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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
  他的唇由她胸口移上去,吸吮住她的唇,令甜甜發不出聲音。
  他一雙手在她身上移動撫摸,觸及女性敏感之處。
  手法溫柔而不粗魯,但甜甜完全不動情,反而有想嘔吐的感覺,而且十分憤怒,發起蠻勁,咬他的嘴唇。他一痛,頭移開,甜甜拼力抽出右手,跟著就是兩個辣巴掌。
  “賤格!”
  “甜甜。”柏高抹去嘴角的血。
  甜甜踢開他,抽身而出,一面拉結好衣服,一面顫聲叫:“滾出去!滾出去!”
  “甜甜,我……”
  “滾!滾!不要讓我再見到你……你這禽獸……”
  “甜甜,我只不過愛你。”
  “你侮辱我,侵犯我!把我當成什麼人?壞女人!”
  “不是……”柏高欲火熄掉開始吃驚,想過去安撫甜甜和道歉。
  “不要過來!”甜甜退到房門口,一邊開門一邊叫,“不要過來!”
  “甜甜……”
  “救命!救命!”甜甜已沖出房問,柏高忙追上去。
  這時候,佣人甚至司機都聽見叫聲走出來。
  “送他出門口。”甜甜仿佛見了救星。
  “但,八公子……”
  “管他是皇帝。他不走,你們走,我開除你們。”
  “甜甜,聽我解釋……”
  甜甜哪兒肯聽?忙飛奔回樓上,關上房門。
  第二天,史夫人就來了。
  “要佣人把他趕出大門口,那會令他很難堪……”
  “我承認自己昨日是失了控制,做得太絕,但當時好驚,沒想到那麼多,對不起。”
  “怕什麼呢?你又不是小孩子,都出來社會做大事了。”
  “你不知道他昨天怎樣對我……”
  “他告訴了我,柏高好想和你結婚,但你一直不答應。他就想,如果已成事實,你就不會反對。”
  “他想強奸我,迫我嫁給他?”甜甜撫著胸,不驚駭才怪。
  “不要說得那麼難聽。九十年代,男歡女愛好平常,做愛不能說成強奸。”
  “我不想做愛,他就是強奸。”
  “你們已經是未婚夫婦了。”
  “就算他是我丈夫,我做妻子也有權拒絕。他再碰我,我就控告他。”
  “你已經打了他兩個辣巴掌,懲罰他了。”
  “媽眯,我無心的,情急之下……”
  “我明白,我絕對明白。不過柏高可慘了,二十四五歲啦,他從未被人打過,甚至罵過。”
  “對不起,媽咪,希望你不要怪我,我是自然反應,控制不住自己。”
  “我不會怪你,這才好呢!柏高由出世那一大起,就被家中上下內外人等寵愛,你是第一個教訓他的人。好啊!為什麼要娶兒媳婦?就是想兒媳婦好好管教兒子。柏高愛你,都聽你。”
  既然史夫人這樣說,甜甜就不好再講,況且,昨天她是過分了些。
  “好啦,沒事啦!小兩口偶然吵吵,會增加感情,我通知柏高立刻來。”
  “不!媽咪,不要……”
  “別怕!昨天他因為太愛你,一時沖動,但他已發誓,從今之後,他不會再做你不喜歡的事,他只想見見你就開心。他請我代他向你道歉,你看見他,仍可再懲罰他。”
  “媽咪,我想暫時分開一下。”
  “也好,讓他冷靜檢討他的過失,也可以等你的氣平下來。小別感情好,我叫柏高一個星期後來向你請罪。”
  “不必,我會和他聯絡。”
  “女孩子找男孩子,不夠矜貴,還是他先打電話給你,你才夠面子,約好一星期了。”
  “嘩!好開心。”
  “你這人真怪,和未婚夫不和,應該愁眉苦臉,笑什麼?”
  她每天差不多都見見江安莉。
  “開心就笑,現在好自出,像小鳥由金絲籠飛出來。”
  “你以前沒有自由嗎?”
  “完全沒有。除了睡覺,總有個影子跟隨,由早餐開始,午飯、晚餐甚至應酬,史柏高一直守在一旁,影於越迫越近,令我幾乎透不過氣來。”
  “你和立德分手,肯定不是為了名利。”
  “不是,史家請我回去當副總經理,我都不回去。我又沒去支薪,反正谷倉的谷種豐富得很。”
  “你對立德不滿?”
  “是呀!他大男人、固執、不容忍、不包涵、不浪漫、不會逗人,而且完全不賞識我。”
  “史柏高可以補立德的不足?”
  “他就不同了,他聽話、千依百順、賞識我、支持我、容忍我。”
  “史柏高能滿足你做個大女人?”
  “不錯。”
  “身邊突然少了個聽話的隨從,你一點都不想念他?”甜甜側頭思索了好一會:“沒有。奇怪,真的沒有。”
  “你和立德分手都一樣?”
  “不一樣,我會很生氣,痛恨他對我不重視;不過,偶然又會偷偷想念他,回憶我們過去的好日子。”
  “那證明你仍然愛立德,只是兩個都死撐、死要面子。但你就真的不愛史柏高,否則,為什麼你和他幾天不見面會完全不掛念他,想他,而且還覺得很享受,好像整個人解放了一樣?”
  “對,我整個人都輕松了,不過,如果我完全不愛他,又怎會和他一起,井且訂婚?以前也有許多男孩子追求我,我都不理。”甜甜敲敲頭,她是有點迷糊。
  “依我看,有幾個原因。當時事業方向有疑難,立德幫不到你,而你對事業的狂熱達到頂峰,史柏高幫到你,你感激他。”
  “當時我一顆心都想著向上爬,野心的確很大,只有柏高幫到我。”
  “另一方面,你對立德因愛成恨,你想利用柏高去報復立德,刺激立德。”
  甜甜垂下頭,咬咬下唇不說話。
  “所以立德說你玩火,怕你被火傷害。”
  “這個我可不能全部承認,因為,當時我也很喜歡柏高,他長得好看,人又溫柔。不是玩,是真的想嫁入史家。”
  “什麼令你改變?不會就因為史柏高那天對你示愛吧?”
  “應該算是導火線。之前,特別是我辭職後在家休息,接觸實在太多。以前忙工作,天天見他都沒把他看在眼內。當工作的熱情、事業野心高峰過去後,我發覺柏高太小男人,沒有主張,沒有上進心,覺得不可依靠,沒有安全感。我要的是個丈夫,不是應聲蟲和奴隸。”
  “若喜歡他,叫他改,他會聽你的。”
  “他太聽話,我反而覺得他很沒用,很沒男子氣概。”甜甜閉上眼,搖一搖頭,“而且,好奇怪,他和我接吻,我完全沒有感覺,那天他愛撫我,我竟然想嘔吐,人好悶。”
  “那怎麼可以?結了婚,成了夫婦,沒有特別理由,你不能拒絕和丈夫做愛。”
  “所以我才驚,怎樣過一世?我也有點懷疑自己不正常,異性相吸,柏高條件又好,我沒理由厭惡他,我要不要看精神科醫生?”
  “你和立德一起,也有擁抱親熱,你有沒有這種感覺?”
  “從來沒有。雖然我們三天好、兩天吵,但,我們要好的時候很親熱,也很甜蜜,我好喜歡被立德擁抱,他的懷抱又大又厚又溫暖,好像蓋住羽絨被,好舒服。”甜甜越說越瞼紅,一副處女嬌羞態。
  “立德甚至要求和你做愛……”
  “他從沒有,所以柏高才令我又驚又怒,從未試過嘛!不過,”甜甜的臉更紅了,“若立德真要硬來,我也未必會反對,因為,因為……我和他接吻很陶醉,人迷糊可能來不及反抗,但事後我會揍他一頓,我厭惡人家未經我同意而侵犯我。”
  “那證明你心理和生理都沒有問題,不用看醫生。你拒絕他是因為你根本不愛他,而且,你內心仍然愛著立德,潛意識覺得和另一個男人親熱,對不起立德,有犯罪感,所以才會想嘔吐。”
  “那怎麼辦?現在才發覺。”
  “和他分手。”
  “他決不肯。”
  “坦白告訴他,否則他感情越陷越深,你又放任不理,長此下去,他不能自拔就麻煩。”
  “但史夫人對我很好,又栽培我。”
  “不能因為人家對你好,就以身相許;況且你嫁的是柏高,又不是史夫人,再說,你已發誓不回高達。”
  “雖然人家不追究,自己也沒有顏面見高達上下人等。”
  “以後有什麼打算?”
