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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宋雨桐 -【魅愛(另類男人調之二)】《全文完》

宋雨桐 - 魅愛(另類男人調之二)

沒有人不認識邪魅俊美的溫尼斯公爵,他是出了名的冷血無情、我行我素。
為了償還家族欠下的恩情,夏寶兒即將嫁給這樣一個惡劣的男人!
身為神偷傳人,她性子冷、脾氣硬,面對任務從不示弱也不言悔,
所以沒想過逃婚,反正這樣也好,失去所愛,她對一切已無動於衷;
即使心有所屬,她也只能冷著臉當個不情願的新娘,接受這個大意外。
偏偏婚後竟發現──她陌生的丈夫並非外傳的是個壞心的惡魔!
他只是個頑皮小孩,外冷內熱,對她霸道卻不失溫柔。
不知不覺間,她已被他催眠,曖昧情潮即將失控……
出身皇室貴族,溫尼斯有著難以捉摸的怪脾氣,
別人挑選新娘講究家世,他卻獨鍾個性美女!
一開始他就鎖定夏寶兒,誰教她夠美夠冷夠與眾不同?
馴服她很有趣,感動她更是大挑戰,他第一眼就迷上她。
雖然愛情有待磨合,但婚姻已成定局,不容改變!
大男人的他表面上滿不在乎,可私心裡已放不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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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英國倫敦的夏納步道上,一座古老的大宅矗立在有名的泰晤士河邊,大門有些斑駁,卻掩蓋不了當年曾有過的輝煌歲月。

一輛加長型凱迪拉克轎車突兀的停在古老的大宅前,一雙修長的腿優雅地從車內跨出,男人高大偉岸的身影立在陽光下,五官如雕刻般立體俊美,微鬈的黑髮、上勾的薄唇,散發出一股桀驁不馴的氣質,卻又帶著一抹陰柔的矛盾色彩。

“就是這裏?”男人問著在旁恭敬候著的司機兼保鑣湯姆。

“是的,爵爺。阿曼達已經通知夏光爵爺今日會來訪,相信夏光會事先支開閒雜人等”

湯姆的話還沒說完,斑駁大門突然咿呀的打開了,走出來迎接他們的不是上了年紀的夏光,而是一個清麗出塵、約莫二十來歲的女人。

“嗄?”湯姆有種自打嘴巴的感覺。

“已經支開閒雜人等,嗯?”溫尼斯挑挑眉,看都沒看保鑣一眼,只一瞬也不瞬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只是一個女人而已,卻莫名的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纖細的身影,清冷的眉眼,淡漠的神采,黑如絲緞的長髮,還有那微微往上勾的嬌嫩紅唇……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夏光有一對雙胞胎孫女,他可能會以?這個女人是誤闖凡間的黑色精靈。

穠纖合度的身段藏在神秘的黑色衣服底下,性感的鎖骨,盈盈一握的腰,在在挑戰著男人原始的欲念,讓人不得不死命的跟理智拔河……

這對他來說,真是種罕見而奇特的感覺。

究竟,憑什??

他可是身經百戰、閱曆無數的情場老手,這個女人憑什?讓此刻的他像個小男孩一樣異常的躁動?

魔魅般的犀利眼神像是著了火,想把她燒個精光……

無禮又霸氣的男人!

夏寶兒忍住怒氣,長年訓練下來的冷靜自持,讓她得以面無表情地面對這個男人的惱人眸光。

“你就是溫尼斯公爵?”兩道淡如畫的柳眉輕輕往上挑了一下。

“夏小姐,你應該注意基本的禮儀”湯姆不悅的想糾正這個女人對公爵的無禮。

“沒關係,我不介意。”溫尼斯提唇,眸色一軟,嘴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夏寶兒對他釋出的友善絲毫不領情。“進來吧,爺爺正恭候大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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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客廳裏的夏光神情凝重,對於溫尼斯公爵的造訪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對於公爵提出的條件,他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神偷家族已經收山多年,現在可以完成溫尼斯要求的只有家族唯一的傳人寶兒,偏偏她的實戰經驗根本不足,若是輕言挑戰,勝算有多少連他都不能保證。

不過,他相信溫尼斯不是故意想刁難他,因?玫瑰藍寶石對溫尼斯公爵的家族的確有歷史性的意義。

傳聞中,玫瑰藍寶石是一顆可以帶來美好姻緣的傳奇寶石,也代表著溫尼斯家族的婚姻,歷任公爵只要找得到玫瑰藍寶石,就可以找到屬於他們的真愛。

晶透的藍寶石裏鑲著一朵玫瑰,根據中國千古流傳的一則傳說,藍寶石裏那朵絕不可能用人工鑲嵌的玫瑰,是遠古中國一名癡情女的化身,因?苦苦等候著自己的丈夫,終日以淚洗面,玉皇大帝同情她的癡情,將她化?一朵獨一無二的玫瑰,冰封在藍寶石裏,名?“情鍾”。

這顆玫瑰藍寶石經過歷代易主,在一個月前隨著一批寶物一併出土,送到了大英博物館展示。

“……我相信偷回一顆寶石,對神偷家族而言只是件微乎其微的小事,您不會想拒絕吧?”溫尼斯看得出來這位老人家面有難色,起身走到窗前俯望著美麗的泰晤士河。

金黃色的夕陽挂在河面上,瀲灩的光影,藍白的天空,交織成一幅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的美景,比他的溫尼斯公爵府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呵!

“不是我不願意,而是神偷家族已經金盆洗手”

“辦完這事,您欠老爵爺的恩情就一筆勾銷。”溫尼斯轉過身,微微的鳳眼帶著一抹陰柔的邪氣。“還是,說明白點,您根本不打算償還這份恩情呢?”

“不是這樣的,爵爺,只是我年事已高,恐怕難以完成爵爺的託付。”

“神偷家族沒有傳人嗎?”據他的情報,情況可不是如此。

“……有的。”

“那就給我把東西拿到手。”

“是。”夏光歎口氣,看來孫女不被拖下水是不可能的事了。

“如果拿不到手呢?”

“這……隨爵爺的處置。”神偷家族至目前?止沒有過失手的紀錄,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年邁的他豈能保證什??

“很好。”溫尼斯勾唇一笑,魔魅的眼陡地閃爍出莫名的光采。“?了證明你會全力以赴偷到這塊石頭……我是說寶石,如果你沒有如期完成任務,那?,本公爵的婚事就交給你負責了。”

溫尼斯不屑那些可笑的家族傳說,愛情之於他只是可笑的玩意兒,既然失去代表家族婚姻的玫瑰藍寶石是他的錯,那?,他索性?自己找一個妻子好了,這樣,那些老人也不會在他的婚姻上大作文章了。

而如果這個妻子是門外的那個女人……或許他的生活可以增加許多樂趣;征服、佔有的樂趣。

夏光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小的惶恐……請問,公爵是什?意思?”眼皮不安的跳動著,突然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聽說你有一對雙胞胎孫女,對吧?”

“是,公爵。”不知道?什?,公爵明明在笑,夏光卻覺得全身發冷……

“現在在門外偷聽我們說話的那個女人……是你的孫女之一?”

“是。”夏光愣了一下。公爵竟然也發現了寶兒在外頭偷聽他們說話?真是深藏不露得很……

“很好,好極了。”溫尼斯眼笑,眉笑,唇也笑。“聽好了……她,就是你無法達成任務時的抵押品。”

“嗄?”夏光再次一愣,呆住了。

“她的名字?”

“什……??”

“我問你——她的名字?”

望著溫尼斯公爵,夏光內心升起一絲懊悔。

唉……當真是紅?禍水嗎?

他開始後悔今天答應讓寶兒留下來陪他了,如果她能跟樂兒一樣輕易被支開,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您該不會連自己孫女的名字都忘了吧?”溫尼斯等得不耐煩了,眸光一沈,神色冷峻。

“寶兒……她是雙胞胎的姊姊,夏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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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攝政街上最大的一幢維多利亞時期建築,就是溫尼斯公爵宅第,此宅歷史悠久,就跟倫敦塔的歷史差不多,只不過倫敦塔充滿血的傳說,而溫尼斯公爵府卻充滿著愛情的傳說。

眼前的這棟房子非常氣派,氣派到讓只提著一件小行李的夏寶兒顯得十分寒酸,纖細修長的身影佇立在大門口,冷漠的容?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只是靜靜的等待著。

她要嫁人了。

嫁給一個陌生人。

烏黑柔順的長髮在夏日的微風中拂動,陽光下,夏寶兒還是一樣一身的黑,神情冷漠而美麗。

其實,她根本不在乎自己要嫁給誰,她的人生從一開始便沒有將婚姻規劃進去,要不是突然冒出一個公爵向年事已高的爺爺算陳年舊帳,要不是爺爺三叮四囑這份恩情鐵定得還,要不是偷玫瑰藍寶石時遇上了國際知名的大盜嚴子鈞而失手,此刻的她不會站在這裏。

無所謂……

真的無所謂……

全天下的男人之于她都沒有意義,唯一對她有意義的那一個早已經不在了……

不懂的是那個公爵?什?非要拿她來抵債不可?她可以?他的人生增添什?樂趣嗎?

高高在上的溫尼斯公爵,尊貴無比的溫尼斯公爵,隨便勾勾手指頭就有一堆名媛淑女前仆後繼朝他撲過來,他卻偏要?難爺爺,拿她的婚姻來抵債。

莫名其妙的自私。

無可救藥的任性。

囂張跋扈的可厭。

無聊的想繼續在心裏數落下去,眼前的大門終於咿咿呀呀的打開了,緩慢得像是經歷了好幾世紀,那種需要用鐵煉轉輪才能打開的城門。

“夏寶兒小姐?”大門後頭站著一個西裝筆挺,領帶的位置還打了一個領結的中年男子,問話的同時,那雙細小的眼無禮的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我是。”夏寶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對於他不禮貌的注視懶得表示什?意見。

“您好,我是阿曼達,溫尼斯公爵府的管家。”阿曼達態度傲慢的微微屈身行禮,臉上帶著笑容,笑意卻不及眼底。“請進,讓小的?您帶路。”

阿曼達伸手欲接過夏寶兒手上的黑布袋,夏寶兒卻快他一步的將黑布袋甩上肩頭。“帶路吧!”

這些有錢人家的繁文縟節,她不習慣,也不打算從善如流。但似乎有人比她更堅持,站在她面前畢恭畢敬地一動也不動。

“夏寶兒小姐,請您把行李交給小的,那是我的工作。”阿曼達不卑不亢的對她說。

夏寶兒輕鎖眉。“我自己有手有腳,不需要別人幫我提東西。”

“請把行李交給小的,那是我的工作,希望夏寶兒小姐不要造成小的的困擾。”

“如果我堅持自己拿呢?”

“那我只好到大人面前請辭,因?我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如何管理整個公爵府。”

那不幹她的事吧?這個管家的存在與否她根本就不關心,不過,夏寶兒最後還是把黑布袋交到阿曼達手上,因?她不想浪費時間站在大太陽底下跟他爭執。

她率先往前走,走沒兩步就踩到了青綠色的草皮,放眼望去是一大片的綠地,綠地的盡頭才是那棟有幾百年歷史的維多利亞式建築。

難怪要她等那?久,因?從屋裏走到大門口,腳程再怎?快也得花上五分鐘,何況是這位行事一絲不苟的管家。

夏寶兒走得很快,路邊的風景雖美,她卻無心欣賞,因?從今天開始,她將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美其名是未來的公爵夫人,但她心知肚明自己的身分背景根本與這個家族格格不入,會受到真正的尊重才有鬼。

可偏偏偉大的溫尼斯公爵硬是要她提早進入公爵府“適應環境”,好?兩周後的神聖婚禮做最完美的準備,因此她只好來了。

跟在她身後的阿曼達邊走路邊擦汗,神偷家族的繼承人果然不像一般的名門閨秀,走起路來比他這個男人還快。唉,實在搞不懂,行事一向深謀遠慮的公爵大人這一次?何不顧家族的反對,執意要娶這個出身低下的女人?

神偷家族再如何聲名顯赫,也終歸只是個偷兒,堂堂公爵娶一個小偷當妻子?別說是家族人馬反對了,連他這個下人也難以苟同,更何況這個女人除了長得漂亮之外,實在看不出有任何討人喜歡之處。

走到屋子前,沒等阿曼達替她開門,夏寶兒逕自把門打開,一進門,就被這房子渾然天成的尊貴氣派給吸引了目光。

挑高七米的大廳,天花板挂著造型絕美的水晶吊燈,四面牆都設計了大片白色落地窗,搭配皇家專用米黃色吊穗的豪華窗簾及頂級進口?光石英磚,讓整個大廳顯得優雅明亮且溫馨。

室內擺設貴氣大方,有英國貴族專用的典雅木雕沙發、一張沒有經過任何切割的天然原木桌,和一架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的黑色大鋼琴,全都適得其所的靜立在這個優雅的空間中。

“他呢?”

“夏寶兒小姐問的他……是指公爵大人嗎?”

夏寶兒挑眉。“我還得見其他人嗎?”

“不是這樣的,而是……小姐應該稱呼大人一聲大人、爵爺或是公爵,這是基本的禮貌,另外,在小的帶小姐去見大人之前,可能得麻煩您先換上較?正式的服裝,所以,請您先移駕到另一個房間梳洗換裝,等一切妥當之後,我再通報大人”

“我人已依約前來,要不要見我是他的事,如果你覺得我穿這樣對你的大人很不禮貌,那就帶我到我的房間休息,我累了,看你的大人高興什?時候見我再見我好了,我無所謂。”

阿曼達皺眉。“夏寶兒小姐,容小的說一句,您將成?未來的公爵夫人,很多事都得按宅裏的規矩來,您初來乍到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關於這一點,蘇菲亞夫人已經請了一位教師來教導您”

“蘇菲亞夫人?誰?”

“她是大人的姑媽,也就是前任爵爺的姊姊,在這個家族裏,蘇菲亞夫人的地位很重要,她的話對大人有絕對的影響力。”

“她住在這裏嗎?”

“沒有,蘇菲亞夫人住在離這不遠的另外一條街上。”

“所以這間屋子裏除了你的大人之外,就該是我最大嘍?”

阿曼達再次皺眉,不太情願地道:“是的……即將是。”

夏寶兒滿意的勾勾唇,第一次感受到拿頭銜來嚇人的好處。

“那就廢話少說,帶我到房間休息,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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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寶兒是真的累了,因?昨夜的她一夜無眠。

阿曼達才帶她到房間,她整個人就躺平在大床上,合上了眼。

一個管家能奈她何?只能靜靜的退了出去。

室內有恒溫空調,夏寶兒這一覺睡得十分安穩舒服,如果不是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她可能會從下午一直睡到隔天早上都不會醒過來,因?那場在大英博物館與嚴子鈞的交戰耗費了她很多的體力。

說她輸不起也行,想到任務失敗就要嫁給這個陌生的公爵,她就很難輕易放嚴子鈞幹休,所以當嚴子鈞早她一秒率先取走了玫瑰藍寶石後,她便故意觸動警鈴,想讓嚴子鈞走不出大英博物館。

害人是差一點害成了啦,不過自己卻也差一點當了陪葬,?了躲避警方的追捕,她足足在大海裏遊了三個多小時才平安脫困……

神偷家族的唯一繼承人怎?可以被抓到?就算她因?家族收山而沒有機會建立豐功偉業,至少也不能丟家族的臉,東西沒到手就已經夠遜了,如果故意觸動警鈴反而害自己被捕,那就真的丟臉丟到家了。

睜眼,是一片黑暗。

沒有人來叫她用晚餐嗎?否則怎?可能一覺睡到天黑呢?

夏寶兒動了動身子坐起來,腳尚未落地,敏銳的第六感便告訴她房裏還有另一個人。

隨身飛刀轉眼上手,正欲朝那抹黑暗中的氣息飛去,一抹低沈悅耳的嗓音陡地響起

“想謀殺親夫嗎,親愛的?”

話落,房裏的大燈亮起,照亮了整個室內,夏寶兒眯起眼,看見一抹高大的黑影朝她走近。

是那個男人,她未來的老公,溫尼斯。

此刻,他臉上正帶著一抹詭魅的笑意,卻半點無損于他的俊美。

中英混血的溫尼斯,有著一雙墨黑中帶點湛藍的深邃眼睛,眼角微微上勾,帶了點邪氣,配上剛正的下巴和挺直的鼻梁,橫看豎看,都是貴族中的貴族,俊美偉岸,卻又讓人惶惑不已。

夏寶兒驚覺的撇開眸,方才那一瞬間,她的靈魂好像快要被他邪魅的眼給吸進去,這樣的感覺真的太詭異。

“你怎?會出現在我房裏?”她睡昏了,連有人進入她房間她都沒發現,實在太大意了。

“我來看看我未來的妻子啊,有什?不對嗎?”溫尼斯微微一笑,長手一伸勾起她的下顎。“你是個可造之材呵,夏寶兒。還沒正式進門就已經學會端起公爵夫人的架子了,我真不知道該感到高興還是訝異。”

“你不滿意的話大可以退貨。”眼神無波,她淡漠的瞧了他一眼。

他因此討厭她了嗎?真是太好了,沒想到她的無心之舉可以收到這樣美好的效果,她應該多拿來使使才是。

“誰說我不滿意了?我是太滿意了。”

夏寶兒凝眉不語,不懂他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藥。

“不懂嗎?”溫尼斯傾身,高挺的鼻尖碰觸到她的鼻,唇也幾乎要碰上她的,她沒有退縮,只是屏息靜默的瞅著他。“知道我?什?要你來抵債嗎?”

她知道才有鬼!

“因?我漂亮。”這是她唯一想得到的理由。

“是很漂亮。”溫尼斯笑著點點頭,修長好看的指尖輕輕地掃過她淡柳似的眉,冷豔無比的眼,還有她性感嬌嫩的唇瓣,然後,指尖滑落到她的胸前——

隔著薄薄的衣物,指尖觸摸上她胸前的頂端敏感處……

夏寶兒的身子明顯一顫,嬌俏的臉上染上一朵嫣紅。

她抿著唇,強自鎮定,神情淡漠得好像什?事也沒有發生。

“你很美,不只你的臉,還有你的身體。”甜言蜜語還不夠,他故意靠近她的耳畔,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頰畔,滾燙的舌尖出其不意的舔上她白嫩細小的耳垂

“啊!”驚呼出聲,夏寶兒嚇了一跳,連連退了數步,直到背抵到冰冷的牆面才停住。

心在狂跳,飛快地、混亂地、莫名其妙地。

像有什?東西梗在喉間,一口氣吐出來也不是,吞進去也不是,夏寶兒驚懼地看著他,無法形容剛剛竄入她身體裏的,那種怪異又刺激的電流究竟是什?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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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夏寶兒真的有一種被電電到的感覺……

該死的!她懊惱的瞪著溫尼斯。

他在笑,而且笑得整個身體都在抖,有那?好笑嗎?因?她剛剛的表現像只驚慌的小白兔?

是的,這就是她覺得氣悶之處,她本來打定主意不管他將要對她這個未來的老婆做什?親密的動作,她都會“無動於衷”的,結果才交手第一回合她就輸了,而且落荒而逃……

她咬牙,很想沖上前去打扁他那張笑臉。

可是她什?也沒做,因?她不想表現出自己一絲一毫的情緒,她不要讓他知道她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她更不想讓他知道,他只不過是輕輕舔了她的耳朵一下,她就像是被電電到似的……慌亂失措,心跳失序,雙腿發軟……

雖然,有點?時已晚。

?了成?神偷家族繼承人,她接受了層層考驗,面對任何情況,她總能保持冷靜,不輕易顯現情緒在外,然而遇上溫尼斯,她似乎難以全身而退。

“你的表現真令人激賞。”俊臉依然挂著笑,溫尼斯無法形容此刻的感覺究竟是驚還是喜。他未來的妻子果真如他一眼所判斷的那樣——純潔無瑕,是未經人事的處子之身。

不只如此,她的反應還出乎意外的可愛。

呵!溫尼斯的唇角再次得意的上揚,一點也不想掩飾自己的笑意。

夏寶兒氣悶的瞪著他。“你究竟在笑什??"

