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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宇陽高中的師生們,都有些不敢相信,他們已經過了那麼長的和平生活了。

  自從宇陽王換人之後,學校裡已經許久沒有聽見淒厲的哀鳴與悲愴的哭泣了。新任的宇陽王極少出面干預他們的平靜生活,害他們都覺得這日子過得像是少了點什麼似的。

  然而無聊歸無聊,卻沒有人敢輕舉妄動。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現任宇陽王是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大人物。

  前些日子她在眾目睽睽之下,修理了前任宇陽王一事,已給他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連那樣的恐怖分子,都成了她的手下敗將,還有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而且自那驚天動地的戰役之後,俞曠傑明顯收斂了許多,不再像從前那樣「沒事動口,小事動手,大事斬首」了。

  因此,現在學校內是一片樣和寧靜。

  「老大,這是我為你設計的標誌,你覺得如何?」阿健指著紙中央一個可愛的梨子圖案,對賀梨霏說道。

  「不要叫我老大,我不是你們幫裡的人。」賀梨霏看都不看那個圖案一眼。

  「好,那我直接叫你名字。賀梨霏同學,你認為這個標誌怎麼樣?」

  「你設計這個幹什麼?」

  「為你做一個可愛的印章哪!你若是想在第三公佈欄對全校同學發佈命令,需要有印章蓋在上面才有效嘛!」

  賀梨霏聽了將書合上。「你太多此一舉了,我永遠不會在第三公佈欄發佈什麼命令的,因為我永遠也不可能是宇陽王!」說完,她抱著書走出了教室。

  沒有辦法,阿健只得又去找俞曠傑。

  「老老大,她還是死不承認她是宇陽王哎,怎麼辦?」

  「隨她高興。」俞曠傑有些懊惱。兩個月為什麼那麼漫長呢?他以為早該過完三、四個月的時候,實際上卻只過了半個月不到。什麼光陰似箭?全是騙人的。

  「這怎麼能隨她高興呢?現在幫裡正處在一個群龍無首的狀態。大家整天沒事幹,無聊得不得了呢!」

  「那也不關我的事。」俞曠傑也起身走出了教室。「我已經決定不再插手幫裡的事了。」

  「什麼嘛,都這麼沒有責任感!」阿健不滿地嚷嚷著。最近,幫裡面真的積了很多事。尤其是宇陽高中內有學生和外面幫派裡的混混起了衝突,如今別的幫派上門來討公道,必須盡快給他們答覆。

  「凡事以和為貴,還是與他們和談好了。」阿健說,「就由我親自出馬。憑我的機智與三寸不爛之舌,一定能說動他們的。哈哈!」

  ***

  難得放了假,賀梨霏並沒有回自己家。因為拿破侖不知道誤食了什麼東西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不止,她必須帶它去看獸醫。

  聽說這附近有一家不錯的獸醫診所,賀梨霏抱著拿破侖站在陌生的路口張望著。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陌生的地方給她一種無比厭惡的感覺。

  希望今天的獸醫診所裡不要有狗……賀梨霏在心中默禱了下,才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與勇氣,邁進了獸醫診所。

  「它大概是誤食老鼠藥。還好量不多,喝一點藥水,洗洗腸就好了。」

  「謝謝醫生!」她這才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我先把它帶到裡面的房間去,你在外面等一會吧。」

  「好。」賀梨霏從桌上拿過一本「寵物醫療護理基本常識」的書,翻閱了起來。

  翻著翻著,她的一顆心又忍不住飛到了俞曠傑身上。他最近這段時間的確表現不錯,既沒有打人,也沒有亂發飆,或許她該考慮早點原諒他。

  她想得正入神時,診所的門開了,一位婦人牽著一頭無比壯碩的狼犬走了進來。這隻狗看起來雖然威風凜凜,但看得出已有一些年紀了。

  「醫生?醫生在嗎?」牽著狼犬的婦人大聲地喚著。

  「在!喲,小白,你又來做健康檢查嗎?」

  「就是啊!夭壽哦,對面那照相館裡的孩子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才從學校回來就抓著我家小白……那個殺千刀的哦,不知道這回骨頭有沒有錯位哦!」婦人絮絮叨叨地念著。

  「他還在拿小白做那些危險的遊戲。」獸醫斂著眉將聽診器掛上耳朵。那只名叫小白的狼狗立刻將身子翻轉,順從地躺在地上。很顯然它已經是該醫院的熟客了。

  聽了一陣,醫生撫著小白的頭微笑道:「沒有什麼大傷。

  那孩子大概也懂事了,知道下手要分輕重了。只是以後要記得提醒他,小白年紀大了,已經受不得他那樣的折騰了。「

  「唉!如果那孩子是個可以用道理說通的人就好了。」婦人長歎道。

  「哈哈!就算道理說不通,你和那孩子十幾年的鄰居,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被檢查完畢的小白從地上爬了起來。它已經被那兩個聊得起勁的人徹底晾在一邊了。百無聊賴的它只得在這小小的看診室裡,展開它的探險活動。

  它繞過沙發椅,轉到了辦公桌旁……

  耶!辦公桌下居然藏了個人!

  「呀啊……」見小白已經發現了她,並且將鼻子湊過來嗅她的味道,賀梨霏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小白被她的高分貝音調嚇得連退了好幾步,她趕緊抓住這個空檔飛也似地逃出了這家獸醫診所,任憑醫生如何叫喚,她就是不回頭。

  「她怎麼了?」婦人揉著發疼的耳朵疑惑萬分。

  「不知道。」獸醫比她更奇怪,「她連自己的貓也不要了…

  ***

  賀梨霏沒命地在街上狂奔著,彷彿身後有什麼妖魔鬼怪在追趕一般。

  她想起這個地方了。十年前,她就是在這附近的一家照相館內邂逅了一個可怕的小男孩。這個可怕的小男孩害她患嚴重的恐狗症與自閉症。更要命的是,剛才她在獸醫院裡看見的狗,正是十年前害她大哭不止的元兇之一。

