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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上了車,龍齊立刻打手機給杜亮彤,當鈴聲響了幾下,卻都還沒有人接聽時,他的心髒幾乎快要緊縮成一團。

  終於,話筒那端傳來了她嬌嫩的嗓音,他松了口氣,感謝上天的仁慈。

  “齊,你不是應該在開會嗎?”

  他不直接回答她這個問題,“彤,你在哪裡?我去接你。”

  “我在干爹朋友的游艇上,干爹想出海,不過他剛才說有東西忘了買,先離開了一會兒,所以我們現在還在碼頭。”

  “彤,立刻下船!快點!”他心急地吼道,“淵,她在碼頭,催司機車子再開快一點,再快一點!”

  冷子淵沒多問,立刻催促司機加快速度,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快點將車子開到碼頭。

  “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疑惑,隔著話筒,她幾乎都可以聽見車於在加速時轉彎的尖銳擦地聲。

  “你別問,先下船。”他穩住氣息,不希望心裡的想法成真,胡德吾會下船,就代表那艘船上有問題!

  “好吧!我聽你的——”

  她話還沒說完,線路就被掛斷了,話筒那端傳來不祥的寂靜,龍齊低咒了聲,再次按下通話鍵,這次,響了十幾聲都沒有人接聽。

  “該死!”他丟下手機,恨不得插翅飛到她身邊。

  “齊,我已經打電話通知在附近的兄弟趕到碼頭,說不定他們會比我們早一步抵達,把彤接出來,你放心吧!”冷子淵說道。

  “我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今天我不應該讓她一個人出門的。”他的聲音裡充滿了自責。

  車身在飛飙著,卻遠遠趕不及他已經插翅揚去的心,然而,就在他們看見了碼頭已經近在咫尺時,忽然,一陣轟然巨響,就連他們的車子都感覺得到那股力量強大的震動。

  接下來,映入他們眼簾的,是沖上天際的火焰與濃煙。

  一瞬間,龍齊覺得心口快要碎裂,還不等車子停下,就要打開車門跳下,最後,是冷子淵阻止了他,命令司機停車,才讓他開門下車。

  “彤——彤——”

  他喊著她的名字,狂亂的就要跳上被烈焰吞噬的船身,冷子淵心裡暗叫不一聲不妙,急忙地拉住了他。

  “齊,你冷靜一點,不要沖動。”

  “放開我,淵,她還在船上,我要去救她,我一定要去救她!”

  “你可以去救她,但必須等到他們把火撲滅再說。”這時,其他的弟兄也都趕到現場,他們就近抄來碼頭倉庫備用的滅火器往船身噴撒。

  “我命令你,放開我,立刻放開我!”龍齊不想等待,他揚手想要格開冷子淵,卻被他接住攻勢,兩人勢均力敵地僵持著。

  “很抱歉,我有長老會與你父親的授權,在必要時我可以擅自作主,否決你的命令,尤其是在你的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刻。”冷子淵的臉色非常平靜,近乎公事公辦的冷漠。

  他揪住冷子淵的領子,口吻惡狠地說道:“淵,不要逼我恨你,讓我過去,彤在那艘船上。”

  “你恨吧!我不在乎,反正我只要能夠達到保住你性命的目的就好了。”

  就在這時,船身爆出了另一聲更大的轟然巨響,他們不約而同地轉頭望向那片火海,一瞬間,龍齊仿佛看見了九年前差點將他吞噬的那場爆炸,整顆心徹徹底底地碎了,他情願在那片火海裡的人是自己!

  為什麼是她呢?他的心裡不斷地在呐喊著。

  彤,我最心愛的人兒……別死,請你千萬不要再離開我,不要離開!



  經過整整一個禮拜的搜尋,范圍遍布幾百哩的海域,甚至於附近陸地上的住戶人家,一一查問,結果都是令人失望的。

  杜亮彤已經死亡的消息幾乎已經被確定了。

  龍齊站在海岸邊跳望著無垠的海岸,九年前,他因為同樣的船難差點喪命,但他的命沒丟,那件事卻讓他失去最心愛的女孩。

  足足九年他才找到了她,最後,卻又因為同一個災難失去了她,這一次,是讓人無論再盡多少努力,都拉不近距離的天人永隔。

  “齊,對不起,兄弟們都盡力了。”

  “我知道。”

  “你可以恨我,因為是我在最危急的那一刻把你拉走,沒讓你可以及時把彤救出來。”  

  “我不恨你,是兄弟就不可能見死不救。”他側眸朝著冷子淵露出一抹苦澀的微笑,“我不能死,是不?”

