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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有容 -【雲物語(密警傳奇之五)】《全文完》

雲物語(密警傳奇之五)   作者︰有容

那留書遺棄他的小妮子,  
竟是他親自指「腹」為婚訂下的小新娘?  
可這會因為她偉大的遺傳基因研究,  
她又回頭覬覦他造人的「小蝌蚪」,  
笑話!他的尊嚴可是無價,  
但他在油王祖父的通緝下返回阿拉伯,  
繼續努力拒絕繼承一事時,  
她卻被他兄弟招待搭乘「免費」飛機,  
作為對付他的籌碼,  
看她為求脫逃不惜著上空裝四處亂竄,  
他難得發好心的拉她上樹避避追兵,  
誰知她竟氣得直對他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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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璇: 很棒的文章分享!給您掌聲鼓勵! ...威望 + 10 金錢 + 10

心情小札

    這本密警傳奇之五——雲物語,還寫得真辛苦!

    其實,這本稿子若按正常的出書進度,它早該在兩個月前出書了。可是……有容一不小心懶病發作,于是舞流雲的故事就這樣給它到現在才完成。

    其實也不能完全怪懶病發作啦,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因為舞流雲的故事完成到三十幾頁時,我忽然不喜歡這故事的架構,于是就狠下心把它束之高閣,而在想新劇情時,我又正巧處于心情有些小糟的低潮期,于是就屢次與徐姊商量,把存稿提前拿出來出書了。待僅有的兩本存稿《烈焰狂情》、《淚眼情婦》用光時,我才覺悟的開始再和舞流雲打交道。終于在這炎炎夏日中,努力的把稿子完成了。

    《雲物語》是密警傳奇的最終本,所以打從下本小說即是新系列的開始。太……太感動了,我終于把密警傳奇給完成了!哈哈哈!狂笑三大聲。

    (舞流雲受傷的沉聲問︰把我踹出場了,你真的這麼高興嗎?)

    (有容頓了一下︰呃……也不是這樣啦。只是把你交到言琛手上,我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哈……)

    (舞流雲疑問道︰為什麼是把「我」交到「她」手上,而不是把「她」交到「我」手上?古有雲︰出嫁從夫的嘛。)

    (有容︰你那麼不平衡,自己不會和她討價還價去?)

    (舞流雲總算認命的低垂下了頭︰那……算了。然後黯然離去。)

    從這一小段有容和舞流雲的對話,就可略微窺知言琛是怎樣的一號人物。她絕對是個嗆女孩!因此,舞流雲在追她時並不是那麼春風得意。

    相反的,舞流雲這個自以為是的天之驕子可是為她吃了不少苦頭,不斷的踢鐵板、在眾人面前出丑。呵呵呵……舞流雲,你也有這一天!

    發覺寫稿子編織故事是一件很快樂的事。不過,獅子座的有容似乎比較喜歡一氣呵成的感覺,討厭一本稿子拖過兩、三個月。

    有人說︰慢工出細活。可這句話在有容身上似乎比較不適用,起碼就寫小說而言是如此,我很重視某個時候的感覺,一旦錯過了那段時間,我可能對劇情、男女主角失去感覺,屆時任由再多的時間給我,我也沒法子把當初對彼故事的感覺寫出來了。

    因此,暑假似乎是個很好利用的機會,起碼不會腦中有了想寫某小說的感覺,手中卻必須捧著上課的教科書和講義的困窘。舞流雲的故事出書的時候,有容也該考完期末考了。期待在未來三個月的暑假里,能寫出更好的小說以饗讀者。

    這篇序就寫到這里了,下本書再聊聊吧!

    PS.1︰某個假日偷了半天閑到田尾走一趟抱回了一盆重瓣茉莉、西印度櫻桃,以及三盆松葉牡丹,目前正養在寫作的小窩,感覺很棒哦。

    PS.2︰前些日子姊姊買了一朵牡丹回來,第一次看到牡丹的我覺得很訝異,心想,原來它長得如此雅致動人,甚至帶了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靈。唉!唐人的詩予以它「富貴市儈」的俗氣印象誤人之深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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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柄家音樂廳內正進行著一世界著名樂團的巡回各國演出。這一站是樂團公演的最後一站。

    樂團的精湛演出使得在場的听眾無不听得如痴如醉、渾然忘我。

    在听眾的熱烈掌聲中,上半場的表演劃下了完美的句點。簾幕才拉下,靈氣秀雅的鋼琴手言琛立即起身,拉起拖地的裙擺奔向後台。

    言琛向坐在後台的候補鋼琴手眨了眨眼,做了暗號後,提起早準備好放在一旁的黑色手提箱繼續往外沖。

    打從拒絕了父母口中「指腹為婚」的對象後,她的父母就開始對她實施緊迫盯人法。就連她因興趣加人的樂團世界公演,他們也派了管家以「照顧」之名,行監視之職。

    這三個月的世界公演途中,精明的管家可謂善盡職守,半點逃亡的機會也不給她。幸好這最後一場演奏,她總算也想犒賞一下自己,好好地坐在觀眾席欣賞表演,而不像之前死守在後台,寸步不離。否則她也沒機會溜掉。

    一想起「指腹為婚」這件事她就覺得很嘔!

    現在即將步入二十一世紀,竟然還有指腹為婚這種事?最好笑的是,人家指腹為婚是雙方家長互許,而她……

    竟然是十九年前,一個名叫舞流雲的十歲小**,見她媽媽長得美,于是信口一句︰「孟姨,如果你肚子里是妹妹的話,我要她當我的新娘。」

    相信嗎?就為了那叫舞流雲的家伙的一句話,她的人生從此變成黑白的!

    在數個月前,她一直把這樁「指腹為婚」的事當笑話看,縱使打從她懂事之後就知道有這麼一件事。可在數個月前的某一天,她竟然真的被告知即將履行婚約一事!

    天吶!惡夢竟有成真的一天。

    不成!她才不要那麼隨隨便便就成為指腹為婚下的犧牲者。她不是不婚論者,可若有一天她要結婚的話,那也一定是她真的愛對方,而不是在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下給推進禮堂。

    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就這麼隨隨便便把她許了出去。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演奏會中場休息的時間只有十分鐘,一旦簾幕再度拉起,管家發現坐在鋼琴前的鋼琴手不是她,一定會立即出來找。現在時間可寶貴著。

    言琛匆匆忙忙地逃出音樂廳。在前往停車場的途中,她和迎面而來的人撞個正著,然後又很不幸地踩到了拖地裙擺,丑態百出地撲跌在地上。

    「嗚……好……好痛!」疼痛的感覺令她怒火更上一層,她捂著鼻子,紅著蓄滿盈然淚水的眼,生氣地怒斥︰「你會不會走路啊!」

    對方一張俊美的臉上扯著不羈的玩味笑容,挑著眉有趣地看著她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走個路都會撲倒在地上,事實證明,不會走路的人是你。」他伸出手拉了她一把。

    他輕松而含有諷刺意味的話語令言琛有些惱羞成怒,她用力地甩開他的手。「我自己會爬起來,不用你多事!」這一站起來才發現一雙勻稱的腳竟出現「長短」感。稍稍拉起裙擺一看……

    天啊!斷……斷了!

    她左腳高跟鞋的鞋帶經方才那一跌,竟然斷了,斷了也就算了,鞋子還不知在何時飛了出去,此刻正躺在數步開外的草坪上。

    「我……我的鞋!學長送我的鞋!」她一拐一拐地來到鞋子前,將它撿了起來,神情激憤。「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喂你……」

    舞流雲還來不及說些什麼話,一只鞋子突然向他飛了過來,他側身一閃,才閃過,言琛又脫下另一只鞋向他扔過來,他又輕易閃過。「喂,很凶哦!」

    他才這麼說完,她便一步步走向他,在他還不明其意時,忽地一拳揮向他,他雖然躲過,卻躲得有些狼狽。從沒想過這樣柔柔弱弱的女人說打就打。

    真夠狠!光看她出的拳就知道是狠角色,那不要命的狠勁還真有些駭人。

    言琛揮出第一拳,第二拳、第三拳緊接而來,到最後,她甚至把裙擺撈起打個結後,來個拳腳並用。

    「唔……拳腳功夫不錯哦!」舞流雲只守不攻地看著她的能耐,待他知道她的程度後,他開始輕松接招。

    一個轉身他捉住了言琛的左手往後押,在她作困獸之斗時又捉住她另一只手。

    「還玩嗎?」他由她身後輕嗅了下她宜人的發香,由于她雙手掙扎得厲害。肩膀也晃得厲害,他索性橫過一只手穩住她一邊香肩。

    「你好軟、好香!」他一口清雅的薄荷香氣吹在言琛耳朵上,挑逗似地呢喃低語。

    他這人其實也不怎麼好色,只不過逗得倔強、好勝的女人花容失色,甚至痛哭流涕,真是很有成就感。現在他就等著這女人求饒。

    可情況和他所預期的似乎不太一樣。

    拳腳功夫不錯的言琛既沒嚇得泫然欲泣,也沒打算求饒。她反而冷著聲音威脅他說︰「放開我。」

    呃,是命令式的口吻!他不信邪,有哪個女人不怕**的?

    「我就是不放,你要怎麼……啊!」他輕佻的話語尚未講完,橫在言琛面前阻止她亂動的手臂忽然傳來一陣痛,他倏地收回手,這才發覺手上被留下一排整齊美觀的滲血牙痕。

    她咬他!這個恐怖的女人竟然咬他?!

    「你……」

    言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看他以一臉錯愕的表情瞅著自己,不由得有些得意。「看什麼看?沒看過女人?」

    意圖輕薄她的男人,下場就是這樣。

    「女人看得多,就是沒看過這麼凶的。」

    「那你今天可開了眼界。」這可惡的臭男人。

    「那我該感謝你嘍。」

    「客氣!」言琛咬牙切齒地說。

    「你這麼凶很難嫁出去的。」他看著手臂上的齒痕搖頭。

    言琛憤憤然地提起地上的手提箱。要不是她此刻趕時間,一定不會只咬他一口了事,把她最珍貴的一雙鞋給弄壞的人,起碼該讓他住院住個十天半個月。「我嫁的又不是你,你不必多操心。」

    「世事難料。」他斗嘴似地順口回她一句。

    「月老是老了些,還不至于老眼昏花到把一個痞子配到我身上來。」她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呃……那一眼叫人很受傷呢!舞流雲自嘲地想。

    痞子?又是一個新名詞。他不由得失笑。二十多年來一向只有他整人的份,怎知今天倒是風水輪流轉了。

    再不走可能就來不及了。言琛狠狠地又瞪了他一眼後,撿起鞋子,半刻也沒多留地轉身欲走。

    在她腳步方邁開時,後頭的舞流雲叫住了她︰「喂,你叫什麼名字?」他沒道理連咬了他的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要你管!」死登徒子!她冷不防地又回頭給了他一記衛生眼。

    她生氣時的滑稽面容把他逗笑了。「你的姓實在很特別,想必姓‘要’的不多吧?唔……‘要你管’?這名字真有創意!」

    他的話令言琛怒火攻心,有股想吐血的沖動。「你……」算了!沒時間再斗下去,她一頓足匆忙地走了。

    看著她走遠,舞流雲撿起方才他也被撞離手的同款黑色提箱,搖著頭苦笑地又看了一眼手臂滲著血的齒痕。

    世上竟有這樣的女人?天下還真是無奇不有。

    真不知道將來哪個有被虐待狂的男人肯要她?想著,他又失笑地搖搖頭。接著他低頭看了一下表。

    哎呀!這麼晚啦?演奏會根本趕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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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四十六層樓高的密警大樓

    肅穆的頂層會議廳里,包括密警五君和影四彥等高層正進行這近半年來的刑案偵查研討。

    今天是舞流雲長期失蹤以來,第一次參與高層會議。他的出現備受矚目,大伙兒也對于他在失蹤的這段時日里,暗中查訪以求真相的翻案案件,及案件的幕後大黑手十分好奇。

    其實,他失蹤那麼久,甚至連好友及密警同僚都不知道他到哪里去。除了敵暗我明,方便在密警高階中揪出涉案人員外;一方面也是為了一些私事。

    他好不容易擺平了公務,本該有一段美好的假期。如今為了私事,他只怕又要不得閑地「亡命天涯」了。

    至于哪些私事……哎!不提也罷。

    待同僚—一上台作完簡短的報告,最後一個上台發言的即是舞流雲。

    他在上台之前把手提箱放在坐在最靠近講台的御風面前,然後神色怡然地就位。

    「昨天我已請龍將軍下令拘留江長老。有關他所有的犯罪及嫁禍的證據全在提包中。看了里頭的內容,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他的話一說完,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擱在御風面前的黑色手提箱。他向御風頷首示意︰「御風,麻煩了。」

    御風將手提箱兩邊的鐵扣往外一推,才拉開一小縫,待他看清楚里頭的東西時,立即又將手提箱闔上。

    不會吧?!御風看了一眼舞流雲,臉上有著錯愕的滑稽表情。

    里頭放的不該是一些文件資料嗎?怎麼會是……他以為自己眼花,又打開提箱看了一眼。

    天,沒錯!真的沒看錯。手提箱中除了最上頭放了一封信外,就是女人的內褲和胸罩,哪有什麼文件?

    雲把這些養眼的東西帶進這陽剛氣極重的密警大樓,是存心輕松一下嗎?

    他這次可丑大了!

    「怎麼了?為什麼不把東西傳閱下去?」舞流雲看著御風有些古怪的表情納悶地問。

    「傳閱?你確定,不好吧?」女人的貼身衣物可拿來「傳閱」?他把密警高層會議當成變態大會嗎?

    「東西拿來就是要給大家看的,還有什麼確定不確定、好不好的?」這家伙!平常還待他不錯,今天存心來唱反調的嗎?

    「好吧!要傳閱,這可是你說的。」御風一臉要舞流雲有心理準備的樣子,大方地將手提箱打開。

    待大伙兒看清楚里頭的「文件」是什麼時,霎時爆笑聲不斷,喧嘩四起。目光一致集中在臉上難得有錯愕表情的舞流雲臉上,紛紛地出言調侃。

    「呃……小褲褲是有花邊的哦。」

    「哦!純白色的,我還以為該是大紅、大黑的。‘紅水。黑大方’!」

    「喂,玩女人玩到會議桌來了,稍微控制一下。」

    「這是今天的余興節目嗎?」

    「別鬧了!」舞流雲的臉在手提箱打開的那一剎那黑了一半,而同事你一句我一句的調侃,讓他更有一股無語問蒼天的無奈。

    懊死的!箱子里裝的明明是文件,怎麼此刻會成了女人的貼身衣物?他眯著眼看著那口箱子,努力地想著手提箱是在何時被調包。

    不可能!他自負以自己的能力,沒有人能在他身邊,以李代桃僵的方式換走他的東西。那麼何以……

    正陷入苦思之際,聶宣揚著手上的信封,「有封信,要不要看看?」他對舞流雲擠眉弄眼︰「不會是你的情人寫給你的情書吧?」

    舞流雲哼了一聲,情書?別傻了。「你要看就看吧。」他也想知道那個換走他手提箱的人,究竟寫了什麼給他。

    今天發生的事夠烏龍、夠丟臉了,他不差再多樁刺激。

    台下的眾人看完信的內容,皆似笑非笑地投給舞流雲一道同情的眼光,然後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雲,沒想到你也有這天。」

    大伙兒看他的曖昧樣,令舞流雲忍不住鉤脊泛涼,抖落一地雞皮疙瘩。

    「什麼意思?」舞流雲開始覺得那封信的內容,只怕不會比方才提箱里裝的東西更令人錯愕。

    聶宣挑著眉將信傳給他看。只見上頭寫著寥寥數語——

    親愛的爸爸、媽媽︰

    請原諒我的任性。我不要嫁給一個比我大十歲的老人,叫那個叫舞流雲的家伙死了這條心吧!

    我流浪去了。

    不要為我擔心,想回來時我會回來的。拜拜。

    愛你們的女兒琛留

    對方知道他的名字叫舞流雲?可見她該听過他的名字,甚至認識他。

    不過,由這封信的內容看來,那個名喚「琛」的女子該也是在不預期的情況下和自己的提箱弄錯了的。

    那麼,誰是「琛」?

    他記得昨天他才剛回美國時,他那消息靈通的祖父就要他到國家音樂廳听演奏,並要他好好看看樂團中的鋼琴手,為了不使他們祖孫關系又惡化,于是他才答應前往。

    但最後那場音樂會他還是沒趕上,只得在外頭的電視牆看現場直播。

    他注意到了,鋼琴手是個男的,讓他不禁奇怪祖父交代的用意。

    後來,他听到站在他身後的一群男孩談論著自己方才一直注意上半場的鋼琴手,因為那是個東方美女,可怎麼下半場就換人了,讓他們有些失望。

    他才知原來的鋼琴手是個女的。而一听到這樣的話,舞流雲很直接地就想到之前他在停車場遇到的那個恰查某。

    呃,她不也是一身樂團的演奏服嗎?莫非和他相撞的女子就是那鋼琴手?

    一想到昨天的情形,舞流雲忽然想起一件事。當他和那女子撞上後,兩人的手提箱是同時落地的,而他們的提箱又恰巧是同一款……

    若真是如同他所推理的,那也就是說,那個「要你管」提走了他的提箱,而自己則提了她的?

