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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辛艾 -【大總裁嬌嬌女】《全文完》

辛艾 - 大總裁嬌嬌女

他習慣女人聽話,她卻老愛唱反調,
他好不容易想愛了,她卻給他搞失蹤……

世界上真有愛情嗎?費傑瑞壓根不相信,
他的世界裡,只有慾望,沒有愛情。
直到那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女人,
她用盡心機接近他,只為了一頓燭光晚宴,
卻讓堂堂大總裁陷入情境,不可自拔,
他承認愛上那付曼妙身材,
而且愈是得不到,他就愈要得到。
誰知,索討不成,竟連感情都賠了進去。
世界上竟有這種示愛法,
說是愛她,卻丟下她不聞不問,
金寶貝氣不過的展開苦肉計,
誰知她卻一時藏不住話,秘密全吐盡時才發現,
那個被算計的大總裁,正好全聽進去了……
4

評分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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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悚摩天輪 辛艾

  小時後對摩天輪的印象並不深,雖然搭乘過幾次,但對它老牛般速度敬謝不敏,可自日劇的茶毒後,我愛上了摩天輪!(基本上心裡是這麼想的。)

  於是在高中畢旅之行,辛仔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那幸福飛翔之旅,感受偶像劇中的浪漫情境,帥帥的學長微笑邀請你一同搭上摩天輪……

  天啊!這是何等的興奮。

  但現實所逼,既沒優雅的學長,也看不到可口學弟,遍地只有被聯考壓力壓壞的一群同類人(長痘子的貓熊),不管男女都一樣,辛仔當然選母的,至少還可以八卦一下,所以只好勉為其難拉著阿仙,搭上那不美麗,也不浪漫,且非常驚怖的摩天輪!

  「天啊,景色好美麗,視野好……高!天啊,怎麼會這麼高?」辛仔兩腿發軟,膀胱無力,指著遠遠的地面發抖。

  「廢話,丟喜摩阿仔天輪咩(台語)。」

  「怎、麼會這麼慢?」還沒升空一半,辛仔就快沒呼吸啦!

  「妳是來亂的喔。如果速度變快,就要叫風火輪。」阿仙發飆了。

  「好嘛好嘛,也沒必要那麼激動呀。我再問一個就好了,那妳、妳嘴唇幹麼發紫?」

  「怕咩……」這一說,我倆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哭得淅哩嘩啦,卻不敢相擁而泣,因為「小廂房」一直晃呀晃,如蘆葦般隨著風兒搖啊搖,搖唷!

  於是,我們雙手交纏、視線膠著,一起正襟危坐,希望可以平衡那囂張的擺度,怎知晃到至高點時,「下雨了!」

  綿綿細雨,不,是豆大的雨滴,然後陰風怒號、濁浪排空……反正就是恐怖啦。「小廂房」只差沒在那邊自行轉圈圈,嗚……

  幾年後。「走。」

  「去哪?」那個驕傲的女人,就是喜歡沒頭沒腦的。

  「去坐摩天輪,我這兒有招待券。」一臉驕傲。

  「偶不要,那可會殺死人的。」餘悸猶存,辛仔絕不妥協。而且少拿那假好心來搪塞我,明明就是某人不能作陪,再經過一堆好友的篩選下來,我才是最最最後的那個人選,哼,「偶不企。」

  「電腦不借妳,我看妳怎麼寫稿。」小人!

  可有什麼辦法?我的筆電裝病,PC也給我自動退休,「嗚……好啦,偶去就是。」

  這一上去,辛仔立刻耳聾眼瞎,閉眼是不想看到那世界全縮小在腳底下的恐怖感覺,而耳聾是真的耳聾,因為辛姐一直在河東獅吼,好不容易撐下來之後,還受到工作人員的異樣注視。

  至於,提供票券的某人,便是第一時間收到分手留言,呵,活該!

  好啦!言歸正傳,這本書辛仔個人很喜歡,希望你們也會喜歡。(不喜歡的,偶就帶你們去坐摩天輪,然後再哭給你們看……)

  老話重提,請繼續支持喵喵屋和很愛你們的辛仔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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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報社快訊〉

  年初,「米其基金會」發起,由「托沸集團」贊助的「千萬希望,千萬愛」活動,因國人熱情響應下,活動成功的達成目標,並在安和的夜晚中,順利落幕。

  不過,據消息人士透露,當晚所開出的第一大獎──與「托沸集團」總裁費傑瑞共進浪漫燭光晚餐,費總裁不僅未如期履行約定,集團也是始終拿不出誠意,延遲了半年之久,直到最近被踢爆此事,對方才稍微肯正視這問題,怕將會有損集團形象……

  唰一聲,報紙瞬間被撕裂成兩半。

  他從不碰這類低級不堪的垃圾爛報,也不可能浪費時間,重複在虛假不實的字裡行間,更不可能動用權力銷毀後天即將上市的八卦大報,除非……

  「一個縱橫海外的大集團,卻做出如此鄙劣的行為,真教人感到失望與不恥……特別是那說話不算話的費大總裁,簡直就是說謊臉不紅的高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混蛋……」這位發言的小姐個人對「托沸集團」不滿而發出的怒吼,不代表本報社與底下的數百名員工,特此聲明。

  隨著怒拳的收攏,報紙又立刻化為一團皺,眨眼間,紙團分散落在角落處,動作迅速乾淨,彷彿剛才只是一場夢境。

  一雙無波的銳眸倏地抬起,銀光傾洩流下,落在那壯碩的高大身軀,而冷峻的面容上沒有情緒的平穩內斂,往前看,視線停滯在三公尺矮桌上的古董電話。

  須臾。

  費傑瑞起身,離開那柔軟的真皮單人大沙發,這是他書房裡唯一一處,能讓他暫緩歇息的地方,也就表示著,那八卦報紙已嚴重打擾了他難得的休息時間。

  蓄力的長指按下#字鍵,電話自動撥出已設定好的號碼,接通後,不待對方應聲,他先行開口:「睡了嗎?」薄唇緩緩溢出的渾厚低嗓,不同於指間施力的霸氣,而是輕薄淡漠。

  (總、總裁!)

  惺忪的睡眼陡地睜開,疲累的背脊撐得直挺,就算前一秒夢裡的他正與某美豔尤物打得火熱;就算壁上時鐘正刻劃著兩點十分的狀態;就算接起電話的那刻,正準備以粗話問候對方,但一聽到那再熟悉不過的冷嗓,派崔克馬上喊出擲地有聲的答詞:(沒有!屬下沒在睡覺,屬下現在精神飽滿、精神抖擻,剛才那聲沙啞只不過是被水嗆到,我發誓、我保證,我絕對沒有在睡覺……)話筒那端靜得離奇,派崔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住口。

  (抱歉!總裁您請說。)

  「把那人揪出來。」

  誰?不過下一秒,(是。)為了保住飯碗,派崔克也只能這麼說。這是他的工作,身為秘書該有的專業,儘管上司下達的命令,總是唐突的毫無頭緒可言。

  派崔克緊握著電話,戰戰兢兢地聽取下一道命令,不敢怠慢。

  沉了許久,那頭才又開口:「明天中午以前我要看到。」

  (是!屬下遵……)什麼?明天中午?他又不是電視廣告裡的神勇快遞,無論上山下海,萬事皆可達。(總裁,那個明天……會不會……)

  「就這樣。」電話便切掉。

  他沒生氣,也沒時間生氣,從不為任何事生氣,儘管這次惹大的風波,一樣視為雲淡風輕……走回沙發,任皮椅柔軟包覆那寬厚的身軀,再次坐下來,手上多了份公文。

  夜又恢復了寂靜。

  藍眸無波,費傑瑞淡漠的看著公文,密密麻麻的文字夾雜些許圖表,冷冽的視線快速而平穩的一一掠過,直到翻完了整份文件後,執著鋼筆修長好看的大手,在頁尾上,落下那狂狷不羈的字體--F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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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倫敦,一個古老的大城市,隨著科技的日新月益,並未帶走它那年歲刻劃的歷史遺跡。通常強盛的國家,為了表現成長與進步,總會不經意抹滅掉那些古老的印記,但倫敦卻大不相同。

  舊有、遵循、傳統……二十一世紀的倫敦街道,有著濃濃的古老氣息。

  英國企業界的龍頭大老──托沸集團,當然以身作則繼續承襲這傳統,並執行的徹底而堅持。泰晤士河畔,一棟約三百米高的摩天大樓,矗立在襯著藍帛的艷陽下,是為「托沸集團」的總公司。

  六十五層樓的高科技產業,雖然頂天立地、鶴立雞群,但它的存在並不顯得突兀,因為所有鋼骨結構、新穎設計、現代化產物,全藏在那高級的仿古石材、巴羅克或布雜裝飾等「偽歷史」元素底下。

  百年不到的新企業,不僅打入歷史的樊籠,並佔有一席之重地,更能開創引領先鋒,如此輝煌成就,不難看出領導人傑出與魄氣。

  打下江山的企業第一代總裁費立,可是商場界的不敗狂人,出名的兇狠毒辣,「殺人」可從未手軟過,六十歲退休後,那名聲依然在商場上炒得沸沸揚揚。

  而第二代總裁費傑瑞更不惶多讓,除了承襲父親傲人的氣魄,那詭譎多端的行事,總讓敵手看得眼花撩亂,等好不容易理清頭緒,回神時,已被擊退到戰場之外,輸得一敗塗地。

  迅速果斷,快、狠、準,幾乎一氣呵成,讓敵手想防備也防備不了,乾淨不拖泥帶水是他行事手法,如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不茍言笑、冷血無情。

  傳言中,他這一生還未曾生氣發火過,因為他喜怒哀樂不形於色,在他臉上永遠看不到絕情冷硬以外的表情,遑論一字帶怒的粗話從他口中溢出。

  「電話接通了嗎?」冰嗓透出他不變的堅持。

  「抱、抱歉總裁!還在連絡當中……」接觸到那毫不留情的冰冷眼神,派崔克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沒人接,是吧。」

  「應該是這樣,可是又好像……」突然驚覺自己失言,趕緊改口:「是的!」總裁最討厭那種曖昧不明、混淆不清的答法,一定要確切的分好,只有肯定或否定兩條路線。

  「繼續打。」三個字平穩的吐出,猶如宣判派崔克的死期一樣。

  「遵命!」支撐起嚇得無力的雙腿,派崔克仍急於想逃離這煉獄,雖然從這裡到大門,大概只有十幾公尺,他卻覺得有如百里那麼長,好不容易握上門把,又被一道冷聲給嚇止住了。

  「不,在這裡打就行了。」

  「可是電話在外面……」

  「用我的打就行了。」

  「可、可是總裁……那是您專用的……」

  「我要馬上聽到。」

  「但是屬下……」那犀利的視線倏地讓他噤口,「請容許屬下用手機撥可以嗎?」派崔克想盡辦法與總裁「保持」距離,不然,深怕自己會嚇得失態尿褲子。

  嚴峻如刀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屬下看。

  「對不起總裁,請您等一下……抱、抱歉……」低頭,在找尋手機之虞,不著痕跡地稍微轉身,躲避直接面對那雙冷得駭人的眸子。

  進入「托沸集團」,當上了令人稱羨的首席秘書,擁有燙金的頭銜、豐厚的高薪,可那光鮮外表的背後,卻有不為人知的苦處。

  費總裁並不像一般大企業的老闆那樣刁鑽員工,也不會因心情變化隨便拿屬下開刀,他是個非常標準的上司,行事手法絕不帶私人感情,但那一絲不茍的作風,看在常人眼裡已達到了嚴苛地步。

  在費總裁底下工作,如同身處水深火熱之中,一點也不為過,但這些派崔克也都能一一克服應對,因為頂尖秘書的稱號,絕不僅僅是浪得虛名。

  既然如此,他還擔心什麼呢?不用抬頭,就能感覺到銳利目光正投射在他頭頂,彷彿都能燒穿一個大洞似,而這也是他壓力大的最主要來源,一道教人膽寒的冰冷眼神。

  (您撥的電話,將轉接到語音信箱,嘟聲後開始計費,如不留言……)

  切斷。

  (您撥的電話,將轉接到語音信箱……)

  再切斷。

  (您撥的電話……)噢、噢、噢……誰來救救他呀?

