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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有容 -【水物語(密警傳奇之四)】《全文完》

水物語(密警傳奇之四) 作者︰有容

這里一點都沒有變
同樣的櫻樹環繞
同樣的幽雅宜人……
相隔十三年,沒想到仍回到這自小生活了六年的地方

當年的那件事,深深的烙印在腦海中
怎麼也忘不了御影瞳,
一個始終折磨著他的心靈
桎梏著他的靈魂的女子
瞳,你說過我可以不愛你
可是你一定會讓我一輩子忘不了你
我現在承認你做到了
可你的法子卻叫我……遺憾……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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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璇: 很棒的文章分享!給您掌聲鼓勵! ...威望 + 10 金錢 + 10

八卦雞V.S爪耙子編    ——水物語篇

    有容密警傳奇之四《水物語》誕生了!

    未出先轟動的《水物語》已引起廣大讀者的注意,而小說界也密切地觀察著它即將造成的風暴。

    以下是住在八卦山的熱心讀者八卦雞,冒著非挖出驚爆內幕的決心,前往新月出版社,以幫爪耙子編洗腳丫子一個月為條件,探來的內幕——八卦雞︰編輯大人,好!看在洗腳丫子的份上,可否稍稍透露丁點有關《水物語》的精采內容,讓我先「鼻香、鼻香」?

    爪耙子編︰(爪耙子編看了一眼自己的腳丫子,嗯,夠干淨)好吧!就先讓你「鼻香」一下,這回的故事是要寫那個應容的戀愛情事喔!

    八卦雞︰啊!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不尾的應容啊?我最最期待他的愛情故事了,想到有容的新穎創意,我就興奮,他到底是和誰譜出戀曲?又發生了哪些精采可期的劇情?相信一定不會令我失望!

    爪耙子編︰那是當然的!女主角是御影家的御影舞,第一次踫面就非常特別,兩人共同泡湯,這色小子應容還摸了人家姑娘胸部一把!這回被叫**是應該的!

    八卦雞︰哇!這麼犀利啊?可是為何有容會想得出這麼不一樣的點子咧?好像在看漫畫一樣,難道她有這樣的親身經驗?

    爪耙子編︰(正在喝茶的爪耙子編差點嗆死。)親身經驗?!不會吧!我想一向鬼點子特多的有容是不必靠經驗來找靈感,不然那多沒樂趣不是嗎?

    八卦雞︰那再請問一下編輯大人,現在「黃色風暴」肆虐,這本水物語》應該也有些煽情場面吧!而那些劇情的發展起始不外乎同個走向,這回《水物語》會有不一樣的創意出現嗎?

    爪耙子編︰呵呵,你問這個就問對人了,鬼才有容這回設計的「女奴」真的很正點。

    八卦雞︰什麼是「女奴」啊?

    爪耙子編︰這是一種流傳于中東皇族間的強力春藥,藥效若不破解則必須忍受一個禮拜的煎熬之苦,你想想,以女主角一個弱女子怎麼忍受得了。

    八卦雞︰等等,編輯大人,這強力春藥要怎麼破解啊?

    爪耙子編︰你真不是普通的笨耶!你以為春藥一百零一種破解方法是什麼?真是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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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小札   有容

    愈來愈覺得自己像九命怪貓了。

    以前心情糟的時候,總是會像個自閉兒似地把自己關在房里,沉悶地過了好久,有時候久到又出現一個不快,于是持續著沉悶下去。

    現在的我似乎比較會處理情緒了。心情糟的時候找朋友聊聊、逛個街、睡個覺……多得是轉移注意力的法子。有時甚至買束向日葵回來擺著,看著它如同太陽一般耀眼的花容,心情似乎也就好多了。

    反正山不轉路轉,想通了就沒事了。

    這本《水物語》是三月份的書,屆時應該又快到放春假的時候。不知道連著近十天的假期讀者們會到哪里去呢?有容呢……呃……我想仍會是在我的電腦前進行著「密警五君」中的最後一個……《雲物語》舞流雲的故事吧,那家伙已經失蹤很久了,再不出來可能快被有容給遺忘,哎呀!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別的故事的劇情,真的差些忘了他。

    舞流雲大聲道︰「死有容,你當初說要把我當‘壓箱寶’,原來是騙我的。」

    有容心想,不這麼說你這愛現得要死的家伙肯最後才出場嗎?怕不使壞且無所不用其極地逼我把你推上場。「沒騙你啊。你是五君中最後一個踹出門的啊。」

    看在他長得帥,又是典型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討喜人物,就勉為其難地安慰一下他吧。

    舞流雲道︰「壓箱寶是高潮迭起的重頭戲,我現在怎麼有一種被‘出清’的感覺?我不管,你要還我一個公道!」

    有容笑了笑,「高潮迭起是吧?」忽然想起目前言情小說界的「黃色風暴」。「好啊!這可是你說的。」

    舞流雲點點頭,「那當然」。

    在舞流雲心滿意足地走遠後,有容才笑得很壞地說︰「誰叫你平常不廣結善緣,連叫我給你一個好劇情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現在……我除了給你‘好看’之外,你將會是有容‘A’計劃的第一個下海者。」

    這時走遠的舞流雲忽地頭皮發麻的起了一身「雞母皮」,喃喃地說︰「有容又在詛咒我什麼了?」

    疑……怎麼在《水物語》的序上盡談《雲物語》的事?呃……其實也沒關系啦。反正應容和舞流雲是刎頸之交嘛。借一下《水物語》的序打一下雲的故事無妨的。更何況就憑著有容對應容的偏愛,(因為名字同樣有個「容」字。)《水物語》是不可能給它「難看」嘛,對吧?

    三月了,又是賞櫻的時節。一直想存筆錢到日本賞櫻,可每每因沒錢又沒閑只得作罷。听說系上的畢業旅行是到日本哩,可一看到要交的旅費……哈哈哈……呼啦啦……(有容倒退了好幾步,驚慌地奪門而出)到……到日本有……有什麼了不起?本姑娘不屑去,可以吧?電視上也有櫻花可以看吶!(有容笑著流淚。)

    好啦!聊到這事有容心情又沉重起來,我要去買向日葵回來療傷。

    下回再聊,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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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呼……幸好逃得快!要不以這身正式的和服周旋在賓客中,再撐個半個鐘頭她不死也成半條命。

    誰說御影家的孩子出席宴會就只能穿這種包肉粽似的和服?她御影舞三歲就和台灣籍的母親被送到美國,一直到上個月才因為祖父公開承認她這非「正室」所生的孫女的身份,被接回日本,而她可憐的母親早在兩年前去世了。

    要十多年來不曾穿過和服的她穿這礙手礙腳的蹩腳衣服,天曉得她有多難受?

    天殺的無聊禮儀!

    從會場逃離之後,她直接到位于偏郊的櫻館。她知道打從十多年前住在這里的應容哥哥離開後,櫻館就再也沒有人住過。不過,這里一直都打理得很干淨,因為爺爺認為應容哥哥隨時有可能會回來住。

    她對那個叫應容的哥哥實在沒有多深的印象,因為他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開御影家。

    她記得昨天剛下飛機時,在車上無意間听到御影家的人提到櫻館有處水質極佳的溫泉,所以她打算去瞧瞧,希望那溫泉有夠大的蓄水池,如此一來她就可以讓因宴會而疲憊的身心好好地放松放松。

    一思及此,她快步地往櫻館走去。

    待她把身上的和服換了,且找到溫泉浴池時,已半個小時後了。

    她拿著手電筒半摸黑地找到已多年不用的電源開關,試著將其打開,心中祈禱著已多年未用的燈尚具照明功能。

    如願的,暈黃的小燈奇跡般的亮了起來!御影舞高興得在心里直歡呼。

    真大!身上僅裹著浴袍的御影舞心情愉悅的看著眼前如她所望的大浴池。水池中冒著輕煙,讓身上只穿著單薄浴袍而稍有寒意的御影舞二話不說的脫去袍子,撲通一聲宛如美人魚般躍入,悠然的嬉戲于水中。

    玩了一陣子,她探出頭深吸了口氣。「舒服!真是舒服!」這池子是位處于室內,因此室內的水氣太重,霧蒙蒙的一片,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她放松心情仰躺在水面上,雙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動著。忽地,御影舞感覺到仿佛撞到一個東西……

    敝了!在這四面八方都以石頭砌成的池子里,就算撞到東西也該是會令她一撞就痛得呼天搶地的石頭,怎麼方才她撞的東西那麼不具殺傷力?

    她很自然地停下看個究竟,結果,她竟看到一堵肉牆?!再往上一看,是一張完全沒有笑意的冰岩臉,那雙完全沒有溫度的星眸正以零下數十度的酷寒透進她驚駭的眼中。

    忽然四周闃靜無聲,御影舞只听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音。

    猛然吞咽下一口口水,好一會兒她才花容失色地大叫起來,「色……**……救……救命啊……」

    「**?去你的**!」對方一只修長的手往她口上一覆,交換個方位讓她的身子靠在後頭的池畔,阻止她再胡言亂語。

    忽地御影舞發現胸前軟丘傳來一陣詭譎令人不安的觸感,一低頭赫然發現眼前這陌生俊雅的男子一只手是捂在她的嘴上,而另一只竟然罩在她挺秀微略泛紅的胸部上。

    她尖聲地控訴,「你不是**,你的手放在我的胸部上干啥?」

    經她這麼一說,陌生男子放在她豐胸上的手忽地迅速移開。

    「我……」他原本以為手是放在她的肩上,誰知道……難怪他老覺得左手抵住的地方軟軟的。

    經這尷尬事件,御影舞才發現她此刻站的正好是水較淺的地方,水深僅達她的腰下,也就是說,她此刻正以跳「上空秀」的姿態面對一個陌生人!

    噢!上帝,現在是什麼狀況?她又該怎麼辦?

    對!她現在需要一件遮蔽身體的衣服,哪怕只是一塊布都好。

    也不知道是緊張過度,一時腦袋燒壞了?抑或現在看到任何一塊布就像是在大海中攀到一塊浮木。她二話不說的扯下圍在對方腰上的浴巾護在胸前。

    「喂……你……」對方尚未阻止她,她已得逞地逃開。

    御影舞迅速地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攀上岸。一面逃也似地離開現場,一面警告對方,「你這賊……趕快離開吧!今天的事你要是敢對第三人提起,小心我跟你沒完沒了。死**!」

    看著御影舞跑遠的身影,仍在池子中的冷然男子先是錯愕,然後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世上也有這樣的女人?」優雅威儀的男性低沉嗓音響起,語氣中饒富興味。

    賊?基本上這整座館就屬于他應容一個人的。若說他是賊,那何人才堪稱這櫻館主人呢?

    他眯著眼,思索了一會,方才那名美麗如同水中精靈的女子可能是御影家的人吧?

    御影家?一思及這詞他的心情又變得低落。

    *****

    下雪的天空真的好美!

    原來雪在日本也可以下得這麼美,怪不得母親在生前老是懷念著日本的冬天。御影舞站在書局外,抬頭看著自天上飄落的雪花。

    回日本認祖歸宗?一想到這可笑的理由御影舞就更加無法對御影家產生認同。她的父母親都已經不在人世了,她這之所以會回日本是因為母親的好姊妹蘭姨告訴她,她媽媽生前最大的希望就是她能回御影家,受到御影老爺的認同,別再視她為外頭的野種。

    因為母親這個希望,她回日本了。可是她發現這里的生活根本不是她所想要的。在這里她根本感覺不到親情的溫暖,在御影家她得到的只是一種御影家人因不敢冒犯御影老爺的權威而表現出來的冷淡禮貌。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父親生前所娶的「正室」母女的深刻敵意。她們恨她,她也恨她們,感覺一向都是相對的。

    她那溫柔若水的母親沒有把當年她在御影家怎麼受到正室夫人母女的欺負告訴她,可是由蘭姨口中她知道當年太多太多的事。

    三歲以前她一直都住在日本,雖不記得很多事,不過她一直記得母親常常摟著她哭,或許當時母親在御影家真的受到很多委屈。

    她無法認同御影家,甚至對其中的某些人感到恨意,那恨意隨著待在御影家的日子愈久就愈深。

    嘿!她是怎麼了?今天不是想給自己一個好心情才跑來逛書店的嗎?怎麼又想起這些呢?

    深深地吸了口氣,御影舞推開書店的門走了進去。

    在放滿原文書的書架上找著自己想要的書,但找了半天才發覺想要的書放在書架的最上層,實在是拿不到。御影舞「鐵齒」的踮高腳尖,但努力了半天仍徒勞無功,正打算想其他方法時,一只長手往她頭頂上掠過幫她將書拿了下來。

    「謝謝你。」御影舞將書接過來,「啊……你……色……**!」

    她一聲**立即引來許多人的側目。

    原以為經過她這樣一喊,眼前這**一定很快就會消失在她面前,可是情況和她預期的卻完全不同。

    他不但沒有拔腿就跑,甚至雙手將她圈進他胸前的小範圍里,神色自若地說︰「**?這名稱用在你身上可比用在我身上適合多了。」

    御影舞偷偷地瞄了下四周看好戲的無聊觀眾,「你……你……別胡說!」

    「胡說?怎麼會?那天是誰抽掉我腰上圍著的浴巾……」他尚未把話說完,圍觀的人就驚呼出聲。

    御影舞用手捂住應容的嘴,凶神惡煞地將臉湊近,「你到底想怎麼樣?」說著,放下原來要買的書,拉著他的手大步地往外走。她實在沒有勇氣將這個男人單獨留在這里,天曉得她轉身後他又會做出啥可怕的行為。

    這可怕、變態的男人真是她的夢魘,有他在的地方她就會惡夢不斷。

    將應容拉到沒有人圍觀的地方後,她停下腳步。「你這……」

    「**是吧?」應容優雅從容地從口袋掏出一根煙,眯著眼看著她,「忘了方才的教訓?」見御影舞似乎不太明白,于是他更進一步說︰「我不習慣被人冤枉,尤其被叫成**。方才你也體會到被當**的感受了,不是嗎?」

    「你是為了……為了讓我有所體會才……才叫我那麼丟臉?」這個可惡的臭男人!

    「要不,你以為是什麼?」他悠哉地點燃煙,深吸一口氣,「御影家的女孩做任何事情都該合宜,而不是像你這樣莽莽撞撞的。」

    御影家?御影舞十分不愉快地拉長了臉。誰規定御影家的孩子就該怎麼樣?