    為了證明他的推測,舞流雲走到台下拿過來手提箱。在一番搜尋後,他找到了一些證件。

    看著護照上的相片,他的嘴角不禁揚起。

    丙然是她!呵!原來「要你管」還有個十分好听的名字——言琛。

    看來他們之間還真不是普通的有緣。原本他還想,他就這麼窩囊地被不認識的女孩咬了一口,這筆賬只怕沒得算了。哪知……嘿嘿!

    由她打算留給她父母的信看來,他和她之間,非但不應該不認識,關系還不是普通的密切。

    嗯……他很期待下一次再相遇。

    ****

    就真的有女人那麼沉得住氣。

    舞流雲雙手交疊在胸口,眯著眼看著擱置在桌上的手提箱。這手提箱放在他這里已經快一個禮拜,它的主人就是有辦法不前來取回。

    這段時間他打了通電話給平時老當他是通緝犯般通緝的祖父哈特,試圖弄清楚這言琛到底是何許人物。

    他的問題令話筒那邊的哈特首先怔了一會兒,然後哈哈大笑,「她是你自個兒挑中的新娘子,你忘了嗎?」哈特一說完,又將舞流雲在十九年前為自己「挑新娘」的事說了一遍,語氣中隱藏著得意驕傲。

    舞流雲努力地想了想祖父所說的話。唔,在遙遠的年代,他好像確實做過這麼一件事。可是那只是童言童語啊!

    那麼荒謬的指腹為婚事件,誰會當真,還記到現在?

    「不會吧!那時我才十歲,一個十歲小孩的話你們竟然當真?」

    「你從小就人小鬼大,哪件事不順著你?更何況你言叔他們一家和咱們,可都一直對這件事情認真得很。」哈特不贊同孫子話中的質疑。

    「為什麼之前你從來沒提醒過我這件事,直到現在才說?」

    「你的記憶力不是一向超好,我罵過你什麼話你都能一字不漏的記下來,甚至倒背給我听。我怎麼知道這麼重要的事你會忘了?」

    「婚姻是一輩子的事!」舞流雲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正因為是很嚴肅的事情,因此我們也都很認真啊。」

    在電話這頭的舞流雲看不到祖父的表情,可是,他老有一種祖父對此次談話顯然很愉快的錯覺。

    這可惡的老人,總不會錯過任何可以讓他早日進入婚姻墳墓的機會。

    舞流雲明知故問︰「就算這件事我不反對好了,難道言叔的女兒沒意見?」哼,她意見可大著,大到不惜以逃家表示抗議。

    「你這樣的人才,她會有什麼意見?」

    「我的樣子也許過得去,可各花入各眼。你有沒有想過你孫子也有可能吃閉門羹?」

    「若真是如此,言琛那丫頭就不會在知道你的資料之後,決定約你見面了。」哈特順便把方才和言家通電話時,請他邀約舞流雲見面的事說出來。

    「她約我見面?」舞流雲語氣透著不信。怎麼可能?那丫頭不是很排斥他?若她看過資料,知道自己就是她口中的登徒子,她不堅持拒絕就太不合乎常理了。

    「女方那方面已擺平了,你還有什麼意見嗎?」

    舞流雲沉吟了一下。「沒意見。」他也好奇言琛之所以會答應約會的原因,想盡早得知。

    「那就好,她約你見面的時間……」交代完事情,哈特結束了這通電話。

    自放下電話後,舞流雲這幾天一直想著言琛之所以約他見面的原因,但百思不解,最後他也懶得再想,反正見了面就知道了。

    今天就是他和言琛約定見面的日子,看了下表,他提起她當初錯拿留在他這邊的手提箱,駕車前往言家。

    到了言家,來應門的人是一個女佣,她領舞流雲進入屋內。

    偌大的客廳里坐了一對中年夫婦,男的溫文儒雅,女的一看就知道年輕時一定是不知迷倒多少異性的大美人。想來他們就是言騰均夫婦。

    舞流雲在小時候雖見過言騰均夫婦,可畢竟十多年不見,他只能憑猜測推論。

    至于坐在言騰均夫婦身邊美麗而嬌貴的女子,是前不久才和他有一面之雅就很難忘記的言琛。

    「你是穆蘭德?」穆蘭德是舞流雲幼年時在阿拉伯的小名。見舞流雲點頭,言騰均說︰「十多年不見,你長得那麼大了!」

    言騰均對舞流雲的印象好極了。之前看到相片中的他,已對他不凡的長相贊不絕口,沒想到本人更軒昂。

    氣宇不凡、瀟灑不羈,這等人品正是配得上女兒的男子!

    舞流雲向在座的言氏夫婦打過招呼後,又向言琛一頷首。

    只見她高傲地將臉別開,理都不理。

    舞流雲看了她的表情,霸氣的濃眉一攏隨即放松,然後一步步地走向她。在大伙兒皆未明白其意時,突然將手上的提箱往她懷里塞。

    「你……」言琛看著他的眼里燃著兩把高漲的火焰。

    「送你的見面禮。」他嘴角扯著令她吐血的笑意,找了個位子坐下來。

    一時間整個客廳安靜無聲,任誰也看得出舞流雲和言琛之間詭譎的氣氛。

    為了化解尷尬,言夫人突然說︰「老伴,你覺不覺得舞流雲長得有些像邵郡?」

    「邵郡?」

    言騰均來不及表達意見,言琛就接口︰「哪兒像了!」其實她真正想說的是,我學長哪長得這種登徒子樣!

    她討厭這種父母在場,心里有什麼話總不能一吐為快的情況。于是言琛站了起來,「爸、媽,我到我的實驗室去了。」在走之前,她轉頭對舞流雲說︰「你要不要來參觀?」

    這算是一種友善的邀請嗎?他舞流雲可不會天真到這種地步。不過,他十分好奇她在玩啥把戲。

    「如果不麻煩。」他起身跟隨在她身後。

    「怎會,」她給了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你客氣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離去,剩下言家兩老面面相覷。他們對于舞流雲和言琛兩人先兵後禮的態度看得一頭霧水。不過既然兩人想獨處,更進一步了解彼此也不會是壞事,暫且靜觀其變吧。

    ****

    到了言琛的實驗室後,舞流雲玩味地看著一室實驗器材,沉默地等著言琛開口說話。玩游戲的正主尚未幫他說明游戲內容,他這「陪玩者」不必過于心急,耐著性子等即可。

    「你不問我單獨找你來這里的目的?」她終于開了口。

    「反正除了來‘參觀’外的理由,什麼都有可能。」他諷刺她找他來這里的借口既虛假又沒創意。

    「你知道‘參觀’只是個借口,卻還是來了,不是?」

    「我是為好奇你真正的目的而來。」他毫不拖泥帶水地說明自己的想法,臉上仍揚著慣有的笑意,「對于一個不惜以‘逃’的方式拒絕我的人,是什麼原因使得她違背心意願意約我見面,她的背後動機,我十分好奇。」

    「你打開了我的手提箱?」他一定打開過,並且看了那封留書,否則他不該會知道她想逃離一事。她早料到他會這麼做,可仍有些不開心。

    「你也打開我的了,不是?」外型相似的兩個提箱,不打開怎麼知道發生了提錯的烏龍事件?不過他懶得在這件芝麻綠豆大的事情上作文章,因為真要計較,他的「精神損失」可大著。畢竟在陽剛肅穆的密警高層的會議上,他卻提著一箱女人的貼身衣物進去……哎!這豈是一個「丑」字了得。

    他的話使得言琛沉默了下來。

    看著她,舞流雲問︰「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想知道你今天願意約我的目的是什麼。」

    似乎不急著回答他的問話,言深打開身後的一個櫃子,從中取出一疊資料,「經過特殊管道,我弄到了一些關于你的資料。」她將資料遞到他手上,「在所有的資料中最吸引我的是,你有兩百的超高智商。」

    略看了一下資料,他從容地抬起頭,「找來這些資料只是要證明我有沒有資格娶你?」他不莊重地一挑眉。

    回以他輕佻的態度,她訕訕然地笑起來,舉出食指左右搖了搖,「不。只是要證明你有沒有資格當‘種馬’。」

    她既嗆又直接的話令見過世面的舞流雲也不禁笑僵了臉,不自覺的重復了一次,「種馬?!你的意思是……」

    「借你的種。」

    他發現自己再也笑不出來,沉聲說︰「開什麼玩笑!」

    借種?這可怕的女人!

    「我很認真。」她解釋地說︰「我是一個研究遺傳基因的醫生,我想創造出一個天才。我的電腦從數十億人選中選中了你。而我的IQ相當于你的,或許我們兩個的基因結合後,超高智商的天才可能就此能誕生。因此……」

    舞流雲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為了創造天才而願意賠上婚姻?」這女人太瘋狂了吧!

    「不是的。我們不必結婚,我只想向你要一些……精子。」雖然早習慣這些生理名詞,可在一個男人面前講「精子」兩字,仍舊讓她因有些不自在而臉紅。

    「要精子?你的意思是說……」他已隱約猜到她會說什麼。

    「其實要有寶寶不一定要結婚,也不一定要有……有親密行為。像試管嬰兒就是一種方便的法子。」她深吸了口氣,抬起臉看他,「你覺得如何?」

    「我為什麼要幫你?」他根本不可能答應配合她這種瘋狂的想法。

    「只要你肯幫我,你可以開出任何條件。」

    舞流雲狂邪的笑意揚在臉上,「這句話一出口,往往會給女孩子帶來自己無法承擔的後果哦。」他輕捏住她弧度完美的下巴,一雙闃墨如利刃的眼眸像能看透她心思般地望進她的黑瞳。

    「你在暗示我最好先知道你開的條件再作決定?」她無懼地看著他。「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我沒有什麼條件,我只是在說明我的‘游戲規則’。」他將言琛蠱靠在實驗台上,雙手一撐,憑借著身材的優勢將她圈在自己兩臂間的小範圍。「我的游戲規則再簡單不過。要我的‘種’的方法只有一個——和我上床。」

    「你……你說什麼?」她方才好像听到一個可怕的答案。

    「向我要種的惟一方法就是和我上床。」他惡作劇般地將身子傾向她,臉上有著像惡少般的笑意。

    言琛紅了臉,心里頭又羞又氣。「你……」她的伶牙俐齒突然不見,只剩滿心的慌亂。

    看著她的樣子,他心中涌起一股整人的快感。誰叫她說他是種馬,種馬總要有種馬的調調吧?

    他毫不放松地追問︰「考慮得如何?」

    「你……別作夢了!」言琛咬牙切齒地說,氣不過地伸手一揮,打算掌摑舞流雲,可那一巴掌在途中給攔住了。

    「哎,你說這句話就不對了。人因夢想而偉大嘛!更何況我愛作夢,也是因為你給了我作夢的理由。」他看著她,笑得很壞,低下頭細吻著她的指關節。

    他性感而柔軟的唇觸及她的肌膚時,她感到一陣觸電般的感覺,她嚇了一跳,忙把手抽回。

    「你……」她狠狠地咽了下口水。「死……死**!」無預警的又臊紅了一張臉。

    舞流雲一臉無關痛癢地笑道︰「你罵吧,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被你罵。」想來也真窩囊,他長這麼大,一向都挺有女人緣,好像從來沒有被女人罵過。怎麼知道一遇到言琛,反被當成害蟲,並避之惟恐不及。

    好吧!既然有生以來難得被當**看,**就要有**的樣子嘛,是不?

    「嘿嘿嘿……」舞流雲佯裝出一臉垂涎地摩挲著下巴,一雙色目盯著她鮮紅欲滴的唇瓣,一步步地逼近她。

    看他的樣子,她警覺地一步步往後退,「我……告訴你,你……別亂來哦!這可是我的地盤,你要是敢亂來,我……我……」

    「你想怎麼樣啊?嗯?」他輕佻地抬起她的下巴。呃,這女人真有幾分姿色,他一向在女人堆里打滾,看慣了美女,所以能被他評為有姿色的,就絕對稱得上是美人。而她的美竟令他有數秒的失神。「喂,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長得很好看?」第一次有女人令他有一親芳澤的沖動。

    「于你屁事?」她痛恨自己在他的注視下,心情變得慌亂,見他仍維持著從容的笑意,手一揮又想打他出氣。

    「女人打男人的後果,你承擔不起。」他攔住她揮落的手,身子傾向她的角度變得更大、更接近。

    他的靠近令一向冷靜的言琛慌了,她睜大眼楮瞪著他。「你最好不要亂來,否則我一定要你十倍,不!綱倍奉還!」

    「真的嗎?你是說真的嗎?」

    「我說話算話!」她咬牙切齒地說。

    「太好了!我最愛你這一款的,有個性、真的有個性!」他笑得賊兮兮的。

    這男人受了威脅,干啥還這麼歡天喜地的?他受刺激過了頭嗎?

    「愛?!」言琛股夷地看著他。愛?被這種花痴兼**型的男人愛上?呵!那她還真是上輩子沒燒好香。「下輩子吧你!」

    「我這人一向沒耐性,這輩子我就等不及了。」他的話語玩笑味十分濃重,一雙中東混血、神秘而純墨黑色的眸子鎮鎖著她。

    被他一看,她心思更是狂亂。還來不及深思,她突然被舞流雲一把摟進懷中,在她因驚駭而瞪大眼楮的情況下,初吻在毫無預警中給強奪了。

    舞流雲性感的男性唇瓣拂掠過她漂亮小巧的紅艷櫻唇,沒有吻深,卻是惡質地奪去了她視若珍寶的初吻。

    在他閉上眼楮享受著她獨有的軟嫩唇瓣觸感時,忽地一陣溫熱的液體滑拂過他敏感的唇,他疑惑的睜開了眼。那一剎那,他的眼楮對上她含怨圓睜的盈盈水眸。

    那濕熱的液體竟是……她的淚?!

    「你……」舞流雲有些罪惡感地看著她的淚,尚未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她高揚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揮摑下來,響起「啪」的一聲巨響。

    「我……再也……再也不要見到你了!」言琛垢覺委屈,聲淚俱下地說著,在他滿腔的罪惡感和錯愕中狂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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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這夜星光燦爛。

    夜都會的滿街霓虹掩去了一天的星光,可在四十六層樓高的密警大樓頂樓,卻奇跡似地擺脫了霓虹的紛擾,一仰頭即能看到滿天絢爛的星斗。

    舞流雲斜倚在頂樓的邊牆上看著天上的星星,想著心事。

    頂樓的門再度被推開,一抹高挑的身影映在地上,沉穩的步伐聲一步步走向他。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待在這里?」身為舞流雲摯友的應容知道,平常在這個時候,舞流雲不是在實驗室里,就是找個格調高的PUB喝杯調酒,而不是在這里仰著頭看星星。

    記憶中,密警五君似乎都有自己面對心事時的怪癖。例如龍將軍喜歡開車到海邊吹海風,自己則是抽煙發泄……而雲則奇怪的喜歡在這個時候選個安靜的地方看星星。

    看星星是他心情不穩定,或是有心事時的表征。

    舞流雲回避著應容的問話,避重就輕地說︰「今天的星星很美。」不知為什麼,它們會令他想到言琛的眼淚。那一閃一閃的光芒讓他想到眼淚在她眼眶中打轉的模樣。

    打從那天和她不歡而散後,她的形影就三不五時出現在他腦海中。哎!他到底是怎麼了?

    他一向不缺女人,對女人的態度也一直都是來者不拒、去者不留。怎麼他會容許一個老把自己當害蟲看的女人,霸著他的大腦空間不放?

    「我知道你有心事。」應容看了他一眼,「我覺得你再度回到密警總部後,好像一直都有著心事。」

    「哪個人沒有心事。」舞流雲不正面告知他。

    「咱們是好兄弟,有心事說出來,好歹多個人分擔。」

    應容真誠的語氣叫舞流雲很是動容,可關于女人的事……

    「女人心你懂多少?」

    「不懂。」盡管有了御影舞,可應容對于女人心仍是摸不透。「那可是很深的學問,不比任何醫學問題簡單。怎麼,你也會為了女人心傷透腦筋?」

    舞流雲苦笑一記問︰「很難相信?」甭說別人,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是很難相信,而是……這種事真的會發生在你身上?」應容真有些訝異。

    就他對舞流雲的了解,他一向不是個會花心思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對于投懷送抱的女人他不拒絕,卻從來也不見他去追求任何女人。女人在他心中,似乎只是可有可無的點綴。

    怎麼他今天會承認為一個女子傷神?