  既然她能在這裡遇見這隻狗,難保她不會在這附近遇見那個可怕的小男孩。對她而言,這可是比狗還要可怕數百倍的事。所以她必須逃,逃得遠遠的,而且今後再也不來這附近了。

  俞曠傑走出便利商店,看到的就是她疾奔如飛的情景。

  她怎麼會來這裡?來不及細想,他也拔腿追了上去。

  他捉住了她,發現她的樣子狼狽無比。美麗的長髮因為飛奔而散亂,臉上掛滿淚痕,嘴唇、臉色也異常慘白。

  「天哪,你是怎麼了?」

  「俞曠傑?」她那迷離的大眼終於分辨出了他。「狗……有狗……好可怕……」

  不會吧,光狗就能讓她跑得跟逃命一樣?俞曠傑總算見識到她怕狗的程度了。「不要怕,有我在。」他將她攬入懷裡,輕撫著她的背安撫她的情緒。

  「嗚……」這一刻賀梨霏才真正地感到安全。突然放鬆的情緒又使得她不受控制地哭了起來。「我真是沒用透了。好不容易覺得自己勇敢了一點,又被一隻狗嚇得滿街跑,連拿破侖都被我丟在那家診所裡。」

  「沒關係,人總會害怕一些東西。」像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發脾氣。

  「對了,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家就在附近。要去我家坐坐嗎?」

  「不用了。拿破侖還在那家診所裡,我還得去把它帶回來。」可是那隻狗可能還在醫院裡,她又不敢回去。

  「你陪我一起去好嗎?」只有和他在一起,她才有安全感。

  「好啊!那家獸醫院是在這個方向吧?」他毫無耽擱,立刻向診所走去。

  「對了,我最近表現這麼好,你可得替我減刑哪!」

  她在他身後,忽然覺得好笑。何止減刑,再差那麼一步,他就能無罪釋放了。現在她對他,離最喜歡只差一步……

  ***

  十分瀟灑地從一輛重型摩托車上跨下來,呂歆歆摘掉她的安全帽,甩了甩她飛揚散亂的短髮,然後目不斜視地直朝幫裡的辦公室走去。

  這次的假她過得很愜意,就是時間短了點。才四天,車還沒飆過癮就得來學校上課了。她已經好久沒過問幫裡的事了,得趁現在還比較閒時,替幫裡盡一點棉薄之力,以彰顯她那其實少得可憐的責任感。

  推開幫裡辦公室的門,裡頭的景象令她嚇了一跳。

  一片狼藉!

  所有的桌椅全被砸爛了,書刊和報紙被扯碎了扔在地上,窗戶及書櫃的玻璃全碎了,櫃裡的獎盃也不知去向,甚至連雪白的牆壁都被人潑上了墨水。

  「這是怎麼回事!?」她揪過一個正在掃地的小嘍囉,惡狠狠地問道。

  「大姐大,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那個小嘍囉嚶嚶抽泣起來。

  「阿健把虎鯊幫的人約來這裡和談,結果談判失敗,他們就砸場了……」

  「什麼!?」呂歆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虎鯊幫是個什麼玩意?她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還沒有聽說有這樣一個幫派存在。

  「誰允許他擅作主張的?為什麼要和談?我們做了什麼事要與他們和談?居然還把別人約到我們的老窩來,他是豬嗎?

  俞曠傑呢?那時候俞曠傑在哪裡?「

  「老老大放假回家去了。幫裡的幹部們都回家了,所以我們才這麼不堪一擊……」

  「一群混蛋!阿健現在在哪裡?我要好好修理他!」

  「大姐大,你恐怕很難再見到他了……他已經被勒令退學了……」

  「什麼!?」

  ***

  「居然遇到這種事?」賀梨霏瞪圓了她美麗的大眼。

  居然被人砸場?這又不是在看古惑仔之類的電影!接下來呢?是不是還會有幫派械鬥之類的發生?

  她不由得想起最近才看過的電影—一陣刀光劍影后,血肉橫飛……

  「嘔!」她打從心底感到反胃。

  「老大,你別分心哪!我們都在等你處理呢!」

  「就是啊!你說要怎麼處理?要不要我帶幾名兄弟把虎鯊幫也砸了?『』」那怎麼可以?至少還要把那天傷了我們兄弟的人好好修理一頓!「

  「還得把他們搶走的那些獎盃都拿回來。」

  宇陽幫各小分會的幹部七嘴八舌地商討著復仇事宜,個個鬥志高昂,群情激憤。他們一切都準備就緒,就等宇陽王一聲令下了。

  「老大,你說話啊,別發呆了。」

  大家都滿心期待地望著賀梨霏,希望她快開金口。

  「我……」賀梨霏被他們看得六神無主。她怎麼知道該怎麼處理?她說過那麼多次,她不是宇陽王,為什麼他們都不聽她的話?

  「得了吧,你們別指望她了。」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呂歆歆終於看不下去地插嘴。「你們跟我去!一定要讓那個狗屁虎鯊幫知道惹錯人了!」

  「喔!」大家熱情地回應,將呆呆的賀梨霏晾在一旁。

  「等一下啊!」俞曠傑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鑽了出來,擋在他們前面。「在去報仇之前,你們應該先想想阿健的事吧!」

  「想也沒用,都已經被退學了。」呂歆歆說道。

  「我要把阿健帶回來。」俞曠傑堅定說道。

  「你都已經不是宇陽王了,怎麼帶?帶他回來對我們又能有什麼幫助?」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男人,呂歆歆打心底厭惡。

  「不以宇陽王的身份,以一個朋友的立場去幫他,可不可以?」他狠狠地瞪了薄情寡義的呂歆歆一眼。「在阿健沒有回來之前,先不要輕舉妄動。」

  「喔!」幫眾轉而應和他。

  俞曠傑就是這麼不簡單,即使什麼身份也不是,也具有深遠的影響力。

  賀梨霏圓瞪著她那美麗的大眼望著眼前的人,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俞曠傑看了她一眼,接著一個人朝教務處走去。

  ***

  「為什麼要給予退學這麼嚴重的處分?」俞曠傑單刀直人。直接挑明來意口「這算嚴重嗎?」教務主任推了推厚重的眼鏡說道:「將流氓混混帶入學校鬧事,平日裡又經常蹺課,校方是考慮到他年紀尚輕,才給於退學處分,不然我們早就報警了。」

