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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9-1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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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平時,她嗜穿一身黑衣,總是成為人們目光的焦點,但今天,三王會會長陸老先生出殯的日子,她猶是一身黑色的皮衣,卻與身旁也是黑衣打扮的人們意外地融合。
原本,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齊天鴻要她抽身,讓別人來接管這整件事情,但她說什麼都不肯放手,堅持一定要由自己讓整件事情有完美的結束。
就連與喬揚之間的情感,她也要一併處理!
「炎幫」的作風一向不喜歡鋪張,出席道上的重要場合總是只帶簡單幾個手下,無論是她,或是其他幾個姊妹都習慣如此,但今天在這個出殯的場面,幾乎所有「白虎堂」的精英分子都出動了!
前兩天,喬揚派人登門向「炎幫」道歉,表示無論「炎幫」開出任何賠罪的條件,他都會樂意接受,齊天鴻卻只是教人回話,說只要他們三小姐肯點頭原諒,他無話可說!
兩方的人馬在靈堂之外會合,雙方都因為先前的事情而對彼此充滿敵意,喬揚定眸直視著她,「樂樂……」
「我想咱們之間的交情沒好到可以直喊名字,請你叫我范三小姐,或者是范堂主,謝謝。」
「妳可以聽我說些話嗎?」
「喬老大在開玩笑嗎?你要給我多少好處,要我聽你說話?」說著,她挑起美眸,冷冷地給了他一睨。
「如果可以,就算要我把命給妳,我都願意。」
「我沒興趣要人家的命。」她冷笑了聲,別過身率先帶領「炎幫」的手下往靈堂的方向步去。
在來這裡之前,她就已經聽齊大哥說過了,在幾天前,喬揚已經揪出了「燄盟」內部的奸細,知道了一切事情的始末,取回她被偷的白虎令,也知道她不是教唆打人的兇手,他是冤枉她了!
但她故意不看他深邃柔情的黑眸,強迫自己記住那天他冰冷的視線,好讓自己可以更恨他一點。
這時,喬揚帶著手下跟在她的身後,也要進入靈堂,卻被黑虎給硬生生地擋住,「離我們三小姐遠一點。」
「黑虎,住手!既然是來辦事情的,就沒必要見血,連這麼一點小事都處理不好,你是存心讓我這個白虎堂主被人笑話嗎?」說著,她冷艷的臉蛋一沉,透出了不悅的陰霾。
「黑虎聽三小姐的話就是了!」黑虎長手一揚,帶著弟兄們退後了兩步,心裡還是恨得牙癢癢的。
「喬揚,今天我們來這裡是辦正事的,至於你跟我之間有什麼話,等正事辦完了再說,可以嗎?」
「妳說什麼都好,我沒意見。」他輕輕頷首,面對著靈堂前的那口雕金棺材,臉色轉為沉肅。
在公祭儀式開始之前,「三王會」的代理會長站上了台,掃了「燄盟」與「炎幫」的人馬一眼,最後,他的注意力停在喬揚與范樂樂身上。
「請問,你們兩幫已經准備好要給三王會什麼交代了嗎?」
這時,范樂樂想要開口說話,卻被喬揚伸手擋下,他揚起慵懶的笑意,反問道:「交代?請代理會長說清楚,我們『燄盟』與『炎幫』究竟應該給三王會什麼交代呢?」
「陸老先生之死,你們兩幫的嫌疑最大,難道在他老人家出殯的日子,你們不應該給他一個交代,好讓他死得瞑目嗎?」
「死得瞑目?那副棺材裡真的有死人嗎?」他走到台前,轉頭看著在場的眾人。
這個說法一出,在場所有弟兄不禁為之嘩然。今天,他們本來就抱著瞧熱鬧的心態來看「燄盟」與「炎幫」如何給一個交代,沒想到喬揚的開場白就讓他們大開了眼界。
「喬揚你──簡直放肆!你這麼說對得起陸老先生,對得起三王會嗎?枉費陸老先生一手栽培你,沒想到你竟然恩將仇報,你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江湖規矩,以及兄弟的義氣?」
「這些年來,『燄盟』從不與『三王會』搶地盤、爭勢力,如有相遇,『燄盟』的弟兄也會退讓三分,賣陸老先生一個面子,我喬揚自認沒有對不起你們,以及陸老先生的栽培,但他老人家有沒有體會到我這份誠意,那就不得而知了!」說完,喬揚不屑地逸出一聲冷哼。
「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喬揚並不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只是淡淡地說道:「開棺吧!如果這副棺木裡真的有陸老先生的遺體,就讓道上的兄弟一起瞻仰他老人家的遺容,以為緬懷。但如果沒有呢?我很懷疑,這棺裡真的躺了陸老先生嗎?」