    唔,看來,那女子在他心中有很特別的地位哦。

    舞流雲對于應容的話回以淡然一笑,他把視線拋向天際,「別說你不相信,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閉上眼楮,他深吸了口氣,「放心吧,我很快會恢復正常的。」

    也不過是個女人嘛。對他而言,要將女人的影像從腦海中掃除一向不是難事,只不過是時間問題。「這問題不重要。」

    不重要就不會獨自跑到這里看星星了。應容暗忖。可對于好友不願多談的事,他也不再逼問。反正他想告訴自己的時候,他自然會說。

    不過一件事情不問不快,他忽然想到,奇怪的問︰「今天你爺爺的秘書打了好幾通電話到組織來,發生了什麼事嗎?」每每看舞流雲接電話的神情都十分沉肅,不似以往的吊兒郎當,應容不禁有些為他擔心。

    「他要我回中東一趟。」

    「仍堅持屬意你當他的繼承人?」看好友一徑沉默只是苦笑,應容知道了答案。「你都已經亡命外國那麼多年,他還不死心?」

    「會死心早死心了。」他也無奈。全族中優秀的男子那麼多,祖父偏偏屬意他當繼承人,害得他三不五時還得被人追殺泄恨。

    「就算不死心,他也該為你的安危著想吧?」

    舞流雲雖是油王哈特長男的嫡長子,可他的母親卻是英國貴族。這樣混血而不純正的血統在族人眼中是沒有資格當繼承人。

    但他的祖父就是中意他,力排眾議也要立他為繼承人。而且哈特還拉攏族中一些重量級人物共同推舉他。不過族中仍有一些不服氣的人偶爾會使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對付他,害他在應付公務時,還得抽空陪他們玩躲貓貓。

    「他大概認為我對付那些人綽綽有余吧,因此他從來不為我擔心。」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反正我是九命怪貓,真遇到了‘萬一’,我也還有八次機會。」舞流雲看得很開。

    「你真要回中東?」應容問道。

    「不回去我又不知道要被騷擾多久了。」他搖頭苦笑,「我祖父的本事大,通緝我的手法更是一流。無論我躲到哪兒,他就是有法子找到我。」這個死老頭!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應容回以無限的同情。他知道這種感覺,想當初御影老爺不就是以雲的爺爺那一套用在他身上嗎?

    「哎!自求多福吧。」他不知道好友的痛苦何時過去,自己可是因此娶了個能幫他理財的老婆,這才免去回去當守財奴的命運。

    「我這回回去就是要和他說清楚,強烈地表達我不願繼承的意思。」天!要他一輩子守著油井數鈔票,他不如早日投井以求解脫算了。

    「你確定你爺爺會把你的話听進去?」

    「我會讓他听進去!」舞流雲胸有成竹地說。

    「我希望下個月在密警大樓還能看見你出現在高層會議中。」雖是半開玩笑的話,但拘留心中的繼承人選,強迫他繼承,應容不認為舞流雲那行事作風帶有瘋狂色彩的爺爺做不出來。

    「你擔心我被拘留在沙漠?」舞流雲失笑了。「事情不會弄得那麼僵的。」

    「希望如此。」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應容提醒他︰「不早了,你該回去了。」正打算轉身時,天際一閃即逝的流星劃過吸引住他的視線。「流星?!這地方會出現流星?」這可是大都會的夜空!他訝異地睜大了眼。

    「許了願沒有?」微風徐徐掠過舞流雲略長的發絲,他帶著淺笑再度仰望天星。

    「沒有。我一向很遲鈍的。」他好像天生就少了一根浪漫神經。

    對他而言,要他把握住那一、兩秒的先機,在流星劃過天空之際浪漫地許個願實在有點難。相較下,雲就比他多了些細膩的心思。「你呢?許了願沒有?」

    舞流雲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望向天邊,「我的願望……只怕是實現不了。」

    從他的話語中,應容好像听出些許無奈。

    「許你爺爺打消要你繼承的願嗎?」他故意損舞流雲。

    「會實現的事我不許願。」

    「那你……」

    舞流雲知道應容有疑問。可有些心情他只想自己收藏,再好的朋友他也不願意分享。

    貝起了身邊的外套,他說︰「時候不早了,一起走吧。」說著,他邁開步伐往前走。

    當流星劃過天際時,他心中頓現的念頭竟不是和應容正在聊的事。

    是一個美麗的形影在無預警下進駐了他腦海。那時他心中所想的就只有——再見到言琛。

    在不經理智的潛意識下,他向流星許了願望。

    打從遇著言琛後,他發覺自己不對勁得厲害。這難得的、有生以來第一次的不對勁,他只想留在心中。

    看著舞流雲離去的背影,應容心中有著不解的疑惑。

    雲,到底怎麼了?

    ****

    「Shit!還不到下班的尖峰時間,怎麼塞車塞得那麼厲害?」言琛不耐地鎖著雙眉看向前方。「呃……不對!前方圍了一堆人,而且不遠處的建築物好像還冒著黑煙。」

    當機立斷地,她找了個地方將車子停好,徒步到前方查看情況。

    好不容易她來到人群中,找個人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嗎?」人太多,她根本沒法子看清楚前方發生什麼事。

    「前方發生了爆炸案,死傷很多,現場混亂成一片,正等著警方來處理呢。」

    對方看她一雙眼楮直往前看,直覺她想要前往爆炸現場,連忙阻攔她,「那里很危險,你別再過去。」

    一听到死傷很多,言琛立即努力地往前擠,不理會那人的阻攔。

    好歹她是個醫生,正可以盡一些綿薄之力。

    言琛快突破重圍時,她忽然听到一個恍若熟悉,又好像陌生的威儀聲音。那聲音正指揮著眾人施行急救,「把他手腕上的布條拉緊,防止動脈大出血;那邊的……」

    她突破最後一道圍觀的人牆,正好看見舞流雲一面指揮他人急救步驟,自己則為一名傷者進行CPR。

    她喃喃自語地說︰「舞流雲?真的是他……」

    他此刻嚴肅的模樣和他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判若兩人。無暇拂掠至耳後的瀏海汗濕地落在額前,她不由得盯著他看。

    一股莫名的情緒在她心中滋長。

    在不經意抬頭的當兒,舞流雲和她四目交接。他先是訝異地一怔,隨即命令她︰「你過來幫她作CPR,我到里面救人。」

    言琛聞言傻呼呼的走了過去,傷者一身的鮮血令她震住了,偷偷地深吸了好幾口氣,防止嘔吐的沖動。「喂,你……」

    看她蒼白了臉,舞流雲說︰「你是醫生吧?這里交給你了。」說著,他大步地往爆炸現場方向走。

    他走後約莫五、六分鐘,歹徒在大樓埋下的第二顆炸彈再度引爆,巨大的響聲和高漲的火焰叫力求鎮定的言琛再度慌亂了心。她一面努力地和剛到場的醫護人員搶救傷者,一面擔心著舞流雲。

    他……他還好吧?她的心慌亂成一片,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擔心什麼。

    約莫三個小時後,現場在警方和醫護人員的協助下總算控制住。傷者大多已送往醫院救治,原本高漲的火焰也成為縷縷輕煙。

    「怎麼……怎麼還是沒有看到他呢?」心情紊亂的她一步步地走向那棟已被警方封鎖的大樓。

    「小姐,這個地方很危險,你不能再靠近了。」看她失魂落魄地靠近大樓,警員立即向前制止。

    「我有一個朋友,他……他方才進去救人,一進去就沒有再出來了。我……」她心情緊繃得連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她不是恨透了舞流雲,為什麼此刻她會這樣為他擔心?

    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情,真的不明白!不過,她知道自己現在正為他擔心,那種深刻的不安就像是失去什麼寶貴的東西一樣。

    「大樓里現在只剩下勘查爆炸原因的警方人員,不可能還有其他人在。」

    「可是,他明明進去了。」

    看她激動而堅持的樣子,那個警員只得說︰「如果你堅持的話,那你就等那些正在里頭勘查的警官出來吧,也許他們在里頭會有什麼新發現也說不定。」看她無助的樣子,警員十分同情她。

    如果她那名朋友真的在里頭,至今仍未被救出,那只怕凶多吉少。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言琛的心愈揪愈緊,到了最後她幾乎已經瀕臨崩潰狀態,眼眶也莫名地灼熱起來。

    約莫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從大樓里忽地傳出交談聲——

    「這起爆炸事件手法和炸藥安置的地點和上一次黑手黨制造的爆炸案很像。把資料調出來,明早放在我桌上。」

    「是。」

    「還有……」

    其中一人的聲音……那聲音低沉悅耳,言琛的心加速狂跳,原本低著頭欲掩去脆弱神情的她忽地抬起頭,一雙噙著淚的美眸對上來者之一。

    老天!是他!真的是他!

    舞流雲真的沒事!

    言琛緊張的神經一松,淚水竟然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舞流雲一直專心地交代部屬事情,當他步下階梯,才在一個不經意間看到了淚水盈眶的言琛。

    「你……」

    他尚未說出完整句子時,跟言琛守在外頭的警員說話了。

    「長官,這位小姐說她的朋友進了這棟大樓後就一直沒有出來,她擔心得都哭了。不知道你們在里面有沒有發現其他人?」

    「她已經找到她要找的朋友了。」舞流雲說。

    看著言琛,他發覺她紅著的臉上和著多種情緒,似乎有那麼一些羞意、那麼一些失措,以及他所熟悉的倔強。

    一股莫名的暖流拂劃過他的心坎,開口要說些什麼時,發現多雙好奇的眼楮正繞著他們身上打轉,于是他轉向部屬︰「我交代你們的事情盡快辦好。」

    他擺明下「逐客令」了,于是在場的警務人員很快就離開。當所有的閑雜人等離開後,舞流雲才走到言琛身邊,他凝視著她,好一會兒才開口。

    「很晚了,怎麼還不回去?」方才那名警員的話令他除了訝異外,也好生感動,沒想到言琛會為他擔心。

    「那你呢?為什麼不回去?」

    「我剛忙完。」

    「我也是啊。」擔心的心緒一卸除,言琛又變回冷冰冰的模樣。她就是不想讓舞流雲知道她擔心他。

    「是嗎?我方才听那名警員說,還以為你是關心我呢。」他自嘲地說。

    「才沒……沒有!我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

    言琛抬起頭來看著舞流雲,發現這個角度看他,他真的長得有些像邵郡。像是辭窮了一般,她突然說︰「因為你長得像我一個學長。他是個醫生,為了救人,死于一次爆炸案中。」

    舞流雲長得像邵郡學長嗎?某個角度挺像的。她記得爸爸、媽媽也說過,可是,老實說,舞流雲是好看不少,雖然她挺不願意承認。

    「所以,當類似的情形再發生時,你就不自覺會為人擔心?」也就是說,她擔心的根本不是他。今天任何人,只要是處于相同情形的,她都會為對方擔心。在言琛心中,她真正在乎、擔心的是她那個已死去的學長。

    「要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她因說謊而不敢對上他銳利澄澈的眼眸。

    她說謊,根本就是在說謊!

    她之所以會關心他是因為……因為……反正絕對不是因為他長得像邵郡學長就是。

    她會想起學長反而是因為……辭窮了,又不想讓舞流雲知道她心中真正所想的事,這才將學長像擋箭牌一樣拿出來擋。

    她……好像有些卑鄙。

    一陣淡淡的,卻足以感受到的苦澀掠過心頭,舞流雲很巧妙地將它掩飾在揚起的嘴角後。

    他的笑容讓心虛的言琛覺得愕然。

    「喂,你笑什麼?」他的笑總是能擾亂她的心緒,她的心跳又漏了半拍。

    「很羨慕你學長呢。」頓了一下,他說︰「一個已死去的人可以叫你那樣惦記著他,由此可見他在你心中佔有很重要的位置。」

    從他的話中,言琛說不出這究竟是什麼滋味。為什麼她會為他語氣的平靜感到氣惱呢?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

    他看了下表,「時候不早了,你開車來了嗎?要不要我開車送你回去?」

    言琛搖了搖頭,「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我走了。」在他轉身之際,言琛忽然叫住他。

    「喂,我們……我們還會再見面嗎?」

    舞流雲怔了怔,有些訝異她會問這樣的話。「你期待見面?」見她垂頭不語,他也沒回答任何話,瀟灑地揮了揮手,走了。

    目送著他的背影,言琛忽然感到一陣寂寞。有些事她一時也理不清,又……好像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被她高傲的性子壓抑住了。

    此時的她,心里好煩、好亂,很不快樂!

    算了!下個禮拜她和在阿拉伯工作的朋友約好要見面。離開美國,享受一下異國風情,也許會有不同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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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個從事醫學研究的人似乎就和生活乏味劃上等號。

    為了使自己緊繃的生活能獲得調適,每隔一段時間,言琛總會約朋友到PUB狂歡,或到Coffeeshop喝個下午茶,甚至到國外走走。

    一個美麗的周末午後,她約了一樣從事醫學研究的朋友到Coffeeshop喝下午茶。舒適寬敞的空間、醉人的旋律仍沒法子使得言琛舒展微蹙的眉宇。

    「言琛,有心事?」海倫感覺到好友似乎心事重重。「怎麼,研究遇到瓶頸了嗎?」除了研究外,好像沒有什麼事可以令她鎖眉。

    言琛搖著頭,輕啜了口水果茶。

    「還是你上一次告訴我的那件指腹為婚的事情尚未解決?」海倫再問。

    「那件事……我也不知道解決了沒有。只是我爸媽最近沒再提那件事,大概對方也把這事看淡了吧。」由幾天前舞流雲的態度,那感覺……她覺得他把她看得如同普通朋友一樣。

    那態度有禮而冷淡,卻莫名地叫她心情郁悶。

    一直以為他該是那種浮華無行的登徒子,可上一回的爆炸事件卻讓她對他改觀。

    忘不了,她忘不了他那為著救人而沉肅的臉色和認真的雙眼。那種單純付出的澄淨眼神不斷地在她腦海中出現,擾亂她試圖平靜的心。

    她沒法子忘記那畫面給她的沖擊和感動!

    「那不是如你所願嗎?你現在還有什麼事不如意的?」見她不語,海倫又道︰「有什麼心事說出來嘛,多一個人幫你分擔、拿主意也算是解決的方法之一。」

    誠摯的話語听在一個心煩意亂的人耳中加倍受用,猶豫了一下,言琛嚴肅地問︰「海倫,你覺得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發覺自己的問題籠統,于是她又說︰「呃……例如……外貌、性情。」

    海倫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很誠實地回答她︰「外表美麗、神秘、冷若冰霜,萬中選一,是男人會趨之若騖型的天之驕女;里子嘛……自大、驕傲、很難放得下身段,會令男士們為之卻步的難纏人物。」她手一攤,「你的問題很奇怪,不知道我給的答案你滿不滿意?」

    「我真有那麼難纏嗎?」听完好友的答案,她喃喃的說。

    「可能是我說得夸張些吧。」海倫納悶地看了她一眼,「喂,你吃錯藥啦?否則干啥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言琛正想著事,不經思索地冒出一句︰「最近有個男的……」

    她話還未講完,海倫一听到「男的」兩個字,立即截斷她的話,發表高論。

    「男的?那就好好把握。我想奉勸你,研究再吸引人,你好歹也多多注意一下周遭的人,尤其是異性。你也快二十歲了,對于我這從十一歲開始就有男朋友的人而言,你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二十歲沒有男朋友真的這麼奇怪嗎?」

    「在美國簡直是怪事一樁。」海倫實在覺得言琛挺奇怪的,打從認識她,她身邊從來不乏追求者,而且他們的條件也都是一等一,可就沒听說過她接受了誰。「喂,你知不知道,大家在背地里都猜測你是不是‘圈內人’。」

    「別開玩笑了。」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可多事者一渲染,你可會遭某些人注意哦。」海倫半開玩笑地說︰「你這基因遺傳學的天才,若不好好找個對象,玩出個超級天才,那還真有些可惜哩。」

    說到這倒令她想起去年言琛曾說過的話。「喂,你不是想過找個超高智商的男人來玩試管嬰兒的實驗?人找到了沒有?」

    「找到了又怎麼樣?」言琛托著下巴啜了口水果茶。

    「找到了就快快進行實驗啊,我也想看看超高智商的試管嬰兒到底天才到什麼地步。」

    想到這件事言琛心里仍有氣。她氣憤地道︰「那個擁有超高智商的男人根本就是色胚!我也不過向他要些精子作實驗用,他竟然告訴我,要他的種惟一的方法就是……就是……和他上床!」那個不要臉的臭男人!

    煩!她對舞流雲的感覺還真不是普通的復雜。他有令她一看到就想捶他幾拳的登徒子那一面,也有那種很難不叫她心動的認真表情和澄澈的眼神。

    天,哪一個才是真的他?

    言琛吞吞吐吐的話和尷尬滑稽的表情叫海倫笑得前俯後仰,她笑了好一會兒才在言琛的困惑表情下斂住了笑。「他……呃……那個男人真的那麼說?其實,他會那樣要求也沒錯啊!哪個男人不風流?更何況在面對像你這樣的大美人時,不要求白不要求。」說著又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反正事不關己,你倒笑得挺開心的。」言琛沒好氣地瞥她一眼。

    「後來你答應了沒有?」對于這種事情海倫可好奇死了!「電腦選出來的人通常內在、外在都是一等一的,你沒有答應和他來段浪漫一夜情?」

    「神經病!」真受不了她這「性」開放到已幾近泛濫的好友。言琛嚴肅地說︰「也不過是個實驗嘛,我干啥作那麼大的犧牲?」


    「那不叫犧牲,那叫‘享受’。喂,小姑娘,你知道不知道**是一件感覺很美好的事?」海倫托著下巴好玩地看著好友。

    東方人在「性」這方面的尺度比西方人高,可言琛好歹也是在美國長大的,怎麼仍保守到近乎八股?