  “是的。”冷子淵心裡一震,當兄弟那麼多年,從來都沒有見過龍齊如此絕望的眼神。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明白自己的身分,知道自己不能亂來,她最討厭我亂來,如果我真的做了什麼傻事,她一定會大罵我是個任性的笨蛋。”心裡想起了她,他的神情一暖。

  “幾年不見,彤的個性似乎變得很潑辣。”冷子淵失笑,牽強的笑容一看就知道是硬扯出來的。

  “她確實變得不太好惹,嘴巴變得刁鑽,手腳功夫也變得俐落,完全不同於九年前那個乖乖牌。”但他還是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龍齊在心裡默默地補上最後兩句。

  “你想怎麼做?”冷子淵替他問出了心裡的話。

  龍齊投給他一抹“知我者莫若冷子淵”的微笑,深邃的眼光倏地變得殘酷,“我要他們付出代價,我要所有傷害過彤的人都付出代價,以我的能力,這一點小事,我還辦得到吧?”

  後來,他們查出原來胡德吾與霍登英根本就是狼狽為奸,當初那場綁架案件是他們策劃好的,不需要龍齊出手,胡德吾也會平安無事。

  自始至終,他們都在欺騙杜亮彤,而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要對付他,只是胡德吾太沉不住氣了,他想出最快的報復方法,就是殺了對龍齊而言最重要的女人,以示對他的懲罰。

  而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冷子淵也非常清楚,他點頭道:“可以,小的我完全聽從門主吩咐。”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交換了彼此知心的眼光之後,冷子淵調頭走掉,拿出手機把他即將采取的行動吩咐下去,他想,彤的前任未婚夫,也就是“黑門”的二爺龍竣應該會很樂意算上一份吧!

  他冷子淵向來都是一個能夠“物盡其用”的人,也是一個能把兄弟的“托付”辦得很好的人。

  海潮漲了又退,退了又漲,近了傍晚,海風變得涼飕,半個天邊斬漸人了夜幕,龍齊終於離開了原地,走到黑色的座車邊停住了腳步,看著手下替他打開的車門,一顆心就像被沾黏著。不捨得離去。

  終於,他坐上了車,車子駛離了海岸邊,他拿起了車上的電話,按下了一串號碼。  

  “雲叔,那件婚事……照你的意思去辦吧!她的名字……我不想知道,我答應跟那個女人結婚,婚禮越快越好,一切我都無所謂了。”

  整整一個月的嚴酷制裁,整個東南亞乃至台灣、日本雖不至於是腥風血雨,但卻是一片風聲鶴唳,凡是與胡德吾與霍登英有關的人物,悉數都得到了教訓,他們都是胡德吾聯合起來想要對付黑 門的人,一直到最後一刻,他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如此可笑,而且是如此地不自量力。

  想要對付“黑門”,無論他們集結了多麼龐大的力量,都無異是以卵擊石,螳臂擋車。

  在執行完最後一件任務之後,冷子淵、令揚天與燕譽三人偷得片刻閒暇,坐在總部的頂樓上,無心品嘗桌上香醇的咖啡。

  他們的心裡還是擔心著龍齊。

  除了聽取他們任務的進度之外,他根本就不想見任何人,聽大宅裡的傭人說有時候一整天他都在房間裡,沒有命令不准任何人打擾。  

  “齊不會有事吧?”燕譽的語氣有些擔心。

  “你說呢?”冷子淵苦笑地挑眉反問,“這幾年來,他雖然看起來游戲人間,對於任何莺莺燕燕都無動於衷,但其實那是因為他心裡已經有了彤,他跟你不一樣,他從來都沒有放棄過要把彤找回來。”

  “但就在他好不容易把人找回來之後,又徹底失去她。”令揚天也是苦笑,覺得這根本就是老天爺開的一個大玩笑。

  “所以,婚禮的事情他是認真的嗎?”燕譽忍不住又問道。

  “我想他心裡決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止得了他。”冷子淵歎了口氣,對他這兄弟非常了解。  

  話才說完,冷子淵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三個男人面面相觑了一眼,他才接起手機,一瞬間,他臉上的表情變得非常嚴肅……