    她十分激動地指著他的鼻子說︰「**就是**,解釋那麼多!」這男人算哪根蔥?敢說她不像御影家的孩子,不像就不像嘛!誰又希罕了?

    應容秀雅而濃黑的眉一鎖。心想,這女子的劣根性還真不普通的根深蒂固!但,以御影敬之的傳統家風,怎麼可能教育出性子那樣倔的孩子?

    御影舞倔強的性子令應容感到耐人尋味,也激起他一股近似想征服她的微妙感覺。

    他,應容,是密警五君眼中的冰塊男。在他身上發生過太多事情使得他的性情由熱情轉為濫情,又由濫情轉為自閉內斂的冷情,也就是現在人人眼中的冰塊男。

    而他冰封已久的心在遇到眼前這小蠻女時,竟意外地沉不住氣,第一次見面她就讓他拾回「笑」的感覺,不可否認他對她印象十分深刻。而且她似乎也挑起了他埋在心底深處的某種情愫。

    他自己也不明白,平時嚴肅冷漠的自己怎麼會無聊到想逗著一個女子玩?這事情要是讓其他密警五君知道,八成個個訝異得下巴脫落。

    可是,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只要一看到這女孩激動的可愛模樣,他就忍不住想逗她。

    「你叫一個男人**那是要付出相當高的代價的。」他近似半恐嚇地說。只要她姿態不要老是擺得如此高,今天的游戲就到此為止。

    「你敢?」她燃著怒焰的眼眸沒有懼意地迎向應容。

    很顯然的,姿態一點也沒降低!應容玩味地挑眉。

    「你在向我挑釁?」應容臉上有抹耐人尋味的笑意。

    御影舞根本無視于他的存在,將臉一撇。「挑釁就擔釁,誰怕誰呀?」

    其實御影舞暗中偷偷地深吸了好幾口氣,雙腿也有點發軟,但是,就目前的情勢她也只能裝作不怕。因為已經騎虎難下,誰表現出害怕的樣子誰就輸了。

    「你很冥頑不靈哦!」仗著身高的優勢,他雙手一撐輕易地將她圈人他的勢力範圍。

    「你……你這色……**到底想干什麼?」她方才干啥為了躲避那些無聊的旁觀者,而將他拉到這四下無人的巷子里?現在可好了,連個救她的人也沒有。這個**不知會做出什麼事?

    吻?一個可怕的字眼出現在腦海中,于是她不經大腦就說︰「你……你最好不要妄想強吻我,否則我一定咬斷你的舌頭讓你再也無法殘害其他女性同胞!我……我……我的牙齒很利的哦。」

    「吻你?」應容連想都沒想過,他撫著額大笑起來。

    「你……你笑什麼?不要笑了好不好?」不知道為什麼,看他大笑,她的心跳忽然跳得好快!「有……有什麼好笑?」

    應容止住了笑,「你的話總是有辦法讓我笑得很開懷。」

    「那又怎樣。」

    應容定定地看著她,「御影家有你這麼一號人物,想必御影老爺很難不日漸蒼老吧?」

    「我爺爺老不老干你啥事?」奇怪?這**似乎很清楚御影家的事。

    「你是御影老爺的孫女?幾歲了?」是御影瞳的妹妹嗎?瞳是美人,然而眼前這女孩比她多了份清靈之氣,性情似乎也開朗驕蠻許多。

    「干……干你啥事?」

    應容淡淡一笑,站直身子,沒有再多說些什麼,他轉身大步離開,留下一臉疑惑未解的御影舞。

    這漂亮而軒昂的男子是誰?為什麼他知道御影家的事?又為什麼他會出現在應容舊時所住的櫻館?

    應容?

    霎時御影舞想起了一些事,莫非方才那男子就是應容?

    當年她和母親離開日本時才三歲,在日本的三年中她和應容好像只見過兩次面。在她兒時印象里應容一直是個像白馬王子般的人物。

    方才那個男子也好看得不得了,這麼一想,他和印象中的應容慢慢重疊,也許那個男的就是應容!

    那也就是說她跑到人家的地盤去洗澡,又大罵主人為賊?!搶了人家圍住重要部位的浴巾跳上岸後又對人家諸多威脅……

    終于想通了前因後果的御影舞忽地僵化如石,一時間覺得今年的冬天特別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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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御影公館的主屋分為梅、蘭、竹、菊四個主館。

    而四館中又分為數個小館,御影敬之的次子御影賢之現在坐在梅三館的花廳里。

    罷結束一場重大決議會議的御影賢之顯得十分不悅。

    「我真是搞不懂爸爸怎麼會有那麼愚蠢的作法。」坐在他對面的是御影家的長媳御影理子,她淡淡地看了眼臉色十分不好看的小叔,輕啜了口茶,「看來今天的家族會議中發生了大事。」御影家十分重男輕女,家族會議只有男人有資格參加,女人通常是沒有資格踏人會議廳。

    御影賢之今天會來向御影理子訴苦,是因為她的一些想法和他十分相近,而且她的思路一向較他清晰,也許她能夠替他拿些主意。

    「可不是嗎?」御影賢之一想起剛才開會的事就有氣。「大嫂,你可知道爸爸今天在會議上說什麼?他說,他年紀已大了,放眼其下的子孫中堪擔下御影氏重擔的幾乎沒有,所以,他打算把應容找回來,將當年應氏的股份交還給應容。老天!他有沒有弄錯啊?把應氏的股權從御影氏抽離,那御影氏已經快成空殼了。」應氏佔御影氏的股權少說也有百分之八十左右。

    御影理子冷笑,「那你這業務經理也甭當了。」

    「可不是嗎?我辛苦了大半輩子什麼也沒得到。」

    「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老爺子決定的事任誰也改變不了。」她又喝了口茶。

    「這也正是我來找大嫂的原因。」頓了一下,他又說︰「大嫂一向足智多謀,相信對于這件事情你一定有辦法的。」

    「老爺子決定的事,再有辦法也會變得沒辦法。」她若真的有辦法,當年那個台灣賤貨又怎麼能在日本待足三年?雖然後來她使了些手段使得那賤貨母女被迫送到美國,但御影舞最後還是回來了不是嗎?

    「大嫂,你忍心看御影家家道中落嗎?御影家現在之所以可以在企業界呼風喚雨,那全憑咱們有雄厚資金撐腰,一旦應容抽回資金,那御影家就什麼都不是了。」御影賢之急急地說。「看看有什麼法子可以叫應容不要抽回資金,且又可以理所當然地把資金繼續放在御影氏企業中。」

    御影理子思索著小叔的話,好一會兒才說︰「聯姻。只要御影家的女兒嫁給應容,那麼相信老爺子比較能夠接受應氏的資金,而且,對于這樣的提議相信老爺子也會樂觀其成。」

    「好方法!」御影賢之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樣,頓了一下又說︰「可是……御影家有不少女孩,哪一個會比較適合選來當應容的新娘呢?」他這麼一問才赫然發覺似乎觸及了大嫂心中的最痛處。

    當年大嫂的大女兒御影瞳不就是因為得不到應容的另眼相待而尋短嗎?

    其實,那原本只是一場假自殺,是御影瞳為了要應容只守候在她一人身旁的手段,沒想到弄假成真。

    御影瞳死後,應容也到美國念書,一切看似為此劃下休止符,可是御影理子的喪女之痛卻是怎麼也愈合不了的傷口。

    她忘不了女兒依在懷中充滿憧憬地告訴她,長大後一定要成為應容妻子的夢想。

    一思及此,她仿佛又听到女兒嬌昵的聲音——媽咪,瞳長大後一定要當應容的妻子,一定哦!

    忽地,對于御影賢之的問話她有了回答,「就以美子為人選干。」美子和御影瞳是姊妹。

    姊姊未能完成的美夢就由妹妹完成吧!

    「美子?」

    「是啊。美子的樣子算得上是御影家年輕一輩的女孩中最漂亮的了,而且她今年二十四歲,和應容的年齡正相配。」她看了一眼似乎欲言又止的小叔,「怎麼,你還有更好的人選嗎?」

    「啊……沒有,當然沒有。」

    美子固然稱得上是美人,可是他覺得最近才回日本的御影舞更是頂級美女。只是,在大嫂的面前他不敢說實話。

    「沒有就好。」看了一眼御影賢之,她說︰「這件事情就由你去跟老爺子說。對了,咱們至今還不知道應容在哪里,要找他只怕不容易。」

    「放心吧。早在之前爸爸向大伙提到有‘大政奉還’的想法時,我就請人密切注意他的行蹤了。據我得到的情報,他目前似乎在日本。」

    「在日本咱可真是對了時機,下個月三號是老爺子七十大壽,屆時可以邀請他來出席宴會,順道提一下這件事情。」

    「唔……」

    *******

    御影敬之的書房是御影家的權威所在,御影家的女子根本沒機會親近,也不敢親近。

    躲過管家的那道防線,御影舞來到御影敬之的書房門口,在門口佇足了一會兒,她終于舉起手叩門。

    「進來。」威嚴、冷漠而蒼老的嗓音由房內傳出。

    推門而入的同時,御影舞深深地吸了口氣,進到書房後,她看到一老者背對著她佇足在落地窗前,直到門關上他才轉過身子。

    看到御影舞竟然會出現在自己書房,御影敬之有些訝異。

    「你……似乎不適合出現在這個地方。」

    「適不適合的差別只在于你有沒有召見我。」御影舞一向是個很有勇氣的人,她不會因為要見的對象是御影家的權威,而嚇得連原本要講的話都說不出口。「我覺得這兩個月的適應,令我十分清楚自己和御影家的家風真是格格不入,所以,我想回美國。因此,若我等到你記起我而召見我的話,已經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御影敬之看著她,「你是御影家的女兒。」他暗示她的身份。

    「我在外頭流浪了十多年也是事實。」用這可笑的理由想留她在御影家嗎?

    「你埋怨我當年堅持送走你和你母親?」

    「不!我十分感謝你。若沒有你的決定,我可能到今天都還不知道自由的感覺,可能就要像其他御影家的女兒一樣等著長大,然後由長輩們待價而沽地替自己找個金龜婿。」她恨透了這種男女極端不平等的迂腐家風。

    她說完心里想說的話後,就等著御影敬之的狂怒,等他一氣之下把她轟出御影家,她就可以如願地滾回美國繼續攻讀她的耶魯財經碩士。

    但意外的,御影舞沒能如願地挑燃御影敬之的怒火,只見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然後惋惜地說︰「你身為女子實在太可惜!你若是男子,御影氏企業就後繼有人了。」

    為什麼情況和她當初預設的不同呢?御影舞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御影敬之喟然一嘆,「孩子,你真的和御影家的女孩都不一樣。」他找個位子坐了下來,「告訴我,你不想留在御影家‘待價而沽’,那麼你到美國去要干什麼?繼續念書嗎?」他知道她是塊念書的料。

    「目前是這樣吧。」雖說碩士班她並非拼死拼活才考上,但既然考上了她就想念完成。

    忽然御影敬之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問︰「你在美國有沒有男朋友?」

    他的話十分唐突,問得御影舞一頭霧水,好一會兒她才說︰「沒有。」心想,這老人不會以為她是因為在美國有了男友,因此才急著想回美國吧?

    男朋友算什麼?她從來就不憧憬談一場羅曼蒂克的戀愛。像媽媽那麼視愛情為生命,結果得到了什麼?一個人在美國郁郁而終。

    御影敬之有些懷疑地看著她,「你的追求者只怕多如過江之鯽,怎麼會沒有男友?你眼光很高?」他認為這樣一個漂亮娃娃不該至今仍是寂寞的。

    「不是眼光高,而是我對愛情沒興趣。多情者始終是被傷得最深的那一個。」她淡淡一笑,笑容中有難掩的諷刺。「我媽媽是個活生生、慘兮兮的例子。」

    他不理會御影舞語氣中的嘲諷,「十個烈女九個怕纏,難道沒有男人用這招?」他端起方才放在一旁的參茶喝了一口。

    「告訴他們我是同性戀不就得了。」

    御影敬之沒想到她會那麼回答,一口茶差些噴出去,嗆得他眼冒金星,「咳……咳……你……你……」

    「這句話很好用,打從我這麼說之後,男人看到我就像看到瘟疫躲得遠遠的。」只是消息走漏也招來一些玻璃圈姊妹的關照就是。

    「那你至底是……是不是……呃……那個……」他有些膽戰心驚地問。

    「同性戀?」御影舞替他接口,然後順道解答,「當然不是。」她走在路上看的是帥哥而不是美女,可見她的性向是沒有問題的。「我只是不想談戀愛而已。」

    「那就好。」

    「什麼意思?」

    御影敬之淡淡地說︰「沒什麼。依我看,你需要找個對象好好去談場戀愛。戀愛在你的想象中也許是一種愚蠢的沉淪,可卻有很多人無怨無悔地沉淪在其中不是嗎?既然那麼多人無怨無悔,它就沒有你所想像的那樣膚淺。」

    頓了頓,他又說︰「不管如何……下個月三號是我的七十大壽。你是御影家的孩子,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會利用那個時機把你正式介紹給大家認識。在那之後你作任何決定,我將不再干涉。」

    「為什麼……」能早一天離開御影家她就不想多待一天。

    下個月三號?距今還有十天左右。

    她的話被御影敬之打斷了。「孩子,我對你的事已經讓步了。」他在警告她別得寸進尺。

    御影舞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回頭一想,算了。也不過差個十天,再忍個十天自己就自由了。或許多了這十天的「苦難」,將來會更覺自由的甜美。

    *****

    「梅、蘭、竹、菊……」應容憑著印象找尋著梅二館。他知道最近御影家的人找他找得很勤,是為了要他出席御影老爺的七十大壽壽宴。

    到目前為止他都不是很想見御影家的人,可是,御影老爺是父親生前的摯友,御影老爺的七十大壽他沒有道理不出席。考慮了一下,他想到最折衷的方法,就是今晚他單獨見他老人家,而壽宴他就不出席了。

    這法子堪稱兩全其美,可是一直到晚上應容至御影家才發覺,現在的御影家和他記憶中的似乎有一些些不同。

    憑著記憶他攀上了梅二館的二樓,記得這里一直是御影敬之的寢房。

    上了二樓他走左邊的樓梯,然後又向左轉了個彎直走到盡頭。

    沒變!這里和十幾年前他離開前一樣都沒變。

    很順利的進到御影敬之的房間後,應容發覺御影敬之正在浴室里洗澡,于是他便在床緣坐了下來。突然床頭擱置的書引起他的注意,書名為「財經思想」。

    怎麼御影老爺看那麼理論的書?這時他忽然發現床角的另一端正放著一小堆衣物,仔細一看,應容不可置信的瞪直了眼,女人的貼身衣物?!