    快二十歲還是處女?!哦!上帝,太不可思議了。

    **?光是听到海倫自然地說出這兩個字,言琛的臉色就已有些尷尬,更何況是把「名詞」變成「動詞」。

    言琛面紅耳赤,她以看怪物似的表情瞪著海倫,結結巴巴地說︰「當……當然不知道。」她連初吻都是被舞流雲在她毫無防備下奪走了,更何況是……

    做……**?她連想都沒想過。

    忽然她心中十分慶幸,她沒有告訴海倫,她那指腹為婚的對象和電腦為她挑中來提供精子的男人是同一個,否則,依海倫開放的性子,有可能會告訴她……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Baby,上了再說!

    「那實在太可惜了。」

    「有什麼好可惜的?沒上過月球也知道月球的存在。」言琛的話講得理直氣壯,腦海中卻不斷的浮現一些性知識的教學錄影帶。

    最可怕的是,那些男主角怎麼都換成了舞流雲?修長的手指、含欲迷蒙的眼,熟練而煽情的技巧……

    天啊!她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差別可大了!就好像你知道子彈打人會痛,可這和真正挨彈時的感覺有天淵之別。」呃……她這比喻還真有些不倫不類!管它的,反正她相信言琛會了解她的意思。

    言琛缸眼一翻,「那我還是選擇知道子彈打人會痛就好。」她沒事跑去挨子彈,體驗痛的感覺干啥?

    「人的一生中若沒經歷過愛情,那算是白活了;而若經歷了愛情而沒經歷過**,那也不算真正活過。」海倫發表自己的理論道。

    「別把你的理論硬加諸在我身上。對我而言,若沒有愛意,而只是想追求刺激去體驗性,那不具任何意義。」說她八股也好,死腦筋也罷,她真是這樣認為。

    「反正,那個電腦選中的人既然不願意在我能夠允許的條件下提供精子,我大不了再另覓人選。」

    「萬一,下一個男人願意提供精子的條件仍是和他上床呢?」

    「高智商的男人都是**嗎?」言琛十分不以為然。

    「你太不了解男人了。」海倫露出了個詭譎的笑容,「沒听過嗎?男人是以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嘆了口氣,她有些惡質的說︰「哎!看來你想完成實驗所必須付出的代價,‘愛的初體驗’是跑不掉了。」

    看到她的笑容,言琛有些不安,「別開玩笑了。」

    「我是不是開玩笑,接下來的日子有足夠的時間印證我的話。」海倫又給她一個惟恐天下不亂,擠眉弄眼的笑。

    一股寒意倏地由言琛的心底竄起。

    男人,真的是以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嗎?那麼她的實驗……

    不會吧!

    海倫好笑的看著好友眼里難得的慌亂,忽地,她又想到一件事,「喂,下禮拜你不是打算到阿拉伯找威爾?」

    「是啊,之前找你去,你不是說不能?」到異鄉去,多些人前往會好些。「怎麼,回心轉意了嗎?」

    「我是能去了,不過得把手上的事處理好。這樣吧,你先去,我可能會慢個一個禮拜左右的時間,屆時再會合好了。」

    言琛想了想,一聳肩,「也好,咱們和威爾三人也許久沒聚在一塊,就這麼說定。」

    「嗯。」

    ****

    盎麗堂皇的阿拉伯式宮廷建築,美輪美奐的男主人臥室里陳列著中東式的昂貴家具,一張雕花臥椅上,橫臥著一個倔傲慵懶的男人。

    男人口中喝著葡萄佳釀,yin邪的雙眼看著捧著果盤跪在地上的兩名妙齡少女。正當他伸手要去拉其中一名少女時,有人打擾了他的興致。

    「杜拉少爺。」一名年約四十的男子恭敬地來到他面前。

    杜拉皺了下眉,松開少女的手,有些不耐煩地說︰「阿穆,你打擾了我的興致,你最好有個令我能夠接受的理由。」

    「少爺。」

    阿穆看了一下旁邊的閑雜人等,杜拉會意地向下人使了個眼色,待他們全數退去,房里只剩自己和阿穆時,這才說︰「什麼事這麼神秘兮兮的,說吧。」

    「少爺,上一回您要我派人到美國狙殺穆蘭德少爺的事……很遺憾又失敗了。」

    原本橫臥在臥椅上的杜拉忽然坐了起來,「什麼?!又失敗了?」

    他怒焰高漲地豎起眉大吼︰「到底有完沒完啊?這件事我交代給你足足有四、五年的時間,結果呢?一件事情你竟然可以拖那麼久,到底是穆蘭德太厲害,還是你太無能了?」

    杜拉火氣一來,一腳狠狠地往阿穆臉上踹去。阿穆狼狽地撲跌出去,嘴角滲出一絲血跡,但仍是大氣沒敢吭一個。

    「穆蘭德,只是一個穆蘭德!」杜拉咬牙切齒地說︰「你勞師動眾了這麼多年仍沒法子除去他,他是能飛天鑽地,抑或有三頭六臂?!」該死的!也不過是個血統不純的雜種,怎麼如此難以對付?

    「少爺……」看見主子拉下了臉,阿穆噤若寒蟬。

    「你三番兩次辦事不力,我該怎麼懲罰你呢,阿穆?」杜拉嘴角揚起不安好意的笑容。

    「你知道的,我手上有一種藥力極強的yin藥,那藥研制而成後,一直都沒機會找人來試試。你要不要試試身中‘媚藥’,為欲火所灼,既無女人發泄,又無解藥可救,慢慢被折磨至死的感覺?」

    一听到杜拉打算拿他來試藥,阿穆蒼白了臉。

    那名叫「媚藥」的yin藥據說藥力比「女奴」更強。它和「女奴」一樣具有讓服用者在情不自禁下自動獻身的邪yin能力外,致死率更是「女奴」的數倍。

    他不怕死,可是,若死前還得受盡折磨,毫無尊嚴地屈辱至死,那將是什麼都不如了。

    他是個男人!驕傲的阿拉伯男人!要死也會選擇死得壯烈,說什麼也不會服yin藥。

    阿穆連忙跪下大力磕頭,「少……少爺,您息怒!從前的事情是阿穆辦事不力,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哼!」杜拉將臉撇到一邊。

    「少爺,我知道若和穆蘭德少爺正面起沖突是討不了便宜的。」

    隨著對付舞流雲的時間愈久,阿穆愈覺得他可怕。他拳腳功夫了得就算了,槍法也精準無比,最要命的是他身上老會發出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有好幾次,自己就是在隱約聞到那股香味之後昏了過去。

    鱉異!實在太詭異了!

    杜拉鐵青著臉看了他一眼,「你少在我面前吹噓那家伙究竟有多神。去!再神也不過是個血肉之軀。」

    見主子臉色不善,阿穆只得閉口,絕口不提舞流雲的神奇。他轉個話題道︰「我得到一個消息,穆蘭德少爺好像有個未婚妻,他似乎挺在意她的。」

    杜拉挑起眉,「他有未婚妻?怎麼這件事我從來不知道?」家族未來的繼承人訂婚,這在家族中是件大事,怎麼他從來沒听說?

    「這消息的來源相當可靠,該不會是空穴來風。」

    杜拉沉吟了一下,「暫且不提事情的可信度,」他頭一抬,「你干啥突然提到他有未婚妻一事?」阿拉伯男人有個三妻四妾不足為奇。

    「若他十分在意他的未婚妻,而咱們又能掌握住他的未婚妻,」阿穆露出了笑容,「那麼少爺要對付他可就容易得多了。」

    他的話令杜拉一掃方才的怒意,露出了笑容,「是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頓了一下,他說︰「那麼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這可是你將功贖罪的好機會,別再弄砸了。」

    「是。」阿穆內心戒懼地答道。

    「就我所知,穆蘭德最近會回阿拉伯。我想,他的未婚妻將是我歡迎他回國的最佳禮物。」

    「我立即著手去辦。」

    「很好。」

    阿穆彎著腰,快步向門口退去。

    杜拉剝了顆葡萄往嘴里塞,他一面吃,一面想著,中國有句話叫作「挾天子以令諸侯」,穆蘭德即將面對的,大概就是類似這樣的窘狀吧!

    呵呵,一想到能控制他,叫他往東他不敢往西的感覺……

    噢!真主阿拉,他真的沒有比此時心中更加痛快的時候了。

    只是他有未婚妻一事……這是真的嗎?若是真的,能被眼高于頂的穆蘭德看上的女人想必美若天仙。一思及此,杜拉臉上揚起一抹yin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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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多久沒回到阿拉伯了呢?

    快六年了吧!看著這自己曾熟悉的地方,舞流雲不無感觸。

    下了直升機已經是近晚時分,來接他的管家帶來他回到阿拉伯就必須入境隨俗穿戴的頭巾。

    避家為他穿戴好後,舞流雲問︰「我爺爺呢?」

    「主人今天有事,不能見您。他約您明晚在別墅共進晚餐。」接著管家又說︰「少爺,您累嗎?要先回去,還是……」

    「我和杜拉有約。」杜拉是族中兄弟里最仇視他的人,不知道打哪兒得來的消息知道他要回來,因此約了他見面。

    明知道杜拉約他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可他又不能置之不理。因為不理他的話,天曉得他又要做出什麼愚蠢的事。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您要去,要不要我派一些人陪您?杜拉少爺他……」管家知道杜拉小人得很,因此擔心舞流雲獨身前往會出事。

    「我自己去就行了,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杜拉敢約他,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對他下手,大不了只是在口頭上損損他而已。

    車子平穩地行駛,不久到了杜拉的別墅。

    在舞流雲下車時,管家仍不放心地又叮嚀了一次︰「少爺,小心些。」

    「我不會有事的。」

    舞流雲一下車,便有一個佣人出來領著他進入別墅。

    「穆蘭德少爺,您看起來很疲累的樣子。」佣人說。

    「是嗎?」他淡淡地道。

    「我們少爺有事外出,在宴會上的幾乎都是他才認識的朋友。您要不要到院子里休息、喝個茶,等少爺回來再和他見面?」

    約自己前來見面的人是他,臨時不見的人也是他,杜拉這家伙在玩啥把戲?

    遠遠的他就听到富麗堂皇宮殿般的建築里,夾雜著男人高談闊論和女人狎笑的聲調。舞流雲不由得皺起了眉。

    「不用了。既然他不在,那麼改天再約吧。」

    見舞流雲打算離開,佣人急急地說︰「呃,穆蘭德少爺,您也知道我們家少爺的性子,要是他回來時見不到您,會怪罪我沒能留住您的。」

    留不住就留不住,對他家少爺而言,自己又不是什麼貴客。可看佣人可憐兮兮的樣子,舞流雲軟下心來,「行了,我等他回來就是。」他也想知道杜拉到底在玩啥把戲。

    舞流雲因為不願進入會場,被安排到一處專門招待客人的庭院休息。佣人為他沏上一壺茶後便離去。

    突然一片樹葉落在放著茶壺的桌上,葉脈分明的葉片令舞流雲大感驚奇。這是阿拉伯,哪來這種熱帶植物?

    他好奇地環顧四周,這才發覺杜拉為了顯示自家的財富,竟然花大筆錢在這專門招待朋友的庭院,把一些在阿拉伯根本種植不起來的植物全搬進他的院子里。

    天!引泉灌溉,建造大範圍的氣溫調節系統,這杜拉還真是奢侈。

    算了!他就是喜歡這樣,自己何不好好欣賞一下他花大筆錢砸出來,在阿拉伯根本看不到的數公尺高的大樹?

    他時而佇足在各式花卉前,時而帶著研究的眼光看著那些引泉裝置,最後他來到一棵約莫兩人合抱的大樹前。

    他用手拍了拍樹干,喃喃自語地說︰「這棵老樹只怕是由外地空運到這里種植的。」正當如此說時,忽然有一根小樹枝由天而降,他直覺地頭一抬——

    天!他沒眼花吧?!他看到一雙勻稱的美腿正努力地在陡斜的枝干上找著力點,還來不及為對方捏一把冷汗時,他發現那雙腿距離他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忽地「砰」的一聲。

    「好……好痛!」舞流雲只見一黑影從天而降,還來不及弄清楚怎麼回事時,忽地被一重物撲壓而上。

    他睜開眼楮想看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壓在他身上時,卻發現眼前黑壓壓的一片。

    怎麼回事?他暈了嗎?唔,也不對,是臉上有塊類似紗布的東西覆著。

    「不,不要掀!你……你要是敢……敢掀,我就要你好看!」

    舞流雲的手才觸及紗布,便有一道熟悉的女聲響起。她死命地拉著紗裙,慌張而語帶威脅地說,並將他的手拍掉。

    言琛?

    是他听錯了嗎?言琛現在該在美國,怎麼可能出現在阿拉伯?可是,那聲音和說的話,還真不是普通符合她留給他的印象。

    「小姐,你不要我看也行,好歹你也從我身上離開,好重哩!」一個女人就這麼跨騎在男人的胸口上,真不是普通的煽情。「如果你習慣這個姿勢,就麻煩你往下挪一些,體位不對了。否則你壓在這里,我快不能呼吸了。」浪子說話就是這個樣子,即使面對不認識的女人,也習慣在口頭上吃人豆腐。

    「你……你住口!」這個臭男人的聲音怎麼那麼像舞流雲?言琛傅忖,可回頭一想,那家伙此時該在美國才是,不可能出現在這里。「我叫你別看你就別看!」

    老天,她現在這個樣子,若給任何男人看見,那還真是……死了算了!

    那個綁架她到此,逼她換上這套穿了跟沒穿一樣衣服的人,最好別讓她再遇上,否則她一定叫他死無葬身之地。

    還有那個一看到她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她撲來,**般的阿拉伯男人,可惡,下次有機會再遇到他們,她一定要將今天的恥辱加倍從他們身上討回!

    這次他們變態的要她換上「上空裝」,下一回她也要他們「下空」游街!

    「呼,可真凶!你不會是因為穿了上空裝,因而怕人家看吧?」

    他……他怎麼知道她上空?「當……當然不是!」這男人有神通嗎?言琛的臉無預警的鮮紅起來。

    就在她苦思對策,要如何才能擺脫現下的窘境時,忽地一陣嘈雜聲由不遠處傳來。

    「不過是個女人而已,幾個大男人還看不住她。等少爺回來,我看你們怎麼向他交代。快到處找找吧……」

    「完了!」言琛此時也顧不得太多,她快速地站起,欲躲到大樹後。她一面跑還一面語出威脅地說︰「待會兒那些人問起你,你就當……」

    她不經意地回頭,赫然發現那個方才在言語上吃盡她豆腐的輕浮男子竟然是舞流雲!

    「是你!舞……舞流雲?天吶!」慘叫一聲,下一秒她跑得更快,她此刻這種狼狽的樣子,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他!

    這身上空裝扮被他看到,她寧可死掉!

    言琛躲到樹後,以為暫且可以不必面對舞流雲,沒想到她一抬頭,蒼天吶!他竟然就帶著那慣有的該死笑容站在她面前,而且,他的視線很明顯的由她臉上漸漸往下移……

    言琛努力用手護住胸前幾近毫無遮掩的春色,避免走光。

    「你……你不要看,當心長針眼!不!是瞎……瞎了眼!」若不是現在時機不宜,她真想尖叫。

    舞流雲懶得理她習慣性的威脅,伸出手往她不盈一握的縴腰摟去,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動作敏捷輕快地上了樹。

    「你……你……」她忽然覺得不對勁,低頭一看,抖著身子,眼底的發現令她太過震驚,以致無法說出話。

    「在樹干後你躲不久,終會被發現的。」

    「你……你……」她顫抖得更厲害,仍沒法把話說完整。

    舞流雲笑著說︰「瞧,上來之後不是安全許多了嗎?」

    「你……你……」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把手放在我的胸部上干什麼?」她現在只想尖叫。

    這個臭男人仍是死性不改地吃她豆腐!