溫尼斯低頭端詳著她嫣紅的臉。“我笑……是因?你的反應太有趣了,我以?你對任何事都無動於衷呢,沒想到只是親吻你耳朵的小動作就足以讓你?生這?大的反應,老實說,我很高興,也很滿意,至少,我選的妻子以前並沒有讓其他男人碰過,這對我來說是最起碼的要求。”

真是……見鬼了!

他憑什?一口咬定她以前沒有別的男人?他就這?看不起她,以?她的行情這?差嗎?這個自大的惡魔!

“你確定?"不想挑釁,可是面對他自以?是的俊臉,夏寶兒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溫尼斯挑眉,邪魅的眼往上一勾。“你這句話讓我有點不是很確定了,?了驗明正身,我想……我的確該在婚禮前確認一下比較妥當。”

那雙邪氣的眼閃爍著光芒,就像個即將使壞的頑皮小孩。

她的腦袋警鐘乍響。

“你這話是什?意思?"

溫尼斯眸光一閃,低語道:“很快你就會知道了。”

低頭,傾身,在她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兩片溫熱濡濕的唇驀地覆上她的——

“唔……”夏寶兒怔愣住,下意識地伸手擋住他傾近的胸膛。

該死的!她竟然推不開他!

他的吻太狂猛霸氣,像暴風般朝她席捲而來,轉眼間她整個人就被他龐大強健的身軀給壓在牆上,雙腳及身體緊貼著他矯健有力的長腿及寬大的胸膛……

不只如此,他一隻大掌便將她的雙手鉗制固定在頭頂上,讓她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可以反擊……

他的吻從她的唇掠奪而下,來到她的頸間、敏感的鎖骨,甚至繼續滑到她的胸前……

“不……該死的!你不可以再繼續下去了!"她抗議的低喊著,要他住手。

他的唇還沒碰觸到她胸前的頂端,她胸前的蓓蕾就已?他的靠近而敏感的挺立綻放,她?這樣的結果感到羞恥不已,就連抗議都好像成了虛?的表示。

溫尼斯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饒富興味的瞧著她一臉緋色,當真是嬌豔欲滴,迷人非常呵。

“我不可以?你在命令我,嗯?"連天皇老子都不敢命令他,她卻敢呵,膽子頗大。“丈夫碰妻子天經地義,你卻要我不碰你,這樣,也算抵債嗎?"

“你……”這個卑鄙小人!這個時候竟敢拿恩情來威脅她,惡魔!小人!無恥!

“你不想還債就直接說,反正欠我公爵府恩情的人是你爺爺不是你,你不還,我找他還,不過,我是不可能娶他啦,但要他一輩子待在公爵府做牛做馬不?過吧?他已經七十好幾,再活也沒幾年,用他來抵債對你們來說其實比較有利,你覺得如何?我夠好心吧?畢竟當初是你們願意這樣抵債的,現在你如此心不甘情不願的,我溫尼斯公爵何許人也,何必娶一個不情願的新娘來當我的妻子?所以,一句話,這債你還是不還?"

她當然還!

她怎?可能讓七十幾歲的爺爺到公爵府來幫傭,讓人呼來喝去?

她早就豁出去了!既然沒有達成盜取玫瑰藍寶石的任務,她決定履行承諾當他的新娘,她不祈求在這樁婚姻裏頭得到什?幸福快樂,更不祈求可以得到他的尊重與疼愛,只是……

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這樣對她索愛……

她也從來不知道被一個男人吻的感覺,會是這?的……驚心動魄……無法控制……

真是無力透頂!

夏寶兒揚了揚長長的睫毛,硬生生的壓抑體內那股虛弱的感覺,她不允許自己崩潰,至少,不能在這個男人面前崩潰。

“我知道了……你希望我怎?做?"幽幽的嗓音中帶著一抹近乎絕望的清冷。

“把你身上的衣服脫掉,然後吻我……”溫尼斯淡淡的下達了指令,期待著,看見她的臣服。

夏寶兒的身子在抖,手在抖,心也無助的在顫抖著。

她脫掉黑色上衣,再動手褪去黑色長褲,露出白色的胸罩和蕾絲內褲,平坦光滑的小腹一絲贅肉也無,纖細的腰像是緊緊一握就會斷了似的,烏黑的長髮披散在雪白的肩背上,有如冰清玉潔的百合花,美麗無瑕的站在他面前,讓人捨不得移開目光。

溫尼斯的喉嚨發緊,體內燃燒的渴望燒烙著他的心,就像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一樣,她單單只是站在那裏,就可以攫去他所有的注意力與目光。

一眼,他就知道她是他想要的女人。

美麗頑強,冰清玉潔,不是風一吹就會倒下的弱女子,也不是無聊做作的假淑女。

最吸引他的,是她冷漠而無謂的氣質,再加上她美麗與迷人的身體,無疑是做?他妻子的最佳人選,所以,他才故意開出拿她抵債的條件。

說他卑鄙無恥、不擇手段,他都無所謂。

他在乎的是——可以得到她、擁有她。

剛好,家族裏的長輩們催著他結婚,剛好,他需要一個妻子。

那?,就是她了。

念頭在腦海中一閃,他當下便決定她將成?他的妻。

“吻我。”他命令道,嗓音低啞得連自己都快要認不出來是自己的聲音。

深吸一口氣,夏寶兒並沒有讓自己遲疑太久,咬牙,像赴死一般,踮起腳尖,仰起臉,伸出怯怯的舌尖親吻上他早已滾燙似火的唇瓣——

先是輕觸上唇,然後再試探地碰碰下唇,粉嫩的舌尖卻始終沒有勇氣探進他嘴裏,只好在外面逗留徘徊……

芬芳的氣息從她的小嘴中吐出,輕輕地吹在他的頰鬢、唇間,像在空氣中點了一支迷魂香,讓他整個人?她迷醉非常……

該死的小東西!

該死的女人!

要不是他百分之九十九確定她一點經驗也沒有,他真的會以?她此時此刻的舉動是故意的,故意撩撥他,讓他欲火焚身,考驗他的意志力,看他會不會突然變成一隻大野狼……

他會的,他一定會……

因?他已經這?做了——

雙手托起她的俏臀貼向自己滾燙雄偉的熱源,溫尼斯再也克制不了對她的渴望,俯身深深的封住她的唇,舌尖采入,抵開她的貝齒,翻攪著她怯懦的舌,熱烈狂猛的吸吮著……

夏寶兒驚喘著,感覺到自己快窒息,她不能呼吸,頭暈目眩,雙腿發軟,兩片溫熱的唇既狂又猛的不斷深入再深入,彷佛想要將她的靈魂一併吸附過去,成?他的一部分……

他大手一把扯掉她的胸衣,覆住她一邊的嬌乳,手掌是那?的灼熱有力且厚實巨大,讓那朵瑰麗的蓓蕾不由得在他的掌心裏澀澀地顫抖著……

她快要站不住了,不得不伸出雙手圈住他……

“你學得很快。”他滿意她的表現,在她的耳畔低語。

原來,他只不過想藉此消消她的氣焰,挫挫她的銳氣;想不到,他所得到的臣服比他所以?的還要美妙,讓他心動,甚至,不太想停止了。

他放低身子,在她還弄不清楚狀況時陡地一口含住她顫慄的蓓蕾——

“啊……”她嬌喘驚呼出聲,雙手死命的扣住他的雙肩,用以承受那突如其來的、幾欲令她暈眩的強烈快感……

真的不行了……

她就快要死了……

就像小時候被訓練從幾米高的高處躍下一般,她只覺得雙腳一陣虛軟,再也搞不清楚東西南北,慌亂失措地被吸入風中,暈眩眩地一直往下墜……

她死命的抓住他,致命強烈的愉悅感讓她的眼角落下了淚花,但下意識仍緊咬住唇不想出聲……

壓抑的低泣終是沒逃過溫尼斯一向敏銳的聽覺,他仰頭看她滿臉的潮紅及咬得滲出血的唇瓣,一顆心竟莫名的柔軟了,放棄胸前那片美麗的風景,改而再度吻上她的唇……

極度溫柔的吻,像怕碰壞她似的。

好像過了幾世紀那?久,她的身子慢慢放鬆了,不再緊繃,無力的偎在他的胸前,像只柔順的小貓。

他將她打橫一抱,放上了大床。“你餓了吧?我叫人去弄吃的,再端進房裏給你,在這之前,你可以先休息一下。”

話落,高大的身影轉眼消失在房內,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就這樣?

他打算放過她?

夏寶兒不敢相信他就這樣走了,一直到室內靜得不能再靜,只聽得到自己沈重的呼吸聲。

纖手摸上自己疼痛紅腫的唇,再伸手摸摸一絲不挂的身體,似乎到現在她才相信……剛剛之前所經歷的一切……是真的真的發生過。

天啊……

她懊惱又挫敗的歎息著,將臉埋進柔軟如絲緞般的被單裏。

剛剛那樣的她,真的是夏寶兒嗎?她是被附身了?還是被蠱惑了?

不只她的身體因?他的觸摸而起了強烈的反應,她的靈魂也彷佛對他起了強烈的感應,要不,?何他一走開,她竟覺得一股濃濃的失落?

不,那只是情欲而已。

只是單純的生理反應而已……

就算他可以擁有她的身體,也永遠不可能擁有她的心……

因?她的心早已經不在了,隨著某個人飛走了,再也不曾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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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溫尼斯公爵府便湧進了數名家族貴客,其一是家族地位高高在上的蘇菲亞姑媽;其二是英國皇家代表、也是溫尼斯的大學同學凱恩侯爵;其三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在醫界赫赫有名的醫學博士魏冬陽,多年前因緣際會讓公爵網羅旗下,成?公爵府的家庭醫師。

管家阿曼達在一旁殷勤侍候,不敢有一絲絲的怠慢,偏偏該出現的主角溫尼斯公爵堅持要“賴床”,讓阿曼達邊端著笑臉邊擦汗,氣氛冷凝得緊。

明明大廳坐著三個人,氣氛卻很詭異,四周安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尤其蘇菲亞姑媽端著一張冷臉,配上她高雅尊貴、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就更嚇人了。

“阿曼達。”終於,蘇菲亞姑媽耐不住性子開口,打破了一室的沈寂。

“是。”阿曼達畢恭畢敬的上前,等待接下來必然的訓話。

“爵爺昨天很晚睡嗎?"竟讓她坐了半個小時的冷板凳,這叫她的面子往哪里擺?尤其凱恩侯爵也來了,這消息傳到皇室耳裏還得了?想著想著,她的神情益發不悅。

“回夫人,是的,爵爺是真的累壞了,才讓夫人久等,請夫人不要見怪,也不要做不必要的聯想才好;爵爺對您的尊重您是知道的,夫人。”

聞言,蘇菲亞挺直了身子,臉上的不悅稍稍緩和了些,但對於溫尼斯堅持要娶那個神偷之女進門還是耿耿於懷,天知道溫尼斯怎?會跟這個女人扯上關係?

她調查過那個女人,小時候便被送離家學習神偷技術,後來喪父喪母,讓爺爺撫養長大,相片裏的她瘦巴巴的一點肉也沒有,雖然長得是很美麗,但臉色蒼白,看起來就一副苦命相。

“他在忙些什?,該不會是那女人一進門他就累壞了吧?真是的,就說那女人一副狐狸精樣,根本就不適合他,他還真讓她進了門,我說……”

“夫人。”阿曼達輕咳了一聲,暗示夫人。“那個……凱恩侯爵……”

“我沒關係,你們可以當我不存在。”凱恩抿唇一笑,吊兒郎當的起身晃到窗邊。“我只是來找溫尼斯聊聊而已,不過既然他累壞了,我想我改天再來好了。”

“萬萬不可,凱恩,您再等會兒吧!"蘇菲亞姑媽起身挽留。“這溫尼斯也真是的,今天不知哪根筋不對勁……”

溫尼斯本來就是只無法馴服的野馬,姑媽當真不知道嗎?凱恩尷尬地陪著笑,天知道今天走了什?黴運,竟然讓他碰上了老姑媽,唉,偏偏還走不得。

“冬陽,你今天來幹什??"他轉而問起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魏冬陽。

“我是陪蘇菲亞夫人前來的。”魏冬陽溫柔的提唇微笑,說話的語調就像風一樣溫柔,一如他的人,溫文爾雅,俊逸出塵,整個人好像圍繞著一股溫暖的光,讓人情不自禁的想靠近他、親近他,卻又怕褻瀆了他的神聖清高。

總之,不太像凡人,倒比較像菩薩的化身,莊嚴慈善溫柔,有求必應。

在凱恩侯爵的眼中,魏冬陽是個神秘人物,只有二十七歲,卻已經拿到了醫學博士,且名聞國際,經手過的病人,有國際級的黑道頭子,也有皇家貴族、甚至總理級的大人物。

他之所以有幸認識他,全拜溫尼斯所賜,至於溫尼斯?何可以將鼎鼎大名的國際名醫留在身邊當個小小的家庭醫師,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這一點始終是個大大的謎。

“蘇菲亞姑媽哪里不舒服嗎?"凱恩納悶著。

“不是,是夫人心腸好,要我?未來的公爵夫人先把把脈,調理身子,看看是否有任何的不適。”

“嗄?"凱恩張大了嘴,詫異得說不出話來。

老姑媽有這?好心?天要下紅雨了!剛剛還在數落人家是狐狸精呢,調理身子?見鬼了!

經魏冬陽這一說,蘇菲亞姑媽反倒不自在起來,說對也不是,說不對也不是,憋得臉都紅了。

凱恩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看樣子,話是魏冬陽說的,這男人總是口出善言,就算人家存著壞心眼,他也可以把它拗成心存善念,嘖。

“各位,久等了。”溫尼斯終於現身在大廳,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休閒衫及短褲,步履悠閒的晃過來坐下,發絲微亂卻依舊迷人。

“你終於肯起床了,爵爺,凱恩侯爵等您等得都不耐煩要走了,還不趕緊跟人家賠不是。”

要溫尼斯跟他賠不是?凱恩的臉上瞬間劃了三條黑線。“千萬不要啊,我是說,不必了,真的沒關係。”

溫尼斯挑挑眉。“真的不必嗎?侯爺,我可是很樂意跟您賠不是啊,難得您今日起這?早,還千里迢迢跑來這裏,我對您的歉意真是——”

“好了好了,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凱恩揮手打斷他,?了免除可能被暗殺的危險,凱恩連忙主動道歉。“我跟您賠不是,對不起,一大早就擾你清夢,是我的錯,可是我是被逼的,你該瞭解的,對吧?"

他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溫尼斯,雖然他們兩個交情不錯,但溫尼斯行事詭譎非常,誰知道哪一天背後會不會被他捅一刀?還是小心?上。

“我一點都不瞭解。”溫尼斯笑著,邪氣的眼卻閃啊閃的。

“就是那個啊……算了,反正我人來過,話算帶到了,你先帶冬陽去看看未來的公爵夫人吧,姑媽好心,說要冬陽替公爵夫人把把脈、調理身子什?的。”凱恩對溫尼斯眨眨眼,努努嘴,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溫尼斯瞧向魏冬陽,魏冬陽朝他點點頭。“侯爵說的沒錯。”

“她還在睡。”一句話打算打發所有人。

蘇菲亞姑媽一股氣上湧。“現在都幾點鍾了,還在睡?這樣根本不懂得提早起床照顧先生的女人,怎?成?公爵夫人?"

“親愛的姑媽,公爵府的管家跟傭人是做什?的?他們幾個人服侍我一個,已經足夠了。”

“可是,這是基本禮數,身?——”

“我不在乎這些。”

蘇菲亞瞪大眼,氣得快抓狂,但基於禮教與修養,她還是好脾氣的說:“不是姑媽對她有什?歧見,我說爵爺啊,人說門當戶對是有它的道理存在的,玫瑰藍寶石在此刻現世,也代表你的真命天女要出現了,你是堂堂公爵,說什?也不該娶一個偷兒,而且那個女人克父克母,說不定還會連累你——”

“別說了,姑媽,你們要我結婚我就結,不過未來的妻子理當由我自己決定,我要夏寶兒,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如果她不能生育呢?”

溫尼斯挑眉,不明所以的看著蘇菲亞。

“我要魏醫生跟我一起過來,就是?了確保這一點,如果她不能生育,你就不能娶她,你該明白你身負什?樣的責任吧?除了繼承爵位外,你還有?家族傳承薪火的重責大任。”

真是夠了……

溫尼斯簡直不敢相信他的姑媽會瘋狂到這種程度,一個醫生可以憑著把脈就判定一個女人可以生或不能生嗎?該死的!他會相信才有鬼!

“如果她不能生育,我會休了她再娶別的女人,這樣的答案,不知道姑媽滿不滿意?"

“可是……”蘇菲亞才一開口,就接收到溫尼斯掃過來的冷冷一眼。“呃,我是說……既然魏醫生都來了,看一下應該沒關係,那女人瘦得跟皮包骨似的,一張臉沒什?血氣,讓魏醫生看看……我也比較放心啊,如果她的身子弱,還可以事先補補……對吧,爵爺?"

看著溫尼斯冷冽狠絕的神情,蘇菲亞突然覺得空氣變得有點冷,看來她是真的惹火他了,是該適可而止了。

“不必了,她很健康,我昨晚都檢查過了。”

什??在一旁憋了半天的凱恩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蘇菲亞的臉則氣得一陣青一陣白。

“溫尼斯……你這是存心讓姑媽下不了臺是嗎?"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小子真是太過分了。

“姑媽,我沒那個意思。”

“還說沒有,你明明就——”

“別吵了,我願意接受檢查。”一抹纖細的身影緩緩地從回廊的轉角處走了出來,是夏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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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溫尼斯見到她,不禁眯起眼。“你站在那裏多久了?"

“不久。”但該聽到的都聽到了。

“回房去。”溫尼斯冷凝著臉下達命令,對於她聽到他們方才的交談感到莫名的不悅。

她看起來是那?的不在乎,可是,越不在乎的表像下通常是一顆比常人更脆弱的心。

因?太脆弱,所以越要表現得冷漠——這樣的感覺,他比誰都清楚。

“我說我願意接受檢查。”她正視著溫尼斯的眼,平靜地道。

“你沒必要接受這種檢查!"他氣悶的瞪著她。

她不懂他在保護她嗎?她寧可接受這種污辱也不願意接受他的好意?真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不在乎。”她?高著一張堅決的小臉。

“你——”他想把她掐死,好想。

還有,他也想掐死自己,他什?時候心腸變得這?好,竟然會在乎別人的感覺?見鬼了!她自己都不在乎了,那他在乎個什?勁啊?可惡!

“把個脈而已,一分鐘就好。”一句話突如其來的介入他們之間。

魏冬陽不知何時已來到夏寶兒面前,在她還沒回過神的當下,纖細的皓腕已落入一隻溫柔的掌心,魏冬陽修長好看的長指輕覆上她的脈搏,微眯著眼診脈。

夏寶兒愣愣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跳狂亂失序。

該死的……這個男人……這個他們口中的魏醫生……

竟然是他?!

魏冬陽……

魏冬陽……

魏冬陽……

她喃喃地在心裏重復再重復的念著這個名字,彷佛只要這樣繼續念著他的名,他就會認出她來……

他忘了她嗎?忘了嗎?

他怎?可以忘了她呢?不該這樣的……

他該一輩子記得她才是,怎?可能忘了她?不可能!絕不可能!

夏寶兒激動的望著他,被他握著的皓腕滾燙不已,每當想起這雙手在生死交關的時刻,曾經緊緊的抱著她……她的淚就會忍不住滑下。

在一旁的溫尼斯看得一清二楚。

她哭了,一行清淚從她的眼角悄然滑落,她目光熾熱的望著魏冬陽,好像他正是她生命中的冬陽。

一股非常不快的感覺襲上溫尼斯的心,這是怎?回事?

對一切無動於衷的她,甚至連婚姻都願意拿來抵債的她,竟然會一見到魏冬陽就掉淚?理所當然的,她熾熱的眸光只能對著他,而不是另外一個男人,但該死的她卻這?做了,她?魏冬陽流了淚?