「三王會先前就知會過各幫,會長死狀甚慘,不便開棺與各位道上的好友見最後一面,請多多見諒。」話說白了,就是不肯開棺。
「我想,基於多年的交情,在場的弟兄應該不會介意這一點。」喬揚挑起眉,掃視了會場的眾人一眼,得到各幫頭頭的首肯之後,長臂一揚,沉喝道:「兄弟們,動手!」
「是!」
「燄盟」的弟兄接到命令,大聲應答,從喬揚的身後大批湧出,一批人阻擋住三王會的人馬,一批人則迅速地往靈柩的方向而去。
一時之間,場面無比混亂,三王會情急之下,就連傢伙都快抄出來了,但他們的反應還是不及燄盟的人馬,片刻就被制服了。
「喬揚,你打擾死者安眠,不怕遭到報應嗎?」三王會裡的一名舵主忍不住衝出來大喊。
聞言,一抹冷笑躍上了他薄情的唇瓣,「對,我喬揚是膽大包天,但只怕還不及陸老先生之萬一呢!」
「你不要把矛頭對向會長,故意混淆焦點!」
「如果他不夠大膽,哪敢策畫這一場騙局,讓人以為他已經死了呢?他不只欺騙了我們兩幫,還欺騙了道上所有弟兄,故意要製造混亂,不禁讓人想問問,他究竟是何居心?」
「喬揚,你不要含血噴人,會長當然是死了,不然我們又何必幫他舉辦這一場葬禮──」
就在這時,「燄盟」的人馬已經突破了「三王會」的封鎖,衝到金色的棺木前,掀開了棺蓋,一時之間,各路弟兄都不禁屏息以待。
到底,棺材裡頭是否躺了陸老先生的遺體呢?
「老大,如你所料,這棺材是空的!」阿寬轉頭揚聲稟告。
這個結果令在場所有人為之嘩然,「三王會」一見苗頭不對,立刻喊打,他們似乎是有備而來,抄出了原本就預備好的武器,與炎燄兩幫的人馬打了起來,但對手也不是省油的燈,光是「長寬高」三兄弟就快要撂倒三分之一的人,黑虎等人也不甘示弱,一時之間,靈堂有如一個戰場。
而這時,范樂樂心裡有點生氣,在喬揚的保護之下,她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
最後,幾個「燄盟」的手下從靈堂之後架出了一個老人,那個人赫然是應該已經死掉的陸老先生,他竟然還活著!
喬揚命令手下暫停別打了,他一聲令下,就連「炎幫」的人馬都跟著住手,他走到陸老先生的面前,壓沉了嗓音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我不會殺你,但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經過這一鬧,你在道上是混不下去了,你好自為之,我『燄盟』是絕對不會再幫襯你『三王會』了。」
說完,他轉身與范樂樂帶著手下離開靈堂,不想看見曾經在黑道上叱吒風雲的老前輩淒慘悲涼的下場。
後來,陸老先生從此消失了蹤影,據說,他被手下暗殺了,也有人說他畏罪潛逃……
走出了靈堂,喬揚臉上的肅殺之氣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歉意,「現在,正事辦完了,我們能開始說說關於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了嗎?」
「我跟你之間沒有什麼話好說。」范樂樂別開美眸,依舊不想看他。
「對不起。」
「沒關係,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是我傻,我無話可說,你就不必太介意了!」她的語氣很冷淡,彷彿故意就是要撇清他與她之間的關係,「黑虎,我們走吧!」
「是。」黑虎樂於聽命,轉身之前不忘多看了「長寬高」三兄弟一眼,他不得不佩服他們的身手了得。
「慢著!」他喚住了她,「小貓說它想念妳,希望妳可以回去看看它。」
「它才不會說話,你少胡說。」就算知道這是他的藉口,她還是不爭氣地停下了腳步。
「那如果說是我想念妳呢?」他渾厚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對於他突如其來的坦白,范樂樂怔了一怔,決心有些動搖,但她隨即告訴自己絕對不能為之所動。
「我們結束了,你想念誰不關我的事。」
「可是我真的好想妳,就連在最恨妳的時候,都好想妳。」
「想我做什麼?你可以去找你的老相好,讓她們好好伺候你,風流快活的把戲你不是最會玩了嗎?」
「可是我想要的人,只有妳。」他低沉的嗓音溫柔得教人心碎,「每當我聽小貓在叫的時候,我就想到妳哭的樣子,一想到妳哭,我心就好疼。」
「可是我哭著求你時,你也沒回頭,不是嗎?說什麼會心疼,都是騙人的!」說著,她的鼻尖又泛上一股嗆意,眼眶紅了起來。
她好討厭愛哭的自己!怎麼會那麼不爭氣呢?!