    他若無其事地將手移回她的腰際,仍是一臉不知悔過地笑。

    這家伙根本就是故意的!一思及此,言琛顧不得杜拉的手下已經一步一步的往他們的方向走來,她伸出手欲往舞流雲臉上摑去,順便大罵他一頓。

    舞流雲捉住了她的手,壓低聲音警告她︰「別說話,否則我會讓你開不了口。」

    「你在威脅我!你……」

    言琛尚未把話說完,舞流雲忽地使力地將她摟近自己,出其不意地以口對住她的口,舌尖探入她口中,柔軟靈巧的舌一觸及她因緊張、不知所措而僵硬的丁香舌,交纏了起來。

    在享受著她口中的嬌軟和芬芳之際,舞流雲清楚地听到杜拉的手下在樹下焦慮的交談聲,然後看著他們前往別處繼續搜尋;以及後來佣人呼喚他的名字,並在以為他已離開後,收走茶具。

    而沉迷于熱吻中的言琛,除了自己的心跳外,什麼也听不見。

    待一切閑雜人全走開後,舞流雲才松開她。

    她嬌喘連連,呼吸久久不能順暢,待調順氣息後,第一個吐出的字又帶著質問,「你……」

    「早警告過你別說話,否則我會讓你‘開不了口’,不是嗎?」

    「你這惡少!」

    「是‘君子’。」他笑眯眯地說︰「中國人有一句話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要讓你開不了口,也真的讓你沒開口了,不是嗎?」

    看著她因為他方才索吻而略微紅腫的唇,他心里掠過一絲奇異的感覺。方才由她唇上傳來的柔嫩感仍在,他此刻竟然想再感受一次。

    對于女人,一向抱著來者不拒、去者不留的他,頭一次這樣渴望一個女人的身心。

    言琛,她向他下了魔咒嗎?從來不曾有任何女人讓他有過這樣瘋狂的舉動,而她竟然辦到了。

    言琛看他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生氣地將臉撇到一邊。美麗的側面更加顯現出她倔強的特質。

    「生氣了?」

    言琛不說話。

    見她近乎光luo著上半身,他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像是怕她拒絕似的,他說︰「這里的日夜溫差大,愈晚就愈冷。」

    看來兩人要離開這里,只怕得等到深夜了。

    ****

    在杜拉家凍了大半夜,言琛真的病了。

    到異鄉水土不服已使得身體狀況一向健康的她埋下了生病因子,接著那一夜的溫度又在十度以下,僅披著一件外套的她,不生病根本就是奇跡。

    她持續發燒兩三天,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好,有時甚至陷人輕微的昏迷狀態。在這樣的情況下,喂藥是一件技巧的事。

    每每到了喂藥時間,舞流雲為怕她嗆著,總會先把藥放入嘴里,然後喝口開水,再把藥哺入她口中,她會迷迷糊糊地吞下去,八成也弄不太清楚自己吞下去的是什麼。

    但等到她的精神狀態漸漸恢復,她開始拒絕吃藥。

    「我已經好了,可以不必吃藥了。」明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仍未完全恢復,但為了拒絕吃藥她也得撒謊。

    老天!她從小到大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針吃藥,偏偏現在老被逼著吞藥丸。

    鮮少生病的她對于吃藥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小小的數顆小藥丸對她而言像如臨大敵一般,生怕一個不小心藥丸卡在喉嚨上下不得,嘴里苦得「加冷筍」,掉落一地雞皮疙瘩。

    「可是……穆蘭德少爺說,你一定要把藥吃掉的。」四十歲左右的阿拉伯女佣說。平常喂藥都是舞流雲在做,方才他臨時有事出去,這才交代女佣喂藥的事。

    「那你就告訴他,我已經吃過不就得了?」

    「可是……」

    「別可是了,咱們就這麼說定!你不說,他絕對不會知道的。」

    看女佣一臉為難的表情,正沾沾自喜可以少吃一次那苦得要命的鬼東西時,舞流雲忽然出現在門口。

    天吶!他什麼時候來的?言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舞流雲似笑非笑的走向她,女佣看她家少爺回來了,向他行了禮,將手上的藥交給他,然後退出房間。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足夠听到該听的。」

    「你……那又如何?我不想吃藥就是不想吃藥。」言琛訕訕然的給了他一記衛生眼。

    他惡質地將藥拿在手中揚了揚,不理會她的倔強,徑自說︰「每每逼你吃藥時,我就十分懷念你病重那時的合作。」

    他挪了張椅子,跨坐面向椅背,「我很民主,你可以選擇自己把藥吃掉,當然啦,如果你喜歡在吃藥時順道享受一下接吻的感覺的話,也可以選擇我喂你。正好,我此刻也挺有興致的。」說著,他的目光邪肆的在她恢復紅艷血色的紅唇上流連。

    「你……你這變態!」言琛咕能的往床內縮。

    舞流雲將下巴抵在椅背上,有些慵懶的說︰「趁你還有選擇權時快作決定,待我替你拿主意時你就喪失選擇的權力了。」

    她不甘心地從他手中取過藥,碎碎念道︰「你霸道、沙文、沒人性!」

    舞流雲擺出一副隨她罵,反正他又無關痛癢的表情,「罵夠的話快吃藥。」

    「流有英國貴族血統的你,一點也不像紳士!」他的背景她可清楚了。

    「別忘了,除了英國‘紳士’血統外,我還有一半阿拉伯的‘沙文’血統。」他提醒她。

    「更何況我對人的態度一向視人而定,對于太‘番’、太羅唆、難纏的人,我是不會太文明的。」他說話時,眼楮一直瞧著她。

    分明是指桑罵槐嘛!言琛吞下難吃、味道嗆鼻的藥時,心中不禁忿忿的想。

    舞流雲瞧著她將藥吞了,他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出現在阿拉伯也就算了,竟然會出現在杜拉家。」之前她的精神狀況一直不好,因此他沒多問,現在是問的時候了。

    「杜拉?誰是杜拉我不知道,不過我說我是給綁架來的你信不信?」前些時候她開車外出購物,想準備一些到阿拉伯訪友時要帶的東西,一下車,即被人用迷藥給迷昏,待她再度醒來時,竟然已經到了阿拉伯。

    「信。」

    「你一點都不訝異?」她眯起眼懷疑地看著他,「我懷疑我會坐免費的飛機到此,似乎和你脫不了關系,我等著你的解釋。」

    「發現你出現在阿拉伯,我的確很訝異。可是,一听說你是被綁架來的,那我似乎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八成是杜拉打听到言琛是他的未婚妻,她才會莫名其妙被綁架。

    「我真的是因為你才被綁到這里的?」

    沉吟了一下,舞流雲才將他和杜拉之間的恩怨說出口。

    「我和他恩怨就是這樣結下的。」頓了下,他說︰「他大概想以你作為威脅我的籌碼,你才會被綁架。」

    「那他可真估計錯誤了。」她看了他一眼。「對你而言,我是不具什麼地位的。」當她發現他也正看著她時,忙佯裝若無其事的把臉偏到一旁。

    他好笑的看著她,在花叢中打滾慣了的他,會听不出這話中話?

    「你想以這句話得到什麼樣的答案呢?」無非是想要他親口說,她對他是重要的。

    哎!女人,怎麼每個女人都擺脫不了虛榮心?

    「不具地位就不具地位嘛,還能得到什麼答案?」她鼓著腮,有些惱羞成怒。

    「我心中空出了個位置給你,那你呢?是否也留了個只屬于我的位置?抑或……你心中的位置早屬于別人的了?」他是個極為灑脫的人,什麼事都想得開、放得下,可遇到他以為熟悉,實際卻生疏的感情問題,他竟然會「狹心」到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竟然會跟一個已經死掉的人斤斤計較!

    只因為言琛曾經提過他像她學長,而她似乎又對那個人念念不忘。也正因為如此,每每他在她身上感覺到她喜歡他的信息時,他不得不懷疑,她是不是把自己和她學長的影像重疊了?

    他有耐心去期待一份他渴求的真愛,卻傲氣得不肯當某人的替身。若言琛只是想在他身上尋找她學長的影子,那他不排除割舍這份情感。

    「你……喜歡我?」言琛吃驚不小,心中洋溢著快樂的感覺,可仍不免有些懷疑。

    太認真的樣子似乎不太符合自己的形象。舞流雲一挑眉,半正經半開玩笑地說︰「你似乎對自己很沒自信。這不像我所認識的你哦。」

    這男人!言琛恨恨地想,她就知道他的話中沒有半點認真的成分。「世界上大概只要是女人你都會喜歡吧?」

    「呃,別忘了要剔除老太婆和小女生。」舞流雲嘻皮笑臉地說。

    「臭花痴。」

    和這嗆丫頭斗嘴其實還滿有趣的。「你替人取綽號的能力仍是那麼厲害。第一次見面罵我‘登徒子’,接著是‘種馬’,現在又多了一個‘臭花痴’。」仿佛故意糗她似的,他忽地問︰「說到‘種馬’,你找到了嗎?」

    他的話令她紅了臉,真後悔當時冒冒失失找上他,現在得淪為笑柄。「我找得到找不到,干你啥事?」

    「我可以免費提供啊。」

    她的臉燙得快可以煎蛋了。「不用了!我不想制造出‘超級**’。」她倒頭一躺,將棉被拉到頭頂,「我不想病情加重,你滾出去!」

    她幼稚的舉止逗得舞流雲笑意更深。「那你好好養病干,不打擾了。記得啊,需要‘種馬’時先知會一聲,我很樂意的。」說著,他大笑出聲,轉身離去。

    在他走到門口時,言琛突然探出頭,一手捉了個抱枕向他投擲過去。「就算全世界的‘種馬’都死光,我也不會找上你,哼!」

    「別說得這麼快,有時時勢比人強。」

    「我不會那麼倒霉的。」

    「願阿拉真主保佑你。」

    「謝謝你的雞婆,阿門!」她就是要和他唱反調到家就對了。她向仍大笑不已的他扮了個鬼臉,又把臉埋進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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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在油王哈特的高級別墅里,他準備獨自面對此生以來感覺最難纏的家伙,惟一屬意接掌他事業的繼承人——舞流雲。

    有哪對祖孫久未見面,即將見面時的心情是像他這樣復雜的?又期待,又怕受傷害。

    他就是不明白,他手下的產業有多少人夢寐以求而不可得,偏偏這渾小子就是視若敝屣,欲丟之而後快。

    為了逼他接下產業,自己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白了多少頭發。對付他的方法也由利誘到威逼,已到了軟硬兼施的地步,就是沒有一樣有效。

    因此老實說,他對于此次祖孫倆會面能說服孫子繼承家產,仍不抱太大期望。

    他真是自己的克星!

    站在落地窗前的哈特,一想到他那又愛又恨的寶貝孫子,不由得緊鎖了眉宇。後頭房門傳來一陣開闔的聲音,他知道誰進來了。

    大理石地板上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接著在他身後停了下來。

    「爺爺。」

    炳特轉過身去。「好久不見了。」他刻意裝得冷淡的態度仍透露出些許情感,畢竟舞流雲是他最鐘愛的孫子。他找了個位子坐下,示意舞流雲也坐著。

    「爺爺,這次找我回來是……」

    「老問題。」哈特開門見山地明說。「你何時回來接下我的產業?我快六十四歲,該有些時間去環游世界。」

    「你早就可以去了。」舞流雲也回答得很阿莎力。

    「你的意思是……」這小子想通了,想回來接管家業了嗎?

    「只要繼承人不是我,你早玩到頭暈。」怎麼這老人那麼固執?打從自己在小時候被他選為繼承者開始,已經足足和他對抗二十幾年,那樣長的時間仍不足以叫他死了這條心?

    他還真是對他情有獨鐘。

    「你……你這不務正業的小娃兒!」哈特忍不住開罵。他縱橫商界數十年,哪個人不是對他唯唯諾諾?偏偏這他從小帶大的臭娃兒就是老不順他的意。

    「你這固執蠻橫的老人!」對罵了二十幾年,他早練就輸人不輸陣的反應。

    他太清楚自己的爺爺,只要發現他似乎稍加猶豫或軟化,以後自己就沒好日子過了。所以,他除了意志絕對要堅定外,嘴上更不可落于下風。

    「你太不尊重我了。」哈特怒眼圓瞪。

    這臭男娃打從四、五歲開始,就會和自己吵架,有時還常堵得他說不出半句話。十歲那年他到英國去,原以為到那地方,受人文燻陶能收斂些,沒想到他非但沒收斂,和自己對罵的技巧更上一層樓。

    「那是因為你也沒尊重過我的選擇。」舞流雲正視著他,「你早清楚,依我的個性是不可能為你經營家業的,更何況家族中的反對者……總之,許多問題在繼承者不是我的情況下,會比較好解決。」

    「你知道我不會輕易更改我屬意的繼承者。」哈特嘆了口氣,「你父親是我眾多兒子中最優秀的,只可惜他年紀輕輕就死了。他惟一留給我的希望便是你,而你也沒讓我失望,成為一個堪承家業的頂尖人才。可是你的態度卻一再的令我失望。」

    對于祖父的怒顏指責,舞流雲一向都吊兒郎當蒙混過去。可他最怕祖父提到自己的父親,那令他心里十分不好過。「家族中不乏優秀人才,你不妨從其中挑選。找一個有才能又對經商有興趣的人,可能勝過我這種被追趕鴨子上架的人。」

    他的背景真不是普通的復雜,更恐怖是,祖父和外公英雄所見略同,都屬意他當繼承人,他拒絕哪邊,抑或答應哪邊都不對,所幸他一向對經商沒興趣,否則實在很容易得罪人。

    炳特眯眼看著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再問你一次,你真的拒絕繼承?」

    「當然。」

    「好!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是在今年年底前娶了妻子,且在明年年底生了男娃,那麼繼承的事我便不再強迫你。」

    「你……什麼意思?」其實舞流雲已隱約猜到他的用意。

    「我今年六十四歲,身體健康情況良好,足夠再花個十幾、二十年親自訓練出心目中的繼承者。」有這樣的不肖孫子,他也只能看破了。

    「不會吧?」舞流雲深感不可思議。

    「不管會不會,這提議已經是我對你繼承問題的底限,別再希望我會作任何讓步。」看到孫子臉上頓現的懊惱,哈特心中涌現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呵呵呵,這小子也有今天!

    「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現在距年底只剩幾個月,他打哪兒找結婚對象?又不是路上隨便找個女人就可以進禮堂。結婚的對象如果可以那麼隨便就決定,他早是一大群孩子的爹了!

    荒謬、太荒謬了!

    正這麼想時,一張絕美冷傲的臉浮現在舞流雲的腦海。

    言琛?哎!舞流雲不禁嘆氣。如果選擇的對象是她,光是追到手可能就得用一輩子。幾個月讓她和他進禮堂?是拿槍押著她,還是打暈她?

    「強人所難?怎麼會?也不過要你幾分鐘的時間播個種而已。屆時我得到了繼承人,你也得到了自由。」

    這個恐怖的老男人!他倒是和言琛一樣,把他當種馬看了。

    「你知道我不可能答應那麼荒謬的事。」難不成他長得一臉種馬相?嘿!這實在叫人無法不生氣。「就算我答應了,有誰會在數個月內匆促決定自己的終身大事?」

    炳特愈想愈覺得可行,說︰「你有未婚妻了,不是嗎?言琛那丫頭是聰明到令人頭疼了些,不過卻是少數我認為配得上你的女人。怎麼,你不會不喜歡她吧?」

    「喜不喜歡是其次,重要的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希望是出自她自己的意願,不管是答應或是拒絕。」舞流雲嚴肅地說。

    愈是喜歡一個女子,在「真心」部分他就要求得愈嚴苛。感情若是出自被迫或是半被迫,那就索然無味了。

    哎!他對感情的瀟灑態度,全給言琛磨得嚴肅了。

    炳特看著他,似乎感覺到他對言琛有些特殊。「你對言琛似乎不同于其他女孩子。」

    「她很特別。」

    「那就早早把她娶回家。」娶妻對男人而言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一個家境富裕的阿拉伯男人,一生娶個四、五個妻子非常正常,像自己不就有六個妻子?「你也二十九歲了,我在你那年紀時已娶了第三任妻子。」

    炳特並不知道孫子在感情方面並不肖自己。舞流雲之前那種視愛情為玩物的心態只用于未遇到真愛時,所交往的異性身上。一旦遇到令他心動的女子,投注了真情,那份感情對他而言是專注,而且惟一的。

    舞流雲低垂下眼瞼,「娶妻是我的事,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要我不插手也行,反正數個月後我要看到你進禮堂。」

    炳特盯著他看,「還有我知道言琛是個倔強而有些難纏的女孩。她雖然和你有婚約,可若是她不願在年底陪你進禮堂,我這里有其他人選。你可記得妲達?她是個不錯的人選,模樣漂亮,又加上也同是留美的洋化女子,相信能和你處得不錯。」

    說到這里時,佣人端了熱茶進來,恭恭敬敬地為兩人換下涼水。

    「這麼做言琛家不會說什麼?」舞流雲心里有些不舒服,討厭阿拉伯男人「博愛」的心態。

    「對于阿拉伯男人而言,結婚先後不太具有什麼意義,誰能先生下子嗣,那才是重點。」哈特端起了熱飲啜了一口,暗示佣人可以先行離開。「我覺得言琛雖好,妲達也相當優秀,你覺得呢?」

    對于早有一套自以為是的思考模式的祖父,舞流雲不想多說什麼。深吸了口氣,他說︰「我說過,這件事我自己處理,不希望任何人介入。」

    「這件事該早一些解決。」哈特語氣轉為嚴厲。「你如果不打算娶妻生子也行,你就乖乖回來繼承。」

    舞流雲一翻白眼,「我還有幾個月的期限,你也太急了吧!」他站了起來,「我想你這回把我找回來大概就是因為這件事吧?沒事的話我先離開了。」

    「慢著。」哈特叫住了他。「後天有個國際級的大宴會,我希望你能出席。」

    舞流雲略有保留地說︰「我盡量。」他實在對那些宴會十分沒興趣。不過就是吃吃喝喝,同一些不認識的人攀關系嘛。

    「那場宴會,你在密警的恩師克羅夫博士會同一些從事研究的人員參加。我想這原因足夠讓你排除萬難前往了吧?」哈特知道舞流雲和克羅夫的感情十分好。

    「老師在阿拉伯?他此刻不是該在英國?」

    「他帶著一群藥用植物研究者到這里來,考證沙漠氣候的藥用植物。我知道你和克羅夫博士有著深厚的師生情誼,因此邀他和研究員參加宴會。」其實哈特醉翁之意不在酒,偶爾也該讓一些朋友看一下他所得意的孫子。

    「怎麼,不想見見你的恩師嗎?」

    祖父的心意他怎會不明白?「宴會幾點開始?」

    「後天晚上八點。」

    「我會準時到。」說著,他大步離開。

    ****

    雖然因為父親的關系,曾經在阿拉伯住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可畢竟她還是離開這里很久了。原以為自己的阿拉伯語說得一定不是很靈光,在听的部分也一定不行,哪里知道她的說听能力還是相當強的。言琛有些自豪地想。

    在舞流雲的地盤已經住了一小段時日,打從她病愈後,那家伙就成天忙得不見人影。

    唔,好像有兩三天沒看到他了吧?

