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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凌熙]凌波幻月(姻緣鏡之幻鏡)[全文完]

凌熙 - 凌波幻月【姻緣鏡之幻鏡】

相傳遠古時代傳下來的幻鏡能顯現影像,
有預知鏡之稱,不過,它顯現的影像引起眾人的猜忌,
久而久之便被後人視為邪鏡。
又來了----自從聽聞祖先曾擁有一面邪鏡後,
她就重復做著相同的怪夢!
詭異的是:今日她從夢中醒來身上還多了一面小巧的掌中鏡----
這上頭刻著幻鏡的鏡子會顯現即將發生的事?
太神奇了!這麼一來,她不就成了能預知未來的先知?……

楔子

  傳說在天地尚未形成的遠古時代,浩瀚宇宙不過是一團混沌之氣,而盤古則在這片混沌的宇宙沉睡了一萬八千年。

  有一天當他醒來時發現四周一片漆黑,他伸展四肢後感覺空間十分狹隘、悶熱難耐,於是他奮力站起身,拿起身旁的斧頭用力一砍,隨後只見光亮干淨的氣直往上升堆成了天,而陰沉混濁的氣就往下降鋪成了地,從此天地形成。

  在盤古終於成為「頂天立地」的巨人之後,他決定犧牲自己的生命,將身體轉化為天地間的景物,因此盤古被後人喻為天地萬物的始祖。

  這個古老的神話深植入心,而且傳說盤古在開天辟地、創造天地萬物的同時曾打造十二面能鎮邪祈福、趨吉避凶的鏡子,而這十二面歷史久遠的古鏡也在坊間流傳著許多無從查證的傳聞。

  據說十二面古鏡採集陰陽精氣、吸收日月明光、通曉鬼神行意。能防止魑魅幻影、修整殘疾苦厄,不但具有靈性,而且即使歷經萬年仍不減其法力。

  黎民百姓對於這個傳言深信不疑,更何況俗話說「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眾人無不想將古鏡占為己有好杜絕妖魔鬼怪近身,冀望能永保安康。

  或許是得不到古鏡之人存心造謠,也或許是曾有人親眼目睹古鏡神奇的活力而飽受驚嚇,總之這個流傳已久的「古鏡傳說」在經過眾人捕風捉影、穿鑿附會之後,本是象征吉祥的古鏡不但蒙上一層詭?面紗,更成了百姓日耳相傳的「邪鏡」:

  夜鏡——只有在夜晚可以顯像。全鏡漆黑如墨,鏡面亦然。它只會顯現作古之人的影像。

  凶鏡——是一面由黃金打造的鏡子。它的外觀看來價值連城,可一旦得到它便會有不幸的事情發生。

  玄鏡——一般人無法由此鏡照出影像,傳說可由此鏡照出影像的人,一年內必定難逃死劫。

  幻鏡——會顯現影像。不過,顯現出的影像真假皆有、難以分辨,容易引起眾人的猜忌心,有「預知鏡」之稱。

  夢鏡——能映照夢境,也就是能讓擁有者窺見他人所做的夢。

  卜鏡——能占卜預見未來,擁有它的女子可看見未來相公的模樣。

  炎鏡——又稱「火鏡」,遇火才會顯現影像。不過,自古以來凡是想點火看它會顯現何種影像的擁有者都會莫名慘遭祝融焚身,因此至今無人知道它究竟可以顯現出什麼影像。被後人稱為「未知鏡」。

  心鏡——可映照人心,擁有它的人可以借由它讀心,洞悉他人真正的想法。

  風鏡——有風之處才能使用,會將流言化為文字顯現於鏡面上。

  光鏡——只有女子能夠擁有它。它能幫助擁有者的相公飛黃騰達,但擁有者本身卻必須付出相當的代價。

  水鏡——傳說只有十六到二十歲的女子擁有它才能許願,故別稱「女鏡」。從外觀看來是一面普通的鏡子,但若是用手摸鏡面卻會穿透。雖然擁有它的人可以許三個願望,不過,當第一個願望實現時,許願者的頭發會變白發;第二個願望實現時,許願者會快速老化成老太婆;第三個願望實現時,許願者便會死去。

  髮鏡——由女子的髮編成。傳聞很久以前有一名負心的江湖術士曾經欺騙許多女子,讓她們願意為他剪下一頭秀髮,制成具有法力的鏡子。或許是這名江湖術士太過負心,這面包含眾女怨恨的鏡子便成了教訓負心漢的利器。自此,只要被拋棄的女子剪下頭發綁在鏡子上,便能詛咒負心漢。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盡管邪鏡神秘的傳聞讓許多貪生怕死之徒擔心受到迫害,不過,它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卻讓更多人亟欲窺探其中的奧秘,甚至不計後果只為一睹邪鏡的廬山真面目。

  據說現在擁有十二面邪鏡的,個個都是正值豆蔻年華的姑娘,至於邪鏡會如同古老傳說般為主人消災納福,或是如同後人所說的會為主人招來橫禍,至今仍沒有答案,也沒有人能夠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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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迷離飄忽的白霧中,不知從哪兒吹來的風似狂神般強烈的吹著,雙腿仿佛有意識般自動往不知名的前方走去,越走,遠方的一點白光越見明顯,卻也若有似無的,不真實的莫名白光,有種不真實的虛幻,好似那光影只是他的錯覺般。

  不管是不是幻覺,他伸出手欲抓住那一點亮光,強風立時停止狂吼,周身的白霧仍是如此濃密,握在他手心裡的東西仍是微微發著幻象般的迷離白光。

  他凝神一瞧,手上握的是面小巧的鏡子,圍繞在鏡子周圍的是迷霧般的白羽,而透明的鏡面上,浮現了一張清麗的絕色容顏,緊緊吸引住他的目光。

  這令他移不開視線的絕色,仿佛無波的水般靜靜的沉睡在鏡裡,圍繞在她周身的白菊更襯得她雪玉般的肌膚更顯潔淨透明。

  心裡悄悄滑過一絲痛楚,教他微微皺起眉。仿佛感染到他的心疼般,鏡裡的絕色容姿化為一縷白煙消失無蹤。

  「別……」他突然張開眼,伸出的手又再次的只抓到空氣,「又是夢。」

  她到底是誰?為何她經常出現在他夢中?

  鏡中人嗎?一個死去的鏡中人……

  ☆ ☆ ☆ ☆ ☆ ☆

  好長、好長,路仿佛毫無止境。

  不管跌倒了多少次,她還是爬起來繼續走,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走去哪裡,只是雙腿很自動的往前走,走在這一片白蒙蒙的迷霧中,不知目的在哪兒,當然也不知哪兒是起點。

  慢慢的,她看到有一點點的亮光,仿佛在召喚她般,她趕緊跑了過去,跑了好久好久!才慢慢接近那光點。

  她伸出手,趕緊抓住那仿佛要飛走的光,瞬間,一道刺目的白光激射而出,她及時閉上眼,避免被那亮光照射成瞎子。

  雖沒看到光,卻也能感受到那光的強烈,甚至穿過了她的眼皮、她的肌膚。

  她就要融化在這片光中,盡管如此,她抓著「光」的手仍不見放松,寧願抱著玉石俱焚的必死決心也不放手。

  在跑了這麼久後,她死也要弄清楚這是什麼東西。

  她死也不會放手!

  她突然睜開眼驚坐而起,渾身是汗的微喘著氣。

  「剛剛那個是夢?」但為什麼她會覺得這麼累?雙腿好像快斷了般。

  這怪事不是第一次發生,從前陣子開始,她就一直做著同一個夢,夢中她一直走,一直走毫無止境般地往前走去,每次都是走到腿快斷掉而昏倒時才自夢裡醒過來,然而醒過來後,她真的覺得她的腿快斷了。

  她記得自從爹爹告訴她那個故事後,她才開始做這怪夢的。

  因年代久遠,她只記得不知哪個天才祖先擁有一面邪鏡,因而害得他們凌家幾乎慘遭滅門。

  自爹爹喝醉酒時告訴小小年紀、不懂世事的她之後,她就開始不定期的做著同樣一個夢,夢見她在白茫茫的迷霧裡奔跑,從小女孩開始跑,跑到現在已整整有十二年。

  真是氣死人,那果然是面邪鏡,她只不過很好奇的想聽聽老爹喝醉酒後會不會吐什麼真言、靈簽出來,誰知爹爹他廢話一堆,害得她小小年紀就開始做怪夢,真是衰透了。

  不過這夢卻也在她年滿十七歲這天,有了奇怪的進展,她竟然抓到了那個光點。

  可這進展還不如不要的好,她只覺得自己被融化了,其他什麼都沒有。

  咦?這是什麼?

  她拉開衣裳,看到自己胸前多了個怪東西,「什麼時候有這東西的?」還有條看不太出來的線系在她頸子上呢!

  她取出來放在手上仔細的看著,是面打造得非常精細的掌中鏡。鏡身有著像羽毛又似煙霧般的雕刻環繞著,相當特別的材質,是她從未見過及碰觸過的;而它的鏡面則有如透明的黑玉般,一看便知其價值非凡。

  順手翻轉過,看著它的背面,只見上面寫著奇怪的文字——幻鏡。真的是面怪異的鏡子,照理說她應該看不懂才是,卻能一眼就看出它寫什麼,難道她有超越常人的能力?

  這面鏡子怎麼會跑到她身上?她記得她連看都沒看過這東西呀!而且她很確定自己昨晚就寢時沒這個的。

  「呀!」她突然驚叫一聲,像發現什麼驚人的事物般將手上的鏡子湊近自己一看。「我竟勞累到有黑眼圈!」

  天呀,她真是太命苦了。

  她撫著鏡面喃喃歎道:「唉,凌曲幻,你好命苦呀!」日操夜勞的,難怪她會有黑眼圈,等忙完這次的工作後,她一定要好好休息個夠。

  自己在鏡中的臉突然變得模糊,她定睛一看,鏡內卻浮現另一張男性面孔,看那男人好像在說什麼般,邊說還邊將一塊糕餅給塞進嘴巴,接著……

  「凌大小姐,你是睡死了是不是?」

  砰!

  一點點的灰塵被激烈的揚起,她房間的新門靜靜的趴在地上,正式宣告壽終正寢,而凶手則是那個蓄滿一臉大胡子的鬼面羅?——凌律,也就是她粗魯到無人能及的爹爹。

  唉,連灰塵都那麼少,可知她的新門有多新了。

  「我不是說過今兒個要出差嗎?你怎麼還在睡,你是想累死你老子呀!」身軀龐大的凌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隨手就拿起桌上的點心吃了起來,邊吃還不忘邊念那個還坐在床上望著他發呆的女兒。

  「你呀!都已經十七歲了,怎麼還要我這個老人家來請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兒個情況特殊,爹爹哪有那個閒情逸致等你大小姐起床?當初說要開這店鋪的是你,掛名當老板的也是你,怎麼你都不會積極點,總是把工作丟給我這年老體衰的老……咳、咳——」

  凌律猛捶著胸膛,難過的用力咳著,想將卡在喉嚨裡的那塊點心咳出來,不然就是把它給捶進肚裡。他快死了……

  「天呀!太神奇了。」凌曲幻一臉驚喜的看著父親,再低頭看看手上的鏡子。

  剛剛她才在鏡裡看到她老爹噎到,這會兒就馬上在她面前活生生的上演,還一模一樣的重現。

  管它怎麼來的,這面幻鏡她要定了!

  ☆ ☆ ☆ ☆ ☆ ☆

  「喂!不拿張凳子來我怎麼上去?」凌曲幻一身白衣白裙的站在一口棺木邊,不悅的瞪著眼前這些笨伙計。

  真討厭,沒想到她十七歲生日這天竟然是她的忌日……更正,是她代替別人躺棺材的日子。

  兩年前她抱著好玩的心態游說親愛的爹爹一起開了間「非凡葬儀館」,除了幫那些不愛麻煩的人處理喪事會場布置外,還包括尋找墓地、寫訃文送至親友家中,提供孝子、孝女哭墓,場面浩大、哀威之聲不絕於耳,真是讓後代們做足了面子。

  這樣一間反習俗的店鋪,非但沒讓人說是壞心咒人家死,生意反而出奇的好。

  不過這也是因為他們非凡的喪禮比任何一家都來得氣派,而價格又合理才能如此生意興隆。

  現在她終於知道,原來大家是這麼懶、又這麼的愛面子。

  不過,老爹工作可真是越接越奇怪,這會兒竟然要她幫一個詐死逃婚的姑娘躺進棺材裡,然後送到墓地去。

  照理說工作是他接的,應該要他自己來躺棺材才是。雖然她只要趁被活埋前溜出來就行,而且躺著遠比頂著大太陽走幾裡路還要輕松,但誰會想在生日當天躺棺材呀!

  搞什麼,搬張凳子需要這麼久嗎?

  「石頭,過來。」她一臉怒容的朝離她最近的伙計勾勾手指,相信每個人都看得出來她此刻很不高興,誰想死的就來惹她看看,她絕對讓那人如願。

  被點到名的石頭乖乖的走過去,在她示意下苦著臉充當凳子讓她墊腳爬進棺木裡。

  唉,被一個女人踩,他這輩子是別想抬頭挺胸做人了。

  「誰敢把棺木給釘死或是把我活埋了,小心我化作厲鬼回來找你們報仇!」
  她惡狠狠的警告著,真的很怕她的十七歲生日變成忌日。

  「老板您放心,咱們不敢的。」伙計們信誓旦旦的保證著。他們老板雖然長得傾國傾城、絕美無瑕,可一旦發起狠來可也是很嚇人的,他們才不想找死。

  「全部給我發毒誓。」她冷冷的美眸掃視所有人一眼,只想求個心安。

  「呃……」眾人面面相?遲疑著。

  「嗯?」

  她冷冷的發出警告,所有人馬上舉起手,一個個都發了個重重的毒誓。

  「很好。」

  她滿意的躺進棺木裡,馬上有兩位姑娘上前將一朵朵盛開的白菊布滿在她周圍,讓她看起來就像沉浸在花海裡般。

  眼前這一幕真是美得讓人心動得想流口水,不說話的凌曲幻絕美得仿佛玻璃娃娃般,簡直是迷死人了。真難想像像凌律這樣有著滿臉大胡子的漢子,怎麼會有個這麼漂亮的女兒,他該不會是十幾年前偷抱別人家的女兒吧!

  「拜托,口水不要滴下來。」閉著眼睛的凌曲幻冷冷的丟出兩句話,美眸依舊被長長如羽扇般的睫毛覆蓋著。

  兩位姑娘掩嘴輕笑。這凌姑娘就是這麼特別,一開口,就是這樣破壞形象的話。

  「曲曲!」凌律的聲音宛如雷公般傳來,近一點聽的話可能會被那聲音震得耳聾。

  「再拜托你們斤萬別讓我爹過來試我耳力。」忍受老爹的雷公聲十七年,她沒聾也真是奇跡,還好他不會亂噴口水,實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廢話少說,你們交是不交?」

  「陸少爺,你這不是為難老夫嗎?小女都已經死了,如何再交給你?請你可憐可憐我這白發人可好?」

  一大隊的送喪隊伍一出城便被攔了下來,兩方人馬僵持著,誰也不肯讓誰。

  「啐,我可憐你誰來可憐我?」對方顯得非常不耐煩,幾句話後馬上動手打了起來。

  躺在棺木裡正舒服補眠的凌曲幻皺著眉哼了幾聲,翻個身正打算繼續睡,豈知不知被什麼給撞了下,她的頭隨即撞上棺木撞暈了過去。

  畢竟是笨重的棺木,不管再怎麼被人打飛出去,也不至於飛得太遠識見沒釘緊的棺蓋微開了道口,而一邊則是站了個陌生男子。

  「臭小子,離那口棺遠一點!」兩方人馬急急迫了過去,都想先行搶到那棺裡的「屍體」。

  只見那男子一掌將震開的棺蓋打回原位,一手抄起脫落的繩子抽甩了幾下,那繩子便又牢牢的將棺木綁緊,他一手拉起繩子隨手又甩了幾下,笨重的棺木立時旋轉了起來。男子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條黑蛇般的長鞭,揚手甩起一整片塵土。

  待兩方人馬突破彌漫滿天的塵土時,早已不見那男子和那口棺木;當然,躺在棺裡的凌曲幻也跟著消失無蹤。

  ☆ ☆ ☆ ☆ ☆ ☆

  清澈的小溪上,懸著幾縷如銀絲般的瀑布,流瀉而下的透明淨水激起不小的水花,形成一小片的白霧。

  在小溪邊,一名男子坐在一只被打開的棺木上,俯下身看著躺在眼前的人兒。

  跟夢境裡一樣,他居然真的遇到了這樣的人兒,一個躺在棺木中的絕色佳人。

  她是這麼潔淨無瑕,肌膚就像紅花釀成的酒般令人心醉,而微蹙起的月眉仿佛正忍受著一絲痛苦般,惹人心憐極了。

  那微弱的呼吸讓他知道她依然活著,是怎生的情形,才讓未死的她躺在棺木裡,若他沒將她劫走,她是否就此長眠於陰濕的地底?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她溫潤的臉頰,滑過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卻在她誘人的紅唇上停住。

  「這樣的絕色,早該是我的。」他略微俯身,薄唇貼上她的,如彩蝶般輕碰了下後,額頭與她相貼,深深邃眼對上被羽扇所封住的眼。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張嘴含住她緊閉的唇,緩緩、眷戀的吻著。

  她的滋味果然如他想像中那般甜美誘人,若她不是昏迷中,他得到的滿足肯定更多。

  「唔……」

  唇下的人兒仿佛被他的騷擾給吵醒,他略微離開她的唇,近距離的看著即將蘇醒的佳人。

  羽扇般的睫毛動了下,然後如他預期的往上掀動。

  凌曲幻一睜開眼,立刻對上那雙深幽的黑眸。

  清靈的眼、率直的心靈,卻有著一絲痛苦,她給他的感覺,依舊是那令人無語的心疼。

  這是什麼?眼睛?為什麼她一醒過來就看到一雙眼睛?而且還有種深不見底的幽暗?

  絕色的容貌、無邪純淨的眼神,在他眼中,就像是見到了一個只該出現在夢裡的人兒。

  只見她輕啟那張誘人的檀口,「請問茅房在哪裡?」

  他略微皺起眉,非常懷疑自個兒是否聽錯,她開口的第一句話不是問他是誰。

  也不是驚嚇得躲開,而是問他茅房在哪裡?

  她一把推開他坐起,有些著急的東張西望。剛剛她好像睡了好長一覺,真想不到棺材原來是這麼好睡的「床」,若不是急著想小解,她可能會舒服得睡到死。

  「孰可忍,孰不可忍,請讓讓。」她起身,一手按著他的肩跳出了那口讓她差點長眠的棺木,左右看了下,這才沖到不遠處的樹叢裡。

  方便乃人生之大事,連烏龜蜥蜴也忍不得,更何況是生為萬物之靈的她呢!

  解決完無法忍受的「人生大事」後,她百般無聊的坐在一旁的石頭上,從懷中取出那面她莫名其妙得到的幻鏡端詳。

  鏡中出現的,是她的臉,隨手順了順頭發,她可不想變成瘋婆子一個。

  突然幻鏡又模糊了起來,有了第一次的經驗,她自然明白它是要告訴她什麼,於是她屏氣凝神的盯著它看。

  鏡裡出現一名男子渾身是血的倒在床上,就只有這樣。

  哇咧,這分明是吊人家胃口嘛!出現一個陌生人倒在血泊中,她若真找得到那她就可以當神了。

  她盯著幻鏡,希望它再顯出其他訊息。但看了許久,她只看到自己越來越不悅。

  「小氣。」多讓她知道一些些會死呀!