溫尼斯下意識地緊握起拳頭,手背上隱隱浮現青筋,邪魅的眼閃著寒瑟的厲光,?了避免自己憤怒地沖上前抽掉魏冬陽扣住她皓腕的手,他選擇移開目光,將兩隻手擱進口袋。

這一切的一切,都沒有妨礙到魏冬陽診脈時的專注。

只是……

未來公爵夫人的心跳太快了,情緒波動得十分厲害,這真的不太正常。

魏冬陽鬆開她的手,張眼、?眉,一張動人的淚?驀地落進他眼裏。

心一動,記憶中某道封閉已久的閘門緩緩開?……

相同的淚?、相似的眸光及臉龐,歷經好多年好多年的陳年往事,一瞬間在他腦海中快速倒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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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五天,夏寶兒沒見到溫尼斯的人影,但以往甚少人來的公爵府卻變得熱鬧非常。

專程從法國來的設計師,親自上門替她量身訂做結婚禮服及全身配件珠寶,另有一組人馬則是負責拍攝婚紗照,還有專屬的造型師、化妝師隨侍在側,動不動就把五?六色的東西往她臉上或頭髮上抹,攝影師在一旁亂按快門,閃光燈搞得她頭昏腦脹。

這樣還不夠,除了婚紗禮服、珠寶配件之外,皇室的專屬設計師也特地前來,說要?她量身訂做數十套家居休閒服及外出服、晚宴服,還有搭配的鞋子和帽子。

五天一晃眼就過去了,她連公爵府長什?樣子、究竟有多大都還沒空搞清楚,不過,她知道鐵定有專屬直升機停機坪、數座游泳池,及客人專用的另一座別院及俱樂部,這些都是聽那些來來去去的什?設計師、攝影師說的,不然就是?了拍照而去晃過的地方。

躺在溫熱的大浴池裏泡著玫瑰花瓣美容澡,夏寶兒疲憊的閉上限,腦海中不期然的又浮現魏冬陽溫柔俊逸的臉龐。

心,幽幽地痛著。

那一天,她低聲問他:“你不認識我了嗎?"

他卻對她溫柔的一笑,回她一句:“我們認識嗎?公爵夫人,對不起,我沒有印象。”

一聲“公爵夫人”,扯得她心都碎了。

?什?她與他的再相遇,是在這種狀況之下?

如果她可以早一點遇見他,那?,她還會心甘情願的拿婚姻替爺爺還這份恩情嗎?

她和他注定沒有緣分,一開始是這樣,到現在還是這樣,因?……魏冬陽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

不喜歡她沒關係,但,他怎?可以忘了她?當年他?了她身染重疾,差點一病不起,後來病好了,卻有了後遺症,天氣一變就咳嗽,天氣再冷些就全身冰寒無比……是她害他變成這樣,他怎?可能忘了她?

他不該忘記她,還應該深深恨著她才是。

她一直一直戀著他的身影,卻始終不敢讓他知道,因?,他沒恨她就不錯了,怎?可能愛她?

“在想什??”

低不可聞的嗓音突然在浴室內響起——

夏寶兒驀地睜眼,竟見溫尼斯不知何時已坐在浴池邊,眼裏帶笑的望著她。

“你……是怎?進來的?"夏寶兒有些著惱地看著他。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溫尼斯總能無聲無息的靠近她,她卻完全沒有察覺。

“當然是走進來的,難不成還用飛、用爬的嗎?"溫尼斯好笑地瞅著她,一雙魅眼彷佛可以穿透過那層玫瑰花瓣,看到她光裸的美麗身子,感受那柔滑如絲質般的觸感。

他的眼神讓夏寶兒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洗澡,身子不自禁地往下沈了些,雙手環胸。

她欲蓋彌彰的動作,溫尼斯全看在眼底,邪念陡生,大手忍不住探進浴池裏,輕觸那花瓣下的柔嫩嬌軀,再探向她胸前的那朵滑嫩渾圓……

夏寶兒被他的舉動嚇一跳,下意識地伸手拍開他的大手,轉眼退到浴池的另一邊。

他眯了眼,命令道:“過來。”

“不要。”

“我叫你過來。”

“我說不要。”

好,很好,短短五天不見,她又忘了違逆他的下場,變得更加不聽話了。

溫尼斯從浴池畔起身,開始褪去黑色上衣,然後是長褲、襪子……

“你幹什??"夏寶兒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脫衣服,心裏警鐘大響。他該不會是想要跟她一起洗澡吧?該死的!

他沒有回答她,直到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褪盡,才看見夏寶兒死盯著他光裸的身體看,尤其是兩腿之間的重要部位,此刻,它正昂然矗立,驕傲得不可一世呢,就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樣。

“還滿意嗎?"溫尼斯一點都不在意讓她觀賞自己的完美體魄,也半點不想掩飾他此刻的驕傲,修長的腿往浴池裏一跨,轉瞬間便逼近她。

“滿意……什??"夏寶兒雪白美麗的小臉上滿布著驚駭,一雙眼死瞪著那話兒瞧。男人都是這樣的嗎?雖然她沒有經驗,但好歹她也知道那東西是要放進女人身體裏的……只不過,她無法理解……這?大的東西該如何放進去?

什?跟什?……她究竟在胡思亂想什?……

終於意識到自己在做什?,夏寶兒忙不?地把目光移開,下意識地撫住胸口,發現心跳得好快,聲音大得像打鼓似的。

“不必害羞,你是我的妻子,早看晚看都是會看見的。”溫尼斯莞爾一笑,修長的指尖輕輕地?起她的臉。

她的臉紅得像熟透了的水蜜桃,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還不是……”她別開臉,溫尼斯侵略性的眸光讓她覺得全身無力,口幹舌燥,下意識想逃。

他怎?可以靠她這?近?她身上一絲不挂呵。

他也是。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長腿正輕觸著她水面下的腿,他張開雙臂把她困在他與浴池的牆面之間,頭緩緩地低下——

她緊張地身子一低,整個人埋進浴池裏,像縮頭烏龜似的賴在水底不探出頭來。

溫尼斯在上頭好整以暇的等著,想看看他未來的妻子在水裏可以憋多久的氣?

一分鐘……

兩分鐘……

兩分三十六秒……

夏寶兒終於憋不住的將頭伸出水面,迎接她的卻是兩片柔軟滾燙的唇瓣,連讓她喘一口氣的時間也沒有,便密密的、懲罰性的封住了她的嘴……

一隻手臂由後托住她俏挺的臀,另一隻手臂環住她光裸白嫩又細滑無比的身子,溫尼斯吻得激狂火熱,打定主意非讓她求饒不可。

她整個人快喘不過氣來,只能緊緊攀住他的肩……

“用鼻子呼吸,傻瓜。”他好心的開口提醒一句,便再次封住她的唇,這一次,他甚至將她往上提了一些,以便他親吻她柔軟美麗的胸脯。

這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大小適中、形狀完美,觸感色澤更是上上之選,讓人一沾上便捨不得再離開……

溫尼斯將臉埋進她柔軟的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氣,兩隻滾燙的手臂幾要灼傷她雪白的肌膚……

她輕咬住唇,忍住朝她襲來的微微暈眩感,她知道那是出自於他的吻和擁抱,她應該抗拒,卻無法抗拒,任那致命的快感鋪天蓋地的在她體內散開,像被丟在慢火裏燒的感覺,悶熱、緊繃而疼痛。

當他低頭吻住她胸前的蓓蕾時,她緊緊扣住他的肩臂,咬著唇不敢呻吟出聲……那太丟人……她也不想讓他過於得意,這個自以?是天的傢夥。

溫尼斯仰頭觀賞著她極力壓抑住快感的滿臉春潮,不由輕勾起唇,大手從她的臀部往上緩緩移至她的背,他打算來點更刺激的,保證讓她叫出聲,但……等等,?什?手的觸感一下子變調了……

再往上移,那抹粗粗的、微微隆起的觸感更?明顯……

溫尼斯眯眼,停止了這場以懲罰?名的遊戲,而在同一時間,夏寶兒也感覺到他的大掌正停在一處不該停駐的地方……她背上那道深深的疤痕。

他發現她的不完美了,所以不想再繼續?

夏寶兒身子一僵,莫名其妙的竟有種受傷的感覺。

“放開我。”她的情緒降至了冰點,方才被點燃的熱情瞬間消逝無蹤。她怎?會忘了背上那道小時候留下的疤呢?該死的!她竟然被這個男人吻得忘記了東西南北!

“那是什??"溫尼斯沒有錯過她眼眸中的一抹受傷。

“如果你覺得不滿意,可以馬上退貨,我們再找另外一個償還恩情的方式——”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抹厲聲給打斷——

“既然如此,那就把你妹妹夏樂兒送過來好了。”溫尼靳也火了。

這個女人動不動就把退貨挂在嘴上,存心氣死他嗎?難道她以?,他真的是要她來還那個狗屁恩情的?要不是她冰冷寂寞的氣質一眼便吸引住他,要不是他剛好缺一個妻子,要不是她夠美夠冷還有一身神偷本領,她以?她可以輕而易舉的坐上公爵夫人的寶座?

“你說什??"夏寶兒愣住了。

只要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就可以了,是嗎?還是,他發現了她的不完美,所以決定用樂兒來代替她?

真是夠了……

真的真的是太過分了……

心幽幽地刺痛著,說不出聽到這些話,心裏湧上的是什?感覺,她不該有感覺的,畢竟,她不愛這個男人,不是嗎?

這個男人之所以出現在她生命之中,完全就是個大大的意外,她對這個男人沒有任何期待,對這個婚姻也沒有,?什?要覺得受傷??什?要在意??什?要難過??什?要?自己感到不值?

“怎??這?快就捨不得公爵夫人的寶座了?"溫尼斯邪氣一笑,輕靠在浴池邊,優雅尊貴得像個慵懶的天神。“我還以?你們姊妹情深呢,沒想到這?經不起考驗。”

幾天前,夏樂兒來找過他,?了救姊姊,迷糊的樂兒竟傻得說要親自去找嚴子鈞,把玫瑰藍寶石給拿回來。

他同意了,前提是她必須在他們的婚禮前把東西送到他面前才算數。呵,他當然有把握那個女人辦不到,讓夏樂兒去冒冒險,學習長大獨立,算是他這個姊夫送給她的見面禮。

這事,他自然沒對夏寶兒提,否則讓她抱著一線希望,她可能連碰都不讓他碰一下,那他可要吃大虧了。

夏寶兒瞅著他,不明白方才還熱情吻著她的男人,?什?可以一下子變得這般冷漠無情,就好像……她只不過是個替他暖床的伴,不,是在床上陪他運動的伴,他們之間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感情?見鬼了!她怎?會想到這兩個字!

和這樣的男人索愛,無疑是自掘墳墓,她無法想像眼前這個邪惡的男人會有愛上女人的一天。

“很抱歉,你可以選擇退貨,卻不能換貨。我不可能讓樂兒代替我嫁給你,過著像地獄一般的生活。”

“地獄?"溫尼斯冷嗤一聲,眸子寒光閃動。“你把嫁我這件事,比喻成下地獄受苦?"

“不是嗎?"夏寶兒下巴?高,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被一個陌生男人這著上床,被一個毫不懂得憐香惜玉的男人又吻又摸,連說不都沒有資格,難不成這樣的生活是天堂?"

“你不也享受其中?"她竟把他說得像禽獸似的,該死的女人!

“我沒有,一點也沒有……那些只不過都是生理的自然反應而已。”她氣悶的?自己辯解,像是在說服自己。

“是嗎?"他嘲弄的看著她。

“就算……我的身體接受你,也不代表我的心接受你,就算……我的身體在天堂,我的心卻是在地獄……我認了,我是你的妻,你要我的身體我就給,但,永永遠遠,我的心都只屬於我自己,我絕不會把它交給你。”一口氣說完,斬釘截鐵的,沒有給自己絲毫的退路。

她不知道自己?什?要這?做,但狠話就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她似乎太容易被這個男人激怒,雖然已經很努力的裝作若無其事,但她心知肚明打從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時,他那鬼魅般的眸光就已經撼動了她,在她腦海中盤旋好幾夜……

溫尼斯冷冷看著她,兜在心口上的不知是怒火,還是第一次被女人挑戰的過度刺激,讓他悶得想大聲吼人。

這個女人現在是在告訴他——她永遠不會愛上他。

他的未來妻子,告訴他——她不會愛他,永遠不會愛他。

這不就是他要的嗎?一個不像母親一樣脆弱的女人,一個不將所有希望放在先生身上的女人,一個可以自己活得很好的女人,一個永遠不會輕易愛上男人的女人但,他錯了,夏寶兒愛男人,只是那個男人不是他。

“你的心真的屬於你自己嗎?"溫尼斯扯唇冷笑,深不見底的黑眸望進她的靈魂深處。“還是……是屬於魏冬陽的?"

聽到“魏冬陽”三個字從溫尼斯嘴裏冒出來,夏寶兒驚詫得小嘴微張。

心,驚跳著。

“你愛他,是吧?"

又一句話,撞上夏寶兒的胸口。

她差點站不住,想再一次把臉埋進池子裏,不再面對溫尼斯那雙像探照燈的眼。

他是怎?知道的?她的表現有那?明顯嗎?該死的!她怎?可以如此大意?

“你一直不說話,是默認了,還是嚇得說不出話來?"溫尼斯一雙俊眸專注的停留在她臉上,因著她忽而蒼白忽而懊惱的容?,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他不是傻子,從她遇到魏冬陽時的表情及眼淚,瞎子都看得出她對魏冬陽的感情特殊,只不過,也許他曾經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有點可笑,他何曾在乎過哪個女人呢?他之所以在乎夏寶兒愛著誰,最大的原因是她是他未來的妻子,他的妻子愛著別的男人,若讓人知道了,他的自尊往哪兒擺?

四周的空氣彷佛凝結了,夏寶兒咬唇不語,悶不吭聲,溫尼斯則一勁兒地瞅著她,思潮洶湧。

半晌後,溫尼斯率先開了口——

“不如……我給你個機會吧,如果魏冬陽願意娶你,我就放你走。”

聞言,夏寶兒詫然?眸,久久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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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距離婚禮只剩下一個禮拜,公爵府裏裏外外都忙得不可開交。

夏寶兒倚窗而立,心不在焉地看著偌大的花園及大廳裏的?人忙進忙出,思緒混亂糾結不已,始終整理不出一個頭緒。

溫尼斯代她約好的人卻已經出現了。

“聽公爵說,夫人有事找我?"魏冬陽一身的白衣,臉上一貫溫柔笑容,低柔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夏寶兒回眸,幽幽地看著他。

今日,她一身白底翡翠綠小花的短洋裝,讓她看起來分外的清新甜美,和平日一身黑的冷凝裝扮截然不同。倒不是她刻意打扮,而是那些設計師?她準備的衣服,幾乎全是淑女至極的裙裝,她所能做主的,只不過是從中找出一件比較可以接受的罷了。

“你跟我,真的需要如此見外嗎?"夏寶兒直視著魏冬陽。“這裏沒有其他人,你就不能喊我一聲寶兒?不要再說你不認識我這樣的鬼話,我不相信,沒有人會忘記差點害自己病死的罪魁禍首——”

“寶兒,別說了。”魏冬陽輕聲地打斷了她的自責,這?多年了,沒想到她還一直對那件事耿耿於懷。“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何況,那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貪玩跑到冰河上,就不會掉進河裏,你也不必?了救我而跳進去,因此染上嚴重的風寒,是我害了你,我差一點就害死你了……”

“我從來就沒有這樣想過,我一直很高興自己可以把你救上來,而且,換做是任何一個人,我都會跳下去的,不管那個人是不是你,懂嗎?"

夏寶兒怔怔地看著他,心輕輕地揪了一下。“不管掉進河裏的人是不是我,你都會跳下去?"

魏冬陽微笑的點頭。“這是自然,我選擇當醫生,不問對方的來歷背景,只要我有能力,就會盡力醫治,所以,我從來沒有因?身上的小病小痛而怪過你,事實上,我早忘了那件事……要不是你愛哭的臉又跑到我面前……”

“你卻假裝不認識我!"夏寶兒控訴道。

“我以?這樣對你比較好。”魏冬陽再次微笑,專注的眸溫柔的看著她。“不要再有負擔了,要是我知道自己救了你,反而害你背上一輩子的愧疚,那我可能真的會覺得後悔喔。”

“你真的……從來都不恨我、怨我嗎?"

“我怎?可能恨一個當年僅僅四歲的可愛小女孩?"在他心裏,寶兒永遠都是當年那個可愛的鄰家小妹妹,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恨她,反而因?自己可以及時救她一命而深感安慰。

一抹清淚悄然的從夏寶兒眼角滑下,她伸手抹去,鼻子卻不斷的發酸,隨即淚水又湧上……

魏冬陽輕歎了一口氣,上前一步將她輕摟入懷。“傻寶兒,別哭了,你這個樣子……讓我很內疚。”

偎在他胸前,夏寶兒意外的沒有心跳一百的感覺,這和溫尼斯抱她的感覺截然不同,?何會如此呢?她甚至還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對不起溫尼斯……

“我以?你們全家移民,是因?大家都恨透了我。”下意識地將身子退開了些,夏寶兒迷惑的瞅著魏冬陽。

她以?,她愛他。

可是,當魏冬陽摟著她時,她只覺得安心了、放鬆了、自在了,好像放下了多年來壓在胸口的大石。

這樣的發現讓她有點迷惑,也有點意外。

“我十三歲那年才搬走的,不是嗎?如果真的是因?恨你才移民,早就走了,何必等在事發的三年後?"沒察覺夏寶兒百轉千回的心思,魏冬陽徐徐地解釋著。

“你的腦袋瓜裏裝的東西太複雜了,人生沒那?複雜的,你要讓自己過得開心一點、輕鬆一點,好嗎?"

“可能沒辦法了。”她失笑。“因?我即將要當個不情願的新娘,除非……你願意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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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倫敦郊區的馬術俱樂部,常是貴族與貴族之間交換訊息的場所,這裏不僅提供了可以讓人盡情賓士的大草原,也提供了可以自我挑戰的陡峭山坡,還有一個小型酒吧,供這些貴族坐著喝喝小酒或是閑嗑牙。

溫尼斯公爵和凱恩侯爵都是這個馬術俱樂部的會員,雖然不常來,卻因?身分尊貴而成?俱樂部的貴客,擁有一個獨立的會員休息室。

凱恩啜了一小口威士卡,這已經是他今天下午喝的第三杯了,天曉得今天偉大的溫尼斯公爵是怎?一回事,突然從滴酒不沾變成了酒鬼,找他來馬術俱樂部不是?了騎馬,而是躲在休息室裏喝悶酒。

真可惜了窗外大好的陽光,可惜了面前這一大片翠綠的草原,可惜了他的愛馬……不是他凱恩過於自戀,每次他來的時候他的愛馬就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他,仿佛很期待他的到來,要是今天沒讓他的愛馬秀一下,他的愛馬鐵定會氣死。

“你在自言自語嘀嘀咕咕什??"溫尼斯斜瞄了凱恩一眼,慵懶的斜靠著身體,修長的腿則不雅的蹺在另一端的沙發上。

“沒什?,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太久沒碰女人了,所以今天才這?陰陽怪氣的。”屈指一算,這個男人已經一個月沒找過他多年來的情人莫薇小姐了,該不會是因?要結婚了,所以守身如玉吧?

溫尼斯挑高了眉。“我?陰陽怪氣?"

“是啊,哪一次來這裏,你不是高高在上的騎著你的愛駒展現你獨特的馬術,讓男人羡慕、女人愛慕?這一次卻躲在洞裏喝酒,嘖!"凱恩邊說邊搖頭,說得嘖嘖有聲。

“當真是怪極,打從我認識你到現在,從沒見你這樣過,就連這次皇室懷疑你派人偷走了博物館的玫瑰藍寶石,你皺都沒皺一下眉頭,現在你卻兩道眉死纏在一起,幹什??走憂鬱路線啊?去找莫薇吧,溫柔體貼、識大體如她,一定可以讓你變回以前的溫尼斯公爵。”

優雅好看的指尖握住晶瑩剔透的杯身,澄黃的威士卡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溫尼斯晃了晃杯子,陡地將杯中的液體一口飲盡,站起身——

“走吧。”凱恩說的沒錯,今天的他真的是陰陽怪氣,不若平日的氣定神閑,這太不像他溫尼斯了。

自從承諾魏冬陽如果願意娶夏寶兒,他就願意放她走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如坐針氈,沒有一刻真正的自在過,親自安排下午魏冬陽和夏寶兒的會面之後,自己就躲到了馬術俱樂部不敢回家……

見鬼的!他究竟在怕什??

