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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座精緻的小宅院中,只有一間小屋亮著燈。

  在小屋昏黃的燈火下,有一個女人靜靜地站在銅鏡前。

  她頭上的金步搖隨著燈火的搖曳閃動著金光、耳上的綴飾晶晶亮亮,把她小巧又細致的五官、白皙的柔嫩肌膚襯得那樣嫵媚。

  一襲及地的紫色長裙,掩不住她雖單薄卻婀娜的身姿,而她唇上的胭脂是那樣潤澤、嫣紅……

  望著鏡中的自己,紫煙的心整個抽疼了。

  上蒼啊,是否有這麼一天,也能讓飛豫天看著她這般女子模樣的裝扮與容顏?就算只有一回……

  “打扮得這麼美是在等誰?”

  正當紫煙朦朧著眼望著鏡中的自己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

  “你……你怎麼進來的?”回頭望著不知何時坐在榻上的飛豫天,紫煙倒退了兩步,背緊緊地貼著銅鏡驚慌地問。

  “別忘了我是將軍,在南關,沒有我去不了的地方。”飛豫天面無表情地說。

  “你來做什麼?”撇過臉去,紫煙恨恨地問。

  不是都那樣無動於衷地如願把她推出去了嗎?不是都那樣輕易地將她許給別人了嗎?那他還來幹什麼?他羞辱她的還不夠嗎?

  “我為何不能來?”站起身子,飛豫天一把拉過紫煙,將她整個人拉跌在榻上。

  “你不要這樣!”紫煙將身子縮成一團,眼眶中浮現出點點淚光。現在的她根本就是個廢人了,他為何還要欺負她?

  一身武功盡失、也不會認字、更不會女紅,她只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弱女子,一個被他丟棄的侍衛,一個老頭的第八任姨太太!他還要怎麼樣?

  “打扮得如此嬌媚是為了誰?”望著紫煙從未在他面前展示過的美麗裝扮,望著她纖纖玉足微微抖顫著,飛豫天的聲音更冷了。

  “你管不著!”

  “說!”大掌一把握住紫煙的小臉,飛豫天將她的臉轉至自己眼前,嚴厲無比地問著。

  “為我的夫君!”小臉被那只沒有克制的大掌握痛了,紫煙含淚低喊著,“我為我的夫君打扮!”

  “你的夫君?”飛豫天冷冷地笑了起來,用力將紫煙推到床頭,“你想用這種方式來誘惑他?”

  “是!”紫煙大叫著,“我就是要靠這樣來誘惑我的夫君!”

  “你別傻了!”解開自己的腰帶,飛豫天的眼中滿紅絲。他一把捉住紫煙的雙手,用力地綁住,然後吊在紅木床的前沿。“你以為還會有男人敢要你?”

  “不要碰我!”紫煙望著眼前這個地幾乎不認識的男人,驚恐地瞪大了雙眼。

  這是飛豫天嗎?他的眼中怎會有這樣淩厲的怒火以及如此粗暴的舉止?

  “我絕不會用我的手碰你,”飛豫天眼神黯淡地說,手一揮,一把將床帳撕下後,坐到一旁的紅木椅上,“除非你求我!”

  “我永遠不會求你的!”

  “是嗎?”飛豫天眼神一閃,然後突然奇異地笑了起來。“那我們可以來試一試。”

  飛豫天望著紫煙不斷發抖的身子以及不肯正視他的眸子,心中那股怒氣簡直無處發泄。

  為什麼這樣倔?為什麼還是不懂他的心?

  為什麼就這樣臣服於自己的宿命,怎麼也不肯搏一搏?

  難道在她的心中,他的存在真的如此低微?