  空氣凝結在那雙淡著寒霜的藍眸下,派崔克顫著身子,口乾舌燥,發白的關節不斷按住重播鍵,手機只差沒淹沒在汗水淋淋的手掌裡,冒煙當機。

  (喂。)一道輕甜的聲音傳來,彷如天降甘霖般。

  「Ya、Yes!」幾乎是從心底震出的歡呼聲,摻雜些許如釋重負的哽咽情緒,派崔克喜極而泣的顫說:「接、接通了,總裁……」

  呈上後,派崔克退出,關門的那刻,咚一聲癱坐在地上,像橫跨大西洋的游泳選手,勝利之虞也一臉疲憊不已。

  ※※※※

  (喂。)繼歡呼聲之後,電話那端就再也沒傳來半點聲響,許久,方妡還是先打破沈默。

  「……」

  (喂?)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一分鐘之久。

  (再不說話,我要掛斷囉。)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粉豔小嘴揚起狡黠的笑意。

  威脅一起,電話那頭的他終於開口,劈頭一句,便是毫不留情面的質問:「妳到底要什麼?」他吐出的話,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冷情的、直接的、不客套的,將對方直接定位在勒索者的位置上。

  (你是費先生!)她故作驚訝。

  其實,在他沉默的時候,方妡早知道是他了,不,應該是說將消息放給報社的時候,她就有自信他一定會找上她。(有事嗎?)

  明知故問,回她的當然是一陣無聲。

  (難道,你是來履行約定的?)

  他也沒說話,但約定兩字,已讓濃眉緊擰,薄唇死抿,俊臉上全劃成嚴厲的線條,目光陰鷙地瞪向不明的前方。

  半年前,贊助「米其基金會」所辦的愛心活動,孰料,主辦單位在沒知會的情況下,擅自設了個大獎,就是能與他共進浪漫的燭光晚餐,雖然事後主辦單位不斷陪罪,並示出善意絕對把風波平息掉,可是那則新聞不僅爆發出來,且已經連續刊登了四多月!

  壓制這些八卦新聞對他來說不是件難事,但碰上了那纏人又已難打發的對手,費傑瑞實在忍無可忍了……

  四周空氣浮動不已,有種風雨欲來前的暴戾之氣。

  (還是,你又想打算用錢來搪塞我?你們這種人都是一個樣,低俗的只想用錢來解決事情,金錢利益背後,除了一張薄得能透光的誠信,還剩了什麼,不過就是沾滿銅臭味的驕傲與自負。哼!我才不會輕易上你們的當。)這句話引爆了彈藥庫。

  「妳說夠了嗎?」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

  (怎麼,我有說錯嗎?你一個堂堂的大企業家,說話卻不算話,明明當初說好,得標者可以跟你吃頓浪漫的燭光晚餐,事後,卻想用錢來打發……!你當我是要錢的詐騙集團啊!)

  咕嚕一聲,她似乎在喝水,嚥下後,又繼續理論道:(說真的,你以為我想跟你吃晚餐嗎?誰想跟一個只會散發寒氣的『頭等艙型』冰箱吃飯,再說,別奢望會有什麼浪漫的燭光,我看能在冰庫裡點起火來,我頭給你。)

  「既然如此,妳到底要什麼?」費傑瑞下意識握起拳頭,手背上隱隱浮現青筋,湛藍眸底閃著寒瑟的利光,為了避免自己憤怒地將手機捏碎,狠狠地摔向十公尺遠的牆壁上,他選擇深吸口氣,將怒氣隱忍在緊咬的牙中。

  (就如條約裡說的,晚餐。)她這人不貪心。

  「免談。」一口回絕,沒有商討的餘地。剛才把人批評成這樣,要他怎可能點頭答應,他拉不下臉。

  (若又想用錢來搪塞我,那也無話好說。)她可不是省油的燈。

  沉默之後,他既而開了口:「除此之外,妳可以自行選擇。」

  (自行選擇?)眸光流轉,(嗯……讓我想想。)

  知道勝利在望,方妡驕傲起來,還反過來安慰道:(其實,我也不是這麼不通情理,如果當初你沒差人送錢過來,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作罷,可你卻這麼做了,視我做善事的愛心,為談價的鄙劣籌碼……)

  「十秒鐘。」他突兀的開口。

  (這、這是什麼意思?)

  「考慮的時間。」

  聞言,得意的小臉一垮,氣惱的與之爭辯:(十秒!你竟然還限定時間,根本毫無誠心誠意,簡直就是老奸巨猾的大賊頭!)

  「還有五秒。」斬釘截鐵的,沒有給她絲毫考慮的空間。

  (數啊,你數啊!反正我會繼續跟報社聯繫,把你今天所作所為公諸於世……)

  「兩秒。」

  (喂!你這個人怎可以這麼不講理,這麼短的時間內我怎能……)

  「時間到。」

  (真太過分了!我……)感覺到對方要掛電話,方妡慌忙的趕緊出口阻止,(我要你!)

  話筒那端又是一陣死寂。

  (不!我、我的意思不是那個意思,而是想待在你身邊……呃!也不是這麼說啦,請不要誤會,我是希望能住在你家……)

  噢!天啊,怎麼越說越曖昧,越解釋越混淆不清。

  不僅如此,奇怪的是她心口狂跳、臉兒發燙,電話那頭的沉穩呼吸聲,卻讓她困窘的快不能呼吸……

  犀利的眼眸瞇起,他正沉默的待她答案。

  (等等!)她以為他又要掛電話。(你應該明白,我不是要當你的情婦,我保證我絕對沒有這麼想過,更沒有要猥褻輕薄你的意思,而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有聽到笑聲,這讓她悶得想開口發飆,但為了某些原因,她還是克制住的壓抑下來。

  (我要待在你身邊,就兩個月。)牙一咬,她乾脆吼出來,反正遲早對方一定會回絕她,並譏諷她癡人說夢話,不過──

  「好。」

  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電話就被切斷了。

  方妡呆愣在原地,小嘴微啟,眼睛無意識的眨著,這樣持續好幾分鐘不變。

  而電話另一頭的費傑瑞,更是悶到了極點。

  入定於公事的他,臉上的焦躁懊惱卻藏不住,弄亂金色的短髮不打緊,還動手扯去讓他窒息的領帶,視線框在公文上,心卻老早飛到不知名的遠方。

  該死的!該死的!

  他剛是怎麼了?聽她緊張的胡言亂語時,他竟然還笑出來,雖然最後教他打住那笑,卻在下一秒後,做出一個令他懊惱、氣惱、簡直要瘋掉了的決定──他竟然允諾讓一個陌生女人住進他家,而且還得待上兩個月!

  「Shit!Shit!Shit!……」費傑瑞懊惱的低咒。

  叩叩。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冒出的怒氣。

  門外傳來派崔克恭敬的提醒聲:「總裁,會議在五分鐘後開始。」事情應該已經談妥了吧!相信總裁一定擺平了,他有自信。

  半晌,無回應。

  叩叩。「總裁,會議準備要開始了。」

  還是一片沉寂無聲。

  告知每天的行程,並適時提醒上司,是身為秘書的工作,通常,總裁也都會回應一聲。難道談判輸了?不會吧,就連總裁都招架不來,不怪外傳那女人不好惹,可他們的費總裁也不是好惹的,且惹不起啊……

  「Fuck!」一道清晰的怒咆自門後傳出。

  瞠眼不敢置信的瞪著門板,他明白,總裁輸了,而且還正盛怒著,派崔克嚥了嚥,接下來一連串驚天動地的巨響和咒罵聲,他感覺到末日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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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優雅步下計程車,手上提著簡單行李,所到之處,都是她身上散發出的玫瑰香,輕甜怡人,一身清涼的紅色洋裝,搭著細帶涼鞋,方妡佇立在大門口,穿得好像來渡假似。

  「就是這裡。」頭一甩,烏黑長髮柔順劃了一弧度,自信的笑容浮上美麗臉蛋。

  她是台灣雜誌──「豔雜誌」的紅牌編輯,是人稱低劣不堪、專挖私人秘密或揭人瘡疤的八卦雜誌社,雖然聲名狼藉,但每月出刊卻是狂銷熱賣,且風靡亞洲。

  沒錯,為了完成「與費傑瑞親密接觸的六十天」,她可是籌畫一年之久,不只為了狂賣而來,更是因為她喜歡挑戰,越艱難的任務,越能挑起她興趣。

  費傑瑞那謎樣的男人,私生活雖是幾乎攤在陽光下,但戀情總是謎,幾年前突然冒出的女兒也是一團謎,那男人所有一切似乎始終成謎……

  所以,她來了。

  佈下的天羅地網,終於在五個月後,讓對方掉進了密網之中。抬頭,望著眼前這扇氣派的鍛鐵大門,綻出一朵如朝陽的迷人微笑。

  黑髮在夏日微風中拂動,眼前大門終於開啟,轟隆地緩慢滑開,直到大門後頭穿著正式的老管家隱現,狡猾笑芒才從俏麗臉蛋上迅速消失。

  「您好,我是方妡。」

  老管家沒回話,只是用老眼無禮的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您的老闆費傑瑞要我來的,就是準備要在這裡住上兩個月的陌生女子。」

  老管家冷冷的,依然不客氣的注視她。

  「謝謝您這麼好心來迎接我,也願意幫我提行李。」粉色的行李塞在他胸前,老管家下意識的伸手接住,「然後,得再請您帶個路。」

  方妡直接走進門內,引頸好奇的四處打量,赭紅色的磚牆和厚重的大門後,竟是如此美麗壯觀的景物。

  早把老管家的不禮貌,全拋諸於腦後,儘管感覺到身後的他,正用怪異的眼神看她,方妡也一臉不在乎,因為驚嘆眼前這片美不勝收的景物,已讓她無暇顧及那些無聊感受。

  況且,她也沒必要去爭辯什麼。

  因為一個來歷不明的陌生女人,還大言不慚的要寄人籬下,她當然心知肚明自己的身份背景根本與這個家族格格不入,會受到真正的尊重才有鬼咧。

  反正,就只是短暫兩個月,等任務完成後,他們井水不犯河水,毫無相干。

  「請。」不卑不亢的語氣,愣了數秒後才響起。

  「麻煩你。」她朝那背影俏皮一笑。

  隨著老管家的腳步,依著茂盛花園,穿越林蔭大道,踏上了柔軟的草皮,放眼望去是一大片盎然綠意的豪華造景,而遠遠的盡頭,才是那棟宏偉的維多利亞式建築。

  青銅色的塔頂,神秘幽深的窗櫺,儘管歲月已流走,但那建築依舊古典美奐,她很想快步過去瞧瞧,但這腹地之廣,腳程再怎麼快也得花上數分鐘,何況眼前帶路的是這位行事一絲不苟的老管家,方妡嘆口氣,壓抑著慾望,亦步亦趨的跟著。