  “高不成,低不就,好麻煩。等解決柏高的事再想,反正三個月內我不能跳槽。”
  甜甜一早醒來,滿房滿廳的花。
  “八公子派人送來的。”
  甜甜抿抿嘴,在起坐間吃過早餐,換套衫連褲的紫色軟皮衣,到客廳,竟然看見史柏高。
  他坐在廳中,穿酒紅色西裝,精神煥發。
  “你怎會來的?”她坐在他對面,一星期不見,陌生了。
  “媽咪說,過一個星期,我就可以來看你。甜甜,那天我真對不起你,回去我也打自己。”柏高站起來戰戰兢兢,恭恭敬敬,“那天我必然瘋了,竟膽敢冒犯你,以後再也不會發生同類事件。甜甜,你大人大量,原諒我。”
  “過去的事,算了。”
  “甜甜,你真肯原諒我?”
  “唏,你坐回原來的位置,”甜甜一急,指住他,怕他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你說吧!我什麼都聽你的。”柏高乖乖地坐下。
  “柏高,我很高興認識你,你是一個心地善良又品格好的青年,但人好未必適合做夫妻。”
  甜甜鼓起勇氣,把想好的話說出來,“我想清楚了,我們還是比較適合做一對普通朋友。”
  他愕了愕:“但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婦,所有的親朋戚友都知道。又是你自己答應訂婚的。”
  “我沒有看清楚、考慮清楚,甚至是由於一時的虛榮心,想做副總經理,想和郭氏簽約……就輕率答應和你訂婚,那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假如你喜歡,我可以求媽咪讓你做高達的總裁。你不喜歡何叔叔,我們不要他,調他到西伯利亞。”
  “總裁、老板我都不想做。我也並非不喜歡何先生,其實,他愛護我,想我好,對我的要求是高些,我明白。柏高,我再也不會回高達。”
  “高達可能令你有不愉快的回憶,那麼,去美鷹,美鷹那裡我爸爸一樣有股份,你可以做總經理。”
  “我對事業已經失去那份沖勁,我暫時不去想我的事業,所以,你幫不到我。”
  “不做事,結婚!做我們史家的女皇,人人都會尊敬你。”
  “我或真會結婚,但不會和你,因為,我們互相不適合……”
  “不,我覺得你最適合我,甜甜,我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一個女孩子。你是第一個。”
  “我知道,所以,我真的很對不起你,辜負了你。不過,現在發覺還不算太遲,長痛不如短痛,反正我們不可能結合,但仍可做個朋友。”
  “你不再做我的太太?”
  “我從來沒有做過你的太太,是你喜歡太太、太太的叫著。我還是坦白告訴你,我不再做你的未婚妻,不再做你的女朋友,我們做普通朋友。”
  “你取消婚約,要得到我媽咪同意。”
  “柏高,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不能老拉著媽咪打頭陣:況且,我過去只是和你訂婚,又不是和你媽咪,與史夫人無關。”
  “甜甜,我們過去一直生活得那麼快樂,不要和我解除婚約。”他突然撲通一聲跪在甜甜面前,“那天是我該死,我怎會做出那種事?我知道,你因為那天的事而憎恨我。你殺了我,但不要不理我。”
  “柏高,你快起來,別這樣。我根本沒有恨過你,那天的事我早已原諒你。我如今的決定是為了我們好,因為,我發覺由開始到現在,我都沒有愛過你。如果我再不說,你越陷越深,會傷害你,我名副其實的變成玩火者。”
  “不會的!你不愛我,就不會跟我一起,不會和我訂婚,你也說過我可愛。甜甜,你罰我、打我。我扮豬扮狗都可以,死都可以。”
  “我現在也覺得你可愛,但可愛和愛情是兩回事。柏高,我們之間不可能擦出火花,過去不會,將來都不會。”甜甜扶他起來,柏高捉住她的手,她連忙抽出手來,避開去,“我知道你對我好,所以我不想玩火,你明白我的心意嗎?”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我很愛你,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這又何苦?”難道坦白地告訴他,他一碰她的肉體她就會反胃?太傷害對方吧!“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愛你的,這訂婚戒指,我交回給你,其他的……”
  “不,不,”他叫著,“我不會收回的,付出的我不收回,留個紀念吧!無論你愛不愛我,我一樣愛你,對你的愛不會減少絲毫。我相信可以感動你,你總有一天會愛我。”
  “你同意我們做回普通朋友?”
  “我可以不同意嗎?”他苦笑,像吃了黃連,“隨便你怎樣對我,你也不要理會我怎樣對你。”
  “你不會恨我吧?”
  “我從不恨我所愛的人。”
  “柏高,你真好,謝謝。”甜甜伸出手做個請的動作,“我有點事要出去辦,我送你出花園,請吧。”
  他緩緩站起來,頹然跟在甜甜身旁。
  “以後你來看我,請先給我電話,也不要再送花來了。我們最好在外會面,免佣人難做。體諒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你擔心我到來再驚嚇你。你放心,我向你發誓,以後未得你同意,我決不會再碰你。”
甜甜由汪安莉家回來,已經是深夜,馬上洗澡更衣睡覺。
  半夜,響起雨點打在玻璃上的聲音,接著是一陣寒風。
  誰把露台的玻璃門打開?她起來關上落地玻璃門,發覺露台外的樹上有個大東西在晃晃。
  別是做夢吧!睡得那麼甜,她擦擦眼睛一看,啊!是個人,看看鐘:兩點十五分。半夜三更,外面樹上怎會有個人?
  好不驚心!她走回房間,穿上晨褸,走出露台去看清楚,因為雨點阻隔了視線。
  “甜甜,別出來,下大雨呢!”
  “天!史柏高,是你?你怎會在樹上的?你爬到樹上去干什麼?”
  “陪你。你又不准我進屋了,這兒最接近你了。”
  “你一早就在那兒?”
  “快十二點吧?我看見你關燈,我也安心睡覺了,誰知道一場大雨,冷醒我又吵醒你。”
  “你快下來,雨越下越大,天氣又冷,你會著涼,會生病的,快下來。”甜甜一邊叫一邊跳後,因為雨水飄進來。
  “我不下來,我下來你會把我趕走,我就見不到你了。”
  “天,他瘋了。”甜甜回房間,走到下人間,叫佣人們把史柏高由樹上抓下來。
  柏高怎樣勸也不肯下來,迫得甜甜也要到樓下、半勸半喝,又吩咐護衛員爬梯,好不容易才把他捉下來。甜甜吩咐司機馬上送他回家更衣,因為他已經全身濕透。
  弄了半晚,甜甜拖著沉重的腳步回房間,蓮達為她抹去雨水,正想離去,甜甜叫著:“把所有的窗關好,全部窗幔窗紗拉上。”
  “沒有空氣?”
  “開冷氣。”
  “小姐,已經是冬天了。”
  “有什麼辦法?”甜甜拉個枕頭,把臉埋進去。
  那天起,她每次洗澡必然檢查浴室一次。怕突然跑個人進來。
  房間由早到晚都開窗拉上窗幔,晚上擁住羽絨挨冷氣。
  靜了幾天,甜甜松弛下來。這天她和汪安莉約好逛公司,誰知出了門不久,就發覺有車跟蹤,一看,是柏高慣用的勞斯萊斯,甜甜馬上叫司機把車子開回家裡去。
  “煩死。”甜甜握起拳頭捶一下座椅。
  “小姐,八公子的汽車已經開走,要不要繼續去接汪小姐?”