    正疑惑之際,浴室的門打開了,應容發現不對勁慌忙地由床上站起來。

    「啊……色……**!」御影舞驚聲尖叫。

    又來了!應容翻著白眼。

    一身赤luo的御影舞趕忙地往浴室里沖。房間里頭怎麼會有人?她在入浴前明明有上鎖的!

    而才剛踏進浴室的她又被地上的肥皂給滑倒,很不優雅地跌個四腳朝天。霎時尖叫聲轉為痛苦的呻吟聲。

    好……好……痛!這一跌讓御影舞痛得連眼淚都掉了出來,但她努力地強忍著,不一會兒她終于忍無可忍地扶著浴缸痛哭起來。

    她最近到底走什麼霉運?三番兩次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橫禍?

    看她痛哭起來,應容來到她身邊,手上拿條大浴巾,猶豫了一下他才將浴巾覆在御影舞身上,而她任由他將浴巾披覆在她身上,直到他欲將她抱出浴室時她才伸手推開他。

    「放……放手啦!」她紅著鼻子抽噎,「不要踫我!你……你又想干什麼了?」

    「你恐怕摔傷了,我是個醫生,我替你看看。」

    「不要。」她倔強地拒絕。

    應容微皺著眉看她,臉上的寒霜迅速凝結。「我不習慣被拒絕!」這意味著必要時他會使出非常手段。

    御影舞听出他語帶威脅,天生叛逆而倔強的性子更加地不屈服,「我也不習慣對人惟命是從!」

    應容的兩道濃眉攏得更近,冷笑地說︰「你倒是挺掘的。「

    「客氣。」她驕傲地將臉別開,一只手悄悄地移往身後揉著方才摔傷的地方。

    「我天生對馴服女人,尤其是倔強的女人有一套本事,不要向我的權威挑戰。」說著他不再耗費唇舌將她騰空抱起來。

    「你……救命……唔……」她張大的嘴突然被應容以嘴封住,只能害怕得雙手雙腳拼命地晃動、捶打著他。

    突然,一個重心不穩兩個人雙雙跌落到床上,彼此間暖昧的姿勢和凝聚在空氣間詭異不尋常的氣氛使得御影舞羞紅了臉。

    「你……你不要亂……來哦。」她忘了方才應容吻她的惡劣行徑,全副心思在預防著他將有的行動。

    看著她被他吻得有些紅腫而更顯性感嬌俏的紅唇時,應容發覺心中仿佛有股奇特的情愫正悄悄地在滋長。

    「你乖乖的讓我看傷勢,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在這女孩面前他老是有一種被當成**的感覺。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找醫生。」

    「你這個樣子自己能就醫?」他站起身理了下弄縐的衣服,然後看著她。應容自認不是喜歡使用暴力的人,可是眼前女子就是有法子激他不得不霸道行事。

    于是不經御影舞的同意,他將她的身子翻過去。

    他直接而霸道的行徑使得她又惱又氣,正打算和他再來一番舌戰之際,一個回頭看到他檢視她傷口時認真而無邪意的純正眼神。

    這種情況她若再不識好歹地逞口舌之快,抑或視人家為**,那只會顯示自己沒修養且滿腦子不純正的思想罷了!

    應容修長的手指拂過御影舞的玉潔雪膚,順著脊椎往下且略微施力。

    「好……好痛!」御影舞痛得淚水又不爭氣地盈滿眼眶。

    「這地方傷得比較嚴重,可能需要用一些藥材熱敷。這樣吧,現在我先替你做一些防止惡化的按摩,明天你到櫻館來找我,我那兒有藥材。這傷勢看似不嚴重,可若沒有做好療程,待日子久了、年紀大了那可有好受的。」

    「熱敷?」御影舞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你……不會是密醫吧?」除了中醫外,會那古老的玩意兒的人大概只有密醫了。

    應容抬起頭看她,「我像嗎?」打從和御影舞有交集以來,他發覺自己的社會階級逐一地在被拆卸中。

    第一次被罵「**」,這綽號三不五時還會從她口中說出;第二次被說成密醫,一個耶魯醫學博士給人說成密醫?

    對于他的問話御影舞保持著沉默。

    對于她的沉默應容報以淺淺的笑意,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不管是不是密醫,我都希望明天你能來找我。」有些事他無意解釋。

    當他邁開步伐走到門口時,御影舞忽地叫住他。

    「喂!我……明天會去找你,十點,早上十點。」

    「我等你。」

    目送著應容離去,御影舞不知道為什麼傻呼呼地笑了起來。

    好奇怪哦!為什麼她會有一種前去約會的感覺?自己到底是哪一根神經不對勁?之前不是視他為**嗎?

    真是愈來愈弄不懂自己了。

    *****

    御影舞經過應容四天的熱敷之後,第五天走路的樣子已經很正常,不會像布袋戲中的「秘雕」走路是呈三角狀前進。

    難得遇上冬日的太陽,御影舞打算好好地把御影家逛個仔細,但才逛到梅三館時,就被一大片盛放的梅花吸引住視線而佇足留連。

    怎麼她來到御影家好一段時間,卻不知道這里有這麼一個好地方?

    正陶醉于梅花馨香的清新空氣中時,忽地她听到有人在交談,且從聲音來判斷,交談者正一步步的朝著她的所在位置接近,而那其中一人的聲音好像是御影理子的。為了避免尷尬場面出現,御影舞很快地找了個隱身的地方避開。

    「媽,我覺得那件事……不好吧?」年輕的女子說。

    「有什麼不好?」御影理子頓了一下,「美子,能嫁給應容有什麼不好?他的相片你見過的,那麼‘財貌’雙全的男子你打哪兒去找?」

    原來是御影理子母女啊,御影舞在心中暗忖。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沒信心。」御影美子一向是個十分怕事且懦弱的女子。

    「有沒有信心都是其次,只要你答應了,我多的是方法讓應容不得不娶你。」看女兒那張怕事的臉,御影理子有些無奈。不明白同一父母所生,兩人又長得十分神似,為什麼大女兒就是那麼優秀而有勇氣,小女兒卻老是這等怕事模樣?見女兒臉上仍有猶豫不決的表情,她又說︰「你和應容的婚事可是御影家將來能否繼續在企業界立足的關鍵。」

    「喔。」有像應容那樣出色的丈夫她當然不會不願意,可是人家看得上她嗎?

    「這可是老爺子決定的事,任何人也無法更改的。」她撒了個小謊。美子自小就怕老爺子,這麼說她應該就不會拒絕。見女兒臉上有懼色,御影理子又說︰「你不是一直不喜歡御影舞?只要你嫁給應容,有朝一日御影家女主人的位置就會屬于你,屆時你可以以女主人的身份公開表示那女孩低賤的出身,而拒絕她再踏人御影家一步。」

    一听到母親的話御影美子突然信心大增地抬起頭來。「你是說……我可以將她目前所住的梅二館搶過來?在御影家我再也不用看到那狐狸精的女兒?」她一直是喜歡爺爺從前住的梅二館的,可是她知道那是她此生不可及的夢,不但她不可能住進去,其他人大概也沒機會住,除非等爺爺死後。

    可是,御影舞一回到御影家,爺爺竟然將所有御影四館中視野、景致最好的梅二館讓給御影舞住?

    「御影舞本來就不該再出現在咱們面前的,她是那狐狸精的女兒!當老爺子同意讓她回御影家時,我的心就如同火在燒一般難受,當年我好不容易設下圈套使得狐狸精母女在御影家待不住,沒想到那女人的女兒終究還是回來了!」

    「爺爺護著她,目前誰也動不了他!」

    「所以只有等他死,而你又能接著掌御影家的大權,屆時……」

    「嫁給應容真能掌御影家的大權嗎?」

    御影理子城府極深地一笑,「只要你能順利地嫁給應容,還有更多說不盡的好處。」對于財力雄厚的應氏繼承人,如何能不呼風喚雨?

    她的女兒似乎還不大清楚她將來要許配的對象是個什麼樣的人。

    御影美子想了一下,「那……我答應了!」

    御影理子得意地笑開了,「對嘛!這才是我的好女兒。」

    「媽媽,我和應容什麼時候才會正式見面?」

    「快了吧,就等老爺子的生日宴,那時你們就會見面了。」

    「唔……」

    「走吧,廚子大概準備好早餐了,我有些餓了!」

    御影舞屏氣凝神地听著御影理子母女的對話,一直到兩人離去後,她才從匿身的樹後站了起來。

    她十分激動地想著方才御影理子母女對她和她母親的批評,她們憑什麼那樣說她母親?其實她早就由蘭姨那里得知母親當年被迫搬出御影家是遭人構陷的,也猜得出是誰做的事,如今御影理子承認自己就是當年的主使,讓她感到極為痛心。

    她不禁想問,她那柔弱善良的母親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她們要這樣對待她母親?

    她一定要報復!就算不擇手段她也要御影理子嘗嘗被報復的感覺!

    從方才御影理子母女談話不難听出她們是想攀親于應容,妄想御影家未來的掌控權。

    看來應容對御影家有很大的影響力,好!既然她們妄想攀親的對象是應容,那麼她會讓御影理子母女知道,應容永遠不可能屬于她們!

    御影理子你等著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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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御影敬之的七十大壽當天,名人、政要匯聚,偌大的梅一館花廳到處衣香鬢影、談笑聲四起。

    御影舞端了一杯雞尾酒輕啜著,有些意興闌珊地周旋在一些陌生人之中。

    這所謂的名人也真勢利!當她剛走進會場時沒半個人理她,可經由爺爺將她正式介紹給大家時,一時間她身邊圍了許多噓寒問暖的人。

    這是個與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

    今天她的身體狀況一直不是很好,因為這身和服勒得她渾身不對勁,她前些日子摔傷的部份又未痊愈,最慘的是和服所扎緊的地方又正巧是在那摔傷處,現在她連呼吸都覺得很不舒服。

    端著雞尾酒她悄悄地躲到二樓陽台,想偷偷地找個地方把和服解下,可一解下她自己又不會穿回去,這樣她怎麼走出這宴會會場浮?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放棄。

    「這無聊的宴會啥時候才結束啊?」她語氣盡是無奈地自言自語。

    雙手攀在陽台上,她以十分頹喪的姿態看著外頭已屆春天卻仍未溶盡的殘雪。

    「今天身為半個主角的你怎麼會躲到這里來呢?」

    應容?

    莫名的一股欣喜席卷她怏怏不快的心情,能遇上他御影舞開心得不得了,可為了不讓他發現她對他的在乎,她斂住笑容回過身,「你怎麼來了?不是不打算來?」

    數天前她最後一次熱敷時還問過他。

    就因為他回答不想來,她才沒有把御影理子母女的計劃告訴他,結果他來了,這下該怎麼應變?

    「怎麼?不歡迎?」他發覺御影舞對于他的出現臉部表情變化極大,似乎起初是很高興的,後來又不知道為什麼變得很煩惱。

    其實他本來就沒有出席的意願,只是前天晚上他單獨去見御影老爺時,御影老爺一反往昔不勉強他的作風,深切地希望在今日他能出席,心想其中必定有問題,于是他來了。

    「怎麼會?」御影舞喃喃地說。忽然她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問︰「對了,方才你在樓下時有沒有……有沒有看見御影理……呃……我是說我‘大媽’母女?」

    她的問話令應容覺得好笑。看來她們雙方的關系一如十多年前一樣,十分有待協調。

    「沒注意到。」他向御影老爺奉上禮物就向人打听御影舞在何處,然後就直接來找她,樓下那些所謂的名人他一點都不想認識。

    「他們要是知道你來了……」

    她還來不及把御影理子母女的計劃告訴他,就看見御影理子的心腹女佣代子上了樓,朝他們走過來。

    代子故意漠視御影舞的存在,朝著應容一笑,「想必您就是久違的應容少爺吧?我是御影家已故小組御影瞳的奶媽,十多年前見過你,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

    應容朝著她淡淡地頷首。

    這老女人跟他講這些干什麼?八成沒啥好事!御影舞在心里暗忖。

    見應容似乎還認得自己,代子滿意地一笑,「應容少爺,我們夫人有事想請您到樓下談談。」

    雖然不想見御影理子,可他今天既然出席了這場壽宴,遇到這種情況他早已有心里準備。

    正要隨著代子到樓下去時,御影舞忽地急急地拉住應容的手。

    「怎麼?」應容止住步伐回頭看她。

    他一止步,代子也止住步伐,給應容一個疑問的眼神,也給御影舞一個犀利的目光。

    「呃……」御影舞在心中嘆了口氣,「沒什麼。」她自然知道御影理子叫他到樓下是想干啥。

    想促成應容和御影美子的婚事吧!這根本是一件以利益為前提的婚姻,若如同御影理子所說,一旦美子嫁給應容,那麼御影家的一切遲早會落人她們手中。

    她對御影家根本沒感情,自然不會在乎將來誰掌權,可,就是御影理子不行!

    那可惡的老女人一旦掌權,也許連自己母親的靈位好不容易可以放在父親靈位旁邊的權力都會被取消掉。

    包何況,她根本不希望應容娶御影美子,不過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情?

    她不但由衷地不希望他們兩人走到一塊,基本光是想到就仿佛有一把火在她心底狂燒。

    御影舞隨著應容到樓下,她看到御影理子母女笑容可掬地看著他,但當她們注意到他身邊的她時,似乎有那麼一瞬間她們臉上的笑容凝結了。

    「您怎麼了?臉色十分不好看呢!」御影舞故意問御影理子。

    應容嗅到她們彼此間火藥味十足的氣氛。

    御影理子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她很快地穩定住心緒,然後給御影舞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

    她身邊的一個中年婦人問︰「理子,你方才說今天除了御影老爺的七十大壽之外,還有一件喜事要告訴大家,到底是什麼事?」

    見御影美子含羞帶怯地低下頭及御影理子別有城府地對著應容一笑,敏銳的御影舞立即明白是什麼事了。

    「各位……」御影理子突然大聲地說,現場的來賓全都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今天除了老爺子的七十大壽外,我還要當著應容少爺的面替女兒向他請求一件事,那就是……」

    正當她要對在場來賓說出請求之事時,站在應容身旁的御影舞忽地一把勾下他的頸項,在他還會意不過來時強行吻了他。

    霎時,喧嘩聲四起,在場的新聞記者鎂光燈閃個不停。

    「各位,這就是今天的重頭戲!」說著,御影舞即拉著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應容離開會場。

    在樓梯口和人交談著的御影敬之頗富興味地看著這一幕,嘴角揚起了一抹笑。

    此刻,御影理子氣得想殺了御影舞泄恨,因為這狐狸精的女兒竟然讓她苦心策劃的「放長線釣大魚」計劃未實施就胎死腹中。

    「媽媽……他們……」御影美子快哭出來了。

    御影理子阻止她再往下說。這種情況不利于她們,目前多說多錯。

    她心里氣憤地想,這野女人生的女兒跟她媽媽一樣,專門搶別人的男人。

    御影理子原本計劃利用美子和瞳姊妹的神似勾起應容對瞳的愧對之情,而且她這為人母的當眾替女兒拉下身段求姻緣,心想應容怎麼無情也不會當眾拒絕她。

    只要他答應這件事,就算事後他私底下反悔,她可以再導演出美子為他欲退婚的事而羞憤的欲自殺的戲碼,屆時……

    姊妹倆前後為他自殺,應容承擔得住那樣的自責嗎?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應容不可能不娶美子的。

    可……那樣周詳的計劃竟然給御影舞弄砸了!