  她撇撇嘴,將幻鏡收到衣服裡,起身走了出去,心裡還忍不住埋怨剛剛那出現一下子景象的幻鏡。

  要嘛,就一次出現讓她看個夠,再不嘛,就什麼都不要有,這樣吊她胃口真的很不道德。若它有生命的話,鐵定會下地獄,真是太壞心了!

  「你嘴巴動來動去的是在念什麼?」

  一直看著她的男子待她走近後才開口詢問,看她的樣子,似乎跟他所想的有些出人。

  她抬頭,立刻被嚇了一跳,倒退著走,直到被一顆石頭絆倒才停住。

  「你是誰?」而這裡又是哪裡?爹爹呀!她不是在送葬隊伍裡嗎?怎麼這裡跟她之前所安排的路線完全不一樣?她不記得有森林和溪水,而且他身後還有瀑布,這表示她離家很遠了,至少她確定從小生長到大的城鎮附近沒這些景物。

  她該不會……

  「祁,鏡月祁。」他廢話也不多說,很大方的馬上回答她慌亂中所問的問題。

  「鏡月祁?」完全沒聽過,哪有人姓鏡?

  咦!他不就是她剛剛在幻鏡中看到的那名陌生男子嗎?他倒在血泊中那也就是說……

  「我被活埋了,我真的被那些人給活埋了!」也就是說她死了,不然怎麼會看到死人?這裡,又是天界的哪個地方?

  「你在作夢嗎?」看來她有自言自語的習慣,這得改過來才行。

  「死了還會作夢?」的確,不然她怎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還遇到一個也死掉的人。

  他蹲在她面前!對她此刻的哀怨有幾分明白,若她真要這麼以為他也不會阻止,至少現在不會。

  「你叫什麼名字?」

  「凌曲幻!不過投胎後我應該不會再是這個名字了吧!」永別了,她偉大的娘絞盡腦汁幫她取的閨名,想不到她才用了十七年。

  嗚,娘,女兒對不起您。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錯,女兒沒用心把爹爹教好,才讓他把女兒給活埋了。

  「暫時還輪不到你投胎。」他目前也不會讓她這麼早死,不弄清楚心裡的疑問,她怎麼也不能死。

  「咦?」還輪不到她,這麼說……「我罪大惡極到還不能投胎?」雖然她平時最愛欺負人了點,但她可也是相當的敬老尊賢、敦親睦鄰、不偷不搶、收費公道、早睡早起「只要你好好回答我問的話,我保證讓你重生。」她會出現在他夢裡,或許真跟那件事有關。

  她看著他,水靈靈的美眸滴溜溜的轉呀轉。她是沒見過他沒錯,這麼出色迷人的男子相信任誰都不會輕易忘掉。

  而既然她和他只是陌生人,那麼她也沒必要相信他的話。幻鏡裡出現的或許是以後的事,也就是說,他還沒死,而她當然也還沒死。痛呀!她的額頭在痛,好像狠狠的撞到又硬又冷的牆壁一樣,她頂多是被綁架,絕不可能是死了。

  「鏡月公子是吧?」她若沒弄錯的話,「鏡月」應該是復姓。看他沒反應,應該沒錯,「請問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嗎?」這問題有點白癡,但她卻也只能問他。

  反正問問又不會少塊肉,不問白不問。

  「你不是認為自己死了?」他冷冷的反問,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她絕美又表情多變的臉。

  這人是在諷刺她笨嗎?「我可能撞到頭了吧,才會……晤!」她摸到額頭腫了一大塊,而且陣陣刺痛,她真的撞到頭了。

  他從懷中取出一條干淨的帕子沾水,撥開她的頭發輕柔的為她冷敷。

  「輕點、輕點。」痛呀!

  「少羅唆。」他力道已經盡量放輕了,她還敢以著怨?的神情瞅著他,真是不識好歹。

  「我只是誠實的反應出我最原始的反應。」也就是痛!

  若不是她看不到傷在哪裡、傷得如何,她何必借他的手來虐待自己!也不知道是哪個人害她撞到的,抬棺的就那幾個,他們最有嫌疑;但她會在這裡,眼前這個鏡月祁的嫌疑也很大。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對不對?」她直覺就是跟他有關系,不然怎麼一睜開眼就看到他!

  「你說呢?」他把問題丟還給她,突然想知道她會怎麼回答。

  「我說你綁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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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綁錯人了對吧!」凌曲幻想了想這最有可能,「我家這麼窮,哪有可能這麼榮幸的被你欽點到,你做白工了。」就算真有點錢,也不能讓他知道;不過看鏡月祁的樣子,實在不像是那種會擄人勒贖的人,但,誰知道呢!

  古人說得好,人不可貌相,越是不可能的事,往往越有可能發生。

  綁架她?

  「你真這麼以為?」

  看樣子應該不是,既然如此就好辦。

  「我是很不想這麼以為啦,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她是真的很想知道,還有,眼前這陌生人就快死了,她不想越他這趟渾水。

  跟一個快死的人扯上關系,不管怎麼算都不劃算。

  「看來與陌生人在這杳無人煙的地方,你一點都不覺得害怕。」還這麼多話,她該不會以為是來這裡玩的吧?

  她突然收起笑臉,「害怕有用嗎?」

  那只會讓對手更加猖狂,那種不理智的行為她不會做,還不如跟他套好關系,這樣危險也降低許多。

  「既然你未經過我的同意就把我帶到這裡,想必已對我調查過了,你的目的是什麼?」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她可不打算在這荒郊野嶺過夜,尤其是跟一名陌生男子。

  她認真的神情令他心裡莫名一震,好似在哪兒曾見過般,她給他的感覺,很熟悉。

  「你為何會躺在棺木裡?」就連在他夢中亦是如此。

  「你是陸少爺的人?」似乎不可能,他怎麼看都不像是那囂張家伙的手下。

  「你不怕真會被活埋?」到時她想反悔也沒機會。

  「你是怎麼把我連同棺木一起移到這兒來的?」這麼重的棺木,只憑一個人是不可能抬得動的。

  「你這是太笨還是想自殺?」

  「如果可以的話,你再把我送回去如何?」

  兩人的對話完全是雞同鴉講。

  「為什麼我問的問題你都不回答?」反而還問了她一堆好像是在嘲笑她的話。

  「你不也如此?」他問她的話一樣得不到回應。

  「我學你的。」她好歹也是名商人,當然不能吃虧。

  不過看樣子,真是他將她帶到這兒來的,在剛剛的問話中,他完全沒反駁。

  他冷哼一聲,將整個帕子蓋上她的臉。

  這人到底想做什麼?

  她伸手將帕子拿了下來,臉上不再是那副誰也欺負不了她的表情,反而是略微蹙起眉以及有絲痛苦的眼神。

  「你帶我到這裡到底是有什麼目的?」她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此刻的她就像是被主人丟棄的娃娃般,既難過又無奈。

  她的模樣令人心疼,他伸出手輕撫她細致絕美的臉蛋。

  「你長得和我一位友人極像,若我沒出手劫走你,現下你可能早被拆成兩半。」
  以那兩方人馬的氣勢,她絕對逃不了。

  「被拆成兩半?」難道那姓陸的有來劫喪?她完全不知道,她睡死了。

  「就算死了,還是有人想得到你。」也難怪,她的容貌是少見的絕美無瑕,任誰也想擁有她。

  「這麼說來,你是要救我而不是綁架我。」她完全誤會了,還好剛剛「好像」

  沒做什麼得罪他的事。

  「這會兒你再回去,恐怕也逃不過那些人。」在他查清楚所有事情前,他是不會輕易放她離開的。

  「嗯。」她只不過是個替身,本人早就跑去躲起來了,她回去也不會有事,可是她好想放個假。

  「那我該怎麼辦才好?陸家不會輕易放過我的,我好怕他們會對我做出什麼。」

  她捂著臉裝哭,只要一想到她失蹤後她爹爹會有多心急、多忙,她就好想笑。這樣也好,每次都要她去做得像條狗似的,現在不好好玩它個一陣子就回去的話,未免太對不起自己。

  聽這位鏡月祁的話,好似有些同情她,剛剛他也說了,他是「劫」走她的,這麼說來他應當有些功夫底子,就賴在他身邊尋求保護好了,反正她也不吃虧。

  她抬頭睜著水汪汪的美眸瞅著他,反正他是陌生人,應該不知道她的底細才是。

  「你想跟著我?」她的表情很容易讓人了解她在想什麼,而她這心思,正中他下懷。

  「如果鏡月公子不方便的話,我可以理解。」她盡量表現得可憐兮兮的以博取同情。

  「帶著你無妨,但……」

  ☆ ☆ ☆ ☆ ☆ ☆

  天微亮的早晨籠罩在濃濃的白霧中,不遠處的涓瀑不停的傳來嘩啦嘩啦的水聲,生平第一次露宿野外的凌曲幻坐起身,揉了揉有些睜不開的眼睛。

  人目的霧氣教她看不清東西南北,看得到的,只有自己的床,也就是這讓她睡得滿舒服的棺材。

  她跨出棺木往水聲走去,現在她需要好好洗把臉來讓自己清醒清醒。

  濃濃的霧氣令她完全看不到東西,此刻若出現毒蛇猛獸,她肯定是逃不了。

  腳下一個顛簸,她狠狠的撞上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鏡月公子?」是他嗎?

  她略微穩住身子,伸手抓住對方的……爪子?

  頭皮發麻、不好的預感立刻浮上心頭,她僵硬的抬起頭,立刻對上一對圖滾滾的大眼睛,而眼睛的四周都是毛。

  這是什麼?

  她感到背脊越來越冷,全身的寒毛好像都豎起來般,冷汗悄悄的自她額際滑落下來。

  「吼!」血盆大口朝著她吼叫,另一只自由的爪子則不客氣的朝她揮來。

  她尖叫一聲,僵硬的身子馬上解除石化的咒語,一個轉身立即逃離現場。

  恐怖、恐怖,真是太恐怖了,那黑茸茸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竟然這麼高大又恐怖,就像地獄派來的使者般,嚇死人了。

  砰!她又撞上了個不知名的「東西」。

  「吼!」

  她再尖叫一聲,怎麼又碰到那怪物?她好怕呀!感覺好像會被吃掉一樣,鏡月祁,你是在哪裡?救命呀!

  ☆ ☆ ☆ ☆ ☆ ☆

  濃霧漸漸散去,溫暖的陽光柔和的灑在大地上,也照射在鏡月祁身上。

  巡視四周,完全看不到凌曲幻的身影,而她所休息的棺木裡面也沒人,反倒凌亂破碎得似被摧毀過。

  「凌姑娘?」他揚聲喚了幾聲,依舊不見她的身影,不經意發現了一邊的樹上留有一些爪痕。是熊!

  此處沒一絲血跡,她應該沒事才是。他定定的看著那一小片涓瀑,好似在水裡看到了一道眼熟的身影。

  「出來。」瞧她這副模樣,肯定是嚇壞了。

  躲在瀑布裡的凌曲幻怯怯的查看了四周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自涓瀑旁邊的細縫中走出來,還沒來到岸邊,腳下便被一條游過的魚給絆倒,整個人還是逃不了落水的命運。

  鏡月祁無奈地將她撈起,看她這身濕衫,等會兒不得風寒才怪。

  「嗚……」她低垂著頭,才剛被放下站好馬上撲進他懷裡,「好可怕呀!有怪物。一個,不,兩個,有兩個黑茸茸的怪物,好恐怖。」從沒看過那東西的她怕死了,剛剛差點以為自己就要被殺死。

  瞧她怕得緊緊抱著他的模樣,一時間他也不知該不該將她推開,他不想也把自己弄濕,卻又無法狠心的不管她。

  「沒事了。」罷了,弄濕就弄濕吧!

  「好恐怖,它們好高好大好壯,如果被那爪子打到一定很痛。」到現在她仍余悸猶存,還好,她沒有當場嚇暈;若暈了,不知自己還能不能活著見到他,而爹,還有那地關心她的人也……

  「那是熊。」剛剛在別處他有看到一只,看來他們是誤闖進它們的地盤了。

  「熊?我不認識。」但她知道,書上有寫。

  「當然,認識了還得了。」她連腦袋也嚇壞了嗎?

  「那它們也不可能賠償我的精神損失了。嗚……」白白被嚇,好劃不來!

  「若你要找它們的話……」

  「不要廣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她心急的打斷,絕美的小臉蛋哭得紅通通的,一雙美眸也滿懷乞憐的看著他,」我們馬上離開這裡好不好?「如果熊再出現的話,她真的會嚇死,它們那麼高大,一定可以馬上將他們打死,尤其是她。

  「馬上?」

  「對,馬上、立刻、現在。」她用力的點頭,不馬上離開這裡的話她怕她真的會香消玉?。

  「嗯。」看來她是真的很害怕。

  ☆ ☆ ☆ ☆ ☆ ☆

  「鏡月公子,我可不可以不要當書憧?人家想當弟弟。」

  一間綢緞莊裡,凌曲幻一身俏麗的書憧裝扮,絕美的臉上淨是不甘不願。

  人家她想打扮成英俊迷人的公子哥,才不要當下人呢,天知道當下人要做多少事,而她則很少做那些事。

  「這身打扮很適合你。」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自和店家談事情。

  哼!欺騙小孩子呀!誰看不出他根本是沒注意到她,這人連一眼也捨不得自那本帳簿中移開一下,她就算穿個熊裝出來他恐怕也會說適合她。

  既然如此,嘿嘿……

  她轉身又挑了幾套衣裳進去更換,她倒要看看他會怎麼說。

  「鏡月公子,這套如何?」她一身貴公子的裝扮,迷人的翩翩風采,立時讓那些在綢緞莊工作的姑娘們,莫不驚艷的對她露出癡迷可惜的目光。

  「不錯。」鏡月祁仍是沒看她一眼。

  「這套我也要哦!」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心裡忍不住竊笑。

  他隨意點個頭,不反對她多帶幾套衣裳。

  「那這套如何?」這次她換穿女裝,而且是這裡最貴的女裝,一套價值不菲的花嫁裝。

  他又點個頭,不再回話,心思全在桌上的帳冊上。

  她美眸溜溜的轉了轉,改換了套飄逸的薄紗,稍嫌暴露的裝扮讓所有人為之一震,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口水差點泛濫成災。

  男的是一副恨不得將她帶回家藏起來好占為己有的模樣,而女的則是既羨慕又妒忌。

  嗯,不管怎麼穿,她都覺得很好看。

  「這套也行嗎?我覺得可能會用得上呢!」嗯,這衣裳做得可真是好看得緊,不過,還滿像風月場所的姑娘在穿的呢!

  「都好。」鏡月祁仍是沒看她,若他不是那麼專心在手上的帳冊上,他應該會注意到在場者怪異的舉動;可惜他昨日睡眠不足,現下也沒多少心思好騰出來注意其他的事。

  「那這些都幫我包起來吧!」呵呵,看在他這麼慷慨的份上,她就暫時當他的書童好了。

  看來跟在他身邊也滿好玩的。

  ☆ ☆ ☆ ☆ ☆ ☆

  「鏡月……」凌曲幻才拍了下鏡月祁的房門,末上鎖的門馬上砰的一聲彈撞到牆壁,站在門口的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

  她應該沒像爹爹那麼粗暴吧,她剛剛只不過是輕輕拍了一下而已,真的只是輕輕的一下。

  「鏡月公子,你在嗎?」她站在門口探頭看了下,如預料的完全沒見到任何一個人,「我進去了哦!」

  很好奇他都在做什麼的她,這會兒不來看看可是會悶死的。

  不過,這裡真不愧是客棧,這間房和她住的那間簡直是一模一樣,同樣小氣無任何裝飾。

  桌上好似擺著什麼,她好奇的走近,那應該是畫軸吧!

  怎麼辦,好想攤開來看看哦,但她又不太敢動別人的東西,這點基本的尊重她還是懂得的,可是她真的好想看?!

  「看一下而已,不會少塊肉的。」心中好奇的一面強出頭煽動她。

  「但這麼做是不對的,你也不希望別人來翻看你的東西吧!」理智及時出現制止她伸出去的好奇之手。

  「反正又沒有人看到,你只要看一眼就好了不是嗎?」好奇心努力的說服她。

  「違反原則,這樣以後你還有立場教訓別人嗎?說不定連保護自己東西的權利都會喪失掉。」理智義正辭嚴的硬是將她的手給拉回,不讓她做出後悔的事來。

  「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難道你不想知道這裡面畫的是什麼嗎?」

  「知道了又如何?反正跟你又沒有關系。」有些事不要知道反而來得好。

  「說不定可避免……」

  她的手一下子伸出去一下子又收回的,內心的好奇和理智爭執了許久,依舊不見結論。

  兩方都有理由,她不知道該聽誰的才好。

  「你一個人在這裡自言自語什麼?」

  不知何時,鏡月祁已來到她身後,將她剛剛的內心互斗看在眼裡。

  原來她還懂得尊重他人的隱私,對她的欣賞已不再只有外表,對她的好感亦多增加了一分。

  「拜托你,下次別突然出聲好不好,人嚇人可是會嚇死人的。」被大黑熊嚇的膽子到現在都還回來得不完整,這一點小小的膽子剛剛差點葬送在他手上。

  唉,看來是理智贏了,理智守衛成功。

  「沒做虧心事就不必感到害怕。」他將畫軸收起,擺明了不滿足她的好奇心。

  這下子她縱使有天大的好奇心也不會再多問,人家都收起畫軸來了,再問就太不知趣。

  「我膽子小,很容易被嚇到。」說什麼虧心事,她都還沒做呢!

  不過也還好,若真做了,不被當場發現才怪,她可不想被當成小偷送到官府去吃免錢的牢飯。

  「這個。」他突然將畫軸晃了下,「是藏寶圖。」

  「藏寶圖!」

  他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你想弄得人盡皆知嗎?」他可沒打算惹來一身麻煩。

  的確,讓人知道了肯定大家都搶著要,這可是藏寶圖耶!

  不過那是真的還是假的呀?說不定她隨便畫一張說那是藏寶圖,大家都信。

  「你怎麼放心告訴我?」若是真的,他不怕她會搶去嗎?或者她會去告訴別人,不管是哪一個,對他都不利,他應該有想到這點才是。

  「你不是很好奇嗎?告訴你難道不好?」他面無表情的脫了她一眼,旋身便將畫軸收進包袱裡。

  「我該高興你這麼信任我,還是該警告你別這麼容易相信別人?」人心險惡他懂不懂?

  老實說,知道那是張藏寶圖後的現在,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好似隨時都會卷進倒霉的事件中般。

  她喜歡錢財,可還不到癡迷的地步,銀子夠用就好,太多會讓她煩惱,所以她是不可能會去打那張藏寶圖的主意的,但別人一定不這麼想,這下子一定會有倒媚的事發生。

  「怎麼?」

  「容我提醒你,現在門是開著的。」只要有人在門外,就很有可能會聽到他們的對話。

  她的樣子看來好似即將大禍臨頭般,難道她對寶藏毫無興趣?