  “你想做什麼?”望著飛豫天閃動著幽光的眸子,紫煙心底一顫,語音在空氣中抖動著。

  “做我想做的事。”飛豫天冷冷一笑,手突然一伸,扯掉了她的外衣,露出裏面的淡粉色抹胸。

  “不……”紫煙驚叫一聲,不斷地想掙脫綁住她雙手的束縛,卻是愈掙愈緊。

  “不必試圖做無謂的抵抗。”望著紫煙滿含著畏懼的雙眸,飛豫天心底的那股怒火灼燒得更旺盛。

  什麼時候她竟會抗拒他了?是為了花令?還是因為有了夫君?

  那個十惡不赦、根本不是她真正夫君、也根本不會來迎娶她的男人,值得她這樣做嗎?

  “你不可以……求求你……”紫煙淚眼模糊地望著身畔一臉怒火的飛豫天,“你是將軍啊!”

  “我是將軍又如何?”粗暴地一把扯掉紫煙身上的所有衣物,飛豫天低沉地說,“更何況,就因為我是將軍,所以我可以做一切我想做的事!”

  “你怎麼會……”無助地搖著頭,紫煙的淚一滴滴掉落地面,“變成這樣……”

  “你一個侍衛都能變成王大戶的第八任姨太太,我為何不能成為一個野獸般的將軍?”冷著臉,飛豫天由懷中掏出一隻筆,然後伸出手,任那柔順的筆毛輕劃著紫煙的頸、唇。

  一股奇異的感覺順著柔軟的筆毛輕拂在臉上的走勢,緩緩沁人紫煙的心脾,那筆毛如此柔軟,竟讓她的臉又麻、又癢……

  “不要……”紫煙無助地撇過臉,不想讓那種感覺繼續殘存在自己臉上,“不要這樣……”

  “不要?”飛豫天冷哼一聲,讓筆順著紫煙的唇、下顎、耳後、頸項、肩骨緩緩而下,劃出一道無字的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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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四個月後

  一個隱藏在群山之中的小山谷裏,有幾間用樹木及茅草搭建成的小屋,其中那個冒著炊煙的小茅草屋,就是紫煙的家。

  四個月前,在那個令人心醉又心碎的夜晚之後,她逃了!因為她不想、也不能嫁給王大戶。

  她無法想像與一個她一點也不愛的男子共度一生,那會是怎樣的人間酷刑?也許……這輩子她只有這一次機會違逆飛豫天的命令,但她必須這麼做。

  因為她想要為自己活一回!

  就算這一回對他們來說已是永別,但至少她擁有過他的溫柔,而在每個夜裏,她還可以細細回味……

  “紫煙姐姐,有個古怪的陌生人到我們村口了!”

  這天傍晚,正當紫煙在做飯時,突然幾個孩童氣喘吁吁地奔到她的身旁大聲說。

  “我去看看,大家先各自就位,準備好以後乖乖等姐姐的命令!”

  紫煙沉穩地說完,放下手中的東西,用左手擎起劍,小心地爬到瞭望的土堆上趴下,遠遠望著孩童口中的“古怪”不速之客。

  村口確實有一白衣人!就見那個白衣人身上早已蒙了一層塵土,倣佛很疲憊似的低著頭,緩步優雅地向著村口走來。

  看著那個身影,紫煙有些彷徨,因為那看起來竟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令人懷念……

  而當來人抬起頭拭汗時,紫煙的腦子“轟”地一下炸開了。是他!竟真的是他?!

  不知不覺地由土堆上站起身,紫煙任由腳步將她帶至村口,望著飛豫天愈走愈近,最後,停在她的身前十步遠。

  “飛……將軍。”紫煙喃喃地說。

  “紫煙姑娘,”倣若有些驚訝也不太驚訝,飛豫天溫柔地笑著,“想不到在這裏見到你。”

  “你受傷了嗎?侍衛呢?”望著飛豫天身上的白衫上有點點血漬,紫煙心中一驚,連忙奔到他的身前問著。

  “我現在沒有侍衛了,”飛豫天望著紫煙淡淡地笑了笑,“因為一來,我再也不需要侍衛;二來,我永遠也找不到一個能像某人一樣、用自己生命守護我的人。”