  燦亮的眼兒隨處亂看,像在期待什麼似,忽然一瞥,又回頭定住了。

  豪宅前方有個小小人影,褐色的捲髮,深邃的大眼,精緻的衣裳,她就像放大版的洋娃娃,可愛的令人移不開目光。

  但那仰起的高傲小臉,和打探不客氣的目光,很清楚表示著眼前的女人並不受歡迎,可有人卻視而不見。

  「天啊,妳一定就是費芮妮!」方妡衝了過去,不僅一把將那小可愛抱起來,還轉起圈圈來。

  一切來得太突然,費芮妮還來不及反應,已被拋轉在半空中,其他人也都嚇傻了,沒能替她阻止那女人囂張的舉動。

  「放、放開我!」頭昏腦脹之虞,還得自救。「管家爺爺……」

  驚醒的老管家趕緊向前阻止。「方小姐!請您快放下我們家的小主人。」

  晶亮眼兒瞅著那張忘了高傲的驚恐小臉,方妡暗自竊笑,放下之前,故意再轉個一圈。「喔,對不起,是我太開心了。」

  被攙扶著的費芮妮,依然晃呀晃的,餘氣猶存的瞪著那陌生女子。

  「請妳……不要隨便把別人舉起來,而且我們兩個是第一次見面,妳怎麼可以……」言下之意是說她太過熱情,並拐著歪罵她冒失且失禮極了。

  「小東西,妳該不是出來迎接姊姊我的吧?真可愛……」若不是老管家在旁護著,方妡真想過去擰她臉,捏個兩把。

  「我、我是剛下課……」整理衣裳的小手僵了一下,費芮妮一臉困窘而脹紅著,彷彿被人揪到小辮子。

  「嗯哼。」方妡環著胸前,神情很不誠心睨著急於撇清的小個子。

  「是真的!」

  方妡卻賊溜溜的笑。

  「我、我要進去了。」費芮妮說得很用力,像在平反些什麼。哼!才懶得理那花癡女人,也不想浪費時間站在大太陽底下跟她爭執。

  費芮妮昂起頭,傲慢的走進屋裡,踏踏做響的腳步聲,卻藏不住那失利後的懊惱,更對身後那噗哧笑聲給氣惱極了。

  「呵呵,惱羞成怒了喔。」

  「方小姐,請跟小的走。」老管家率先走著,對於她的行為感到不悅,在他國家來說,剛才那行為已嚴重冒犯到他家的小主人了,不過身為屬下又能說什麼,因為她是主人的客人。

  幾個小時前,他才被主人告知,方小姐將會在宅裡住上兩個月,除此之外,就沒再多說什麼了。這突來的消息,引起宅院裡的一陣軒然大波,上上下下都在談論這位嬌客,猜測她與主人的關係為何,因為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住進費宅,連費芮妮的親生母親也沒有過,遑論主人身旁不斷替換的鶯鶯燕燕。

  雖然不清楚眼前女子來歷為何,但身為屬下的他,有必要在主人回來前,完成妥善的招待。

  「小姐的房間在……」又被那驚呼聲給打斷了話。

  「這裡好美!」一進門,就被這房子渾然天成的尊貴氣派,給吸引了目光。

  挑高大廳,塔頂內部有著壁畫妝點,中央更懸掛一扇造型絕美的水晶吊燈,四面牆都鑲著銅質框樑的落地窗,稻穗般的陽光灑落,映在拋光的大理石地磚,讓整個大廳顯得豪華明亮且溫馨。

  步上旋轉樓梯,走過了長廊,老管家終於站定在一扇象牙白的木門。

  「這間就是方小姐的房間。」推開門,一股新甜的花香撲鼻而來,光線透過蕾絲窗簾柔和的灑落,室內擺設貴氣大方,典雅明亮,極具濃厚的英式風味。

  杵在門前,方妡不敢置信的回頭看老管家,「這是我的房間?我真的可以住在這裡?」

  老管家點頭,又用那怪異的眼神,看那衝進房內,轉圈尖叫的她。

  「這房間真的好漂亮喔!我還以為那個『頭等艙型』的冰箱,會給我住在陰暗潮濕的廢棄老倉庫。」

  一聽,老管家便能清楚了解她在暗諷主人的脾氣。護主心切的他,怎可能容忍自己的主人被批評。

  「容小的提醒,既然小姐已經住進費宅,很多事都得按宅裡的規矩來,關於這一點,請多配合。還有,小姐也不應該對主人不敬,這是基本禮貌,也請小姐注意些。日後,希望這裡能讓小姐住得舒適,也請小姐盡量配合所有的規定。」

  「規定?」這就是有錢人家的繁文縟節,她不習慣,也不打算從善如流,不過為了讓任務順利完成,她也只好暫時配合點了。「很抱歉,初次到來我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盼管家您能多多教導指正。」

  「請好好歇息。」微微屈身行禮後,準備退門的老管家,又被方妡給叫住了。

  「等一下,他呢?」

  「請問方小姐問的他……是指我們家的主人嗎?」老管家皺眉。

  方妡又忘了規矩。發現管家微沉的臉色,還以為他聽不大懂,於是好心的補上。「沒錯,我說得是大的那位。」

  再次皺眉,不太情願地道:

  「主人他今晚有……可能不會回來了。」頓了下,他小心翼翼的答著。

  「不回來!他會去哪?」

  「抱歉,我不清楚。」他很盡責,問一句答一句,絕不會多說什麼,要從他口中探聽秘密,根本是甭想了。

  「喔,好吧……那午安囉。」方妡暗嘆了口氣,只好揮揮手,放過那守口如瓶的老管家。

  「請小姐先在房內休息一會兒,等晚餐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小的再來通報。」言下之意,就是要她不要隨便出房門,以免捅出什麼亂子。

  「知道了,謝謝。」回他合宜的甜笑,直到門被閤上的那刻,小臉頓時一垮。

  以為可以馬上見到費傑瑞,她昨天還專程起了個大早,去做整套的換膚SPA,因為他可是全球最紅的黃金單身漢,她當然要顧好門面,不能丟她們台灣女人的臉,哪知他今天根本不會回來,哼,過分!真過分!

  「唉……那六十天的標題,不就得改為五十九天了嗎?」方妡既埋怨又無奈。

  才進來不到半小時,她就覺得有些疲憊了,因為這棟豪宅裡,飄散的全是嚴謹沉悶的窒息空氣,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撲倒在柔軟的大床上,方妡撈來一個抱枕,小手托著腮,只好改變計畫,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

  「不如,就從他們先吧。」但要先來解決誰呢?

  那頑固的老頭子,還是……傲慢的蘿蔔頭?

  暖風輕拂窗簾小幅度的搖擺,新鮮的花香,暖暖的太陽氣味,室內瀰漫一股沉靜的安祥,趴在軟褟上的可人兒,也禁不住這片氛圍誘惑,沉重的眼皮滑了下來,「呵……成功、成功,一定要成功……費傑瑞那個沒膽見人的……你等著接招吧……」

  最後,她睡著了!

  ※※※※

  午夜時分,昏睡的方妡終於被餓醒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也忘記老管家是否曾叫過她,更忘了這裡不是她的地盤……開一門,她走出去,身上僅穿睡衣,輕薄誘人的引人遐思,什麼時候換上的,她也不清楚,只有肚子明顯的絞動,讓她恨不得想立刻吞下一頭牛。

  裸足踏過走廊,步伐輕盈無聲,月光細灑而落,纖麗身影彷彿籠罩淡淡光暈,鵝黃色的絹綢,柔軟貼覆在曼妙身軀,隨她步伐飄盪飛舞,U型的荷葉邊領口,在光影交錯下,使那雪乳彈晃之間的深溝,若隱若現、煞是迷人。

  露在裙外的纖白長腿,像有意識般穿越昏黃長廊,轉個彎,欲下樓梯時,瞥見廊端盡頭,有扇墨綠色木門,色澤低調卻獨特強眼。

  考慮是否要闖進的同時,柔荑已抓住門把,扭開,她愣了下,忽覺無可厚非,反正摸熟費宅是她的來意之一。

  於是輕輕推開,裡頭似乎比門外還暗了些,讓人看不清楚房內的擺設,一陣極具侵略性的男味氣息衝進鼻端,強烈懾人的讓她不住顫了下,莫名的,有種想逃開的念頭。

  當她收手想作罷時,一道沉厚的嗓音阻止了她。「過來。」那聲音自房內的底端傳來,不容違逆的氣勢之中,帶著隱忍的怒意,彷彿在指責她來晚了。

  有人!這房裡有人?而且似乎還正對她生氣著。方妡愣在原地,有點搞不大清楚。

  「我說過來。」

  那威嚴,不許被抗拒,嫩足緩緩移動,房內雖昏暗,她也逐漸習慣了,那男人坐在床緣,正等她過來。

  她走著,無法控制的朝他走去,心狂跳,飛快、混亂,莫名其妙的,像知道會有什麼難以預測的事情即將發生。

  一股強烈的預感告訴她,那男人就是費傑瑞!就在一步之遙,她突然停住,壓抑的喘息著,纖身不自覺顫抖,停滯的舉動卻讓某人不悅。

  男人長手一伸,將她拉過來,壓進懷裡,讓她困於他兩腿之間。「啊!」她驚呼,柔荑抵住碩健胸膛,又如燙著般趕忙收回,雖然只是短暫輕觸,她便清楚他身上除了腰間的浴巾,什麼也沒穿。

  指尖傳來的濕意和鼻端的好聞氣味,說明他剛從浴室出來,而她身上也只穿一件睡衣,煽情畫面迅速浮現她腦海,並自動的演練一遍,不自在地想挪動腳步,離開那令人窒息的牢籠,纖腰卻突然一緊,反被他扣得更緊,柔軟胸部燙貼那剛硬胸膛,隨著他穩紮的呼吸,不斷擠壓嬌嫩的乳蕾,蹭呀蹭得她臉兒燙紅,心口酥麻。

  方妡羞赧低頭,卻正好望進他深不見底的藍瞳,陡地心跳失序,「費先生,我不是……」

  「不要說話。」他說。

  「可是……」他們似乎不該這麼做。寒冷氣息逼近她眼、唇,他張嘴,輕輕含住。

  心頭一悸,她忘了抵禦他的入侵。

  在她嘴裡,「說過的話,我不喜歡再重複第二遍。」聲音慢沉。

  「但是我……」

  他咬她,白齒陷進她豐盈唇瓣,極緩慢啃吮柔軟的肌膚,警告一點一滴加深,她微微顫抖,知道自己再也走不開。「而且,我討厭等待。」放開她,費傑瑞提出警告。

  別開眼,不敢看他,心臟如鼓擂般跳動,她感覺到他似乎再等她回話。「好,這以後我會注意的,但我真的不是……」

  眉頭鎖死,這該死的女人竟藐視他所說的!