  隆重莊嚴的禮堂上,並沒有多余的鮮花綴飾,就連賓客都只有親近“黑門”核心的人,比起人們的想像中的盛大排場,“黑門”門主真正的婚禮根本就簡單到近乎寒酸。

  這是龍齊所下的命令,他不許任何人鋪張,關於這場婚事,只要在舉行過後發帖通告沒有獲邀的親友就行了。

  然而,站在紅毯之前等待的,並不是新郎,穿著白紗禮服,頭紗蓋面的新娘不發一語地站在聖壇前,冷子淵等人站在一旁,以眼色示意同伴,正准備出去找新郎之際,龍齊進來了。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禮服,就連領帶都是黑色的,仿佛眼前這個聚會不是婚禮,而是葬禮。

  他沒多看新娘一眼,穿過紅毯,與她一起站在聖壇前,還不等法官開口,就提起筆來在結婚證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龍先生……”法官對於眼前的狀況有些愕然。

  “一切規矩從簡,現在,我已經簽字了,請問這儀式可以結束了嗎?”

  “不,還需要新娘簽字。”法官看向新娘,對她示意。

  新娘點點頭,提起筆來也在婚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但龍齊並不在意,他冷淡地望向前方,神情顯得非常不耐煩。

  “可以了嗎?”他忍不住再次出聲催促。

  “是的,你們已經是夫妻了,龍先生,你可以親吻新娘了。”法官笑道。

  “不需要,戒指拿來。”他從冷子淵的手上拿過戒指,粗暴地執起新娘的手,將指環套到她的左手無名指上。

  她的手被他捏得好疼,忍不住咬唇發出一聲低呼,他聽見了她的聲音,粗得跟磨沙似的。

  “幫我戴上。”他將男用的指環塞到她手裡,口吻強硬地命令道。

  新娘的手指微顫,心裡似乎有些緊張,她終於替他戴上了指環,立刻就感覺到他冷漠地抽開手,不想再多碰她一下。

  他轉頭對著眾人,揚起冷淡近乎無情的笑意,“我已經娶了她,盡了我該盡的義務。”

  說完,他在大伙兒的愕視之下,步出紅毯,離開禮堂。

  冷子淵看到龍齊頭也不回地離去,心裡一急,低聲對新娘子說道:“他根本就不知道,讓我去告訴他——”

  “不需要,讓他去吧!如果不是他自願的,一切根本就沒有意義。”新娘子的聲音異常的沙啞,幾乎就像個八十歲的老太婆似的。

  冷子淵與同伴互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無奈的表情,心想當事人都這麼說了,他們也只好啥都不做,靜觀事情的發展。

 

  雖然是新人房,但房間並沒有特殊布置過,完全可以看出新郎對這次婚禮完完全全的不在意,下人沒有他的命令,不敢動這個房間。

  房裡的燈是通亮的,暈黃的燈光照亮每一處,沒有一個地方看起來有陰影,就像完全要規避黑暗似的。

  女子站在落地窗旁,望著窗外的月亮,心裡不禁在想,龍齊究竟娶她要做什麼呢?

  他沒到這個房間裡來過,他娶了她,就只是為了把她當成一個擺飾用的美麗花瓶嗎?

  可笑的是,她已經不再美麗,就連想當個擺設的花瓶都嫌不夠資格。

  她輕輕地歎了口氣,伸手捂住了右額上方,傷口依舊傳來一陣陣刺痛的感覺,但那種疼痛,卻遠比不上心裡的抽痛。

  “既然你不要我,那你娶我做什麼呢?”她沙啞的嗓音輕輕地回蕩在安靜的月夜裡,聽起來非常悲傷。

  同樣明亮的月光,照在宅子另一端的房間裡,龍齊並沒有興致看月亮,他趴躺在床上。在他的身邊攤著一件白色的小禮服。

  今天,他們在米蘭訂制的禮服送到了,衣服來了,卻已經沒有主人可以穿著它亮相了。

  他伸手輕撫著禮服絲質的柔滑觸感,想起那天他堅持要訂下這件衣服的原因,因為,穿上這件禮服的彤,比全天底下任何一個新娘都美麗。

  還記得當他在簽帳時,她一直想阻擋他,睜圓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瞳眸瞪著他,當她看到數目龐大的總金額時,她賭氣兩天不跟他說話,要他保證以後不再為她浪費時才又重展笑顏。

  那一點錢。與她穿上禮服時美麗的身影相比,根本就算不上什麼,但那就是她,永遠都不想要他為她多做什麼,卻是如此地惹他憐惜。  

  “彤,你知道嗎?我娶了一個女人,我甚至於不在乎她到底是誰,因為這輩子除了你以外,我不可能再喜歡上第二個女人,任何人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你知道嗎?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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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舉行婚禮過後一個禮拜,龍齊的作息似乎已經恢復了往昔的正常,如果要說他與以前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對許多事情變得冷漠。  

  在他的笑容裡多了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就連親近他如冷子淵,有時候都猜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這一天,他們談完公事在書房裡下棋,這期間發生了許多事情,讓平常每隔幾天一定下盤棋的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坐下來走盤棋了!