怕魏冬陽那傢夥真的答應娶夏寶兒,還是怕兩個人舊情複燃?

不會的,他瞭解魏冬陽,打死他他也不會做出搶人家老婆的事來,更何況,他算是魏冬陽的救命恩人,若非如此,魏冬陽也不會屈居於公爵府,當公爵府的家庭醫師了。再說,魏冬陽因?醫病之故常常得罪黑白兩道,要不是他暗中派人保護他,替他擺平許多事,魏冬陽根本活不了多久,所以,他既是魏冬陽的救命恩人,也是他的守護者,魏冬陽不會忘恩負義的。

要不是看准這一點,他豈會如此有自信的答應要放寶兒走呢?

不過,他也沒忘記魏冬陽是個爛好人……

只要對方提出要求,只要他可以做得到,他都不會拒絕,就算可能丟掉一條命,他都會答應……

如果是這樣,那?,魏冬陽有百分之五十的機率會答應娶夏寶兒,如果夏寶兒真敢當著他的面提出要求的話……

想著想著,走到門邊的溫尼斯陡地一個氣惱,轉身揮拳擊向休息室的大門——

砰一聲!

木門微凹了一塊,溫尼斯的手指關節處也滲出血來。

想把酒喝完的凱恩嚇了一跳,忙放下酒杯站起身,直瞪著那扇無辜的木門和溫尼斯鐵定受傷的手看。“你……你在幹什?啊你?"

“你不是想騎馬?"沒事似的甩了甩刺痛的手,溫尼斯一路往前走,懶得等後頭的人。

“你還能騎嗎?你剛剛喝了幾杯威士卡?"凱恩趕緊追上前去,真的開始有點擔心這小子了。不知喝了幾杯的烈酒,又莫名其妙揮拳打傷手,現在又說要騎馬,再加上烈日當空……唉,天曉得等一下會發生什?事?

“如果你不行了,可以告訴我一聲,然後在旁邊幫我喊加油就好。”溫尼斯還是一副高高在上、自信無比的模樣。

到馬廄牽出自己的馬,再俐落的躍上馬背,溫尼斯扯動?繩,胯下的馬飛也似的奔上陡峻的山坡……

“要死了……”跟在後頭的凱恩忍不住哀歎,溫尼斯根本就是在玩命嘛,他到底是該跟著他上山去跳小湖、跳坑洞,還是去他平坦的大草原?

又歎了一聲,凱恩最後還是選擇讓他的愛馬奔上山坡。

好歹溫尼斯也是他多年的死黨,以溫尼斯現在這種狀況,他如果不跟上,他根本放不下心……

半個鐘頭後,凱恩終於相信自己的直覺是正確的了,因?他親眼看見,一向馬術精湛的溫尼斯公爵被他使性子蠻幹亂闖的愛馬,狠狠甩下了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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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尼斯堅持不上醫院,而是把魏冬陽電召到馬術俱樂部的休息室待命。

魏冬陽概略檢查過他的傷勢之後,堅持要把溫尼斯送進他的專屬醫療研究室進行診療,兩個人杵了約莫半個小時,溫尼斯自知無法與魏冬陽對醫療的堅持抗衡,索性鬆口,讓數人像貨物一樣扛著他上車,來到了位於倫敦市中心,距離公爵府不到三十分鐘車程的醫療研究室。

X光、核磁共震、斷層掃描……這些高科技的東西雖然不會弄痛病人,但?了要照這個、照那個,得把身體移過來移過去,搞得溫尼斯很想開口吼人。

劇烈的疼痛不斷襲擊著他的腰椎部位,不過在整個醫治過程中,溫尼斯一聲不吭,表現了超乎常人的忍耐力。

“你傷得很重,公爵,照這個情形看來,七天後的婚禮可能無法如期舉行。”魏冬陽面色凝重的說。

婚禮?溫尼斯緩緩地睜開眼,意味深長的看著魏冬陽。

“婚禮”?他沒聽錯吧,這就表示,魏冬陽沒有答應夏寶兒的“求婚”?還是夏寶兒根本沒有對魏冬陽提出“請求”?

他很想問清楚,可是男性的自尊與驕傲讓他無法開口,因?,他根本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究竟是如何。

如果寶兒連提都沒提,那?這件事就不必由他的口中讓魏冬陽知情,如果寶兒提了,魏冬陽卻拒絕,那?,他也只不過是她不得不嫁的後備人選而已……不管是什?狀況,對他而言都不是什?光采的事。

“以你的醫術,不能想辦法讓我快一點好起來嗎?"

“你是摔傷,爵爺,這種傷通常需要靠一大段時間的休養才能痊愈。”

“婚禮無論如何不能延後。”夜長夢多。更何況據他的密探回報,夏樂兒那頭跟嚴子鈞的狀況似乎處得不錯,也許那丫頭真的可能從嚴子鈞手上拿到那顆玫瑰藍寶石。

“如果公爵夫人知情,她也絕對會贊成將婚禮延後——”

“我不打算讓她知道。”

魏冬陽微挑起眉。“這有點困難,因?以爵爺目前的狀況,至少三天不能下床行走,除非這幾天你都不會見到公爵夫人。”

“那就不要見,這幾天我暫住在你這裏好了。”

“這樣也好,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的確不適宜再移動,但公爵夫人那裏,爵爺要怎?交代呢?"

“我不需要特別交代我的去處,只要你跟凱恩在她面前都閉上嘴巴,這樣就可以了。”反正她也不會關心,也許還因?他不在家而樂得輕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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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寶兒在公爵府等了溫尼斯一整個晚上,他沒有回來,然後第二天、第三天,她都沒有再見到他的蹤影,她從擔憂到害怕,各種怪裏怪氣的情緒充斥在心裏,天知道她?什?會變成這樣?看不見那個男人,她的心情不但沒有變得更好,反而十分忐忑不安。

昨天,爺爺和妹妹特地前來拜訪公爵,卻也撲了個空,倒是後來管家阿曼達前來轉告了溫尼斯公爵的“旨意”,說他答應爺爺的請求,讓她在婚禮前一天回家待嫁。

真是天大的恩賜呵!夏寶兒冷笑。

現在她知道這個男人並沒有無端消失在地球上了,該死的!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擔心她這個新娘逃婚,在她回家的這一天,這個男人竟然派遣了十幾名保鑣在夏家四周巡守,名?保護,實則監督,個個高頭大馬,身手矯健。

夏樂兒看了一肚子氣。“這個臭公爵,當我們是犯人啊?竟然連出門都得他的保鑣同意,真是見鬼了!"

妹妹夏樂兒和夏寶兒有著一模一樣的雪白膚色與漂亮臉孔,不過,樂兒留著大波浪長髮,舉手投足風情萬種,和冷豔的姊姊完全不同,個性有點兒天真、有點兒小迷糊之外,還有著夏寶兒沒有的熱情。

如果樂兒知道溫尼斯常常一句話也沒交代便消失三、五天的,相信她一定會更生氣吧?

夏寶兒聽了妹妹氣呼呼的話,只是撇撇唇,雲淡風輕得很。

“他高興就好,反正我回家了,不是嗎?"寶兒伸手拉過妹妹的手,正色看她。“我剛聽爺爺說,你前陣子出國玩了,?什?沒跟我說一聲?"

“喔,那個啊……是啊,我是出國走走,因?看不到姊姊啊,我心裏煩悶,所以出去透透氣……沒跟姊姊說,是因?怕你生氣嘛,你在受苦,我卻去玩……說不過去啊!"說著,夏樂兒偷偷?眸看了夏寶兒一眼。“姊姊,你不會是生氣了吧?如果你生氣的話,那就打我好了。”

夏寶兒睨了妹妹一眼。“你這小娃,說這什?話,我怎?捨得打你呢?"

“是嗎?"夏樂兒嫣然一笑,拉著姊姊的手搖啊搖地。“我就知道姊姊最疼我了,姊姊對全世界的人都不好,只對我和爺爺最好。”

“你這丫頭就是嘴甜,惹人喜歡。”夏寶兒笑了,眉淡如柳,若說夏樂兒是一朵嬌豔帶刺的玫瑰,那夏寶兒就是一朵高傲冷漠的百合。

“是嗎?可偏偏有人不喜歡啊。”夏樂兒想起了嚴子鈞,想到他絕然離去的身影,心幽幽地一痛,不禁斂了笑。

夏寶兒挑挑眉,見樂兒眼中的惆悵與傷心,擔憂的望著她。“樂兒,你最近有什?心事嗎?"

“我?"夏樂兒指指自己的鼻子,笑了。“沒啊,我的心事就只有姊姊,想到以後再也不能常常跟姊姊在一起,就覺得好難過喔。”

夏寶兒心一揪,伸手將妹妹擁緊。“你要勇敢一點,樂兒,我相信沒有我在身邊,憑你這樣可愛的女人,一定也可以過得很快樂的。”

“我會的,姊姊,你放心。”夏樂兒反抱住姊姊。“其實我比姊姊勇敢多了,爸爸以前不是常說嗎?就算把我丟在沙漠裏,駱駝也會成?我的朋友把我載回家的,所以……不論發生什?事,姊姊都不要替我擔心喔,知道嗎?"

這件事……她心意已決。

雖然無法取得玫瑰藍寶石來解救姊姊的幸福,但她可以用另外一種方式來還姊姊幸福。

聞言,夏寶兒不由得皺眉,心裏隱隱覺得不安,卻說不上來這份不安來自何處……

“樂兒?"

“嗯?”

“你不會闖什?禍吧?"

心陡地一跳,夏樂兒笑得一臉心虛。“怎?會呢?我都二十幾了,哪還能闖什?大禍啊?"

她要做的事可都是深思熟慮過的,深思熟慮過的事,就不該冠上一個“禍”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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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倫敦白金漢宮附近的一間六星級飯店,今日舉辦了一場國際級的盛大婚禮,送來的花籃從飯店門口一路排到白金漢宮,交通管制封閉了飯店門口的兩條大道,大道兩頭則用花圈編織成一個又一個的圓,長長一串數百個,讓一輛輛豪華轎車駛進一片花海當中。

飯店的迎賓大廳挑高八米,圓拱形的石柱及圓頂的藝術天花板,可以看出這間飯店的氣派與奢華,一層樓即可席開五百桌的場地,更是難得罕見,尤其,飯店附設專門給新人證婚的高雅神壇,一點都不遜色於正統的教堂。

此刻,高大尊貴、神情冷峻、偉岸非凡的新郎溫尼斯公爵就站在神壇前,等待著紅毯另一邊的夏光牽著新娘的手朝他走來,親手把孫女交給他。

腰際的傷依然隱隱作痛,溫尼斯不由暗自低咒一聲,伸手抹去額上不時冒出的細小汗珠,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新娘身上,總覺得今天的寶兒看起來有點奇怪,但怪在哪卻說不上來……

是因?夏樂兒嗎?聽夏光說那個丫頭今天一早突然病了,所以無法出席姊姊的婚禮……真是太詭異了,以她們的姊妹情深,夏樂兒不可能會因?小病而缺席姊姊婚禮的,不是嗎?

新娘的臉上蓋著白紗,但是掩不住她絕美的姿色,溫尼斯微眯起眼,看見夏光正在跟新娘子說話,新娘子不斷的點頭,握著爺爺的手有些顫抖。

要死了,她緊張得快窒息了……

距離新郎越來越近,夏樂兒的心跳也越來越快,直到爺爺把她的手交給了新郎,新郎帶著白手套的大掌緊緊的握住她——

她憋住氣,免得自己就像一隻吃得太飽的青蛙,有把新娘禮服給撐破的嫌疑。只不過她這氣一憋,腦袋瓜子缺氧,完全聽不清楚前頭的牧師在說什?,整個人頭暈暈地……

“夏寶兒小姐?"

夏樂兒恍惚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姊姊的名字……

“夏寶兒,說話。”低沈好聽的嗓音裏卻夾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存在,溫尼斯俊美非凡有如雕刻般的臉孔此刻正傾靠在新娘的耳邊,危險的呼息吹拂在新娘顯得蒼白的頰畔。

夏樂兒被他這?近的臉及嗓音嚇一跳,驚得手中的捧花掉在地上——

“啊!"她懊惱的輕叫一聲,忙不?彎身把花撿起,耳邊還聽見四周不斷傳來的悶笑聲。

笑吧,笑吧,笑到嘴巴都歪掉最好!可惡!夏樂兒咬牙,下意識地側過臉瞪了溫尼斯一眼——

溫尼斯正看著她,清冷的眼神射出濃濃的威脅感,面對眼前這個明顯心不在焉、笨手笨腳的女人,先前的那抹懷疑再次淡淡地浮現心頭……

他眯眼再度審視著新娘,樂兒嚇得忙不?避開眼。

好,很好,真是太好了……

如果他的猜測沒有錯誤,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是夏寶兒……

溫尼斯的心一緊,驀地捏緊了掌心裏的柔荑,痛得夏樂兒皺眉。

“說——話。”

“說……說什??"痛死她了啦,這個男人幹什?這?粗魯啊!

顯而易見的,新娘還在狀況外。

“夏寶兒小姐,你願意與溫尼斯公爵廝守一生,相互扶持,一輩子無論貧富,對對方不離不棄嗎?"

牧師輕咳了幾聲,好心的將聲音放大一點,希望可以震醒新娘子的神智,免得新娘子還沒過門就被外傳冷漠無情的公爵給踢出門。

這會兒,夏樂兒總算知道溫尼斯叫她說什?了,趕緊別開眼,深呼吸一口氣,朗聲答道——

“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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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今日新婚大喜的溫尼斯公爵府門禁森嚴,但兩道俐落迅速的黑影還是順利的翻過牆,轉眼來到了溫尼斯公爵的新房。

當夏寶兒跟嚴子鈞闖進公爵的房間時,進入他們眼簾的竟是溫尼斯將夏樂兒壓在大床上,正要低下頭吻夏樂兒的畫面——

“你給我住手!她不是夏寶兒,我才是。”夏寶兒大叫一聲,說不上心裏頭那股又酸又痛的感覺究竟是什?,但此刻的她根本管不了那?多,最要緊的是趕快讓嚴子鈞帶著樂兒離開這裏。

這個傻樂兒,竟然在茶裏下藥讓她一覺睡到今天下午,錯過了自己的婚禮不說,還差一點害得樂兒變成了她的替代品……該死的!幸好她及時趕來,一切的錯都尚未鑄下!

溫尼斯聞聲住了手,緩緩地起身,坐在床上優雅的拉好衣服。

方才的劇烈動作讓他的腰傷更加難以負荷,但他仍佯裝從容的勾唇微笑,?眸——

眼前站著一個高大英俊、雙眸閃現著濃濃怒火的男人,還有他的正牌新娘:一樣雙眸閃著怒火的夏寶兒。

“果然是專業的國際大盜,竟然可以輕易穿越過公爵府的重重保全來到我房裏,看來,我得換保全了。”溫尼斯見到這兩個人並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們兩個竟然會同時出現。

“廢話少說,我是來帶人走的。”嚴子鈞冷冷的看著溫尼斯身後的夏樂兒,她雙手揪著衣服,幽幽地瞅著他。

“要帶她走沒問題,但我有條件。”

“說。”

“等等——”夏寶兒出聲阻止兩個男人的對話,她走到溫尼斯的面前,高高的仰起美麗圓潤的下巴,冷冷的望著他。“溫尼斯公爵,放我妹妹走還需要談什?條件?你要娶的是我夏寶兒,不是夏樂兒,現在我來了,她理所當然可以走,我不認?這需要談什?條件。”

“說得好。”溫尼斯優雅從容的替她鼓鼓掌。“不過……如果我不介意要你妹妹呢?"

既然夏樂兒敢玩他,冒牌當他的新娘,那?,就讓她嘗嘗緊張得要死的滋味好了。

而能藉此機會逗逗夏寶兒算是一舉兩得,反正她寶貝死她的妹妹了,還說不讓妹妹跟著他過地獄般的生活,那?現在的她鐵定更急,這也可以算是她害他墜馬、這陣子又寢食不安的小小代價吧!

他,溫尼斯,從來就不做賠本生意。

“你——”夏寶兒一聽,倒抽一口冷氣,氣得身子直發顫。他竟然說他不介意要樂兒?該死的!

心,好像被人劃了一刀,傷口很淺很淺,幾乎看不到,卻依然會痛、會疼……

佯裝沒看見夏寶兒氣得發白的嬌?,溫尼斯繼續道:“其實……她吻起來的味道挺不錯的,長得也跟你一模一樣,甚至還比你有趣多了,會說話會流淚會求饒,還挺對我的味兒呢!"

不知道這樣說,這丫頭會不會再多一點表情?

老實說,激怒夏寶兒已經成?他生活的樂趣之一,當然,如果可以再多一點比發怒更精采的情緒,譬如說吃味啦、愛上他或恨死他之類的,那就更完美了。

溫尼斯微笑,好整以暇的等待著。

“你說夠了沒有?"嚴子鈞挑眉,雙手環胸,對溫尼斯的話,反應並不像夏寶兒那般激烈,反倒顯得從容鎮定。“把條件直接開出來吧,再拐彎抹角的話,我可不保證我會願意因?這個女人而跟你做任何交易。”

他大概猜得出溫尼斯要什?東西,這個男人從頭到尾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夏寶兒。

否則,溫尼斯不會故意派人阻擾夏樂兒把玫瑰藍寶石交到他手上。

溫尼斯挑眉,對這個男人的聰明才智極?讚賞。“你確定你不會?"

“你可以賭賭看啊!"嚴子鈞撇唇低笑。“賭看看……究竟是夏寶兒對公爵比較重要,還是那個笨丫頭對我比較重要,嗯?"

兩個男人的視線在空中交會了數回,無聲勝有聲。

半晌,溫尼斯終於開了口——

“東西給我,人你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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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走光了,房裏只留下溫尼斯和夏寶兒。

“嚴子鈞拿什?東西跟你交換樂兒?"夏寶兒神情依舊冷漠,但難掩好奇地問。

“你跟嚴子鈞是怎?碰上的?"溫尼斯極度慵懶的躺在躺椅上,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他到家裏來找樂兒,所以跟我碰上了。”夏寶兒隨口應了聲,不打算把嚴子鈞和樂兒的情愛糾葛告訴他,不過,也許這個男人知道的比她還要多更多?他看起來總是莫測高深得很!

“是嗎?"溫尼靳扯扯唇,因?腰部的不適而疼得閉上眼。“我累了,你先回你的房裏去吧!"

嗄?夏寶兒愣愣地看著他。

他不懲罰她嗎?不對她興師問罪嗎?樂兒代嫁對他而言無關緊要嗎?

是啊,他剛剛不是說了,他根本不介意娶樂兒,也許,他該生氣的是她竟然趕來了,讓他不得不娶她?

不,應該不是這樣的……

如果他真不願意娶她,他只要取消婚禮就好了,不是嗎?那?,他究竟是怎?想的呢?她似乎永遠搞不清楚這個男人的真正想法。

還有……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他不打算要她嗎?

今天的他和平常不太一樣,沒有冷嘲熱諷,不會高高在上,看起來像是非常的意興闌珊。不會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尊貴非凡、在上流社會裏叱吒風雲的溫尼斯公爵,傳聞中我行我素、做事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得罪他無疑是自掘墳墓……

理所當然地,她不覺得他會如此輕易放過她,尤其,今天是他的新婚之夜呵,他怎?可能會放棄他應得的權利?