  “確定他不跟蹤才去,一發現他蹤影就回家。”
  “知道了。”
  總算順利地和汪安莉去購物。她每次心情不好,便大買特買,哪間高級名店時裝有特色的,她幾乎都買了。
  付帳時,店子的經理說:“已經有位先生為李小姐付過帳了。”
  “嘎!誰?”
  “還用問?”汪安莉說,必然是史柏高。
  經理但笑不語。
  “他人呢?”甜甜真害怕,如影隨形,怎麼搞?她縮到安莉背後去。
  “八公子說先走了。”
  她們去吃下午茶,談起剛才的時裝很開心。
  “安莉……喂!安莉,你在看什麼?”突然發覺汪安莉精神不集中。
  “沒事,沒事……你剛才說什麼?這兒的咖啡不錯,又滑又香……”
  “答非所問,是不是看見你的偶像湯吉魯斯?蘇聯八月三天改變,他還在那兒……”
  “真是史柏高。”
  “天!”甜甜嚇得跳起來,見大家望著,她又坐回去,“哪兒?在哪兒?”
  “他本來坐在你身後。”
  “嚇!”甜甜轉坐到安莉身邊去,“後面桌子怎麼空的?”
  “他剛才就坐在那兒,用報紙擋住瞼,我看這個人干嗎老看報不吃東兩,於是我裝作低頭喝咖啡,他拉下報紙,我清楚看見他是史柏高。你叫的時候,他匆匆由那邊門走了。穿套芥末黃西裝,公子哥兒當中,他打扮最前衛。”
  “唉!”甜甜掩住胸口,急急喝口咖啡。
  “你為什麼驚成這樣子?”
  “不驚才怪,他神出鬼沒,步步追蹤,好駭人。”
  “不用怕的。看情形,他不單不敢碰你,連接近你都不敢,只是暗中追隨,你就當保鏢保護公主。去夜街,碰見賊人也不用怕。他必會來救駕。”
  “我寧願碰見賊人,最多讓他們拿點錢。”
  “賊人除了劫財,還會劫色,特別遇上你這種美艷女子,史柏高肯定沒興趣劫財又不敢劫色。”
  “事情不發生在你身上,你說話口響,我就不同,提心吊膽。”
  “他大不了是只蚊子,煩是煩,沒攻擊性,不怕。吃東兩……”
  甜甜為了避開史柏高的糾纏,盡量少出去。
  安莉一有空,甜甜就要她陪,但安莉不巧又忙著。
  甜甜只好獨個兒窩在家裡。
  電話鈴響,以為是安莉,忙上接聽:“安莉,你還不來?我等你吃飯。”
  “甜甜,甜甜,你不要掛電話,讓我說幾句話。”
  天!又是史柏高。“你為什麼老纏著我?”
  “你說過我可以打電話給你的,我沒做錯,是不是?”
  “好,你說,你說。”甜甜既慌又煩。
  “你的氣還沒有消?什麼時候才可以原諒我?”
  “我沒生你的氣。我和你不相干,請你以後不要再跟蹤我。”
  “我也只不過想見見你,你又不准我到你家裡去,我好想念你。”
  “但我不想見你,你令我好煩。”
  “你答應我們仍然是朋友,朋友自然要互相關心,你不能言而無信。”
  “好!你要關心隨便你,只要不讓我見到你。”
  甜甜掛上電話,吩咐蓮達把手提電話關掉,拉下床頭電話插頭,只留下大廳一個電話,好和汪安莉通訊,蓮達暫充接線生,擋住柏高。

TOP

吃晚餐,吃完一塊牛扒,看見碟上有字,一看:我愛你,太太。
  甜甜連刀叉扔掉,吃雪糕來代替晚飯。
  看電視,熒幕突然出現柏高的大頭樣,嘴巴說著:“甜甜,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給我最後一個機會。”
  “鬼呀!”甜甜尖叫,邊走邊喊,“關電視!不准開電視!”
  回到房間,關上門,跳到床上,還是這張床安全。
  早晨醒來,在床上吃早餐,小心檢查一番才敢吃,沒事。
  早餐後,看報刊,時間多嘛,一打開,突然,幾個血口大字映人眼睛:太太,沒有你,生不如死……
  “救命!”甜甜把報刊扔掉,心跳手顫,倒在床上動彈不得。
  這幾天,史柏高的字、聲音、影子、無處不在,令甜甜神經緊張,心驚肉顫。
  她抬頭看房間,看到柏高的頭好像在轉在轉,她慘叫一聲,鑽進被裡,隨即放聲大哭。
  一連安靜了兩天,甜甜的心才松弛下來。
  和安莉通過電話。無聊,想起為馬立德編織了一半的毛衣,翻出來,繼續完成它。
  “蓮達,給我一杯鮮橙汁。”
  她坐在睡椅上編織,背向房門,身旁放個小幾。
  甜甜口渴,蓮達就是那麼慢手慢腳,不過,不信她又信誰?專心編織啊!
  蓮達終於把飲品送來了,甜甜忙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蓮達,這是蜜瓜汁,我要的是橙汁。”
  她邊說邊回過頭去,竟然發覺史柏高站在房門口。
  “你……”她手中的杯掉在地上,“你怎會在這兒?進我屋還入我臥室?史柏高你不要走……”
  甜甜跳下睡椅,追出去,追下樓:“你到底想怎樣?你到底想怎樣……”
  到樓下,史柏高蹤影不見,大廈冷冷清清。
  甜甜掩住胸口,倒在椅裡。
  蓮達慌慌惶惶由外面進來:“剛才我被關在廚房。”
  “把所有人叫出來,見我……”
  全體佣人在甜甜面前列隊。
  “你們為什麼要跟我作對?是誰放史柏高進來的?”
  “我們沒有……”
  “沒有?誰放他進來爬上樹?在餐碟、報刊寫字、電視放映他的影帶……他剛才還進入我的臥房,太過分,你們太過分……”
  “小姐,我們真的沒有放八公子進來,不過,房子是史家的,他要進來不困難,地形熟識又有鑰匙。況且,我們都是史夫人聘請的,八公子的話,我們不敢完全違抗,小姐,我們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做!”
  “八公子好關心小姐,不會傷害你,他……”
  “不要說了,我全都明白,你們可以出去。蓮達,你留下。”
  “怪不得,屋子是他的,人也是他的,所以他可以通行無阻,又知道你的行蹤。”安莉點著頭,“你有什麼打算?”
  “一買到飛機票就回美國。”
  “為了逃避史柏高?”
  “當然,你以為我喜歡回美國。”
  “那就不如不去,你美國的家、父母的家,你們訂婚時,史家已經有你美國所有親友的地址,他可以自己或帶一隊人去美國找你,你根本跑不掉,你媽咪心髒不好,還會被他嚇死。”
  “我怎麼辦?甜甜頓著腳,“坐以待斃?”
  “也不可以為了他而亡命天涯,一動不如一靜,你搬出來,走對了第一步。”
  “他知道你住在這兒。”
  “你當然不可能住在這兒,因為他會想到你必然來投靠我。”
  “住酒店。”
  “不方便的,女孩子。”
  “我半山的房子又租給了別人了。”
  “收回房子你也不能住,還怕他不會找到你原居地?其實,最治本的方法是立刻找馬立德。”
  “找他干什麼?”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他會想辦法為你解決問題。”
  “不!一個小小的史柏高就弄得我團團轉,他會看不起我,而且還會嘲笑說:玩火!看!你終於被火燒傷了。”甜甜用力搖頭。“解決了居住問題,我一定能想到對付史柏高的方法。”
  安莉想了一會兒:“有了,姐姐移民前把房子租給一對外籍夫婦,上個月他們已回祖家,房子空著未租出,你可以住在那兒。第一,史柏高不可能知道那房子;第二,房子在九龍,他要找也不太容易,你就和蓮達搬進去。”
  自從搬到汪姐家去,史柏高再也沒有出現。
  甜甜過了些安靜的日子。
  她甚至敢公然出去走走,和安莉去看場電影也相安無事。
  甜甜很開心,也沒有前些日子那麼提心吊膽、惶恐不可終日。
  遺憾的是,安莉被公司派去日本公干兩星期。
  “我和你一起去。我早想去日本走走,吃魚生買時裝,享受一下。”
  “你不能去。”
  “為什麼?我快要悶死了。”
  “我懷疑他們突然派我去日本,根本是想引你出去,我們到日本,日文又不是頂了得,史柏高又跟蹤而至,更麻煩。”
  “他真該死!我怎麼辦?”