  狂唇欺壓下來,密實帶著懲罰性地封住她,舌尖強硬的頂進她嘴裡,滑過她齒槽,擷獲怯退的小舌,他的攻勢是如此蠻橫、強硬,非得讓她求饒不可。

  方妡快喘不過氣來,沒有思考喘息的空間,只能默默承受,舌頭襲捲她口中最敏感的柔軟,她嬌哼顫著,體內全是莫名的戰慄無助,激狂的侵奪讓她一時亂了方寸。

  小舌抵禦他野蠻的侵略,讓他誤以為是種回應。

  他不喜歡女人主動,因為她們容易被寵壞,通常是該結束這吻,但香軟觸感,弄得他無法撤退,那舉動明明生澀的很,卻有著誘人心動的甜,最教人難以抗拒,這一切開始變了調……

  深入的吻,愛撫多過於懲罰,費傑瑞輕輕咬住她,纏吮著,吻夠了,他才說:「若想繼續坐穩這位子,就得牢記我說的話。」刷揉她唇,寶藍色眸子隱含罕見的溫和。

  纏綿的吻,讓她迷失方向,美眸瑩瑩,依著魔力般的低嗓,點頭。

  「我喜歡聽話的女人。」扯起唇,才再次降下他的吻,扣在纖腰的大掌往上一提,以便他照顧到那柔綿的賁起。

  細落的吻停住,深炯的視線定在胸前那誘人的飽滿,她有一對瑩白的乳房,卻被睡衣遮掩住大半,可那輕薄的衣料,不經易透出令人心碎的粉豔。乳蕾輕頂,隱約勾勒出秀巧的形狀,他看著,重重嘆息。

  對視那深濃的眸光,耳邊全是他粗啞的呼吸,不斷噴灑過來的滾燙氣息,幾乎要灼傷她嬌嫩的肌膚。

  乳頭細微的變化,讓她羞愧的想挖地洞鑽去,他猖狂低笑,她連忙遮住胸前,小手卻被他攔截,氣窘的瞪著,卻映出他下巴輕摩自己乳房的專注俊龐。

  乳頭乍疼。「呃!」呼吸哽在喉間,一口氣吐出也不是,吞進去也不是,方妡驚懼地盯他,那魔魅的眼,彷彿擄惑住她的靈魂,沒有了自主權。

  瞅她,邪佞的廝磨,用令人心碎的方式挑逗她。「我喜歡聽話的女人。」他再次強調。

  探進衣底的大掌,開始在她背上游移,滑到纖腰,最後落於俏臀,掬捧,親暱揉弄。「費……」她要拒絕,卻喊不出聲,一顆燥動的芳心大亂了。

  粗礪大掌沿著曼妙曲線往上愛撫,睡衣也被推了上去,光裸肌膚直接暴露在沁涼的空氣中,她抖顫,僵硬的不敢動,顫巍巍地凝視那飽慾的俊臉。當他俯首,舔上繃凜的乳尖,小手蜷握,她嚶嚀出口,身子像繃壞的弦,雙腿發軟,再也禁不住的往下跌。

  她連忙攀上他臂膀,無助的就像汪洋中的浮木,尋求援助一樣。

  「要坐下來嗎?」邪魅的笑問。

  方妡感覺他在咬她的乳頭,沒有使力,只有輕觸,麻麻地,像微細電流,一陣一陣奔竄,在她體內醞釀暴風雨。她說不出話,微啟紅嘴只能溢出模糊的低吟。

  「要,還是不要?」

  「哦……不!唔……」她快哭了,但沒有,哽泣在喉間,乳波晃盪。

  大掌虎口輕扣她下巴,低啞的問:「回答我。」卻故意急猛的吸吮。

  電殛般的戰慄令她抽挺了背脊。「嗯……」凝著淚,水眸像控訴他是個無賴壞蛋。

  接過那嬌軟身子,讓她在癱下來前,直接分開她腿,逼迫她跨坐在他腿上,方妡紅著臉推拒,費傑瑞眸光沉定,大掌覆住她腰後,按著。「聽話。」

  她搖頭,那灼熱的注視讓她急於想躲開,卻也使他耐性盡失。

  對於性事,他總按照自己的方式,享受性愛、解放慾望,沒有那沒必要的前戲,甜言蜜語他不清楚那是什麼,他只依著自己需求,所要的節奏做調整,從不理會對方的感受,但這次,他似乎太過縱容這女人了!捏握她臀,蠻橫地壓向自己,她踉蹌倒進他懷裡,光裸的肌膚直接貼上他,在那同時,他也深深感到震驚。

  多久沒有這種燃燒的感覺?這種坦然相屬的舒適感,像個貪得無饜的野獸,飢渴的覆蓋他,逼得他恨不得立刻吞噬眼前女人,碩臂緊環住那雪胴,昂身摩擦柔軟嬌嫩的乳房,他喟嘆,但體內卻有更多的空虛沒被滿足而鼓譟著,他急切的渴望她,卻不敢太用力,怕弄傷她細嫩的肌膚。

  禁不住他的折磨,她低吟:「費傑瑞……」像是這刻她唯一能寄託的,光潔的額頭滲出薄汗,乳房因他的撫觸而腫脹發疼,指尖微陷,無助望他的迷眸,蕩漾著和他一樣渴望的星彩,神情生澀卻嬌媚,讓他心一動,近似哭泣的嬌吟,更震碎他理智。

  粗喘。「別怕,我在這。」捧住她腰臀,在繃凜的硬勃處廝磨,溫熱濕潤了頂端,剛才的前戲拖了太久,在輕觸的一剎那,他粗魯的哼悶,往下重壓,鋼硬的火熱隔著薄薄底褲,陷進她軟嫩的腹地。

  那滾燙的侵略存在感,讓再迷離再渾沌的她,也能馬上驚醒過來。「不可以!……」

  「什麼?」他不住磨動。

  「求求你快停下來……我不是、不是……」急得哭了。方妡小臉埋進掌心,無措低泣。

  他咬牙忍耐,不動,額上、身上全是汗。

  「把話說清楚。」抓開她的手,要她面對,目光危險的瞪視,一股濃濃的驕縱傲氣受到嚴重威脅,他從來沒被拒絕過,倒貼的女人多得可以壓垮倫敦橋,遑論是求歡的時候。

  「求求你,我不是……」

  扣一聲,門被打開了,雖然刻意放低聲量,但在對峙的驚心動魄時刻,卻聽得異常清晰。「費總裁,您可口的獵物來囉。」闖入的女人,語落同時,也將壁上的開關和身上衣袍一起打開,水晶燈下,黃光瞬間灑亮一室。

  映入方妡驚恐眼底的是,一個穿著火辣暴乳裝的兔女郎。

  「啊……妳、妳是誰?」女郎先發制人。指著交纏在費傑瑞身上的清麗女子,氣憤想尖叫,但又怕引來他人,只好壓低怒吼聲,卻依然維持那高八度的尖銳刺耳。

  方妡下意識窩進他懷裡,希望能擋去些什麼,無措地盯著眼下起伏的胸膛,像個無助的小動物,此舉更讓女郎生氣。

  「走開!不准妳靠近他……」女郎妒得尖叫,快步過去,想推開那狐狸精。

  費傑瑞阻止:「艾希絲,妳來做什麼。」撇著唇,傲眸掠過一絲冰冷。

  艾希絲是圈內盛名的仲介,專替上流社會的頂尖客戶介紹安排對象,進行一些名人間才懂得的金錢交易。「我、我來是因為……之前安排的對象突然有事……一時又聯絡不到人選,怕您會生氣,所以只好……」禮拜二是他固定的招妓日。

  迎上那雙洞悉人性的利眸,原本演練許久的台詞,一下子全忘光,她吱唔的想解釋什麼,但每說一句,卻漏洞百出。其實,這場預謀是艾希絲策劃以久,大家都知道她迷戀費傑瑞,明知道高不可攀,容易摔得粉身碎骨,她卻甘之如飴。對他的愛意,那冷情男人總視而不見,所以她只好主動出擊,就算用盡卑鄙的手段,也要得到他。

  孰料,卻有人捷足先登了!「她、她是誰?憑什麼搶了我的工作。」

  「妳的工作?」他譏諷的冷哼。

  「對呀!我的工作是負責替您找尋適當的物色,讓您可以適時發洩精力,保持身心通暢。」越說越心虛。

  「既然如此,妳在這裡做什麼?」

  「我、我是……」啞口無言。

  「滾出去。」冷聲一字一句的自薄唇溢出,艾希絲像頓時失去光明,頹喪地轉身離去,闔上門,就代表她被永遠解雇了。

  許久,兩個人都沒再說話,空氣中飄蕩一股詭異的動人情愫,夜,又更靜了。兩副交纏的身軀,並未因闖入者的胡鬧而分開,灼熱依舊、情慾正濃……

  費傑瑞感覺到貼著他胸膛上的嬌紅乳蕾,隨著呼吸起伏,深淺不一的磨擦他,而禁不住的挺立綻放;方妡也能夠感受到抵觸她嬌嫩的粗壯,不斷變得更硬、更燙、更深入,幾乎要穿破蕾絲底褲,陷進她的……

  她先耐不住的投降,欲起身,怎知一移動,卻造成更劇烈的震盪,倆人同時喊出聲。

  「呃!」她倒抽一口氣。

  「哼……」他近似痛苦的低吼。

  炯亮的藍眸注視著她,像是有烈火在燒,燦灼的讓她難以呼吸,害怕剛才的窘況再次發生,她只瞠大眼盯他,眼睜睜地感受他一吋吋的入侵,而一動也不敢動。

  怎、怎麼辦?……她看他。

  禍是妳惹的,就自己解決。他回。

  嗚……方妡咬著唇,淚眼汪汪。入侵越來越深,她惶恐的揪住他臂膀,指尖微陷那繃凜的肌里,她在等著,幾秒鐘的時間,卻像過了半個世紀之久。

  唉!他仰頭重重的吐息,箝制在她腰際的大掌施力,用力抬起她,那抽離的瞬間,濃濃的空虛感重擊他,害他幾乎克制不住,差點把持不住地將她壓回來。深吸口氣,憋著,用最快速度將那惹火誘人的嬌軀,擺放置床的一旁。

  這幾個動作,卻花費了他畢生力氣,倏地起身,在她迷濛的注視之中,繃凜的碩壯身軀,迅速消失在浴室門後,巨大的碰聲響起,一連串低咒與淅浬嘩啦水聲同時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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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難忍的慾望。

  難耐的飢渴。

  渴望那女人的包覆像野火般燎原他身、他心、他靈魂,一發不可收拾,凌遲了一個夜晚,一整夜……

  九點,坐在餐桌前的費傑瑞,如往常一般入定餐廳,寬厚的背倚靠在綠米色相間的餐椅,底下長腿優雅的交疊,一手拿著報紙,一手摩娑著眉間,偶爾停下來端起杯子啜口咖啡。

  只不過,不同的是盯著報紙的藍眸,卻異常的煩躁幽鬱,糾起的濃眉和抿緊的薄唇,像在隱忍什麼難耐的痛楚似。

  昨晚那女人……那該死女人!……

  燈一開,便看見衣不蔽體的她,散亂的長髮雖然狼狽,卻該死的別有一番性感風情,掌間下的曼妙胴體,柔滑觸感令人銷魂,貼著他的雪白酥胸,因她劇烈起伏的呼吸而蹭瘋了他,幾乎要火山爆發了。

  那望著他而迷濛動情的雙眸……

  該死!

  被他愛憐過而紅豔輕顫的小嘴……

  該死!

  嬌羞蔓延到胸口的紅暈,揪著他手臂顫抖的無助,和探出領口緊繃的乳蕾……

  該死!該死!該死!那滋味該死的甜美好嚐……

  「早安,方小姐。」老管家恭敬的喊聲,叫住了準備倉皇逃上樓的身影。

  方妡低咒一聲,懊惱的小臉轉過來面對老管家時,卻禮貌的微笑著。「呃!早、早啊……」而她也感覺到他抬頭瞥了她一眼,從容不迫。且掠過她時,彷彿還帶著濃濃的嘲諷之意,好像是在告訴她,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一股怒氣油然而生,不想被他看扁!