  “你到底有沒有正眼瞧過你剛入門的妻子了?”冷子淵下了顆黑子,擋住了龍齊的進攻,語氣漫不經心地開口。

  “沒有,對於她的尊容究竟是哪副德行,我一點興趣也沒有。”龍齊揚起淺淡的微笑,又下了一顆白子。

  “我猜也是,我就在想你一定沒正眼瞧過她的樣子,她其實長得不賴,一定很合你的胃口才對。”

  “她就算是只母夜叉,也不干我的事。”

  “彤走了,你就真的不在乎自己娶到什麼樣的女人嗎?”說完,冷子淵眯起眸,仔細地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

  “除了她以外,任何人對我而言都沒意義,淵,說正事,我不想再聽到話題繼續轉在那個女人身上,那會讓我心情不好。”

  “其實她很值得多聊一聊——”

  “淵。”他的語氣陡然一沉,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冷子淵聽出了他語氣之中的不善,笑聳了聳肩,“好吧!這可是你說的,你不想聊,咱們就不說。”

  “這就對了,我們兄弟之間應該還有更多好談的話題才對。”龍齊揚起微笑,非常滿意這個令他感到不耐的話題被結束了。

  冷子淵對他明顯松了口氣的樣子感到好笑,“身為兄弟的我忠告你一句,既然結了婚就要對人家負責,否則你會後悔莫及。”

  “我不會,她分明不愛我,卻還是嫁給了我,代表我身上有她所需要的東西,她無論要名要利,我都可以給她,除了愛以外。”說完,龍齊輕喟了口氣,站起身來,“既然你沒有辦法不談我的新婚妻子,淵,我也沒話可以跟你多說了,你先回去陪老婆吧!我可不要陶陶怨我把你給霸占住。”

  冷子淵心裡微訝,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被龍齊給下逐客令,看來,他剛才的話真是踩中了這好兄弟的痛處。

  他站起身,聳了聳肩,對於自己被下逐客令倒不是挺介意的,“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多保重,有空的話……”

  “別再提她,我會翻臉的。”龍齊臉色一沉,頗有山雨欲來的陰霾之意。

  “好,這可是你說的,我先走了。”

  說完,冷子淵抬步走向門口,不想再逼他太緊,是他自己說不想聽的,可別怪他沒有事先把話說清楚。

  他會後悔的,當他發現真相之後,說不定會因為自己做了那麼多蠢事而想掐死自己!

  算了,這陣子這家伙已經行事乖張太久了,讓他受一次教訓也好,如果不是他個性變得那麼差,他一定會發現新娘簽在那張婚書上的名字,就是他朝思暮想的“杜亮彤”……


  一股淡淡的藥水味泛在空氣之中,診療室裡除了醫生動手拆貼布的聲音之外,沒有人開口說話。

  杜亮彤看著醫生把藥布丟在銀色的托盤上,仔細地檢查著她額頭上的傷口,心裡好緊張。

  醫生看她那麼緊發,轉頭叫護士拿面鏡子過來,交到她手上,要她自己親眼瞧瞧傷口復原的情形。

  她拿起鏡子,瞧著鏡中的自己,那呈現深紅色的傷口依舊猙獰地盤據在她的額頭上,“醫生,不能再更好了嗎?”

  “你要有耐心,傷口愈合的狀況不錯,應該很快就好了。”

  “疤痕呢?傷得那麼嚴重,一定會留下疤痕吧?”