  “少出去,兩個星期很快過去,不用擔心的。他們在機場等著,就由他們撲個空。”
  蓮達去超級市場買食物,去了不一會兒,就有人按門鈴。
  “蓮達這大頭蝦,一定又忘記帶錢包。”甜甜門一開,駭然看見史柏高。
  “甜甜。”
  甜甜馬上把門關上,心蔔通蔔通跳,但史柏高的左腳已經伸進來,她也管不了許多,用力壓門,史相高痛叫著,死也不肯把腳抽出去。
  “你走,不然我把你的腳壓斷。”甜甜和他鬥力,喘著氣在叫。
  “壓斷它吧!反正我見不到你,我也不會活下去。看,我在割脈,血流出來了,甜甜,我為你自殺,看,這些血……”
  甜甜一慌,一松,史柏高伸手進來了,他左手握著彈簧小刀,在右手腕上劃了一下,血就流出來了。
  “停手!你,你……你想死。”甜甜目瞪口呆。
  “你都不要我了,死了倒好,我再劃第二刀……”
  “不!停!史柏高,你到底想怎樣?”
  “讓我進來,我的腳好痛。”
  “不能!家裡只有我一個人,我怎可以讓你進來?”
  “為什麼不可以?以前我們經常單獨相處。都是我不好,那天嚇壞了你,我保證,我發誓,只要你讓我進來,我絕對不會碰你。不信,我再在手腕上劃第二刀、第三刀……在你門口流血而死。”
  “好了,進來吧。”甜甜看見他手腕的血已經心軟,她討厭他,但絕不想他死,更不能見死不救,“把刀給我。”
  “不!你把刀收起,就會趕我走。”他一臉稚氣。“我走的時候,就把刀交給你。”
  “你什麼時候走?”
  “吃過晚飯,陪你看一張影碟就走。”
  “不行!吃過晚飯馬上走。”
  “好吧!我聽你的話,吃過飯就走。”
  甜甜真是筋疲力竭:“坐吧。”
  他就拐著腳,安分地坐在一張椅上。
  史柏高的傷痕不算深,但仍在滲血,甜甜想到浴室拿止血藥,但又不敢進入屋子半步。
  蓮達回來,看見柏高,惶然望住甜甜。
  “快去拿藥和紗布,替史先生包扎傷口,給他倒杯熱茶,他今晚留下來吃飯。”
  一切弄妥,甜甜才松了一口氣。
  “甜甜,你對我真對。”
  懶得回答他,差點沒被他嚇死。況且,心也未定,因為他仍然手握小刀。
  兩人相對,柏高不停地望住她笑。
  “你繼續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不會打擾你,你也不用招呼我,我只要能見到你就滿足。”
  “你不來煩我,我見不到你。一樣很滿足。”
  “你是那麼討厭我嗎?”他又動刀,憂郁的眼神望住手腕。
  “不!不!我沒說話。”
  他又展歡顏了:“甜甜,電話響呢,還不去接聽?”
  電話是安莉打來的,甜甜也不敢說太多:“他來了……沒事……不能……總之不能……他吃過飯便會走……今晚我打電話給你……”
  “安莉的電話?”他張著嘴問。
  甜甜點了點頭,到廚房叫蓮達盡快開晚餐。
  吃飯時,由於史柏高右手腕受傷,不能拿筷子,數次夾菜都夾不到,甜甜看了於心不忍,便拿了個匙羹給他。柏高一匙匙的,吃得好開心。
  “我很久沒吃飽過,今天胃口最好。”他傻嘻嘻,甜甜著在眼內,覺得他可憐又可怕。
  吃飽飯,吃過飯後水果,甜甜就對他說:“晚飯吃過了,回家吧。”
  “甜甜,讓我多留一會。”
  “你發過誓吃飽飯便走,你一點都不守信用。”她真怕他賴死不走,那今晚怎麼辦?想想就渾身不安。
  “好吧,我聽話。我走了,甜甜。””他拖拖拉拉地站起來。
  “小刀呢?”甜甜敲敲桌面。
  柏高把小刀放在甜甜前面:“我可不可以給你一個告別親吻?”
  “不可以。”甜甜本能反應地掩住口,打退步。
  “沒關系的,甜甜,下次再見,很快再見。”他一面用手做著飛吻,一面向後退。
  甜甜飛身上去,把門關上。
  她靠在門上喘氣、喘氣,好一會兒才平定下來,緩步向睡房走去
  人還未倒在床上,又聽到門鈴聲,她震起大叫:“蓮達,他又來了。”
  兩主僕攬作一團,死也不開門。
  但鈴聲不斷,還聽見有人喊:“甜甜,甜甜……”
  聲音好熟,不像是史柏高,推推蓮達,示意她看看。
  蓮達在電眼處一著,喜悅地說:“是馬先生,開門?”
  甜甜不斷點頭,蓮達把門打開了,馬立德進來,甜甜撲進他懷裡,哭叫起來:“立德,啊!立德。”
  “別哭,”他擁緊她那顫栗的身體,嘴唇吻著她的耳邊,“別怕,甜心。”
  甜甜哭得更厲害了,就好像迷途的稚兒終於找到了母親,失而復得,委屈、擔驚受怕、喜悅、安全、依附……百感交集。
  “我記得你從來不哭的。”立德輕拍她,“壓抑太久了,抒發一下也好的。”
  蓮達關好門,已識趣地回房間休息。
  甜甜把立德拖得實實的,邊嗚咽邊說:“他發瘋了,是個瘋子,傻嘻嘻,好嚇人的。”
  “我來的時候看見他離去,他來做了些什麼?”立德騰出一只手、用手帕替她抹去眼淚,又捧著她輕微發脹的臉親吻,安撫她。
  “他坐在那邊,光坐著,看住我笑,傻笑……吃過飯,他走的時候還要求我吻別……嗚……他瘋的,好怕。”
  “不用怕!他不敢再來。他再來嚇你,我拉他上瘋人院。你身體打冷顫,我拿件外套給你。”
  “不!抱緊我,抱緊我,立德。”
  馬立德兩手緊緊地環抱她,她的臉伏在他的胸膛上,好舒服,好溫暖,眼淚不再流出來,只是仍在嗚咽。
  在立德懷裡最安全:“立德,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不用再怕了,他不敢再傷害你,我不會讓他傷害你。”
  “真的。”她仰起臉,充滿希望,梨花帶雨,令人疼愛。立德情不自禁地輕吻她,甜甜反應大,緊緊攀住立德的脖子,兩個人來了個久別熱吻。
  長久分離的愛情都貫注在那熱吻中。
  “唉,我透不到氣了。”甜甜陶醉地輕歎。
  “甜甜,”立德揉著她一頭短發,“我愛你。”
  “我也愛你。”甜甜甜蜜地把臉埋在他懷裡。
  馬立德拉起她坐下,讓甜甜靠在他懷中,用兩手圍住她:“你怕史柏高,就應該拒絕他進來。”
  “我拒絕,差點沒壓斷他的腿,但他在門外割脈自殺,我沒理由見死不救。”
  “他嚇唬你罷了。”
  “我不會怕他恐嚇,但是他這個人就是太認真,看不開。他用刀子割脈,刀還在桌上。蓮達為他包扎傷口。這個人,好恐怖。”
  “可能真是有點心理不正常,危險分子。不過,他若真是看不開要自殺,也不是沒有辦法,把他交回給他母親。他是史夫人的獨生子,她比任何人都緊張,她會管住史柏高,明天我教你怎樣應付她。”
  “立德,你今天怎會來的?”