  收回那隻跨上樓梯的纖長腿兒,她站挺身子,優雅轉身,緩步走向大門的方向,視線儘量放遠前方,就是不肯正眼看費傑瑞,連瞥到都不行。

  好,很好,再多個兩三步,就可以成功越過他,避開那令人煩躁的大塊頭。方妡提氣凝神的走著,纖細身子卻耐不住的顫抖,小幅度的搖晃。加油、加油!就快到了……

  「方小姐,請問要吃早餐嗎?」越過管家身邊時,又被叫住了。

  她心一驚,急忙穩住洩出的氣息,繼續挺直身子,回他一個僵硬的微笑。「不!不了,我不餓……」話落的同時,飢餓的叫聲很不給面子的陡然響起,因為她從昨天中午就沒進食過了。

  噢!Shit……燙紅的小臉兒咚地垂下來,幾乎都要抵到軟腴的胸前,原本明亮的天空,一瞬間變得愁雲慘霧。

  「請。」老管家替她拉開椅子。

  頹喪的身影像個機器人似,被喚過來,點頭,坐下,喝口奶茶,吃著可口的鬆餅,搖著頭,拒絕女僕準備淋上的楓糖。

  「不用了,謝謝。」

  面無表情的方妡,雙眼瞪著餐盤,兩顎規律的上下咀嚼,握著叉子的手,不定時送食物進嘴裡,整個人像被按下重複鍵似的,若不是她有開口說話,讓人真以為如此。

  她一定要這樣引起他注意嗎?濃眉緊蹙,明知道她這麼做,是想儘量忽視他這個人,費傑瑞卻覺得莫名……一股非常不快的感覺襲上他的心,瞬間指間蓄滿力量,下意識的施力,報紙也跟著皺了一半。

  「主人,您要再斟杯咖啡嗎?」老管家趕緊上前詢問。

  「不了。」他哼說。

  「您昨晚沒睡好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吱一聲,刀子刮過餐盤,發出刺耳的聲音,中斷了老管家的話。「抱、抱歉!」對老管家說,她卻瞪著餐盤,死也不肯抬起眼睛,因為不想看見某個人。

  不爽。「為什麼會這麼問?」收回目光,費傑瑞耐住性子。

  「因為艾希絲小姐踩空樓梯從二樓滑了下來……」

  吭啷!叉子掉了,掉進盤中,又打斷了老管家。「對、對不起……」

  始終低頭的方妡,紅著臉,小聲道歉。待交談聲又起,她才皺起眉心,恨不得衝回房,躲進被窩裡頭,羞窘的放聲尖叫。笨蛋、笨蛋!她是怎麼了?手好像不聽使喚似。

  還不都是對桌的那男人,害她變得怪裏怪氣的。

  生氣。小手抓起茶杯,那是女僕剛替她斟上的熱茶,方妡懊惱又挫敗往椅背一靠。哼!喝茶總沒事了吧。

  「艾希絲小姐說什麼也不肯回去,一直指著樓上哭喊著有賊,可是我上樓去檢查,只看見方小姐在走廊上跑步……」

  「啊!小心……」

  「怎麼會這樣!」

  「小姐,有沒有被燙傷?」下一秒,所有目光全聚集在「造勢者」身上,包括他──費傑瑞!

  他正在看著她!嚥下尖叫,驚惶的低頭,卻赫然發覺飽滿的雪白酥胸,正若隱若現的映在襯衫下。噢!天啊……

  方妡全身僵硬,快不能呼吸了,她能夠感受到,他深邃的視線正審視著她,滑過她的臉、她的頸,來到她胸前那片被奶茶浸濕而透明的上衣,柔軟的弧度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著。

  雞皮疙瘩一顆顆的冒出來,被他觸吮過的記憶鑽進她四肢百駭,她努力的克制著,乳房卻敏感的禁不住鼓脹起來,羞赧的灼熱幾乎燒燙肌膚,好糗……她好想逃離!

  他起身,在眾目之下,走向她,讓她進退不得。徐緩深沉的呼吸,輕輕拂過她臉上,那陌生之中,又有些熟悉的男性氣味,瀰漫在她鼻端……那男人竟然就站在她身後。

  「起來。」

  誰?

  「快起來。」

  嚴厲的低嗓震盪她耳膜,方妡玩著裙邊,壓抑焦著的慌急。要、要做什麼?而且,口氣一定要這麼兇嗎?

  「我昨天說過了,我不喜歡再重複第二遍。」

  「昨天!方小姐昨天有見到主人?」老管家雖說,卻也覺得奇怪,主人昨晚不是半夜才回來的嗎?「啊!對了,方小姐應該是在走廊跑步的時候見上主人的,是吧。」

  老管家看她。

  「我、我……」小臉轟地漲紅,她下意識的仰頸望他,俊朗的臉上,有著最威嚴的冷峻,但那湛藍眸底,卻隱燃某種火焰。

  美麗烏黑的眼兒,沁著迷濛水氣,那不是委屈的淚水,而是一抹無助,看在他眼裡,卻足以挑得他血脈賁張、慾火沸騰的催化劑。眉頭一糾,呼吸濃濁,昨晚痛不欲生的難熬,全匯集在下腹,強烈而清晰。

  「該死的!」

  她咬唇,無措的淚眼汪汪。

  慾火肆虐,他低咒,乾脆大手一抓,把她拉起,在下人不敢置信的注視下,毫不憐香惜玉的將那石化女人給拖上樓。

  ※※※※

  被他帶進房裡,一種強烈的男味氣息撲鼻而來,這下她才驚醒過來,「你、你要幹嘛?」

  日光傾洩而下,房裡的景物照得一清二楚,雖然只來過一次,但那種熟悉感是再熟悉不過,小臉滾燙似火。現在是大白天,且底下還有那麼多人狐疑的關切,他竟然還想對她做、做那種事……在她驚慌的不知所措時,人已被帶進了浴室間。

  大手一扭,水花灑落。

  「啊!你幹麼拿水噴我?」驚恐尖叫,他卻沒停止的意思,「喂!很冰、水很冰……」這水是從山裡流下的溪水,還保有昨夜清冷的溫度。

  「住手!快住手……」推開他,想越過他手臂按下開關鍵,他卻順勢扣住她腰,提起,壓至牆壁,用身體困住。

  解她釦子,她卻掙扎不已,還放聲尖叫,一火大,粗魯的乾脆用扯的。襯衫釦子禁不住的彈開,他毫不客氣的拉開衣裳,褪至纖臂,美麗胴體暴露在空氣中,冰冷水珠灑落而下,滑過她的頸、她的胸,被蕾絲胸衣一一給吮盡……

  「放開我!放開、你怎麼可以……」她像發狂似的捶打他、瞪他,被羞辱的委屈淚珠在眼裡打轉。昨晚一場意外,卻已造成他深深誤解,他似乎把她看作是想為他寬衣解帶、投懷送抱的浪蕩女人,一定是這樣,不然他現在怎麼會……

  耐不住性子,朝她吼聲:「不要動!妳燙傷了。」

  捶打的動作停頓,淚噙眸底,含怨瞪視,有些不明白。

  「妳燙傷了。」他再次說,那威嚴的怒嗓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心疼。

  他的話,讓她安靜下來,微慌的視線跟著往下,她這才發現胸前的雪白肌膚,暈染一片淡紅的色澤,不適的感覺也跟著傳輸神經。原來是因為……天啊!她還以為他想對她做什麼壞事,丟臉、丟臉……

  她低下頭來,羞窘的無地自容。除外,不知為何,心底竟有一股小小的勢力盤據,那是種失落的感覺。

  水花降落,身上的衣服早是濕淋淋,他們貼得很密很實,空氣靜著,只有水聲,冰冷的雨花下,兩副交纏的身軀卻異常灼熱。

  心口驟跳、呼吸困難,莫名的口乾舌躁。昨晚那種讓人暈眩的不安感覺,再度襲擊她。「謝謝你,請、請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方妡說著,制止不住的顫抖。

  他不放。

  「我要自己弄!請你放開。」掙脫不了,她有些惱了。

  他說:「不,我自己也需要。」

  「需要?你、你也燙傷了?」不解的望他。

  稍稍停頓,盯她的視線更加深沉。「對,被妳剛才的眼神給燙傷了。以後別再用那種眼神看男人,不然……」那壓抑的低嗓,滾燙地拂過她髮膚,方妡慌忙低頭,心忍不住顫動,臉頰透出嬌豔動人的紅暈。

  許久。

  「我好了,放開我。」耐不住如此詭異的靜寂,她先開口打斷:「快放開我!」她卻不敢看他。

  饒富興味的瞧著她一臉緋色,他笑了。

  察覺到他喉結些微的上下滾動,往上一看,他在笑沒錯!她又更怒了:「你笑、笑什麼……」質問的聲音陡地慌了,幾乎成了喘息,因為迎上她的,是一雙深邃眸子,跳耀著令人窒息的火焰。

  慌亂大眼淺淺泛著迷濛和疑惑,在電視上的他,總是冷漠的讓人難以親近,那眸子是如此疏離鄙夷,就如剛才在餐廳那樣驕傲的不可一世,怎知此刻眼前的他,卻是……

  他壓低身子,緩緩開口:「寶貝。」那話令人玩味。

  「什麼?」

  含吻圓潤的耳珠,邪惡盯著燦紅臉頰,那欲掀的小嘴,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要驚嚇的尖叫出口。「妳的名字。」他話中的玄機讓她不安。

  「你、你怎麼知道?」那是她在雜誌專欄上的筆名,這秘密她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隱藏了三年多,公司上上下下,除了那個幫她校稿、潤稿再呈上去的編輯好友知道之外,就沒有人知道,連她家人也仍被矇在鼓底。

  她是編輯,也是兩性專欄作家,不是那種致力於兩性心理研究,或是倡導女性重建突破自我那種正經議題派的人,而是專門提供一些較為特殊秘方,來增加兩性間的親密關係,像是「如何在一分鐘內達到兩次高潮?」、「鏡子前愛愛的開誠佈公大絕招!」諸如此類,所以她才會如此小心翼翼,不想讓別人知道。而這男人又是從何得知的?

  瞪他,毫無道理的,心中響起警訊。

  「我還知道妳來的目的。」溫熱鼻息無聲靠近,貼著她鎖骨廝磨,引發她強烈顫慄。

  「我我我……哪有什麼目的……」她慌了,幾乎要放棄,但那意志力卻苦撐著。不行!一定要振作,不然這場戰她敗得一踏糊塗。「是你、先不遵守約定,我才會一氣之下告訴報社,而且當初我在電話中,只是隨口亂說要待在你身邊兩個月,孰料你竟然答應……如果、這算是目的的話,那就如你說的,我是有目的的……」說出這些話,讓它們不要顫抖結巴,或洩漏出一絲可能會被揭穿的害怕,卻已花盡了她所有力氣。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妳知道的。」

  那挑釁的笑容很礙眼。「什、什麼我知道什麼?」她惱羞成怒,「你你你……說呀!」

  「與費傑瑞親密接觸的六十天。」磨擦她唇邊,用最低沉的聲音說道。

  小嘴微啟,瞠大眼瞪他,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了。

  「那我們就來好好的親密接觸吧,寶貝。」男性的唇舌,挑逗地勾勒她精緻唇弧,徐徐的、滾燙的,接著用他的牙啃囓豐軟唇瓣,極富技巧性的引來陣陣紮人酥痲,每一個輕微動作,都挑動她的神經感官,每一次進攻,都讓她敏感無助的輕顫,她禁不住的踮起腳尖,渴望他霸道又溫柔的折磨。

  乾澀的小嘴,多麼希望他也能像現在這樣,誘哄著她怯弱小舌,更希望他能吮遍她口中最敏感的柔軟,方妡嬌哼顫著,體內全是渴望他的觸碰……

  但,她還是推開他,奪回薄弱的主導權。「沒、沒錯,既然你都已知道我的工作,那接下來的日子,也請你務必配合……」原本想倉皇逃離的小影,像想到什麼似頓在前方,繼而折回來,白嫩小手捧著他俊臉,仰頸,輕啄了下薄唇。「請多多指教。」

  方妡再次走出去,不與之前一樣,她昂著首,腰桿直挺,堅強地離開他玩味的視線,那纖影彷彿寫著「不認輸」三字。

  費傑瑞邪魅一笑。「小兒科,呵……」不過,那唇邊卻開始發麻發燙,渾身也噪動滾燙著,下腹更是凝聚起一股惱人的熱力,這刻,他才覺得是自己輸了。

  該死!