  「你討厭金銀珠寶?」應該沒有人會討厭才是。

  「不討厭。」他該不會認為她這樣就當她是清心寡欲的尼姑吧!她可還必須倚賴銀子過活呢。

  「你看來也不像是喜歡。」這兩天所有吃、用、住雖是全花他的,她卻也沒跟他要過一文錢,他知道她身上沒帶銀子,除了一些必需品要他出錢買之外,其他的她一概沒要求過他。

  「沒特別喜歡,銀子夠用就好。」錢財太多的話隨時都要擔心被搶、被綁架,她才不想過得那麼辛苦。

  「身上沒半文錢不會難過嗎?」他不是瞎子,當然看得出來她是那種需要人伺候的姑娘。

  「還好。」真難過她也不會說出來,她可不想造成他的負擔。

  他懷疑她若真難過的話會告訴他嗎?對於用錢,她顯得相當客氣。

  「若你能每餐都將飯吃完,我會給你一兩。」他實在是看不過她吃不到半碗飯的食量。

  唔,一兩耶,好多呢,可是他干嘛給她銀子?她吃少一點比較省錢不是嗎?

  「就這麼說定了,盛給你的飯一定要吃完。」他當她是小孩子般地摸摸她的頭。

  「我自己盛。」嗯,還是不該跟他拿錢,她跟他非親非故的,她不想欠他太多,這樣以後還起來會很麻煩。

  「你自己盛總是不到半碗。」真想不到他竟然要這樣逼一個姑娘家吃飯,這若讓別人知道了,肯定說他有問題。

  「我是少量多餐,一下子吃太多肚子會很難過,會想吐。」這是真的,在家裡時她幾乎是三餐正餐,兩餐點心、一頓消夜的,就連在工作中爹爹也會吩咐下人做點心給她,當然他老人家自己也會吃,他們父女倆總是一起用餐的。

  唉,現在突然覺得好想爹哦!不知道他老人家過得可好?飯有沒有跟以前一樣都吃六碗?點心有沒有照吃?覺有沒有照睡?有沒有想她?

  「我看你也沒多吃個一餐。」她該不會每次都忍著餓不說吧!

  「嗯,非常時期,不必計較太多。」一天少吃西餐點心。一頓消夜也不會死,只是多餓幾個時辰而已。

  他突然一把抱起她,莫名的舉動惹來她的輕叫。

  「你做什麼?」她睜得圓滾滾的美眸戒備的瞪著他,美其名她是他的書憧,但實際上她可是未出閣的姑娘耶,他這麼抱著她成何體統!若讓人瞧見了,她不如去死來得干脆。

  「你變輕了。」女人再怎麼瘦也該有些重量吧,可像她這樣,他一只手就能把她給拎起來。

  「你當你是在抓小貓還是小狗?」剛剛用抱的,現在竟然把她當小動物般拎著,她應該沒那麼輕吧!

  他盯著她不滿的小臉,抬起另一只手拭去她鼻尖上的灰塵,「小蟲。」

  她任了怔,一時搞不清楚他這是什麼意思,但馬上啥?小蟲!他竟敢說她是小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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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追來嗎?」

  屋頂上,趴著兩道身影,嬌小的身影才剛開口,馬上被同伴捂住了嘴巴。

  一會兒,兩方人馬同時來到屋捨下。

  「到處都找不到。」

  「繼續找,他們一定還在這附近。」

  「追!」

  兩方人馬又分頭往其他方向追趕而去,他們的目的就是藏寶圖。

  屋頂上的兩人是鏡月祁和凌曲幻,仍是一動也不動的趴在上面。

  凌曲幻睜著水汪汪的美眸瞅著他,眼裡寫著「怎麼辦?」的訊息。

  她就說嘛,一定會有倒楣的事發生,現下才過了一天而已,他們就淪落到被追殺的命運。不,更正,根本不到一天,她昨晚就聽到奇怪的聲音,那肯定是有人跑去偷襲鏡月邪,而他還半夜拉她起來「跑路」。

  想想,從躺棺材後她好像總是平安不到兩日即面臨生死存亡,她好倒楣,好想回家呀!

  爹,您可愛的女兒正衰到極點的被人追殺當中,您飯還吃得下嗎?

  「咱們先離開這裡再說。」他抱著她躍下屋頂,拉著她的手就往城門而去。

  「現在這樣你還要巡視產業嗎?」她苦著臉,他說過他必須到分布於全國的私人產業巡視一番,也因為這樣,她才會賴在他身邊跟著他到處跑。但現在,她覺得他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想好辦法再說較好。

  「嗯。」

  「那我可不可以先跟你借點銀子回家?」她不想死呀!反正那些人的目的是藏寶圖那應該跟她沒關系。

  所以她決定不玩了,為了自己這條可愛的小命著想,她非常樂意提早結束休假,回家跟爹大小聲練氣功。

  「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他當然不能讓她離開,他這次來中原雖是為巡視產業,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尋他們歷代相傳的鎮邪之鏡——幻鏡。

  當家族裡的人知道失蹤了一百多年的幻鏡竟然出現在他夢中後,便馬上要他離家外出尋找,若兩手空空的回去,恐怕不是耳朵長繭就能了事。

  而且,除了找尋幻鏡外,他同時也找她,除了對她出現在他夢中一事感到好奇外,他還多加了點個人情緒在裡面。

  第一次見到她時他就說了,她本該屬於他。

  「我會告訴他們藏寶圖在你身上。」反正她手上什麼都沒有,他們也不能拿她怎樣。

  「你太天真了,沒有人會相信你這派說辭而且……」他輕撫著她細致的臉頰,話未說完意思卻已相當明白,這樣的絕色,可比那些寶藏來得吸引人。

  「我的個性不好,沒有人敢惹我的。」她可是大家公認的「毒美人」,避她都來不及了,哪還敢招惹她,那簡直是自殺行為。

  「他們不會管你個性好不好,一旦動手,你嘴巴再厲害也對付不了。」這世上能講理的人雖不少,但會去招惹他人的,卻都是那些有理說不清的惡霸。

  他說的是沒錯,她連逃命都跑不贏人,怎麼跟他們說理?可跟在他身邊也一樣很危險,她隨時都會丟掉小命。

  「干脆你把那張藏寶圖交出去好了,這樣什麼事都沒有。」夠簡單吧!

  「不。」他想都沒想的一口回絕。

  「為什麼?難道寶藏會比性命重要?」他也是那種為了錢而什麼都能放棄的愚夫嗎?

  「畫軸交出去了同樣沒命。」而且麻煩的會是她。

  這也是很有可能的,只要少一個人知道寶藏的存在,就少一個人爭奪;他們會先被殺的,這樣一來,他們不就准死無疑了嗎?

  那該怎麼辦?她可不想一直逃呀,而且她什麼都不會,只會拖累他而已,如果她沒那麼好奇,他也就不會告訴她,這樣也就不會被人聽到有寶藏一事了。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看她的模樣,他就知道她在想什麼,這樣惹人心憐的凌曲幻,不管是誰見著都會為她迷醉,而他也是。

  「你說得輕松,希望真的遇上那些人時你也能像現在這般有自信。」嗚!她遇人不淑,這會兒要脫身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會不會騎馬?」

  「會。」看來需要借馬兒的四條腿來幫她逃命了,「如果我是那些人,一定會在馬廄前堵你。」要逃命當然需要馬,這誰都知道。

  「他們看起來沒那麼聰明。」

  「你別低估人家。」她才不信他跟那些人過個幾招,就能知道對方是聰明還是笨,要真笨的話她就不會被追殺了。

  ☆ ☆ ☆ ☆ ☆ ☆

  「既然你說大家一看就知道我是個姑娘家,那他們就不會猜到我們敢到這兒住宿。」凌曲幻一臉疲憊的倚在馬兒身上,現在的她只想好好沐浴淨身一番,然後上床睡覺。

  「你不適合這種地方。」她一個姑娘家怎可住在妓院裡,若是被當成了那兒的姑娘,被欺辱了可怎麼辦!

  「這位大哥,現在是什麼情況,你還想挑呀!」有得住就好,而且這兒也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人家好累,你挑一間你最不順眼的吧!」她累得幾乎快趴到地上去,這點他應該看得出來吧?

  「為何是最不順眼的?」她不想挑好一點的休息嗎?

  「因為我是掃把星。」她一手拉著?繩,一手自然的勾著他的手在花街裡走著。

  「除了我開的非凡葬儀館外,被我沾上的店都會在第二天倒閉。像之前我們住的那家客棧,不也被那些人放火給燒了?」不然她哪需要被他半夜拉起來逃命呀!

  「綢緞莊沒事。」他們可是在那兒待了很久。

  「大哥,我沒衰到那種程度好不好,要住才會克到啦!」若像他話裡意思那樣,她家附近不全都死人了,而他老爹更不可能活得那麼健康、那麼壯,他老人家光是說話屋子都會震動咧!再活個一百年應當也沒問題。

  「或許只是碰巧。」

  「十幾次的碰巧末免也太巧了吧!」而且還是連續的,這要說是湊巧也太過牽強。

  她真有那麼倒楣?若娶她不就……

  「別懷疑,不然你明天就知道了,要這家嗎?」這間看來最為豪華,要重新再站起來應該比任何一間妓院來得快,她的罪惡感也不至於那麼大。

  「那走吧,你小心點。」他伸手將她的書童帽給拉低,能把她的絕世容貌遮多少算多少。

  「嗯,我會努力的。」她仿佛要代父出征般,有著壯士斷腕的決心。她突然抓了把泥土往臉上抹,「這樣別人就看不出來了吧!」她一臉僵硬的笑著,要她把臉弄髒是件不容易的事,不過這樣看來,別人只會當她是個髒兮兮的小鬼而已。

  「是不是很難過?」看她的樣子,好似巴不得能馬上將臉上的污垢洗干淨般。

  「當然,吃到了。」嗯!好討厭。

  ☆ ☆ ☆ ☆ ☆ ☆

  真好,奔波了一日後最舒服的享受莫過於把自己從頭到腳洗得香噴噴的,然後再躺在柔軟的床上好好睡個舒服的覺。

  現在的凌曲幻正解決完第一件事,呵呵,接下來就是睡覺。累到現在終於可以休息了,活著真好。

  「為什麼你會躺在我的床上?」原本該屬於她「一個人」的床,現在多了個人,這鏡月祁是何時跑進來的?他應該不會惡劣到偷看她沐浴吧?

  「有事明早再說。」一連幾日睡眠不足,剛剛還被一群女人絆住,現在他只想好好睡個覺,其他的暫時先不理。

  瞧他這副連眼睛都懶得睜開的模樣,應該沒有偷看她沐浴,說不定一進來就往床上倒了。

  「不能明早再說啦!這是我的房間、我的床,你不能睡這兒。」外面有那麼多房間他不去,怎麼偏偏要來跟她搶!

  她現在這副模樣也不能出去,出去了定會有人誤會她是這兒的姑娘,可是她還是得把他趕出去才行。

  鏡月祁不理她,翻個身繼續睡。

  「起來,你別跟我搶我的床啦!」她很不高興的動手推他,誰知他竟像座山一樣推也推不動。

  「別吵。」他眼皮連動也沒動到。

  「你這殺千刀的死強盜!」

  竟敢叫她別吵!他累她也會累,他這樣要教她睡哪裡呀?

  「起來!」顧不得形象,她在他耳邊大吼。

  他沒反應。

  呼!好累。

  難道真要她棄守難得的暖床嗎?看看這房間,不管是坐在椅子上睡或是趴在桌上,她都會很不舒服。

  而要她睡地上的話,那更是不可能,她好不容易身子洗得香噴噴的,怎麼也不要去睡地板。

  「鏡月公子、鏡月大爺、鏡月大仙,拜托你起來把床還我好不好?人家真的好累、好累,眼皮都快睜不開了,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的跟我搶床鋪?你好可惡!」
  她好想踹他,但現在的她卻沒那體力,她快昏倒了啦!

  嗚!她怎麼這麼倒霉,連想睡個覺都這麼困難嗎?她的十七歲怎麼這麼歹命,真是倒霉。

  突然,她整個人被拉了下去,剛好跌在床上,而動手的人正是鏡月祁。

  「別吵,快睡。」鏡月祁順手將被子蓋在她身上,解決了耳邊嘈雜的聲音後,迅速的又沉人夢鄉。

  「咦?」

  怎麼這樣!孤男寡女怎可同睡一床,同間房就很不應該了,他竟還……

  看著身邊沉睡的俊容,她不禁有些著迷的伸出手,理智及時在她碰到他的臉前制止她奇怪的舉動。

  她想干嘛?瞪著自己差點粘上去的手,她有絲茫然。她剛剛是要偷捏他吧,對,一定是這樣,她已經氣到手不聽理智的想跑去偷捏他。

  「警告你哦,明天起來就要忘了我跟你同床的事,不然你要吞一千根繡針,就這麼決定了。」理智已被瞌睡蟲大爺給收買,她再硬撐也沒能撐多久,眼皮也幾乎快合上,她真的好困哦!

  瞧他睡得多好、多舒服,明早一定不要比他還早起,她可少睡了好多、好多。

  對了,這幾天看幻鏡都沒再出現什麼影像,趁現在看一下好了,反正他已經睡著,她就再瞄個一眼就好。

  心裡才這麼想著,她同時也將不離身的幻鏡拿了出來,上面依舊是什麼也沒有。唉,看來這幾天它老大在鬧脾氣,不讓她看那些奇怪的事,本來還想看看他們會不會被殺的。

  不知是否感應到她的心思,鏡裡出現了……一條手臂?

  不,是一個男人。

  隨著往上移動,她看到了鏡月祁跟一個女人很親密的抱在一起。這女人是誰?

  長得漂漂亮亮的,她從來沒見過她。

  好呀!真想不到他是這種男人,這女人是他的誰?該不會是他的妻子吧?

  晤,人家是不是夫妻關她什麼享?她還是快睡覺來得實際。

  將幻鏡收進懷中後,她一抬眼就對上眼前的俊臉,一張熟睡的迷人俊容。

  唉,現在看看,他還長得挺禍害的。

  心裡不其然又想到他跟那女人抱在一起的景象,她馬上退到床邊,接著完全不顧形象的用腳把他往床的另一邊踢去。

  能踢多遠算多遠,她才不要被這有婦之夫碰到呢!那會更倒霉的。

  砰!他沒被移動多少,反而是她這已臨床鋪危險邊緣的人掉了下去。

  真是莫名其妙的該死!

  她不管了!大不了明天叫他負責,看他會怎麼說。

  嘿嘿,她突然有些期待,好想看他煩惱的樣子哦!不過她才不會真讓他負責呢!

  ☆ ☆ ☆ ☆ ☆ ☆

  天未亮,幾個追趕他們的人終於找到了他們,而這會兒也已潛人他們的房中,且正站在一旁觀看。

  「男的殺掉,女的留下來。」

  「不,這男的可以給我妹妹。」

  「廢話少說,女的我要定了。」

  「你說這什麼話,是我先發現她的,人當然是我的。」

  幾個人一言不和地吵了起來,說來說去,除了寶藏的魅力外,他們倆也是一大誘因。

  睡夢中的凌曲幻咕嚕一聲後,更加窩進身旁暖呼呼的「暖爐」,而鏡月祁則是攏起眉,耳邊不住傳來越來越嘈雜的聲音,他一個不悅,抄起一旁的黑長鞭揮了過去。

  「吵死了!」

  長鞭劃破空氣傳來咻的一聲,接著是窗子的破裂聲,只見那幾個閃避不及的男子全部跟著窗戶從二樓掉落到妓院後的小河裡。

  解決了那擾人清夢的吵嚷後,鏡月祁隨手丟開長鞭,擁著凌曲幻再沉入……

  凌曲幻!

  他突地睜開眼,首先映人眼簾的絕美睡容令人為之一震,平時靈活的眼被羽扇般的睫毛給覆蓋住,惹人迷戀的絕妍如永生的?花般靜靜綻放著絕美,小巧的唇正微微上揚,仿佛正做著甜美的酣夢。

  他怎會和她睡在一塊兒?

  睡前的記憶一點一滴的回籠,若非擔心她被那些人暗算,他也不會過來和她共用一張床。

  這會兒,任誰見著現在這副景象,也無法相信他們之間是清白的,她若想與他劃清界線,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他挑起她的臉,傾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個細碎的吻。

  送到他眼前的美食哪有不吃的道理,她敢跟他同床,就別想全身而退,想起幾天沒嘗她的滋味,他不禁吻得更深更纏綿。

  「不要……」她咕?著,整個人還處在睡夢中。

  他繼續吻,以寶貴的睡眠時間換她幾個吻,她就算不肯也不行。

  「不要、不要再吃……」她喃喃地夢?著,每次出口的話都被他吻掉,她說了許久還是不見一句完整的。

  他越吻越上?,對她的眷戀不只是生理上的,他連心裡都有她的位置。

  「人家吃不下了,臭老爹!」她皺著眉將他推開,轉過身去,好像是在拒絕親愛的爹爹逼她吃東西一樣。

  相信任何一個男人在這種情況下都很難再繼續下去,就算再高的欲望,也被她那一聲「爹」給澆熄了。

  無奈的歎口氣,他再次將她擁進懷中,「我不是你爹。」無事可做,只好繼續未完的休息時間。

  她晤了一聲,舒服的靠著他繼續睡,「臭爹爹。」

  ☆ ☆ ☆ ☆ ☆ ☆

  突然天搖地動,緊接著是一陣痛楚,硬是讓人從甜美的夢中轉醒,凌曲幻睜著迷蒙的眼,看著這有些陌生的房間。

  她怎麼會躺在地上?身上還傳來陣陣刺痛,她記得她在床上睡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不經意的抬頭,她看到「她的床」上面有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正趴在那個搶了「她的床」的強盜身上,那樣子好像在脫他的衣服似的。

  不會吧?她該不會是被踹下來的吧?

  「是這間房間的風水比較好,還是這張床曾有哪位皇帝睡過,不然怎麼所有人都跑來跟我搶床鋪?」她不明白,只是睡個覺而已,怎麼會有這麼多事?

  「小女孩,大姐我今兒個就教教你如何取悅一個男人。」一位長相艷麗的女人自在的撩了撩頭發,當著凌曲幻的面開始寬衣解帶,一點害臊的樣子都沒。

  這女人把她當什麼了!

  「不必你多事,我和你的工作完全不一樣。」她可不必出賣肉體,靠的全是頭腦。

  看她這麼饑渴的模樣,她當然知道這女人的對象是誰,這讓她莫名的感到不悅;都是因為他,她才無法繼續睡覺,才會被踹下溫暖舒服的床,都是他的錯,超級禍害一個。

  「不識好歹。」那女人不悅的輕啤一聲,「那你去門口幫我看著,別讓其他人進來打擾我。」她很自然的使喚起凌曲幻,眼前的迷人男子讓她整個視線及心思都在他身上,根本沒注意到一旁的凌曲幻,還能這樣跟她說話已算相當不錯。

  「喂,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又不是這裡的下人,你搶了我的床,還要我去幫你把風!」這還有天理嗎?她好歹也是客人,就算付錢的不是她,她也沒必要自找罪受任她使喚。

  「那麼就讓奴家來陪你如何?」突然一雙手纏上她的腰,?昧的話如冷箭般射進她心裡。

  她渾身一僵,仿佛硬化的頭微微轉了個方向,只見另一名姑娘直沖著她笑得極度?昧,讓她感覺到自己好像成了獵物般全身發冷。

  「你的皮膚真好,人又美得讓人好想一口把你吃掉。」那女子緊緊抱著身子已僵的凌曲幻,著迷的舔了下她性感的耳垂。

  差點嚇出病來的凌曲幻驚恐的低叫一聲,奮力的想掙開纏在身上的章魚爪。

  「放開我、放開我!」天呀!好恐怖,怎麼會有這種女人,她是不是有病?