    真怪,平時看到他時自己老處于備戰狀態,現在真正沒看到他,又好像有些……想念。

    女人真是種奇怪的動物,怪不得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

    沒和舞流雲斗嘴的時間里,言琛惟一的消遣就是听佣人們交談,幫自己練習听力和會話能力。

    她在這里,佣人們只當她是舞流雲遠道而來的朋友。至于她第一次出現在這里時,上半身只披了件舞流雲的西裝外套,下半身穿了件薄紗裙的奇怪模樣,基于她是舞流雲的朋友,她們也不敢多說什麼。

    正因為他們當她只是他的普通朋友,因此一些話題他們在她面前也不會刻意回避。

    就像現在,她人在客廳吃水果,佣人們在廚房忙碌,交談的聲音仍大到她足以听得見。阿拉伯人的大嗓門真特別。

    「呃,你知道嗎?听說哈特主人有意讓穆蘭德少爺迎娶妲達小姐呢。」

    「妲達?」另一個女佣說︰「不是說少爺有未婚妻了?」

    「那不僅僅只是听說。」停了一下,她又說︰「少爺要娶妲達的事可是今天我上市集購物時,從哈特主人家的佣人那兒听來的。」

    「那消息相當可靠嘍?」

    「可不是。也好啦,兩家都是名門,對方的財富也過得去,而且妲達小姐又是美人,配得起少爺的……」

    他們的對話一句一句傳入言琛耳中,一寸寸地令她擰緊了心。手中的水果是自己最愛吃的哈蜜瓜,她卻突然沒了胃口。心中不斷地吶喊著,他們說的是真的嗎……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她的心混亂成一片,窒息的感覺令她白皙的臉更顯蒼白。

    她有股想哭的沖動,卻心痛得哭不出來。

    她……怎麼會對佣人的話有那麼強烈的心緒反應呢?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被背叛,甚至被拋棄!

    為什麼?她不是只是對舞流雲頗有好感、只是喜歡?那麼,她那麼大的情緒反應所為何來?突然間,她腦海中頓現一個字,那字像很陌生,又像已在她心中擱放許久一般熟悉。

    愛?!

    言琛吃驚不小,帶著小心翼翼的心情,她開始追溯起她初識舞流雲到此時的心情……

    斑傲自負的她在遇到行為舉止和自己理想對象,簡直是「顛覆版」的他時,初初她的確是很難接受,可是,又似乎不得不為他所吸引。舞流雲似乎天生就有這種魅力,能迷惑她未曾防備的心魂。

    至于什麼時候由好感轉為喜歡,又由喜歡提升到愛,她自己也無法分別。

    也許是她看到他救人時認真專注的神情,也或許是他從杜拉手中救了她,又在她生病時不眠不休地照顧她……

    總之,這一刻她終于肯正面地對自己承認她對舞流雲的感情。但她才肯面對那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情感,卻發現他打算迎娶別人,她情何以堪?

    正當她窒郁得連呼吸都仿佛快成困難時,舞流雲走進了屋子。

    「言琛?」他叫喚她,她卻沒反應,于是他又叫了她一次。「難得呢,我以為你啥時候變得溫柔文靜了,原來是發呆來著。」他似乎習慣了一見到她就非得逗著她玩。

    以往言琛會理直氣壯反駁他的話,但一知道舞流雲的「背叛」後,他的每一句開玩笑似乎都成了他「拋棄」她的理由。

    「我就是愛這樣,你管得著嗎?」她難受無比地嗔道。

    「管不著,也不想管。」是他根本想包容她的一切。

    她可愛和令人頭疼的地方就是她那倔強的脾氣,以及無人可及的伶牙俐齒,失去這些,她似乎就不再是他所認識的言琛了。

    他包容的言語在此時極待人安撫的言琛听來,是多麼的令她心痛!她不禁大聲地說︰「你……你的確沒有這樣的權利!」她激動的站了起來。

    言琛心中不斷地吶喊,原來你對我完全不在乎,難怪……難怪會另結新歡。

    舞流雲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激動起來。以往她和他斗嘴也常氣呼呼的,可卻不曾像現在這樣。那模樣像是為了某事而傷心、絕望。

    「你……」他的手還舉在半空中即被她用力拍掉,瞪著他的一雙水眸蒙上一層令人心疼的霧氣。

    「我……我討厭你!討厭死你!」一旋身,她快速地跑上二樓。

    舞流雲莫名地愣在原地,不知道她今天的激動情緒從何而來。

    他招惹她了嗎?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沒有啊!

    女人吶,女人。他十幾歲就徘徊流連花叢,什麼樣的女人沒遇過?偏偏沒遇過言琛這一款的。

    在遇到她之後,他深深的知道,女人其實也可以很恐怖的。

    而他,偏就愛上她這個恐怖的女人。

    以前不相信緣份的他,還真不得不找「緣份」兩字來當他愛上她的注解。

    ****

    為了不想成天悶在舞流雲家胡思亂想,言琛接受了在阿拉伯從事醫學研究的好友威爾的邀請,一塊參加宴會。

    再過幾天她打算回美國了,父母在得知她遭綁架,又被舞流雲解救後,曾要她養好病後盡快回來,所以她該去看看許久不見的好友,也順道欣賞阿拉伯風光,為此次在計劃中的非常態旅游留下一些回憶。

    其實一般的公開性宴會,許多較傳統的阿拉伯人不會讓妻女露面。不過,因為他們參加的宴會來了許多國際各界名人,因此,這場宴會允許攜帶女伴。

    這樣的宴會,讓言琛原本所期待看到的民俗色彩減低了許多。環顧了一下四周,她有些失望地輕啜了一口果汁。

    「我以為這場宴會會很有阿拉伯風格呢。」言琛說。

    「來了那麼多外國人,若宴會整體感太阿拉伯式,怕來賓不適應吧。」威爾笑著說。「不過,這宴會上好歹沒有酒,食物也沒出現豬肉,對吧?」阿拉伯人是不吃豬肉且持禁酒令的。

    言琛輕吐了口氣,喃喃地道︰「真正需要酒的時候反倒沒酒了。」如果可能,她現在只想貪杯買醉,把一切痛苦的、不愉快的記憶都忘記。

    威爾沒听清楚她說什麼,反倒注意到一個朋友也來了,他匆匆地對言琛說︰「我看到一個朋友,去打個招呼,馬上回來。」

    威爾一離開,有許多雙愛慕的眼光便不客氣地投射到言琛身上,心情不太好的她只是皺著眉,匆匆地找個較安靜、不受干擾的地方躲藏。

    順著一個和會場相通的小走廊,她來到一個可供乘涼的庭院。還來不及找地方坐下來,她即听到花叢的另一邊有女人的交談聲,那兩個女人並沒有發覺她的出現,仍繼續談論著她們的話題。

    「妲達,你可真是好福氣,听說你有可能會嫁給穆蘭德呢!」年輕的女子語氣中有著羨慕。「不過,听說他早有個未婚妻了,不是?」

    妲達?那不是舞流雲打算娶的女人?一听到「妲達」和「穆蘭德」的名字,言琛不禁屏氣凝神地听著她們的對話。

    「未婚妻又如何,他又沒打算娶她。」妲達雖是阿拉伯女子,可幾乎算是在外國長大的,基本上她認同一夫一妻制。「放心吧,我對自己相當有信心,只要穆蘭德娶了我,他很快就會忘了他有未婚妻一事。我要他專屬于我。」

    「可萬一他的未婚妻容貌也不在你之下呢?」

    這句話似乎直接的質疑妲達對自己美貌的信心,她很不悅地說︰「那個女人算什麼?她的樣子平凡得可以,否則你以為穆蘭德為什麼遲遲不肯娶她?」

    「他的未婚妻長得平凡?你見過?」

    為了使朋友相信她的話,妲達不惜撒謊。「我父親曾問過穆蘭德,他遲遲不肯和指腹為婚的未婚妻結婚的理由,‘長相平凡’就是他的回答。」

    「哦,那你鐵定會成為穆蘭德的最愛了。」對方更加羨慕了。穆蘭德的俊美是無懈可擊的,再加上他那傲人的家世,這樣的男人真是萬中選一。

    「我不只要成為他的專寵,也會是他惟一的妻子。」

    「你很自負哦!」

    妲達笑得得意,「誰叫他有個那麼平凡的未婚妻,我的自負來自于她啊。」

    她刺耳的話語一句句地送入言琛耳中。

    有了月光的幫忙,言琛清楚地看到妲達的模樣。唔,果真是典型的阿拉伯美人,明眸皓齒、身材婀娜,想必也有一身健康的蜜色皮膚吧!怪不得她會如此自負、目中無人。

    言琛幾度偷偷深呼吸,壓抑著悲憤和怒意,心被徹底地傷透之後,淚水已不足宣泄內心的不甘和恨意。

    報復!她一定要報復!

    除了報復舞流雲之外,她也要給那目中無人的妲達一些顏色瞧瞧。她會以行動來告訴她,她不會是舞流雲惟一的專寵,也不可能是他惟一的妻子!

    她會讓妲達知道,她的自負絕對不是來自于自己的平凡;她會讓妲達知道,一個太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女人下場是如何。

    言琛心中正盤算著心事之際,又听到妲達的朋友說︰「今天的宴會你不是說穆蘭德會來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看到他的蹤影?」

    「哈特先生說他一定會來的,可能是因為什麼事而耽擱了吧。」妲達站了起來,「咱們到會場上看看吧。」

    兩人離去後,言琛才意興闌珊地找個位置坐了下來,好一會兒也跟著走回會場。

    一進到會場,她很快地便看見舞流雲正噙著笑意和笑眯了眼的妲達在另一頭有說有笑。

    悶燃的怒火一把燒向胸口,復仇的念頭不斷竄升。

    她向侍者要了一杯果汁,然後佯裝不經意地讓杯子滑落——

    薄脆的玻璃杯在撞向大理石地板時「 啷」一聲,輕脆的碎裂聲立即引起在場佳賓的注意。

    舞流雲在進入宴會會場和恩師一行人見過面,約了再見面的時間後,即打算先行離開。

    下午言琛出去後一直沒回來,他原本打算帶她出席這宴會的,可他根本等不到人,為此,他挺擔心。

    他正打算離開時,卻被有過數面之雅的妲達逮個正著。原以為和她寒暄個幾句就可以擺脫她,沒想到她大肆地談論著她求學期間的一些事情,一講就沒完沒了。

    他禮貌性地嘴角揚著笑,心中卻想著如何才能脫身。正在此刻,遠處似乎有人打破了杯子,引起一陣小騷動,他好奇地把視線投向那頭——

    「言琛?!」他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引起騷動的女子,然後快步地走向她。

    「穆蘭德……你去哪?」妲達看他連招呼也沒招呼她一聲就走,有些不高興,站在原地跺了一下腳,又馬上跟上去。

    「言琛……」舞流雲來到言琛面前,在這里看到她,不可否認的,他很訝異。「你怎麼會在這里?」

    「和朋友一塊來的。」她看著站在舞流雲身後的妲達,特意掩去平常時候的那股倔強之氣,將最嬌柔的一面表現出來。

    「我覺得身體有些不舒服,你可不可以先送我回去?」她一雙漾著水意的瞳眸,盈盈楚楚地帶著乞求之意看著他。

    任何人對于這樣的請求絕對拒絕不了。舞流雲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他卻清楚此刻的言琛似乎是為著某種意圖而如此做。

    他好奇她的意圖。

    舞流雲看著她,一雙銳利的眸子在她臉上佇留了一會兒,「去跟你朋友打聲招呼,我將車子開到廣場前等你。」

    他正要邁開步伐離去,身後的妲達急急地說︰「穆蘭德,你……」

    「有事?」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宴會才進行到一半,你這麼離開會不會……有些不禮貌?」妲達帶著敵意看了一眼已邁開腳步離開的言琛,「更何況有些事我想和你聊聊。」

    「下次吧。」舞流雲的視線停在另一頭正和威爾說話的言琛身上。

    不管言琛的態度為何改變,他注意到她的臉色不對勁。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一個人回去。

    看他專注的眼神,妲達不禁皺起眉來,「她是誰?你似乎很關心她?」

    舞流雲收回溫柔的視線,冷淡地看了妲達一眼,「妲達,你管得太多!」不管祖父給過她什麼承諾,那都不代表他的立場。他期望由他對她冷淡不熱絡的態度,她能明白他的拒絕。

    禮貌性地向她一頷首,他說︰「希望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目送著他離去,妲達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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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阿拉伯真的日夜溫差很大!隨著夜愈深,氣溫也就愈發的往下降。

    言琛在廣場前等舞流雲把車子開過來,一陣陣吹來的夜風使得她不自覺地摩挲了下覆著薄紗的手臂。

    上了車後,由于車上開著冷氣,她不由得又輕撫了下手臂。見狀,舞流雲把西裝外套脫下來覆在她肩上。

    「這里的日夜溫差大,出門前要記得帶件外套。」借由月光看著她的模樣,愈發顯得嬌怯柔弱,一股憐惜的心忽然而起。他伸出手將她柔順飄逸的長發拉出外套,身子一湊近,感覺她如蘭的氣息拂在臉上,心底掀起一陣小騷動。

    約莫同時,言琛出其不意地在他臉上吻了一記,讓那掀起的騷動轉烈。

    不確定她的吻是代表何種含意,舞流雲小心地控制著漸升的激動。他深吸了口氣,「你……」

    「怎麼了?」言琛滿意地看著他壓抑的表情,知道他對自己並不是沒有感覺。但她卻裝得一臉無辜。

    對于自己的激動反應,舞流雲感到氣惱。堪稱情場老手的自己,面對一個親吻臉頰的吻,竟然青澀得猶如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一般。

    今天到底怎麼了?

    他坐直了身子,專心在開車上。

    開了一段距離後,心清總算趨于平靜,也正松一口氣時,坐在身旁的言琛忽地打了個哈欠。伸了一個懶腰,「好想睡,到家時叫我。」說完便很大方地往他的腿上枕去。

    在她未安穩睡去之際,臉龐不斷地在他腿上磨蹭,手一抬,很自然地就放到他敏感的大腿內側……

    天!這嗆姑娘……

    她知不知道這動作有多曖昧?她本身是個學醫的,難道不知道男人在某一方面仍未完全進化,欲望深沉而動物性?

    在言琛的呼吸趨于平穩均勻後,他偷偷地看了她一眼。

    她純真無邪的睡相令他有些哭笑不得。該死的她還真是好命,輕易的幾個動作挑得他心猿意馬,自己卻能什麼感覺也沒有地呼呼大睡。

    他自認不是那種女人親個臉頰或摸個大腿就會失控的動物性男人,可言琛竟能挑起連他都感到不可思議的欲望。

    這小女人對他還真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哎,今夜真是個挺難熬的夜。

    大約十分鐘後,車子安穩地泊入自家的車庫。舞流雲輕拍著言琛的臉,「到家了,該起來了。」他連續叫了她兩次,她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于是他放棄叫醒她,直接抱著她進屋。

    佣人看到這一幕都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少爺……」阿拉伯男人對外表現該是沙文的,他家少爺也太寵溺他的「朋友」了吧?那實在是不太合禮數。

    舞流雲自然知道他們臉上的不可思議所為何來,只是他一向不以阿拉伯人自居,重要的守戒他都不看重了,更何況只是抱個女人上樓。

    而且他又不是第一次抱言琛進屋,他們還有什麼好奇怪的?

    不理會他們的大驚小怪,他直接上了樓。

    舞流雲以為言琛睡得很熟,連他抱著她進到她房間都渾然未知。直到他將她放置在床上,赫然發覺她的手不知何時攀到他頸上,一雙美眸直勾勾地看著他。

    是他自己想太多了嗎?為什麼他覺得今夜的言琛連眼神都沒了昔日的倔強和頑固,而顯得嬌怯嫵媚?

    由于彼此身子的靠近,和言琛攀在他頸項上的手及柔媚若水的眼眸,舞流雲心底的情愫愈發地被撩動而高漲。

    他強迫自己別想太多,畢竟她並不是那麼喜歡他,不是嗎?可他又無法解釋她今天的異常行為。

    他清了清喉嚨,「方才……你在車上睡著了,我叫不醒你,因此才抱你上來的。」力求平穩的嗓音仍有不自覺的喑啞,他有些尷尬地欲拉下她攀在他頸項上的手,卻意外發現她攀得更緊。

    言琛起初是半坐臥著,待舞流雲不再欲拉下她攀附的手時,她更加大膽地將身子往床上躺去,勾著他一塊沉入被海……

    她在心里發過誓,她會讓妲達為自己的自負和目中無人付出代價。舞流雲不會只屬于妲達。

    她是個好勝而驕傲的女人,何時受過這種侮辱了。報復,她一定要報復!

    就算賭上一切、付出超高代價,她也要妲達得不到他!