  ※※※※

  迫近的夜,淡霞全被那黑帛給遮掩住了。

  一抹纖細身影,趴在石刻的人物像上,困窘的唉唉叫。怪了!真是怪了!她一向不都是很聰明的嗎?哪有什麼事不在她的掌控之下?怎麼一遇上那男人,所有的理智、心智、什麼智的全都煙消雲散……

  一個吻,就搞得她暈頭轉向,迷失了理智,她不僅踮起腳尖,渴望他的觸碰,還在最終離去前,自動送上一個吻,並請他多多配合。噢!丟臉、丟臉、丟臉……

  「請不要這樣對『大衛像』好不好?」那詭異的姿勢,讓費芮妮不知怎麼,就覺得很害羞。不僅如此,她也發覺到眼前這女人的改變,剛進來時,是如此的驕傲自信,對任何事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可最近,怎麼落魄頹喪地像個鬥敗的公雞似。

  不過,深陷哀傷的情境劇裡的方妡,不知道身旁有人正用怪異的眼神打量她。

  慘了、慘了!一定是潛藏體內深處的野性被喚了出來,她才會搖身一變,成了飢渴的浪女……想著想著,又是一陣悽楚的叫聲:「啊……」

  「老女人,妳到底在鬼吼鬼叫什麼?」費芮妮有些擔心。

  「天啊!」她怎麼會變得如此不堪,簡直像出匣的餓虎……

  討厭被忽視,費芮妮握拳,朝她大吼:「喂!我在跟妳說話耶!」

  抽動的身子終於靜止了。

  嗚……乾脆現在就自我了斷,以免日後做出更可怕的舉動。手抱著「大衛像」的腰,頭顱猛地往它身上撞,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妳們在幹嘛?」高大身影籠罩她們,出國洽公好幾天的費傑瑞,終於回家了,歡迎他的似乎只有女兒。

  「父親大人,您回來了。」費芮妮恭敬欠身,雖然很思念父親,卻仍把那份情感克制在合宜的舉止中。「報告父親大人,小女是來請方小姐進去吃飯的,可是她就是一直維持『這樣子』的姿勢。」

  報告?父親大人?小女?方妡挑了眉,聽著費芮妮與費傑瑞的對話,卻覺得越聽越怪,明明前一刻還對她大小聲的,現在卻突然像換了個人似,呵!偽裝術還真是一流。

  還有,那蘿蔔頭雖然個性自閉、脾氣古怪的要命,但不知為何,獨獨對她卻是毫不客氣,整天跟在她身旁,挑她梗、找她碴,平常「喂」、「妳呀」沒大沒小的叫。哼,下次啊,她一定要揭穿這小鬼真面目,方妡暗忖著。

  站在她面前已有一段時間,可這女人始終沒有正眼看他,毫不在乎的模樣,讓費傑瑞一肚子火。「芮妮妳先進去,我有話對方小姐說。」忍住怒意,沉聲下令。

  「喔。」小臉難掩落寞,卻還是聽話的默默離開,而費傑瑞早把心思放在方妡身上,並未發覺。

  待小小身影離去,他才開口:「妳這樣子,到底還要持續多久?」不耐煩的嗓音略顯低沉。

  繼續趴在石像上,美顏生氣的鼓著:「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不著。」不知怎麼,她就是很想跟他唱反調,誰教他好幾天都沒回來。

  「既然要,為什麼不來體驗真的。」

  「什麼真的?你講話才真的沒頭沒尾,哼!」挑釁的撇頭,卻赫然對上一個詭異的東西,雖然是用大理石雕刻而成,也經過百年的風雨摧殘,但無損它的雄糾糾氣昂昂。

  不過,那並不是怪異的主要原因,而是她現在的姿勢,非常煽情、非常不雅、非常的不堪入目,她竟然貼著偉人的那個……「啊!我我我不是在……那個、這個……」她解釋的急,小臉也就越紅。

  瞇眼,很不誠心的哼聲。

  「是真的!我只是因為在想一些事,所以才會不小心……趴在那邊。」再次瞪那石像,方妡不禁生氣,沒事幹麼放個裸男在外頭,害她被誤會,且她怎麼又變笨了!只要在他面前,就馬上成了一個結巴的笨蛋。瞪著那甚是高傲的男人,方妡簡直氣瘋了。

  「在想什麼事?」捏著她下巴,不准她別開臉,拇指揉摩粉嫩小嘴,深濃眼底為她而熾熱。

  「反正,就是一些事情煩擾著我,讓我……」他怎麼這樣問,這要她如何開口,難道要逼她說出實話嗎?但,幽怨的聲音卻先響起。「你怎麼去那麼久?哪有人一天到晚都不回家的,而且還是一連六天。」

  費傑瑞頓了下,繼而饒富興味的睨視她一臉埋怨,生氣的她依然迷人至極。

  「是沒錯啦,你們那偉大的企業家,怎可能隨時待在家裡。可是……這樣就浪費我們那麼多時間,只有六十天耶!今天已經是第五十三天了……」

  「因為要工作。」他說,平淡的聲音裡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心情。

  「那我怎麼辦?」毫不保留的釋放心中悵然若失的感覺。

  心一動,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衝擊他胸口,震盪他死寂以久的心湖,一時間他無法平復過來。從來沒有人這麼在乎過他,跟他抱怨總不在身邊,可能有、或許有過,但就算是有,他也記不得了。而她,這樣清楚的表達出來,讓他明顯、強烈而深刻的感受到,她是如此在乎他……

  身子被一雙健臂給輕輕抱起,他傾身,高挺的鼻子碰觸到她鼻尖,唇也幾乎要碰上她的,溫潤的低嗓吐上她細緻肌膚,「放心,我會好好補償妳的。」

  他眼神是那麼溫柔,溫柔到她幾乎快承受不住而融化在他懷中,暈紅著臉,小嘴輕輕顫著,彷彿正期待他的滋潤而緊張。怎知,他卻突然放開她,一陣漫步在雲端的感覺瞬間抽離,一時間還意會不過來,她愣愣地呆看那沉歛神色,意識空白幾秒鐘,才突然想到了什麼。

  原來剛才那只是在逗她玩著的!怒火油然而生,她氣不過準備破口大罵:「你這個……」

  「歡迎主人平安回來。」

  「呃!」驚愣轉頭,方妡看到老管家已站定她身後。難怪,費傑瑞會突然放開她。回望他,那男人神情洗煉沉穩的完全跟沒事人似,就好像一切的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

  他不想公開他們的關係……不!不對,他們倆又不算什麼,現在的關係,不過只是一個想來挖角八卦秘辛的女編輯,碰上了一個難纏狡猾的大總裁罷了,既然如此,他為何還一直狂吃她豆腐?

  「哼!」明眸善睞,在老管家不解的目光下,方妡扭頭就走。

  看她憤怒背影,薄唇勾起笑意。其實,他是故意這麼做的,誰教剛才她要如此冷淡對他,只是料不到她竟會是這副表情,真可愛。

  「主人,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請快進去吧。」老管家也感受到主人的變化,卻不多說什麼,因為只要主人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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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躊躇在長廊,眼兒埋怨的不時瞪向墨綠房門,門後就是那讓人恨得牙癢癢、可惡至極的自大狂。

  剛才,她第一次參與他們家庭聚會,每月一次這樣的聚會,因為費傑瑞很忙,幾乎很少回家,住上這幾天,她才發現他們父女倆很少碰面,遑論能有溝通的機會。所以,這是他們唯一能交談的時間。但他依然冷漠,晚餐時,公事不離手,要不就埋頭吃飯,聽著費芮妮敘述學校趣事,也只是隨便哼個兩三句。

  整個晚餐時間,費芮妮總侷促不安的,不清楚她在緊張什麼,直到結束前,才怯懦開口:「下個星期六是我的鋼琴演奏會,請問父親大人可以前來參加嗎?」表情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費傑瑞絲毫沒考慮,直接回絕,說什麼公事繁忙不便抽身,而後先行離開。

  他怎可以忍心拒絕一個小孩的邀請呢。「真無情!」粉拳緊握,方妡氣得發抖,雖然這家務事她一個外人管不著,且費芮妮又古怪不討喜,但想起那強忍傷心的可憐模樣……

  她無法坐視不管。抓著門把扭開,毫不客氣推開,未踏入,便破口大罵:「姓費的,你不覺得你這人實在是……呃?」突然手腕一緊,一陣拉力後的天旋地轉,門碰的關上了,當她意識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貼著門,背緊抵著一副龐大的男性軀體,他在她身後磨擦著。「費、費傑瑞!」

  「想我嗎?」壓抑的低嗓,輕拂在她敏感的耳際。

  「我……費傑瑞……」不確定的喊他名,因為她想確認,身後的男人真是他嗎?

  「對,我是妳的費傑瑞,這幾天,妳想不想我?」舔吻她耳後軟嫩的一處,用啞嗓呢噥說著,那急切的渴望,撩紅了她芙頰,燥熱一顆無措的芳心。纏綿的吻一路滑下,落在皓頸,碩健胸膛緊抵著她磨動,高漲的慾望陷入她腿間。「說,跟我說妳想我。」

  「我……」她抖顫,感覺到他的手探進衣內,往上捧撫她豐腴乳房,隔著內衣親暱揉弄,那邪佞的舉動,根本就打定主意不讓她開口。

  她嬌喘,芬芳撲鼻。

  「不說,我只有懲罰妳了。」推開內衣,讓兩團渾圓彈跳而出,他埋進頸窩,吮吻細緻肌膚,長指揉捻敏感的乳頭,揉得她乳房都脹疼起來。

  下腹一陣強烈的收縮,灼熱的空虛感朝她襲捲而來,方妡顫得厲害,忍受那近乎痛楚的歡愉。「嗯……」咬唇,撇過頭,倔降強忍的模樣,看在他眼裡,根本就是催情不可抗拒的誘惑。

  「還不說。」左臂繞住她晃顫的乳房,指間滾弄嬌豔蓓蕾,費傑瑞吻吻溢出抽氣聲的紅唇,另一手往下游移,探進她絲裙,勾起蕾絲邊緣,輕挑。

  方妡抓住大掌,阻止,他卻拉的更深,柔軟的布料陷進她雙腿間,一吋一吋的侵犯,喘息急促的近似溺水般,她雙膝發軟,差點站不住。「不!……」

  掐住腫脹的乳頭,邪惡笑道:「竟敢說不想我?」

  話落,他突然放開,她降下呼吸,還沒來得及吸氣,布料又被挑起,往上拉緊,再挑的更深。「唔……」深到疼得她細喘連連,然後放開,溫暖緩地濡濕一片,她連忙挾緊雙腿,他卻不肯放過,抵開她腿撐開,長指探入,刷過絲絨般的軟毛,往那溫潤的聖域近逼……