剛剛她和嚴子鈞闖進來時,不是正看見溫尼斯要吻樂兒嗎?這表示如果她晚來一步,他也會跟樂兒行房,他並不是真的那?累,累到不能碰她,而是他根本不想碰她……

夏寶兒幽幽地看著閉上眼躺在躺椅上的溫尼斯。

好像,現在他連多看她一眼也不願意似的……

這是他突然在婚禮前消失了好幾天的原因嗎?因?她身上的那道疤,所以他後悔了,不願意再碰她?也因此,才會好心的說只要魏冬陽願意娶她,他便答應放她走?

該死的……

?什?此刻的她要覺得心痛?他不喜歡她、不想碰她,她不是該高興的嗎?她只要頂著公爵夫人的頭街過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不必對這個男人有牽挂、有期待,甚至有愛……

“如果你真那?不想碰我,又何必娶我?"不知道過了多久,夏寶兒突然聽見自己含著淡淡埋怨的嗓音這?對他說。

誰說他不想碰她?溫尼斯在心裏暗自一歎。

他是想碰卻不能碰呵!天知道他是多?努力壓抑住自己,才沒有把她拉進懷裏亂吻亂摸一通!

“怎??我的公爵夫人這?迫不及待想要獻身給我嗎?"故作輕佻的睜眼,帶點邪氣的睨著她。“如果是這樣,雖然我今天沒有心情,我還是可以?了滿足夫人的希望而替你做點什?——”

“住口。”這個滿腦子邪惡思想的傢夥!夏寶兒氣紅了一張小臉。“你什?都不必做,要不是因?我覺得有義務用自己還債的話,你以?我會希望你碰我?"

他竟然把她說得像是一匹發情的馬!

“這很難說,夫人畢竟初嘗男女之歡的滋味,也許?夫的我之前的表現你非常滿意,所以——”

“我叫你住口聽見沒有?"她面色潮紅的伸手搗住耳朵,再也無法佯裝冷靜,轉身飛也似的離開了他們的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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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寶兒的前腳剛走,溫尼斯便從躺椅上起身,發出一連串的低咒,阿曼達訓練有素的很快到達主人身邊,替主人按摩著他僵硬且疼痛不堪的背。

“替我叫魏冬陽過來,我真是受夠了自己這副德行!我要儘快好起來,不管他用什?方式,我都要儘快好起來……”誰像他這?倒楣啊?結婚前幾天受了傷,新婚之夜不能碰自己的妻子!

該死的!天知道寶兒是怎?想他的?如果她知道他是因?她和魏冬陽的事而困擾到不慎落馬,她可能會笑他吧!

“馬上去把魏冬陽找來!"溫尼斯再次發出一連串的低咒。

“是,爵爺,小的馬上去。”阿曼達說著,欲言又止的看了溫尼斯一眼,緩緩地退到門邊。

“你有話就給我說。”溫尼斯沒好氣的斜睨著阿曼達。“我還死不了,敢有事瞞著我,你就等著回老家吃自己,說吧!"

聞言,退到門邊的阿曼達趕緊又走回溫尼斯的躺椅前,畢恭畢敬的站立著。

“是,爵爺,容小的向您稟告,最近似乎有人想對魏先生不利,派在魏先生身邊的人回報,有人在跟蹤魏先生,小的已經讓人去查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一有消息,小的會馬上回報爵爺。”

溫尼斯挑了挑眉,咬著牙翻身坐起。“魏冬陽最近都去了哪里,醫治了什?特別的人嗎?"

“回爵爺,最近魏先生大部分時間都待在他的醫療研究室,很少出門。”

“那就是之前的事嘍?"溫尼斯皺眉。“在查清楚對方是誰之前,加派人手保護魏冬陽,不過,記住,不要讓魏冬陽知道。”

“小的明白。”

“還有……”溫尼斯沈吟了一會兒,才道:“叫人替魏冬陽準備一間客房,晚上讓他住在府裏,不要回去了。”

“是,爵爺,小的一定照辦。”阿曼達微笑頷首。

爵爺對魏先生的關愛之情可真是令人感動啊,他就知道爵爺並不像外傳的那般冷血無情,他一直都知道的,打從他第一眼看到剛出生的爵爺就知道了。

那個可愛的小傢夥當初可是家族裏的寶,尤其笑起來的樣子簡直讓人捨不得移開眼,曾幾何時,可愛的小傢夥長大了,雖然笑容依舊不減,可以迷倒所有的女人,但,笑裏卻多了一抹讓人不寒而慄的魔魅之氣,連他這把老骨頭都會因?他的眼神而害怕得顫抖呢!

唉唉唉,他還是想念以前那個可愛的小傢夥……

“在發什?呆啊?"溫尼斯單手托腮,一邊的俊眉微微挑起,狐疑的瞧著阿曼達。

他那嚴肅有條理的管家竟然在發呆耶,真是神奇!而且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剛剛阿曼達的嘴角還浮著一抹很詭異的笑,像抽筋的那種。

“嗄?我……發呆?"完了!他怎?可以在爵爺面前做出這?不專業的舉動呢?

溫尼斯點點頭。“你還有事要說嗎?是不是家裏出了什?事,你要回家一趟?我知道這場婚禮一定讓你忙壞了,如果你想休假——”

“小的沒有要休假,爵爺。”拉拉領結,阿曼達嗯哼兩聲,緊張得冒汗。“如果有必要,小的會向爵爺稟報的,謝謝爵爺的關心,小的現在就去打電話請魏先生過來。”

話說完,阿曼達轉眼便走得無影無蹤。

開什?玩笑,他才不要休假咧,他寧可待在公爵府伺候外冷內熱的公爵大人,也不要回家去當個沒事幹的妻管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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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夜難以入眠的夏寶兒很早便到了餐廳,阿曼達卻轉告她溫尼斯不出來用餐的消息,讓她一個人獨坐在長長的餐桌一端,品嘗著成?公爵夫人之後的第一次早餐。

一身剪裁簡單的削肩V領白色及膝洋裝及白色細帶室內休閒拖鞋,露出夏寶兒細緻迷人的小腿及纖細性感的腳踝,本來不太自在的她因?溫尼斯不出來用餐而顯得放鬆了些,她踢掉腳上的拖鞋,嘗試著桌上的每一道食物。

長桌上除了一大堆的食物,還有白色花瓶插著一大束香水百合,淡淡的清香飄在室內,讓用餐的氣氛變得更好,只不過,這一桌子的食物卻讓她食之無味,各吃了一點之後便把叉子擱在桌上,端起咖啡輕啜。

“夫人,餐點不合您的胃口嗎?"專門侍候公爵夫人的小女傭潔莉卡,在一旁盡職的問著。

夏寶兒扯扯唇,搖頭。“不是,我只是不太餓。”

“那夫人要不要晚一點再吃?我請廚房把東西先收起來溫著。”

“好,謝謝你。”說著,夏寶兒起身想回房,卻聽見一陣悠揚的鈴聲輕輕地回響在大廳。

“公爵夫人,莫小姐來訪。”阿曼達通報了一聲,隨即走出去帶人。

“莫小姐是誰?"夏寶兒轉頭問潔莉卡。

“嗄?"潔莉卡張大嘴,支支吾吾的。“莫小姐……是爵爺的朋友。”

夏寶兒笑了。“她自然是爵爺的朋友,這裏並沒有我認識的人,不是嗎?我問的是,她是爵爺在哪里認識的朋友?兩個人的關係怎?樣?如果你知道的話,可以在她來之前,大概介紹一下她嗎?"

“呃,莫小姐是上流社會中的名記者,是爵爺很好的朋友,聽說是在念康橋大學的時候認識的,莫小姐很能幹、很漂亮,也很溫柔,對我們這些下人說話一點架子也沒有,我們以前還常常以?公爵會娶莫小姐呢——”

“嗯哼。”不知何時已來到大廳門口的阿曼達嚴肅的咳了一聲,狠狠的瞪了多嘴的小女傭一眼。

潔莉卡忙不?搗住嘴,跟在阿曼達身後的莫薇則溫柔的笑著。

“你好,公爵夫人。”莫薇主動上前跟夏寶兒打招呼。“我是莫薇,溫尼斯的朋友。”

好看鮮明的五宮,迷人的紅褐色鬈發,性感的微厚雙唇,莫薇如同花朵一般嬌豔動人,纖纖十指上塗著玫瑰色澤的鮮紅蔻丹,身上一襲簡單俐落的香奈兒低胸洋裝,風情萬種之外,又顯得一絲絲的幹練……果真如潔莉卡所言,溫柔自信,能幹又漂亮。

“你好。”夏寶兒不自在的朝她點點頭,面對這樣美麗又能幹自信的女人,又不知對方今日的來意,老實說,不善交際應酬的她真的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莫小姐今天來是……”

“我是來探病的。”莫薇嫣然一笑。

“探病?"夏寶兒一臉莫名。

“是啊,這陣子我在國外,一回國就聽馬術俱樂部的朋友跟我說溫尼斯上禮拜墜馬受傷的消息,所以我一早便趕過來想看看他。”莫薇見夏寶兒一臉詫異,笑問道:“公爵夫人不會是不知道公爵受傷了吧?"

關於這一點,莫薇其實是猜的,她認識溫尼斯的時間不算短,再加上敏銳的記者天賦,對於溫尼斯好強又高傲的脾氣自然拿捏得八九不離十,何況,溫尼斯當天便下令要封鎖墜馬的消息,要不是凱恩私下透露,她也不會知道這個消息。

“我……”她的確不知道。

“唉呀,瞧我是怎?了,怎?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呢?夫人您怎?可能不知情,溫尼斯受那?重的傷,仔細注意點,誰都可以察覺得出異樣,何況是睡在公爵身邊的夫人呢?請夫人不要介意我的話,我一向心直口快,這跟我的職業是記者有關係,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呵。”莫薇微笑的主動道歉。

“不會的,我不會介意。”話這?說,夏寶兒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自己的丈夫受重傷,身?妻子的她卻不知情,還得靠一個外人來告訴她……夏寶兒的情緒混亂又複雜,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自處。

“不知道溫尼斯醒來了沒,現在他應該不方便下床走動,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昨天的婚禮真是難?他了,腰受傷還可以面不改色的撐過整場婚禮,真的非一般人可以辦到,他好強的性子始終沒變。不過,我可以問一句話嗎,夫人?"

夏寶兒輕輕地點點頭。“莫小姐請說。”

“你明知道溫尼斯受那?重的傷,?什?不把婚禮時間延後一點呢?"莫薇狀似納悶的望著她。

“我……”夏寶兒無言,莫薇的問題就像一塊往她臉上丟的石頭一樣,讓她覺得既痛又羞辱。

她什?都不知道呵,不知道溫尼斯在婚禮前就墜馬受了重傷,不知道他?何不延後婚禮,她甚至連自己的婚禮都沒有親自參加,什?都在狀況外!不只如此,昨夜她竟還質疑溫尼斯?什?不抱她、不碰她……

他一定累壞了,痛壞了吧?她竟然完全沒有發現他的異狀……

深深的自責侵蝕著她的靈魂,她感到抱歉又難過,不知道該怪自己粗心?還是要怪溫尼斯從頭到尾的隱瞞?

看到夏寶兒一臉的蒼白與受挫,莫薇的心稍稍好過了些,總算彌補了一丁點兒“新娘不是我”所受的委屈。

她愛溫尼斯,雖然她從不曾在這場關係中要求過什?,但那是因?她以?這樣,溫尼斯就會永遠留在她身邊,沒想到溫尼斯卻突然娶了這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女人,大大方方的一句“我要結婚了”,便打算?他們的關係劃下句點。

就算她是新世紀新女性,就算她可以很快從這段傷痛中走出來,不讓任何人發現她曾經痛過,但是,她還是嘔得很,總得親眼來瞧瞧究竟是何方神聖,輕易的便贏得了溫尼斯的心。

現在總算看到了,還小小報了仇……

不過,這還不夠,至少也該讓這個單純小妻子知道有她這號人物的存在吧?她和溫尼斯的過去,身?公爵夫人的夏寶兒理當該知道的……她莫薇不喜歡遭人漠視與忽略。

“是我堅持婚禮不要延後的。”一道低沈的嗓音從莫薇身後傳進了大廳,打破了一室的靜寂。

“溫尼斯!"莫薇見到他,開心的奔進他懷裏抱住他。“天啊,我好擔心你,你沒事吧?還很痛嗎?"

溫尼斯笑笑,輕輕地將莫薇推開了些。“本來不痛的,被你這樣用力一抱,都快痛死了。”

“嗄?對不起,我忘了你現在不能抱人。”莫薇俏皮的吐吐舌跟他道歉。“習慣了,一下子改不掉這毛病。”

聞言,夏寶兒微微一怔。

習慣了?抱人也是一種可以習慣的毛病嗎?尤其是對溫尼斯這樣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男人?所以說,莫薇跟溫尼斯的關係非比尋常,她跟他不只是好朋友,還有可能是溫尼斯的情人?

夏寶兒突然覺得有點暈眩,看著這一男一女說說笑笑,完全當她不存在似的,她應該樂得走開,但卻不是。

她感到氣憤、委屈、酸楚,這樣莫名其妙又亂七八糟的感覺讓她的雙腳固定在原地,完全移動不了。

“今天我來除了探你的病,還想要邀請你參加我的生日派對,你會來吧?你答應過我的,每一年我的生日,你都會盡可能排除所有事陪我度過。”莫薇眼裏只看得見溫尼斯,完全漠視夏寶兒越加蒼白的容?。

溫尼斯勾唇一笑,接過了她手上的邀請函。“這是當然,你的生日是件大事,我怎能不到。”

“你這個樣子能到嗎?"莫薇微笑的仰望著溫尼斯。“我要你陪我跳第一支舞喔。”

溫尼斯邪氣的一挑眉。“你在挑釁嗎?不必了,我一定會到的,也鐵定會跟你跳第一支舞,放心吧!"

“那我走嘍?"莫薇上前親密的吻了一下他額頭,才不舍的退開。“你快去休息,這樣才會好得快。”

“嗯,要不要阿曼達開車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來的,走嘍。”莫薇朝他揮揮手,轉身對夏寶兒點點頭,便由阿曼達送她出大廳。

溫尼斯在椅子上坐下,看著杵在一旁臉色蒼白不已的夏寶兒,心一動,伸手拍拍身旁的空位——

“過來,溫尼斯公爵夫人。”

夏寶兒僵硬著身子,幽幽地看著他帶笑的俊?,一動也不動。

“過來。”他再說了一次,臉上依然挂著溫柔無害的笑。

她走到他身旁,卻不打算坐下來,溫尼斯長手一伸扯住她的皓腕——

“坐下。”

“我的腳不酸,不想坐。”

“可是我的腳酸了,腰更酸,你要我一直這樣仰著脖子跟你說話嗎?"

她神情冷漠的看著他。“你可以不必跟我說話,而且我現在也不想跟你說話,放開我的手。”

“?什??你在生我氣嗎?"氣他沒告訴她墜馬一事?老實說,他也沒想到這件事會由莫薇的口中讓她知情,是他失算,以?剛好出國做重要訪問的莫薇不會知道他受傷,更不會直接登門拜訪。

“沒有。”她生什?氣?她有資格生他的氣嗎?生氣就代表她在乎,她才不要在乎他!

溫尼斯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

她呆在一旁無助困惑又難堪的模樣兒,真讓他心疼呵。她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吧,這世上沒有一個女人會喜歡自己丈夫的事由另外一個女人告訴她。

不過,他和莫薇的事既然已經過去了,他也不想多解釋,如果他要交代所有的過去,那可能幾百年也說不完,更何況,他不認?自己有必要對她交代那些雜七雜八無關緊要的瑣事。

“那就坐下來,我現在想要吻你。”說太多都是廢話,不如以行動表示他想要她的心意。

吻……什??夏寶兒愣愣的看著他。

“我想吻你,你沒聽見嗎?"溫尼斯失笑的看著呆呆的她。

有人……在吻人之前還先作預告的嗎?

不是……是他?什?想吻她?

因?看到舊情人,所以?生欲望而找她來替代?該死的!他怎?可以壞成這個樣子?

她氣得想槌他。

她也真的那?做了。

因?他竟然猴急的等不了她乖乖坐下來讓他吻,乾脆自己站起來把她拉進懷裏吻……

火熱的唇廝磨著她冰冷的唇瓣,霸氣的抵開她的貝齒,毫不遲疑的長驅直入,翻攪著她無助又不安的舌……

她嬌喘著,氣悶的想把他推開,推不開,她伸手打他、槌他,他卻越吻越深,越吻越狂……

這個人面獸心的傢夥!這個色欲薰心的傢夥!她才不要當別人的代替品!她才不要這個男人吻著她的時候,想著的卻是別的女人!

夏寶兒越想越氣,槌打在他身上的拳頭更是使力,她的身手可是練過的,不是一般女人的花拳繡腿,每一拳打在溫尼斯身上都是十足十的力道,可是他竟然一聲不吭,堅持要繼續他的吻……

直到,她的唇被他咬破、咬痛了……

直到,他體力不支,突然往後倒去……

臉上卻挂著詭異的笑意……

夏寶兒愕然不已的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卻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因?她嚇壞了,淚意梗在喉間,讓她發不了任何聲音。

尤其,在剛剛那一瞬間快步走過來接住溫尼斯的人,竟是不知何時來到公爵府的魏冬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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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拱形的長廊外頭,兩層樓高的樹枝葉茂盛,在微風中輕揚起一片嫩綠,漾花了她的眼。

夏寶兒站在主臥房外靜靜的等待,怯懦地不敢進門去看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怕一見到他就會崩潰,在他面前落淚。

她很自責,不管是之前對他傷勢的一無所知,還是後來她對他索吻的抗拒舉動,她都無法原諒自己,雖然很努力的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來安慰自己,但還是無法讓她的心從一連串的自責中掙脫出來。

房門沒有關,房內的兩個人也可以清楚的看見站在長廊上的夏寶兒,魏冬陽審視過溫尼斯的傷後,?起頭來見到的,便是溫尼斯膠著在夏寶兒背影上的目光。

“這樣很好玩嗎?"一向溫柔的唇角微抿成一條直線,魏冬陽溫和的語氣裏含著淡淡的責難。

溫尼斯?眸,微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

“你是腰受傷,不是生病,就這樣倒下去未免太誇張。”夏寶兒是因?被嚇壞了,才沒想到這一點。

溫尼斯哈哈大笑。“若要說我誇張,你不也是?一向病懨懨的你身手這?快,竟然把我給接住了。”

“爵爺是已經看到我在那兒了,才故意上演這出戲的吧?"魏冬陽定定的看著他,高挑的身影背著光,像沭浴在陽光下的維納斯,俊美得懾人。

溫尼斯挑挑眉,邪魅的眸光輕閃。“我突然開始覺得你有點討厭了,魏冬陽。”

是啊,魏冬陽猜的沒錯,他是看見他出現了才故意拉過夏寶兒吻給他看,也是故意嚇夏寶兒,才突然“不支倒下”,讓她懊悔、讓她緊張、讓她擔心、讓她以後可以乖乖偎在他懷裏動都不敢動一下,這就是他的目的。

“這樣比較好。”被溫尼斯喜歡並不見得是件好事。

“什?意思?”

“我要回去了。”魏冬陽開始收拾東西。

“這?快?"

“我離開,爵爺也就不必一直演戲給我看了。”

“喂,魏冬陽——”

“真的沒有必要,爵爺。”魏冬陽正視著溫尼斯的薄怒俊?。“寶兒……是自己選擇要嫁給你的,我的意思是,她本來可以選擇不嫁你,但她沒有。”

魏冬陽的意思是——寶兒跟他提起過那個約定?而他也答應要娶寶兒,可是寶兒還是決定嫁給他溫尼斯?