    至于舞流雲……他敢批評她為「平凡」?等著吧,她一定會讓他愛上她這個「平凡女子」,待他愛上自己後,她再嘲笑他、離開他。

    舞流雲的上半身幾乎都貼伏在言琛身上,他以手撐起身子,平時澄澈若水的眸子在此刻為著波動的心湖黯沉了下來。

    「你……」她的動作邀請的信息太濃厚。若不是因為宴會會場沒提供酒,他會以為她喝醉了。「你今天有些奇怪。」

    「奇怪的是你。」在他探索般的利眸注視下,她不自覺地低垂了眼瞼。「以往你不是喜歡惡作劇地偷親我?現在……現在我想要你吻我,難道不可以?」

    「出發點不一樣。」他不是登徒子。吃女人豆腐他一向僅止于話語,不會有實際動作。他對言琛的那些行為除了逗著她玩的成份,實際上都是他表現自己喜歡她的肢體動作。

    「出發點不一樣?」言琛有些幽怨,深吸了口氣,她說︰「你是指我喜歡你,而你不喜歡我嗎?」她沒打算讓他知道她是喜歡著他的,可是現在……

    上帝!她方才到底說了什麼?

    她現在是要勾引他,怎麼反成為告白時間了?

    為什麼有時候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你……你方才說的是真的?」驚喜幾乎壓過舞流雲心中的懷疑。她不是一向視他為洪水猛獸。避之惟恐不及?可現在怎麼……

    看他揚著笑臉,她將它解讀為——花花公子又沾沾自喜,摘心成功了。

    她胸口一緊,原本要違心地吼他一句「當然是假的」。可回頭一想,若真那麼說,之前所營造出的氣氛不就毀于一旦。

    愛一個人為什麼不敢讓對方知道?她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為什麼獨獨面對自己的感情時卻畏畏縮縮?

    從前她覺得自己是驕傲的,就算喜歡上對方也永遠不會是她先開口表白。現在她卻有不同的想法。她主張男女是平等的,既然如此,那麼開口說「喜歡」,男方又為什麼會具有優先權?

    也許正如舞流雲所說,今晚的她有些奇怪,似乎有許多以往的堅持,在今晚她都賦予新的想法。

    她定定地看著他,緩緩將臉湊近,玫瑰花瓣般的紅唇輕澀且不熟練地摩挲著他的唇,身子微微的顫動引得他對她的憐惜之心油然而起。

    他傾身向她,將她落在臉上的發絲拂到耳後,催眠似地低沉著具磁性的嗓子︰「閉上眼楮。」

    言琛順從地閉上了眼,感覺舞流雲性感的唇磨啄著自己的,他靈巧的舌尖探入她檀口中,引領著她放軟舌身,交纏兜戲。

    一陣熱吻在彼此間點燃了欲火,舞流雲不否認自己想更進一步感受言琛,可他卻清醒地壓抑著自己的愛欲,不願意在她有一絲半毫的不願意下抱她。

    她的欲火卻是一點即燃如脫僵的野馬,她不知所措地緊抱著他,企圖從他身上找到更多的奇妙感受。

    甚至在他不再有更進一步動作時,她抖著手想去解他胸前的扣子……

    「言琛……」他發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言琛抬起一雙染著欲望風華的媚眼,「玩火會引火自焚,你會不會陪我?」她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快,白皙的臉上有兩朵紅雲。

    舞流雲在面對任何女人,甚至在享受魚水之歡的當下,都能保持相當的清醒度,理智在任何時候都是一切的主宰。可他發現當自己在面對言琛時,理智似乎隨時會背棄他。

    他的手撫上她白瓷一般的臉,聲音喑啞地說︰「看清楚,我是誰?。」他擔心自己又成為她學長的影子。

    他的驕傲不容許自己是別人的影子。

    「雲,舞流雲。」她發現此刻他看她的眼神不同于之前的壓抑,在那雙闃靜的深眸中有著最原始的情火。

    舞流雲解去了胸前的扣子,順手一褪,露出雄偉堅實的上半身︰「我想要抱你,如果你害怕或有任何的不願意就不要勉強,我會停下來。」他溫柔地說。

    言琛紅著臉胡亂地點著頭。

    從來……從來不知道他有這樣健美結實的身材,不知為什麼,這竟然令她紅了臉。

    因為學醫的原故,她常有機會看到男性的luo身,但那從來不會令她覺得不好意思,可在面對舞流雲時,她竟然會臉紅心跳,腦子里淨是浮現著一些「驚心動魄」歡愛的畫面,她甚至渴望進一步貼近、感受。

    他吻住了她嬌軟的檀口,手在她身上挑情地游移,逼得從未嘗試過雲雨的她嬌喘連連……

    在嬌喘未歇之際,他悄然地拉下她身後的拉鏈,靈魅邪氣的大掌探入衣襟內,隔著一層貼身衣物的薄布攫住她豐挺富彈性的豐胸。

    她覺得在他的**下,身子變得燥熱起來,胸部被揉弄得發脹。

    夾雜著舞流雲在她身上所挑起,前所未有的奇妙感受,言琛身上的束縛—一被褪去,解開胸衣的瞬間,豐盈的雪胸撐彈而出,讓他的目光一沉,欲火往上直攀……

    天,他竟然近乎饑渴的想要她!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面對她中途可能的拒絕時,他竟會沒有把握自己是否真的能夠停得下來。




    回過神時,他的大掌已襲上了她完全無遮掩的一只豐乳,恣意揉弄輕扯,唇齒則邪肆地品嘗戲逗另一邊高峰,沿著粉色乳蕾兜轉舔舐,直到它欣然而立。手下的嬌軟令他愛不釋手地眷戀留連。

    在一陣陣的酥麻中,言琛感受到隨之而來的波濤漸起……

    她媚眼如絲地看著俯首吻舔著她胸前春光的舞流雲,雙手插入他濃密的黑發中,拉扯的力道顯示她的激動。

    像是禁不住誘惑的,她的身子不自覺地向他貼近,要求得更多。

    腦袋已成一片發脹、空白的言琛並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和舞流雲上床只是為了復仇嗎?抑或……

    不!她愛他!若只是為了復仇,她沒那麼大的勇氣把自己交出去。

    她愛著舞流雲……愛著他……

    「你好美。」舞流雲忘情地說,而他的一只手順著她曼妙的曲線向下一寸一寸地滑動,移至雙腿。

    言琛驚慌地試圖並攏雙腿,下一刻卻因他的侵入而倒抽了口氣,呼吸急促起來。

    像是探索一般,舞流雲急切地撫摸著言琛美麗的身軀,同時又感受到了她回應他的熱情。

    噢!老天,她是如此的嬌小、窄窒!

    言琛咕能地並攏了雙腿,對舞流雲的進侵感到略微不適。

    窄窒的甬道像具有吸力一般緊吸著他,她並攏雙腿的原始排拒,使得舞流雲男性的天生征服欲蘇醒,他享受著佔有感和僅屬于他一人的甜蜜窄窒……

    言琛倏地僵直了身子,略微的痛感和激情在體內翻攪,感覺下腹傳來一陣戰栗的暖流,禁不住吟哦出聲。

    「放松。」舞流雲低沉富磁性的聲音在她耳畔低語,汗水使得luo身的他比平時多了幾分放蕩不羈的性感,他的汗水一滴滴落在她被激情逼紅的雪膚上。

    她的手抓著他厚實的肩,十指深陷,不顧矜持地嬌吟出聲,身子乞求似地弓向他。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追尋什麼,只知道仿佛只有他才能結束此刻在她體內折磨不休的愛欲和撩撥得令她難耐,不知名的蠢動。她的腰身略微拱離了大床,螓首不住地往後仰。

    不、不夠!他那樣渴望得到的女人,他要她為他燃燒所有的熱情,在他佔有她的那一瞬間。

    「我要你為我燃燒。」他重喘著氣,濃濁的氣息拂在言琛發燙的胸口。

    他強忍住心中燃燒起來的欲望,舞流雲以靈巧的手指帶著她歷經一次情人間的小高潮。

    言琛喉間忍不住地泄出成串的愛音春樂。

    同時,他欣賞起她修長的腿,讓她向他彎曲,他感到血液奔騰起來,一股強烈的欲望在心中燃燒。

    言琛迷蒙著春情媚眼看著這一幕,還來不及說什麼時,舞流雲用他的的男性試探性地抵著她,猛然……

    她尖叫一聲,撕裂般的疼痛使得她淚水盈滿了眼眶,用力地想推開定在她上方的舞流雲。「不要了、不要了……」她孩子氣地搖著頭哭著。

    她是學醫的,可從來不知道女性的初體驗竟然會那麼痛。

    「乖……一下子就不痛了,我也舍不得讓你這樣。」看她哭訴的樣子,心疼和欲望在胸**織出一股憐惜,他的手來到彼此**處,耐心等她適應。

    天!她被征服了,等不及她完全適應,他已行動了。

    初時,言琛仍感到疼痛不適,隔了一會兒痛覺漸除,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歡愉。

    濃得化不開的**在胸口引爆,言琛狂野地叫喊,頭不斷地擺動……

    一陣猛烈,舞流雲低吼了一聲,在美妙席卷彼此之後,寧靜了。

    異鄉的夜晚,**交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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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打從數天前的一夜纏綿之後,舞流雲又開始忙碌于自己的事情。他每天早出晚歸,言琛起床時他出門了,他回來她早睡了。因此,他們倆根本沒機會遇在一塊,更甭說吃頓飯、聊個天了。

    她以一個纏綿夜對舞流雲和妲達做了報復?言琛吶吶的想。

    天!她對舞流雲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感?打從那一夜的事之後,她更加的不了解自己。

    算了!目前她不想想那麼多,而他這幾天的表現似乎也沒多想什麼。

    原本想告訴他,今天她有個朋友會來找她的,可一睜開眼又早上十點多,他早出門了。

    近中午她開了部小房車到機場接前些日子約在阿拉伯見面的海倫,原本她和威爾約好一塊來接機,可他的重要報告要在晚上前交出去,因此,他只能晚上再和她們踫面。

    到了機場,海倫一看到大熱天卻包得像肉粽的言琛,忍不住皺著眉。

    「小姐,你得了什麼怪病,把自己包成那副德行?」老天!美國的冬天也不見她穿這麼多!

    「入境隨俗嘍。在阿拉伯,女人還是包多一些較安全,免得給當成怪物看,倒霉些還得進牢房。」言琛打量了一下她,還好她今天穿得夠多。

    要像在美國,海倫老是一件緊身小皮褲和小可愛就出門,怕在這民風保守、女人又沒地位的國家,早給原機遣返。

    「別唬我。」海倫把提箱放進後車廂,上了車,「怎麼沒看到威爾?」

    「他忙,晚上才出現。」發動了引擎,言琛說︰「餓了嗎?要先回去放行李,還是要先找地方吃飯?」

    「先放行李吧。我方才在飛機上吃了一些點心,現在還不餓。」

    「也好。不過,你最好先想好等一下要吃什麼。」海倫有個壞毛病,那就是猶豫不決,考慮吃頓飯也可以花個半小時、一個鐘頭的。

    「什麼都好,就是別帶我去吃阿拉伯食物。一想到用手抓東西吃,呃……」海倫做了個古怪的表情,「反正就是很不習慣。」

    「放心吧,來這里經商、旅游的外國人不算少,因此食物很多樣化的。甚至這里還有很具洋味的咖啡廳提供下午茶,要不,大飯店里也有很多選擇。」

    「那就到飯店去吧。」一方面選擇多,一方面也顧及到熱帶地方的衛生問題。

    言琛微笑的挑了下眉,「這會你倒決定得挺快的。」

    海倫翻了個白眼,「是沒得選擇了好嗎?」到異鄉來就是有這個好處,不知道哪兒有得選擇,就索性將就著吃了。

    車子開了約莫半個小時後,在一棟造型比四周的房子都要洋化些,兩邊都種滿椰棗的大別墅前停了下來。

    「哇塞!威爾住這邊?」這房子多麼豪華氣派啊!四周的花草雖不多,可光是主屋的氣勢就叫人開眼界了。

    言琛笑了出來︰「這是一個朋友家。威爾的研究室很小的,只夠一個人住。你以為美國政府派他來這里安養天年啊?他是來從事研究工作的。」

    「噢。」就說嘛。政府派來這里工作的,哪有那麼豪華的待遇?

    幫忙提著行李,言琛領著她走進舞流雲的家。

    在主屋的廣場前,她已看到一部陌生的車子和舞流雲的車。心中暗忖,舞流雲回來了嗎?今天可回來得真早。

    苞在她身後的海倫看一看四周的環境,問︰「這是你朋友家?怎沒听你說過你在阿拉伯有其他朋友?」

    言琛管重就輕地道︰「我在七歲前因為父親研究的關系,幾乎都是在阿拉伯度過的,有一、兩個阿拉伯朋友不算奇怪。」若不是因為這樣,她也不會還在母親肚子里時,就給那個名叫舞流雲的小**看中,繼而鬧了個指腹為婚的笑話。

    奇怪!以往一想起來會很吐血的事,在經歷了「那一夜」後,她怎麼反而覺得窩心起來?

    兩人一起進到大廳,佣人一看到言琛帶了朋友回來,立即迎上來,「小姐,您要的房間已經整理好了,就在您房間的隔壁。」據這段時間的觀察,佣人們已機伶地發覺少爺對他這「朋友」的不同,因此大家都不敢怠慢。

    「謝謝。」

    「懂阿拉伯語真好!你們呼嚕嚕的說一堆,我還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哩。」海倫在她耳邊說。

    言琛淡淡地一笑,忽然想起停在外頭的陌生車子,于是問佣人︰「你們家少爺來了朋友?」

    她這麼問時,佣人們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似乎猶豫著什麼,遲遲不開口。言琛不自覺地皺著眉納悶,暗忖︰什麼樣的朋友,那麼神秘?

    一會兒後才有佣人小聲地說︰「是……妲達小姐啦。」

    佣人的話令言琛的秀眉蹙得更緊,一見情況不對,一位佣人忙又補充︰「少爺曾先打電話回來問你在不在家,我想……他如果知道你會那麼快回來,就不會帶妲達小姐回來。」佣人這段話簡直把事情愈描愈黑。

    他的原意是要告訴言琛,他家少爺不是故意帶妲達回來氣她的,可听在言琛耳中卻給解釋成——舞流雲原來在擁有她之後,仍找機會和妲達暗通款曲。

    發現她的臉色蒼白得難看,佣人互看了一眼,不敢再多話。

    言琛直接上了樓。

    苞在後頭的海倫覺得怪怪的,可她听不懂阿拉伯語,而言琛難看的臉色也令她沒敢問她原因。

    上了樓後,言琛領著海倫到她安排的客房,到通廊盡頭的客房前,會經過舞流雲的書房。以往房門是緊閉的,可意外的是,今天卻是半掩著。

    言琛站在虛掩的門縫外,站的角度正好可以看清楚里頭的人。舞流雲背對著門口站著,而站在他對面的美麗女子即是妲達。

    海倫不明白言琛站在門口干啥,可看她嚴肅沉重的表情,她也不打算多問,陪她停佇在門口。

    今天的言琛心情似乎很糟,有什麼疑問還是等她心情好些再說吧。

    言琛沉著心情仔細的聆听里頭的對話,她自然不知道在她站在這里之前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可此時,她卻看到妲達激動地質問著舞流雲。

    「我有什麼地方不好?」

    「你身出名門,有美貌、有學識,我想沒有男人會拒絕你的。」

    「你不會為美好的事物所迷惑?」妲達說到這里時,越過舞流雲的肩膀她看到了佇足在門外,臉色慘白的言琛。她心里頭閃過一個計謀,一個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可除去情敵的法子。

    就算不能使舞流雲和言琛分開,她也要他們彼此間有芥蒂。

    「不。我被迷惑了,只是……」他尚未說完話,口即被妲達以手捂住。順勢地,她踮起腳尖,手臂環上他的頸項,將一個火辣的吻奉上。

    「我知道你的心意就夠了。」她深情地看著他,「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這女人的態度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奇怪?說的話也令人覺得曖昧得很。不過,她的末句話倒是深得自己的心。

    于是舞流雲回道︰「希望你真的明白。」

    好戲上場了!妲達拿起皮包,在走之前扔下一句令他措手不及的話︰「我當然明白……你終究是愛我的。」說著,她即往外走,一刻也不多留。

    「你……」舞流雲正莫名其妙,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冒出這句話,一轉身要把妲達拉回來說清楚時,赫然發覺言琛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外頭。

    妲達挑釁地看了言琛一眼,笑眯眯地對舞流雲說︰「我明白你的心意。」她向他揮了揮手,「我走啦,再聯絡。」

    這女人!看來,她是早就發現言琛站在外面,因此才會說那樣子的話。

    「言琛,我……」看言琛受傷的表情,舞流雲想解釋什麼。

    可她卻先開口,像是要劃清界限的冷漠口吻。「這是我朋友,海倫……」

    言琛將即將要迷蒙視線的淚水給逼了回去,壓抑住激動的情緒,用流利的英文為雙方作介紹,「海倫會在這里打擾一段時間。我今早原想告訴你的,可你早出門了。」

    舞流雲把想說的話暫且擱在心里,他禮貌性的噙著笑意,對著海倫輕輕一頷首,「歡迎。」

    海倫沒想到言琛口中的朋友竟然是如此俊美的人物,她屏息地瞪大了眼。噢!上帝,跟他一比起來,時下的影視巨星、當紅偶像都被比到太平洋了。

    他那渾身的貴族氣息大概只有英國的威廉王子可比擬吧!