  「鬧事的是別人又不是他,你就算報了警,警方也只是找他做份筆錄而已。我知道你們這些老頭子不爽我們幫裡的人,一直在找機會治我們,所以就挑上沒什麼家世,看起來最好欺負的他,是不是?」

  「俞曠傑同學,你太囂張了!你還敢在我面前提你那個什麼幫?平日裡你那個什麼幫在學校裡橫行,我們都已經睜隻眼閉只眼了,現在你們給學校造成了這麼大的損失,我不處分他,你叫我怎麼跟理事長和董事會交代?」

  「我知道,但是能否將處分減輕一點?不要說開除就開除,以他犯錯的程度,記個過就足夠了吧!」

  「不行!就算理事長那邊過得去,但學校裡那些獎盃是同學們用汗水換來的榮譽,這次被搶都是他的責任。因他的過失,使我們學校的榮譽受損,他理應受罰。」

  「不就是幾個金盃銀杯嗎?以後再幫你掙幾個就好了。」

  「你說得倒輕鬆!你知道這些獎項得來有多麼不易嗎?」

  教務主任被俞曠傑蠻不在乎的語氣氣壞了。

  這些頑劣學生,個個目無尊長,要不是考慮到俞曠傑的成績非常優秀,他早就把這匹害群之馬開除了。

  俞曠傑也意識到自己是在求人,口氣太沖絕對只會得到反效果,因此他只得壓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抬起頭來說:「對不起,教務主任,我的態度實在太差了,請你原諒。」

  「嗯。」忽然聽到這麼尊敬的話語,教務主任的心情一時沒調適過來,只得夾著眼鏡虛應一聲,高興在心裡。

  「那些遺失的獎盃我會盡快地找回來。只求你,能否將蔣健翎同學的處分稍作減輕?」他說得十分誠懇。

  「如果你真能將它們找回來那當然好。」但是處分已經在全校公佈了,要收回來是不可能的。這話他留在肚子裡沒說。

  「好!這是你答應的!只要我找回獎盃,你就得讓阿健回學校!」俞曠傑精神全來了。「君子一言既出,四馬難迫啊!」

  說完,他跑出了教務處。

  ***

  阿健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家裡。那天發生的事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場噩夢。

  明明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呢?他記得自己的語氣十分謙虛禮貌,但為什麼還是令他們生氣了?

  他還記得那些人笑著在他面前將東西全數破壞,在場的兄弟被那些人打得好慘……

  他終於被宇陽高中開除了,他在這所貴族學校連一年半的時間都沒有待到,就得捲鋪蓋走人了。

  其實走了也好,走了他就不用再面對幫裡兄弟們詰難的目光。這回會發生這種事,都是因為他的自以為是造成的。他無法為這次事件負起什麼責任,但至少還能承擔起處分。只是他心裡,實在捨不得宇陽高中的點點滴滴……

  忽然,一陣急促的電話聲打斷了他的自怨自艾。

  「喂?」他接起電話。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隔了這麼久才來接我的電話!」俞曠傑的怒罵聲從電話彼端傳來。

  「老大!?」阿健嚇了一跳。「你怎麼會打電話來我家?」

  「還不是為你這個白癡惹出的麻煩事!」

  「嗚嗚嗚……老大,對不起……」

  「別跟我道歉了,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要轉學去『宙月高中』……」

  「什麼!?」沒等他說完,電話那頭已經傳來了俞曠傑的大吼:「宙月?那種垃圾學校你也去?」

  「沒有辦法呀!我既沒後台又沒有錢,且背了個『退學處分』的紀錄,人家學校不挑我就不錯了,哪還有我挑學校的份?」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聲響,「總之,你現在先別急著轉學。現在你把那天的情況說給我聽聽。」

  ***

  虎鯊幫,最近剛剛成立的一個小幫派。成員不多,大部分是十八到二十五歲之間的無業青年,是一隊不成氣候的雜牌軍。

  此刻他們正齊聚在一個小餐館內,喝著啤酒慶祝初戰得來的勝利。

  「哈哈!還說宇陽幫不好惹!我們才去了十幾個人,就把他們總部都毀了!哈哈!」

  「就是啊!那個老大實在是沒用透了!都開打了還在說:『啊!你們這是幹什麼?我說錯什麼了嗎?不要動手,大家以和為貴……」

  這個小流氓的模仿,立刻引起大家的一陣哄笑。

  「那不是我們幫裡的老大。」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我們幫裡的老大早就換人了。」

  俞曠傑隻身一人走過來。

  「你是誰!?」一名混混覺得來者不善。

  「我們學校的獎盃呢?快還來!」廢話一向不是他的風格。

  「你該不會是那垃圾學校派來的吧?」眾人又是一陣哄笑。「那幾個破杯子一點屁用也沒有,又不能拿來裝酒,也賣不了幾個錢,早被我們扔了。要不要我們告訴你可能在哪個垃圾山啊?哈哈!」

  「你們真是一群人渣。」他最看不過這種以多欺少,以大欺小還洋洋得意的人了。

  「你們學校裡那個據說很吊的幫派都被我們解決了,你這時候表現你的傲骨不覺得太遲了嗎?」

  「那些獎盃你們真的扔了?」

  「沒扔也不會還你!」

  忽然有人認出了俞曠傑。「啊!我記得你!你那時候打過我!」

  「你是誰?」俞曠傑可一點兒也不覺得他眼熟。

  「幾個月前,在那個巷子裡,你把我們打得好慘!」

  一說到巷子他就想起來了。那時他們幾個在巷子裡欲調戲梨霏,他一個忍不住動了手,才扯出「雙重人格」的謊言。

  「原來是你……」冤家果然路窄!這下事情棘手了。他本來打算孤身一人來與他們談判,不費一兵一卒就將獎盃拿回來,現在看來沒這麼簡單。

  「兄弟們,你們小心,這傢伙很厲害!上次他一個人就收拾了我們好幾個兄弟!」

  「喲?這小子還能以一挑十嗎?我們這裡可是十幾個人,他能那麼輕鬆嗎?」

  要怎麼辦?和他們打嗎?如果事情鬧得更大回到學校,阿健回來的希望豈不是更渺茫了?而且……他答應過梨霏兩個月內不動手打人的,他得忠於自己的承諾,尤其是對她的承諾。

  「十幾個人打一個總說不過去。你們先不要管。我來試試他有多厲害。」他們當中最壯的一名男子站起來說道。

  「好啊!老大!上啊!」

  「讓這個小子知道咱們虎鯊幫老大的厲害!」

  壯漢挺著肚子走到俞曠傑眼前,「小子,你還真有膽啊!