  “安莉打電話給我,她找了我好多次,我正在開會。我吃飯時,她終於找到我,她說史柏高來了你家,她好擔心,我便飯也不吃就趕來,在大廈外面看見史柏高匆匆上車”馬立德捏捏她的臉。“你有麻煩都不通知我?”
  “怕淤嘛!”甜甜用手指繞他的領帶,“好小女人的。”
  “現在不淤嗎?”馬立德把嘴湊到她耳孔,“剛才誰像小狗似的嗚嗚哭?”
  “唔!你笑我,你笑我。”甜甜握起拳頭捶他,撒著嬌,“我早知道你會嘲笑我。”
  “何只嘲笑?其實應該打你一頓屁股。”
  “打吧。”甜甜翻轉身。
  立德輕拍她一下:“算啦!看見你這麼凄涼,心都痛了,舍不得。”
  “那你不再是大男人了?”
  “大男人是打女人的嗎?”大男人是保護女人的。”
  甜甜一個大翻身,繞住他的脖子拼命搖:“那你以後不准欺負我,要疼愛我……”
  “好吧。”立德彎低頭狂吻她的頸脖,“疼死你,寵死你……”
  甜甜咯咯笑得停不了口。
  甜甜一早就到酒店的咖啡座。
  馬立德也來了,不過他在樓下的開放吧,他的座位可以清楚看到甜甜,若她有任何麻煩,他可及時保護。
  史夫人如約單人赴會。
  甜甜把一只漂亮的、公文袋式的袋子送上去:“裡面放著的,全部是你和柏高送給我的名貴禮物,包括首飾、門匙和車匙。”
  “你把這些東西交給我干什麼?”
  “這些都是訂婚之物,我和柏高正式解除婚約。”
  “你不是說過,和你訂婚的是柏高,與我無關?你自己跟他說。”史夫人的態度前後判若兩人。
  “我交過給柏高,他不肯要。史夫人,我交出來不會收回,喜歡怎樣處置由你。我今天請你出來,有兩件事向你報告,第一,本來我和柏高分手後仍可做朋友,但現在,我連跟他交朋友都不可以了,因為他最近的行為神奇古怪,直接影響我的生活與精神,我實在受不了。”
  “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關心你,和你吃頓飯,很不正常嗎?”
  “但他以自殺為威脅,在我家門口割脈,就不正常。這是我約史夫人到來,告訴你的第二件事。”
  她完全不感詫異:“自從你拒絕他,他每天在家都要生要死。他說過肯為你而死,我兒子是個重諾言的人。”
  “他是你的獨生子,他的生死你不理嗎?”甜甜感到意外了。
  “你們訂婚時,我已經說過把兒子交給你,他的生死也由你負責。”
  “史夫人,你怎可以這樣說?當初,我也表示清楚,訂婚後若雙方不適合,就會解除婚約。”
  “如果不適合,你就不會主動承認他是你男朋友,答應和他訂婚。你和他分手,完全是因為收購酒店失敗,你認為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其實,你不必為那件事介意,沒有人追究,只要你喜歡,仍可大權在握。”
  “我和柏高分手,與名利無關,主要是我發覺我並不愛他。”
  “那你就不該挑逗他、玩弄他的感情,害他不生不死。”史夫人一直埋怨甜甜,“柏高要不是回來看我,就不會遇上你,沒遇上你,就不會有今天的痛苦,他在英國不知道多幸福,又有人愛護……”
  “那你送他回英國,讓他繼續過幸福生活吧。”
  “你見他如眼中釘,當然想把他趕回英國去。但柏高不願意,他要留下來守住你。他發過誓,一定要娶你。我疼兒子,我支持他,而且,柏高自有生以來,他要的東西沒有一樣得不到,我對他有信心。”
  “我和史柏高已經一刀兩斷,史夫人,請你轉告他,別再來騷擾我,否則,請別怪我。”
  “你會怎樣做?報警?警方真是那麼無聊,會去理會一對未婚夫婦耍花槍?”
  “我和他已經分手,我不是他的未婚妻。”
  “又怎樣?他只不過去探望你,又沒有污辱你,柏高奉公守法。”
  “他騷擾我,威脅我的精神。”
  “那就請隊警察二十四小時保護你,看能保護你多久?”
  “除此之外,我會用任何方法保護我的安全。”
  “你本來很安全,你庸人自擾。如果覺得這兒不安全,逃到外國去。不過,就算你去到北極,只要柏高想見你,你仍然沒有辦法制止。”
  “史夫人,你不好好管教兒子,下一次,柏高死在我門口,我也不理。”
  “我愛兒子,我支持兒子,若是他生存不快樂,我也不會殘忍到逼他生活。”史夫人十分激動,“但他是我唯一的兒子,唯一的希望,若我兒子死在你家,你休想逍遙,我要你生不如死……”
  “史夫人,”甜甜咽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氣,“你在恐嚇我!”
  “你在要我獨生子的命!”史夫人頓一頓,聲音轉柔了,“不要再傷害柏高,只要你肯接受他,我把史家全部財產都送給你。真的,我和柏高都愛你。”
  “承蒙錯愛,史夫人,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女人,你還是保住兒子的命,以他的條件和痴情,不愁找不到一個比我好的女孩子,而你只有一個兒子。保重,再見。”
  “史夫人說柏高在英國很幸福,倒令我想起一個人。”
  “誰?”甜甜用手指捏捏眉心。
  “我表弟。你和柏高訂婚期間,他回來住了一個月。他提過史相高,他們是劍橋大學的同學。有一次,他們參加劃艇比賽,柏高翻艇下海,原來他不會游泳的,表弟就救了他,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你表弟呢?”
  “回英國去了,亞姨一家人早就去了英國發展。”立德回憶看,“當時我心情不好,他不敢多提,但我知道他一定十分了解史柏高在英國的情況。”
  “那又怎樣?”
  “知彼知己,百戰百勝。你不覺得柏高知道你的太多,而我們對他及史家卻一無所知?”
  “對呀!他真神通廣大,有一次我和安莉去看電影,突然有人遞了一包爆谷到我面前,原來柏高就坐在我後面,我嚇得爆谷都扔了,拉住安莉便走。”
  “他廣泛派人跟蹤,甚或請了私家偵探。”
  “我們也可以請兩三個,反偵查。”
  馬立德點著頭:“英國方面,就拜托我表弟。”
  “最重要是查一查史夫人為何判若兩人,甚難相處?呀!我好累。”
  “快去睡吧。”馬立德捧起她的臉:“你憔悴了,史柏高令你沒好日子過。睡覺,不准再編織了。”
  “加快點,趕得及做聖誕禮物。我不是身體累,是史夫人令我的心累。”
  “要聽話,不准找借口。”馬立德點點她的鼻尖,搔搔她的耳朵。
  甜甜放下織針,雙手往他脖子一搭,馬立德一手抱她背,一手捉她雙腿,把甜甜整個抱了起來,放到床上去,並替她蓋上被。
  “看看窗關好沒有?”