  飛豫天輕描淡寫的話,卻像利箭一樣穿透了紫煙的心,讓她只能微張著紅唇,百感交集,但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地呆呆望著他。

  “疼嗎?”半晌後,紫煙拉起飛豫天的手,輕輕為他檢視著傷口。

  “有些。”飛豫天平淡地說,望著圍在他們四周的孩子,溫柔地笑開了。

  “紫煙姐姐,這個人是飛將軍嗎?”一個年紀較大的男孩好奇地望著飛豫天,“就是南關人口中常說的那個飛將軍嗎?”

  “別叫我將軍,我不是了。”飛豫天用沒有受傷的手拍拍大男孩的肩,“我現在只是一個名叫飛豫天的尋常百姓。”

  “將軍?”聽著飛豫天的話,紫煙倏地抬起頭,手僵在半空中。

  “我不是將軍了。”飛豫天淺淺地笑了笑,“紫煙姑娘,我今晚能在這裏借住一宿嗎?”

  “將軍,發生什麼事了?”顫抖著嘴角,紫煙無法置信地問。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不是將軍了?在南關,有誰比他名聲更大?在南關,有誰比他能力更強?

  在南關,有什麼人能有他這樣的氣度、這樣的見識、這樣的才華?

  “我有些累了。”沒有直接回答紫煙的問題,飛豫天抱起一個小女孩,“小姑娘,能帶我去休息一會兒嗎?”

  “當然可以!”小女孩甜甜笑著,“豫天哥哥。”

  “真聰明!”輕吻了小女孩的臉頰一下,飛豫天溫柔地笑了,然後轉頭望著紫煙。“紫煙姑娘,你放心,我休息一會兒就走,不會給你及這些孩子們帶來困擾的。”

  ‘將……”紫煙心一緊,然後低垂下頭,“公子,您可以在這裏休息,直到您的傷全好了為止。”

  “謝謝你。”飛豫天點了點頭,然後在一幫孩子的帶領下,進入了紫煙棲身的小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望著飛豫天疲憊而憔悴的身影,紫煙的心一陣抽痛。

  不過才四個多月啊!他怎麼會變得如此憔悴?

  種種思緒在紫煙的心中來回縈繞著,但最後,她只能懷著不解與擔憂的心,將手邊未煮好的飯菜繼續準備好,然後在夜幕低垂時,靜靜走入自己的小屋。

  小屋的氣氛是那樣的溫馨與熱鬧,一幫小孩全圍在飛豫天的身旁,好奇地望著他,張著一雙雙清澈的眼眸,聽著他用低沉而又有磁性的嗓音輕聲說著話。

  “哇!這是誰寫的?好有趣啊!”一個小男孩望著鋪在地上一張上頭像鬼畫符般的紙,開懷地笑了起來。

  “是豫天哥哥以前的侍衛寫的。”飛豫天低眉望著地面,眼中有一抹淡淡的笑意與柔情。

  也好奇地將眼神望向地上的紙,紫煙的臉霎時紅得像顆蘋果似的。

  因為那是飛豫天第一次教她習字、並且在逗弄得她臉紅心跳時,她胡亂寫下的東西!他怎麼還留著它呢?

  “紫煙姐姐,你病了嗎?怎麼臉那樣紅?”