  “不要擔心,就算有疤痕,范圍應該不會太大。”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定會留下疤痕了。”

  “這……是的。”醫生遲疑了半晌,終於緩緩地點頭。

  “我知道了。”她的表情明顯是失望的。

  “夫人,現在手術技巧非常高明,只要你的傷一好,我們就可以安排時間替你動手術,保證你的臉就跟沒受傷前是一樣完美無瑕。”

  她神情黯然地低下頭,心情就像壓著巨石般,沉得她喘不過氣,她真的很怕臉上的傷好不了,被灼傷的嗓子再也不能正常說話,隨著龍齊不來找她的日子一天天增多,她心裡的害怕就越來越深,幾乎要將她給淹沒窒息……



  好想她。

  每一天,他的思緒總是被想念給充斥著,有好些天,他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但他知道她會責罵他的荒唐,如果她知道他為了她而荒廢事務,心裡一定會很自責,他不要她心裡有一點點難過,所以他振作起來。  

  只是他總是在想,如果,他們注定根本就不能在一起,為什麼老天爺還要讓他們再次相遇呢?他與她再次相遇,根本就不是上天的禮物,而是一個殘酷的玩笑,將他打入更深一層的地獄。

  龍齊坐在單人沙發上,望著窗外的天空,他手裡把玩著一只已經變成褐色的草蚱蜢,昨天,他才從收藏的盒子裡把它拿出來,這是九年前彤離開之前留給他最後的禮物。

  她終於還是學會了!

  她曾經努力了很久,差一點點就要放棄了呢!

  這時,門外傳來了騷動,他的手下似乎正極力在阻擋有人要闖入,“夫人,你不可以進去,門主交代下來說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我不是‘任何人’,我是他的妻子。”

  “可是……”

  “沒有可是,讓開!”她不想再多說廢話,推開了擋住她去路的手下,用力地推門而入。

  “夫人——”

  聽到手下的喊聲,龍齊立刻知道闖進來的人是他的新婚妻子,他沒有回頭,沉靜地閉上雙眸,語氣冷淡道:“出去,我現在不想見你。”

  那名手下觑了夫人一眼,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位夫人露面,但戴著帽子的她露出半張臉蛋,看起來就跟彤小姐一模一樣。

  他不好說話,只能乖乖退出門外。

  “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問完了我就走,絕對不再打擾你。”她的嗓音還是沙啞的,一字一句都說得非常緩慢。

  “你問吧!”他冷淡的語氣仿佛這是給予她的施捨。

  “我想問你,你究竟還想冷落我多久,請你給我一個答覆,得到你的答覆之後,我立刻就走,不會再打擾你。”

  “我已經娶你進門,熱情款待你並不是我的責任。”

  “所以,你打算一直漠視我的存在嗎?”

  “隨便你怎麼想,我無所謂。”  

  “你娶我,不是為了要傳宗接代嗎?我不是聖母瑪利亞,也不是變形蟲,不可能無性生殖,我不想長輩問起來的時候沒話可回,如果你想要繼續分房下去,就請你為這個問題想想辦法吧!”  

  “我娶你已經算是給了交代,你生不生得出小孩不干我的事,如果你覺得空閨寂寞,就請自己想辦法,我幫不上忙。”  

  “我去找男人解決也可以嗎?”  

  “別太張揚就好。”

  “這就是你的條件?”  

  “是忠告,如果你做得太過分,我逼不得已一定要阻止你,我不想因此傷了我們夫妻之間的和氣。”

  “和氣?我們之間有那種東西嗎?”她反諷道,他根本就不進她房間,他們之間徹徹底底的就是相敬如“冰”!

  “那就要看你自己怎麼想了,你說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我無所謂。”他冷淡一笑,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話落,他們之間是一陣幾乎令人窒息的沉默,正當他以為她放棄逼問的時候,她再度緩慢開口,沙啞的嗓音伴隨著哽咽。

  “好,我會照你說話去做,但是以後……我永遠都不會再讓你親我了——”  

  說完,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她已經轉身飛奔出門。

  時間相隔只有短短一秒。  

  龍齊心口如遭雷殛,高大的身形彈跳而起,拔腿追出門去。

  兩人之間的距離迅速被拉近,她頭上的帽子飛落,一頭柔黑的長發揚了起來,纖細修長的背影就像一幅美麗的圖畫般震撼著他的心髒。

  他加快了奔馳的速度,在下一瞬間,大掌擒住了她白嫩的細魔,強硬地將她拉進懷裡。

  她低著頭,落下的黑發遮住了她淨白的容顏,讓他無法仔細瞧清她的容貌,他喘息著,不是因為剛才的奔跑,而是他內心的震撼。

  “彤?”他語氣不確定地輕喚。

  “請你放開我。”

  她沙啞的嗓音就像個老太婆一樣,杜亮彤好痛恨這樣的自己,她的喉嚨被濃煙嗆傷,醫生只說她會好,卻說不准什麼時候才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說話,她顫抖著,忍住不爭氣的淚意。

  “彤,你是彤。”他伸手要撩開她的長發,卻被她一手揮開,她激動地掙扎著,想抽回被他緊握著手腕。

  “別碰我!”  