    御影舞的母親生前和她爭,如今倒是御影舞來和她的女兒爭。新仇舊恨一塊卯上,御影理子心中又盤算著另一個計劃。

    她一定要替女兒把應容搶過來!瞧方才御影舞那小狐狸精看應容的樣子,分明是已經喜歡上他了。看來,要那小狐狸精痛苦似乎也不是一件太難的事。

    當御影理子正想著接下來要如何對付御影舞時,御影舞和應容早跑到停車場稈眾人拋在一邊了。

    「呼……好……好……累啊!」御影舞總算止住了腳步。

    穿著這身礙手礙腳的和服和這怎麼看怎麼畸形的夾腳鞋,還真無法跑得快,而她身後又拉了一個龐然大物。不過,若沒有他的扶持,她有好幾次都差點吻地面。

    在御影舞稍喘口氣的這段時間,應容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身上。她一個抬眼,四目一交集,他以冷靜深邃的眼眸看著她,「你欠我一個解釋。」他知道御影舞不會無緣無故在那種場合吻他。

    他沒有忘記上回他吻她時,傳自她舌尖的僵硬和眼中的驚駭,他知道對于男女游戲她稚嫩得連接吻都不會。

    對于這樣一個清純的女子,會促使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人的背後動機,老實說,他十分的好奇。

    尤其是她在御影理子所要宣布的話未說出前吻他,令人直覺得不對勁。

    御影舞皺了下鼻子,「吻你也需要解釋嗎?那上一次你不也是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吻我,那我需不需要也向你要個解釋?」

    「你的吻不尋常!」

    她向他扮個鬼臉。「你的吻很震撼啊!」

    「我不是說這個。」

    「我怎麼知道你是說‘哪個’?」

    「你……」

    「我怎麼?」御影舞原本打算告訴他御影理子母女的計謀,而她是為了他的安危才幫助他的,可是,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她忽然像吃錯藥似地想來場真正的戀愛。

    其實打從上一次和爺爺見面,他一直鼓勵她去談一場戀愛時,她就一直在想其中的道理,但至今仍想不通,可是她接受了爺爺的話……愛情對她而言也許是種沉淪,然而許多人卻沉淪得無怨無悔,連她母親明知道愛上父親會是一件既艱辛又痛苦的事,還是從來不後悔,甚至在死前還拉著她的手說,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就是認識自己父親。

    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她想弄明白到底為什麼?然而,光是听別人形容,自己若不去親身體驗,是沒辦法體會的,于是她決定談一場戀愛,至于對象就該好好挑選。

    而應容是到目前為止她所認識的異性她看得較順眼的。

    其實找應容當戀愛對象好處多多,除了看他順眼之外,此場戀愛還有附加價值,就是氣死御影理子母女。

    據她對應容的觀察,他是個個性冷得有些不近人情且又天生傲骨的人,這種人最適合選來當戀愛試驗對象,因為一旦發現兩人無法繼續下去,他絕對不是那種撇不開的人物。

    忽然她笑得很賊很壞地問︰「你覺得咱們有朝一日有沒有……有沒有可能……呃……可能走在一塊啊?」敲定人選之後,她主動詢問當事人的意願。

    「你說什麼?」應容的語調仍是四平八穩。

    說「走在一塊」太含蓄了,以致應容不懂嗎?「我……我的意思是說……我們成為情侶,你說有沒有可能?」

    「情侶?」

    「是啊!情侶。」她發現自己的心跳異常地迅速,她對自己有信心,可是對于應容很沒把握。

    很難從他臉上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

    應容有些惡質地拍了拍她粉嫩的臉,然後說了句很勁爆的話,「春天到了。」

    「是啊!春天到了,有什麼不對嗎?」她看著應容上了他的寶藍色跑車。

    應容按下車窗,「是個作夢的好季節。」他向她揮了揮手,「祝你有個好夢。」說著,他在御影舞拉下臉之前把車子開走。

    御影舞憋了一肚子火地目送他離去。

    那家伙的意思是叫她別作夢嗎?

    應容那可惡、低級、變態的男人竟以「春天到了,是個作夢的好季節」暗喻他們彼此成為情侶是不可能的,更可惡的是暗喻她像是發情的母貓?

    一想到「發情的母貓」五個字,御影舞頓時覺得自己僵化成石。

    春天到了是吧?那麼我也會讓你知道春天來臨的感覺!

    你這塊自以為了不起的冰塊,既然「春天到了」,雪也該溶了。我一定想盡胳法把你這塊冰溶得化成水,不但成水,還是沸騰的水!

    應容,就憑你那樣污辱我,咱們耗定了!她在心中咬牙切齒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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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呃……稀客呢!」早田秀一有些諷刺地一挑眉。

    「你不必挖苦我了。」御影理子瞪了他一眼。

    「你的樣子看起來十分不愉快。怎麼,你一個御影家的女主人,誰敢惹得你不高興?」

    「女主人?」御影理子冷笑。「御影家老頭兒未死,我這‘女主人’只是個空稱罷了。」她啜了口茶看了多時不見的兄長一眼。

    御影理子身出名門,可她十二歲時父母就先後撒世,只有一個大她五歲的哥哥早田秀一和她相依為命。

    之前她們兄妹倆的感情算是不錯,直到後來早田家道中落,御影理子又發現早田秀一和黑道有來往,更令她無法接受的是他竟然經營酒店、黃色秀場、販毒等生意。為了將來不受他連累而蒙羞,也為了避免將來御影家責難,她這才與娘家始終保持距離。

    「別那麼憂愁嘛,那老頭兒也七十了,你再熬個幾年就可出頭了。」

    「這我倒是不怕,我現在想對付的對象是……」她忽地打住話,「哥哥,我記得你從前曾從中東帶回來一種名叫‘女奴’的藥……那種藥可不可以給我一些?」

    早田秀一眯著眼看她,「那東西可不是普通的玩意兒,你要它做什麼?」那些藥可是一個中東王室送給他的,憑他們兩人的交情那中東王室也才送他五顆而已。而且那個制藥師已死亡,這種藥沒人可制造出來了。

    「你別管那麼多,你到底給不給?」

    「那藥普天之下沒人制造得出來了,而我這邊也只剩下一顆。要把那麼珍貴的東西給人,我沒有道理不知道對方拿這藥要干什麼吧?」

    真羅嗦!御影理子皺著眉考慮了一下,「我把用途告訴你,你把藥給我。」

    「行。」

    「這藥是拿給應容吃的,我要他和美子成其好事……」接著她把最近在御影家發生的事情說給他听。「……御影舞那死丫頭真承襲了她母親的狐狸精本色,和人搶男人還真是一把罩。」

    「就因為你想把應容從她身邊搶過來,所以你需要藥?」早田秀一盯著她說,「只是要應容意亂情迷地和美子成好事嘛,市面上多得是近似春藥的興奮劑,你干啥千里迢迢地來找我要這種藥?」

    「因為應容本身是個醫生,若在他的茶中放一般的藥他可能很快就察覺了。放藥成好事的機會就只有一次,一旦失敗了,以後要對付他可就不容易。」應容從小就是個聰明且冷靜得令人害怕的孩子,她知道他絕對不是個好對付的人。「我打听過了,一般藥效較強的藥,其味道也較一般濃重,這對應容而言是行不通的。」

    「所以,你就想到了我?」

    「沒錯。」在御影理子記憶中,早田秀一曾對一個名人之女下過那藥成其宿願,後來那名人之女對他恨之入骨。于是在事情發生後的二十四小時內她去檢驗,想以此控告早田秀一迷奸,可是在檢驗成果中,根本沒有任何藥物反應。

    可見那藥物之神奇!它既是成果令人訝異的興奮劑,又能在事後使得被害人縱使知道自己吃大虧,卻對對方無可奈何。

    讓應容服下這樣的藥物那是再適合不過了。

    應容精明,她就對癥下藥地找了樣任他再精明也莫可奈何的藥來治他,這叫作一物降一物,也讓這精明的臭小子明白啥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真是什麼事情都想得周到。」

    御影理子看了他一眼,「我將事情的始末及需要藥的理由告訴你了,現在可以把藥給我了吧?」從小一塊長大的哥哥,她太了解他了,他是個常常出爾反爾的人。

    「理子……」早田秀一露出貪嗜的笑容,「給你藥……事成之後我有什麼好處?咱們一向都是親兄妹明算賬,是不?」

    早就知道不給他一些甜頭,她今天可能要空手而回的。

    御影理子從皮包中拿出一張已寫下金額且蓋了章的支票給他,「支票上的金額已經是我能接受的最高範圍,再高……那我只好放棄向你索藥。」

    早田秀一看了一下那張七位數字的支票滿意地一笑,「這樣的金額也在我的接受範圍內啦!」很勉為其難的他將支票放進口袋,站了起來,「你稍等我一下,我去樓上把藥拿下來。」

    他要上樓之際御影理子叫住他,「哥……今天的事情你不會告訴別人吧?」

    「自己人還信不過嗎?」說著他即快步上樓。

    目送著他上樓,御影理子在心里想,希望自己人真的靠得住!

    *****

    御影舞?御影舞?御影舞……

    像是忽然覺醒似的,應容看著方才他一拿起筆就隨意寫在紙上的東西。

    老天!滿滿一張紙上全擠了御影舞三個字,方才的自己在發啥失心瘋啊?

    他不是一向視御影舞為御影家的禍害。御影老爺的天敵、災星,是男人少沾染為妙的「狠角色」?如今……

    他為什麼會在不知不覺的狀態下在紙上寫滿了她的名字?他瘋了嗎?

    從小到大他不曾對任何異性真正動過心,雖然他身旁始終圍繞著不少出色女子,可他只將她們視為無聊人生的點綴品。

    出身沒落世家的母親為了錢嫁給她根本不愛的父親,在婚後她仍不安于室地和婚前的男人繼續往來,甚至後來懷了那男人的小孩,而他就是那小孩,他不是父親的骨肉,可是父親打從心底地疼他、愛他。

    待他漸漸長大知道自己的身世後,他恨極了那虛榮可笑的母親!不過她在他未真正懂得恨她時就和父親雙雙身亡了。

    可是,這仍沒有改變他不喜歡女人的想法,後來發生了御影瞳為他自殺的事,他雖然內疚,可更令他討厭女人,認定女人是為了己私,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動物。

    一直以來,他並不認為這樣的想法有什麼不對,而且到目前為止,也不曾有女子能夠讓他動心,可是……

    為什麼御影舞的形影三不五時就會霸佔住他的腦海,甚至在不知不覺中將一張白紙填滿她的名字?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他為她動心?怎麼可能?

    最近是不是連他的春天也到了!怎麼他的心情也浮動得厲害?

    氣惱自己沒來由的多情,應容有些心煩意亂地勾著外套即往外走。

    到PUB喝一杯吧!看看能不能把腦海中荒唐的影像清除。

    半個小時之後,他踏入他到日本時常常光顧的一家PUB。

    到老位子坐定,服務生很快的遞來了Menu。對服務生說著他所要的酒時,服務生顯然有些心不在焉地把視線落在另一端的客人身上。他順著服務生的視線望去。

    原來服務生是在看美女!應容帶著不屑把臉別開,直到發覺有些不對勁才又把臉轉回來。

    御影舞?應容不可置信地摘下墨鏡。

    真的是她!這麼晚了她一個人敢來這種PUB?御影家怎會容許她這種不合宜的舉動?

    她一個人在這種人蛇混雜的地方真的太危險了,這麼一想後,稍微打量了一下四周,果然有不少男子帶著貪婪意味的眼神往她身上瞧。

    今天的御影舞身上是一襲黑色的貼身連身短窄裙及長筒靴,連身裙外頭罩著一件毛質白外套。這身打扮讓她的好身材表露無遺。

    她這是在勾引男人嗎?

    一思及此應容深邃的眼眸閃著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妒意和怒焰,不自覺的他想站起身把御影舞帶離這里,可他尚未起身,就有人早他一步地走到她的面前搭訕。

    他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只知道後來那個男人的手竟然順理成章地往她的肩上搭去。

    看到這一幕,應容差些沒吐血,他實在看不下去了,于是起身走向她。

    他來到御影舞面前時,正好那個男人低下頭想要對她一親芳澤,他冷冷地瞪著那個男人,而這一瞪對方因為御影舞的迷人而挑起的烈火瞬時撲滅,很識相地知難而退。

    待對方走後,應容在御影舞對面的位子坐下來。他眯著眼冷沉地瞅著她看,他想知道她為什麼凌晨一點多了還出現了這里?「你欠我一個解釋。」

    御影舞自然知道他口中的解釋是指什麼,不過她裝傻的功力一向強,「什麼解釋啊?」

    「這麼晚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出現在這里干啥?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你……」他頭一次這樣喪失理智的罵人。

    以前的他總是能冷著一雙眼看好戲般地看待任何事,而今……他變了!他發覺自己在面對御影舞時,沒有辦法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

    「你還不是一個人出現在這里?」真巧!連心情不好上個PUB都會遇到他。

    不過,她早在他剛進PUB時就發現他,所以方才才任由那登徒子搭訕。她想知道應容看到這一幕時有啥反應。

    「我是男人,你不同。」

    「現在講求兩性平等。」她故意滿不在乎地說。

    「你的意思是說你出現在這里是故意的?」這更令應容生氣。「你到底知不知道男人以著什麼樣的眼神看你?」

    「我不是男人,那得問你了。」

    「如果我告訴你那是赤luoluo的欲望,心里頭想的是如何把你弄上床呢?」他自然不是那種被欲望駕馭的低等動物,可是,他必須讓她看清楚社會上許多男人的心態,在日本近幾年來的性泛濫更是嚴重,一夜情已經被視為浪漫的代名詞。

    「那是你所想的?」她拿下調酒杯緣裝飾用的櫻桃,在她和應容之間擺蕩著。

    應容瞅著她看,「如果是呢?」

    他的答案令御影舞笑了,「你撒謊!如果你真的是這麼想,那麼當初你就不會拒絕和我交往的請求了。」

    他的那句「春天到了」給了她莫大的刺激,他以為她最近干啥心情不好?