  憑著這副風一吹就能飄個幾公尺遠的身材,就敢一個人上門尋仇啊!只可惜太有勇氣的人通常都命不長!哈哈!「說完他就一拳揚過去。

  「啊!」一聲驚呼,阿健趕緊摀住自己的嘴。

  還好他們沒有發覺到躲在遠處的他。

  因為實在太擔心,他也偷偷地找來了。只是他來得稍嫌遲了一些。當他看見俞曠傑的時候,他早已和虎鯊幫那一群人槓上了。

  「老大,左勾拳!右直拳!旋風腿!天哪……為什麼你只是閃躲,不還手呀!?」阿健躲在暗處看著俞曠傑處處敗退,心裡急得不得了。

  「對了!搬救兵去!」阿健說著,就拿起手機撥下一連串的號碼。

  ***

  賀梨霏看著被破壞得慘不忍睹的宇陽幫辦公室,心中一陣淒苦酸澀。

  「現在都已經爛成這個樣子了你才說要來看,有什麼用?」呂歆歆跟在她身後走進辦公室。

  「平日裡你們就是在這裡開會嗎?」賀梨霏看著這間與其他社團活動室無異的小房間,心中百味雜陳。

  「只要那個神經病想,哪裡都能開會。」不用說,「那個神經病」當然是指俞曠傑。

  「我說句實話。」呂歆歆忽然無比認真嚴肅,「梨霏,你不適合介入我們這樣的生活。我不知道那個神經病到底在想什麼,但我知道你是絕對不能勝任宇陽王這個職位的。」

  「哦……」她沒回答,視線掃向已呈一片污黑的牆壁。牆上那些獎狀雖然已經被墨水弄污,但仍然依稀可以辨出——俞曠傑同學在xx年數學奧林匹克競賽中榮獲金牌,特發獎狀,以茲鼓勵。

  呂歆歆xx同學在xx年全市中學生運動會跳高比賽中,榮獲女子組冠軍。特發獎狀,以茲鼓勵。

  蔣健翎同學在xx年全國科技模型展覽上榮獲……

  「你們得了好多獎。」她說。

  「那當然,你當我們全是無所事事的不良少年嗎?」

  她有些慚愧。她的確那麼想過。

  「我知道你很厭惡宇陽王這個職位,所以即使你不接受,不想與宇陽幫扯上關係,我也可以理解。」

  「這次的事件你不要插手,然後我就以你不負責任為由,將你擠下台,這樣你應該就能擺脫宇陽王這個負擔了。你同意嗎?」

  「我……」她正要開口,呂歆歆的手機響了。

  「喂?是你這個白癡啊。什麼!?」

  呂歆歆才聽了一半,就把手機一甩,衝了出去。

  「喂?喂?大姐大,你說話呀!」阿健快急瘋了。他在這邊看見俞曠傑已經接連中了好幾招了。

  「喂?」賀梨霏拾起地上的手機,她聽到了另一頭阿健的聲音,「發生什麼事了?」

  「賀梨霏?」阿健先是吃了一驚,接著開始描述情況:「俞曠傑老大他一個人衝去找虎鯊幫的人算賬,現在正被打得好慘!你……不!你不行!快叫呂歆歆帶一隊人來幫忙呀!我這裡是……」

  鏘一聲,呂歆歆的手機掉在地上,壞了。

  ***

  「小子!還手啊!怎麼不還手了?就你這點魄力還敢單槍匹馬來尋仇?哈哈!」

  又是一腳飛來,俞曠傑閃避不及,被踢中肩膀。

  「住手!」阿健再也無法袖手旁觀了,他不顧一切地從暗處衝出來,像母雞護小雞一樣擋在俞曠傑前面。

  看清了「程咬金」是何人,虎鯊幫的眾人都開始哄笑:「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宇陽幫的垃圾老大嗎?」

  「我不是我們幫裡的老大!」阿健說道,「你不要看不起我們幫和我們老大!我們的老大是一個很強的人!雖然他脾氣很不好,但是關鍵時刻他總能幫助我們度過難關,所以我很欽佩他,你不要亂說話!「

  「那你們老大呢?你們老大現在在哪裡?」

  「我們老大……唔!」阿健的話突然中斷了,因為俞曠傑從背後摀住了他的嘴。

  「不用我們老大出馬,我一個人就能收拾你們了。」俞曠傑昂起頭,擺開迎戰的姿勢。

  對不起,梨霏!為了阿健的那句欽佩,我得再破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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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請全體教職員工,馬上到七樓會議室……哎呀!你幹什麼!?」

  賀梨霏搶過廣播員手裡的麥克風大喊:「各位同學!請幫我一個忙!」

  「哎!你太亂來了!你怎麼能隨意闖進播音室?快出去!」

  在廣播室當值的老師和同學們都跑過來拖她離開口「放開!」她將手一甩,掙脫了他們的掌控,繼續對著麥克風喊:「俞曠傑需要幫助!請你們都跟我來好嗎?」

  她不知道虎鯊幫是幹什麼的,但對方肯定不是什麼善人。不知道呂歆歆帶人去了沒有?就算帶了,不知道人手夠不夠?