  “不用怕,我陪你,看著你睡了才走,走前我會鎖好門窗。”
  “真的?”甜甜伸出手來,握住馬立德的手。
  “你乖嘛!”在馬立德眼中,甜甜不是艷光四射的尤物,不是意氣風發的女強人,只是個十分漂亮山愛的BB女,他低頭在她面頰上深深一吻。
  “立德,講故事。”甜甜嬌嗲的說,“我要聽故事。”
  “好吧!就講個最古老的圓桌武士……”
  甜甜很快就睡過去了。
  自從甜甜和史柏高鬧分手,柏高的行為令甜甜寢食不安,惶恐終日,精神極度緊張,承受很大的壓力和懲罰。
  精神和肉體都受到摧殘。
  馬立德再次出現,她才松弛下來,因為馬立德令她有安全感,她像天塌下來都有馬立德承擔。
  昨天吧!馬立德很寵她:“今天我不上班了,好好陪你玩一整天。在哪兒吃飯、看戲、游玩,我全部由你作主。”
  甜甜想一想,搖了搖頭。
  “你一直說我大男人,愛擺布你、控制你,你完全不受尊重和重視。現在,我一切由你安排,都聽你。”
  “還是由你傷腦筋去,反正你主意也不錯。”
  “怎麼了?被史柏高那小男人煩膩啦!”
  “就是嘛!他真是小男人,大如訂婚,小如看電影、買零食,他都要問個夠,一點主意也沒有。”
  “他尊重你呀!”
  “不必太尊重了,單是每天晚餐吃什麼菜,都搜索枯腸。他不用腦的,什麼都開口問,好煩!”
  “他起碼千依百順。”
  “男人應該有主見、有上進心、有事業。他不愛上班,天天就守住我,真像哈巴狗。別說他,提起就恐怖。我不想再煩,只想明大坐享其成,舒舒服服地玩一天。”
  “你不會罵我大男人?”
  “大男人沒有什麼不好,只要你真心愛我又疼校,就行了。你愛我嗎?”
  “考驗我還不夠?”
  “會不會再大聲大氣罵我?”甜甜兩手捉住他的手臂,搖來搖去。
  “舍不得了。”馬立德輕撫她的臉,“怕把你嚇走,不想再分開。”
  “千依百順辦不到,容忍體諒、和平共處辦得到吧!”
  “愛侶理應如此。”
  “如果我要求你送花呢?”
  “這麼小的事不用求,聖誕前夕送你第一束。”
  “好啦!就讓你做大男人。”
  “你好聰明。”馬立德搔她,“其實你自己怕煩又懶。”
  “格格……”甜甜笑得彎了腰,“你真沒大男人風度,不要識破我的陰謀嘛!嘻嘻……”
  甜甜是可愛的,無心機又樂觀,脾氣是剛烈些,也愛逞強,但誰人沒有缺點?
  而且經過一連串的教訓,她已有所改變,是越變越好。
  他把她的手放回被內,被子拉上些,凝視她一會兒,情不自禁地輕吻她的嘴唇。
  “唔!不要……”她翻個身,原來已經在做夢了。
  馬立德看著她微笑,輕輕拍了她一會兒,她真正熟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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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放著一盆白玫瑰,是馬立德早上送給甜甜的,甜甜開心到不得了,當珍寶似的放在床頭。
  甜甜由美國來的,有輕微花粉敏感,立德不讓花太接近她,便把花拿到窗台去。
  他檢查過窗戶和房間,再親親她發鬢,熄了燈才關好門出去。
  他又到廚房,打開冰箱,看看明天有沒有食物煮早餐,不夠還趕得及去便利店買。
  他不放心留下甜甜,因此他要蓮達等他每天來著甜甜時,才出外購物。
  其實,關於居住的問題,馬立德已經和刮甜討論過了:“我上班不能集中精神,老掛念著你。”
  “對不起,我拖累你。”
  “怎會?我很開心能照顧你。甜甜,搬到我家裡去,那兒最安全,我上班也不用擔心留下你一個人。”
  “還未過門就搬進去,成什麼體統?不好的。”
  “你怕人家說閒話?”
  “我很怕閒言閒語,我就因為受不住人家的奇異目光,才決定離開高達。”
  “到二姐家,二姐家保安森嚴,更加安心,史柏高一定煩不到你;況且,二姐一直支持你。”
  “你媽媽就不支持我了,是不是?”
  “你在生我媽媽的氣?她是保守些,不過……”
  “說真的,若說未來家姑,最好是史夫人了,她真的十分疼愛我,可惜我沒福,不能做史家媳婦。”甜甜成熟了不少,“若說你媽媽不是理想長輩,我何嘗又是一個及格的小輩?連逗逗老人家開心都做不到。其實我應該問你,馬伯母是不是很討厭我?”
  “你怎會令人討厭?媽媽只是怨你不肯忍讓她,你現在明白,她會很高興。”
  “她聽到我和史柏高訂婚的消息也不罵我?”
  “有點誤會,又迫我交女朋友,她是想盡辦法,但都被我一一拆招,後來她知道我對你真的一往情深,不會再愛別人,她就放棄了。她是個兒子第一、愛屋及烏的母親。”
  “我和史柏高一起期間,你沒有和別的女孩子來往嗎?”
  “沒有!應該說,我自從認識你之後,就沒有和任何一個女孩了來往,別說看戲,吃頓飯都沒有。”
  “但,已知道我和史柏高訂婚。”
  “我從不看好這婚事,我知道你不會愛他。我等著,你終有一天回到我身邊。”馬立德拍拍她的臉,“別說男孩子都不專一,花心的是你,我對你始終如一,從未變心。”
  “其實,我根本沒有變心,我由認識史柏高的那一天到現在,從未愛過他,我心中仍然有你。”
  “那何必惹他,和他訂婚?”
  “我和史柏高訂婚之前,叫安莉找過你,但提出的條件你都不答應,你不知道你那時好可惡,我一氣之下,就……”
  “玩火啦!”
  甜甜扮個鬼臉,笑而不語。
  “知道嗎?你真的好可愛。”馬立德捧起她的臉,吻她,“史柏高沒福氣了。”
  “怎樣?搬到我二姐家去住,好不好?”馬立德讓她躺在臂彎。
  “我想過了,東躲西避,偷偷摸摸,總不是辦法。況且,史夫人說過,就算我逃到北極。史柏高一樣會找到我,最徹底的辦法是我結婚。”
  “和史柏高?”
  “怎會呢?只有我結了婚,史柏高才會死心;而且,我已是有夫之婦了,他也不好來找我。”
  “那就嫁給我吧!嗄!”
  “乘虛而入。”甜甜笑打他,“卑鄙!”
  “你不嫁我,我一世都不結婚。”
  “你媽媽肯放過你嗎?”
  “她不肯,叫她自己去娶老婆。其實,媽媽很支持我。”
  “支持你求婚?”
  “這個當然!她說,我們馬家不窮,但比史家還差些,她迫我接管家族生意,鞏固我的財力。”
  “她把我看得那麼愛虛榮?”
  “我相信很多人都有這個錯覺,因為史家的確有財有勢。”
  “我離開高達,又退婚了,你媽媽知道不知道?”
  “她當然知道,也稱贊你有骨氣,同時相信你井非貪慕虛榮。她知道史夫人對你很好,很疼你。她不是不自我檢討,老說:‘年紀大了,落伍了,追不上時代,九十年代的老人家應該和年輕人打成一片。’”
  “我也要好好反省。第一步,下次和她打牌,給她放牌,讓她贏個夠,好不好?”
  “當然好,她會很開心,疼你,寶貝你。”馬立德擁抱她,挨著她的身體,“甜心,我不想趁火打劫,但我的求婚希望你好好考慮,行嗎?”
  “我不是守在家裡等丈夫下班的乖太太。”
  “結了婚,你一樣可以做事。家族生意好忙,幫幫我,替我打理保險公司,我正籌備在加拿大開第二間分公司。”
  “連香港的總公司一共三間?”
  “跟隨社會發達,保險業大有可為。意下如何?”
  “替你打理保險公司。”
  “我的保險公司一定要交由太太管理的。”
  “好,我考慮……一年半載。”
  “你耍我……”
  可能馬立德的出現嚇退了史柏高,自那晚之後,史柏高沒有出現過。
  也可能史夫人知道兒子鬧自殺,把兒子看管著。
  甜甜終於可以松一口氣了。
  合約所限,甜甜還不可以出外找事做,便趁此機會和馬立德游山玩水。
  雙方感情更一日千裡。
  “甜甜,你會不會打牌?”馬太太翻開甜甜的牌,“你叫牌叫五萬,自摸五萬不糊牌,打出來干什麼?”