  「你別害怕,我們都是女人,我不會傷害你的。」

  她朝她的耳朵吹了口氣,一副想安慰她的模樣,天知道她就是這樣才會讓她感到這麼害怕。

  「不要,你放開我!」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掙扎,仍是掙不開她的箝制,她覺得她好像被螃蟹給夾住般,怎麼都抽不開身,怎麼辦呀?

  可惡,現在她都這樣了他還能睡得這麼沉,如果她出了什麼意外,一定不會讓他好過,若不是他跑到她房裡來,她也不必受這種驚嚇和騷擾。

  坐在床上的女人顯然很滿意這樣的情況,她低笑著道:「就讓她教教你有何不可,她會很溫柔,會讓你感到很舒——呀!」

  她話都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跌飛了出去,直直的撞上一旁的椅子,咚的一聲倒地不起。

  這轉變太快,讓還努力想逃離這裡的凌曲幻和如八爪章魚纏著她的女人都怔忡了下。

  原本像女王一樣坐在床上的女人因被甩了出去而昏倒,這突發狀況真是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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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原本讓人懷疑是不是睡死的鏡月祁胸前的衣服大開,露出結實的胸膛坐在床上,看他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就知道他是被吵醒的。

  不過若這樣他還不醒,她凌曲幻可能就要做他的生意,幫他處理後事了。

  「過來。」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們,說話的對象自然是被死抱著的凌曲幻。

  身後的八爪章魚自動放開她,在那男人的冷眼下,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退一步讓她看上的獵物從她手上溜走。

  能脫離那怪女人她當然很高興,可是眼前這個人讓她覺得更危險幾分,瞧他渾身散發出的吸引力,她竟覺得臉頰莫名其妙熱了起來。

  人家說非禮勿視,他這樣衣衫不整的,怎麼還叫她過去呀!

  她嘀嘀咕咕的以龜速來到床邊便被他一把拉進懷中。眼前的這一片胸膛實在不是她可以隨便亂看的,她只好轉頭看著這房間裡的其他人,反正只要別對上他的眼就行。

  「跟那女人一塊滾出去。」他毫不客氣的朝房內方才摟抱凌曲幻的姑娘道。

  那女人如獲聖旨般快手快腳的將倒地不起的同伴帶走,這讓她不禁懷疑,鏡月祁有那麼恐怖嗎?

  不一會兒,房內只剩下他們倆,而且這會兒他們還?昧的靠在一起,這情形豈是一個「亂」字能了。

  他伸手欲扳過她的小臉來面對他,誰知她竟然用力的定住,硬是不轉過來。

  「曲曲,把頭轉過來。」他若硬幫她轉的話,可能會不小心扭斷她脆弱的脖子。

  「我脖子扭到了,轉不過去。」他怎麼還不將衣服穿好?難道還要她提醒嗎?

  「你在鬧什麼別扭?」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會扭傷脖子,她這分明是不敢看他。

  「沒有呀。」就算有也不能說,光是想到剛剛那一幕就夠教她臉紅心跳的,打死都不能讓他知道。

  「嗯?」她分明是睜眼說瞎話。

  「天快亮了,我再睡一下下。」她推開他就要往床邊躺。

  她好像沒睡多久,這麼早就天亮作啥?不過,窗戶怎麼不見了?

  「你別……」他伸手過去抓她,卻被她避開,「你在做什麼?」突然離他那麼遠,他是有毒嗎?

  「沒、沒呀!」糟,反應好像太大了,雖是這麼想,她還是不住的往床邊移去。

  「你會掉下去。」

  他話才說完,她果真往後栽倒,若不是他及時拉住她的手,她現在恐怕要摔疼身子了。

  「放開我!放開我,」天呀,他怎麼又靠過來了,而且衣服還是沒穿好。

  「我放手的話你一定會掉下去。」他拉著她呈傾斜的狀態而不將她拉起坐好,「真的要我放嗎?說不定你真那麼衰,一不小心就摔斷了脖子。要知道你的脖子可是相當細又相當脆弱的。」他嘴角微微上揚,她若真要他放手,他絕不會再拉著她。

  「你還是別放手好了。」她真的很衰,這種會送命的事最好是不要發生。

  唉,她真的很怕死。

  「那好,你就說說為什麼不敢看我?」

  「嗯,這樣你手會很酸,還是先讓我……」

  「先回答我。」不放開她,不代表要讓她安全坐好,何況他也不是今天才認識她,要賴這種事她不是不會做的。

  「可是這樣我會很不舒服。」她可憐兮兮的瞅著他,就盼他能有些良心。

  「那就快說。」他毫不妥協。

  晤,這人怎麼這樣,這分明是在威脅她嘛!

  「就是扭到脖子嘛!」她已經說過了。

  「你的眼神飄移,看著我說話。」真爛的借口,她分明是害羞不敢看他。

  「你的表情好奇怪,亂恐怖的。」他是不是在笑?笑得好邪惡哦!

  「只要你乖乖的,便不會發生什麼大事。」

  「乖、乖什麼?」恐怖!她深知那種不該出現的笑比應該出現的負面情緒還讓人感到驚心動魄,因為那飽含了算計。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他再將她往後放一些,讓她受的威脅更大,「說,為什麼不敢看我?」

  果然,他一點良心都沒有,就只會威脅她。

  「我現在有看你呀!」她還死拉著他的手臂不是嗎?她不要掉下去,她真的帶衰,要是跟老爹天人永隔,他老人家一定會難過死,這樣他們凌家就絕後了。

  「現在是不得不看吧!」因為她怕死,「剛剛呢?怎麼騙我說脖子扭到?」
  一逮住她的弱點,要威脅她也容易多了。

  「因為、因為……」

  他突然松手,她尖叫一聲又被他拉住。

  呼,真是嚇死老百姓。

  「快說。

  她現在很確定他是在笑了,威脅的笑。

  「就是、就是非禮勿視嘛!孔老夫子說的。」面她這念過幾年書的乖孩子當然不能違背禮教,既然不能看的她就不看,這理由夠充分吧!

  「非禮勿視?」原來他的魅力還是比不過孔夫子的一句話,真可悲。

  「你要聽理由我也說了,你可不可以讓我遠離這種‘生死一瞬間’的感覺了?」
  現在這樣真的好危險?!若他一個不小心松了幾根手指,她不就摔定了嗎?

  現在看來,會認識他也是挺衰的。

  他一把拉起她,算是接受她的理由,卻又將她安置在他懷裡,讓她除了「視」之外,還「碰」到了。

  「鏡月公子、祁大少爺,你這樣……」她好想指死他!他這分明是故意的。

  「再睡一下應該可以。」看這天色,他們能休息的時間也不多,等會兒肯定還要繼續跑給那些人追。

  「你離我遠一點我就睡。」她的名譽全毀在他手上,她真的好衰,爹呀,您女兒我成了殘花敗柳,您准備養我一輩子吧!

  「這床鋪就這麼丁點兒大,你是要我遠到哪兒去?」都已經同床共枕了,到現在她才來矜持有用嗎?

  「這是我的床。」是他這強盜跑來跟她搶的他還有臉說,若非昨兒個晚上真是太累太困了,她才不可能跟他一同睡呢!

  「誰說的?」

  「這本來就是我的床,你的房間不是這間。」早就安排好了不是嗎?他卻在她沐浴時跑來強占她的床,害她根本無法再要一間而必須與他同床,她的人生全毀在他手上了。

  「不,這是‘我們’的房間。」他故意強調「我們」這兩個宇,不意外地看到她驚訝的瞠大眼,「在這種地方是不可能獨睡的。」她真是太單純了。

  「可是你不是丟給老?很多銀子嗎?」這樣還不能要兩間房?未免太貴了吧!

  「若你想睡到一半被姑娘‘吵’醒的話,是可以獨自睡一間房。」但她願意他可不肯,尤其是這種地方還有那種特殊癖好的姑娘,若他不是和她同房,她可能被「吃」了也還不知道為什麼。

  「我曾說不要任何人來打擾的。」她不用人伺候,這不是更好嗎?這樣她們都不必忙了。

  「若有用的話,剛剛那兩個是什麼東西?」她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這裡是妓院,不是一般的客棧,你說要住這兒,就要有隨時應付姑娘來騷擾的心理准備。」

  更何況他又不是那種長得一臉肥相的大爺,就算沒銀子,恐怕也會有一堆姑娘搶著伺候他。

  「你為什麼不早說?」嗚,害她名節都毀了。

  「就算是住客棧你也不能獨自睡,那裡更危險。」連妓院他們都有辦法追來,客棧恐怕更早就被發現。

  「如果你早說的話,我就能跟她們多要條被子。」害她想和他保持距離都沒辦法離太遠,一條被子兩個人蓋真的不夠。

  「你就只是要多要條被子?」他還以為她想到了什麼辦法,可以不跟他同床共枕。

  「嗯。」多條被子把自己包起來,這樣就算掉到床下也比較不會摔得那麼疼。

  她突然撩起裙子,「你看;都破皮了啦!剛剛那女人竟然把我踹下床。」好可惡,還好她沒撞到頭,不然這下子不變白癡才怪。

  「真可憐。」說出來的話好像很同情她,可他的表情卻不是這樣,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這類跟他沒多大關系的話。

  「我是倒霉,在睡覺中被人踢下床,要是我真的摔斷脖子,那人就變成殺人凶手了。」到頭來對方也倒霉。

  「看來我剛剛應該讓她摔更遠。」對女人,他總會手下留情,不過這次他是真的想再將那害她受傷的女人給摔出大門。

  「再遠就死了啦!」他太暴力對她也不太好,誰知他會不會有一天將暴力用在她身上,若這樣就真的換她死了。

  ☆ ☆ ☆ ☆ ☆ ☆

  砰!幾名男子氣沖沖的闖了進來,手上都握著刀劍。

  「想活命就把東西交出來。」

  他們不必多說,鏡月祁與凌曲幻也知道他們想做什麼,看來他們要再休息是不太可能了。

  「請問你的腳怎麼了?別看別人,就是你。」凌曲幻自在的詢問最左邊的一名男子,她看他進來時走路一拐一拐的,臉色也相當難看,好像正隱忍著極大的痛楚般。

  「問你的男人剛剛做了什麼好事!」說到這裡他就有氣,一行人被鞭子打了出去,每個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擦傷,可只有他最嚴重,而且還扭傷了腳被嘲笑,這口氣教他怎麼也無法吞下去。

  她的男人?

  她慢慢的轉頭看向身旁的鏡月祁,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馬上自他身邊逃開,「我不認識他,你們有什麼新仇舊恨請自行解決。」不趁此機會擺脫這些人的話,她不就永遠都別想好好睡個覺了。

  「等等。」

  咻的一聲,一條長鞭倏地纏上她的腰,將她又拉回床上去。

  她早就看這條黑色的鞭子不順眼,早知道就把它丟進河裡,免得來礙她的好事。

  「現在要跟我劃清界線不嫌太晚了嗎?」

  他又露出那令她感到頭皮發麻的笑容,看來溫柔迷人卻也危險極了。

  「沒必要兩個人一起犧牲嘛,而且你若出了什麼事,我也好幫你處理後事。」

  她總不能讓他爛死在路邊,「而且你放心,我不收你銀子,還會幫你弄一個超盛大又氣派的喪禮。」

  「嗯,再繼續說呀。」很好,要看他死是吧!

  「開玩笑的啦,我相信你不會這麼容易就死掉的。」她還沒心腸歹毒到那種地步,「不過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就可能會死翹翹了。」她什麼都不會,連跑都跑不贏人家,坐以待斃的話或許還能死得舒服些。

  「你不是想跟他們講道理嗎?現在就是個機會。」他給她機會,「要說什麼盡管說無妨,我保證他們無法走近你五步內。」他說到做到。

  「那你那張藏寶圖要不要交給他們?」她要講理當然少不了主角,沒了那畫軸什麼都不必說。

  「不。」他簡單明了的拒絕。

  「連考慮都不考慮一下?這樣我談判沒籌碼耶!」既然他都保證他們無法近她的身,那應該是不會打輸才是。既然如此,她當然就從「坐以待斃」升級為「略勝一籌」,「講道理」自然也變成「談判」了。

  「你不需要籌碼。」他的黑鞭就是籌碼。

  的確,她又沒有欠他們,他身上的藏寶圖也跟他們沒關系,她根本就不必有籌碼。

  「你們到底是說好了沒?東西還不快交出來!」一群人不耐的揚聲,理直氣壯的好像是來拿回屬於他們的東西一樣。

  「交什麼交,東西是你們的嗎?」他們簡直跟強盜沒兩樣。

  「廢話少說,不把東西交出來,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這裡。」管他是不是他們的東西,為了那些寶藏,搶也要搶過來。

  「你們是強盜還是土匪?這麼不要臉的事你們也做,不怕將來被子孫嘲笑嗎?

  你們好意思跟後代子孫說你們為了榮華富貴而去欺負兩個善良純樸的人嗎?你們就不怕下地獄?」凌曲幻有些咄咄逼人,忍不住上前想好好說個夠,馬上又被拉回去,免得她不小心就跑進危險區域送掉小命。

  「哼,東怕西怕的永遠成不了大事!」為了寶藏,他們豁出去了,現下不管她說什麼都一樣。

  「喂,我不想說了,你教訓他們吧!」凌曲幻突然回頭朝鏡月祁道,人也跟著回到床邊坐著,等著他將這些強盜給收拾掉。

  「你的道理還真是少得可憐,一點說服力也沒有。」到頭來還是一樣,她只是白費工夫。

  「我明白對他們說理只是對牛彈琴,還是別浪費精神的好。」她好不容易休假,當然不想過得太累人。

  「你相信我教訓得了他們?」她沒見過他動手不是嗎?

  ☆ ☆ ☆ ☆ ☆ ☆

  大廳上,鏡月祁吃力的擋住朝他揮過來的刀,只差一點點,他就變成獨臂人;再不然,就是那張俊帥充滿魁力的臉會多上一道丑陋的疤。

  「別。別打了,幾位爺兒們,求求你們別再打了,再打我這兒就……呀!」

  老廝尖叫著跌坐在地,然後迅速的爬往安全角落。

  「臭小子,你再囂張呀!」幾名男子越打越興奮,原本以為對手武功有多高,看來只不過是只繡花枕頭。

  不過他們卻也打得相當吃力,若非人多勢眾,這會兒怎還能占上風。

  「你們別欺人太甚。」鏡月祁一臉的陰狠,就算打不過他們,他的志氣也絕不會變少。

  「死到臨頭還逞強。」這小子根本打不過他們幾個。

  鏡月祁硬是擋下一刀,再險險的避開一劍,卻避不開一個飛踢;轉眼間,就見他不穩的退了幾步跌坐在地,臉上的表清淨是羞憤難當。

  他不相信他竟然會輸給這幾個惡霸!

  「求求你們不要再打了!」

  凌曲幻如彩蝶般撲到鏡月祁身上,絕美的臉蛋上淨是哀求,美眸中泛著盈盈淚光,一時間教眾人看呆了。

  「這裡危險,你快走!」

  鏡月祁推著她,想站起來再應戰卻被她緊緊抱著不放。

  「不要,我不能拋下你不管。」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隨著她的哽咽話語滑下臉龐,她轉頭朝那些欲置他們於死地的人哀道:「你們都已經搶到了我家的藏寶圖,求求你們就放過我們好不好?」

  她這副模樣真是讓看到的人莫不擰疼了心,就盼能摘下天上的月亮博她一笑,而她身邊的男子,雖有些不中用,外貌卻也匹配得上她,而眾人則毫不懷疑那些人會動手是要搶走眼前這位靈美的人兒。

  不過……藏寶圖?

  「你這女人在說什麼,那藏寶……」

  「求求你們,我們不要那些寶藏了,你們就大發慈悲放過我們好不好?」她急急的打斷他們的話。要能引起眾人注意的話,他們先天上就輸給她了。

  她咬咬嘴唇,一副心死的樣子起身朝他們走去,「好吧,只要你們放過他,我願意跟你們走。」

  「不行!」鏡月祁及時將她拉回懷中護衛著,「就算死,我也不讓他們碰你一根頭發。」他惡狠狠的瞪著那些人,看他的模樣就知道他隨時都有送命的打算。

  真是英雄,為了心上人,他連命都能送掉,四周的姑娘們莫不欣羨的望著鏡月祁懷中的絕色佳人,如果她們是她,早就感動死了。

  既然不能廝守到老,那至少要死在一塊兒。

  「可是……」她不能害他為了她白白送命呀!

  「沒有可是,你是我的!」鏡月祁突然低頭擄獲凌曲幻的唇,不顧四周有多少眼睛在看,硬是給她一個深情纏綿的吻。

  不只一旁的人看呆,連凌曲幻也呆了,腦袋完全罷工無法思考,只能任他欺負而無力反抗。

  「你們已經得到藏寶圖了,她我是不會放手的!」他一手環著她纖細的腰。

  一腳將一張桌子往他們踢去,乘隙帶著她逃了出去。

  「糟,快追!」幾名男子怔忡了下,立刻繞過桌子往門口沖去。

  但他們才出妓院跑沒幾條街,便讓人給攔了下來。

  「幾位爺兒,可否借看一下你們搶來的藏寶圖?」

  ☆ ☆ ☆ ☆ ☆ ☆

  「看來我們的確會有一陣子不被人打擾了。」鏡月祁於門的細縫中看著那打得難分難捨的兩方人馬。

  「這位大哥,你覺得我們有必要這樣嗎?」凌曲幻忍住翻白眼的沖動,難過得以袖子捂住口鼻。

  「當然,剛剛是你拉我進來的。」而進來的地方,就是茅房。

  「我是想看看會發生什麼事呀,你沒必要這麼抱著我吧!」真討厭,靠他這麼近,會害她一直想到剛剛在妓院發生的事兒。

  雖然辦法是她提出來的,但她可不知道還有那件事呀!

  他竟然當著大家的面對她做出那樣的事,她沒臉見人了啦,更沒面目回去見親愛的爹爹,她好倒霉。

  可她怎麼覺得沒想像中討厭,反而還有種甜甜的熟悉?

  「若你看到一間茅房出現了兩雙腳,你作何感想?」不必他明說她也該清楚,這茅房可是一眼就能讓人看出裡面有沒有人,遂抱著她讓外面看來少雙腳才合理。

  「我只會當自己是個瞎子。」早知道她就不躲在這兒偷看了,原來路邊的茅房是這麼的臭!

  「只有你會這麼認為。」她的思考方向和別人不一樣。

  「好了啦,他們都打完散場了,我們可以出去了吧!」再跟他待在這裡,她會香消玉損。

  四周臭得要命,而內心又總是會注意到他和她的不同,直冒出心湖的氣泡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怪異,似乎就要引起陣陣波濤般令她感到心慌。

  「你先答應我,不會自我身邊逃開。」看她的樣子即知她打算一自由就自他身邊跑開。

  咦?他怎麼突然這麼說,她是有點這麼想,至少等一下要跟他保持距離,免得發生不測。

  總歸一句話,她怕死呀!