溫尼斯眯眼,除了詫異之外,還有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裏翻滾著……

“?什??"低啞的嗓音彰顯出淡淡的迷惑。

“你以?呢,爵爺?"魏冬陽一笑,將聽診器放進診療包,扣緊,轉身走了。

長廊上,魏冬陽和夏寶兒相遇,她情急又擔憂的看著他,眸裏泛著隱隱約約的淚光,嘴巴卻一句話也沒問出口。

“公爵沒事,好好照顧他,他會好得更快的,嗯?"拍拍她的肩,魏冬陽微笑走開。

夏寶兒幽幽地看著魏冬陽離去的身影,好像看到一個夢緩緩地在她即將蘇醒的前一刻消失了……

有點不舍。

但她知道那是因?這個夢太長太長,長到她已經非常習慣了它的存在,所以,當它真的要離她而去時,她並不容易適應。如此而已。

因?近來的夢裏,早就換了另一個人,那個人總是動不動就把她抱進懷裏,激烈的吻著她,讓她連在夢裏都會悸動不已……

她不想承認自己早已經對那個人心動,真的不想,但事實證明,她會吃味、會在乎、會牽挂、會思念,縱使再不願意承認,她也無法再自欺欺人……

她的心,割捨不下這個男人——溫尼斯。

這也是她自以?戀了這?多年的男人魏冬陽答應伸出援手娶她,她還是選擇嫁給溫尼斯的最大原因。當面臨抉擇的那一秒,她才恍然明白,這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踏進了她禁錮已久的心房……

她愛上他了嗎?

如果割捨不下一個人的感覺就叫愛的話,那便是了吧!

“這?捨不得魏冬陽,當初就該讓他娶你。”溫尼斯一走出房門,就看見夏寶兒對著魏冬陽離去的背影戀戀不捨的模樣。

方才才因?魏冬陽的話飛上雲端的一顆心,倏地又降到穀底。

溫尼斯的語氣,比天空的悶雷還要悶。

夏寶兒驀然回頭,見到這個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男人,竟然不知何時已下床來到她的身後。

“你怎?出來了?"她皺眉,因?擔憂。

他卻以?她不想看見他,以?他打斷了她對魏冬陽的懷念而感到生氣。

伸手扣住她的下顎,溫尼斯將臉傾近她的頰畔。“你既然已經嫁給我,你的心、你的人,就只能是我的,這一點,請公爵夫人務必牢記在心。”

畢竟,他已經給過她選擇的機會,是她自己要放棄的,雖然不明白她?什?要放棄。但,她已經是他的妻子,他就不能再容忍她還愛著別的男人,這一點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那你呢?"夏寶兒?眸望著他。

“什麼”

“你的心、你的人,是不是也只能是我的?"這是一個不像是夏寶兒會問的問題,但又何妨?反正自從遇見這個男人之後,她就已經很難做回以前的自己了。

溫尼斯一愣,他倒是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是她的?他的心、他的人都屬於她一個人?可以這樣嗎?他多年來浮動的心,真的可以只在一個女人身上停駐?

“我……會試試看。”算是承諾嗎?見鬼的!算是吧!他溫尼斯竟然會給女人這種連他都沒有把握可以做到的承諾……突然好想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掉。

“真的?"她不敢相信會聽到他這?說。

他竟然說會試試看,而不是一口否決她……

夏寶兒的心不禁雀躍起來,這?多天來,她第一次覺得開心。

“真的。”盯著眼前這張突然亮起來的小臉,溫尼斯再次說出一句想把自己舌頭咬掉的話。

“那?……請公爵不要去參加莫小姐的生日派對。”她鼓起勇氣說完自己的要求後,小腦袋低了下去。

溫尼斯低眸瞅她,笑了,看來他美麗的妻子正在學人家怎?吃醋。“這個恐怕沒辦法,親愛的公爵夫人。”

……她就知道。行不通。

“所以你剛剛說會試試,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溫尼斯公爵一向說到做到。”

“看起來並不是如此。”

“很抱歉,夫人,我答應莫薇在前,無論如何她的生日派對我都必須出席。”

“她是你的情人,對嗎?"

溫尼斯沈吟不語。

“回答我。”她激動得扯住他的衣服,指尖微微揪緊。

她在等待著,幾秒鐘的時間像過了半個世紀。

“是。”莫薇的確是他的情人之一。

“所以你答應她,每一年她的生日你都一定會排除萬難去參加,包括以後的每一年?"想到自己的丈夫曾經對另一個女人許下這種承諾,夏寶兒的胸口就悶疼不已。

這個女人在質問他。換作以前的他早轉身走人了,可是現在的他卻覺得莫名其妙的開心,像小孩子偷到糖吃一樣。

“是,我應該是這樣答應她的,就像我每年會去參加姑媽的生日派對一樣,這是一種社交禮儀,夫人不必太在意。”

見鬼的社交禮儀!

要不是莫薇在他心裏分量很重,他怎?可能許下這樣的承諾?他當她是傻子嗎?

“當初,為什麼不乾脆娶她當你的公爵夫人?"她不懂。

“問得好,我也很想知道?什?。”溫尼斯?手輕柔的撫上她的臉,帶著一絲輕佻的深邃眼眸蘊涵著深情與寵溺。“?什?我才見你一眼,我就想要你當我的夫人……”

他有過很多女人,通常都只是?了生理需求,跟他要承諾的女人當然不是沒有,但馬上就會變成他的拒絕往來戶,只有莫薇待在他身邊的時間最久,因?她識大體,又獨立自主,從來沒有對他要求過什?,連珠寶這種女人都愛的東西她也沒要求過,唯一要求過的一件事,就是希望每一年的生日他都可以到場?她祝福。

他想寵莫薇,這也是他寵她的唯一方式,所以他答應了。這並不是什?大不了的事,就如他所言,每年姑媽生日時他也一定會到場,不管莫薇的身分到了最後是什?,他都願意以朋友的身分前去送上祝福。

不可否認,在他眼中莫薇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樣,他欣賞她的獨立自主幹練,喜歡她的身體,但,卻從來沒有娶她的念頭。

也許是因?她太完美又很主動,所以挑不起他的征服欲及挑戰心,也或許是他在她的眼中,找不到與他相同的寂寞靈魂。

孤單又受束縛的靈魂,他有,夏寶兒也有。

只是,夏寶兒用冷漠去包裹,而他用邪惡不羈去掩藏。

所以,只是一眼,他便知道是她。

他要用他的邪惡去攻破她的冷漠……

然後,如果可以的話,一起相互倚偎取暖……

可笑吧?他竟然想撫慰她的孤單與寂寞,當初,他是看上她對世事的不在乎與冷漠,所以才固執的認定她是最適合當他妻子的人選,如今,他卻捨不得看她寂寞與孤單,甚至,想連她的心一併擁有。

這樣的貪心,前所未有呵,而她對他的貪心……卻令人期待。

“?什??"夏寶兒也好想知道。

此刻,溫尼斯的眼神是那?那?的溫柔,溫柔到她幾乎快承受不住而融化在他懷中。

如果,他能一直用這樣的眼神望著她,就算他是邪惡的大惡魔,她都會心甘情願的捧著自己的心交付給他。

“因?……我找到了跟我一樣的靈魂。”溫尼斯低啞的嗓音,透露出一絲絲難以察覺的脆弱。

夏寶兒的眸光閃動,不知道?什?,他說這句話時的神情,讓她好心疼好心酸。

他的靈魂跟她一樣嗎?那樣的寂寞、孤單,又深陷囹圄?

尊貴非凡的溫尼斯公爵大人呵,看似擁有足以呼風喚雨的名利權勢,他的靈魂卻跟她一樣……

夏寶兒深深的看著他,窺見到他的眼底深處,仿佛還殘存著小男孩對愛的渴望,因?得不到,因此格外的無助與哀傷。

小時候,她也是,因?被選?神偷家族的繼承人,所以必須接受嚴格的神偷訓練,她七歲的時候便離家,一去六年,每日每夜想念著父母與妹妹,卻不敢表現出來,只能趁睡覺時把頭埋進被子裏偷哭。

在她最渴望愛的時候,盼不著得不到,久了,就訓練出不愛人、不在乎任何事的本能,因?想要卻得不到,只會讓自己更痛苦更難受,所以寧可不曾擁有,不想擁有。

而魏冬陽,是她兒時記憶裏唯一在乎過的外人,因?他的捨命相救,讓她很難不惦記一輩子。

是愛嗎?她曾經以?是的,沒想到當溫尼斯意外撞進她的生命中後,讓她突然明白了她對魏冬陽的感情並不是真正的愛情,而是兒時渴望愛的投射。

當魏冬陽抱著她時,她只覺得安全與溫暖:而溫尼斯抱著她時,她的心卻會深深的悸動,尤其當她面臨選擇時,她意外的割捨不下溫尼斯,她無法想像她的生命中若失去這個男人,會變得有多空虛。

“溫尼斯……”

意外地,她竟喚了他的名。

溫尼斯勾唇笑了,雙手捧住她的臉,吻她。

唇舌交纏,相濡以沫,這個吻既輕且柔,絲毫不帶有激情,卻是百轉千回,令人流連難舍……

夏寶兒貼近他寬大的胸膛,踮著腳尖讓他吻,感覺到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因?他的吻而流竄著一股酥麻的電流,然後緩緩地深入再深入,熨燙著她的心、她的靈魂。

過了好久好久,他才放開她。

她羞得低下頭,在他懷裏輕喘,清麗的容?浮上了醉人的紅暈。

“怎?辦,我好想要你。”他低頭吻上她的發,在她耳畔呢喃。

她的臉更紅了,身於因?相同的渴望而微微顫抖。

“不行……你的傷還沒好。”她小小聲地說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他嘀咕著,身子卻退開些,真的怕再貼近她,寧死也要抱她一回了。

“這話你也會說?"她也往後退了一步。

“我是半個東方人,而且這是千古名句,你當我小時候沒讀書啊?"

夏寶兒扯唇笑了,頭一次聽見溫尼斯用像孩子一樣的語氣跟她說話,感覺真的挺新鮮。

那朵笑花,像璀璨的鑽石一樣,漾進了溫尼斯的眼。

驀地,他伸手扯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房里拉——

“等等……你想幹什??”怕弄痛他,她只好乖乖小跑步跟他走。

進房後,他陡地轉身,夏寶兒止步不及,踉蹌的跌進他懷中,他順勢摟住她的纖腰將她扣緊,按住她嬌俏的臀貼近他的下腹——

她一愕,瞬間雙頰漫燒,滾燙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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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幫幫我,好嗎?親愛的公爵夫人。”溫尼斯帶點壓抑的嗓音輕拂在她敏感的耳畔。

腦袋轟一聲——

感覺像是有什?東西在她體內爆開似的——

“什??”

“今天……我非要不可了,求求你,夫人,一定要幫我,嗯?"嘶啞又性感的嗓音迫近她的頸間、鎖骨,在她的唇邊廝磨流連,他渴望她渴望得整個身體都在劇烈的疼痛著。

“幫……幫什??"她覺得自己被他催眠了,連說話都有些昏昏沈沈地,他的身體好壯好燙,緊抱住她,讓她也快跟著一起燒起來。

“幫我——”

“爵爺,夫人,夏樂兒小姐上門拜訪了。”房門外,阿曼達聲如洪鐘,就怕裏面的人聽不見。

什?!這丫頭又來幹什??該死的!什?時候不來,偏挑這個時候來!溫尼斯咬牙,感覺體內氣血倒流,熱浪翻滾。

很想揚聲叫她滾,但這無疑是在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在寶兒好不容易敞開心房,對他如此溫柔依順的當下,他如果現在叫樂兒滾,寶兒可能會擺上一個月的臭臉給他看。

“溫尼斯……”夏寶兒看見溫尼斯雙唇緊抿,好像非常痛苦,不知該如何是好。“你沒事吧?"

“如果你可以過三十分鐘再去見你妹妹的話,相信我會比較好一點。”因?現在的他很想掐死夏樂兒。

“啊?”她不明所以。

“算了,你快去吧!"溫尼斯放開她,佯裝不在意的走到床邊坐下來。

“那我去見樂兒嘍?"夏寶兒有些不放心的看他一眼,他卻低頭開始翻起茶几上的報紙。

“嗯。”

“那……你要多休息。”不知?何,夏寶兒覺得自己就這樣轉身離開,好像有點對不起他。

溫尼斯?眸,失笑道:“親愛的公爵夫人,你再依依不捨,我可要改變心意,馬上拉你上床了。”

這話還真的挺管用的,話才說完,夏寶兒已飛也似的離開房間,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阿曼達。”溫尼斯把管家叫進房。

“是,爵爺。”

“去聽聽她們姊妹倆在說什?,然後向我回報。”夏樂兒在這?短的時間內再次造訪鐵定有事,身?寶兒的丈夫,怎?可以對寶兒的家人一無所知呢?這太說不過去了。

阿曼達皺了皺眉。“有什?事不妥嗎,爵爺?"

叫他這個專業管家去偷聽人家說話,真是……

溫尼斯瞥了他一眼,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手裏隨便翻著報紙。

“沒什?事不妥啊,只是這陣子哪里也不能去,實在悶得慌,想看看有沒有什?好玩的事可以玩玩罷了。”

又要玩?阿曼達的臉上猛地躍出三條黑線。

每次偉大的爵爺說要玩玩的時候,事情總是不太妙,畢竟爵爺覺得好玩的事,通常都跟人的性命和對方的智慧究竟行不行有關。

“爵爺,這若是讓夫人知道——”

“那就不要讓她知道。”

“可是……”紙包不住火啊!

阿曼達拿出手帕擦汗,雖然他對夏寶兒成?公爵夫人這事兒不是挺滿意,但畢竟已經是事實了,所以,夏寶兒是他的主子之一,這一點不會改變,理所當然,維護公爵和夫人的感情和諧,也是他身?管家的責任之一。

看見阿曼達那張比苦瓜還要苦的臉,溫尼斯覺得好玩極了。“放心,該知道的時候,夫人就會知道了。”

“是嗎?"阿曼達的老臉亮了起來,點點頭再點點頭,果真結了婚,心智上是比較成熟了。

“當然,不拖著夫人一起玩,的確有點對不起夫人,對嗎?"溫尼斯邪氣的眼往上一勾,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微笑。

什??拖著夫人一起玩?阿曼達才剛亮起來的臉,轉瞬間沈了下去。

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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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

坐在床沿,地窖裏的腐朽氣味還縈繞在夏寶兒的鼻尖。

她不斷地深呼吸,卻無法克制的一再想起方才在地窖裏的畫面。

想到溫尼斯竟然把樂兒綁在地窖裏,還威脅嚴子鈞斷下小指做?交換條件,想到嚴子鈞正一刀揮下的畫面……她的心一緊,窒悶得難受。

她早該要阻止溫尼斯的,她怎?可以相信這個男人會想出什?正常的方式,幫樂兒確認嚴子鈞的真心呢?他背著她把樂兒綁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窖裏,還眼睜睜的看著嚴子鈞要切下小指以示真心……

該死的!傳說中溫尼斯公爵冷血無情、行事詭詐,今夜她總算見識到了。不管溫尼斯的動機是什?,他的做法真是太過分了!

她無法想像如果她晚一秒鐘出現,如果她的飛刀來不及截住嚴子鈞手上的那把刀,後果究竟會變成什?樣子……

看來,他的公爵夫人真的真的是氣壞了。

溫尼斯望著始終背對著他不言不語的夏寶兒,思索著下一步該怎?做。

再一次假裝昏倒?

這次魏冬陽不在,他可能會摔得更嚴重,一個月下不了床。

再次拿恩情債主的姿態威脅她轉過身來對他笑?

以她現在氣成這個樣子的狀況來看,她比較有可能先踹他一腳,事後再跪在他面前懺悔,也絕不會甘心馬上賞他一個甜美的笑容。

唉!怎?玩了一場逼真又好玩的遊戲之後,他一點快感也沒有?

真的……好無聊喔。

他寧可抱著柔順乖巧的她睡一覺,摸摸她親親她逗逗她……這樣也比剛剛在地窖裏玩的野蠻遊戲更有吸引力一點。

溫尼斯走到床邊坐下,夏寶兒馬上起身就走。

溫尼斯跟上前從身後輕輕地抱住她,夏寶兒下意識地反擊,手一拐,當場撞上溫尼斯的肚子——

“啊!"他痛得彎下腰,雙手搗著肚子。

她轉身冷冷的瞧他,忍住上前察看的衝動。

“真的好痛……”他低咒著,彎下的身子還是沒起來。“我的腰……快斷了……”

“斷了最好,你這沒心沒肺沒肝又愛玩人性命的魔鬼!"嘴裏罵著,目光卻不放心的兜轉在他身上。

他不會真的那?疼吧?她只不過拐了他的肚子一下而已,真的有那?嚴重嗎?還是他的腰傷比她想像中還要更嚴重?

夏寶兒凝著眉,終究還是放下下心,蹲下身,伸手要將他扶起來——

溫尼斯卻揮開她的手——

“別管我了,反正我罪該萬死。”負氣地,溫尼斯索性賴在地上坐著不起來。

“你……”這個男人怎?一下子從魔鬼變成小孩啊?竟學人家小孩耍賴?夏寶兒瞪圓了眼。

“下次我不會再多管閒事了。”

咦?沒反應?

溫尼斯繼續說:“就算你妹妹哭著來求我,我也不會再出手幫她的忙,你也是,枉費我對你的家人這?用心,你卻視若無睹,還怪我玩得太過分了,你當真以?堂堂溫尼斯公爵會輕易出手幫人嗎?就算我的方式你不欣賞,也不該因?這種小事對我生氣,重點是——我輕易替你妹妹解決了心中的疑惑,不是嗎?"

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嘍?夏寶兒幽幽地看著他。

“我沒叫你幫忙。”是他在她跟樂兒聊天時突然冒出來說要幫忙的,還說要把樂兒留在府裏過夜,結果卻把人綁到地窖裏去。

“是我多管閒事。”

“對,沒錯,就是這樣,以後請你不要再插手我的事,包括我妹妹和爺爺。”她的心臟根本負荷不了再多幾次像今晚的驚嚇。

聞言,溫尼斯眯起眼,很難不對她的話感到氣惱。

他的心裏很不爽,不爽極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以後也不會插手我的事嘍?你跟我……除了上床這件事,彼此互不相干,是這樣嗎?"

夏寶兒一窒,她的意思並不是這樣的,但是,他這樣解讀似乎也沒有錯……不過?什?她會覺得如此難受?

她沒說話,他當她是默認了。

總之,他?她做的事,她一點都不領情就是了。

“知道了,夫人。”懶得玩裝病的遊戲了,溫尼斯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頭也不回的離開房間。

夏寶兒愣了一會兒,才發現溫尼斯剛剛其實是在耍她的事實,他的肚子不痛,腰也沒有快斷了,他是在跟她玩苦肉計。

可是,他就這?走了,是什?意思呢?

是,她是氣他不擇手段,氣他玩得太過火,但,終究她也明白他的確是?了幫樂兒才這?做的……

也許,她真的說得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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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禮拜,溫尼斯沒有出現在夏寶兒眼前,吃飯是她一個人吃,睡覺是她一個人睡,除了潔莉卡每天在她身邊服侍她之外,她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朋友或親人,彷佛回到兒時面對黑暗世界訓練敏銳的聽覺時,那樣的窒悶無助與恐慌。

經過了這?多年,她其實已經習慣一個人的日子了,可是?什?這個禮拜對她而言好像經歷了數年那般難熬呢?一絲一毫的動靜,她都以?是他來找她了,結果什?都沒有。

一天一天的期待,一天一天的受傷害……

明知道愛上這個男人的女人是笨蛋,她還是不小心愛上了……

“夫人,您還在午睡嗎?"潔莉卡小聲的探頭進來喚著。

“有事嗎?"頭昏昏沈沈的,可能是躺在床上太久了,所以這幾天一直覺得沒什?力氣。

“爵爺交代要幫夫人梳妝打扮了。”

夏寶兒皺眉。“要上哪去?"

“您忘了嗎?夫人,今晚六點要參加莫薇小姐的生日派對啊,莫薇小姐的生日派對每年都很盛大呢,出入的人都是上流階層的貴族名流,熱鬧得不得了,所以我們可能需要多一點時間幫夫人打扮,保證讓夫人看起來比明星還要美——”

“我不去。”

“嗄?夫人……爵爺交代了……”

“我不管他交代了什?,總之我不會跟他去參加派對。”他竟然要帶她一起出席他情人的生日宴會?要她親眼看著他跟莫薇眉來眼去、打情罵俏嗎?夏寶兒心中一苦,覺得胸口如針刺般的難受。

“公爵夫人——”

門外,響起阿曼達帶點沈重的聲音。

夏寶兒閉上眼,歎了一口氣。“什?事,阿曼達?"