  “我一時漏了眼,以為打的是三萬呢!”甜甜笑嘻嘻。
  “她走漏眼好幾次啦,三只一簡也拆開打。”
  “甜甜面精心懵。”坐在甜甜後面的馬立德,攬住甜甜的肩膊搖著,“她是出了名的小迷糊。”
  “你才心懵!甜甜是故意放牌給我贏。”
  甜甜轉頭和馬立德對望一眼。
  “馬伯母,你四圈沒糊牌了,怕你沒興趣,而且,不能老讓你輸。”
  “願賭服輸呀!打牌只不過是耍樂,贏了開心,輸了也不用埋怨。若老要贏錢,誰跟你玩?你是長輩,人家讓你,但是心裡不服氣,那有什麼意思呢?”
  “媽媽,你好像想不通。”
  “不想通不行,老擺長輩架子,不合潮流,增加兩代的距離,這叫代溝吧!有代溝就不好,最好呢!大家像朋友一樣相處,坦坦白白、老老實實。立德說,虛偽就沒意思。”
  甜甜拉住馬立德塔住她肩上的手:“不過做小輩的,無論如何應該尊重長輩。我以前態度也不好,總認為,你是我男朋友的媽媽又怎樣?為什麼我要受你的氣?其實,老人家嘛!要的也只不過是晚輩的尊重。”“你可不要像他們一樣,設個陷阱讓我跳進去。”
  “怎會?我所做的一切都為了你,我好像史夫人疼她兒子一樣。”
  “我又不是你女兒。”
  “你是我的大女兒。小女兒呢,就得靠你合作。”
  “你討我便宜。”甜甜追打他。
  他反過來捉她,捏她的臉,親她:“我討便宜來啦!”
  兩個人扭在一起。
  馬立德本來和甜甜約好,接她一起去吃午飯。
  但時間到人沒來。
  甜甜正奇怪,兩人早已改掉遲到陋習。
  這時候,電話來了:“甜甜,我正在乘車去機場。”
  “你別玩了,約好我去吃飯,忘記了嗎?我穿好衣服等你,快來。”
  “為了我們將來的幸福,讓我失一次約,你會支持我不會怪我的,是不是?”
  “你說什麼?又肉麻又怪,快坦白招供,從輕發落。”
  “我現在乘車到機場,搭飛機回大陸。我告訴所有公司,我回大陸看廠,事實上,我們正在大陸建廠。”
  “原來要公干,為什麼去得那麼匆忙?”若是從前,她一定和立德吵,現在已經懂得體諒對方,她自己也試過為工作忙得六親不認。
  “我買了回大陸的飛機票,我也會去辦CHECKIN,李,但一進了禁區,我會轉乘飛機去英國。”
  “你到底去哪兒?詭秘又曲折,兜兜轉轉干什麼?”
  “避開史家耳目,怕他們知道我去英國。”
  “你表弟有好消息?”
  “是好消息,但是不知道能否成功,我去作最後沖刺。打令,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你不說,我怎會知道?總之,我信任你就是。”
  “支持我嗎?”
  “支持,你要我做些什麼?”
  “跟任何人都說我回大陸去,甚至我媽媽、二姐。”
  “你對我最坦白了。”
  “知道就好,我一有空就給你電話,但若情況不許可,趕不及打電話你不要生氣。”
  “別把我說得那麼小家子。”
  “沒事少出去,等我回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聖誕樹的閃燈還沒有掛上。”
  “希望趕得及和你過聖誕。安莉早應該回來了,閃燈請她和蓮達代掛,那天天使就等我回來,好不好?”
  “好的,我等你。”
  “我要下車了,甜甜,我愛你。”立德透過電話吻她。
  “我想念你,保重。”甜甜回吻他。雖然知道他關上電話下車,甜甜仍然舍不得把她的電話放下。
  立德的表弟到底查到些什麼?
  史柏高曾經進入精神病院?
  他被人拋棄、失過戀?
  他曾在英國犯法?
  別胡思亂想了,等立德回來,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馬立德說過,做任何事情都是為了她好。
  倒是汪安莉,她一而再的拖延了歸期。
  她說工作不甚順利,她是高達派去的,會不會和史家……又朝思亂想了。
  聖誕前夕。
  甜甜終於把馬立德的溫暖牌羊毛外套編織好了。
  她把外套攤開著:“嘩!款式好,花紋好,顏色配搭高雅鮮明,手工也很好嘛!”
  可以送給馬立德做聖誕禮物。
  他一定很開心。
  第一,他早說過甜甜不可能在聖誕前完工。
  第二,這是甜甜送給立德第一份用錢買不到的禮物。
  她把早已准備好的盒子拿出來,用禮物紙、絲帶、花球包裝成美麗的聖誕禮物,放在聖誕樹下。
  汪安莉還沒有回來,甜甜便和蓮達合力把閃燈掛上聖誕樹。
  那大天使仍等馬立德回來。
  閒著無聊,和蓮達商量布置一下房子。
  家庭裡的事她從未過問。在美國,忙念書,回家就只是睡覺,吃牛扒、蛋糕。
  來香港,生活就更多姿多彩,又事業又拍拖,特別是事業,一心想爬上副總經理的位置,見客多過見男朋友,根本沒時問理會家裡的事。
  反正又有蓮達。
  她好像從未做過一天真真正正的女人。
  就算嫁個有錢丈夫,婢僕如雲,但,如何做個好的女主人,領導下人,其實並非易事。
  今天就來個實習,看看可否做個女主人。
  “小姐,好漂亮。”
  “唔!果然不錯。”甜甜雙手交抱胸前,左看右看,很意自己努力的成果。
  一看表,五點三十分。
  昨晚立德來過電話,沒肯定今天是否能趕得及回來。
  因此,甜甜不敢去訂座。
  今天立德的電話沒有到,不過,就算他今天趕回來,他們也不能到外面吃飯慶祝。
  聖誕前夕大日子,到處都爆滿。
  晚餐倒不如就在家裡吃,他今晚回來也好,明天早上回來亦可,反正家裡不受時間限制。
  好吧!今天就下廚弄幾個拿手好菜。
  她聰明,學什麼都容易上手。她在母親那兒偷師,煎牛扒、海鮮湯、夏威夷果仁蛋糕,嘿!很有水准的。
  她列好一條單子給蓮達去買材料,准備合力弄個溫馨家庭聖誕餐。
  蓮達出門,她把門關好,就走到廚房去,動手做聖誕曲奇餅。
  天色漸暗,這時候,有人按門鈴。甜甜一陣心花怒放:立德回來了。
  馬上洗手,把大廳的燈都開了。浪漫點呀!女主人!於是,她亮了聖誕樹的閃燈,正要關大燈開門時,突然心念一動,不對呀!立德有鑰匙的,他趕得及回來還不給甜甜一個驚喜,靜靜開了門,進來唬她?