  「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她應該洩露出馬腳,她也沒說會逃開,他該不會會未卜先知吧,但她真的會逃開他嗎?

  「會不會?」他又露出那種迷人卻又同時令她感到膽戰心涼的笑容,「我們何時離開這茅房全都由你決定。」

  「是嗎?」爹呀!您女兒又被同一個人威脅了啦!

  「如何?」他收緊手臂,讓她整個人幾乎是貼在他身上。

  「我不敢說不答應。」嗚,好討厭自己這種怕死的個性,為什麼她不能像別人一樣有志氣,她這樣是像爹還是像娘?

  「嗯?」

  「好啦!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快出去啦!」她快被熏死了,現在根本管不了對他是什麼感覺,她只要能快點離開這裡就覺得很高興了。

  「很好,記住你說的話,若膽敢騙我……」他收起笑容,面無表情的盯著她。

  「放心,我誰都敢騙,就是不敢騙你。」唉,她真的是「遇人不淑」。

  「很好。」他迅速的在她頰上啄吻了下,這才將她放下來。

  捂著被吻的臉,她有點後悔答應得太快,她會不會不小心就被當成配菜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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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曲曲?」

  凌曲幻才一踏出那令人頭昏眼花的茅房,馬上就被人發現,而且還是她認識的人。

  「楚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凌曲幻訝異極了,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種地方、這種情況下遇到楚天爵。

  「我剛好到這附近辦點事,這位是?」楚天爵納悶的看著凌曲幻身旁的男子。

  他剛剛與曲曲一同從茅房走出,他們……

  「這位是鏡月祁,背景不詳。」她指了指身旁的人,然後又轉頭幫鏡月祁介紹,「這位是楚天爵,現任的……」

  「曲曲,那些不重要的就別提了。」她明知他不喜歡出風頭,「這兒離我的住處不遠,你們要不要到我那兒坐坐?」若能住個幾日也好。

  「好呀,鏡月祁,我們去楚大哥家休息一下好不好?」這幾日被追得都沒好好休息,還好遇到熟人,她可以放心的在他家住到死都不成問題。

  他隨意點個頭,面色無波的看著楚天爵,一手更是占有味十足的摟著她的腰。

  他本想拒絕的,端看楚天爵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非比尋常,而她顯然對他特別放心,光是這一點,就教他不悅。

  凌曲幻正考慮著要不要甩掉腰際上的手,但她怎麼還感覺到他正警告著她?

  她是不是中毒太深了?中了鏡月祁的毒!

  楚天爵突然將她奪了過去,占有味十足的摟著她,看向鏡月祁的眼神好似是在宣示所有權般,仿佛凌曲幻是他的。

  天呀!她現在很明顯的感覺到兩股強大的暴風正在形成接近中,而且倒霉的她好像就是引起這場風暴的罪魁禍首。

  「嗯,你們兩個可以聊聊,說不定你們兩個會成為生死之交呢。」看來是不可能的事,瞧,他們一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敵對景象,她好恨自己剛剛為什麼不有志氣一點,至少在茅房裡多撐個一下下也好,就是別這麼巧的出來剛好遇到楚天爵。

  現下這情形該如何才能安然度過?她剛剛已經答應要到楚大哥家坐坐了,這會兒當然是不可能再拒絕他,而她也不敢冒險的與鏡月祁分道揚?,她好為難,不管怎麼做,都會得罪一方。

  「曲曲的朋友就是楚某的朋友,鏡月公子,這邊請。」楚天爵回視鏡月祁那帶著敵意的眼神,彼此都相當清楚這是為什麼。

  她快受不了了,為什麼鏡月祁都不說話?他這樣很恐怖耶!

  「我看不懂你們這‘眉來眼去’的情況是什麼意思,你們慢慢玩,我先走了。」

  她掙開楚天爵的懷抱,馬上就走得跟他們有一段距離。

  再跟他們這樣耗下去,她鐵定早死早投胎。

  「既然楚盟主這麼說,在下就叨擾了,請。」鏡月祁不?不火的開口,雖然到中原沒多久,但他對「武林盟主楚天爵」可也不陌生。

  「鏡月公子您客氣了,請。」看得出這鏡月祁為習武之人,要知道自己的身分是不難,不過,他卻沒聽說過武林中有他這號人物。

  「既然鏡月公子已知道楚某的身分,在下有話也就直說了。」楚天爵和他並肩走著,與鏡月祁的目光一致的看著前面不遠處的凌曲幻。

  鏡月祁連看也不看身旁的男人一眼,卻等著聽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他很清楚,楚天爵要說的絕對和凌曲幻有關。

  聽他的口氣,好似凌曲幻已是他的所有物,看來這男人自負得以為武林盟主有多偉大似的,不過,他不吃他這一套。

  「曲曲很特別,相信任何人都看得出來。」除了瞎子以外,恐怕沒人敢說她不美。「她的個性也是如此,特別到總令人感到哭笑不得。」他到現在還是很訝異她竟然會開間葬儀社。

  鏡月祁依舊無言,他沒興趣和一個男人討論她的事,就算要說他絕不會是跟他談。

  「不過,她就是這點讓人喜歡。」是呀,他是真的很喜歡她,「敢和我楚天爵搶女人的,你是第二個。」不必多說,鏡月祁也該知道他口中的女人是指誰。

  第二個?

  這麼說來,凌曲幻這丫頭還有位厲害的愛慕者,能與楚天爵相爭的,定不是舉足無重的小輩。

  他要留住她,似乎沒想像中那麼容易,不過,這也阻止不了他要她的決心,自她在他夢中出現後,她就注定該屬於他一人所有,就算是天皇老子也無法將她給搶走。

  「不過,也到此為止。」楚天爵的聲音再次傳來,「曲曲是我楚天爵未過門的妻子,該怎麼做最好相信你很清楚。」

  ☆ ☆ ☆ ☆ ☆ ☆

  「咦?我沒說嗎?楚大哥是我未婚夫。」

  凌曲幻一臉的無辜,尤其是看到鏡月祁的閻羅臉後,她更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好恐怖,她只不過是忘了跟她說這件「私事」,他干嘛要這樣瞪她,好似她對他下毒而沒通知他讓他只剩最後一口氣一樣。

  「你可忘得真徹底。」原來她早定親了!

  「你別這樣瞪我啦,你這樣會讓我以為我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耶!」而害她見不到太陽的人就是他。

  他突然一把拉過她,一手大膽的摟著她纖細的腰貼著他,一手更是霸道的挑起她絕美的臉蛋。

  「他有對你這麼做過嗎?」

  語畢,他馬上封住她的唇,占有意味十足的吻著她,舌頭更是肆無忌憚的挑開她的牙關與之纏綿。

  她是他的,他從來沒這麼確定過,只要楚天爵還沒跟她成親,他就可以把她奪過來,永遠只有他能碰她。

  怎麼又吻她了?上次作戲給別人看就夠教她頭昏腦脹得像得重病,這會兒四周又沒人,他做什麼又吻她?

  每次被他抱著,莫名其妙的就會有種甜甜的感覺,她應該是不喜歡人家干涉她太多的,但在他懷中,她卻有種什麼事都能丟給他去扛的感覺,她知道那是依賴,只是她跟他非親非故的,她憑什麼去依賴他?

  「有沒有?」他將額頭抵著她的額,呼出的氣息與她的交纏,就像他們之間有條看不見的線將他們綁在一起般,一圈一圈的怎麼也化不開。

  「什麼?」完了,她又病了,頭好暈,腦袋熱得要命,好像隨時都會爆掉一樣,然而又矛盾的讓她感到心安。

  嗯,他的懷裡好溫暖,身上的氣味聞起來也挺舒服的,令她好想睡。

  「楚天爵,他有吻過你嗎?」

  他顯然對自己造成的成果相當滿意,說出情敵名字時也不再那麼不悅,但還是充滿了敵意。

  「嗯?楚大哥?沒有,他……」對哦,她怎麼沒想到,楚大哥都沒這麼對她,他怎麼可以這樣,他又不是她什麼人。更正,就算他是她什麼人,也一樣不能對她做出這種事。

  沒有?真看不出來那楚天爵有這麼堅強的自制力,這會兒未婚妻被他嘗過,他定要後悔萬分了。

  「別讓他碰你一根寒毛,知道嗎?」他手指輕撫著她艷紅的唇,這裡,還有她的全部,都只有他能獨享。

  「你的口氣怎麼好像把我當成你的所有物一樣?」她很不喜歡這樣,現在的男人都把女人當成可有可無的附屬呂,她最最最最討厭這一點。

  「你是我最美的珍寶。」她永遠都會是他的。

  「我說呀,你可不可以別把我當成你的,你這樣我會覺得很沒面子耶!」這樣她以後出門都要在臉上遮塊布才行了。

  「怎麼說?」不能生氣,千萬不能生氣,她的話用正常思考方式行不通,只會氣死自己。

  「你都不把我當人看了,我活著還有什麼用,這豈止是丟臉而已,想到就覺得活著不如死了算了。」她掩著臉裝哭,他才想仔細看她,她便馬上將臉埋在他懷裡。

  「這只是個比喻。」也是宣告所有權。

  「嗚!你們男人都這樣,把女人當物品,好像隨時都可以賤價賣出一樣,你們真是世上的敗類……」越扯越遠,她已經忘了主要是要來跟他談什麼事的。

  「曲曲。」他警告的輕喚,很少人被罵敗類會高興的。

  「看吧,你們都能罵女人是賤人了,我才說你們是敗類就不對,真不公平。」

  她離開他的懷抱,決定要以理性來跟他談談自古以來的男尊女卑這觀念。

  唉,真是要不得的觀念!

  「曲曲。」她這是上哪兒聽來的?「你該不會以為我會這麼對你吧?」他從小到大所受的教導中可沒有這些。

  「我沒有這麼以為,只是問問看而已。」她說得自然極了,完全不覺得自己剛剛所說的話有哪裡奇怪。

  「你總是如此。」總愛問一些問題,然後又說只是突然想到隨口問問,現在,她又是突發奇想的發問。

  「沒錯,我爹已經很習慣了呢!」他要不習慣也不行,不習慣就會被她這寶貝女兒給氣死。

  「不得不習慣。」他也是。

  「人有千百種,我只是讓你看看比較不一樣的人而已!」說到底,他還得感謝她。

  「你對楚天爵是何種感覺?你想嫁給他嗎?」這些問題很重要。

  「你干嘛突然問這個?」突然這麼問她教她要怎麼回答,她早就許配給楚大哥了不是嗎?當然就是要嫁給他,難不成他當定親是定好玩的?

  「剛剛是你先將話題扯開,回答我。」他就是要弄清楚,她跟楚天爵之間的關系到底是如何。

  「我本來就該嫁給楚大哥,我們早就定親了呀!」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他不必問她也該知道才是。

  「若你沒跟他定親呢?你會想嫁給他嗎?」

  「若我沒跟楚大哥定親的話……」她偏頭想著,「這假設好難成立,我自小就知道我會嫁給楚大哥,根本就無法想像沒跟他定親的話我會如何?」

  不過有一點可以非常確定,若沒有楚天爵的話,她的麻煩會非常多,要不是因為有楚大哥在,她恐怕早就沒法子活在世上,不然就是變成皇帝的某位妃子。

  「你跟楚天爵是青梅竹馬?」哼!看來,他們相處的時間倒挺長的。

  「算是吧。」印象中楚大哥總在她身旁專門負責幫她收拾爛攤子。

  「你怎麼會跟他定親?」而且她還自小就很清楚會嫁給楚天爵,她該不會是對他有感情吧?

  「這個嘛……自然而然就定下啦!」她都已經十七歲,定個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聽說我娘曾經救過楚大哥的師父,所以他師父便要楚大哥好好保護我。」

  這也是為什麼楚天爵要邊練功邊跟在她身邊保護她的原因,不過現在看來,他的實戰經驗可能都是跟在她身邊練出來的。

  「他會跟你定親也是奉他師父的命令?」若真是這樣的話就好辦多了。但他看得出來,楚天爵不是那種會勉強自己的人,他看她的眼神要讓人不相信他對她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不知道,我們正式定親是在三年前。」她自認自己還笨笨的時候。

  當時她才不過十四歲而已,好像已經有不少人來跟爹爹提親,不知道楚大哥是不是在那時跟她提親的?

  等會兒再問問他好了。

  「你不在乎他是為何娶你的嗎?」她不會想他愛不愛她嗎?

  「我知道是為什麼,楚大哥是要保護我才會拐我跟他定親的。」這她早就知道了,也沒什麼好在意的,反正嫁給他是遲早的事,而且也只不過是從本來的家搬到另一個家而已,其他的應該沒什麼改變。

  「拐你?」她不是自願的?

  「嗯,當時楚大哥說我若跟他定親,他就要給我一條很好看的錦蛇。」當時她年紀輕,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他無言,原來她的一生是以一條蛇來作決定,她的個性跟他家裡的那兩人還真像。

  「若是再過個半年,我肯定不會這麼輕易的答應。」為一條錦蛇而答應真的是太劃不來,更何況那錦蛇還離家出走,虧她還把它當神明一樣供養著,真是太沒良心了。

  「你不想嫁給楚天爵?」他不得不承認,楚天爵不管是人品或地位都算是人中之龍,不難想像會有多少的名門千金想嫁予他。

  「還好,只是太輕易答應真的是太劃不來了,至少要再讓他多拿出一些東西來才對。」她一直想養些較稀有的動物來「疼愛」,可就是沒那機會,不知是不是她住的地方太繁華了,不然她怎麼都沒機會遇到那些可愛的小動物?

  「對你來說,終生幸福比不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真想看著她腦子裡到底是裝些什麼,有這種女兒,他不禁佩服起她父親生命的韌性,或許他們父女倆都一個樣。

  「我確定嫁給楚大哥會很幸福,只不過反正都要嫁,那還不如想辦法讓自己更快樂些,這樣不對嗎?」只是楚天爵會不會幸福那就很難說了。

  「你不愛他。」他看得出來,就像小孩子一樣,只要有想要的東西,她可以馬上答應某些不覺得重要的事。

  「愛?或許吧!」她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也不覺得這是多重要的事。「楚大哥家是連我的大衰神也毀不去的堡壘,我能嫁的也只有他。」她以前常住在楚天爵家,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衰神不去找他麻煩,因為那也是她家嘛,哪有毀去自個兒家的道理。

  「楚天爵說還有一個人敢跟他搶你,那人是誰?」她的話讓人不覺得還有另一個男人在她心裡,但能讓楚天爵當對手的人,自己多少也該注意一下。

  「搶我?誰?我認識嗎?」好一陣子沒聽說又有哪個不長眼的人看上她,這次的倒霉鬼又是誰?

  「你……」

  ☆ ☆ ☆ ☆ ☆ ☆

  「曲曲。」

  鏡月祁才想向個清楚,馬上就傳來楚天爵找凌曲幻的聲音,仿佛早抓好時間,故意不讓他知道什麼似的。

  「你們別站在外面吹風,晚膳已經准備好了,進來吧。」楚天爵走過來想拉凌曲幻的手,她卻早一步落入鏡月祁的懷中。

  「鏡月公子,請你看清楚,你所抱之人,正是楚某未過門的妻子。」識相的就快放手。

  鏡月祁冷哼一聲,手臂依舊纏在她腰上,挑釁的看著楚天爵,眼裡寫著「她是我的」的訊息。

  「是呀、是呀,我是楚大哥的未婚妻,你不能抱著我。」雖然親都被親了,嘿嘿,現在的她可是另有目的的。

  有什麼比看高手過招還快樂的嗎?

  她知道鏡月祁會武功,但不知道他武學造詣到了何種程度,每次他和那些不懷好意的人過招時都還游刃有余的要得那些人團團轉,這會兒對上了武林盟主,不知他還囂不囂張得起來?

  呵呵,真是好期待!

  「是嗎?」或許是了解到她想做什麼,鏡月祁居然放開緊抱著凌曲幻的手,而且還將她往前推到楚天爵面前。

  咦!怎麼這樣?他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松手,最後的發展應該是他要跟楚大哥一較高下的呀!

  楚天爵似乎也頗感意外,他竟然將喜歡的女人推到情敵面前,他是被曲曲弄傻了嗎?

  不過不管他是不是傻了還是怎樣,他當然是不會將眼前的美人給推開,她早該在他懷裡才是。

  凌曲幻倒退一步,轉過身子輪流的瞧著他們,因為鏡月祁怪怪的,她現在看楚天爵也有點奇怪,不管原因如何,她現在就是沒有勇氣走到楚天爵身邊。

  「曲曲,你怎麼了?」楚天爵關心的問,瞧她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該不會是嚇到了吧!

  她怎麼了?他該問的是鏡月祁怎麼了吧,難道他不覺得他怪怪的嗎?感覺好恐怖耶!

  「曲曲,過來。」鏡月祁突然又喚她,這下子真的讓人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何用意。

  楚天爵眼裡有著激賞,似乎是看出鏡月祁心裡的想法,他是要讓曲曲在他們倆之間選擇一個。

  但若曲曲不是選擇他,他可甘心放棄?

  「曲曲。」楚天爵朝她柔柔一笑,也要她過去。她心裡的位置由誰進駐,全在她的一念之間。

  這教她要怎麼辦?兩個人怎麼都這樣,她只是想看高手過招。

  可這情形,她也知道鏡月祁不是好惹的,跟他相處了幾天,她很明白跟他成為敵人將不會有好下場;而楚大哥,雖然他很疼她,但他也不好惹。

  「曲曲。」

  他們同時喚她,有默契得讓她感到頭皮發麻。

  她很想轉身就走,可是她又怕後果會很慘。

  「你們兩個可不可以先打一架?」她真的很想看兩人過招,而且誰比較厲害她就倚靠誰,這樣就不必怕另一個人了。

  「曲曲!」他們又異口同聲的低喝。

  她馬上跳到鏡月祁身邊,還張著一雙「我是被迫」的無辜眼神望著楚天爵。

  沒辦法,她直覺楚天爵捨不得傷她,可鏡月祁就不一樣,他好像很容易便能看透她。

  這恐怖極了,在還沒捉到他的弱點前,她還是乖乖聽他的話比較好。

  還是那句老話,她怕死!

  「看來,我真該好好跟你談談。」楚天爵的笑意立時消散,不?不火的看著鏡月祁。

  耶?楚大哥好像生氣了,她沒見過他這樣,記憶裡的他總是很溫柔的疼愛著她的,可是她現在卻惹他生氣,她是不是該……

  算了,讓他們自己談,看鏡月祁的樣了應該是不必她擔心才是,她就偶爾偷個懶,把事情丟給他處理好了。

  「你們要不要先用過晚膳再談?」吃飽了才有力氣打架,到現在她仍是抱持著相當高的期望,希望能看到高手過招。

  「你覺得很好玩嗎?」她一直要看他認真跟人對打,這點他早就知道了,這會兒會努力制造機會讓他跟楚天爵對上,也是為了看他們對招吧!