“容小的稟報,像這樣盛大的公開場合,公爵夫人理應和公爵一同出席,這是貴族應有的社交禮儀,更何況因?是莫薇小姐的生日宴會,所以今晚的媒體記者會特別多,捕風捉影的事也絕對少不了,夫人,無論站在哪個角度看,您都應該盛裝出席才是……除非,夫人對爵爺真的完全沒有心……這樣的話,那就當小的多嘴好了。”

夏寶兒一怔,被阿曼達的長篇大論搞得頭更痛了。

“夫人,小的也知道爵爺玩性甚重,甚至很多時候玩過頭了,做法有點出人意料之外,可是,爵爺的心地很善良,平時高高在上慣了,叫他低頭認錯是不可能的事,希望這一點夫人可以體諒並瞭解。”

夏寶兒睜眼,緩緩地從床上起身。“我知道了,潔莉卡,替我更衣吧!"

門外的阿曼達聞聲,嚴肅的唇角露出淡淡的微笑,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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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樂手正獨奏著薩克斯風,悠揚深情的曲調回蕩在彌漫衣香樹香酒香的夜裏,分外令人陶醉。

溫尼斯擁著莫薇在舞池裏共舞,男的偉岸挺拔,尊貴出?,女的嬌豔大方,舞姿絕美,不論從哪一個角度看,這一男一女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除了這個男人的眼神似乎有點兒飄忽不定,顯然心不在焉。

懷裏擁著美人,可是溫尼斯的目光卻不時看向不遠處正孤伶伶躲在角落裏喝著雞尾酒的夏寶兒。

今夜的她微施脂粉,一身淡紫色絲緞露肩禮服把她纖細的身段襯托得更加唯美動人,烏黑亮麗的長髮自然垂下,露出雪白渾圓的肩頭及頸項,性感得比傾國傾城的牡丹還要令人心醉。

天知道來此的一路上,他花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得以繼續維持高高在上的尊嚴,沒有在車上就忍不住抱她,或是直接叫司機載他們回公爵府。

他還在生氣呢,氣這個女人竟然可以對他不聞不問一個禮拜,完全不打算找他道歉。

白天,他努力做複健,晚上,他一心等她過來找他,就算只是說句話也好。偏偏她執拗得很,除了用餐之外,其他時間都把自己關在房裏。

阿曼達說,公爵夫人的食欲越來越差了,整個人氣色看起來不太好。

阿曼達說,公爵夫人這幾天整天都在睡,似乎生病了。

所以,藉此機會,他故意要她一起出席這場生日派對,希望她會先開口跟他說話,然而她卻始終緊閉著雙唇……

找她跳舞,她說身體不適拒絕他,趁著莫薇來找他時,自個兒遠遠地走到一邊去。

她真的變瘦了,而他是始作俑者。

越看,心越疼,他這叫自作自受嗎?

“太過分了,溫尼斯。”莫薇仰起美麗的臉龐輕聲抗議著。“今天我才是主角,而且你現在在跟我跳舞,全部的人都在看我們,可不可以請你好心一點,把你的注意力專心的放在我身上?"

聞言,溫尼斯的目光終於鎖定在她臉上,邪氣的唇勾起一抹笑。“這裏美女如雲,我身?正常的男人,怎?可能不多看看美人呢?"

“是嗎?夏寶兒有我美?"

“當然……沒有。”

“可我看你的眼睛裏只有她。”

溫尼斯一笑。“你吃醋了?"

“我吃醋不正常嗎?"

“不太正常,如果你真的會吃醋,早該在我結婚前就喝下一大桶了。”隨口說著,溫尼斯的眸子再次掃向那個角落尋找夏寶兒……

咦,人呢?怎?不在了?

“我是喝了很多桶。”莫薇苦笑著說。

只可惜,這個男人好像沒聽見,眼神四處遊移,根本沒在聽她說話,莫薇歎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再也無法讓這個男人的心停留在她身上,過去的種種,當真只能成回憶了。

有點不舍,有點不甘,但她畢竟不是一個會死纏爛打的女人,更何況她明知溫尼斯並不愛她,現在大方一點放手,她還可以擁有她的尊嚴。

“你在找夏寶兒嗎?"

溫尼斯看她一眼,沒答話,還是盡責的陪她舞著。

一曲奏畢,莫薇輕巧的在他懷中轉個圈,完美謝幕,但她拉著他的手始終沒有放開。

溫尼斯挑挑眉,想把手抽回。

“親愛的公爵大人,看在我沒有跟你大吵大鬧,甚至沒有找公爵夫人麻煩的分上,你是不是應該送我一個生日禮物呢?"

“你說。”

“我想……當大人您一輩子的情人,如果我這樣要求你,你會答應嗎?"莫薇的臉上揚著笑,心裏卻發著酸。

溫尼斯瞅著她,這是今天他第一次專心的看她,然後,他看見了她笑容底下的落寞與真情。

不自主地,他伸手撫上她的頰。“在我心裏,你一直是個聰明能幹又獨立的女人,別做這種傻事了,嗯?那不適合你。”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拒絕我。”莫薇笑了笑。“但是,我現在跟你要的這個生日禮物你一定要給我,如果你拒絕了,我會恨你的,知道嗎?"

“你說吧。”

“跟我來。”莫薇拉著溫尼斯離開舞池,躲進了花園的一角,背著一棵大樹,她仰望著他的俊?。“最後一次……好好的吻我,好嗎?"

看著她,溫尼斯沒有多做猶豫,俯身親吻上莫薇的唇瓣……

這是他最後可以?她做的事了,滿足她對他的愛戀,然後,讓她留下最美的回憶。

孰料,躲在花園另一角的夏寶兒正好清清楚楚的看到這一幕,一聲哽咽陡地從喉間冒出,她忙不?伸手搗住小嘴,飛快的轉身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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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楚陽 於 2021-9-22 00:26 編輯

第八章

為了怕賓客們發現她的異狀,造成不必要的誤會跟揣測,夏寶兒拖著長長的禮服從後門溜走,一路走下山,走到穿著高跟涼鞋的腳後跟破了皮,她脫下鞋子拎在手上繼續走。

她不想回頭了,不想再回到宴會上面對溫尼斯和他的情人。

他怎?可以那樣對她?帶著她公開出席宴會,卻在宴會上吻著別的女人……

是啊,她不應該太計較的,畢竟這對男女以前可能都不知上過幾百次床了,她?什?還要斤斤計較一個吻呢?

太可笑了。

真的很可笑。

?什?這?好笑的事情竟會把自己給搞哭了呢?她竟然哭了……該死的!她有多久沒哭過了,卻?了這個男人一再掉淚。

淚珠落在地上,越來越大顆,然後她的衣服濕了,腳濕了,整個天空都濕了。

她這才知道下雨了,還打雷,雷聲轟隆隆地震得她耳朵痛。

天知道下山的路還有多遠,她這樣子走還能走上多久,愚蠢的是她根本沒帶錢,換上禮服之後她也沒把手機帶在身上,這條山路走到目前?止更沒看見半台計程車,除了咬牙往下走,她還能怎?辦?

她一直走一直走,邊走邊哭,竟覺得痛快非常,索性把鞋子都給扔了,輕鬆自在的走在大雨滂沱的山路上。

然後,一部車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搖下車窗,一個女人從車裏探出頭來。“小姐,需要幫忙嗎?"

夏寶兒搖搖頭,突然想到什?的又點點頭。“借我一下手機好嗎?我想打個電話。”

打回家裏,結果開車來接她的人竟是溫尼斯。

坐在大雨滂沱的地上,夏寶兒此刻的模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偏偏她這個可憐樣竟然被她最不想見的人給見到了。

溫尼斯大跨步的朝她走來,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夏寶兒拚命想要甩開他的手,可是怎?甩也甩不掉,再加上在雨中走了太久,整個人虛弱到不行,這?一使力,竟然腳一軟,再次跌坐在地上。

雨好大,模糊了她的視線,冰冷的嬌軀陡地落入一個寬大的懷中——

穩穩地將她抱進車子裏,關上車門,溫尼斯繞到駕駛座,還沒上車,眼角便看見夏寶兒再次打開車門想離開。

“你最好給我乖乖坐好,夏寶兒!"溫尼斯的耐性已達極限,眯起眼,站在車門外,大雨打在他的身上,他也絲毫不在乎。

夏寶兒不理會,執意下車,往前走沒幾步,整個人被騰空抱起,扛上了溫尼斯的眉——

“你放我下來!"她氣得不斷扭動身子,不斷伸手打他的背。

“休想。”再次把她丟進車裏,不過這一次是後座,溫尼斯跟著上車,在她爬起來再次做無謂的掙扎前率先用龐大的身軀壓制住她,把她困在他的胸膛和座椅之間。

“你滾開!"她對他吼叫。

“從來沒人敢命令我。”他氣得嘴唇抿成一直線。

“你滾!"她狠狠的瞪著他。

“?什?不跟我說一聲就離開?你腦袋沒裝東西嗎?身上一毛錢都沒有,也沒帶手機,就這樣笨得想一路走下山?你這?愛逞強,?什?不乾脆連電話都別打了,就這樣一路走下山好了啊!"他也忍不住對她吼起來。

該死的女人!

害他像瘋子一樣的把莫薇的家從頭到尾找了好幾遍,差點沒報警。

要不是魏冬陽剛好在夏光那裏,打電話通知他,到現在他都還可能找不著她的蹤影,畢竟這場突然光臨的大雷雨把戶外派對搞得一團亂,要找一個存心躲起來的人更不容易了。

是,他以?她是躲起來了,沒想到她竟然跑下山了!究竟是什?事讓她失去了應有的理智?

“我又沒找你來,你憑什?對我吼?我找的人是別人,不是你。”早知道她的一通電話會把這個男人引來,就算走到死,她也不會打電話給爺爺。

她只是再也走不動了,她只是覺得好累好累,想要回家,所以才會打電話希望爺爺可以開車來接她,沒想到接電話的人卻是魏冬陽,他說他馬上過來,結果,她等到的人卻是溫尼斯。

“我說過了,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你的心、你的人都只能屬於我。”

“你也說過,你會試著把你的心、你的人也交給我,但那全是屁話!什?一樣的靈魂,你根本不愛我,如果你愛我,就不會輕易再吻別的女人!如果你那?愛她,你就娶她,我可以跟你離婚!我早說過了,我根本不在乎——”

密密封住了她的唇,溫尼斯不讓她再說下去。

原來,她看見了他吻莫薇。

原來,她是因?吃醋而氣得失去了理智。

他霸氣又狂妄的吻著她,一刻也不鬆口……

她再次撾打他。“放開我,我不准你吻我……唔……”

他不理,也不讓她說話。

死命的想用腳踢他,可是身子被他壓得死死的一點力氣也沒有,踹了也不痛,偷了一個空隙張口又罵。“你這個大色狼!不要用你的髒嘴吻我……唔……”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她氣哭了,鹹鹹的淚流進他的嘴裏,這一次他依然沒有放開手,只是霸氣的掠奪改?深長綿密又溫柔的探索,深深地吻著她,吻進她的靈魂深處,讓她再也沒有思考喘息的空間……

她並沒有原諒他,一點也沒有。

可是,她眷戀這個寬大溫暖的懷抱呵,眷戀得心痛,眷戀得無法在他這?溫柔的吻著她時,將他推開……

反正,也推不開。她自我安慰著。

然後,終於甘願的乖乖臣服在他的吻下……

回到公爵府的晚上,夏寶兒就病了,高燒三天不退,意識昏昏沈沈的,口渴了會有人送水到嘴邊給她喝,醒來的時候吃點東西又睡去。

“她究竟什?時候會退燒?"溫尼斯擔憂的皺眉,在魏冬陽身後走來走去。

“快了,別擔心。”

“誰擔心了?不過是個感冒罷了。”溫尼斯挑挑眉,腳步頓了一下,又繼續走來走去。

“是啊,只是個感冒罷了。”魏冬陽好笑的看了在他身後明明就坐立難安的公爵一眼。

感冒發燒而已啊,這個偉大的公爵卻要他整整三天,每天二十四小時待在公爵府上待命,那如果夏寶兒真生了什?大病,他這個醫生可能還得面臨醫不好就被殺頭的窘境。

誰要說溫尼斯不愛夏寶兒,那個人大概真的是眼睛瞎了。

愛情讓人盲目,夏寶兒可能是那個唯一看不見溫尼斯愛她的人,但夏寶兒若不愛溫尼斯,又怎會把自己搞成這副田地?

“寶兒的身體一向很好,夏爺爺說她從小到大很少生病,只有四歲那年,因?貪玩掉進冰河裏差點死掉,就算是這樣,她也是在床上躺幾天就好了,這次卻因?你,弄成這樣病懨懨的。”魏冬陽自顧自地說著。

溫尼斯突然頓住腳步,莫名其妙看著他。

“你剛剛說什??寶兒四歲的時候,因?貪玩掉進冰河裏?"他怎?會知道寶兒小時候的事?

魏冬陽噙著一抹溫柔的笑容。“是啊,還是我把她救上岸的,當時她小小的手緊緊抱住我,一直害怕的叫著魏哥哥、魏哥哥,結果她兩、三天之後便生龍活虎,我卻染上了很嚴重的風寒……她自覺對我愧疚,多年來一直沒有減少過一分一毫。”

聞言,溫尼斯終於恍然大悟,心裏的死結緩緩鬆開了些。

他從來不問夏寶兒和魏冬陽的過去,不是因?他不關心、不在乎,而是因?他高高在上的自尊容不得他表現出對這件事的在意,如今,魏冬陽的話像暖流一樣竄入他體內,讓他結凍的心緩緩消融。

“……我想說的是,寶兒對我的惦記與思念並不是愛情,公爵大可以不必介意,就敞開心去疼她、愛她吧!雖然沒有規定男人不可以鬧彆扭,但鬧得比女人還要久就說不過去了,您說是嗎?"話落,魏冬陽轉身離開了房間。

寶兒對魏冬陽的思念不是愛情……

不是愛情呵……

魏冬陽的話一直回蕩在溫尼斯的耳畔。

午後的陽光斜斜照射進屋,溫尼斯沐浴在暖暖的陽光裏,臉上浮現一個孩子般可愛的笑窩——像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偷偷發現大人藏著準備送給他的耶誕禮物時,那種心喜而滿足。

然後,過了好久好久以後……

溫尼斯才猛然發現,之前那個溫柔得一塌糊塗的男人是拐了個彎在罵他彆扭過了頭!

彆扭?他有嗎?有嗎?有嗎?

答案當然是……沒有。

打死他都不會承認他堂堂一個大男人會跟小女人一樣鬧彆扭,而且一鬧就鬧了整整一個禮拜……

夜半,月兒高挂,室內安靜無聲。

夏寶兒醒過來時,發現全身都是汗,身體濕濕黏黏地很不舒服,動了動身子緩緩睜開眼,入目所及竟是溫尼斯趴睡在她床邊的疲憊睡?。

他就坐在床邊一直守著她嗎?

不可思議。

夏寶兒安靜的看了他好一會兒,這似乎是她第一次這樣看著他——這?近又毫無防備的溫尼斯公爵。

再也沒有像他這?好看的男人了,連睡著的時候都英俊得讓人捨不得移開眸子,少了高傲之氣和邪魅的眼神,睡著的他看起來英俊無害,竟是平易近人許多。

如果可以一輩子都像此刻一樣,跟他和平的過著日子到老,或許也不壞吧?只是,她的腦海抹得掉他吻莫薇的那一幕嗎?她可以忘記躺在身邊的這個男人,其實心裏根本不愛她?她是不是可以假裝他愛她,然後就這樣跟他廝守到老呢?

想太多了。

她不該對他有越來越多的期待。

她嫁給他,不過是欠債還恩罷了,她憑什?要求他對她一心一意?

那一夜她定是瘋了,才會讓心裏的想望脫口而出,而他也是暫時神經短路,才會答應要試試看。

一切的一切根本脫了軌……

他娶她是因?好不容易找到跟他一樣寂寞孤單的同類,她嫁他單單純純是?了抵債,沒有愛情,只有義務。這樣,不是簡單多了嗎?

就這樣吧,把心收回來。

像以前一樣,不去愛任何一個人,就不會受傷、不會痛了。

暗自下了決心後,夏寶兒想抽回被握在他掌心裏的手起身洗澡,沒料到才輕輕一動,就把溫尼斯給弄醒了。

“你醒啦?"溫尼斯的笑容雖疲憊,卻又亮得迫人,伸手就往她額頭上摸去。“燒總算退了。”

那溫柔的笑,讓夏寶兒?那間恍神,突然有一種認錯人的錯覺。

“是不是想去洗澡?"他再次對她咧嘴一笑,起身拉開被子將她一把抱起,在她還來不及意會他要做什?時,她已被他抱進大大的浴池邊坐著。“坐好喔,我幫你放洗澡水。”

什??他……堂堂的公爵大人要親自幫她放洗澡水?

他睡迷糊了嗎?夏寶兒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溫尼斯放了水,轉過頭來看她。“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你肚子餓了吧,等一會兒我煮東西給你吃,嗯?"

聽說親自下廚是討好女人最直接方便又有效果的方式,雖然他不曾動過那些東西,但是憑他的聰明才智,再加上拉著府裏廚師努力惡補的結果,他已經會煮病人最適合吃的那種中國食物——粥和雞湯了。

溫尼斯笑咪咪的看著她,像個等著要被褒獎的孩子。

他,煮飯?

這一次,寶兒確定這個男人還在睡夢之中,人家說同一個人在夢裏夢外的表現會剛好相反,因?溫尼斯在現實中高傲跋扈,所以在夢裏面的他體貼而溫柔,是吧?所以說這個男人現在是在夢遊狀態嘍?

“你回去睡覺吧,放水、煮東西這些事都可以叫人來弄——”她根本不相信這個男人會煮東西。

“現在很晚了,大家都睡了。”

“那我可以自己張羅——”

“不行,你在生病。”

“我的病好了。”

“哪里好了?臉色自得像鬼似的,瘦得抱起來都只有骨頭,不趕快把你養胖,就對不起我自己了。”關上水,溫尼斯走向她。“水放好了,進去吧!"

她看他一眼,見他完全沒打算出去的樣子,不禁抿抿唇。“你不出去嗎?"

“要啊,等我幫你脫好衣服以後。”

她臉微微一紅。“我自己脫就行了。”

“不行,我伯你暈倒,反正這幾天都是我在幫你換衣服、擦身體,你現在害羞也未免太遲了。”

什??這幾天都是他在幫她換衣服擦澡?不會吧?怎?可能?夏寶兒又詫異又覺羞窘不已。

溫尼斯看見她驚嚇得快要昏倒的模樣,揚唇一笑,長手一伸已摸到她胸前解她的扣子——

“等等,你不要這樣!"她扯住胸前的衣服不讓他碰。

“我說過了,你全身上上下下每一個地方我都看過摸過了,你不必難?情,乖,聽話。”說著,撥開她的手,繼續脫。

他動作俐落得很,很快就把她的睡衣脫了下來,動手又要替她脫胸罩——

夏寶兒忙不?地伸手抵住他。“夠了,溫尼斯……我肚子餓了,你不是要煮東西給我吃,還是你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當然不是,不過不差這一秒鐘——”他不舍的看著她身上僅剩的內衣內褲,多?想親自?她服務呵,她只要配合一點,三十秒就搞定。

“我好餓。”嫣紅的臉?起,一雙美眸羞窘的瞅著他。“真的好餓,你可不可以快一點去煮?"

他睨著她嬌羞的小臉,無助的神情,眼神不由得一黯——

“好,你慢慢洗,不過不能洗太久,你身子虛,怕會昏倒,知道嗎?"又看了她一眼,溫尼斯這才依依不捨的轉身走出浴室。

桌上放著熱騰騰的香菇雞肉粥、一碗香味四溢的雞湯,還有一朵還沾著露珠的玫瑰花,沒有大魚大肉,沒有多餘的裝飾點綴,沒有傭人在一旁侍候拿刀拿叉,卻莫名的讓夏寶兒感動非常。

她靜悄悄的走進餐廳,看到那個高大優雅的男人正背著她不知在忙什?,無間斷的水流聲掩蓋了她悄然的腳步聲,沒讓他聽見她來了,否則,他總是可以敏銳察覺到一切,比她這個偷兒還要行。

似乎是有什?不同了……

?什?她一病醒來,那個總是高高在上的男人,那個在大雨中氣急敗壞吼她的男人,那個老是莫名其妙對她生氣,又莫名其妙把她丟在一旁的男人,會突然變得這?體貼又溫柔?