  她希望自己能幫上忙,若說她一個人的力量太小的話,那麼整所學校的學生的力量就夠大了吧?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快走開!你是哪個班的?」播音的老師擺出唬人的架式。

  「你以為憑你的力量能夠號令全校嗎?莫名其妙地說這些話,誰會去呀!?」在播音室裡的學生鉗住她,笑她的不自量力。

  「放手啊!」她一急揚手,給了她左邊的人一拳。

  「呀!她打人!」廣播室裡頓時亂成一團,吵成一塊。

  「不要過來!」她將一張茶几踢翻,茶几翻倒的轟然巨響隨著她的聲音,被廣播一道忠實地送了出去:「你們誰再攔著我,我就對誰不客氣!」

  此時若是有一面鏡子在她眼前,她一定會被鏡中的自己嚇一跳。

  原本服貼柔順的秀髮因剛才的掙扎已有些散亂,面頰泛著激動的紅光,眼睛裡進出的是精悍的神采。總之,她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不可侵犯的氣勢。

  「啊!她是新任宇陽王!」

  一位學生認出了她,於是沒有人敢再跨前一步。

  賀梨霏將他們每個人都仔細打量了一遍,看得他們心裡發毛,才慢慢地走到麥克風前,「宇陽高中諸位同學,你們好,我是宇陽王賀梨霏。」

  「大姐大,你聽,這是什麼?」一位小分會會長示意呂歆歆趕緊聽廣播。

  「由於某些原因,我想得到你們的幫助。」

  「她在幹什麼?」

  已經帶了一夥人準備趕往事發地點的呂歆歆,停住了匆忙的腳步。

  「我想請你們跟著我去XX路的XX餐館,那兒有本校的學生受困了,我們得去幫助他們。」

  「乖乖……」聽到廣播裡的聲音,陸允奇驚訝得連嘴都合不攏了。

  「現在就過去!如果我發現有誰沒有去的話……」她用盡全身力氣猛地一拍桌子,「他、就、死、定、了!」

  ***

  「不可能……不可能!」虎鯊幫的老大氣得渾身發抖,他大吼著:「你們這些飯桶,都是吃屎長大的嗎?你們七個人一起上,居然還搞不定他一個人!?」

  「七個人算什麼?」俞曠傑輕鬆地整了整衣服,十分不屑地說:「你們這七個人加起來的力量,還比不過我家對面那家雜貨店養的狗。」

  「弟兄們,這小王八蛋敢看不起我們!快上!好好教訓他!」

  「別叫你那些狗屁弟兄了,有種你自己上啊!我們單挑啊!拿出點老大的樣子來!」俞曠傑挑釁道。

  「你這混蛋!信不信我砸了你們學校那些破獎盃,讓你空手而歸!」虎鯊幫老大自知贏不過俞曠傑,只得使出下流的招數威脅。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的。」俞曠傑眼露殺氣。

  「為什麼沒機會?你也不看看你們那邊才兩個人,而我們呢?我們這邊可是有二十一個人啊!憑你們兩個,要怎麼應付比你們多出十倍的對手?『』」如果兩個不夠,那麼十個人呢?十個人夠不夠?「

  「啊!」阿健驚喜萬分。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呂歆歆和幫裡七小分會的會長了。

  「哎,你們還好吧?」呂歆歆大刺刺地走上前去,猛拍俞曠傑的肩膀。

  哇咧!痛啊!俞曠傑撫著肩膀叫苦。那個混蛋踢傷了他的肩膀,他剛剛其實一直都是在硬撐。

  「喂!看到我及時出現,你怎麼一點驚喜感動都沒有?」呂歆歆有些不滿他酷酷的反應。

  「哪裡及時了?我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你們才慢吞吞地跑來。你現在來幹什麼?來充場面嗎?好了,你已經充完了,可以走了。」其實他心裡很明白呂歆歆不可能會就此離開,但他緊繃的神經在看見她的到來之後,就放鬆了,他忍不住要逗逗她。

  「你!」呂歆歆險些中他的計當場發飆,但她轉念一想,又露了邪邪的笑容:「你嫌我的場面小是不是?沒關係,等會兒給你看個大場面。」

  「你們這兩個臭小子不要目中無人啊!就算你們來了幫手又怎麼樣?我們的人還是比你們多!」虎鯊幫老大叫囂著。

  「死狗熊!你瞎眼嗎?我哪裡像個男的了?」呂歆歆毫不客氣地扯開嗓子與他對罵了起來。

  「哎哎,」俞曠傑推推身旁的阿健說道:「有的時候我覺得她潑辣起來還具有幾分女人味。」

  「那一團黑壓壓的東西是什麼?」阿健望著俞曠傑身後道:「天哪!好多人!」

  俞曠傑回頭一看。果然,一大批的人正朝著這邊走來,湧動的黑色頭顱看上去就如同潮水一般。

  「那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嗎?」阿健更驚訝了。今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居然會讓學校裡那麼多學生都上街遊行?

  「啊!他們在那裡!」走在前排的幾個學生發現了他們。

  於是人潮開始湧上,漸漸散開成一個圈,將俞曠傑他們包圍在裡面。

  「你們這是幹什麼?」俞曠傑想不透他們此番的來意。

  虎鯊幫的幫眾們被此等陣仗駭得瞳目結舌。數千人將他們團團包圍,數千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就像摩西分海一樣,人潮突然讓出一條路,賀梨霏就像一位尊貴的女神慢慢地走進圓圈的中央。

  「老大!」七小分會會長開始歡呼。

  「看到了吧!」呂歆歆將賀梨霏拉至虎鯊幫老大跟前得意地說:「她就是咱們的老大,宇陽王!」

  「你好。」

  賀梨霏剛一開口,呂歆歆差點就軟倒在地上。

  「我咧!大姐,你以為我是在幫你作相親介紹嗎?你和他還禮貌些什麼呀?」

  呂歆歆的話說出了眾人的心聲,但虎鯊幫老大可不認為這是示弱求和的徵兆。

  他看眼前這位少女,身材高挑,狂野率性,氣勢非凡,絕對不是弱者;單看她能號令這麼多人,就知道她絕對不是個普通人物。她帶了這麼多人,每人僅是吐一口痰,就能將他們淹死了,孰強孰弱一目瞭然,他也就別指望對方會先掛白旗了。

  對了,她是宇陽王是不是?聽說歷任宇陽王都不是省油的燈。難道這招就是傳說中的「先禮後兵」?

  「上回是你們砸了我們的辦公室……」

  果然來者不善!虎鯊幫老大的冷汗開始汩汩地往外冒。

  「你們說……要怎麼辦?」其實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幫派間的糾葛,所以提出了問句。但這在別人聽來,就像是充滿挑釁。

  「大姐!我們錯了!」虎鯊幫老大終於再也無法強裝勇敢,

  他深深地向賀梨霏鞠了一躬。

  這個壯漢無論是在身高或是氣勢上,馬上矮上賀梨霏一大截。

  虎鯊幫的幫眾們可一點兒也不認為他們老大窩囊。他們可是被千人包圍哪,換了誰都會認輸吧!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大能認清情勢及時屈服,不愧是一條好漢!