  「嗯,是不難玩啦。」被鏡月祁這麼一問,她實在是有些難以承認。不過,她會請個好大夫在旁邊等著的,這樣他們就不必怕會傷得太重以致英年早逝。

  「曲曲,你先進去。」楚天爵輕聲開口,但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

  看樣子情況真的是不太好。

  「今天大家都累了,就先吃飯睡覺,有事明天再談。」她不想看他們過招了,想看的話以後有的是機會,沒必要像現在這樣,她除了怕死之外,更怕有人會因為她而死。

  對峙中的兩人不語,現場氣氛一觸即發,她沒膽再留在這裡,要是一個不小心死在這裡,那不就衰死了嗎?

  所以,她悄悄的往後小退一步,嗯,他們沒動作,再退個一小步,依舊沒發現她要偷跑;那再退個兩三步,沒事,好!

  她轉身一鼓作氣的往屋子裡跑去,然後又往門口跑去。

  她要去找大夫,她一定要找兩個以上的大夫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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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聽說在海上有座終年被霧氣所籠罩的小島‘鏡月島’,想必鏡月公子知其一二。」待凌曲幻一離開,楚天爵便不客氣地朝鏡月祁問道。

  光是他的姓便已洩漏了幾分,他再派人稍微查探一下,要知道他是誰不難。

  鏡月祁不語,對楚天爵的話不反駁也不予以回應。

  他的無言早在楚天爵的預料中,也難怪曲曲會怕他,他光是瞪著人看就能讓人感到全身發顫。

  「兩年前,我為了曲曲打敗無數人成為武林盟主。」楚天爵突然說出這段鮮為人知的往事。

  天知道他有多不想要這盟主之位,但為了抑止那些對她不懷好意的人,強力的後盾是必須的。

  聽到這原因鏡月祁仍是無言,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悅,他居然可以為了她而去爭奪武林盟主的位置,要說他對曲曲沒感情,任誰也不信。

  「若沒有我,現在的曲曲不是進宮當皇上的妃子,就是身首異處。」

  一想起往事,楚天爵眼中不禁浮現肅殺之意。

  「你想,我會把曲曲交給你嗎?」他保護她這麼久,豈能輕易的將最疼愛的她拱手讓人。

  「你交不交跟我沒關系。」鏡月祁一臉冰冷的看著他,「但曲曲我是要定了。」他不會因為與她相遇較晚就做主動退出這等蠢事,要什麼,他自己很清楚。

  對於楚天爵這麼保護她他很感激,但接下來,她的一切將由他接手。

  夠霸氣,楚天爵眼底有著看不見的贊賞,太過軟弱。無主見的男人是保護不了曲曲的,更別提要制住她好玩的心,而鏡月祁卻是目前少數有資格的男人。

  「你認為你有能力從我手中將她搶走嗎?」這世上要比他出色的男人屈指可數,而還要打得過他的,更是比下紅雨還難。

  鏡月祁的外貌是與他不相上下,若他的背景真如他所猜測,那麼他們真該來場比試,看到底是誰才有資格擁有絕美、愛惹事的凌曲幻。

  「出手吧,趁曲曲還沒回來前咱們先做個了結。」他將劃指向鏡月祁,今天這一仗他是打定了。

  「可惜,我不想跟你打。」與楚天爵動手的話,等於順了曲曲的意。他的屬性與他相近,若沒有曲曲的話,說不定他們會成為朋友。

  「你非打不可。」楚天爵手指輕彈,劍立時往上旋轉拋出,他一把握住劍柄,俐落的將劍抽出,轉瞬間就對著手無寸鐵的鏡月祁攻去。

  他不相信他系在腰際的黑鞭是掛好看的,這會兒他也不算是恃強凌弱。

  回身閃過楚天爵的攻擊,他仍是不打算應戰;這一仗沒打的必要,除非楚天爵殺了他,否則不管誰輸誰贏,他都不會放棄凌曲幻。

  「你贏,曲曲就是你的,但若你輸了,我定會阻撓你們到底;必要時,我會立刻讓曲曲成為我楚天爵的妻子。」他看得出來曲曲還沒發現自己對鏡月祁的感情,這樣,她還是屬於他楚天爵的未婚妻。

  ☆ ☆ ☆ ☆ ☆ ☆

  「大夫們,快點快點,不然他們就……」

  凌曲幻帶著一票的郎中沖進楚天爵的宅子裡,當她一到院子看到眼前大打出手的景象時,差點沒咬舌自盡。

  只見楚天爵用了他自創的「天雲破」朝鏡月祁攻去,鏡月祁也使了不知什麼招數迎戰天雲破。

  慘了、慘了,至今還無人能破解楚大哥的天雲破,這鏡月祁不要命了,居然不躲不逃的還迎上前,一鞭一劍的,他們這樣不會很難打嗎?

  不過——「我、我竟然錯過了好些高手過招的精采對打!」早知道就別自己去找大夫,還是乖乖躲在一邊看實際些,不管他們是為何大打出手,她還是想在旁邊看完全部的過招情形。

  劍與鞭纏繞在一起,看來似乎劍略勝一籌,卻又見鞭也毫不遜色的牽制著劍的動向,突然間兩人有默契的停止拳腳,連武器也都撤下。

  咦?結束了嗎?凌曲幻納悶的看著不遠處的兩人,楚大哥的天雲破竟然傷不了鏡月祁,而鏡月祁那看起來很厲害的招數也沒傷到楚大哥,他們這樣算不算平手?還是要先瞪對方一會兒先比完氣勢再打?

  啪——突然,鏡月祁的黑長鞭斷成數截掉落在地面上,而同一時間,楚天爵手上的名劍也斷裂掉落泥地中。

  啥?鏡月祁那條她連用火都燒不掉的長鞭竟然斷了,連楚大哥那把打敗無數人的名劍也是。

  這是不是表示他們一樣厲害?

  天呀!那她若被其中一人欺負了,不就無法找另一個人為她報仇了嗎?爹呀,您女兒真的很衰耶,鏡月祁這家伙竟然是這麼厲害的角色,女兒會被他欺負的啦!

  不過,他們是怎麼打起來的?剛剛她想努力讓他們對打卻反被他們愚弄,這會兒才離開個一下子他們也馬上打完,難道他們是故意不讓她看的?

  「好功夫。」楚天爵眼裡充滿激賞,能跟他打成平手的,鏡月祁算第一人。

  「你也不差。」這武林盟主的位置果然不是平空得來的。

  是呀,他們都不差,就只有她什麼都不會,注定要當個被欺負的可憐角色。她怎麼這麼衰又這麼命苦呀!

  「你們兩個有受傷嗎?」

  就算只有一點點小傷也好,她要知道誰比較厲害。

  鏡月祁與楚天爵對看了眼,有默契的同時捂著手臂。

  「你們都受傷了?」不會吧?「我看看傷得重不重。」

  她以為他們都沒事,怎麼兩人都受傷了呢?剛剛看明明就還好好的,他們……

  「大夫都在這裡,他們會幫你們倆敷藥。」同時受傷,又幾乎傷在同一個地方,他們很可能是在耍她,同一天被耍兩次是很丟臉的事。反正大夫是她請的,就讓他們看看,她再來問結果如何就好。

  呼!跑來跑去的,她肚子好餓,先去吃飯再說。

  ☆ ☆ ☆ ☆ ☆ ☆

  泡在浴桶裡,凌曲幻不免又將隨身的幻鏡拿出來仔細觀看一番,她每天沐浴時定會將它拿出來看看,希冀它能顯現出什麼訊息讓她知道。

  可這種情形真的很少,每次出現的都只是她的臉,這張她看了十七年的臉實在是沒什麼好再看的,她比較想看跟鏡月祁有關的事,不然就是她跟他還會不會被追殺……咦?有了、有了!

  模糊的鏡面慢慢出現一道背影,看來像是女人,然後背影漸漸縮小,那女人顯然是很高興的抱住了一個男人,那男人看來是滿高壯的,下一刻又有另一個女人也沖進那男人懷中。

  哇!這男人艷福真是不淺,兩大美女耶!

  雖然只有背影,可那男子怎麼跟鏡月祁好像?

  突然,一個白白的東西竄出,她嚇了一跳,幻鏡也掉到了水裡。

  「真是見鬼了。」這樣也能嚇她一跳,她是不是剛剛被楚大哥和鏡月祁耍得留下後遺症了呀?

  不過那白白的東西是什麼?她怎麼好像感覺到有雙眼睛正從鏡裡看著她般,真怪。

  在水裡摸索了一會兒她才找到幻鏡,拿起來再看時已不再是剛剛看到的景象,反而是兩個男人。

  待她仔細一看,那兩人竟然是鏡月祁和楚天爵!

  他們兩個在一起應該沒什麼好訝異的,可她竟會如此驚訝,就表示這情況不尋常。

  因為、因為他們竟然很?昧的抱在一塊!

  不,這已不是?昧兩字能形容的,只見他們胸前衣襟大開,鏡月祁一臉邪笑的撐著身體看著躺在他身下的楚。天爵,散亂的頭發仿佛與他的纏繞在一塊兒,楚天爵還伸出手輕輕的撫摸鏡月祁的臉。

  天呀!這是什麼情況!

  她仿佛看到鏡月祁開口對楚天爵說:「對不起,今天對你動粗了,沒傷著你吧?」語氣當然是令人會嚇到的溫柔。

  「我沒事,你呢?我那麼粗魯,你沒事吧?」楚天爵也是一臉的溫柔,語氣更是輕聲細語得膩死人。

  「沒事,為了你,就算死了也是值得的。」

  聞之,凌曲幻身上的雞皮疙瘩像雨後春筍般紛紛冒了出來。

  「祁,那曲曲呢?你喜歡曲曲會比喜歡我多嗎?」

  耶?她看到楚天爵輕輕的褪下鏡月祁的衣衫。天呀,讓她死了吧!

  不過,她想知道鏡月祁對她是抱持何種想法,她應該是喜歡他的,但他呢?

  「曲曲?曲曲是誰?在我心裡就只有你而已。」

  天呀!鏡月祁怎麼會說出這麼惡心到令人覺得恐怖的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可幻鏡顯現的好像是未來會發生的事,難道鏡月祁是因為跟楚大哥有不正常之戀才被殺?

  嗯,這事太有可能。不,她一定要阻止他們倆才行,她不能讓他們有機會發生這種事,可她該怎麼做才行?

  鏡裡的鏡月祁和楚天爵不知何時已將身上的衣衫完全除去,她沒看到下半身,所以也不知他們有沒有全部脫光光;但光是看兩個男人光著上身躺在床上,她就好想尖叫。

  一個是打小疼愛她到大的楚大哥,一個則是目前定位不明的鏡月祁,都是她很喜歡的人,他們怎麼可以背著她做出這種怪異的事,她不要呀!

  見鏡月祁撩了撩楚天爵的頭發,還很愛憐的親吻著。

  「啊!」她受不了的尖叫一聲,「不要呀!你們不能這麼做,鏡月祁,我不准你碰別的人,就算是男人也不行。你給我住手!」她快瘋了,怎麼也要阻止他們,萬一「生米煮成熟飯」,那他們不就……不要呀!

  「小姐,發生什麼事了?您有沒有怎樣?」

  聽到她尖叫聲的丫環匆匆跑了進來,緊張得東看西查,就怕一個不小心讓她被宵小偷看了去。

  「我、我……」被丫環這麼一問,她有些難以啟齒,看看手中的幻鏡,裡面已經不再是那副讓她抓狂的景象,反而是她跌坐在地上飲泣,而一旁則站著相摟著的鏡月祁和楚天爵。

  他們正很愉快的欣賞那差點害死她的藏寶圖,而且還不時的交頭接耳,說得好不快樂。

  「爹呀!女兒快瘋了。」嗚!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她不要這樣呀!

  「小姐你……」

  丫鬟緊張的看著她,一頭霧水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到底是發生什麼慘絕人寰的事,為什麼小姐會難過成這樣?

  正忙著暗自神傷的凌曲幻突然轉頭問她:「鏡月祁和楚大哥他們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

  雖然她很喜歡幻鏡,但她此刻卻希望它是因為掉到水裡才會顯現出此等怪異的畫面,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它會出現這令人全身發毛的景象。

  「奴婢不清楚,聽說主人去找鏡月公子了。」丫環據實以告。

  「去找鏡月……」

  什麼!?

  ☆ ☆ ☆ ☆ ☆ ☆

  「你們快給我住手!」

  碎的一聲,凌曲幻頭發濕濕的就沖進鏡月祁的房裡,她左右張望了一下,馬上往內室沖去。

  她定要在事情發生前阻止他們。不然她怎麼對楚大哥的師父交代?

  她竟然將危險人物帶到楚大哥的面前,她就算有十條命都賠不起。

  怪爺爺對不起,曲曲一定會阻止到底的,絕不會讓楚大哥染上斷袖之癖,您千萬千萬別怪曲曲哦!

  她一把揮開床帳,只見上面躺著鏡月祁剛剛所穿的衣裳。

  「不會吧?難道太遲了嗎?」她連頭發都等不及擦干就跑過來了,他們怎麼這麼快就……

  她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若是事情已經發生,她還是要想辦法補救才行。

  「都是爹啦,就跟他說要請人來作法把衰神給請走,現在可好了,竟然衰到這種程度。」

  她前世肯定是衰神的女兒,不然衰神怎麼會這麼喜歡待在她身邊?連她身邊的人都倒霉成這樣,她真的好衰。

  咦?這不就是鏡月祁所說的藏寶圖嗎?怎麼會丟在桌上?

  她左右張望了下。

  現在這裡都沒人,看一下下應該沒關系吧,她想知道為何他們會看得這麼高興,還讓她坐在地上哭而不理她。

  管他的個人隱私,為了阻止一場悲劇發生,讓她看一眼又不會怎樣,她只要看一眼就好。

  此刻的好奇與理智都催促著她趕緊打開那畫軸,現在是非常時期,不看會死人的。

  她一鼓作氣的將畫軸打開然後立刻又合起。她剛剛看到的怎麼不像是藏寶圖?反倒是像……

  當她輕手輕腳的又將那張圖攤開時——「你在這兒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她一跳,才要再打開畫軸的手又縮了回去,她轉身,立刻將畫軸放回身後的桌子上。

  「你每次出現都這麼無聲無息的,我早晚會被你嚇……你沒穿衣服!」她現在才注意到他只在下半身圍了條布巾的光溜身子,「你、你剛剛做了什麼好事?」她緊張兮兮的直往他身後望,很怕看到楚天爵也會以這模樣突然出現。

  怪爺爺,曲曲對不起您,楚大哥失身了。

  「做了什麼好事?」他不解的反問她,隨手拿起一條布巾罩在她頭上幫她擦拭仍有些滴水的濕發,「發生什麼事?」瞧她這副仿佛天就快要塌下來的模樣,她知道楚天爵與他說了些什麼嗎?

  「你剛剛在做什麼?為什麼你沒穿衣服?」楚大哥該不會在裡面吧,她看他好腳像是從那扇門出來的,那是……

  「剛沐浴完當然是這模樣。」她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他眼睛不經意的往她身後的桌上瞄去。

  沐浴?

  哦,原來只是沐浴。

  「剛剛楚大哥有來嗎?」

  還是很危險,說不定她錯過了時間,他們早就……

  「你知道了?」他一臉正色的問。

  咦,他這麼說不就表示這是真的。

  「難道這是真的?」不要呀!

  「曲曲,事情是……」

  他欲開口,她卻打斷他的話。

  「哇!我不要聽、我不要聽。」她突然捂住耳朵,「這種事情你不要告訴我。」這教她要怎麼接受!

  「曲曲,你先聽我說。」

  「這種事情你不要告訴我。」她心碎了啦!

  他抓著她瘦弱的雙肩,被她的吼叫搞得有些不悅,卻也心疼她眼裡的脆弱。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她不是在休息嗎?怎麼突然跑來,還看到了他還不想讓她看到的東西。

  既然她都看到了,他也不想再對她有所隱瞞,不讓她知道是為了避免讓她亂想。

  「什麼叫‘這種事情’,我都還沒說你怎麼會知道,我……」

  「我就是知道,我什麼都很清楚。」幻鏡是不可能騙她的。

  「你知道什……」

  「我不要聽、不要聽!你怎麼可以這樣?」嗚!她要去墮落給他們看。

  見她不肯讓他把話說完,他也很不高興,連日來的睡眠不足讓他很想發火,但他發火的對象絕不會是她。

  「我什麼都還沒說你就……」

  「你還想說!我就是不想聽你說,你教我要怎麼接受!」她一把推開他,緩緩的往後退,淚也不知不覺的滑落臉頰。

  「曲曲。」

  「你要我怎麼接受你跟楚大哥有一腿的事實!」

  她吼完轉身就跑,不給他機會解釋。

  現在,她真的要去墮落了,她要讓他們後悔這麼做,居然要好到搞在一塊,就算過了十年;她還是無法接受這件事。

  為什麼才打了一架他們的感情就變得這麼好?而且還好過了頭,好到床上去了,嗚……她寧願他們水火不容。

  「曲曲!」

  鏡月祁看著她奔離的背影,心裡咀嚼著她剛剛說的話。

  什麼有一腿?他跟楚天爵?

  她腦袋撞壞了嗎?

  他是要跟她解釋這幅畫,她剛剛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 ☆ ☆ ☆ ☆ ☆

  不遠處傳來一陣碰撞聲,接著是楚天爵關心的聲音。

  「曲曲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疼?」

  「該死的楚天爵,你不要碰我,我不是你的鏡月祁,」聲音裡充滿了憤恨,看來她是氣得不輕。

  「曲曲?」

  一會兒,楚天爵才一臉納悶的走進屋裡,一看到鏡月祁剛沐浴完的身子,馬上握緊拳頭沖上前。

  「你對曲曲做了什麼?」

  他直覺想到凌曲幻會這麼生氣定是跟鏡月祁有關。他該不會侵犯她了吧?若是,他會宰了他。

  鏡月祁一副無事的模樣推開楚天爵靠近的凶相,「她以為我跟你有一腿。」那小傻瓜。

  「什麼?」

  鏡月祁的話令他渾身一震,他是不是說錯話了?

  「離我遠一點,我可沒有那種癖好。」鏡月祁將畫軸收好,抓著布巾緩緩的擦拭濕發。

  楚天爵看著他的樣子,再想想他剛剛說的話,很快的就理解到這是怎麼回事,立刻退了兩大步。

  「為什麼曲曲會以為我跟你……」

  鏡月祁完全不敢想像那句話的涵義,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在他身上,是誰跟她說的?

  「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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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她要走了,她凌曲幻要離開這個傷心地,她要回到爹爹溫暖的懷抱,她不要度假了,她要回家去,永遠不要再見到他們。

  「小姐,您要上哪兒去?」

  「茅房。」

  「那您的包袱……」

  「我拉肚子,裡面是紙。」

  「都是紙嗎?這樣不會太……」

  「我准備去拉個七七四十九天不行嗎?」

  以上的對話重復了好幾次,楚家每個奴僕都被凌曲幻瞪得不敢再多問一句,她就如此大搖大擺的背著包袱來到圍牆邊,准備開始她的返家之行。

  俐落的爬上被她欽點上的樹後,她小心翼翼的將腳踏上圍牆,動作熟悉得讓人明白她這麼做不是第一次。

  當她安然的坐在圍牆上後,她開始思忖著要以何種姿勢跳下去才不會受傷,要爬上來很容易,但要下去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至少對她來說,不小心摔下去可是會很疼的。

  「曲曲,你又要偷跑嗎?」楚天爵不知何時來到她附近,瞧他一臉的無奈便可知她有多常做這種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偷跑?」被逮到了,她真的很衰。

  「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你正准備偷跑。」剛剛聽手下們說她背著包袱要去上茅房拉到死,他就知道她想做什麼,這種理由也只有她說得出口。

  「我哪有偷跑,我這是光明正大的跑。」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偷偷摸摸了?