    帥呀!看得她眼楮都直了,差一些收不回來。

    靶覺到舞流雲把視線擱在自己身上,言琛倔強地把臉別開。「海倫,我帶你到你房間,咱們還要出去吃飯,動作可要快些。」

    「噢。」忽然,海倫興致勃勃地說︰「舞流雲先生要跟我們一起去嗎?」吃飯時有帥哥相伴,感覺很不一樣的。

    她問話的對象是舞流雲,回答她話的卻是言琛。她諷刺著說︰「他和他女朋友有約,沒有空陪我們的。」

    「那可真可惜。」

    為了怕好友又羅唆個沒完,言琛索性提著海倫的行李往前走。看她往前走,海倫便匆匆地對舞流雲點了下頭再連忙跟上。

    今天的言琛怎麼那樣怪?她好像很努力地在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怒氣,那模樣真是太可怕了!

    又,她說她和那名叫舞流雲的帥哥只是朋友?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卻好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友?還有啊,當她們在門外看著舞流雲和那中東美女在擁吻時,言琛只是身為他的朋友,需要有那麼傷心欲絕的表情嗎?

    她會眼誤得那麼厲害?海倫不信地揉揉眼。

    不懂、不懂!真是不懂!

    舞流雲站在通廊目送言琛的背影。他想,她此刻正在氣頭上,現在跟她講什麼她都听不進去,找個時間再和她解釋清楚。

    真是!怎麼所有的麻煩事都發生在這個時候?前幾天龍將軍聯絡上他,要他協助辦理一個案子,這也是他這幾天忙得早出晚歸的原因。好不容易案子要結了,又發生妲達約他將事情「講清楚」。

    他原本懶得理她,因為他和她連朋友都稱不上,有什麼好講清楚?可轉而又想,若這麼一講清楚,她真的可以別再煩他,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既然要約見面,他考慮到,在外頭或在妲達家都不適合,更何況他覺得和她見面的事還是讓言琛知道會比較好,如此會比她在別人口中知道較可避免掉不必要的誤會,于是他才打電話回來要找言琛。

    所有能避免掉誤會的事由他都考慮進去,沒想到……

    妲達真是個可怕的女人!她狠、真夠狠!

    哎!不知道言琛這一氣又得氣多久了?

    ****

    晚上言琛三人找了家飯店吃飯,威爾和海倫天南地北地聊著天,她卻是始終心不在焉地想著心事。

    「威爾,你知不知道言琛有個帥得不得了的朋友?」海倫忽然低聲問。

    「你不會是說舞流雲吧?」上一回在宴會中他知道了這麼一號人物,那男人除了令人「驚艷」的外貌外,更有令人眼紅的家世。

    「你怎麼知道他?」

    「你記不記得耶魯名師克羅夫博士?我在一場宴會中遇到他,他介紹我們認識的。」頓了一下,他說︰「我知道言琛來這里是住在他家,因此,你說到言琛的朋友時,我很直覺地就想到他了。」

    听克羅夫老師說,舞流雲還是他所教過的學生中,到目前為止,他最引以為傲的一個。

    「哇塞!他真是帥呆了!」海倫一提到舞流雲,眼楮都亮了。

    威爾失笑,「稍微控制一下,你這花痴性子到現在還是不改?」

    「等到我找到個帥哥當老公,這‘宿疾’就可以不藥而愈了。」

    「你喔……」她的回答還真絕!

    兩人又吱吱喳喳地聊了許久,在一個談話空檔,才發覺好像從方才到現在,言琛始終沒有開口說半句話。

    「你怎麼啦?」威爾一向是個粗線條的男人,見她仍兀自發著呆,只好轉向海倫問︰「她怎麼了?」

    海倫聳了一下肩,一臉「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她從中午就不對勁。」海倫說完很直覺地想到,言琛的不快樂一定和舞流雲有關。

    她盯著仍沒發覺自己已經成為談論主角的言琛,好一會兒才開口︰「喂,有心事?」她拍了言琛一下,言琛才像上了發條的娃娃開始有不同的動作。

    「沒事。」言琛發覺自己的失態,陪笑著說。「你們方才聊到哪兒了?你說在這里的醫學研究怎麼了?」

    「你還真是發呆夠久了,那話題早結束了。」威爾開玩笑地說。「你轉性啦?沒想到咱們總是呈現‘專心一致’狀態的言大小姐也會有發呆的一天,天要下紅雨了。」

    「少臭她了。」海倫發覺她的不對勁已非常嚴重,關心地說︰「言琛,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累?怎麼會?」她只是心情處于紛亂狀態罷了。

    愛一個人原來會那麼累,是她低估了愛情對自己的影響力和重要性。

    是她太笨了,她怎麼會把舞流雲在床上的熱情解讀成他是愛她的呢?如果男人和女人上床就表示他愛她,那舞流雲究竟愛過多少女人?

    為什麼她不能把海倫說過的話記住?她怎麼可以忘了海倫告訴過自己——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她怎麼會以為他是愛她的。她一向自負于自己的聰明,沒想到到頭來,她仍是栽在她最看不起的男女感情上。

    她原本好勝地想霸住舞流雲,給妲達那自負的女人一些顏色瞧瞧,沒想到最後嘗到苦果的卻是自己。

    弄到最後自己還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笑話,真的是笑話!沒想到自己也有這天,成為人家眼中的笑柄。

    「你真的不要緊嗎?」海倫仍不放心。

    「好煩呢!」言琛刻意裝出灑脫的模樣。「這家飯店听說有不錯的酒吧哩,咱們三個許久沒好好干一杯了。」

    「對啊,還記得數年前有一個天才小女娃因為未滿十八歲,被酒吧拒絕供給酒而和酒保大吵一架。」威爾取笑言琛,「總算啊,小女娃也滿十八了,沒人會拒絕供應酒給她,也不必躲著偷喝酒了。」

    言琛雖和威爾、海倫是耶魯大學的同學,可她是資優跳級,所以當他們成年時,她還是個十幾歲的小女娃,可當他們還在為著不能畢業而傷腦筋時,她早就在研究所逍遙了。

    「對啊,為了補償我以前在你們吆喝著去喝酒時,老被拋下的淒慘過去,你們今天可要陪我喝個夠!」人家說,一醉可以解千愁,她希望這句話用在她身上也可以靈驗。

    她現在所需要的就是什麼都不想,好好的醉一場。

    「那是當然了。」威爾站了起來,「走吧,轉戰酒吧了。」

    看著威爾興致勃勃,和言琛似乎堅決要喝酒的樣子,心中老覺得不對勁的海倫也只得跟著後頭走了。

    ****

    到了酒吧,才在吧台坐下,不一會兒他們就發覺言琛還真像是要補償從前不能喝的酒一樣,調酒一杯又一杯地吞下喉。

    威爾看著她拼酒的模樣不禁搖頭,「幸好你不是專攻外科,要不你這種喝法遲早酒精中毒,不能拿手術刀。」

    在一旁沒喝多少酒的海倫趁著言琛已有幾分醉意時忽然說︰「言琛,我覺得頭好暈,咱們回去休息好不好?」再不把她帶回去,待會兒她可真要醉了。

    言琛這種喝法很傷身,自己並不十分清楚她為什麼要如此借酒澆愁,可她不喜歡她這樣子傷害自己。

    向威爾使了下眼色,遲鈍的他才開口附和,「呃……對……對啊!我明天還有個很重要的東西要整理出來,今晚可得早些回去弄。」

    言琛看了一下他們兩個,有些不高興地道︰「狀況真多,算了!改天再喝吧。」她現在還清醒得很,舞流雲和妲達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還記得,真不希望這樣子就回去。可是……

    算了!

    她起了身,發酵的酒液在她體內作怪,她的臉上染上了兩朵紅雲。「回去吧……」

    上了車之後,由于言琛堅持她沒醉,要自己開車,于是從飯店到舞流雲住所近半個小時的車程,海倫幾乎是在驚嚇中度過。

    天……天啊!這個不要命的女人,她以為喝了酒之後整條馬路都是她的嗎?還是她以為喝了酒之後,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不怕車撞?她除了超車之外,還蛇行,時速超過一百……

    在這半個小時中海倫深覺自己體會到何謂「天堂近了」,沿路她禱告不下數十次,這一生中,她大概今天最虔誠。

    遠遠地看到舞流雲的別墅就在前頭,海倫差一些沒落下感動的淚來。

    「你瘋了!」心情一松懈下來,海倫終于找回自己的舌頭。

    「別生氣嘛,好歹我也平安地把你送回來了。」言琛笑了,終于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飆車,在方才的那三十分鐘中,她真的暫且忘了所有的痛苦,全然地沉迷于車速帶給她的快感。

    「到了。」她看著海倫,「你不是不舒服?去休息吧。」

    看言琛似乎不打算下車,海倫問︰「你還想去哪里?」她一面說,一面看著一步步向她們走過來的舞流雲。

    她看見了他,言琛自然不會沒看見,她皺著眉望著近在眼前的舞流雲。「我不想那麼早進屋子,和不喜歡的人共處一室。」她的話是故意說給舞流雲听的。「我還想開車出去逛一逛。」

    「你有些醉了,別出去。」海倫真怕她會出事,說這話時,求救似地看了舞流雲一眼,希望他能制止她。

    「跟你說我沒醉嘛。」

    「一個喝醉了的人不會承認自己醉了。」舞流雲冷冷地看著她。

    言琛倔強地將臉撇到一邊,就是不理他。

    海倫確定,言琛心情不好一定和他有關。她覺得解鈴還需系鈴人,她這不相干的人待在這里,對事情的解決是沒有任何幫助。

    于是她很識相地留給他們獨處的機會。

    她對舞流雲說︰「這里交給你,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

    待她離開後,舞流雲坐上了車子,「為什麼喝酒?」

    「我要喝就喝,你管得著嗎?」言琛冷笑,「你能管、該管的人是妲達,而不是我。」

    他深吸了口氣,「她跟我沒有關系。」他知道她此時仍在氣頭上,為著妲達自導自演的事而生氣。「我擔心的是你的身子,喝酒不算壞事,但是過量總是不好。」

    言琛皺著眉看他,根本沒把他的話听進去。看他仍賴在車上,她說︰「下車,我還想出去。」

    「很好,我也正好想出去透透氣。」他厚著臉皮不下車,在目前這種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任由她一個人出去。「我正好缺個司機帶我出去晃晃,要出去大家一起出去吧。」

    「你……」言琛為之氣結,這個死無賴!她深吸了口氣,「我不想出去了,你若想出去,自己出去。」她開門欲下車,舞流雲卻早先一步拉住她的手。

    「干啥?」她努力地想擺脫他的手,可男女的力道畢竟相差太多。「放手!」她生氣地回瞪他。

    他淡然地道︰「你坐回原來的位子,我就放手。」

    力道不如人家,考慮了一會兒,言琛還是把伸出去的腳跨回車上,且帶上了門。

    「你在生氣,為著早上我和妲達見面的事而生氣,對不對?」

    言琛裝作滿不在乎地一聳肩,故作瀟灑地道︰「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俊男美女接吻的畫面很養眼,請我看這樣的珍貴鏡頭,我還感激你呢。」她心里其實生氣、嫉妒得快吐血。

    「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他急著把事情解釋清楚。

    他一向是個灑脫的人,灑然的個性使得他把別人對他的看法看得無足輕重,只要是他問心無愧的事情,就算別人對他有再大的誤解他也懶得開口解釋。可在面對言琛時,他十分清楚,他不試圖解釋清楚,兩人的感情根本就沒得談了。

    言琛是個醫學天才,可她的EQ和IQ根本不成比例。也許是年紀輕的關系吧,她根本學不會控制情緒,且她自己本身脾氣又拗,很容易意氣用事。

    為此,和她相處,他只得改變一些自己以往對人的態度。

    所謂,山不轉路轉。

    言琛恨極地眯著眼看著他,「我不必‘想像’不是嗎?對于你和她的事情,我是‘親眼目睹’的。」

    「眼楮所看到的一切就都是事實嗎?」為什麼人們總是陷入這樣錯誤中?若紅塵中的一切人事都能以眼見為憑當惟一事實,那麼紅塵事似乎就容易解釋得多了。

    「我的確是相信我的眼楮勝過你的片面之辭。」她完全沒有回轉余地的奉勸他不必多費唇舌。

    深吸了口氣似是在壓抑怒氣,她接著說︰「我也希望事情有你所說的那樣單純,可我是個醫科專才,而不是藝術家,無法把殘缺的事實加以粉飾、美化。」

    「也因此你沒有辦法相信我?」

    「我相不相信你,對你而言有那麼重要嗎?」她擰著心道︰「對于一個花花公子而言,一個女人充其量也不過是生命中一個不重要的過客而已。」

    「你是以同樣的心態待我嗎?」他將她的身子扳向自己,語氣淡然輕松,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有著令人察覺不到的傷痛。

    他的愛和他的真實性子一樣,總是藏在玩世不恭、全然不在乎的笑臉之後。他受傷的時候並不是不疼,只是別人看不到他痛苦的表情。

    「你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因為你是花花公子,習慣在花叢中打滾,所以全天下的女人都得傻得任你玩弄?」她恨透了懷有這種心態的他。

    無恥的舞流雲!他竟然能夠在早上被她親眼目睹他和妲達的熱吻和情話綿綿之後,在這個時候又企圖想挽回她。

    多麼無恥、可惡的男人!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親密若出自自願,又怎能說誰‘玩弄’了誰?」玩弄這兩個字听在舞流雲耳中格外刺耳。

    願者上鉤,不願者回頭,具選擇性的游戲里,他不覺得他和「玩弄」兩字扯上了關系。他沒那種無聊的心態,也從來沒打算傷害任何人。

    「你自己心理建設得很好,所以你可以玩得完全沒有罪惡感。」

    她激人的話語和嘲諷不信的神情,任任何再有風度的男人听了都會想發火。尤其是听在對她動了真情的舞流雲耳里,更是種侮辱。

    忍著氣,他說︰「不管從前我是怎麼樣的人,對你,我是真心的。」

    此時,他的誠摯在言琛听來是多麼的虛偽!她干笑了一聲,「我是第幾十個抑或第幾百個听你說這句話的人?」她咬著牙,「你的真心在我听來是多麼的廉價!」

    舞流雲的怒意真地被她激起了,他沉聲地低問︰「你曾說過你喜歡我,而今,你卻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你的喜歡兩字也是廉價的?只要時間對了、氣氛對了,對任何人,隨時隨地你都可以說出這樣的承諾?」

    「你……你……」言琛瞪大了眼楮,雙手握拳。

    「難道不是?」

    火氣一上來,言琛豁出去了,管他傷不傷人、是不是真心話!

    「告訴你吧,那句‘喜歡’只是隨口說說,如果你要把它當成你陪我上床,我給你的酬勞那也無不可。」

    舞流雲沉肅著臉看著她。

    女孩子那麼重要的初夜,她究竟是以什麼樣的心態看待?只是好奇?只是好玩?抑或……

    「那一夜,你是以什麼樣的心態和我上床?」他定定地看著她,斜揚的逸墨濃眉攏近了。深吸了口氣,他說︰「那對我很重要,我要知道。」

    他的冷漠和沉肅是她之前都沒看過的,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里竟然好難受,沒來由得心疼緊揪著她的心。

    可一想到他和妲達對她所造成的傷害……

    不!她不能心軟、不能原諒他!絕不!

    受辱的好勝心和感情的挫敗痛苦使得言琛喪失了理智。她傷心、痛苦,這些她也要舞流雲感受到。

    「和你上床還有什麼原因?」她的語氣充滿著理所當然。「我曾向你要過‘種’,欲完成實驗,你拒絕提供。你當時不是告訴我,想要從你身上要到東西的惟一方法就是和你上床?」她昂高了頭,「我只是依照你所提供的方式,要到了我所需要的東西。」

    「你……」舞流雲失態地緊捉住她的手,不敢相信她說的是實話。「告訴我那不是真的,你只是在說氣話。」

    他的語氣中竟有一絲絲的乞求味道。為了言琛,他竟然任由驕傲的自己放下身段到這種地步。

    「我不想騙你。」她堅持不說實話。

    「為了一個實驗,你竟然可以放任自己和一個不愛的男人上床?」他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你這種有目的的行為和出賣身體,與其他為物欲而下海的女人有什麼不同?」

    他從來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對女人用那麼重的字眼,更沒想到這樣的話竟然是用在自己至今惟一動心的女人身上。

    「和不愛的男人上床?那你呢?和你上過床的那些女人,你都愛她們?」她一雙美眸對上他閃著火光的怒眼,無所謂地一聳肩,「反正對我而言,你也只不過是提供‘種子’的男人而已。」

    「到現在,咱們算‘銀貨兩訖’,誰也不欠誰,我們之間也該結束了。」說著,她下了車。

    結束?!感情的事哪能說結束就結束?言琛說得有多瀟灑,可見她根本沒有愛過自己。舞流雲無法不那麼想。

    可……無論言琛到底對他如何,他都會讓她成為他的。

    他一向不是個會勉強人的人,但言琛既然引誘著他玩這場感情游戲,她就要有繼續玩下去的打算。

    看著天空的暗沉,此刻他的心,竟然像是連半顆星也沒有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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