  一個眼尖的小孩發現紫煙的到來及她臉上的紅嫣,突然大聲叫了起來。

  “我沒事,你們都吃飯去!”紫煙的臉更紅了,她嬌睨了發話的小孩一眼,便端著手中的飯盤走到飛豫天身前。“飛……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話,您吃一點吧!這個小地方沒有什麼好東西,比不上您的南關……”

  “已經很好了。”飛豫天將地上的紙片小心摺好放入懷中,淡淡地笑了。

  “那您用飯吧!我不打擾您了。”將飯盤放在飛豫天的身旁,紫煙一溜煙地跑出自己的小屋,然後開始張羅著孩子們用飯。

  一直不敢回自己的小屋,飯後紫煙便陪著孩子們,直到他們入睡後,也沒敢回去,只是靜靜地坐在孩子們的屋後,背靠著墻,傻傻地望著天上的一輪明月。

  不知呆坐了多久,當一陣悠揚的笛聲突然在夜空中響起時,紫煙的身子劇烈地震動了起來,因為她知道吹笛的主人是誰,更清楚這首曲子……

  往事歷歷在目,過去的種種也一古腦地重回紫煙的腦中,她的眼漸漸地朦朧了……

  緩緩地站起身,紫煙走向自己的小屋,在屋前停下了腳步。

  “紫煙,還沒睡?”聽到腳步聲,飛豫天輕輕放下笛子望著紫煙,眼眸是那樣的明亮與溫柔。

  “飛公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紫煙走至飛豫天的身旁坐下,“為什麼您不當南關的將軍了?而您身上這傷又是怎麼回事?”

  “當或不當又如何?傷或不傷又如何?”飛豫天無所謂地淡笑著,“倒是你,怎麼跑這兒來當孩子王了?”

  “我……”紫煙的臉微紅了,“他們都是我一路上遇到的孤苦孩子,我放心不下,便把他們一塊兒帶到這兒來了。”

  “你這丫頭,”飛豫天寵呢地揉亂了紫煙的頭發,“性子真是一點也沒變。”

  “飛公子,我想知道這些日子你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雖然心中有些混亂,但紫煙卻堅定地抬著頭,直視著飛豫天的眼眸問著。

  因為她一定要知道飛將軍為何會變得如此,又為什麼會一個人隻身在偏遠的山谷裏流浪、徘徊?

  “看樣子我得收回我剛剛說的話,”望著紫煙堅定的眸子,飛豫天突然笑了,“你還是有些改變的。”

  “飛豫天,我警告你!”再也受不了飛豫天這樣拐彎抹角的說話,紫煙霍地站起身,皺著眉瞪視著飛豫天,“你要是再不把事情告訴我,我現在就把你踢出這個村子!”

  “哈哈……”望著紫煙嬌嗔的生氣模樣,飛豫天卻放聲大笑了起來,笑得那樣開懷、自然。

  “好,我說、我說!”

  笑完之後,飛豫天把自己的身世、紫龍為了想要珂兒的畫像央求他動筆之事、他與風柳曳的關係、床下兩口箱子的秘密以及其他種種全盤托出,但他被革去將軍之職的原因卻只被他以輕描淡寫的“失職”帶過。

  而柴煙則是在飛豫天的敘述過程中不斷地發出“什麼?”、“什麼!”“什麼?!”的疑問。

  “別再叫‘什麼’了,紫煙,”望著紫煙瞪大的眼眸及可愛的神情,飛豫天呵呵笑著,“我都被你叫傻了。”

  “你為什麼以前都不告訴我?”聽著飛豫天口中那些她早該知道的事,紫煙有些微慍,因為若早讓她知道,她的心也不會那樣的痛苦,更不會與他發生那樣大的衝突!

  “現在知道也不晚。”飛豫天突然似笑非笑地望著紫煙,“你說是嗎?”

  “你什麼意……”當紫煙正想反問時,突然把話吞入口中,因為她聽到幾個雜遝的腳步聲出現在村口附近。

  “我剛剛聽到他的笛聲了,他一定就在附近!”

  “快去找,非把他找著不可,否則我們無法交差了!”

  聽到這些壓低嗓音的對談,紫煙毫不猶豫地擎起劍,擋在飛豫天的身前,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將軍,我屋內有個地道,你先進去躲躲!”