  「你不是說要上茅房的嗎?」她還打扮得像個男孩子一樣,這一看就是要出遠門的樣子。

  「我順路拐過來不行嗎?反正茅房又不會跑掉。」

  楚天爵微笑著朝她伸出手,與之前抓到她偷跑時一樣欲將她抱下來,兔得她跳下來摔傷。

  她不甘不願的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讓他抱下來,腳都還沒觸到地,就聽到——「你們在做什麼?」鏡月祁怒吼出聲。

  然後,她終於落地,但人也在鏡月祁懷裡。

  「喂,你……」

  「我現在心情很差,你最好是閉嘴。」他犧牲難得的睡眠時間來找她,她居然讓他看到她和楚天爵抱在一塊。

  那家伙昨晚才慎重地將曲曲交給他而已,今天就見到他抱著他的女人。  「是。」晤,他今早吃了炸藥是不是?不然,她怎麼感覺到他背後有團熊熊的大火正燃燒著。

  「曲曲,你何時變得這麼聽話?」楚天爵好笑的看著他們,瞧鏡月祁那副想將他生吞活剝的模樣,他該不會以為他還要跟他搶曲曲吧?

  他是喜歡曲曲,甚至早就認定她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但這並不表示他會硬將她留在身邊,曲曲的幸福快樂比他的還重要;只要是對她好的,就算再心疼他也不會強迫她放棄自己想要的。

  而鏡月祁就是她的選擇,他尊重她的決定,只要她能幸福快樂,他也就會感到幸福。相信總有一天,他也會感到快樂。

  「你沒聽說過‘識時務者為俊傑’嗎?」她現在就是處在惡勢力下,哪敢多吭一句,又不是不要命。

  不過他怎麼一直摟著她,他心儀的對象不是楚大哥嗎?她想悄悄的退出,難道也不行嗎?

  「你放心,他會很溫柔的。」楚天爵語意不清的笑道。

  「溫柔?」她看著楚天爵,又抬頭看看身邊的閻王爺,「我就知道你們倆有一腿。放開我!你去抱楚大哥就好了,我沒有楚大哥那平平像門板的胸部,也沒有他來得高壯威武像門神,你不要抱我。」她腦中充斥著從幻鏡上看到的景象,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想像,要她不生氣、難過也難。

  「你在說什麼?別像蟲子一樣動來動去的,你……」搞清楚,現在不高興的人可是他。

  「那你就別抱著我,雖然我只是個不起眼的女流,但我也是人,人都是有骨氣的,你別這樣狗眼看人低,就算我真的比你矮,你也別欺負……」

  鏡月祁低吼一聲,托住她的腦後低頭吻住這張喋喋不休的小嘴,免得她再嚷嚷,讓整條街的人都誤會他真跟楚天爵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昧關系。

  楚天爵想拿刀捅他,他竟然當著他的面吻他的前未婚妻!就算他貨退出,他也該有所節制,別馬上在他面前  欺負他的曲曲,還吻得那麼理所當然,這本來是他的權利,如今……

  「你怎麼可以這樣!」一恢復正常的凌曲幻猛抓袖子擦拭嘴巴,用力得想將他的吻抹得一干二淨。

  「你竟敢擦掉我的味道。」她好大的膽子,難不成她愛的是楚天爵?

  「原來你不只喜歡楚大哥,你連我都不放過。」這人好討厭,他怎麼可以男女通吃,她只要當唯一,才不跟楚大哥共用一個他。

  「你到現在還誤會我跟他有?昧關系!」他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她還這麼想,她腦袋裡到底是裝什麼?

  「難道不是?」幻鏡上顯現的難道會是假的,說不定他就是因為想男女通吃才會被人殺掉躺在血泊中。

  「誰告訴你的?」她是從哪兒聽來這荒唐消息的?

  「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她拽拽的甩過頭去不看他,若讓他知道她有面好玩的鏡子就不再好玩了,她要讓他知道,做壞事是瞞不了她的。

  「嗯?」他威脅著靠近她。

  不好,這個人好像沒啥良心。

  「楚大哥救命啊!」她張著楚楚可憐的水眸轉頭向楚天爵求救。

  「楚大哥救不了你,誰教你要選擇他。」他愛莫能助,轉身走進屋裡。他要去為他的感情療傷止痛,她的事已經有人會幫她處理,他的責任可卸下了。

  「選擇他?我選擇什麼?什麼時候的事?」她怎麼都不知道?別走,楚大哥他不能見死不救。

  「不必看了。」鏡月祁硬是扳過她的臉蛋與他面對面。

  「你要做什麼?別亂來,小心我咬你哦!」既然打不過他,咬他她一定不會輸。

  「牙齒那麼利,小心我拔光它們。」他惡狠狠的警告。他只要睡眠太過不足,脾氣就會相當不好。

  「你、你干嘛那麼凶!」他對她真是一天比一天還壞,她不想持在他這惡霸身邊啦!「爹,您女兒快死了啦,您快來救救我呀!」

  「閉嘴。」他頭好痛,「我要再去休息一下。」他抱著她又躍進圍牆裡,打算回房睡個回籠覺。

  ☆ ☆ ☆ ☆ ☆ ☆

  「為什麼我要陪你一起睡?」被強迫躺在床上的凌曲幻不滿極了,水眸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鏡月祁。

  她可是還沒出嫁的姑娘,怎麼可以跟個大男人同床共枕?就算已經不是第一次也不能這樣,他們現在可是在楚大哥家裡啊!

  「閉嘴,乖乖睡覺。」他早就進入半睡眠狀態,只知道若放手,她可能就會逃到天涯海角,他沒那個心力跟她玩你跑我追的游戲,所以直接將她綁在身邊最實際。

  「你怎麼可以這樣!」

  她不滿的嘟著嘴瞪他,但他仍是沒看到,自顧自的睡他的。

  真是的,要她不懷疑他跟楚大哥有一腿真的很難,她自認長得還算不錯,但他怎麼每次抱著她都能睡得那麼好,他真的是正常的男人嗎?

  她這麼想當然不是想要他侵犯她,只是她真的很好奇,為什麼他總能坐懷不亂?

  他只是偶爾吻吻她、抱抱她而已,他是不是人家說的那種「無能」呀?

  不過要怎麼看才知道一個男人是否「無能」?她只有聽說過而已,不知道該怎麼看才看得出來。

  視線在接觸到某一個東西時,她馬上放棄了要如何試出他是否「無能」的事,目前這件事重要多了。

  在他頭頂上方的包袱裡,一個短短小小的物品是她最在意的東西,也就是他所說的藏寶圖。

  她昨晚看到的好像不是地圖,在還沒看清楚前就被他嚇一跳,現在他睡得像死屍似的,她正好可以再看一次。

  反正看都看過了,她再多看一次也一樣是看過,再看仔細一點才不吃虧。

  她緊張兮兮的伸長手將那只包袱拉到她頭上,眼睛睜得圓大,像鋼鈴般看著熟睡中的鏡月祁,只要他有個風吹草動,她馬上將手縮回來。

  填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算順利,她終於拿到畫軸了。

  她緩緩將身子轉個方向,由原本和他面對面改成趴在床上,她小心的邊瞄著他,邊將畫攤開。

  很好,他完全沒動一下,連呼吸也是那麼沉穩……這是她!

  她何時變成藏寶圖了她怎麼不知道?瞧畫裡面,她一身白衣的閉著眼睛,身邊滿了潔淨的白菊,而四周又有個東西將她包圍起來,這是……

  「幻鏡?」

  她驚訝的取出懷中的幻鏡和畫上的圖比對,沒錯,是一樣的,雖然紋路不是那麼清楚,但一看就知道這是幻鏡,而她就在幻鏡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擁有幻鏡,可她又在幻鏡裡,幻鏡在畫裡,而畫是他的。

  誰能來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不經意往旁邊一瞄,她嚇得將手上的畫掉在床上,卻也立刻將幻鏡收進衣服裡。

  「你、你什麼時候醒的?」他不是睡死了嗎?怎麼眼睛睜這麼大!她該不會這麼倒媚的讓他看到了她所做的所有小動作吧!

  他沒回答,動了動,眼睛又閉上。

  咦?他在夢游嗎?

  緊張的又看了一下,他仍是一副睡死了的模樣,她這才松口氣,視線又回到畫上。

  畫裡的她,看來有些眼熟,好像就是她十七歲生日那天躺在棺木裡的景象,雖然有些詭異,但她不得不承認,這畫面也挺好看的,她若死後就用這樣好了。

  不過棺木裡最好多用幾條被子,尤其是旁邊,她總感覺她那一天好像曾撞到旁邊的樣子,難怪醒來後額頭那麼痛,真不知道是誰那麼粗魯害她撞傷頭。

  她倏地睜大眼,差點被身旁又睜開眼的男人給嚇死。他又在夢游了嗎?什麼時候睜開眼的?

  她盯著他,等著他再像剛剛一樣閉上眼睛,但等了又等……他是張飛嗎?睡覺都不用閉眼睛的嗎?

  「你……」

  他竟然開口了!他不是在睡覺嗎?真的醒了嗎?

  「眼睛不必睜那麼大,畫你不是昨幾個晚上就看過了?」她怎麼還驚訝成這副模樣?

  「你不是在睡覺嗎?」他都知道她在做什麼,不會吧?那她剛剛偷摸他他也知道?

  「你趁我睡著時亂來。」懷裡抱了個動來動去的毛毛蟲,他再厲害也無法完全睡著。

  「我、我只是……」完了,她怎麼那麼倒媚,當場被逮著,手上還拿著贓物,這下子要說沒有連她自己也不信。

  「好奇?」他幫她想了個理由,也正好說中了她的心思,她對什麼都感到好奇,這是毋庸置疑的。

  「對,沒錯,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有我的畫像?還騙我說這是藏寶圖,害我被人追殺了好幾日。」原本處於弱勢的她現在可囂張了,一副「你被我捉到了吧,還不老實  招來!」的拽樣。

  被揪著衣襟的鏡月祁,面無表情的看著有些激動到半蹲跪在床上的凌曲幻,瞄了眼被她攤開的畫,慵懶的爬梳著頭發。

  「不要再騙我!」可惡,長得那麼好看干嘛,就算做了壞事,人家也不會因為他比別人好看一點、迷人一點、性感一點、有魁力一點而原諒他。

  「幻鏡在你身上。」他突然開口,而一開口,就是一句肯定的話。

  原本還有些懷疑世上有無幻鏡,現在才知原來他在找的東西一直在他身邊。

  「幻鏡?」他、他怎麼知道那是幻鏡?難不成他看過,甚至擁有過?不然他怎麼會知道在她手上的是幻鏡,而且他還有這畫像?「曲曲,別跟我裝傻。」他目光從她的臉往下梭巡到她的胸口,也就是她放幻鏡的地方。

  難怪每次抱她時都感覺得到有東西梗在他們之間,早該逼她拿出來才是,他也可以早點回去交差了事。

  她雙手護著胸前的幻鏡,「你別跟我搶幻鏡。」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出現在幻鏡裡,又在他的畫裡,但幻鏡是她的,就算得來的很莫名其妙,幻鏡還是她的,誰也不能跟她搶。

  「拿出來我看看。」他從沒想過要跟她搶,她跟幻鏡都是他的,他沒必要搶。

  「你看了之後還會是我的東西嗎?」若他知道幻鏡的秘密,他還會還她嗎?

  「會。」幻鏡是她的,而她的一切則都是他的。

  還是有點危險,他的保證總讓她感覺到還有另一種涵義。

  「我可以說不要嗎?」明知自己搶不過他,她還是不想乖乖的就將寶貝幻鏡交出去,這可是她在夢中跑了好幾年才得到的寶貝,哪有那麼容易就交給他的,要是真的拿不回來,她要哭給誰看呀!

  「你說呢?」他不懷好意的傾身靠近她,嘴角噙著一抹邪惡的笑。若她不乖乖拿出來,他只好自個兒動手,而他是正常男人,除了從她身上取出幻鏡外,會不會再有什麼事發生他可不敢保證。

  「你只能看,等一下一定要馬上還我。」鳴,她真的是很沒志氣。

  「乖。」一手接過她心不甘、情不願遞過來的幻鏡,他傾身在她唇上輕吻了下表示獎賞。

  他仔細的看著幻鏡本身,連背面也不放過。

  「你知道幻鏡怎麼用嗎?」

  「嗯,不知道。」她不敢直視他的眼,因為她很心虛。

  爹,對不起,女兒說謊;老天爺,您可要原諒我善意的謊言,我也很不想說謊的,實在是情勢所逼,惡勢力當頭!

  他看她一眼,眼神充滿懷疑。

  「相傳幻鏡是很久以前上天所制造的鎮邪之鏡,它又被稱為‘預知鏡’,這是什麼意思你應該明白。」她應該看過幻鏡中出現的影像。

  「很久以前是多久以前?」她的好奇心又被挑起來,對幻鏡,她幾乎是一無所知。

  「盤古開天之時。」他將幻鏡又系回她頸上。

  盤古開天……那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看著胸前的幻鏡,她突然想到爹爹告訴她的那則故事。

  「聽說這也是面邪鏡對不對?」到底它是怎麼害她們凌家差點滅門的?而現在又回到他們凌家人手上,這是不是代表了什麼?

  「邪鏡?」這他倒是沒聽說過,「或許是因為它能顯現影像,影像真假難辨,易引起眾人猜忌吧!久而久之,便被後人稱為邪鏡。」

  「那麼幻鏡出現的影像一定會發生嗎?」她已經有點懷疑影像的真假,甚至覺得,她不想看到他毫無生氣的躺在血泊之中,她不要這樣。

  「你看到什麼了嗎?」他審視的勾起她略顯蒼白的小臉蛋,在她眼裡看到了一絲恐懼。

  她究竟該不該告訴他?

  「我看到你跟楚大哥在床上做了人家夫妻在做的事。」既然她都逛過不少妓院了,自然不會笨得以為那些人只是蓋棉被純聊天而已,就算沒看過,她也知道個七。八成。

  之前她都沒想過幻鏡會不會騙人,現在想想,她可能是誤會他跟楚大哥了,可若幻鏡所顯現的都是真的,那他們最好是別再見面,免得真發生那種「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的事。

  他有些苦笑不得,「就因為這樣,你才會頭發濕濕的就闖到我房間准備抓……」他實在是說不出那個字,他跟楚天爵?

  下輩子楚天爵變成女人才有可能些。

  「抓奸在床是最好的證據。」她幫他說了,若真被她給抓到,他們怎麼也賴不掉。

  他頗感頭痛地開口:「曲曲,那是不可能的事,永遠也不可能。」殺了他他也不會跟楚天爵搞在一塊兒,他可是個正常男人。

  是嗎?不可能……

  「那也就是說,幻鏡顯現的也不見得都是真的。」那他躺在血泊中那一幕也很有可能不會發生,那太好了。不過,有兩個女人抱著他的畫面她卻感覺會發生。

  很想問他那兩個女人是何許人,但她卻不知如何問出口,若什麼都沒有,她這麼一問,不就像笨蛋一樣嗎?

  「應該是吧。」光是憑她看到他跟楚天爵……他就肯定幻鏡顯現的影像有誤。

  「可有些事它真的很准。你怎麼不問我幻鏡是從哪裡來的?」一般人都會問的不是嗎?

  「沒必要問,幻鏡會自己選擇主人。」

  「幻鏡會自己選擇主人?你怎麼知道?」他對幻鏡怎麼這麼了解?他該不會是幻鏡的前主人吧!

  「常識。」對他來說是常識,他必須知道。

  「很抱歉,我是連常識都不知道的傻瓜。」啐,這分明是在嘲笑她嘛!

  「你不知道是正常的,這些事天天都有人對我說上一遍,我要不知道也不容易。」他愛憐的輕捏她的俏鼻,瞧她鼓著腮幫子的模樣也挺可愛的。

  「為什麼要天天跟你說一遍?」他到底有多少事沒讓她知道?

  「我來中原,主要是來找幻鏡。」及她。「為什麼?」找幻鏡?她不自覺的抓著胸前的幻鏡,一臉的戒備。就算是他,她也不想將幻鏡交給他。

  「我剛才說過這是鎮邪之鏡,我來,就是帶它回去。」當然她也要跟他一起回去才行。

  「你家是鬧鬼還是出現妖怪呀?」這麼說來他還是要跟她搶幻鏡了。

  他但笑不語,實在不知該說那些人是妖還是鬼。

  「你已經說不會跟我搶幻鏡了,對吧?」她不安的再問一次,要是他敢說不對,她肯定馬上找楚大哥來做了他。

  「放心,沒有人會跟你搶。」

  他的話前後很矛盾,算了,她不想再追問下去,免得他改變主意跟她搶幻鏡,那就不好玩了,但有些事還是要問清楚才行。

  「為什麼你會有我的畫像,而且我還是在幻鏡裡?」這很詭異,他該不會是趁她還躺在棺木裡畫的吧?就算真是如此,她怎麼會是在幻鏡裡?

  「同我回去,我會告訴你一切你想知道的事。」

  他捧起她的臉,低沉的嗓音格外迷人,而他臉上的溫柔神情,也令她怔怔的只能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

  「同我回鏡月島,你會知道一切的。」而他,也將會得到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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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什麼時候答應同你回鏡月島了?」

  在一艘載滿各式用品、雜物的船上,只見凌曲幻正不滿的瞪著鏡月祁。

  真是可惡,他竟然騙她說要去一個好玩的地方,等船開了五、六天後他才說是要回家,而且還是什麼鏡月島!那是什麼地方?她連聽都沒聽過。

  比起她的沖動,鏡月祁顯得鎮定多了。

  「前幾日我和你提起時你並未反對。」既然不反對就是同意,她曾這麼說過。

  「你哪有問我?」他何時提起的,她怎會不知道?

  「在楚天爵府裡的那個早上,當時你正坐在我的床上。」他不慌不忙的斟了杯茶送到她面前。

  「你沒說。」她根本不記得他提過「鏡月島」這三個字。

  「我有說,那是你沒專心聽我說話。」他很肯定她沒將他的話聽進耳,這早在他意料之內。

  「你怎麼知道我沒專心聽?」是他故意說得很模糊還是……呀!她想到了。

  「當時你在我懷裡。」他在吻她,所以她才無法聽得仔細。

  「你是故意的。」他還笑!真想撕爛他這張俊臉,「你這分明是誘拐。」而她竟然還被他拐上船,她真是個呆子。

  「你不想上鏡月島?」有多少人想去卻不得其門而人,他想帶她去她卻不要?