    她又接著說︰「至于你提的上床,那只是順序不同而已吧?交往的情侶到最後哪一對不上床?而先上床的人,也有許多因此而交往了不是嗎?」

    「一個重靈,一個重欲,出發點完全不一樣。」

    「可是我知道最後是要靈欲一致的,不是嗎?」

    「你很天真。現代男人多的是玩一玩的心態,對于感情誰又認真過了?」靈欲一致?他認為那對許多男人而言是奢侈品!

    「你也是其中之一?」

    應容看著她,「是的,而且我是個天生的壞胚,所以拒絕和你交往,你該拍額稱謝。」他故意如此說。

    他知道御影舞是個對于男女感情完全不懂的女子。他想,一個單純女子要找談戀愛的對象,應該也是愈單純愈好吧?誰會希望找個經驗豐富的壞胚,把自己浪漫的第一次情感輕易地奉送出去?

    別的女人尚且不會,他相信精明的她更加不會。

    他雖然一向對女人有成見,但他無法解釋最近對御影舞的莫名關懷、莫名掛念。

    他曾經是個游戲人間,視感情為負累,對任何女人都不曾用心過的壞胚。所以,他知道當他承認自己是視感情為玩物的人時,御影舞會知難而退的。

    可他的話卻使得她笑得很玩味,「喂,真正的壞胚是那種要把自己和‘壞胚’兩字撇得一干二淨的人,而你干啥指著自己拼命說壞胚?」不過,若說他曾壞過她會相信,畢竟憑他的外在條件是很有本錢在女人堆里使壞的。

    「免得你上當了之後,我還向御影老爺交代不清,所以,你該知難而退了。」他覺得今夜的酒似乎是愈來愈索然無味了。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她知道是他拒絕的方法。「如果我告訴你,連他都鼓勵我去談場戀愛,你信不信?」

    「他指定的對象是我?」他知道御影家的女孩到了適婚年齡時,都會由家中大老指定對象。可……那也不對啊!御影老爺是個極好面子的人,他不可能主動把孫女許給任何人,除非對方請人到御影家依禮說親。而他又沒有任何動作……

    「應該說我自己挑的對象是你。」

    「荒唐!」

    「沒錯!爺爺的確是很荒唐!御影家的女孩要挑對象當然是自己來,將來要嫁給對方的是那些女孩又不是他,他干啥沒事亂點鴛鴦譜?」御影舞故意曲解應容的話。

    應容無奈地以手撐額,他跟眼前這思想前衛的女子果然是有代溝!

    他口中的荒唐對象是她,她卻可以若無其事的將這罪狀全推到御影老爺身上。

    他故意看了一下表,「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真的很不解風情吶。」

    應容拿起外套,「走吧。」

    苞著應容走出PUB,御影舞得加快步伐才跟得上他。「喂,走慢一些行不行?」好不容易追上他,為了避免他人高腿長在不知不覺中又加快速度,她索性拉住他的手,強迫他牽著她走。

    應容對于她的動作先是一怔,後來也任由她握著。

    他們在一個十字路口前停下,御影舞松開拉住應容的手,待可以過馬路時,她發現他主動拉起她的手過馬路。

    咦?有進步了哦!一路上御影舞偷笑得快得內傷。

    看來,「溶冰計劃」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的嘛!

    加油!她為自己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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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應容剛淋浴完,步出浴室時就听到電話鈴聲大作。

    「喂……我是。」

    「我是龍將軍,日本那邊的工作進行得怎麼樣?」

    「一切順利,販毒集團的密碼代號和一些人物代碼應該快有結果了……」

    討論完一切公事事宜後,龍將軍忽然問︰「應容,你啥時候也學御風榮登財經情色緋聞版了?」前些日子有個從日本返回密警總部的屬下告訴他這件事時,他還一度以為是對方口誤,把目前也在日本從事公務的「影四彥」中的「北君」宇文岱艷說成應容了。

    若說是岱艷那家伙,其情史可是和御風不相上下,甚至有凌駕之勢。

    他和御風、聶 、邵煒並稱「密警四大情聖」!

    若在日本上緋聞版的是宇文岱艷那可是司空見慣,沒啥奇怪的,可是應容上緋聞版那真的是天要下紅雨了。

    可是,他那實事求是的屬下似乎也料到若說應容上緋聞版的頭條,他一定打死不信,于是,還把報紙帶回美國作為證據。

    那報上所登的相片是彩色的,所取的角度正好可看清楚應容正陶醉在接吻中的模樣。

    哇!樣子純熟而激情,他當時還一時間失了神,無法將他印象中的應容和激情兩個字劃上等號。

    相片中惟一的缺點是看不清楚女主角的長相,只知道她穿了一身的和服,而據說身份是御影氏董事長的孫女御影舞。

    好奇!真是太好奇了!

    要不是有那張報紙力證,他還真是打死不信應容會做出這種事。

    現在!他等著應容的解釋來滿足他的好奇。

    「只是滿足一下無聊觀眾的緋聞罷了。」應容輕描淡寫地帶過,對于此事不願多談。他巧妙地轉移了談話內容,「對了,‘雲’的事情目前有沒有線索?」好不容易快有線索,他卻為了公務不得不到日本來。

    這小子……龍將軍早知道他一定會四兩撥千金的將主題模糊掉。

    丙然!他尚未清楚的交代他所問的事情時,應容就很故意地轉移了話題。

    「你放心吧!他的事情也很快就會有下落。對了,對于組織下半年的工作分配,密警上層下個禮拜要在總部開會決定,屆時別忘了。」

    「我知道了。」頓了頓,應容說︰「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有他也不願多談,問了只是踫一鼻子灰而已。

    「那……下個禮拜總部見了。」

    幣上電話之後,應容很快地將頭發吹干,然後換下一身浴衣。正當他神清氣爽地拿了一疊文件打算重閱之際,一樓傳來了電鈴聲。

    他匆匆地下樓,造訪者是御影舞。

    「是你。」看到她除了訝異之外,竟然有幾分的愉快。

    「我怎麼有一種不受歡迎的感覺啊?」御影舞提著一個小紙袋走了進來。

    他一聳肩,不習慣多解釋什麼。「你來有事?」

    「沒事不能來啊?」御影舞自嘲一笑,大搖大擺地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也難怪你會這麼問,職業使然嘛!你是個醫生,去找你的的確都是‘有事’的。」

    「你來找我逗嘴的?」

    「你一向不怎麼愛抬杠,找你還不如找個啞巴。」她從紙袋中拿出一罐茶葉,「我爺爺叫我拿來給你的。」

    「謝謝。」

    應容收下東西後,御影舞臉上忽然有一抹很詭異的笑容。「本來呢……送的東西里還有一瓶鮮果汁,是‘梅三館’的人弄的。佣人送了一瓶到爺爺那兒,另一瓶是打算送到這里來的,于是我自告奮勇地把東西送來!」起初梅三館的佣人還斬釘截鐵地不讓她代送呢!甚至連她已經出了館,上了車佣人仍不死心地追出來,要求她把東西留下。

    只是一瓶果汁那佣人干啥那麼急?怎麼?怕她偷喝果汁嗎?

    她冷冷地看了那佣人一眼,皺著眉說︰「怎麼,只是一瓶果汁而已,怕我偷喝了不成?」

    沒想到狗眼看人低的梅三館佣人竟冷笑地說︰「你的母親偷人家的老公而生下了你,你是‘賊婆’的女兒,可能也狗改不了吃屎吧!」

    她的話和挑釁的態度令御影舞一氣之下懶得再和她抬杠地踩下油門,車子飛奔而去,飆遠之際,她依稀可以听到那女佣殺豬般的叫聲。

    梅三館上至主人,下至佣人果然都同一個鼻子出氣!

    那佣人說她是「賊婆」之女是吧?好!真是太好了!既然她們如此認為,她怎麼可以沒有「賊女」的特質呢?二話不說她將瓶子打開,一仰頭將果汁喝盡。

    她都被當賊女看了,怎麼可以辜負眾望?

    丙汁被她喝了,可是她不想成為名副其實的賊,于是她跟應容招了。如此一來她也不過是「先斬後奏」,怎麼也稱不上賊。

    待她說完後,應容也沒有問果汁的下落,可見他對那瓶果汁根本不在意。

    「喂!不問我果汁在哪里嗎?」見應容仍不在意的樣子,御影舞說︰「那瓶果汁被我解決了!喂,你不會連一瓶果汁都和我計較吧?」她拿出紙袋中的空瓶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就喝吧。」

    御影舞笑眯了眼,「我就知道你不會跟我計較的。」她看了看自己送來的那罐茶葉得寸進尺地說︰「我想喝茶,可以嗎?」

    應容不置可否,不過他已經動手開那罐尚未開封的茶葉了。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櫻館的大廳溢滿了茶香。

    ‘哇!好香!那……那我不客氣啦!」她端起杯子輕啜了一口,「好香!」她一面說,一面開始覺得身體有些怪怪的。

    心跳好像一下比一下快,臉也漸漸燥紅了起來。

    怎麼了?是感冒嗎?不會吧!她感覺身子有些怪怪的,好像是幾分鐘前才開始的,若是感冒早在之前就該有些小征兆的。

    「你怎麼了?」應容也發覺她的臉紅得有些奇怪,直覺地用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沒有發燒啊。」他喃喃自語地說。

    「我……」她開始感到口干舌燥,胸口像是燃著一把火似的。「我……」一股奇怪的暖流貫穿過她的小腹,火舌像是由胸口蔓延至小腹一般。「可……可不可以借我個地方休息一下?」目前的狀況她似乎也感覺不適宜開車。「只要……休息一下,我不會打擾太久。」

    「你到我房里休息吧。」他扶著她正要上樓時,身旁的電話鈴聲乍響,他順手一接,「喂,我是。」

    御影理子?她怎麼會打電話過來?應容有些納悶。

    「應容嗎?我是理子夫人,送去的果汁你喝了沒有?」

    為了果汁而專程打一通電話?還真是有禮過頭了!

    盡管如此,應容仍有禮地回答,「喝了。」他知道御影理子十分不喜歡御影舞,若她知道果汁被御影舞喝了,一定十分不悅。為了快快結束談話,他只得撒個小謊。「果汁的味道很鮮美。謝謝……」

    好不容易結束了談話,應容發覺御影舞正搖搖晃晃地往樓梯方向走。

    她看起來好像十分難過。一步踩了空階,差些沒撲倒,幸而他及時扶住她。

    「小心。」

    「我……沒事。」御影舞發覺當應容的手觸及她的身子時,一股奇特微妙的感覺在她心底浮起。

    深深地吸了口氣,御影舞推開了他。

    「我……我自己可以走。」那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嚇壞了她,那是一種仿佛只想填補某些空虛的原始欲望。

    老天!她和應容幾乎什麼都還沒開始,她竟然、竟然對他產生那麼可恥的想往。

    幸而人心隔肚皮,他根本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否則她還真想死了算了!

    這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倔強!應容鎖著眉。她都已經病得有些步伐不穩了,還堅持要自己走。

    突然,他在御影舞毫無防備之際,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你……你干什麼?」

    應容故意漠視她的問話,抱著她直上二樓。

    由于他的沉默面對,御影舞更以為他想做啥事,以前在她面對應容那高人一等的身材時,都未必有拒絕的能力,更何況現在這種「意志薄弱」之際。

    趁著自己目前尚有些「正常」的情況下,她必須有所掙扎,因為她發覺自己的意志力似乎一直在減弱當中。

    「放……放我下來……」她用僅余的理智和力道拼命地掙扎著。「放……放我下來……」

    她雙手雙腳使勁地揮動,應容力求平衡地想穩住身子,但一個不小心雙雙跌落在地毯上。他雙手及時撐住地面這才沒壓到御影舞。

    「听好!你現在似乎病得很嚴重,我的確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自然不會對女色沒興趣。可是,我只對‘正常’的女人有興趣,你現在這‘病態’模樣不合我的胃口。所以,你大可放心地在這里休養。」她以為這個時候他能做什麼?

    「我……」她除了怕他,也怕自己啊!今天的她……她……太奇怪!怪到連自己都不太有把握接下來她會做出什麼事來,所以,她要應容離她離得遠遠的,愈遠愈好!

    正當她還想說什麼時,門口傳來電鈴聲。

    「我去開個門馬上來。」應容站起來下樓去。

    門口來了個令他十分訝異的人——御影理子家的女管家。

    「應先生,我們家夫人邀你到梅三館喝個下午茶,她有很重要的事情想找您商量。」

    應容的一顆心全懸在御影舞身上,他現在只想快快打發女管家,上樓去看看她到底怎麼了。

    「改天吧!」

    「可是夫人說要和您商量的事十分重要,非得要現在請您過去不可。」

    他有些不耐煩地寒著臉,「我今天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走不開。」他並不認為自己和御影理子之間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非要今天談不可。

    「可是……」

    心情的焦慮和掛念使得應容完全失去耐心,他冷沉下臉,以著令人害怕的氣勢、威儀道︰「請傳達我的歉意。」他看著被他「凍」得一動也不動的女管家,「有勞你了。」說著,他不客氣地帶上門。

    強勢地驅逐了不速之客後,應容匆匆地上樓,但御影舞已不在二樓的樓梯口,他有些不安的叫著,「御影舞,你在哪里?」

    他沿著走廊叫著她的名字,一般的客房都上了鎖,只有他住的主臥室御影舞進得去,于是他往主臥室走去。

    他叩了門沒人應,于是旋轉門把想看個究竟,一旋動門把才發現根本沒法子旋開。

    「御影舞?」他用力地拍著門,里頭仍是沒有回應,這讓他以為她昏倒在里頭。不多想,他拿出房間的鑰匙打開門鎖。

    但,臥房里頭並沒有御影舞的蹤影,倒是相通的另一個房間的浴室傳來陣陣的淋浴水聲。

    應容往那房間走去,他想確定她一切安好,而他才走進那房間就發現浴室的門是半敞開的,而他所找尋的她正和著衣服在水量極大的蓮蓬頭下沖澡……

    她這樣子不知為什麼令應容更加不安,他的濃眉幾乎糾結在一塊。

    御影舞的臉仍是紅得如同初升的朝陽一般!甚至連她露在衣服外頭的肌膚都籠上一層淡淡的粉色光彩。

    「御影舞……」見她不回應他又喚了她一次,「御影舞……」

    似乎听到有人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御影舞有些迷迷糊糊地回過頭,但由于精神狀態處于不協調狀況,她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你……」應容快步地來到她身邊,正要開口說話時,淋在他身上的冷水使得他一驚。

    老天!那麼冷的天氣她沖冷水澡?這不生病也得生病。

    「你在干什麼?」他把水關掉。心疼使得他不自覺地提高了音量,他生氣她為什麼不懂得愛惜自己?「你生病了還洗冷水澡,瘋了嗎?」

    「你……你不要理我……我……」她該如何告訴他,她那樣子沖冷水澡是為了澆滅源自于小腹的那股燥熱欲火?