「是的,我騙人,我說不想見到妳,才是欺騙妳的最大謊言……樂樂,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他低斂的眸光中透出了祈求。
范樂樂覺得自己簡直快要恨透了他,她也恨透了自己,怎麼會如此輕易就被他動搖了決心!
她捂著耳朵,埋怨地大聲吼道:「不要用那種可憐的樣子說話,不理人的到底是誰?是你、是你!從頭到尾都是你!」
「對,是我!從頭到尾有錯的人都是我,妳打我、罵我,我絕對不會還手,只要妳別不理我,好嗎?」
「我才不要浪費自己的力氣去打你,你走開啦!」說著,她氣沖沖地就要走開,想跟他離得越遠越好。
喬揚眼明手快地擒住她纖細的手腕,無論她怎麼掙紮,他都不肯輕易放開她,讓她逮到機會離他而去。
「不要走!」
她淡淡回眸看他,唇畔揚起一抹艷麗至極的微笑。
「我還有些東西留在你那兒,那些東西我都不要了,請你把它們都丟了吧!那些東西……包括你,我都一併丟棄了。」說著,她揚起艷唇,勾起一抹冷然的微笑,掙脫了他的掌握,「我說過,你絕對會後悔讓我那樣哭著求你。」
說完,她轉頭離去,黑虎與一干兄弟在她的身後形成了一道人牆,阻止他與她離得太近。
她最後所說的那句話,令他的心為之一涼……
※※※※
一定不是因為他。
她會覺得心頭沉重,感覺彷彿找不到出口宣洩的鬱悶,一定不是因為想念他的關係。
一定是因為發生過那麼多事情,讓她太累,所以她病了而已。
她只是需要好好睡一覺,睡個三天三夜,就連她最愛的愛情大悲劇她都不想再看了!
結局那劇中的女主角真的死了,雖然那個豬頭男主角最後終於悔悟,要真心對她好了,但人都已經死掉,對她再好也沒用了!
范樂樂趴在柔軟的大床上,一動也不動,柔軟的長髮披蓋住她半邊俏顏,半睜的美眸顯得有點呆滯。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要想什麼,因為,她心裡只要有任何想法,一定會不由自主地想到喬揚,一想到他,心口就更悶了!
這時,門板上傳來了敲門的聲音,她不想回應,但來人卻很不識趣地自己開了門,光明正大地跑了進來。
她揚起美眸覷了來人一眼,是她的小妹范陶陶。
「妳進來幹什麼?我現在不想跟妳說話。」
「妳不說話沒關係,聽我說就行了!」范陶陶攤了攤手,表示自己一點兒也不介意,「我只是好心特地來告訴妳一件事情──其實也沒什麼啦!可是我覺得妳應該會很想知道吧!」
范樂樂抿起嫩唇,不發一語,投給小妹一眼,似乎很有決心就是不多說半句話,好教她自討沒趣地離開。
「其實呢,我想說的也不是什麼大事,三姊不想聽也沒關係,我想妳也累了,好好休息比較重要,反正等到結果出來之後,妳應該也會聽說,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說完,范陶陶攤了攤手,又道:「我想,到時候妳應該會很高興吧!畢竟咱們齊大哥出馬,事情絕對沒有不成的道理,那個負心漢喬揚的命根子絕對被閹定了!」
「什麼?!」直到此刻,范樂樂才終於有了反應,她急忙坐起身,驚訝地瞪著小妹。
「妳幹嘛那麼吃驚?既然妳不愛他,那讓齊大哥閹了他又沒關係。」范陶陶一邊往外跑,一邊笑說。
「誰說沒關係?!我愛他!我到現在都還是很愛、很愛他呀!」范樂樂拔腿追在妹妹身後,一心只想把話跟她說清楚,卻沒有想到一頭栽進一個寬大溫暖的男人胸膛。
「很高興聽到妳還愛著我。」熟悉的低沉男嗓在她的耳畔響起。
她愕然地抬起眸,看見了喬揚俊挺深情的臉龐,心下一震,用力地推開了他,「小人!你利用我的家人一起騙我!」
「我快死了。」他冷不防地在她身後說出這句話。
范樂樂忽然停住腳步,不敢置信地回眸,沒想到會看見他一副認真的神情……她還以為自己會看見他笑著說那些話只是逗著她玩的。