  「我又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要去?」她想去的地方都還沒去過,哪會想去他口中那勞什子的島,她想都想像不到那會是怎樣的地方,當然也不會感到好奇。

  「江湖上傳聞鏡月島是座到處充滿金銀珠寶的島國,這你一點都不好奇?」她不是總被好奇心揪著走的嗎?怎麼這麼大的事她的反應居然是無動於衷。

  「拜托,江湖上的傳聞哪能聽呀!今天如果你只是打個噴嚏,消息傳出去沒幾日,恐怕就會有一大堆人捧著奠儀來瞻仰遺容呢。」

  人的嘴巴可是很厲害的,好像不把話多加幾個字會不舒服得像幾日沒上茅廁似的,所以聽說來的話不能全信,再看看是誰「聽說」來的,還有哪些人「聽說」才傳到她耳中的,如此一來,可信度自然就所剩無幾,也就不必多加理會那剩下沒幾分其實性的「聽說」了。

  「現在有機會可以讓你印證看看傳聞是真是假你也不要?」以她的個性,怎可能輕易就放過這樣難得的機會?鏡月島可不是她說想去就馬上能去的。

  「管它是真是假,那跟我又沒關系。」她又不缺銀子,而且銀子只要夠用就好,她才不想因為太有錢而惹上麻煩。

  這麼說來,她是因為對鏡月島沒興趣才吸引不了她旺盛的好奇心。

  「有人說鏡月島上有恐怖的妖怪,所以外人根本就無法進入,再不然,就是進去了便再也出不來。」他啜著茶,  緩緩的說出另一個會讓她感興趣的傳聞。

  認識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該怎麼挑起她的好奇,他相當清楚。

  「有妖怪?真的嗎?」果然,她非常好奇。

  「你不是說江湖上的傳聞根本不能信?」既然都掐住她的弱點了,他也不擔心她又失了興致。

  「可是你是鏡月島的人,你應該知道有或是沒有吧!」別以為這樣就想蒙混過去,她可是有夏天太陽般熾熱的毅力,定會纏著他將事情問清楚的。

  瞧她總是說自個兒有多怕死,可對那些奇怪的事物卻又大膽得令人咋舌,若讓她死在怪物手上,想必她也不會感到太難過。

  「妖怪當然沒有。」若有的話他怎麼可能還會居住在那兒。

  唉!好失望,「那你還告訴我做什麼?」真無聊,他越說她越不想去了。

  「很多事會有傳聞,不會只是空穴來風。」這麼說她該明白他的意思。

  她腦筋也轉得挺快的,馬上又恢復成剛剛那副興致勃勃的模樣,整張小臉因期待而顯得明亮動人。

  「你是說鏡月島上真有‘東西’?」有嗎?那會是什麼?

  「不是東西,是動物。」他順手將靠近身邊的香軟嬌軀摟進懷裡,「鏡月島上有很多你從未見過的動物,而且不會傷人。」也就是說那些是人養的。

  「例如?」太棒了!有好玩且她沒見過的動物耶!想來那鏡月島還不錯嘛!

  「到了島上你再自己看。」現在若告訴她驚喜就少多了,他喜歡看她眼睛發亮的模樣,她一高興,他心情也跟著好起來。

  「先告訴我有哪些。」她沒那麼好騙,若到時看到的就只是些貓、狗、雞、鴨的,她不吐血身亡才怪。

  令她感興趣的事她總計較得緊,那他呢?她會計較他的事嗎?

  「見過鷹嗎?」他抱著她親了親,讓她的心思大部分都在對話上,而忽略他正在讓她養成自己對她的這些親呢舉動習以為常的習慣。

  「鷹?見過,但都只有遠觀的份,鏡月島上的鷹會停在我手上嗎?」哇,那感覺一定很好。

  「有可能。」然而他不保證。

  「島上還有什麼?」她張著期待的美眸再問,整個人因興奮而微微的發著動人的光芒。

  「蛇,能一口吞掉你的巨蛇。」嗯,她好香。

  「那它會吃人嗎?」她雖然喜歡大蛇,但也是很愛惜生命的,為了能摧殘……不,是愛護,為了能愛護更多可愛的動物們,她要活很久才行。

  「不會。」他卻想吃她。

  哇!真好,被他騙上船其實也滿好的。

  「鏡月祁,我們還要多久才到鏡月島?」她已經等不及想看看那些「可愛的小動物」,好期待!

  經她一問,他這才感覺到船早停住了。

  看來要吃她還得先緩緩,至少……

  「哇!好可愛,這是什麼?」凌曲幻一見到突然跑進來的四腳動物,馬上眼睛一亮,移情別戀的立刻沖上前去抱住那團黑絨絨的動物,「是不是狗狗?」哇!好捧的毛色,好迷人的眼睛哦!

  懷中的佳人居然捨棄他而去抱那只陌生的動物,看來他的魅力還有待加強。

  「小心它會咬斷你脆弱的脖子。」他不悅的丟給她一句警告,正考慮著要不要將她與那些動物們隔離開來。

  「不會啦,它這麼可愛,我也很可愛,可愛的狗狗是不  會咬可愛的人的。」就算要咬也會咬他,她看到了他瞪它。

  「那不是狗,是黑豹,它是來叫我們下船的。」

  ☆ ☆ ☆ ☆ ☆ ☆

  「島主大人,您可終於回來了,漓兒好想你哦!」

  一個不明物體突然撞進鏡月祁的懷裡,力量之猛差點就將他撞回船上。

  才剛踏上鏡月島的土地上,就看到這令人火大的歡迎式,凌曲幻突然有種想回到船上讓人帶她回中原的沖動。

  大老奸的鏡月祁,原來早就有女人了,那他干嘛還拐她跟他一起回來?要不是沖著那些可愛的小動物們,她一定馬上就走,沒錯,她會跟他回來都是為了那些動物,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你這一趟出去好久,有沒有想我呀?」窩在他懷裡的姑娘嬌滴滴的瞅著他,一旁忙著搬運物品的人們也好像早已見怪不怪。

  「你又惹了什麼禍嗎?」鏡月祁也不推開她!語氣中的寵溺讓身後的凌曲幻陰霾的臉色更是出現了暴風雨。

  「才沒有呢,我可是很安分守己的。」

  「祁,你可回來了。」又一個姑娘走了過來,而她也是往鏡月祁身上靠,「累嗎?」她很自然的取出手絹為他擦了擦額際。

  祁?

  這兩個姑娘……根本就跟她在幻鏡上看到的一模一樣,可惡!她、她不要理他了,他若膽敢再碰她一下,她就剁了他的雙手喂爹爹的烏龜。不好,這樣烏龜會拉肚子,還是拿去茅坑丟好了!

  不過她最後在幻鏡上看到的那團影子是什麼?應該要出現了不是嗎?

  總感覺好像有人在看她,可她怎麼找都不……不遠處的樹林裡好像有什麼閃過去一下,那該不會就是幻鏡上出現的影子吧?感覺怪怪的。

  看鏡月祁左擁右抱、開心得只差沒飛上天去的模樣,她就算失蹤他也不會發現吧,哼!

  「東西呢?」在他懷裡的兩個女人異口同聲的問。

  「帶回來了,跟你們倆介紹一下……曲曲?」鏡月祁回頭,可身後哪還有凌曲幻的身影,環視了四周,也都不見她的倩影。

  「你不會真的給我帶個女人回來吧!」剛才抱住他的女人大叫,仿佛天就要塌下來的樣子。

  「她叫凌曲幻,記住了。」

  ☆ ☆ ☆ ☆ ☆ ☆

  「可惡的鏡月祁,你最好是得花柳病死掉好了,不然就是被全天下的怪人給纏上煩死!」可惡,你去死好了,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走在樹林裡的凌曲幻邊找剛剛看到的影子邊罵,腦中充斥著鏡月祁左擁右抱兩大美女的情景,及那些讓人感到肉麻的話。哦!他真該死在茅坑裡才是。

  那兩個女人不會打架嗎?還是他手腕高明到有辦法擺平兩個妻子?

  兩個?會不會不只?來接他的只有兩位,說不定他家裡還有更多妻妾呢,剛剛有個女人不是叫他「島主」嗎?他既然是這座島的主人,那有一座宏偉的後宮也是很正常的事。

  「很好,你既然敢帶我來就要有心理准備,我一定要將你的後宮變成我的,等著瞧吧!」到時她要把他降級為打掃茅廁的長工,讓他天天與糞為伍。

  倏地,一陣風從她身後掠過,令她感到背脊一陣冰涼。

  剛剛……她眼角有瞄到一點點白色的東西。

  「誰在這裡?」她揚聲問!但四周除了風聲外,就只有她的聲音而已。

  她突然覺得好冷。

  不會吧,現在可是大白天。可是幻鏡上顯示的那團白影,感覺就像是有雙眼睛在窺視她的一舉一動般;雖然只有瞬間,但她仍能感覺到有種惡心的不安,就跟剛剛一樣。

  拍——突來的聲響嚇了她一跳!她轉過頭,美眸倏地大睜。

  一只漂亮的老鷹自她眼前飛過,緩緩的降落在一個女人的手腕上,那女人是剛剛那個沖過去一把抱住鏡月祁的女人。

  白色的老鷹?竟然有白色的老鷹!

  「你果然在這裡。」那女人高興的走上前,對眼前這俏靈靈的姑娘十分感興趣。

  好棒的鷹,她好想摸摸它哦!

  「你跟我的祁是什麼關系?」那叫漓兒的女人不客氣的問,她順著凌曲幻的視線看到了自己手上的白鷹,瞧她一臉「垂涎」的模樣,她不怕它嗎?一般女人都只敢遠遠的看著它,怎麼她越走越近?

  凌曲幻幾乎要伸出去撫摸那潔白整齊的羽毛的手僵在身側。她很困難的將視線移到了剛剛說話的女人臉上。

  「你的祁?」她有沒有聽錯?怎麼聽起來好像她占有欲滿高似的!這樣的她怎麼會容忍他再有其他妻子?

  「沒錯,鏡月祁是我的。」她手上的鷹回頭看著遠處,另一名姑娘也走了過來。

  「跟你介紹一下。」她拉過那與她有些相似的女人,「這是湮兒,是咱們島主的第一妻子,而我叫漓兒,是祁的第二妻子,幸會了,凌姑娘。」她們臉上都有著笑意,對她表示歡迎。

  「你叫我湮姐姐就可以了,我們可以跟祁一樣喚你曲曲嗎?」她們年紀比凌曲幻大很多,叫姐姐也算合理。

  哼,她們當她是什麼呀,她哪時說過要跟她們當姐妹了!她才不要跟別人共侍一夫,她寧死也不要嫁給那個妻子一堆的臭男人。

  「湮姐姐、漓姐姐你們好。」凌曲幻臉上綻開的笑意真是迷死人的好看。

  瞧凌曲幻原本陰晴不定的臉色難看得緊,怎麼突然變了一個樣?害她們差點對她淌下口水。

  唉,當美女真好,尤其是這種絕色美女,看她突然變了個樣,她們也不好問說她剛剛怎麼了。

  「漓姐姐,你這只鷹好好看哦,可不可以借我摸一把?」凌曲幻一臉讓人無法拒絕的期待,美靈靈的星眸閃著比太陽還熾熱的光芒瞅著自稱漓兒。

  哼,鏡月祁算什麼!她決定現在要為了可愛迷人的老鷹而活。

  哦!好美哦!這凌曲幻好像在發光一樣,好美、好美哦!

  「那你的臉可不可以也借我摸一把?」漓兒問著的同時已將手伸了過去。

  「當然可以,漓姐姐想摸幾把都行。」凌曲幻也把手伸過去,不過她模的是那只雄糾糾、氣昂昂,看起來驕傲得有如太上皇的白鷹。

  「哇!」她們異口同聲的驚呼出聲。

  一個是贊歎著這柔軟滑順的羽毛,一個是贊歎著這一臉光滑細致的肌膚。

  「我怎麼感覺好像看到了兩個漓兒?」湮兒覺得頭好疼,祁怎麼會帶回這樣的姑娘?他不覺得只是漓兒就已  經可以將鏡月島給毀了嗎?

  「豆腐,我摸到了石大娘最引以為傲的水豆腐。」真嫩!

  「漓姐姐,我的豆腐可以借你咬一口,但你要讓老鷹站到我手腕上。」她好期待。

  「好呀、好呀,那我如果讓我的老鷹和黑豹陪你玩,你要跟我一起沐浴淨身好不好?」呵呵呵,一想到她就覺得好興奮,可以看到豆腐美人耶,「成交。」反正都是姑娘家,跟她一起睡覺也沒問題。

  隨後而至的鏡月祁看到眼前的景象不免皺起英挺的劍眉,凌曲幻手上沒戴任何護腕的手套就讓老鷹站在她手腕上,而漓兒還拉起她另一只手啃著。

  她讓他想到了玉米,但曲曲的手怎麼看都不像是玉米,而且他都還沒嘗過,她怎麼可以剝奪他的權利,「漓兒,你這樣好像色浪。」湮兒看不下去了,轉頭剛好看到鏡月祁正朝她們而來。「祁,你可終於來了。」看來不會有妨害風化的事發生了。

  「我在吃點心。」這嫩豆腐比她想像的還要嫩,就像剛出生的小烏龜的手腳一樣,她摸著摸著就摸上?了。

  「能當漓姐姐的點心真是曲曲的榮幸。」心思都在手上這只白鷹身上的凌曲幻,自然也沒注意到鏡月祁已經來到她身邊。

  「她們倆是不是做了什麼交易?」鏡月祁問著一旁的湮兒,依他對這兩個女人的了解,他已經猜出她們倆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

  「看她們的樣於你應該猜得出來。」一個是看上對方的寵物,另一個則是把人當成了寵物,難怪她們這麼合得來。

  鏡月祁拍了拍老鷹,那只老鷹仿佛了解他的意思般展翅飛開,一下子就沒人了樹林與天空之間。

  ??的看著迷人的老鷹自手上飛走,凌曲幻的一顆心仿佛也跟著飛走,難過呀!

  「下次沒戴護腕別讓老鷹站在手上。」鏡月祁接過湮兒送上來的一瓶藥膏,幫凌曲幻擦在手腕那明顯的勒痕上,然後又轉頭瞪了漓兒一眼,「還有你,給我離曲曲遠一點。」他肯定她會帶壞她。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人家曲曲很喜歡我呢,曲曲你說對不對呀?」漓兒才不管他鬼吼鬼叫,她愛干啥就干啥,他沒權力管她。

  「沒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凌曲幻還兩手環抱著漓兒,瞪著鏡月祁。

  哼,她現在就要開始跟他搶後宮肥他的妻子們給搶光光讓他哭死!

  「你想住在籠子裡嗎?」他故意嚇她,真該將她們隔離開的。

  「才不會咧,曲曲要跟我睡在床上,我會讓其他動物下去讓位給曲曲。」不等凌曲幻開口,漓兒馬上將她的計劃說出來。

  嘿嘿,這樣她就可以每晚都抱著她最新的寵物睡覺了。

  「漓姐姐,不用麻煩了。我占不了多大的空間,不必趕其他動物下床沒關系。」呵呵,看樣子她還有好多可愛的動物可以玩,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以輕易放過。

  「曲曲真是懂事,你放心,漓姐姐一定會很疼、很疼你的。」漓兒唱作俱佳的反抱著凌曲幻,末了還不忘在她粉嫩嫩的臉蛋上吻了一下。嗯,真嫩!

  鏡月祁看得有些不是滋味,他一把拉過凌曲幻擁入懷,阻止她再漠視他。

  「鏡月漓,麻煩你將注意力轉移到我帶回來的其他東西上行嗎?曲曲的事我自會打理,不必你這大忙人費心  了。」要給她的那些東西中絕不會有凌曲幻。

  「鏡月漓?」凌曲幻有些驚訝的看著那個讓自己最喜歡的姑娘,「你還從夫姓呀!」那麼另一個姑娘就叫鏡月湮羅!

  「是呀!人家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呀,誰都想保有原來一出生就有的姓氏,不管原來的姓氏是好是壞,至少都是父母給的第一個禮物,可是這大爛人,」鏡月漓一手捂著臉兒、一手指著鏡月祁,「居然剝奪了我父母給我的姓氏,你說可惡不可惡?」

  「鏡月漓,你別……」

  鏡月祁才想反駁,卻被懷中的凌曲幻給打斷。

  「是呀,他這人真的很可惡,平常騙騙我、拐拐我就算了,居然連我一天吃幾餐、一餐吃幾粒米飯都要管。」對她來說,跟他一起吃飯真是件痛苦的事,每次都會被他強迫多吃幾口,「現在還騙我到這裡來,如果他有什麼歹念的話,你一定要幫幫可憐的曲曲哦!」

  瞧她說這什麼話,她這麼瘦弱,他要她多吃一些難道有錯?

  來不及為自己平反,鏡月漓又開口。

  「咦?你也是?他每次吃飯都不等我,還說什麼不吃算了,少吃個一、兩餐不會餓死,平常也都不准我吃點心,他真的是很惡劣。」只不過她沒嚴重到吃幾粒米飯都會被管的地步,看來曲曲比她還可憐呢!

  「你都把點心、膳食拿去喂動物還敢說。」為了不讓那些動物早夭,對她的限制是必須的。

  「咦?動物們可以跟我們吃一樣的東西嗎?」凌曲幻的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若真是這樣,她就可以把她的膳食和點心分給動物們吃,這樣她就不會每次都吃得那麼難過了。

  「不行。」不等鏡月漓回答,鏡月祁就先將凌曲幻尚未實施的計劃給否決掉,「在我面前你休想少吃個一口。」也就是說他會盯著她的每一餐,包括她的點心。

  「咦?怎麼差這麼多?」鏡月漓這才感覺到不一樣,她是一兩餐不吃也不會死,對曲曲卻是一口也不能少,差別太多了吧!

  「漓姐姐,那我把我的份分給你吃。」就算要拿去喂動物也沒關系,她可以少吃,但就是不要多吃。

  「還是曲曲最好,我休夫跟了你。」鏡月漓很順手的將鏡月祁推開,小媳婦般的將頭靠在凌曲幻肩上。

  「好,漓姐姐不嫌棄的話就讓曲曲收了你吧!」嗯,後宮成員第一號。

  「嗯,相公的大恩大德就讓妾身以身相許來報答。」

  鏡月漓?昧的朝她眨眨眼,但還沒眨完就被鏡月祁推到一邊去。

  「二姐,你要以身相許請去找別人,曲曲永遠也不會是你殘害的對象。」鏡月祁將心上人又摟進懷中,以他的舉動再次聲明,凌曲幻是他的。

  「二姐!」凌曲幻驚訝的看著她們,她們是他的姐姐!

  「沒良心的人,枉費我含辛茹苦、把屎把尿、委曲求全的將你拉拔到這麼大,你竟然這樣誤解我。」唉,有這種弟弟真是家門不幸,「還有,不是說別叫我二姐的嗎?我才沒有你那麼老。」她可還相當年輕呢!

  「含辛茹苦、把屎把尿、委曲求全這些話還輪不到你來說。」他覺得這些話由他來說還貼切些,雖然她是他的姐姐,但個性卻像妹妹,甚至像女兒。

  「祁,你最好是幫我們重新介紹一下,剛剛漓兒說我們倆是你的妻子。」鏡月湮柔柔的笑著,安慰的拍拍被拆了台、一副自怨自艾的妹妹。

  看看她們,再看看他,凌曲幻深深覺得她被要了。

  「二姐,看來你的禮物要先放在我那兒一陣子了。」

  鏡月祁一臉溫和的微笑著,但說出來的話卻讓鏡月漓仿佛被凜冽的冬風吹過般結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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