  “不了,我只是想來見見你。”望著紫煙握著長劍的左手,飛豫天笑了,伸了個懶腰後,他緩緩地向人聲處走去。“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更何況,我該做的事已經做了,再也沒有遺憾了。”

  “將軍,你不可以過去,紫煙可以保護你的!”紫憤著急地捉住飛豫天的手低喊著,“紫煙的左手能使劍了,一定能保護你的!”

  “你為什麼不明白呢?煙兒?”輕輕拍去紫煙的手,飛豫天的眼底流過一股似水的柔情,“你永遠也不可能、也不會再是我的侍衛了,而我,也永遠不會再是你的將軍……”

  ☆☆☆☆☆☆

  飛豫天就那樣離奇地來、那樣雲淡風輕地走了,一切都像一場夢一樣,只是夢醒之後,紫煙的心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則跟在他的身旁……

  或許是看出紫煙的心情低落,或許是看出紫煙想去尋找飛豫天卻又放心不下他們的焦躁與急切,一個午後,孩子們硬是吵著要到南關外的一個小城鎮去遊玩,順便採買些生活用品。

  雖然心情是那樣的沉重,但紫煙一來不想掃了孩子們的興致,二來也想知道飛豫天的下落,因此便驅著一輛馬車,車後載滿孩子們,來到離南關最近的小城。

  “這是……”但才到城門口,紫煙就有些訝異,因為一向安寧的小城,今天居然張燈結彩卻又戒備森嚴。

  看著那地礦上嚴肅至極的守衛們的裝束,紫煙微微皺眉,因為這些一像極來自中洲皇宮中的大內侍衛。

  什麼人、什麼事竟要動用到大內侍衛?除非是……

  “怎麼回事?”一想及最有可能的人選,紫煙連忙捉著路旁一個熟識的商販急切地問。

  “聽說是有人要押著飛將軍去娶親。”

  “娶親?”聽著商販的話,紫煙的眼前一片漆黑,腦中不斷縈繞著五個字——他要娶親了

  那個笑起來眼底全是笑意、那個望著人時眼底一片溫柔、那個永遠不責怪別人只將心事埋在心底的男人,竟要娶親了?

  “紫煙姐姐,他們說的是豫天哥哥嗎?他們要押著他去娶親了嗎?”拉著紫煙的袖子,一個小孩著急地問著。

  “可是豫天哥哥是紫煙姐姐的啊!”另一個小女孩“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搶回來,我們一定要把豫天哥哥搶回來!”

  有些訝異地回身望著這群小孩,紫煙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他們竟能看出她與飛豫天之間的情事?難道,她對他的情,真的如此深刻地表現在臉上、身上、心上嗎?

  “唉!可惜啊!這樣好的一個將軍……”恍惚中,紫煙聽著身旁的行人低聲嘆息著。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紫煙連忙跳下馬車問著發出嘆息的老人。

  “姑娘你不知道?”老人愣了愣後又長嘆了一聲,“飛將軍先是不肯將皇太後最寵愛的劍侍送回,讓她與皇太後安排的人選成婚;又不肯與皇上為他選定的對象成親,弄得皇上震怒不已,令人強押著他先在此地成親後將他綁回中洲,若他再敢抗旨不遵,便將他驅逐至關外,永世不得踏人中洲一步!”

  不肯交還劍侍?不肯與皇上指定的對象成親?

  原來,這就是他被革了將軍職的原因!

  原來,他雖然明知她在那裏,卻一直沒說!

  為什麼?為什麼他寧可被驅逐、被革職,也不將她的去處告知?

  “我聽南關營裏的弟兄們說,將軍之所以如此,完全是為了那個劍侍,”就在紫煙腦中一片混亂時,另一個路人也悄悄說著,“因為將軍鐘情於皇太後的劍侍,所以自然不肯娶也不讓嫁了。”

  “可我聽說那劍侍的身世很卑微,而且臉上還有巴掌大的胎記呢!”