    那把火燒得她好痛苦、好難受!她一心一意地想找個管道發泄,可是,老天!那發泄管道竟然只有借由男人交歡,她竟然不知廉恥地只想要應容抱她!

    她今天到底是發了什麼失心瘋?為了杜絕自己這種可怕的想法,她只好愚蠢地希冀冷水能夠幫她冷卻心中有如脫了韁的欲望。

    可是,沒用,那一點也不管用。

    「你生病了!讓我好好看看。」應容不明白她今天的失常和固執,心疼地看著她抖得極為厲害的身子。

    他蹲下身欲將她抱出浴室,他認為她得先換套干衣服,而手在觸及她的身子時即被她推開。

    「不要踫我,求求你!」

    她害怕他的踫觸會令她微弱得不堪一擊的理智崩落。

    「你到底怎麼了?」他不明白她不合理的拒絕。見御影舞不能給他個合理的答復而蜷縮在牆角,應容終于在心疼和焦慮中失去了耐性,在她的推拒和叫聲中,將她抱出浴室。

    「放……放開……」她用手捶打著他,雙腳用力地在空中晃動,一激動體內的欲火攀升得更快、更烈。

    當他將御影舞安置在床上,打算好好診斷一下她的癥狀以便開藥之際,他身子一傾近她,卻見她正媚眼如絲地看著他,一雙原本捶打著他的手也不知在何時悄悄地移到了他的頸項。

    彼此間距離的拉近之故,應容可以清楚地感覺御影舞如鼓撞擊的心跳,以及急促地拂在他臉上的如蘭氣息。

    她的眼神和四周空氣所營造出的微妙氣氛令應容不覺心中一蕩,心跳也和心底的微妙情愫一樣,加速了攀升。

    御影舞因體內沒來由的欲望掙扎得她快筋疲力盡。

    比起那源源不斷、愈來愈狂烈、愈來愈浮出表面、尋求發泄的原始欲望,她那漸漸地、一次比一次薄弱的理智令她欲振乏力。終于,理智潰不成軍了!她緊緊地摟著應容,主動地將唇湊上,激烈而激動的吻著他。

    在她的挑逗眼神下,應容也恍若自我解放似地回應了她的熱情,直到後來他發覺她動作笨拙地將手移到他胸前的扣子企圖解開它。

    「舞……」他的手捉住她玩火的手,第一次昵稱她的名字。

    「我……」御影舞含著淚咬著泛白的唇,「我要你,不可以嗎?」已經顧不得廉恥了,現在的她只想發泄燃得她好痛苦的欲火。

    「你瘋了!」他低沉而富磁性的嗓音變得喑 。

    御影舞的淚掉得更凶。

    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的拒絕,可是,把自尊徹底地踩在腳底下卻只是為了滿足「欲望」?!這答案令她羞憤想死。

    天啊!她此刻竟然像個妓女一樣恬不知恥的請求男人要她。

    「我是瘋了!就當我是瘋了!讓我瘋一次吧!」見他仍是不為所動,她著手拉下洋裝的拉鏈。

    她那因為欲望燃燒而微染上一層淡桃紅的誘人雪膚燃燒著應容的每根神經,此時,他的理智和燃放的情感交戰著。

    他想要她!他像著了魔似的想要她!

    應容現在終于明白他對御影舞真的是有感覺的,甚至他想讓她成為自己的,那深埋在他桎梏心中的情感竟是如此濃烈。

    他對一個女子動了心,自然希望有靈欲合一的情感。他不是柏拉圖,不會只滿足于柏拉圖式的程度,可是他發覺今天的御影舞很反常。

    他發覺她要的仿佛只是一種欲望。一種解放……

    為什麼會這樣?

    一個犀利的念頭掠過他的腦海……她被下藥了?!

    上帝!不會吧?他看著御影舞迷亂的眼神……

    很直接的他想到了興奮劑。可是一般的興奮劑不該有那樣的反應,就算有,癥狀也略輕。

    不管如何,先給一劑微量的鎮定劑再看反應吧!

    十分鐘之後御影舞總算安靜下來,在為她蓋上被子之際,他才發覺她的貼身衣物在方才淋浴時也濕透了。

    伸出手為她脫去身上僅余的衣物,春光乍現的屏息風華挑逗著應容每根緊繃的神經。他匆匆地為她換上自己的襯衫,沒敢多冒犯地為她蓋上被子。

    御影舞雖因鎮定劑而安靜下來,可她緊蹙的秀眉沒有舒展開來,甚至連密長的睫毛上都沾著淚珠。

    應容傾下身子在她眉宇間輕輕一吻。

    願你在醒來時一切都安好。

    他走出房門正要下樓之際,一樓又傳來門鈴聲。

    應容的臉上頓現不耐的表情。心想,怎麼今天櫻館訪客特別多!

    匆匆地他下了樓……

    *****

    她並不是第一次來到櫻館,卻是第一次在應容在家時來造訪,在等待他前來開門前的數分鐘,御影美子有股想逃離的沖動,因為她此次前來的動機並不單純。

    若不是在自己母親的半強迫之下,她真的沒有勇氣一個人來到這里。她一向是個很膽小怕事的女子。

    在應容拉開門時,御影美子簡直緊張得六神無主,她紅著臉將頭壓得低低的。

    「御影小姐?」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平時沒有什麼交集的人全找上門,先前來了梅三館的女管家,現在連梅三館的小姐都出現了。

    「我……呃……我來拜訪你。這很奇怪嗎?」御影美子鼓足了勇氣開口,一抬眼看到他冷漠而俊俏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自己和他相差甚遠。

    一個是天,一個是地,如此怎能相容?

    這麼一想後她突然想打退堂鼓。

    「是很奇怪。」應容不想說謊。

    「那……」面對他,她緊張得不知該說什麼。「那……果汁……」

    她的話像是提醒了應容什麼似的,他略帶打量地看著御影美子緊張的模樣。「有什麼話進來說吧!」他本想下逐客令的,可是,打消念頭了。

    為什麼梅三館的人今天那麼奇怪?而她們同時所關心的又都是那瓶果汁?最奇怪的是御影舞今天的反常……

    不自覺的他想到了御影舞紙袋里那瓶還有一些殘留汁液的玻璃瓶。

    御影美子進到屋里才坐定,應容立即從紙袋里拿出空瓶在手中把玩著。「這果汁很好喝呢!」

    「呃。」她看到那瓶子心跳漏了半拍,眼楮閃爍著不安的神情,根本沒有勇氣對上應容。「果……果汁你喝……喝了多久了?」媽媽不是說那果汁喝下去半個鐘頭左右就會發作,怎麼好似沒反應?

    「我喝了好一會兒。」

    「多……多久?」

    看來事情的發展很有趣!應容冷靜的眸子漸漸地燃起了火焰。「四十分鐘左右吧。」這是他推算出御影舞可能喝下果汁的時間。

    「四十分?」御影美子訝異地睜大了眼,「那你怎麼還沒發作?」話一出口她才發現惹禍了!她匆匆地捂住嘴巴,期望應容沒有听到她方才的話。

    不過從他燃著怒焰的冰冷眼眸和嘴畔的冷笑看來,御影美子知道事情完了!

    「果汁里放了‘東西’,是不是?」

    在應容的盯視下御影美子心里一片慌亂。她搖著頭,「那……那東西……不是我放的!是媽媽……」媽媽不是告訴她,她到櫻館的時間應容該藥效發作了嗎?

    原本媽媽在得知他喝了果汁後,要女管家到櫻館請他到梅三館,畢竟在自己的地方她們多得是時間等他發作,可是應容硬是不去,不得已她只得被迫到櫻館。

    可是,為什麼事情和她想像的不同?

    應容根本沒有欲火焚身,他清楚得很吶!

    應容看著她,心想,也許從這女孩口中可以知道果汁中放的到底是什麼,屆時處理的方式可能會準確一些。雖然她說那果汁中的藥是御影理子所為,可是她也有參與這件事情,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應容盯著她問︰「果汁中的藥到底是什麼?」

    「我……不知道。」她怯怯地說。

    「不知道?那好……我們彼此沒有默契,這件事情我可能要交由御影老爺處理了,由他老人家來問你會比較快有答案吧。」他知道御影家的孩子好像除了御影舞之外,每個對御影老爺都是既敬又畏。

    如應容預見的,他看到御影美子忽地刷白了臉。「我……我告訴你!但是求求你不要把今天這件事鬧到爺爺那邊去,」要是讓他老人家知道她和母親做出這樣見不得光的事,也許,她和母親都會被逐出御影家。

    「你說吧。」

    「你真的答應不告訴我爺爺?」

    「除非你對我說謊,那另當別論。」他一向不是個多事的人。

    「其實那藥我也不是很懂,是媽媽去向舅舅要來的。听說那藥不好取得,甚至已經絕跡了,那是一位中東王室送舅舅的。」

    不會是名號為「女奴」,而調出那藥的藥師猝死之後絕跡的yin藥吧?

    要真的是那藥就麻煩了。

    中東至今仍是男尊女卑的社會,一個貴族男人若看上了一個女人,利用權勢逼迫強取豪掠也在所不惜。把女人捉回去之後,中東男人往往會想辦法叫那些女人心甘情願地獻身,以滿足其自大心態。在這種情況下,許多貴族或王族家的藥師開始研發yin藥,讓女人們在心情極度不願意的情況下仍會不自覺地獻身。

    「女奴」就是這種yin藥中最著名的。

    據密警中一個來自中東的屬下說,「女奴」是他見識過最邪惡、強烈的yin藥,再多的鎮定劑對它而言都是枉然,頂多讓對方熟睡,一覺醒來仍是欲火焚身。

    「女奴」的治療方法有兩種。一種是最快、最安全也是最沒有後遺癥的方法,那就是直接和對方交歡;另一種方法是等毒解,自己痊愈。

    後者的方法會讓中了「女奴」的人生不如死。「女奴」的持久性長,通常要熬個一個禮拜左右,身子比較弱的人可能會撐不住,曾有過致死的記錄。

    應容想了想御影舞的癥狀,很不巧,那和服了「女奴」的癥狀是吻合的。現在就差一個步驟加以肯定而已。

    「那藥的名稱是不是叫……女奴?」

    「你知道?!」

    應容的心沉了下來,哎……糟了!

    *****

    再度來到房里已夜幕四垂。

    應容方才在樓下抽掉了整整一包煙,把心情弄得更加烏煙瘴氣。

    來到房門前,推開門驚見御影舞已經醒來正打算下床。

    「你好些了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但他還是開口問。

    「我……想回家。」盡管體內的欲望持續攀升,御影舞卻想躲回家中。

    不想……不想再讓應容看到她的丑態了!她在心中吶喊。

    「你還不舒服不是嗎?」他輕撫著她的秀發。

    應容的踫觸使得御影的欲望沸騰得更厲害。「你……不要再捉弄我!」她想推開他,他卻將她反推回床上,屬于男性的性感唇瓣封住了她欲言又止的櫻口,修長的手指靈巧地解開她襯衫上的扣子。

    襯衫內空無一物遮蔽的春色挑逗著應容的感官視覺,靈巧的手邪魅地滑入襯衫里盈握著她胸前軟丘。手指輕捻著高聳的粉色花蕾恣情地逗轉誘弄。

    他的手像把火,把她身上蓄勢蒸騰的欲火全然地挑起。

    「你……」御影舞無法思考地緊摟著應容,她清楚地感覺到他魔魅的手在她身上放肆所勾起的狂濤欲望。忽地,她伸出手想除掉阻隔在她和應容之間的衣物。

    應容似乎明白她的意圖,起身解去身上的束縛,在她乍見他健美的肌肉時,御影舞難為情地別開了臉。

    接著,一波緊接著一波的狂**浪令她幾乎不能承受,待他埋首于她欺霜賽雪的胸前春光,靈巧的舌尖品掠著她已欣然而立的胸前花蕾,她倒抽了口氣,雙手插入他濃密的發中,喉間不自覺的吟哦出聲,身子乞求似地弓向他。

    不急著回應她的熱情,應容的手在她身上挑逗地**著,最後順著誘人的大腿曲線而上,直達雙腿之間的處子私密處……

    「你……」御影舞紅著臉、喘著氣。他在摸……摸她那里……

    她基本可以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邪氣地在她身體上不規矩地動作著。「我……」她覺得好像有個什麼東西在胸口即將引爆似的,下腹的欲望泉源燃燒得更厲害!「我……我要你!」

    應容知道御影舞的不適應,在她耳邊低語,「第一次難免有點不舒服,痛的話就叫出來。」

    「嗯……」

    御影舞根本沒把他的話听進去,她現在只想要他!瘋狂地想要他,除此之外腦子里一片渾噩,什麼也听不進去。她胡亂地點著頭。

    盡管應容溫柔小心,仍叫御影舞痛得哭喊了出來。

    「不……不要!我好痛……」她推著應容。看著她不舒服的樣子他也心疼,可是這是必經關卡,他也沒有辦法。

    壓抑著排山倒海而來的欲望,應容等待著御影舞的適應;直到她深鎖的眉宇舒展開來,他才放任他的魯莽……

    突來的美妙席卷了兩人,一種只屬于彼此之間的甜美、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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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什麼樣的男人會叫女人傷心,御影舞現在總算明白。

    記得應容曾警告過她,他是個壞胚,要她考慮交往對象最好不要招惹到他。而她仗著自己經由異性身上印證的魅力和初生之犢的勇氣,仍不信邪地玩著火。

    如今,被火灼傷了。

    迷迷糊糊地和人家上了床,待她醒來之際卻是人去樓空,應容只留下一張沒有意義的紙條給她。上面寫著——

    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應容

    她忽然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好不容易憶起她和應容之間發生了什麼事,還來不及體驗被愛的羞澀甜蜜,她就先接受了他根本不愛她的事實。

    和她發生關系只怕是她勾引他的吧?