站在水槽前的那個男人真的是溫尼斯,不是他的孿生兄弟什?的?

是他吻了莫薇,自覺理虧,所以才對她這?好?

還是因?害她生病,他愧疚得要死,所以才反常的討好她?

是吧,應該是這樣的沒錯。

吸吸有點發酸的鼻子,夏寶兒輕聲地開了口。“你有煮過東西嗎?我是說桌上的粥和湯,你是怎?辦到的?"

溫尼斯聞聲回頭,見到她又是一臉燦爛的笑。“洗好啦?是不是怕我闖進去,所以隨便洗一洗就出來了?"

他才不要告訴她他花了好幾個小時努力學習和實驗,才學會煮桌上那兩樣簡單的食物哩,雖說是刻意討好她,但也要討好得有品格一點,絕不乞憐博取同情。

被他說中了某項事實,夏寶兒不自在的別開了眼。“那我先去吃了,好餓喔。”

見到她像逃難似的逃開,溫尼斯大笑,沒料到那個跑開的身影突然又跑回來——

“幹什?,這?快就想我了啊?"他嘲弄的看著她臉上那抹可疑的紅潮,她怎?這?容易害羞?她究竟想跟他說什??他有點興奮的等待著。

“不是啦……”

“那是怎樣?再不說,我煮的青菜都快焦了。”

“就是……”夏寶兒瞄了火爐上的炒鍋一眼。厚~~他騙人!青菜根本就還沒丟進鍋裏,怎?會炒焦?

“想要我吻你嗎?"他乾脆大大方方的朝她走去。

“不是啦……你不要再過來了……”夏寶兒連退數步,頭低了下去。“我只是要問你……餓不餓?要不要一起吃?"

她已經好久沒有跟他同桌吃飯了,雖然她不一定要跟他一塊吃啦,不過,今天晚上她就是想跟他一塊吃香菇雞肉粥——這在英國的公爵府上可是非常難得出現的平民菜。

想跟他像平凡夫妻一樣,吃著簡簡單單的飯菜,重點是這頓飯是他親自?她煮的……光看到他穿著圍裙的背影,她就好感動好感動,大概可以回想一輩子。

大概等了半世紀那?久吧……

“好啊,你先去吃,我把青菜炒好就過去陪你吃,要留一點給我,不要貪吃全吃光了。”這個大牌的男人終於回答,然後,轉身沒事似的開了爐火,把切好的青菜全丟下鍋。

忘了先熱鍋,忘了先放油,這個男人把廚師交代的種種步驟全都忘了,只是不住地傻笑再傻笑……

沒想到,當家庭煮夫的感覺挺不錯的……

寶兒好像真的很感動……

他決定親自把她養得胖胖的,讓她一天比一天更感動,然後,不知不覺地一天比一天多愛他一點……

是的,他要她愛他。

既然知道了她和魏冬陽的那段過去,知道了她對魏冬陽的感情不是真正的愛情,那?,他就要讓她的心裏只能有他一個男人,永永遠遠的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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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漸漸入秋的倫敦,紅葉悄悄地爬滿樹梢,彷佛才一夕之間,天地便變了色。

連續數日,堂堂溫尼斯公爵破天荒的放任幾名大廚、女傭不使,自己在廚房裏忙進忙出,這樣還不打緊,甚至把夏寶兒當三歲小娃在哄,一口一口的喂她吃東西,剛開始她不依,想把他手上的湯匙、刀叉搶過來,他就改用口喂她,像只大餓狼的撲過來,把東西送進她口中還順便舔她幾口,經此一回,她不再堅持要自己吃,他得意倡狂不已,每天笑咪咪的喂她吃飯。

“來,再多吃一口。”溫潤嫩滑的魚片送進她口中,溫尼斯專心的看著她的表情。“味道還好嗎?"

夏寶兒點點頭,輕嚼著口中口感甚佳的魚片。

不可否認的,堂堂公爵大人的手藝似乎越來越好,近日來?了照顧她更是整天待在家中足不出戶,她睡著的時候他就跑去找大廚學手藝,她醒過來的時候他就陪在她身旁,有時陪她到花園散步,有時念念報紙給她聽,有時陪她看看影集,以她近日來觀察的結果,喂她吃飯似乎是他最快樂的時候。

“你不必工作嗎?"說來慚愧,身?他的妻子,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個男人除了是世襲公爵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的工作要做?他這樣整天陪在她身邊可以嗎?

溫尼斯斜睨了她一眼。“你對你的丈夫瞭解得可真少啊,全英國的人都知道你丈夫富可敵國耶!"

“我當然知道你很有錢,我問的是——你的工作。”

“把我這些錢管好,就已經佔據我大半的時間了。”溫尼斯勾唇一笑,又喂了一口魚片進她的小嘴裏,見她有些欲言又止,他才緩道:“好吧,看你難得關心我的分上,我就告訴你我平常都在做什?好了,是投資,國內外所有值得我投資的東西,都在我涉獵的範圍內,所以我常常東跑西跑的,到世界各地去考察。”

“喔。”真是偉大的工作呵!難怪她常常看不到他,連阿曼達都不能確切掌握他的行蹤。

“我可以再問你一件事嗎?"夏寶兒幽幽地開了口。

溫尼斯?眸瞧她凝重的神色一眼,點點頭。“問吧!"

“你……?什?突然對我這?好?"這般討好似的殷勤,對她而言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彌補他對她的愧疚。

溫尼斯有點不自在的看了她一眼,輕咳了一聲才道:“老公對老婆好,不是應該的嗎?"

她總算體會到他對她的好了,這幾天她老是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好像懷疑他有什?心機似的,看得他不爽極了。

“你以前並沒有這樣對我。”

“現在開始想對你好,不行嗎?"溫尼斯抿緊唇,有點氣悶。

他知道他之前的行?稱不上什?正人君子,但她可知道,那都是因?他莫名其妙在乎她過了頭,又以?她心裏沒有他,只有魏冬陽的緣故?

她當然不知道了,而且他也不打算告訴她——打從一開始他就已打定主意要娶她,而不是因?她偷下到那見鬼的什?玫瑰藍寶石,對他而言,那塊寶石就跟垃圾一樣,可要可不要。

“真的不必這樣……”夏寶兒清冷的嗓音淡淡的陳述著事實。“你跟我的婚姻本來就不是因?愛情,你心裏想著誰、愛著誰,我本來就無權干涉,我嫁給你只不過是?了替爺爺償還恩情罷了,你對我沒有任何責任與義務,你真的不必對我這樣……”

她說服自己要放下,本本分分的當公爵夫人,不要再對這個男人抱有任何不該有的期望。

聞言,溫尼斯灼熱的目光輕掃上她蒼白的容?。

近日來他盡己所能的對她好,?的就是希望她可以漸漸忘記她之所以嫁給他的原因……他真的希望她可以忘了這件事,用心去感受他的愛就好。

不過,看來他的想法太天真了。

“我以?你要求我的心、我的人都屬於你這件事,是因?你有一點在乎我、喜歡我,甚至想佔有我。”他不想否認,當時他聽見她這?開口時,內心百分之百的在竊喜、狂舞。

他喜歡她?他吃醋的樣子。

那是第一次,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她對他愛的渴求……

現在,一切又回到原點了嗎?

“我不會再像上回那樣要求你了,關於那件事我很抱歉,你的心、你的人都還是你自己的,以後,你要跟莫薇小姐見面就見面,想做什?就做什?,不必顧慮我,甚至,如果哪一天你突然改變心意想要娶她,我都可以馬上跟你離婚——”

“這表示什??"他打斷她,聲音低啞的問道,深邃的眸子流動著一抹鬼魅的光影。“你不愛我?不在乎我?"

夏寶兒心一窒,覺得胸口有點疼,被他探索似的眸子窺視著自己的心,讓她覺得無所遁形。

她不喜歡被看得一清二楚的感覺,一點都不喜歡。

“我本來……就不愛你,你怎?會以?我會愛上你呢?"別開眼,夏寶兒口是心非的說著。

“若不愛我,沒有一點點對我的在乎,當初何必選擇嫁我?你有機會離開我身邊的不是嗎??什?不走?"

夏寶兒一愕,?眸望住他。

溫尼斯?起她的下顎,溫柔的嗓音低訴著:“魏冬陽跟我說他願意娶你,可是你拒絕了,是你自己選擇嫁給我的,不是嗎?如果你執意不承認你愛我,那就告訴我當初你這?做的理由是什?,嗯?"

他在逼她,逼她承認她愛他。

她不要,她不要跟一個根本不愛自己的男人說她愛他,那只會讓她更加自慚形穢而已。

她的愛情不需要施捨。

寧可一輩子守住這個秘密,她也不要哪一天她的愛情被他拿來嘲弄、玩弄,甚至當成威脅她的工具。

“我這?做是因?我不想欠你這份情,爺爺欠你父親的恩情本來就應該償還,這是我們當初約定好的條件,無論如何我都該履行,這跟愛不愛你無關,雖然這?說可能會傷了你的男性自尊心,可是事實的確就只是這樣而已。”

“就這樣?"她的話,宛若一陣寒風掃過他的心。

“是。”

“所以一切都只是我的自以?是?"

她沒點頭沒搖頭,只是靜靜地望著他。

“告訴我——一切全都是我的自作多情。”他俯身靠近她,輕聲地在她的唇邊低喃著。

他的心,揪成了一團。

明知道她說的不是真心話,但是,心底的某個角落卻接收了她的話,承認了她可能根本不愛自己。

聞言,夏寶兒微微顫抖著,他的話像炸彈一樣在她的體內爆開了……

他說,自作多情?

這句話的意思……究竟代表什?呢?

他愛她?

不可能……

她不能再亂想了!不要讓一切又變得複雜了!

他不愛她,不愛她不愛她不愛她……事實就是這樣而已,沒有其他的了。

但突然,一個低沈好聽的嗓音在她的耳畔說了一句——

“我愛你,夏寶兒。”就算她不愛他,他卻是真的愛上她了,這一次,他不要再彆彆扭扭的藏起自己的心,魏冬陽說的沒錯,他畢竟是個大男人,不該比娘兒們還彆扭,那實在說不過去。

夏寶兒愣住了,身子一僵,說不出半句話來。

“你現在不愛我沒關係,我會慢慢地讓你愛上我的。”

她?起頭來想看他,溫尼斯卻將她壓進他寬大的懷裏,不讓她瞧他的臉。

“我一定會讓你狠狠愛上我的……我保證。”他許諾著。

“溫尼斯……”她想開口說話,他卻把她更緊地抱在懷裏。

“噓,什?都別說了,就這樣讓我抱一下,一下就好了。”

她無言,眼眶卻濕了。

枕著他的心跳,撲通撲通地亂響,她多?想此時此刻就告訴他——她其實也愛他,深深的愛著呵。

但,如果現在她真的那?說了,這個高傲無比的男人大概會以?她是因?同情才這?說的吧!畢竟,她剛剛才長篇大論,說了一堆自己根本沒有愛上他的蠢話。

她怎?會知道,高高在上的溫尼斯竟然會愛上她?

她以?他只是愛玩、愛挑戰,再加上因?寂寞,所以可惡的也拉她進來作陪而已。

沒想到呵,他竟然會愛她。

就讓她……卑鄙一下好了。

讓他以?她不愛他,然後,更加努力的讓她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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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寐,夏寶兒卻作了一個夢。

夢裏,溫尼斯吻著莫薇,說他愛她,然後他們上了床,被她撞見了,溫尼斯無所謂地睨了她一眼,繼續摟著莫薇做完他還沒做完的事,當著她的面,抱著另外一個女人……

她氣哭了,奔跑而出,然後被迎面而來的大卡車狠狠的撞上……

胸口很痛很痛,卻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去……

然後,夏寶兒醒了,醒來一身汗,夢裏溫尼斯抱著莫薇的景象一再地在她面前播放著,讓她心痛如絞。

下午,蘇菲亞姑媽突然造訪,剛好溫尼斯不在,偉大的蘇菲亞姑媽便在她面前數落了將近一個小時,說她的身分是如何如何的配不上溫尼斯家族,說她再生不出個兒子來,以溫尼斯說到做到的個性,一年一到,鐵定會遵守約定把她給趕出府。又說,以她病懨懨的模樣,一看就知道生不出兒子來,溫尼斯家族不能無後,如果她不能?溫尼斯儘快達成這個任務,就不要占著公爵夫人的寶座不放……

如果一個月前蘇菲亞姑媽這樣跟她說,她鐵定不痛不癢,巴不得溫尼斯可以直接休了她了事。但如今,聽見蘇菲亞一開一合的嘴裏不斷吐出要?溫尼斯家族添丁的話來,她卻覺得壓力好太好大,大到她快要承受不住了。

溫尼斯根本沒有碰過她呀,他們的新婚之夜等於還沒度過,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如何在一年之內替他懷個孩子?

之前,是因?溫尼斯的腰受了傷不能行房,之後,是她病了好幾天他不能碰她,再來呢?這陣子他雖然對她一樣好,但只是每天抱著她睡覺,卻碰也不碰她一下……?什?呢?她不懂。

是不是因?她說她不愛他,所以他不碰她?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該怎?辦?她該直接跑到他面前跟他說——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所以請你趕快跟我上床,這樣我們才可以很快有小寶寶?

還是她自己主動一點,今天晚上他抱她的時候就直接撲過去勾引他?

思及此,夏寶兒的臉頓時通紅。

起身,她不自在地在窗前踱來踱去,望望窗外即將沈落的夕陽,心裏惦記著的卻是中午匆匆出門直到現在都還沒進門的溫尼斯。

已經習慣了他日日夜夜的陪伴,這樣突然出門,莫名的就是讓她覺得心裏很不踏實。

習慣,真的是一件挺可怕的事,讓人變得無端依賴。

“夫人。”阿曼達在身後喚她。

夏寶兒忙不?地回過身,臉上不自覺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是不是公爵回來了?"

“不是的,夫人。”阿曼達面色凝重的看著她,猶豫要不要把剛剛電話裏聽到的消息告訴她。

看阿曼達這種表情,夏寶兒的心驀地一沈,隱隱約約的不安再次襲上心頭。“發生什?事了嗎?"

“是……爵爺轉告小的,請夫人先吃晚餐,不必等他了。”

“阿曼達。”

夏寶兒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阿曼達竟覺頭皮發麻……

“小的在。”

“你還當我是公爵夫人嗎?"嗓音冰寒刺骨。

聞言,阿曼達低下頭。“當然,夫人。”

“那就給我說實話,爵爺怎?了?"

“爵爺他……中彈了,現在人正在手術房,魏先生正在替爵爺急救中。”

大廳裏靜悄悄地,夏寶兒怔住,半晌說不出話來。

“夫人,您還好吧?"阿曼達擔憂的看著臉色蒼白似雪的夏寶兒,纖細得好像風中的落葉,隨時都會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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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總是彌漫著一股令人擔憂緊張的消毒藥水味,夏寶兒坐在專屬貴賓的休息區裏,沒有閒雜人等來打擾,安靜得反而更覺得時間難熬。

終於——

手術燈滅。

魏冬陽率先從手術房裏走出來,夏寶兒只是靜靜的起身望著他,不敢開口問,怕問出什?不好的事來,她等著魏冬陽自己主動開口告訴她——溫尼斯沒事,手術一切順利。

見到她,魏冬陽動手把口罩拉下,露出他一貫溫柔的笑,安慰著:“他沒事了,不必擔心。”

夏寶兒笑了,淚水卻驀地從眼角滑落而下,洶湧的淚意一發不可收拾……

真的,她好擔心、好擔心,擔心得幾乎呼吸困難,她只能不斷告訴自己要堅強、要鎮定,不會有事的……如今,得其所願,她再也忍不住滿腔淚意與擔憂,曦哩嘩啦的淚溢滿了眼眶、鼻尖與臉頰。

魏冬陽見狀一歎,走上前去將她輕擁入懷。“別哭了,他真的沒事。”

“我知道……有你在,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她邊笑邊抹淚,抱著她的魏冬陽卻突然微微一僵。

“其實,爵爺這次之所以會中彈,都是?了救我,那顆子彈本來應該會落在我身上的,他卻不顧自己的性命,撲過來替我擋了那發子彈。”

夏寶兒一怔,?起頭來望著他。

魏冬陽抱歉的一笑。“對不起,寶兒,是我害了他,又害你這?傷心。”

那幫黑道人馬本來要對付的人就是他,公爵卻用性命來保護他,唉,欠他的恩情似乎真要還一輩子了。

“如果你真覺得那?愧疚的話,就請你馬上放開我的夫人。”躺在病床上的溫尼斯被護士推出了手術房,剛好看見兩個人相擁在一起的畫面,酸水直冒,巴不得可以馬上跳起來把魏冬陽放在夏寶兒身上的手給扯開。

夏寶兒聽見溫尼斯的聲音,訝異的回眸——

“你怎?……”剛動完手術的他,神智未免恢復得太快了點吧?

“爵爺只是做了局部麻醉,整個手術過程都是十分清醒的。”魏冬陽放開她,知道她的困惑,開口解釋道。

“是這樣……”夏寶兒走到溫尼斯的病床邊,滿是淚意的眸子幽幽地瞅著他。“我一直在等你吃晚餐呢,你這個食言而肥的傢夥。”

溫尼斯勾唇,長手一伸把她扯進懷裏,墨黑中帶點湛藍的深邃眼睛緊緊的盯著她瞧。“你這個愛哭鬼……”

“還不是你害的。”她從來都不是愛哭鬼啊,都是他。

溫尼斯又笑了。“我道歉。”

“你也會道歉?"天要下紅雨了,她想。

溫尼斯的眼神不自在地撇開。“這話只會對你一個人說,親愛的夫人。”

“我受寵若驚呵。”

“知道我寵你就好。”

她怎?會不知道呢?他說過他愛她了啊!夏寶兒眼眶又是一紅。

“以後,你不再欠這傢夥任何恩情了,他對你的救命之恩,我替你還了……從今以後,我要你把這傢夥的影子從心裏面給拔走……記住了嗎?"

聞言,夏寶兒一愕,在旁的魏冬陽也意外的?眸望住他。

這就是溫尼斯用自己的命去替魏冬陽擋子彈的真正原因?

這個笨蛋……

夏寶兒傻了,淚珠頓時又如雨落。

“怎?又哭了?要你忘掉魏冬陽有這?難過嗎?"溫尼斯伸手替她抹淚。“那好吧,你就不要忘了他好了,可是……你只能愛我一個男人,就我一個……別再跟我說你永永遠遠都不會愛上我這種鬼話,我才不會信……不過,不管我信還是不信,都不准你再說了,嗯?"

她點頭,再點頭,想對他說一百個一千個好好好,這個男人卻閉上了眼睛,一動也不動了。

“溫尼斯!溫尼斯!你怎?了?"她嚇壞了,忙要搖醒他,魏冬陽卻及時制止了她。

“他只是累壞了,動手術時本來打死都不肯打麻醉藥的,說怕打了就再也醒不來,我才答應讓他局部麻醉,虛弱的身子撐了太久,現在才會體力不支的昏過去,沒事的,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真的沒關係嗎?"她擔憂不已的看著溫尼斯蒼白失色的臉。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虛弱又蒼白不堪的他呵,在她面前,他永遠是那個高高在上、蠻橫霸道的溫尼斯公爵……

卻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細膩的心思,這樣溫柔的一顆心。

最重要的是,他愛她,深深的愛著她,用他自以?最好的方式。

她應該早一點告訴他——她愛他的事實。

無法想像,如果這一回他走進了鬼門關,她卻來不及對他告白,將會造成多大的遺憾。

所以,她下定決心,等他一醒過來,她就要跟他說——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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