  「大姐!對不起,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貴幫,對不起!我們錯了!」

  賀梨霏哀怨地長歎一口氣說:「為什麼?你們個個年輕,都有美好的前程,為什麼都要組什麼幫派呢?」她別有深意地回頭看了俞曠傑一眼。

  哎?虎鯊幫老大有些傻眼。她這個幫派的規模不是比他的還大嗎?但他仍然順著她的意思解釋:「我們……也就是閒著沒事幹,所以聚在一起玩玩,沒搞什麼幫派呀!哈哈!」

  這回輪到虎鯊幫幫眾傻眼了。老大這個舵也轉得太急了吧?他們至今還記得一個禮拜前的幫派成立儀式上,老大帶領他們宣誓說:「幫在人在,幫亡人亡」的……

  「你們砸了我們的辦公室,我們也傷了你們的人……」她看了一眼躺在俞曠傑跟前不斷哼哼的人,繼續說道:「這事我們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好!怎麼不好!」這正中虎鯊幫老大下懷,「萬事以和為貴嘛!」

  「哪能這麼便宜你們這些王八蛋?」呂歆歆插嘴道,「你們害得我們的朋友被退學,怎麼說我也得揍你們一頓洩恨!」

  「好了,老大都已經說算了。」從剛才就一直驚愕得忘記發言的俞曠傑,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

  「以後你們不要再來找麻煩了。」她真心地建議。

  「是!我們今後一定好好做人!就這樣!大姐,我們走了,以後若有需要,請不要客氣,隨時找我們啊!」說完虎鯊幫老大即帶著他那一夥兄弟,連連點頭哈腰地走了。

  「厲害呀……」人群中傳來「嘖嘖」的讚歎。

  古有杯酒釋兵權,如今,賀梨霏三言兩語就使得一個幫派的老大灰頭土臉地逃跑。宇陽王,果然不是蓋的!

  「這就……結束了……」賀梨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好了,好了,多謝各位今天的配合,現在你們可以回學校了,謝了!」

  呂歆歆衝著四周的人群喊話,七小分會的會長開始有秩序地疏散人群。不一會兒,現場只留下了賀梨霏、俞曠傑、呂歆歆、阿健及七小分會會長。

  「你還好嗎?」賀梨霏望著俞曠傑,單就外觀來看,似乎是沒有什麼外傷。

  「不好!」俞曠傑以手扶住腦袋扮虛弱,「我受了很嚴重的內傷!我剛才被踢中了要害……」

  說著他就朝賀梨霏站立的方向倒去。

  「被踢中要害?什麼要害?」賀梨霏緊張地扶住他。

  「大概是他的命根子吧!哈哈—」呂歆歆仰天長笑。七小分會會長也跟著她,很不給面子地大笑起來。

  「你這只女猩猩,不要太欠揍啊!」俞曠傑作勢揚起拳頭。

  「來呀!誰怕你呀!」她也揚起拳頭回應。

  賀梨霏見他如此精神奕奕,知道他壓根兒就沒事,於是生氣地將他一推:「你又騙我!你明明好好的!」

  「哦,也許我誇張了一點,但我沒有騙你啊!不信你看,你看!「說著他就脫掉制服外套,欲敞開衣領,將他淤青的肩膀秀給她看。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你快把衣服穿好!」天氣那麼冷,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還真是百無禁忌啊!倒是她,窘得臉都紅透了。

  「哦哦!好限制級啊!」呂歆歆又開始帶領眾人起哄。

  「老大,還有賀梨霏老大,實在萬分感謝你們。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我的謝意;還有宇陽幫的諸位,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我……我……」說到這裡,阿健已經激動得泣不成聲。

  「好啦!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把眼淚擦一擦吧!」呂歆歆扔給阿健一條手帕,「我先說明,可不許你用這條手帕擦鼻涕啊!」

  阿健接過這條又皺又髒的手帕,趁著呂歆歆不注意,從口袋裡抽出另一條千淨的手帕拭淚。

  「本來我們實在是該好好把你扁一頓的,但兩個老大似乎都沒有那個念頭,我們也就算了。」七小分會會長之一說道。

  賀梨霏有點驚訝。什麼時候起,在他們的心目中有了兩位老大了?她可是從來沒有過問過幫裡的事啊。

  「我現在才知道,原來賀梨霏老大以往的沉默其實是蓄勢待發,一發威,居然把全校都策動起來了,真是太厲害了!」

  「比俞老大以往任何一次都猛!」又一個會長補充道。

  俞曠傑感動地凝視著她。他的苦心終究還是沒有白費,現在的她,真的很勇敢、很堅強。他在所有人不諒解的眼光中,賦予她宇陽王這個職銜。事實證明,關鍵時刻。她果然能挑起大梁。

  「總之,你們兩個都是我們的老大。今後我們可要跟你們混了啊!」

  「沒有啦,其實我也沒做什麼……」賀梨霏謙虛道。她也的確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麼了,她只記得聽到阿健描述那些情況,她頭腦一陣發熱。想到俞曠傑有危險,她就不記得自己想了什麼,做了什麼了。

  「總之,事情能圓滿解決實在太好了!我也能夠再回宇陽高中了,太好了!老大,你不知道我在離開學校時,想到即將與你分別,我心裡好難受啊……」阿健又開始了他的碎碎念。

  「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俞曠傑一聲驚叫。

  「怎麼了,老大?有什麼問題嗎?『』」我忘記要找那些人要回獎盃了!「

  「啊!?」此話一出,眾人下巴落了一地。

  ***

  宇陽高中教務處「死老頭!明明獎盃一個不少地全部拿回來了,為什麼不讓阿健復學?」俞曠傑的大吼即使在幾里外也清晰可聞,他猛地一捶辦公桌,「你言而無信!」

  教務主任雖被吼,卻一點兒也不生氣。他得意地扶著眼鏡,「我怎麼個言而無信了?『』」你明明答應我只要我把所有的獎盃都找回來,你就減輕對阿健的處分,讓他回宇陽高中的!「