    男人之間不是流行著一句話——送上門的不吃白不吃。這次的事源于她主動投懷送抱,不是嗎?

    她到底發了什麼失心瘋?會變得如此輕浮、瘋狂地想要發泄,她已經懶得再追究。其實,她隱約猜到禍源只怕是那瓶果汁,只是,事情都發生了,誰叫她賭氣貪口?

    今天就算那里頭裝的是砒霜、老鼠藥,她貪嘴吃了一命嗚呼,那也只能自認倒霉。

    不過,經由這件事情她知道應容是不喜歡自己的,固然她不否認不知打從何時對他已經滋生愛意的事實。

    他有什麼事情那麼重要,不能等她醒來再說?非得要像躲著她似地逃開?他甚至連去哪里都沒交代清楚,這證明在他心中根本沒有她。

    有什麼事情可以令他一消失就好幾天?在這期間他連給她一通電話都沒有。

    忽然間她發覺自己竟然有些恨他,恨他為什麼不能在她身上多花費一些心思,哪怕是一點點、一些些都好。

    但,她有資格恨他嗎?答案明顯得叫自己難堪。

    其實她該慶幸應容不愛她,而且他的態度也表現得明白,沒有模稜兩可地和她大玩愛情游戲,否則她這一失意,還真不知道何時才能站起來。

    應容是個習慣游戲人間的浪子,原先她也認為愛情只是人生的一小部分,失去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永遠保持著下一個戀人會更好的心態不就得了?

    但,現在她終于明白她以往的想法真是天真啊?

    從前她沒有為任何男人動過心,自然可以狂妄地以為愛情沒有什麼了不起。憑她御影舞沒有什麼事提得起放不下。

    可經歷了愛人的過程之後,她才明白愛情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

    是什麼時候開始對應容有那麼深的情感?她真的半點「危機意識」也沒有。一開始她對他一點好印象也沒有,甚至把他當**看,對他不屑一顧,後來怎地又動心了呢?

    難道自己對他是一見不鐘情再見卻傾心嗎?

    不!也許她早就對他動心,不肯承認的原因是走不出母親悲情的陰霾,又因她高傲的性子不願承認罷了。

    她從前就很看不起男人,而她更看不起被男人迷得昏頭轉向的女子!自然的,她不可能讓自己成為這樣的女子。所以,就算她喜歡應容她也不會承認,甚至為了產生更大的抗拒力而告訴自己——討厭他。

    她什麼時候也變得那麼會自欺欺人呢?

    靶情使人成長卻也使人在不知不覺中變復雜!

    緣份本來就不是在自己可以控制的範圍,否則,她爸爸和媽媽也不可能相遇相戀。異國情侶維系情感本來就不容易,再加上她父親那時已經有了因為兩家彼此利益關系而聯姻的正室夫人。媽媽早知道這件事,而她卻還有愛父親的勇氣。

    月老穿線三生緣,緣定又曾饒了誰?

    日本是個傷心的地方,再隔一些時候她打算回美國。

    在美國多的是事情讓她忙。也許過些時候她會把在這里發生的一切事情忘了。忘了她曾發了瘋似地想談一場戀愛、以及她真的愛上了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不愛她。

    御影舞的眼楮起了水霧,淚眼朦朧地看著CoffeeShop玻璃窗外成雙成對的情侶。

    愛情該是可以很甜美的吧?只可惜她尚未嘗到甜果,就塞了一口的苦澀……

    「小舞?真的是你!」

    御影舞抬起眼看那個熱情叫著她名字的男人。「歐陽?你怎麼會在這里?」她訝異地看著他,隨即她被熱情地摟進溫暖的懷里。

    熱情激動之後,歐陽境寧在她的對面位子坐下來。「上了博士班之後一直沒有出國旅行來犒賞自己。所以上一回打電話回去,听媽媽說你回日本,就干脆走一趟日本了。」他以一種含蓄而斯文的含情眼光看著她。

    那份情感一直不為御影舞所知道,因為她只把他當成哥哥,在完全沒有多心過的她看來,那只是哥哥在看妹妹的眼神。

    一直以來他都是那樣看她,御影舞習慣了,在她尚未明白之前,歐陽境寧也不想多說什麼,可是,如今似乎該找個機會說了。

    「所以你就來日本?這里對你來說一定很悶!」她知道歐陽境寧一向喜歡登山、滑雪、滑翔翼……那些活動。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怎麼會來到日本?

    「有你在我悶不起來的。」他的確不會喜歡日本,這次之所以會來是因為媽媽告訴他御影舞回日本認祖歸宗了,可能再也不會回美國,所以他才來的。

    「為什麼之前我沒有接到你的任何告知?」

    「想給你一個驚喜。」

    「是喔!屆時你沒找到我,就可以夜宿日本街頭哦!」御影舞開玩笑說。就憑他是歐陽名門未來的繼承人,怎麼也輪不到夜宿街頭。

    「我從媽媽那里得到聯絡你的方法,只是一直沒聯絡你而已。」他點了杯咖啡,待服務生走後他說︰「不聯絡你咱們也可以踫面,那表示咱們是有緣的。」

    「有緣?」一提到「緣」字御影舞很難不想起應容。霎時間他鄉遇故知的喜悅很快被情傷取代。

    歐陽境寧看著她的樣子。才隔多久沒看到她,他都已經感覺到她變了,她那一向舒展的眉宇不知因為何事而鎖上了一層淡淡的愁。

    為了回御影家認祖歸宗的事。為了想念自己媽媽的事,抑或為了感情的事?

    他並不想對後者有所揣測,也不相信這事情。可是,他卻不能否決掉這樣的事可能存在。

    他知道御影舞長得很漂亮,也知道她對于男人有一股無法抗拒的魅力,可她一向對男人沒興趣,不過他從來不排除有朝一日她會找到自己的命定情人。

    「小舞,我覺得這次看你……似乎有些不同?」

    御影舞壓低眼瞼,啜了一口沒有加糖的咖啡。「還能有什麼不同?不過是失戀了而已。」她和歐陽境寧是青梅竹馬,他大她五歲,兩人幾乎是無話不說的。

    她的話令歐陽境寧訝異,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看著她沉沉憂郁的眼神,歐陽境寧的心更沉重。他可以感覺到她這回被傷得很重、很重。

    「你……很愛他?」

    像是默認了,御影舞並沒有正面回答,她只說︰「他不愛我。」她苦澀地一笑,「歐陽,你一定不相信我竟然會主動去追男人,最可恥的是,我竟然三番兩次被拒絕,然後愈挫愈勇,好像打不死的蟑螂。」她笑了,笑中卻有淚光。

    「小舞……」歐陽境寧的心疼只能留在心中。

    像是又回到小時候,每每她有什麼傷心不快的事情時,總會像是尋求安全感似的依靠在他懷中,向他傾訴所有的不滿。

    「感情的世界里原來有那麼多不公平,誰都不能規定誰一定要愛誰,誰付出的多誰就一定要回報多少。」

    「這些事情、這些規則我都懂,可是真正自己遇上時,你知道我有多麼想耍賴,只想他對我好點,我付出多少他也要回報多少。」御影舞的心情真是惡劣到了極點。

    之前的日子她一直在強忍著,因為在日本她根本沒有可以傾吐的對象。

    歐陽境寧心疼地著著她。他多麼想知道讓她那樣在乎的幸運兒到底是誰?是誰有那麼大的魅力讓她如此動心?

    「他真的不愛你?」他不敢相信,就憑御影舞的條件……

    「不愛。」

    「如此令你傷心的人,那就放棄吧。」

    「我已經放棄了。」她有些無奈地說︰「不過,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忘了他我也不知道。」連她的果決自信也因為應容而打了折扣。

    「總有一天吧。」

    御影舞看了下歐陽境寧,忽然覺得對不起他。「你剛到日本我就對你吐了一堆苦水,掃你的興。」

    他聳聳肩,一臉無所謂,「這表示你把我當朋友。」他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還打算回美國嗎?」

    「早想回去了。」

    「放得下這里的一切?」歐陽境寧話中有話。

    「我對御影家不眷戀。」御影舞只能肯定地回答這些。

    他知道她不會對御影家有所眷戀,他想得到的答案也不是這個,他真正想要知道的是,御影舞忘得了那個男人嗎?

    當歐陽境寧看著她的時候,她正側著臉看玻璃窗外,那眼神看得好遠、好遠,遠到他仿佛追逐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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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又回到日本了……

    十天前由于總部有緊急的臨時會議要開,一些因公位于世界各地的密警高層全都是臨時被通知搭著總部準備的專機回美。

    這一回美開完了緊急會議將事情定案後,龍將軍提議將再隔兩天要開的年度計劃會議也一並解決了。

    斑層會議一結束,緊接著又是各高層所負責的部門中的另一高層會議……

    前前後後的會議結束時已經是十天過去了。

    待一切計劃略有規模方向之後,應容立即搭機返日。

    那天龍將軍聯絡他聯絡得緊急,而他也離開得匆忙,根本沒有時間等御影舞醒來。更何況折騰了一夜她也累壞了,所以他並沒有叫醒她。

    在密警的訓練下,他養成了不報備往返及所到之處的習慣,以免一點小線索都可能為自己惹來麻煩。于是他匆匆留個紙條就離開,對于這樣的事情他只能期望她諒解。

    來不及回櫻館放下行李,然後找御影舞對那天匆忙離去的事情作解釋,他即被和他共事的一密警部屬找來常見面的一家咖啡館。

    他才踏進咖啡館即看到那高人一等的女部屬向他招手。

    「華羽,事情查得如何?」應容神情間略顯疲憊。

    在美國的那段時間每每一睜開眼就有一大堆的會議等著他,他和那些密警平均一天睡不到三小時。開會開到最後,連素有密警「鐵人」之稱的邵煒眼中也布滿血絲地說︰再折騰下去,離天國不遠矣!

    「那些毒販頭子的密碼已經解出來了,和你當初解出來的人名完全符合,至于交易地點在大阪。」

    「連地點也換了?」

    「大概覺得六本木是個犯罪區,那個地方較容易引起警界的高度注意,因而轉移其他地方吧。」說著華羽將一牛皮紙袋交給應容。

    「我回去再好好地看一遍。」他正打算離開時卻看到華羽有些不耐煩地看著不遠處,然後狠狠地白了一眼又將視線撇開。

    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有一個個頭不高的日本男人正色迷迷地往這邊瞧。

    「那個男的你認識?」

    「一只打死不退的蟑螂。」華羽幾乎咬著牙說話。

    她到日本的這段時間三不五時就會看到那個叫田邊三郎的男人,他想追求她,幾乎每天送花到她住的飯店。

    他想追她的原因是因為她的身高,因他太矮了想借由她高人一等的身高改良品種。

    听到他追求她的理由,華羽差一些沒吐血,這個男人不是神經病就是變態!

    真倒霉,連身高太高都會成為變態覬覦的對象。

    華羽心情十分惡劣,一抬頭看到應容,忽然靈機一動,「長官,呃……可不可以請你幫我一個忙?」

    十分鐘之後,華羽挽著應容的臂彎狀似親密地來到田邊三郎面前,「田邊先生你好,跟你介紹,這是我的男朋友……」

    她這些話清清楚楚地傳人一對坐在咖啡館的登對男女耳中,那女子一听到這樣的話臉色突然變得蒼白。

    她身邊的男伴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小舞,你怎麼?」

    「我……沒事。」

    坐在咖啡館的這對男女正是御影舞和歐陽境寧。

    一听到有人叫「小舞」和那名叫小舞的女子似曾相識的嗓音,應容不由地回過頭。

    舞?!應容的訝異不在話下。

    他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御影舞見面。

    不知情的華羽親密地依偎在應容身上,為了使這可惡的變態男人知難而退,她更加把勁地說︰「親愛的,你說,接下來我們該去哪里呢?」

    應容心不在焉地隨便應了一句,「回飯店吧。」心想,他將華羽送回飯店這場烏龍劇就落幕了。

    沒想到平時看起來像千年冰岩的上司這麼有演戲天份!一場完全沒有套過話的即興演出,他竟然能演得如此得心應手。

    她完全不知道應容的世界正在下大風雪。

    華羽用手指挑逗著輕踫他性感的嘴唇,「討厭……你又來了,早上要了兩次,你現在又想要了啊!」

    上帝!女人的嘴巴果然像把刀,能砍人于無形、殺人不見血!

    華羽的話讓應容差些沒翻白眼。

    「咱們可以走了吧?」他僵硬地說。

    他真正想說的是,你麥擱講啊!

    華羽仍持續著她的演技,嫵媚地嬌笑著,「你啊!就是那麼猴急!」

    應容實在听不下去了,于是二話不說地拉著她往外走,經過御影舞的身邊時他根本沒敢多看她一眼,生怕看見她的怨懟。

    但,當他經過御影舞身邊時她突然拉住他的手。

    她蒼白的臉上硬是擠出笑容,「你女朋友?」

    應容此刻回答是或不是都不對,他只有無奈的保持沉默。

    「很特別的女孩子。」她悄悄地將手移近歐陽境寧,狀似親密地拉住他的手,「這是我男朋友。」

    歐陽境寧淡淡地看了一眼御影舞,他向應容一頷首。心想,這不是應容嗎?他怎麼會在日本?

    莫非他就是惹得御影舞傷心的人?也許,該找個時間找應容出來問個明白。

    應容沒說什麼,他看了一眼歐陽境寧冷淡的一頷首,然後邁開步伐往門外去。

    現在又是什麼狀況?華羽有些莫名地跟在應容後面走。

    場面好像有一點點不太對勁,可是哪兒不對勁她又說不出來。

    方才她那頂頭上司離開時的表情很「臭」,她……惹火他了嗎?他不會一氣之下假公濟私地撤換了她的任務,放逐她到非洲吧?