  “你懂什麼!像將軍這樣的人會在乎這些嗎?他愛的是那名女子的心,不是因為她的身份,更不是因為她的容貌與家世!”

  路人的這些話,像個大錘似的敲在紫煙的心上,讓她如同醣酬灌頂般地清醒了!

  雖然她並不清楚這些人的話是真是假,但她卻從他們的話中瞭解自己一直以來的盲點

  是她一直把他當成將軍,是她一直將他當成一個高不可攀的人,根本就忘了其實他也只是個人、只是飛豫天、只是一個她早已用全心去愛去守護的男人!

  難怪……最後一次歡愛時,他只要她叫他豫天!

  難怪……最後一次對話時,他說他永遠不再是她的將軍,而她也不再是他的侍衛!

  難怪……花令那時會問她要守護的是飛豫天還是飛將軍!

  他們都是在暗示她,只是她一直不明白。

  “帶大家回村子去,我一定會回去找你們!”

  望著前方被多人羈押的馬車往自己方向緩緩行來,紫煙再也不考慮地對著身後最大的孩子低聲吩咐著。

  說完這句話,她緩緩拔出劍,雙腿用力地一夾馬腹,朝車隊直衝而去!

  “是紫煙姑娘!”人群中似乎有人認出了紫煙,立刻興奮、激動不已地高叫了起來。

  “紫煙姑娘來了!快,去幫紫煙姑娘!”  

  就在紫煙朝馬車旁的羈押人眾揮劍而去時,不知由哪裏衝出一堆南關的便衣軍士,一同策馬緊跟在紫煙身後,為她擋去所有可能的阻礙,與她並肩作戰。

  “反了你們!”面對著一群來勢洶洶、身經百戰的軍士,海青國的內廷侍衛自然是招架不住,“還不住手?我們是大內侍衛!”

  “大內侍衛又怎麼樣?我們這裏是南關,不是中洲府!”一名副將昂首大喊道,“飛將軍是我們南關永遠的將軍,誰也休想帶走他!”

  “是的,我們南關百姓只認飛將軍,誰敢帶走他,我們就跟誰拼命!”一個賣菜的老頭拎起自己的大白菜,開始往大內侍衛的身上丟去。

  “紫煙姑娘,我們幫你擋住,你先把將軍帶走!”就在群情激憤上片混亂之際,一名副將悄悄策馬到紫煙身旁說著,“所有南關的弟兄都會在營裏恭迎你們歸來!”

  眼中懸著淚滴,但紫煙沒有空哭泣,她對副將堅決地點了點頭,然後一把掀開馬車的簾幕,將裏頭的飛豫天一把拉上馬後,再也不顧其他地狂奔而走!

  風在耳旁呼嘯著,刮得她的臉有些疼痛,但紫煙只是不斷地策著馬,任由馬匹不斷奔馳著……

  “煙兒。”不知過了多久,紫煙聽到飛豫天溫柔的嗓音輕喚著地。

  “不準說話!”紫煙低斥著。

  “煙兒,這繩綁得我手有點疼。”飛豫天的話音中帶著濃濃的笑意與滿足。

  “不準說話!”紫煙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地望著身後,直到發現沒有追兵之後才放慢了腳步,低頭解開飛豫天手上的繩子。

  “煙兒,我看這會兒是開天辟地第一回新嫁娘等不及迎親隊伍到達,便先自行搶了來迎親的新郎官,然後還不準自己的夫君說話,也不幫自己的夫君松綁。”

  望著紫煙早已滿汗滴的額頭,飛豫天體貼地用自己的袖子為她拭去汗珠,然後一個轉身,坐到了她身後。

  “你說什麼?”紫煙一下子愣住了。她不明白他到底在說什麼?什麼新嫁娘搶新郎官?