  她昂起臉蛋沖著他瞧,臉上充滿了憤怒,這下,龍齊總算瞧清她了,他的心髒幾乎快要因為眼前所見的景象而爆炸粉碎。

  是她,他的彤。

  龍齊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住她,卻被她以更強烈的態度反抗,就像一只最潑辣的野貓般不容欺近。

  “放開我!你追上來干什麼?是你自己說不想跟我同床,也不想跟我生小孩,我現在要去找別的男人跟我睡,要他跟我一起生小孩,反正我做什麼你不想管,現在你管不著!”

  “彤,不要說氣話,我不是故意要對你說這種話,對不起。”他好聲地呵哄著,幾乎使盡全身力氣才能抱住掙扎不休的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你,對不起。”

  “是你自己說不要跟我睡的,我只不過是照你的話去做,我有錯嗎?”

  “沒,你沒錯。”

  “你還說不肯跟我生小孩,我現在要去找男人跟我生,錯了嗎?”

  “沒……不,你不准去找別的男人,除了我之外,我不准別的男人碰你一下。”他態度強硬地收緊臂力,牢牢地擁住她,讓她動彈不得。

  杜亮彤瞪著他,而他也同時一瞬不瞬地瞅著她,深邃的眸光看起來無比堅定,在他的注視之下,她黑白分明的美眸漸漸地泛起紅色的淚光。  

  “不哭。”他低沉的嗓音柔柔的,眼神流露出心疼。

  “你知不知道我很怕?”她顫著聲,努力維持平靜的語調,“我每天晚上都在房裡等你,等了你那麼多天,你卻連一步都不肯踏進來,我心裡好害怕,怕是不是因為我的容貌變丑了,聲音變難聽了,所以你不肯要我了……每天晚上在心裡一直想,越想越害怕……”

  她伸手揪住右頰的發絲,想要遮住額邊那道深紅色的疤痕,疤痕細細的尾端深入臉頰,雖然痕跡已經變淡,但在她白嫩的肌膚上還是隱約可見。

  “別遮,讓我看。”

  龍齊放下了她,拉住她的小手不讓她趁機逃掉,大掌撥開她柔細的黑發,在她極度不情願的情況之下細視了她的傷痕。

  “醫生說,可能還是會留下疤痕……”她小聲地說,心裡很不想讓他知道這一點,但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就算是有疤痕,你還是很美。”

  “騙人!”

  “我不騙你,在我心中,你無論是什麼樣子都很美。”

  “那你為什麼不來……為什麼我們結婚那麼多天了,你一直不來找我?”

  她哽咽地說道,淚水就像潰了堤似地淌落她的雙頰。

  看著她一串串的淚珠,龍齊的心有如刀割,他想起那天淵對他說的話,心裡的悔恨有如潮水般湧上。  

  他緊緊地抱住她,將她騰空抱起,卻遭到她激動地抵抗,她雙手不停地在他身上拍打,將心裡的氣憤完完全全地發洩出來。

  他沒有阻止她,甚至於還覺得這樣的疼痛與他曾經做錯的事情相比,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對不起。”他壓沉了嗓音在她耳邊低語道。

  他聲音裡的深刻歉意震住了她,她咬住了唇,收回了對他的攻擊,冷不防地緊緊環住他的頸項,將臉埋在他的肩上。

  “我有說過自己很喜歡你嗎?”她悶悶地說道。

  “你可以再說一次,我一點都不介意。”

  “我喜歡你,齊,比這世界上任何人都喜歡。”

  “我也是,比這世界上任何人都喜歡你。”

  從他們口中吐出的“喜歡”兩字,比起愛的分量重了很多,然而再多的言語都不是以形容他們內心對彼此的感情。

  他們不會再分離的,這是他們心裡沒有說出口,卻不約而同擁有的共識,而他們會努力著,至少要比對方多活一秒钟……

  這時,正要往這裡過來的冷子淵看見兩人抱成一團的樣子,心裡知道他根本已經不需要再多說了,他攤攤手,調頭往外走去。

  他們的事情終於解決了,這下,他總算可以安心回去抱親愛的老婆大人喽!