「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次!」
「我說,我快死了。」
「你騙人!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對不對?」她忙不迭地質問,心裡好慌張,完全沒有了分寸。
「妳在乎嗎?如果我死了,妳會在乎嗎?」
她圓瞪美眸,鼻尖一酸,淚水就像失去控制般湧上眼眶,心裡還有點倔強,可卻有更多的無助,「你廢話!」
「會哭嗎?」他定定地瞅著她,嗓音低沉,充滿了對她的愛憐。
她沒有回答他,咬著嫩唇,眼淚應聲滑落頰邊,不斷滑落的淚水彷彿就是給予他最好的答案。
「會吧!如果我死了,妳會因此而哭泣吧!」他曲指拭去滾落她頰邊的淚水,唇畔泛著欣慰的笑容。
「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你會死掉呢?為什麼?!」她纖手揪住他的衣襟,急著要問清楚原因。
她不要他死!她不要!
如果,他真的就這麼死掉,她一定也會活不下去的!
「因為我沒有妳,因為我想念妳而心力交瘁,我想,再這麼下去,我一定會死掉的!」他撫著她柔軟的長髮,輕輕地喟嘆了聲。
「騙人,你是『燄盟』的坐館大佬喬揚,是道上令人聞風喪膽的狠角色,怎麼可能……因為想念女人而死呢?」
「因為妳是我最愛的女人,我愛妳……從我見到妳的第一眼,我就不可自拔愛上了妳。」
聽見他如此露骨的告白,范樂樂有好半晌說不出話來,她睜圓美眸瞪著他,想要再對他說出冷淡的話語,到了最後卻只能喘息,再也說不出來了。
「你好過分……」她咬著唇,埋怨地哭了出來。
看著她又羞又惱的淚顏,喬揚心裡明白她終於肯原諒他了,他伸出雙臂緊緊地抱住她,心裡鬆了口氣。
范樂樂在他的懷裡哭了好一會兒,似乎想把所有的委屈統統哭出來,最後,她抽抽噎噎地抬起美眸,悶聲說道:「把你的手伸出來。」
「幹什麼?」雖然這麼問,他還是乖乖把大掌交到她面前。
她伸出小指勾住了他的,「我們來勾勾手,以後,你不准跟別的女人太親密,就算只是過分一點點都不行。」
「這點好辦。」
「以後不准再惹我哭,當然也一定要相信我才行。」
「相信妳當然好辦,不過可能很難不惹妳哭。」沒辦法,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孩比她更愛哭的。
范樂樂不高興地扁起小嘴,「我不管,既然已經勾勾手了,你就一定要努力辦到才行。」
「好好好,我努力就是了。」
「還有,你要很愛、很愛我才行。」她扁起小嘴,無比認真地說道。
「相信我,我比妳想像中更愛妳這愛哭鬼。」瞧,說著說著又哭了吧!喬揚無奈地笑嘆了聲,以指背輕輕拭去她頰邊的淚水。
「要愛一輩子!」她認真地噘起小嘴。
「是一輩子。」他溫柔地瞅著她,真誠的眼眸沒有絲毫的虛假。
「那……說好囉!」她微靦地垂下螓首,小聲地說道:「既然你都已經答應了,那咱們來打印成交……」
「我覺得這樣做比較快。」他揚唇一笑,俯首吻住了她紅嫩的小嘴,以深刻繾綣的一吻,應允這疼惜她一輩子的約定。
范樂樂瞪圓了美眸,一時間被他吻得不知所措,但下一刻,她柔順地閉起雙眸,心中一甜。
他寬大的手掌包住了她的小手,在掌心之中,他的小指還勾住了她的,交纏著沒有放開,他這個舉動教她感到心裡好暖。
最不可思議的是,他明明沒有開口說話,她卻彷彿聽見了他低沉含笑的嗓音,那句話,是給她的吧──
那,說好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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