  「不行!」終於拉回理智,她呻吟躲開,羞紅春色。「我、我有話要對你說……」忍不住激顫。

  「我也有話對妳說。」抓回那嬌胴,壓近他與門板之間,俊挺的下巴輕蹭她髮頂,用粗啞的喘嗓誘哄:「和我做愛,嗯?跟我說好,寶貝……」下體依著她磨動。

  「不可以!」

  又被推開。「方妡。」他生氣了。

  「我有話要跟你說……」避開他灼猛的注視,她環抱自己,像堅守貞操般。

  見那女人態度堅決,沒有轉圜的餘地,費傑瑞俯首,重重啃咬圓潤小巧的耳珠,然後轉身,走回沙發,受挫地一屁股坐下,滿臉不悅。

  翻臉比翻書還快!睇了他一眼,發現他也看著她,眸底慾光正熾,方妡才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驚慌的羞紅臉,背對那灼熱視線,趕忙整理衣裳。唯一能止渴的好處,被無情女人給狠心奪去,費傑瑞問過頭。「找我什麼事?」氣惱重哼。

  殘留的觸感仍激得她發顫。「下個星期六,您真的沒空……」方妡努力調整好呼吸,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天是假日,公司不用上班,而你又是老闆,難道就不能挪出一點時間嗎?」轉過身,怯怯的面對那怒魅男人。

  費傑瑞沒回話,只捏著肩頸,壓抑慾望的疲憊,讓他整個人非常煩躁。

  「你怎麼忍心拒絕那小鬼。她壓抑了很久,因為體恤你很忙,所以總是沒跟你要求什麼,但這場鋼琴比賽對她來說很重要,她是多麼希望你能去,你卻……」

  聽煩了,他打斷:「這事,用不著讓妳煩心。」求歡被拒,心情也好不到哪裡去,且還是為了一個小鬼的事。眉頭緊蹙,惱火自己身處異鄉,心裡時常飄上一抹美麗倩影,耐不住思念,他難得推掉幾份工作,冒著生命危險,威脅機長以飛快的速度回家,但眼前這女人卻一點也不在乎他,反而關心著那不是重點的小事。

  再說,好幾天不見,她該是直接飛進他懷裡,卻還站在門邊做什麼?

  「對!我是一個外人,我沒權管你們家務事,但是我心疼她啊……」咬唇,一股委屈衝上她眼眶。

  抬眼,看她一副小可憐的模樣,讓他心不捨。爬梳著微亂的金髮,藍眸定在她身上,隨著曼妙曲線遊走一遍,緩緩朝她伸出了手。「過來。」

  瞪他,背挺直起來,不喜歡他說話的樣子。再說,他是誰?憑什麼用那口氣命令她!

  「我說過來。」

  不要!她才不會過去……淚水在眶裡打轉。

  「聽話。」口氣放軟。那來自靈魂深處的溫嗓,徐徐飄進她耳邊,方妡像被催眠似,抬起頭,望進他難以言喻的深瞳,陡地心跳失序。「過來寶貝。」又說。

  低柔的嗓音像觸動什麼。纖細身子動了,她走過去,卻停在一步遠的距離,這是她唯一能表示抗議的舉動。她還是很不甘心!

  大手一伸,將她拉了過來,「妳這女人脾氣真拗。」止步不及,方妡踉蹌的跌進他懷中,他順勢攫住她纖腰,分開她雙腿,讓她跨坐他腿上,按住俏臀貼近他下腹。

  滾燙的熱源清晰深陷她腿間,方妡微微驚呼,雙手抵著碩壯胸膛,不自在地想要挪動臀部離開,怎料,腰際卻扣得更緊,手勁霸道的說明一切,他堅決不退讓。

  困在他懷裡瞪著他,方妡雖然很氣,但感覺到他的退讓,心難掩喜孜孜的。接下來,他該不是想向她道歉吧?偷覷他一眼後,別開臉,滿心期待。

  「幫我按摩?」

  什麼?方妡瞠大水眸,不敢置信的瞪他,好像有點聽不懂他所說的話。

  「幫我按摩。」低嗓帶著細微請求。

  不知道為什麼,她卻無法拒絕他,況且見他模樣是真的累了,疲累的俊容,令她不捨,心也就跟著軟了,雖然很不情願,還是動作起來。寬厚肩膀充斥著硬漢的張力,坐在他懷裡,被強悍氣息圈著,令她不大自在,柔軟胸脯被迫熨燙著他胸膛,感受到他呼息的深濃紊亂,連她的心也跟著亂了。不過,好險他閉著眼,不然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喟嘆。「謝謝妳。」靠在椅背上,享受那小手帶來的舒緩。

  她停下手,語帶威脅:「不過,你得要先答應我三件事?」

  張眼,銳眸定住堅決的嬌顏。「會不會太貪心了點?」他扯唇問道。

  「不要拉倒。」作勢起身。

  「說,妳要什麼?」壓下她,扣住俏臀故意按向自己,讓她感覺到那鋼硬的抵觸,他滾燙的慾望仍無限高漲,小臉赧紅,欲想離開,他卻不准。

  清楚他的頑強固執,方妡只好任他作威作福。「星期六你要到場,就算出現幾分鐘也好。而表演會場剛好在你公司樓下,不會花費你太多寶貴時間……」她說著,顫聲細弱似無。

  他不發一語,直盯她,犀利的令她心虛,頓覺自己似乎太多事了,就在她要準備打退堂鼓時,他終於開口,「第二個。」

  方妡愣了下,不敢置信,「那、你是答應囉!」見眸底的堅定,嘴角漾起燦笑。

  費傑瑞看得著迷,其實,他早知道她會說這個。不過,把三個願望,用掉一個在別人身上,他該稱讚她的慈心,還是笑她太沒心機。「第二個要求的是什麼?」

  她突然臉紅,道:「以後、那個可不可以、不要帶女人回家……」音細如蚊蚋。星期二是他的召妓日,除非他人不在英國,幾年了,都一直是這樣,未變動過。

  「也是為了芮妮?」挑眉他問。

  她連忙點頭。

  「所以,我才選擇在半夜。」他似乎不退讓。

  「可是、那個……被她看到,這不是不好嗎?兒童心靈是很脆弱的,不能受到一絲傷害,萬一、我說的是萬一,芮妮看到不好的畫面,她一定會……再說、你一定得要那種服務嗎……」越說越急,越說越心慌,就怕那男人拒絕她。

  瞇眼細瞅。「我是男人,有自己必要的需求,爾後我會盡量注意。這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方妡羞澀的垂首,容顏暈上兩抹紅雲。「其實是因為我不喜歡……」

  他看她,目光邪魅深灼,就在她窘困的幾乎要逃之夭夭時,他俯首,在燙紅的頰際印下個吻,滑至耳畔說:「好,我答應妳。」果決的答案,毫無一絲猶豫。

  她像被電電到似,身子不住震了下,方妡還以為會被他拒絕……

  勾起下巴,要她面對。「第三個呢?」深情的注視下,她心跳加速,聲音哽在喉間出不來,猶豫了一會,覺得心跳還是跳得好快。

  「說呀。」他誘哄。

  輕輕吸氣,憋著,再與話怯怯吐露:「想你……這幾天,我好想你……」

  她終於肯說出實話,他扯開唇笑了,「所以呢?」

  「好想趕快見到你……」她聲音顫抖。

  俯首,降下他唇,磨擦她的,「見我,要做什麼?」

  「要……要……」不敢說,他鼓勵著,小手齡握,仰頭回應他,如蜻蜓點水。

  「六天的份,就只有這樣?」他的莞爾,讓小臉幾乎紅透了。

  依他,又啄了下。

  「不夠,我感受不到。」雖然不甚滿意,但羞澀的真心曝光,讓他決定放過她。「沒關係,第一次難免會生澀。」

  輕捶他胸膛,嬌嗔,那邪惡的男人根本是吃定她。

  接住粉拳,包裹在掌中,輕輕高舉,他昂起胸膛,壓貼柔軟的嬌洞,「來,好好學著,讓我教妳應該怎麼做。」頂進她嘴裡,尋著羞怯小舌,極輕柔的挑弄,吮吻,像怕碰壞什麼寶物似,纏綿地將所有思念全傾洩於這吻中……

  怎麼辦?他似乎愛上了這個女人……

  ※※※※

  「托沸集團」總公司底下的音樂廳,裝潢富麗奢華,場地精緻無比,裝配及音效設計更是一流之上,非常極具國際水準。

  此刻廳內,水晶燈流洩,伴隨著濃情四溢的迷人配樂,勾勒出一副如夢似幻的美麗音畫。鋼琴演奏會未開始,底下聽眾已迷醉在黑白音韻的繞縈,久久不能自醒。

  不過,卻有人例外。

  癱坐高貴絨布椅上的方妡,美麗小臉不似以往自信,頹喪懊惱的皺著,嘴裡不時發出哀嚎聲,「過分、過分!他難道不能對我正經點嗎?」

  這陣子,不管加班到多晚,費傑瑞一定會回家,可進門第一件事,就是潛進她房,爬上她床,吵著要她幫他按摩,若不肯,就邪惡的吃起她豆腐,嚇得她腦裡的瞌睡蟲消失無蹤,不情願的「服侍」他。

  沒錯,她之前是說過,只要答應她三個條件,就幫他按摩肩膀,可那晚不是已經還清了嗎?但那男人竟然說忘了,所以她重按了一次,一次又一次,死皮加賴臉,簡直就是超級無敵的大騙子。

  更過分的是,他手腳越來越不安份,每幫他按摩完得到紓解後,竟忘恩負義的吃起她豆腐,儘管她怎麼抗議發火,他仍依然故我繼續當他的大野狼。

  他對她所做的惡行惡狀,根本和報章雜誌上給人的冷酷無情形象,迥然異同。哼!根本都是他故意偽裝出來的。下次她一定要在雜誌上揭穿他的真面目,厚顏無恥的大禽獸,方妡雖暗忖著,不過卻也對他這幾天沒回家,感到莫名失落空虛,好想他……

  昨晚,他又打電話給她,加班的這幾天,雖然忙到無法見面,但時時刻刻用電話騷擾她,是他最近的例行公事。那披著人皮的大野狼,不改平時對她的輕浮態度,竟還在電話裡,用那低嗓愛撫她的唇、她的心,挑得她肌膚為他嬌羞紅潤,逗得她身子渴望他的撫摸而輕顫……若說能用聲音逼得一個人達到高潮,費傑瑞就能辦到。

  「大壞蛋!雖然還沒那個,但其實幾乎差不多有了……」燙紅臉兒羞赧地埋進掌心,方妡難為情的低吟。

  「什麼這個、那個的,妳又在幹嘛?發什麼瘋?」

  「嗯?」她抬頭看,有些驚愕。那小鬼怎麼跑出來,比賽不就快開始了嗎?

  「收斂點,妳這樣會讓我感到很難堪。」

  左右望了下,赫然發現不少雙眼睛正怪異的打量她。「對不起,因為這小鬼頭要比賽,所以我在替她緊張,嘿。」方妡尷尬的笑著解釋。

  小鬼頭?費芮妮不滿的白了她一眼。

  眼前這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怪,有時自信滿滿,得意的像隻驕做孔雀令人刺眼;有時又像發瘋似的鬼吼鬼叫,不知在搞什麼又接著臉紅,行徑怪異無常。不僅如此,還喜歡捏她臉、抱她轉圈圈,甚至失禮的叫她小鬼東小鬼西的,就如剛才一樣。不過,奇怪的是她竟然不討厭這女人,這種感覺挺好的,還滿喜歡……等等!