  「我只是說:」如果你真能將獎盃找回來那當然好『,我指的是你找回獎盃這件事很好,又不見得就是答應你了。「

  「死老頭子,你跟我玩文字遊戲?」俞曠傑難抑怒火地揪住教務主任的領帶。

  「啊!你幹什麼?」教務主任沒有想到俞曠傑的手勁如此驚人,單手就將他這一百多公斤的身軀提起。

  「你這同學怎麼能對教務主任無禮?放開!快放開!」頓時教務處裡亂成一團,一群老師衝上來拉俞曠傑,可就是沒有人能扳動他分毫。

  「老大,嗚嗚……算了啦……不要再為我爭了,我就算不回宇陽高中也沒有關係,你不要因為我也被退學……」阿健哭著也去拉俞曠傑。

  「這個老禿驢只知道坐享其成,也不想想我們取回東西有多麼不容易!我不管,沒有人可以違背與我的約定!」他十分激動。

  的確,獎盃的取回十分不易。虎鯊幫的人都作鳥獸散了,他們追了好幾個人,才摸出一點關於獎盃的線索。

  整個宇陽幫幾乎全員出動,幾經波折,才在黑市的小販手上將獎盃全數買回。

  然而學校高層一點也不重視他們的努力與付出,連一個其實不算過分的要求都不能做到!俞曠傑氣得簡直想殺人。

  「太過分了?你們簡直目無尊長!退學!全部都退學!」教務主任雖處於劣勢,仍不忘自己的權力與魄力。他那厚厚的眼鏡早已歪到了一旁,想扶都扶不正。

  「這是在吵什麼!?」忽然一聲極威嚴的怒喝聲響起,震得教務處裡的諸人都忘記了動作,只是呆呆地凝望聲音的來處。

  只見賀梨霏攙扶著一位鶴髮童顏,氣度不凡的老者緩緩步人教務處。

  「太不像話了!你們這是一所什麼學校?居然連教務處這麼嚴肅的地方都能鬧成這個樣子!?」老者生氣地用枴杖點著地面。

  死小鬼,讓我顏面盡失,還讓我們學校名譽掃地!教務主任已在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讓俞曠傑退學。他扶正了眼鏡,整好了領帶才走到客人跟前。

  「請問你是?」他覺得這位老者有幾分眼熟,但又不知他是何來歷。但看這老頭這個氣度,估計來頭不小。

  「你們這個樣子,叫我怎麼放心把外孫女交託給你們學校?」老者倒不急著作自我介紹,只拍著賀梨霏的肩如此說道。

  原來這老頭是賀梨霏的外公!

  「老大,那是你未來岳父的岳父呢。」阿健暫時忘記了流淚,以肘撞了撞俞曠傑,示意他趕緊上前討好一下未來的外公。

  但俞曠傑並不怎麼關心此人的身份,他只想知道她和外公來此的目的。

  很快,校長也隨後趕來了。他將教務主任及賀梨霏祖孫兩人等請進教務處裡邊的小辦公室商談。

  「老大,他們都進去了。」阿健說。

  「廢話,我看見了。」

  「那我們怎麼辦?」

  「聽聽他們說什麼。」說著,兩個人就鬼鬼祟祟地將耳朵貼在房間的門上。

  遺憾的是這房間的隔音效果做得太好了,一點兒聲響也透不出,他們只能杵在外面乾著急。

  約莫過了十來分鐘,緊鎖的門終於再度開啟。教務主任走在最前面,扶著眼鏡微笑著。他親切地拍著俞曠傑的肩膀說:「太好了,俞曠傑同學,你果然依約將學校的獎盃全部找回來了,我也會依約撤回對蔣健翎同學的退學處分。」

  「哦?」若是在三分鐘前讓他聽到這句話。他還會欣喜若狂,但現在他只覺得納悶。這態度的轉變也太大了吧!

  「身為老師,最重要的就是信用。既然答應了你,我就一定要辦到。你們做得很好!謝謝你們如此英勇地捍衛學校的榮譽。」教務主任的大掌慈愛地在他頭頂撫來撫去。令他一陣反胃。

  「真的嗎?我不會被退學了嗎?太好了!太好了!萬歲!萬歲!」阿健激動得口齒都有些不清了。

  至此,這個事件似乎才算圓滿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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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曲

  「我說服了我外公成為學校董事會的一員,今後盡力資助學校建設,但條件是減輕對我的朋友蔣健翎的處分。」面對著俞曠傑、呂歆歆、阿健以及七小分會會長們疑惑的眼神,賀梨霏只得將那天在教務處發生的事又講述一遍。

  「你外公看起來派頭十足耶!他很有錢嗎?」阿健問。

  「我外公是『雷阿斯國際』的董事長。」

  此語一出,震驚四座。「雷阿斯國際」可是超級財團中的超級財團,沒有人會對它的經濟實力表示質疑。因為只要印上了它們的標誌,那就意味著信譽。

  「怪不得校長和教務主任一臉的饞相。連一百年都不露面的理事長也來了,原來是看見了搖錢樹!話說回來,賀老大,你可真是千金中的千金哪!」

  「賀老大,我可真是佩服死你了,你實在是太有辦法了!

  才一開口就讓教務主任那個頑固的老頭鬆口了。「

  「我只是怕有什麼意外……正好我外公也有資助的意願,我就順便提出……你們怎麼這樣看著我?」

  七小分會會長和阿健都一種無比祟敬的眼光注視著賀梨霏。他們的新任老大,實在是太棒了!不僅有勇氣有智慧有權勢,人又漂亮又謙虛,簡直就是完美的化身!

  「老大,你開口吧!我這輩子是誓死跟隨你了!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吧!」

  「不……我怎麼能……」賀梨霏本想拒絕,她只不過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但再仔細想想,她又改變了主意。

  「我現在是宇陽王是嗎?」她問。

  「是!」大家異口同聲地回應。

  「那我能對你們提幾點規定嗎?」

  「能!當然能了!」又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那麼……」她突然換了一副極其嚴肅的表情。「今後嚴禁我們幫裡的人欺負弱小。我不知道過去的宇陽幫是怎樣處事的,但是從現在起,我們宇陽幫的首要任務,就是要維護校園秩序,保護我們學校的學生!