  “我跟皇祖母打了一個賭。”看著紫煙完全不明就裏的可愛模樣,飛豫天輕吻著地的面頰,“如果我的煙兒敢來劫婚,那她就必須把你許配給我,不許再為我們另覓良緣。”

  “如果我沒有來呢?”紫煙無法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因為她怎麼也不敢相信一向沉穩的飛豫天居然會與皇太後立這樣的賭!

  “你不是來了嗎?”飛豫天笑了,笑得好幸福、好開懷。

  “如果我沒有來呢?”紫煙依然不斷地搖著頭,“你怎麼可以打這種賭?萬一我沒來呢?你不就……你不就……”

  “不可能。”飛豫天雙手環住紫煙的腰,然後將額抵著她的額,聲音是那樣地溫柔,“因為我飛豫天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更何況之前我不是早去你那裏穩定軍心了嗎?”

  “你……”紫煙簡直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佩服飛豫天的死心眼,“那孩子們非要在今天進城,也是你要他們做的?”

  “那自然是我。”飛豫天笑得一點也沒有任何內疚之意。

  “你怎麼可以這樣騙我……”倏地轉過頭去,紫煙的聲音有些哽咽。

  他老是這樣!什麼都不告訴她、什麼都不讓她知道,就當她是個傻子,然後欺負她傻、欺負她癡……

  “我一輩子都不會騙你的,當然,山洞那一次例外。”飛豫天愛憐地輕吻著紫煙的頸項,“可那實在也是因為我捨不得你這樣的好女人,得多要你幾次才夠……”

  “你……”臉整個紅了,紫煙又羞又氣地撤過頭去,“我好討厭你,好討厭、好討厭、好討厭!”

  “可我很喜歡你。”飛豫天將紫煙的小臉轉至自己眼前,輕吻著她的紅唇,“甚至……愛你!”

  他愛她?

  雖然早聽路人這麼言語過,但親耳聽著飛豫天將這話說出來,紫煙的心還是受到了震撼。

  “你說的是……真的嗎?”待那個猶如生生世世的長吻結束之後,紫煙依然有些忐忑地低著頭輕問著。

  “自然,”飛豫天由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一條玉佩掛在紫煙的頸項上,眼眸是那樣的誠摯,“因為沒有一個女人能做到像你這樣,只為我一人而活、而存在;也沒有一個女人能像你這樣,讓我只為你一人而活、而存在。”

  “既然如此,那為何又要將我許人?又要讓我逃?”

  “因為我就是要你逃!你若不逃,我也就沒戲唱了!”飛豫天輕啄著紫煙的紅唇,“在我知道其實你在心中早已把我當成你的夫君之後。

  我惟一擔心的就是你會傻傻地把這念頭藏在心裏,這輩子依然只敢把我當將軍看待,而我要你是我的女人,而不是我的侍衛。”

  “你……”抬起泛著淚光的眼眸,紫煙的心中盈滿了感動。

  “煙兒,你現在明白了我在村口對你說的話了嗎?”飛豫天柔柔地望著紫煙眼底的釋懷與濃情。

  “我……”紫煙嫣然一笑,然後羞澀地低下頭,“我是紫煙,而你是……豫天,我的夫君。”

  “是的,你明白了,我的煙兒,我的娘子。”

  飛豫天臉上的笑容比陽光還燦爛、還眩目。

  “豫天……”依偎在飛豫天的懷中許久後,紫煙的耳後突然整個紅了起來。

  “什麼事,煙兒?”飛豫天溫柔地問。

  “為何……你與我……時,總那樣的……”

  紫煙不知道該怎麼把心裏疑問已久的問題問出來,因為那實在太羞人了。

  “那是因為,”雖然紫煙的話聽似沒頭沒腦的,但飛豫天卻完全瞭解,他邪邪地笑了起來,手輕輕撫上她豐滿的胸口。“我發現每回你一聽我說不規矩的話、做不規矩的動作時就會臉紅,而你臉紅的模樣是那樣的可愛、那樣的誘人、那樣的令人想欺負你,就像現在一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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