  這真不可不謂是好事一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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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2

  今天,是杜亮彤二十五歲的生日,同時也是她與龍齊婚後第一次公開亮相,前來參加派對的人很多,各界的名流權貴們都非常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可以擄獲龍齊的心。

  當她穿著一襲白色禮服走下樓梯時,果然是艷驚四座,每個人都被她精致的五官,以及清新中帶著艷麗的外表給迷住了!

  她右額上的傷並沒有動手術,最後痊愈得只剩下一道淺淺的疤,她巧妙地以發鬓給遮住,沒有人看得出她曾經受過很嚴重的傷。

  她在眾人的祝福之下,許了心願,切了蛋糕,整個過程中,她都可以感到龍齊注視著她的愛戀眼光。  

  龍齊心裡記得非常清楚,在她十五歲那年,曾經許下了三個心願,他硬是逼她告訴他,害她說了之後,深怕願望不會實現。

  她的第一個願望,是希望他平安無災。

  第二個願望,願他心想事成。  

  最後一個願望,她要他與心愛的女孩永遠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她的所有心願全部都與他有關。  

  宴會進行到高潮,男女主人卻突然全都不見人影,杜亮彤被老公拉到陽台外,隔著窗簾,裡頭的人看不見他們。

  “你許的,還是那三個願望嗎?”他將她按在柱子上,柔聲地詢問。

  “不,我改了,人長大了,總不能像小孩子一樣,老是許一樣的願望吧!”

  她眨了眨眼睛,淘氣地看著他。

  他如同大男孩般咧開笑容,知道她是故意在吊他胃口。

  “你想知道對不對?”她充滿期待地看著他,等著他上勾。

  “如果我不想呢?”他挑起眉槍,反將她一軍。

  “不對,你一定想知道,只是你不肯坦白說出來。”她心裡有些發急,因為他看起來很冷靜,似乎真的一點都不好奇。

  “不,我不想知道。”他還是一臉笑意,不急著上勾。

  “好吧!那就算了,我也不說了!”說著,她調頭就要回到廳裡,立刻就被他伸手捉住,牢牢地抱在懷裡。

  “好,我承認,我想知道,想極了!”

  她嘻嘻一笑,露出滿意的表情,緩緩地開口說道:“我第一個願望,希望你可以平安無災。”  

  “沒什麼改變。”

  “第二個願望,希望你可以心想事成。”

  “彤,你真的確定自己改了願望內容嗎?我聽起來覺得好像都一樣。”

  “你先別急,聽我說完第三個。”她的唇更湊近他的耳朵,吻上了他的臉頰,嬌柔的嗓音更輕悄了。

  聽她說完第三個願望,他笑了。

  “我喜歡你這個新願望。”他擁著她,很不得將她整個人揉進骨子裡,“我喜歡聽到你說這種話,把我跟你,連在一塊兒,一起永永遠遠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她感受著他溫熱的鼻息吹呼在她胸口,暖意滲入了她的心底,“可是,我全說出來,願望就不會實現了,現在該怎麼辦?”

  “你的願望絕對會實現,因為,我將傾我今生全力替你達成,我一定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只要與你一起。”

  “還有忠孝仁愛信義和平呀!”她提醒道。  

  阿福的“女朋友”總共生了八只小狗,所以,他們取的八個名全部都派上用場了!  

  “對,還有忠孝仁愛信義和平。”他笑著附和她,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沒有異議。  

  “那……再多一個好不好?”  

  “誰?”  

  “你不想要我生你的孩子嗎?”她鼓起雙頰嘟囔道。

  “彤,你該不會……?!”他訝異地瞪著她,心想她該不會已經懷孕了吧? 

  如此一想,他的心不由得雀躍起來。  

  “還沒有。”她語氣柔柔地潑了他一盆冷水,白嫩的雙臂圈住他的頸項,在他的懷裡撒嬌道:“我在等你努力呀!”

  聞言,他邪惡地笑了,“你不介意我現在就開始努力吧?” 

  “現在……不可以,現在客人都還在裡頭,至少要等回房……”

  “我不等!”他口吻蠻橫地說道。  

  “齊——”  

  她話還來不及說完,就已經被他霸道地堵住嫩唇,再接下來的話語,全都化成了激情與甜蜜,在這個生日夜裡,熱烈地展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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