  就像這次阿健有麻煩,我們一起幫助他解決一樣,我們今後不能拒絕別人任何一次合理的求助。從今往後,宇陽幫就是為同學服務的組織!

  我認為真正的強者應該擔負起保護弱者的責任。所以,我們如果要讓全校同學打從心底佩服,首先最基本的,就是要給他們安全感。你們能辦到嗎?「

  「能!」這震天的吼聲即使在老遠都聽得見。

  連俞曠傑也不得不由衷地感到欽佩。她的話於情於理,即使固執如他也要被說動。

  「老大,我已經把你剛才的話列入新的幫規中去了。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阿健一臉恭敬地等待賀梨霏再下指示。

  「沒了,大概就這樣了。」她又恢復了謙恭的表情,「等我想到了再補充。」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吧。」俞曠傑開始趕人了。

  這些人實在太不識趣了,居然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有許多許多話想對她說,全杵在這裡當電燈泡!

  「你是誰呀?憑什麼命令我?我只聽咱們老大的話。」呂歆歆就是不想讓他輕易如願。她偏要夾在他們兩個中間當三百瓦的電燈泡。

  「請你們迴避一下吧,我也想和他好好談談。」賀梨霏說。

  老大都這麼說了,他們還能怎麼樣?大家摸摸鼻子識趣地走人,留一片空間給這小倆口。

  「你想說什麼?」賀梨霏先發制人。

  「也沒什麼啦,」他乾笑兩聲,「只是想問你,那兩個月的期限是不是可以縮短一點?」

  「還縮短?你明明沒有守約啊!說好兩個月內不揍人的,結果你還不是破例了。」

  「那樣也算?」他急了,「那次是為了救阿健啊!那是特殊情況,不能算數的!」

  他正急著解釋,就聽見她的悶笑聲,知道自己上了當。

  「你騙我!」他指控道。「我這樣也算騙嗎?那麼你不知道把我騙得多辛苦呢!」

  他不提倒好,一提又令她想起了他說過的謊言。

  「好……不說這個了好嗎?」他覺得翻起舊賬來一定是他吃虧。「但是你要清楚,那次出手揍人,並非我本意,我是不得已的啊!」

  「而且……」他說著說著又向她靠近了一些,「我聽阿健說,你那天是因為擔心我受傷。才叫那麼多同學來幫我的是嗎?」

  她的臉刷地紅了。「才不是呢!你少自作多情了!」

  「絕對是!你看你的臉都紅成這樣了!」

  「那又怎麼樣?我的皮膚本來就黑,稍微曬曬太陽看起來就像是紅了一樣。」

  「你嘴硬哦!你現在一定是很喜歡很喜歡我了,是不是?」

  「都說是你在自作多情了!」

  「就算不是也沒關係。我相信,你離最喜歡我只差一步了。憑我的相貌才情,有一天你一定會無可救藥地愛上我!」

  「我怎麼到現在才發現你是一個臉皮這麼厚的人?」

  「我說的是事實啊!這也算是厚臉皮嗎?」

  「說話好好說……不要靠這麼近……」

  「為了慶祝我們言歸於好,應該親一個吧……」

  「誰跟你言歸於好!」

  ***

  「這是你家?」賀梨霏的兩道眉毛幾乎擰在了一塊。

  「這不是我家,這只是我家開的照相館。」俞曠傑笑著解釋。「我家是裡面的那棟房子。」

  正巧這時俞宏從裡面走出來,「喲!兒子,今天怎麼有空回來?」

  「給你看看未來的兒媳婦!」說著他將賀梨霏往俞宏跟前一推。「怎麼樣?漂亮吧!你兒子我很厲害吧?」

  啊!就是他!

  賀梨霏死也忘不了十年前的那場夢魔。眼前這個略顯發福的中年男子就是她七歲時那場惡夢的主角之一。她永遠記得,他就是那可怕的照相館老闆。

  她下意識地將視線一斜,果然在這家照相館的斜對面發現了一家雜貨店。她相信,小白就在那裡面。

  她再回頭看看俞曠傑,他正以一種很無害的眼神回望著她。他剛才叫這中年男子「爸爸」,這麼說……

  「你怎麼了?發什麼呆?」他將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

  就是他!

  「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去死吧!」她用盡全身力氣朝他的右腳狠狠踩去。

  「怎麼了啊?喂喂!你說清楚啊,別跑那麼快啊……」俞曠傑雖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得忍痛追上去。

  俞宏則像發現了新大陸般急忙衝回家裡,「老婆!老婆!我終於發現能制住咱們兒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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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續

  想知道後來宇陽高中怎麼樣了嗎?

  聽說宇陽高中至此總共有過二十七位宇陽王,其中一人為女性。然而這僅有的一位女宇陽王,卻是最負盛名、最受人景仰的一位。因為她,使得宇陽幫由從前的「人見人畏」,成為了現在的「人見人敬」。

  她是宇陽高中的奇葩。

  而今天是這位奇葩嫁人的日子。故此,所有當年宇陽高中的學生都來觀禮了。

  「天哪,好多人!」呂歆歆皺著眉頭,她不喜歡孤獨,但人太多也不好。「這麼多人來觀禮,你們怎麼挑上這樣一個又破又小的教堂結婚?」她也不管神父就站在不遠處,大聲地批評起來。

  「沒辦法,這是他十年前承諾過的。他要在這裡和我結婚,他說如果在別的地方就不能顯示他當年的誠意了。」賀梨霏微笑著回答。

  「十年前?那時你們倆不是才十七歲?Oh!MyGod,他想得真遠!」

  「想得再遠也比想不到的好。」她微笑著摸摸呂歆歆微凸的小腹,「當年我們誰會想到,你居然會在十年後和阿健結婚,還懷了他的孩子!」

  「別提了,誤上賊船。」呂歆歆把玩著自己的長髮。「不過俞曠傑真是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

  「你知道他是怎麼形容的嗎?」

  「哦?」呂歆歆搖搖頭。

  「他說他野蠻一世還不如我野蠻一時!哈哈—」

  兩人正笑著,新娘更衣室的門被打開了。

  「老婆,我來接你了。」俞曠傑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一臉幸福微笑的走進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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