  無論如何,經過上次事件,萬事小心為上,先在電眼處看看。
  竟然是蓮達那喜怒不形於色的懵樣,她又忘記帶鑰匙了。
  “蓮達,你這大頭蝦。”她一邊開門一邊說著,門一開,蓮達突然向她沖過來:“SORRYMADAM……”
  她身後馬上出現了穿白色晚禮服的史柏高。
  “喂!你……”甜甜打退步,正想喊救命,就看見史柏高手上有柄刀。
  他一面關上門,一面對蓮達說:“進去,不准出來。”
  蓮達無奈地望住主人。
  甜甜看看史柏高手上的刀,她向蓮達點頭示意。
  蓮達進去,史柏高就撲通跪在甜甜腳下:“甜甜,嫁給我。”
  “我說過許多次了,我根本不愛你,我不會嫁給你,你不要又做傻事。”
  “你不愛我沒關系,我愛你,對你好,把你當女皇就行了。”他痛苦哀嚎,“這些日子我想清楚了,失去你,我不想活,我寧願死,死倒痛快。”
  “柏高,你心理有病,應該去看看醫生。”
  “好,你答應嫁給我,我什麼都依你,看醫生什麼的,都由你。”
  “那是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你不會關心我,你偏心,愛馬立德……”史柏高放聲嗚嗚大哭,“我早知道不是他對手,死了也甘心……”
  甜甜從未見過一個大男人哭得這麼厲害,於心不忍:“別這樣,快起來。”
  甜甜伸手扶他,他馬上把她的手捉緊不放。
  “嫁給我!甜甜。”
  “不可以,放手……”
  房間的電話鈴響,蓮達走出來:“小姐,馬先生的電話。”
  “回去!回工人房去關住自已,快!”史柏高揮揮刀,蓮達嚇得飛奔進去。
  “你放開我。”
  “答應嫁給我,”史柏高收起凶相,很溫柔地看著她,“我給你考慮十分鐘,好嗎?”
  “你把我的手弄得很痛。”
  “對不起,對不起。”他不斷吻甜甜的手,井且一直吻下去。
  “快停手,停口……你令我作嘔。”甜甜既驚又厭惡,不斷掙扎。
  甜甜越掙扎,史柏高的酒渦越深,他似乎很開心,很興奮。
  兩個人糾糾纏纏。
  “你到底想怎樣?”
  “答應嫁給我,今天就要嫁給我,明天馬立德回來,你就會變心。”史柏高香她的臉,“現在嫁給我,現在,嘎……”
  他的手往甜甜身上亂抓亂摸,甜甜實在忍受不住,狠狠咬了他一口。
  這一次,他沒有道歉也沒有罷休,他抱起甜甜直走向睡房,把甜甜往床上一拋。
  甜甜翻身想溜,史柏高用刀指住她:“寶貝,刀很鋒利。”
  他帶刀來不是自己割脈的嗎?原來用來控制甜甜。
  甜甜先是一驚,隨即,她一咬牙說:“你殺了我吧。”
  “你拒絕我太多,我不能忍受,我真會殺了你。”
  “我寧願死都不會被你污辱,殺吧。”
  “你玩弄我的愛情,你傷害我的感情,你這壞女人……我今天一定要你順我。”
  他全身發抖,突然目露凶光,爬上床跪在甜甜身邊,伸手把西褲的褲鏈一拉……
  甜甜看著,心膽俱裂,嚇得暈了過去。史柏高哈哈笑的撲倒在她身上,他身體一壓下,甜甜醒了,馬上用盡一切方法,咬、打、踢……保全自己的貞操。
  史柏高判若兩人,平時文弱有禮,如今孔武有力,而且力大如牛。
  “救命,蓮達救我……”
  忠心的蓮達沖進來,又打又咬又扯,弄得史柏高火了,兩手握著她推她到牆角。
  甜甜幾乎己滾下床,史柏高抓住她的腿把她抱回床上,並且整個人壓在她身上。
  甜甜淚如泉湧,雖然力抗,但已筋疲力竭,心想,這次完蛋了。
  她閉上眼睛……突然身體輕了,侵犯她的手失蹤了,她張開眼睛,看見馬立德揪起他,一拳打向他頭上,他踉蹌跌進兩個人當中。
  “立德,救我,救我……”
  “別伯,我回來了。唔,別怕,甜心別怕。”馬立德走到床邊,一面抱緊她、一面替她拉好衣服。可憐的甜甜面青唇白,全身打顫。
  “他瘋的,他有病的……所以,我特地去英國,把他的主治醫生——岳圖醫生和他的兩個助手請回來。”
  “他由精神病院逃走出來?”
  “不是,他己經康復了。”
  “但你看他……”
  這時的史柏高張牙舞爪,面目猙獰,根本不似人形,像只豺狼。
  “三年前他在英國追求一位年輕貌美的小姐,最初感情不錯,他得到外祖父的幫助,又下了不少功夫,但結婚前夕,那位女孩子要取消婚約,他要強奸那位小姐,像剛才對你一樣,幸而被他父兄及時阻止,他就發瘋,他外祖父把他送進醫院……安莉,幫忙開門好不好?”
  “安莉也回來了?”
  “我叫她回來的……”
  “柏高……”史夫人看見史柏高的狼狽相,嚇了一跳:“誰把我兒子弄呆了……”
  “史夫人不知道的嗎?”甜甜悄聲問。
  “她並不知道兒子進過醫院,我在機場通知她到來,她都不相信。史柏高的外祖父怕女兒傷心,瞞著。”
  史夫人和岳圖醫生交談,眼淚直流。
  “她好可憐。”
  “其實,一切事情都是史柏高安排,他沒發病時很有計謀,尤其是追女孩子,史夫人像他外公一樣,因深愛他而替他執行計劃。”
  “他以前的女朋友?”
  “好像仍在英國,表弟說她已經嫁了人並且懷著孩子。”
  “史柏高不找她麻煩嗎?”
  “岳圖醫生說他的病例不多見,他復原後已忘記前戀人,像什麼事都沒發生。”
  史夫人和醫生交談完畢,岳圖醫生為史柏高打了一支藥針,史柏高逐漸靜止,眼神呆滯。史夫人凄然帶著兒子,准備離去。
  “安娣。”甜甜跳下床,追上去,立德馬上趨前護著,“你們准備把史柏高怎樣?”
  “先送他入院,盡快送他回英國醫治。”
  “他會完全康復嗎?”
  史夫人抹淚搖頭:“除非他永遠不再戀愛,但這似乎不可能,他是那麼渴望得到愛情。你放心,醫生說的,他不會再記得你。”
  “對不起,安娣,我不該輕率和他訂婚,又放棄他。我內疚。”
  史夫人忍淚拍拍她的臉:“我兒子好眼光,他喜歡的女孩子都是聰明、年輕貌美又心腸好。祝福你。”
  “安娣,珍重。”
  史夫人抱著愛心,懷著希望,把兒子帶走。
  汪安莉聯同蓮達先去馬家,原來馬家今晚有個煙花舞會。
  甜甜經過馬立德一番撫慰,心情已經平復,回房更衣。
  馬立德在廳中等候,替聖誕樹再整理一番。
  經過梳洗沐港後的李甜甜,名花復艷,萍一件露背寶石藍晚禮服,每邊肩膊各用五條金色水鑽帶子吊著,帶子繞到背後交叉,成了許多鑽石格子。
  馬立德上前迎接,握著她兩只手,輕輕在她面頰上一吻:“甜甜你好漂亮。”
  “謝謝。”她溫柔地撫撫他的臉,“你從來沒有當面稱贊過我漂亮。”
  “每一件事情都有第一次,對自己心愛的人不是多挑剔,而是多欣賞。”
  “史柏高已經做到了,為什麼我仍然不愛他?”甜甜說著,頭又垂下去。”
  “因為你心有所屬,而且愛情專一。”
  “你不認為史柏高弄成這樣子,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該不該受到懲罰?”
  “史柏高帶給你長久的恐懼和傷害,已經是一種懲罰。而史柏高的事你也不用太自疚,因為他遇不上你,總會遇上別人,他有病的。”
  “玩火的人,總是第一個燒傷自己。”
  “是的。”
  “史柏高其實是個好人,他會找到一個真心愛他的人,不離不棄。”
  “希望在人間,下一個。”馬立德托起她的下巴,“你答應過忘記過去的一切,重新做人。你不聽話……”
  “你就不再疼我了?是不是?”
  “不疼你疼誰?但要打個五折,要不要?”
  “不要。”她搖一搖頭。
  “那,快給我笑一個。”馬立德呵她。
  甜甜含笑倒進馬立德懷裡:“你終於把大天使放到聖誕樹頂。”
  “嗯!她正在引領我們走向一條光明、幸福的道路。”
  火樹銀花下,照出了一雙璧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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