    上帝保佑。

    *****

    「我需要一百萬美金。」電話那頭傳來早田秀一森冷的聲音。最近經濟不景氣,他所經營的一些聲色場所也跟著受影響,生意明顯的冷落了許多。

    以往盡管景氣不好,他由販毒得來的金額也足夠補足聲色場所受景氣影響的損失。可是,最近警方似乎盯他盯得特別緊。最慘的是一些隱藏身份和交易地點、日期、貨量的代碼被人竊出,想必過不久,他要開始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了。

    「一百萬?」御影理子咬牙切齒,「你瘋了!」

    「就算我跟你借吧。」御影理子是他想過惟一能拿到大筆金額的對象。

    「你別傻了!我哪來那麼多錢?」就算有她也不會借他,那可是有借無還的。

    一百萬美金不是筆小數目。御影家每半年都得將支出總額送到御影老爺那里讓他過目。小錢他自然不會問,可是一百萬美金買得起一棟高級地段的小洋房了,她怎麼跟他解釋?

    「你是御影家的大媳婦,一百萬美金拿不出來?別笑死人了。」

    「有老爺子在,花任何錢都得交代得一清二楚。」她沒好氣地說。

    「也就是說你拿個一百萬美金出來不是不可能,只是要給御影家的老頭兒一個交代嘍?」頓了一下他又說︰「那好!你去把錢給我弄出來,自己再找個理由給他不就得了?」

    「你不要太過份!」她怎麼會有這種哥哥?

    「幫你保守一個亂丟人的秘密,你覺得一百萬美金太貴了嗎?」早田秀一冷冷地一笑。「我想……御影老爺會對這個秘密很有興趣吧?他的媳婦竟然會想利用yin藥把自己的女兒送給應容!嘖……嘖這樣的事情若讓一向視面子比自己生命重要的御影敬之知道……你想會有什麼後果?」

    御影理子咬牙切齒,「我當初拿走‘女奴’之前不是已經拿了一筆錢給你了嗎?」

    「呃……那可是貨物買賣的錢,怎麼可以和要我‘封口’的錢混為一談呢?」現在御影理子可是他惟一的搖錢樹呢!

    「你……」

    「你想想,你付個一百萬美金從此即可和美子高枕無憂,否則要是讓御影老頭知道……你們能不能再繼續待在御影家都是個問題。這兩者孰重孰輕,你是個聰明人,不會連這個都分不清楚吧?」

    御影理子真是恨極了!她怎麼會有這麼卑鄙的親人?

    「你讓我考慮一下。」她得先想好名目才能把錢給早田秀一。

    「我給你兩天的時間,若這兩天你仍想不清楚,我只好去向御影老頭兒要錢了,屆時也許可以要到雙倍的價錢呢!」

    「知道了。」像是一分一秒也不願意和早田秀一多談似的,御影理子匆匆地掛上了電話。「沒用的男人!」她詛咒了一句。

    「媽,和誰講電話聊得那麼不愉快?」御影美子拿起佣人端來的果汁啜了一口。

    「咱們為了應容可惹上麻煩了。」

    「那……那怎麼辦?」她的膽小怕事令御影理子只能長長地嘆了口氣。「爺……爺爺知道‘女奴’的事了嗎?」

    「不拿出一百萬美金塞人口,這事早晚會讓老爺子知道的。」

    「那怎麼辦?」

    御影理子已經為了早田秀一的事煩透了,又踫到一個每次遇到事情就只會問「怎麼辦」,老是巴望她這當媽的能想法子解決,卻半點忙也幫不上的懦弱女兒。

    現在她真想對她大吼——為什麼當年死的人是瞳而不是你!

    像現在這個時候,美子難道不能先弄清楚是誰令她那麼苦惱,然後一起想辦法對付嗎?

    她這女兒似乎是專門生來氣她的!既懦弱又怕事,任何事情只要交到她手上,再有把握的事情也可以弄砸。

    上一次應容的事就是一個最佳例子。她不但讓應容知道果汁中有下藥,甚至連藥名叫「女奴」都給他套出來。

    她這女兒的智商真是差一些就可列人白痴行列。

    「給錢啦……」御影理子咬牙切齒地說。

    天曉得她有多麼不想付這筆錢,可是她知道早田秀一的個性,她若不給,他真的會去向御影敬之要這筆錢。

    他別的事情不見得會講信用,但是勒索這事他是一定說到做到。

    可是若給了他這筆錢也會很慘,往後她就注定成為他的銀行、搖錢樹,負責供應他錢花,她可不會天真到以為這回給他一百萬美金之後,往後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他一定會利用這弱點時時向她勒索。

    不行!一定要想個法子解決!

    這事情一日不解決,她一日不能心安。

    *****

    小型的家庭聚會?又在玩啥把戲了?御影舞實在怕了御影家的新花樣。

    三不五時梅x館聚會,有時候竹x館又有啥下午茶聚會……反正那些聚會的名目多得令人眼花繚亂。

    幸好她這「非正室」所生的女孩較不會特別受關照,因此那些聚會鮮少會邀請她。省得她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到處「顧人怨」。

    可今天的邀請人為什麼是爺爺?梅一館不是除了每年的壽宴和過年之外,不會有其他的聚會嗎?

    原本當爺爺差人來叫她時,她是不想參加的,可是她想了又想……

    她回到日本,其實他老人家也算待她不錯,再過一些時候她就要回美國去了,她也許該參加參加梅一館的聚會,畢竟彼此相處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也好!趁著今天見面的機會向他說她決定回美國的事情。

    梅二館和梅一館僅隔一道造型雅致的拱橋,十分鐘之後御影舞已經出現在梅一館的大廳。才踏進門就看到兩道冷颼颼的目光正往她身上投過來。

    真是冤家路窄!怎麼其他御影家的成員還沒見著就先看到御影理子母女?

    兩人瞪了她一眼後同時不屑地把臉撇開。

    呼!真不愧是母女。連瞪人的動作都一致,動作、角度絲毫不含糊。

    「你們都來啦。」

    緊接著出現的人物是御影敬之。

    他的出現令御影舞不由得有些奇怪,任何御影家的聚會御影敬之總是最後才出現,為什麼今天他先出現?莫非今天受邀的就只有在場的這幾個?

    她想不透在場的有什麼殊榮或共同點,有幸讓他把她們邀在一塊。干啥?這是家庭協調會嗎?

    御影敬之一坐下來就有些玩味地看著御影舞,「你覺得我今天約你們來很奇怪?」

    御影舞回答得很直接,「是很奇怪!」

    御影理子母女很訝異地看著她,不敢相信她竟敢在御影敬之面前如此放肆,更令她們不敢相信的是,御影敬之不怒反笑。

    「你很誠實。」他終于明白為什麼他老是對御影舞多一些偏愛,總是對她有不同于對御影家孩子的雙重標準了。

    她是個有自己想法和主見的聰明孩子。

    「這是個協調大會?」御影舞看了一眼御影理子母女自嘲地說。

    「說是逼婚大會你信是不信?」御影敬之半認真地說。

    御影舞顯然沒有被嚇到,她一聳肩,「在御影家似乎沒有不可能的事,反正你又逼不到我。」她接著說︰「我再過些時候就回美國了。」

    「是嗎?」

    御影敬之沒說什麼,倒是御影理子母女可高興了。

    怎麼從頭到尾都是他們兩人在說話?御影理子開了口,「老爺子今天邀我們來是……」

    「我給御影家滿二十未婚的女孩一個機會……」他賣關子地說︰「應容身上有一塊傳家玉如意,在三個月內誰先向他要到那塊玉如意,誰就是御影家未來的女主人。」

    「老爺子這可不公平!」御影理子大聲抗議,在御影敬之利目注視下她才收斂些,「這……方法實在有失公平。」要到應容身上的傳家寶玉如意?那不是擺明要御影家的女孩和應容聯姻?

    要從他身上要到玉如意談何容易?除非對方是他喜歡的女子。御影老爺這麼說不擺明御影家未來女主人的位置非御影舞莫屬了嗎?

    應容知道她和女兒曾對他做過那樣卑鄙的事,他一定十分看不起她們。在這種情況下她們還有希望嗎?

    「哪兒失公平了?」

    「御影舞和應容是大伙兒公認的一對不是嗎?」在御影敬之的七十大壽宴會上給御影舞那小賤人搶了先機,現在哪個人不認為他們是一對?「在這種情況下應容怎麼可能把玉如意給美子?」

    「我和應容只是朋友。」甚至連朋友都不是,御影舞幽幽地道。「上一次在爺爺的大壽宴會上只是場鬧劇,不代表什麼意義。」

    「是嗎?」御影理子冷笑。

    「反正我對掌權沒有興趣,更何況我再過些時候就回美國了,沒興趣去爭那塊玉如意。」她回以御影理子一記笑,「你們家的美子可要加油些!不要在沒有競爭對手的情況下,連個玉如意也要不到。」

    「你……」御影理子氣得咬牙,若不是御影敬之在場她真的會湊過去賞她幾巴掌泄恨!深吸了口氣,她陰狠地眯著眼笑著,「謝謝你的關心,等下次你從美國回來之後,美子一定已經成為應容的賢內助了。」

    「令人期待呢!」

    她一定不會給這小賊人好日子過的!御影理子在心中立誓。「老爺子,您今天約我們到此還有其他的事嗎?若沒有……我有些事情先告退了。」有御影舞在的地方她不願意多待,待久了會生病!她拉著女兒站了起來,向御影敬之一欠身匆匆地離開。

    御影舞冷笑地目送她們母女離開。

    「時間不早了我也得走了。」她也沒打算多待。

    「你真的對御影家女主人的位置沒興趣?」

    「有興趣的東西拼了命我也會去爭取,沒興趣的東西送給我,我還嫌麻煩。」

    「你就索性拱手讓給美子?」御影敬之搖頭一笑,「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其實我早料到你可能會把女主人的位置往外推,所以今天也把你叫來這里的原因除了你也是年滿二十的御影家女孩外,也是為你著想。」

    「怕我餓死在外頭?抑或怕御影美子掌權後我回不了御影家?」那些她根本都不在乎,她從來沒把這里當成家過。

    「怕你媽媽和你爸爸連死後都要被拆開。」他相信依御影舞的聰明一定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是啊!母親的靈位一直到她答應御影敬之回日本認祖歸宗後,才得以回日本安奉在父親靈位左右,要是御影美子掌御影家的大權,那……

    「我可以把靈位一起帶回美國。」

    「這是不可能的事。你爸爸是日本人,他該在自己的土地上安息,你母親嫁雞隨雞也該安于日本。你要保住他們長相伴就只有當上御影家女主人一途,而要當上女主人就只有向應容要到玉如意。」

    「那根本是強人所難!應容也不見得會看上御影家的女孩。更何況選擇的對象就只有兩個,你不覺得機率很低嗎?」

    「二選一,不會啊!」

    御影舞發現他們之間溝通不良。「應容可以二選一,也可以不選!誰說他一定要娶御影家的女孩?」

    「他說的。」

    「什麼?」方才是她听錯了嗎?她好像听到很可怕的答案。

    「應容說的。」

    「你……你……」

    遇到御影舞也逼得御影敬之童心大發。「我……我……我怎樣?」

    「你胡說!」

    「你亂講!」

    「我哪有亂講?」

    「因為你說我‘胡說’。」他一把年紀了怎麼可以任人胡亂栽罪名。「再告訴你一段內幕消息。」

    御影舞頗有戒備地看了他一眼。這老人今天講的話為什麼那麼勁爆?「什麼?」

    「應容似乎對你很有興趣。」

    「只要是女人他都有興趣!」她忘不了前些日子她和歐陽在咖啡館親眼目睹的那幕!「他對我有興趣也會對美子有興趣。」

    他還真不是普通的情場浪子!

    「他想給玉如意的人只有你。」其實這句話是他多加的,可是他也沒有曲解應容的意思啊。

    昨天他親自到櫻館找應容,表示他將「大政奉還」的決定,應容推拒著,很自然的他想到前些日子御影理子向他提議的聯姻。

    于是他告訴應容說,他到法定繼承年齡仍把大筆的金額留在御影氏實在有些不合理,因此,除非有個名目可以讓自己有繼續管這筆錢的理由,否則應容只得把錢撤出御影家。

    應容淡淡地問他,有什麼名目可以讓他接受?

    御影敬之想到應容身上有塊祖傳玉如意,據說那是應家繼承者送給未來妻子代代傳承的定情物。于是他暗示地說︰希望御影家的女孩有機會能擁有那塊美玉。

    當他提出時,應容既沒有贊同,亦沒有反對,只是沉默……

    于是他換個方式問應容——御影舞是否有機會擁有?

    他想,御影舞是御影家女孩最有機會的了。

    包何況上一回御影舞在他的七十大壽宴會上公然吻應容,應容也沒有反對不是?那一回他居高臨下可看得分明。

    若連御影舞應容也沒回應,那麼他也不強人所難了。

    應容初時仍沉默,一會兒他才開口︰我肯給,她肯要嗎?

    就這句話御影敬之確定,御影家能夠套住應容這個俊美冷傲男人的就只有御影舞了。

    也因為應容的這句話使得御影敬之找來了御影舞和御影美子,而御影美子只是找來堵住御影理子那張口的。

    有個公開競爭。人人有機會的名目較能平息一些有心人之口。

    御影敬之的話御影舞根本不相信,她一向是個相信親眼所見的人,應容的花花大少形象在她心中已經根深蒂固了,怎麼也改變不了。

    「應容家有多少玉如意啊?」她冷笑,「給了我之後,他是不是備用許多塊?」

    「你對應容十分有成見?」

    「莫可奈何的事。」她已經受夠應容的絕情和花心,像他那樣子的花心大少,只適合找個和他一樣視感情為玩物的女子。

    愛情……她玩不起!

    「御影家他除了你誰都不要。」

    「這樣的違心之論他敢說?他傷我傷得還不夠深嗎。」御影舞好不容易壓抑住的心情逐漸被挑起。

    她不是像敝屣一樣被他甩了嗎?為什麼他還要說這樣的話嘲諷她?

    他是不是一定要傷到底才能滿足他征服女人的虛榮?

    御影舞生氣地站了起來。她要去找應容算賬,問他為什麼要對爺爺說這樣的話!他究竟安的是什麼心?

    對于她突然地離去御影敬之並不阻攔,他多少猜到她要去哪里。

    比較令他感興趣的是御影舞離去前說的話——他傷我傷得還不夠深嗎?

    由此句話推斷,應容和御影舞在他知道之前,可能已經有深的愛恨情仇。

    哎!現在的年輕人手腳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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