  喜歡?不不不!這怎麼可能?喜歡這腦筋不太好的女人?饒了她吧。

  費芮妮逞強的昂起頭,睥睨那沒素養的女人,一會扭身跺腳,一會抓頭尖叫,若不是她及時趕過來阻止,那女人肯定會被轟出去的。

  待人群被安撫過後,才把目光調回她身上,費芮妮身著正式禮服,翹捲褐髮全挽了起來,乍見她,還有點認不太出來。「好可愛喔!」突然伸長手,把那僵硬的小身驅抱個滿懷,不理會她的掙扎警告,在粉臉印上一個吻,然後放開。

  「方女士,請自重。」從齒中狠狠的道出,臉上依然保持合宜優雅,不過只要當芮妮叫她「女士」的時候,就知道是生氣了。

  「跑出來幹嘛?該不是在緊張吧。」接收她投射過來的瞪眼,方妡燦爛笑著,順便整理那弄歪的小禮服。

  那溫柔的眼神,親暱的動作,讓費芮妮怒氣消了半,卻也令她慌得渾身不自在,好久沒有人這樣對她,溫柔的像個母親疼惜她一樣。想逃避這種奇異的感受,退步,不著痕跡躲過她的觸碰。

  「父親大人會來嗎?」視線撇開,費芮妮兀自鎮定的說。

  「嗯,他答應一定會來。」昨晚費傑瑞也沒回來,不過聽他在電話裡,似乎有意正為今天的抽空而挑燈夜戰。

  「真的會來嗎?」費芮妮有些不安。

  「他敢不來!」方妡咬牙的說。她可是幫他按摩了好幾天,才換來的耶。

  看她生氣的模樣,費芮妮非常羨慕她,能毫不猶豫的釋放感情。每當父親回家的時候,她開心飛撲過去,敘述今天所發生的事;當父親有空的時候,她巴著他,要他陪她出去郊遊;她可以對父親生氣,也可以扠腰與父親理論,甚至還能威脅父親……

  反觀自己,費芮妮從不敢表示對父親的愛,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什麼時候才能像方妡一樣,毫不保留的表現對父親的尊仰敬愛……

  不!她行嗎?她也可以嗎?她能夠這麼做嗎?

  「親愛的各位來賓,晚安,感謝您的熱情參與。在星光燦亮的夜晚,一年一度的……即將展開……」

  「開始了、開始了!費芮妮,妳趕快進去。」催促著她,模樣比誰都還緊張。

  「可是……」仰頭望了望大門口,有一絲脆弱的焦慮。

  「放心,他一定會來的,我保證。」對她笑了笑,「快去吧!沒有拿第一名,我可是會笑妳的。」

  「我一定會拿到的。」為了他,第一次來參加她比賽的父親大人。

  「那就拭目以待囉。」

  瞪了她一眼,費芮妮轉身離開,但走個兩三步,又折回來,面對她不解的臉,僵硬親了下,並說:「謝謝。」然後,飛也似的逃走。

  方妡起先是嚇了跳,繼而怔愣的看著費芮妮害羞背影,直到熱烈的掌聲想起,她才驚醒過來。捂著被親過的地方,開心的笑了笑。

  悠揚的音樂與對比的緊張氣氛並行,有時也會有一兩段小插曲,讓會場變得溫馨歡樂許多,不過,精彩的鋼琴比賽快結束了,她們所等的人卻始終沒現身。

  費傑瑞還是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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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會場外。

  「等等!」

  「放開我。」生氣的甩開她手。

  「費芮妮,妳為什麼要這麼沒禮貌?現在還在頒獎,妳怎麼可以直接衝出來,萬一得獎名單有……」

  此時,會場內傳來的正是費芮妮得到第一名的消息,及觀眾熱烈的鼓掌聲。方妡看著整臉通紅的費芮妮。

  「我不會去的。」她皺眉的怒眺會場內一眼後,就轉身離去,手卻被方妡給拉住了。「放手!」

  「進去。」方妡堅持道。

  「我不要!」

  「妳一定得進去,這不是妳連夜來辛苦練琴,想得到的成果嗎?難道……妳不想領獎的原因,只因為妳父親沒來參加。」

  被說中了原因,低著頭沒說話,淚水淹入眼眶,費芮妮強忍著。

  「若是這樣,那不就太可惜了。」

  「不要管我……」她哽咽說。

  「怎麼可以不管!」扳著那小小肩頭,克制自己不去搖醒她的念頭,「那我呢?我是多麼希望妳能得獎。」

  每次看到她練琴的專注模樣,不知為何覺得特別迷人,常常還會聽得迷醉發愣,更懊惱自己為何沒能馬上有個兒子,然後唆使兒子來追她、向她表白。

  剛才,見費芮妮在台上演奏的時候,她屏氣凝神深怕她彈錯一個鍵,心揪在一個緊繃的浮空中,等到結束後,她幾乎快缺氧窒息了。可是,眼前那小鬼竟然一味的推翻她心意,讓她感到非常無力,非常……

  「可是妳說謊!妳騙人!妳說父親他會來……」演奏前,費芮妮說服自己父親會來的;或是可能已站在某個角落,被人群遮住了;演奏的時候,她努力彈奏著,希望父親能為她覺得驕傲,但是、但是……

  「妳是個大騙子……」是方妡跟她說父親會來的;讓她堅信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害她變得如此脆弱,變得不像以前的自己;都是因為她……

  「我討厭妳!」淚水再也抑止不住的決堤,費芮妮哭了,哭得很傷心。

  方妡看了心疼,一想到昨晚費傑瑞在電話裡,跟她再三保證會來,但都快落幕了,卻連一個影子也沒看見。一股怒氣瞬間衝燒,她想都沒想,直接帶人上樓理論去。

  莫名手一緊,下一秒,費芮妮就被拖著走。

  「妳幹麼拉我,放開!放開!」掙扎道。

  方妡沒說話,一逕的拉著她。

  「喂!我叫妳放手,妳是沒到聽到,耳聾了是不是?」甩著手,卻怎麼也甩不掉,而不顧警衛的阻止,已來到了電梯前,是總裁專用的。

  「妳、妳要去哪?」

  「去證明事實,讓妳知道誰才是騙子,誰才是說謊的那個人。」進入電梯,她按下對講機鍵,咆哮威嚇個幾聲後,電梯終於動了,往上直通最頂層,費傑瑞的辦公室。

  費芮妮嚇傻了,瞪大眼睛,看著前方這悻悻然的女人,心裡有種震撼與不安的感覺。這女人怎麼可以如此野蠻?怎麼可以威脅秘書叔叔……

  還有,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裡,曾經有多麼希望能來這裡,見識父親如何掌管數千名員工,威風凜凜的決策每一項重要案子。

  一出電梯,派崔克馬上擋在她們前面。「不好意思,總裁正在休息,因為他晚一點要接待重要外賓……」

  「休息!他竟然在休息?」沒錯,她知道他很忙,因為坐穩頂尖企業的龍頭並不是件簡單事,也清楚正常人的時間在他身上根本不夠他用,但是今天這場鋼琴比賽,費芮妮看重而勤練已久,雖然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但對那蘿蔔頭來說,卻是……

  難道連下樓看一眼,也不肯嗎?

  況且,他也答應過她了不是嗎?他的失約,讓她成了千古罪人,明明錯不在她,卻得受這種鳥氣,那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哼!」眉一皺,鼻一哼,彷彿有火焰正包覆著她全身,肅殺的目光掃向派崔克,後者驚嚇了一大跳。

  「喏,你先幫我看著。」把費芮妮的小手交給派崔克。

  「妳、妳要去哪?」費芮妮擔心問道,更對她的行徑感到不安。

  「我要去跟那個大騙子拼了!」捲起衣袖,小拳握緊,腳下發出沉重的破步聲,氣憤往大門走去。

  「小姐!妳沒預約不行進去呀。等等!妳不能去打擾總……」來不及了,因為怒火中燒的方妡,已衝了進去。

  ※※※※

  按下Rest鍵,電腦螢幕呈現休息的狀態。

  費傑瑞往後靠在椅背,犀利的眸子透視窗外的景色,窗面新穎的設計,擋去了高掛艷陽的銳氣,透進室內只剩柔和光影。

  陽光稀疏落下,他稍閉起眼睛,修長的指尖輕揉著太陽穴,那高大碩壯的身軀,幾乎佔滿了椅座,也遮住大半陽光,而那微微勾起的薄唇,彷彿在期待什麼似的。

  這幾天,公事繁忙的讓他快喘不過氣,這種疲憊,他習慣了,並不覺得有何不妥,十幾年來,日復一日、始終如一,根本沒有一句怨言。

  但有一天,當那名叫方妡的女人,突然闖進他世界,所有規律的生活,全起變化、亂了序。他從不覺得不能回家是件痛苦之事,但自從有她的進駐,他變得喜歡回家,每天回家,迫不及待的想把她抱在懷裡,告訴她有多麼想她。

  延遲的每分每秒,都令他煩躁懊惱、痛苦難耐,這幾天,待在公司加班的他,簡直是痛苦極了。

  剛才,看到她出現在樓梯裡的那刻,一種莫大的喜悅充斥他胸口,幾乎要盈滿出來了,不過怪的是,那嬌美臉蛋似乎有著可疑的紅潤。

  她在生氣嗎?

  「費傑瑞!」

  的確,她是在生氣,而且是非常的氣忿。睜開眸子,座椅一轉,朝她伸出手。「過來。」

  又來了!「你當我是誰呀!任你呼來喚去的,你以為我很好欺負、很好騙是不是?」雙手扠腰,頭頂冒火。

  「妳到這裡,不就是有話跟我說嗎?」他挑眉。

  「是呀!沒錯。」

  「那就過來。好幾天不見,妳應該直接飛進我懷裡,還愣在門邊做什麼?」

  「我才不要!」挺直背,她死命的瞪著,討厭他說話起來的狂妄模樣。

  而且,她不會過去、不能過去,絕對不能……因為只要一過去,碰上他的氣息和體溫,她、她……就會醺得暈頭轉向,迷失了自己,連帶忘記要說什麼,來的目的為何?

  他瞇起眼,環胸瞅著這賭氣的小女人。

  「你、你真得可惡極了!你騙人、你堂堂大企業家,領導數萬名員工和國家經濟動脈,卻說話不算話……難道,你沒聽過一言九鼎這句話嗎?你這樣信口開河,如何讓你底下的員工信服於你呢?」

  呵,瞧她怒氣沖沖的闖進來,就只是教他如何統領員工的基本道理?應該不是吧。「妳到底想說什麼?」

  「呃!」被他這麼點醒,方妡才意會過來。她、她剛在說什麼呀?她不是要講這個啊。

  那懊惱的嬌俏模樣,讓他扯起唇角,莞爾一笑。而這笑容嚴重侮辱了她。腳一跺,纖指朝他一比,她被徹底的激怒了。

  「我是說,你這個大渾蛋、你食言而肥,虧我還這麼信任你,你你你……狼心狗肺!」不知為什麼,那霸道又溫柔的眼神,卻讓她忘了要跟他理論、爭辯什麼,連本來怒火沖的罵聲,都變得很蹩腳。

  那咄咄逼人卻又美麗的臉蛋,讓費傑瑞看了心湖大幅度的震盪,料不到,他竟會為她這生氣的模樣,感到迷亂動心,而下腹更是莫名火熱一緊,像恨不得立刻將那誘人的小可愛拆吃入腹。

  「你就是喜歡胡說八道、混滅天良,為自己的惡行找藉口……」見他越走越近,她幾乎是慌了,溢出口的詞全是胡亂搪塞。隨著他的逼近,一股危險的壓力脅迫而來,站在她面前,陽光幾乎被他遮去大半。

  「反、反正……你你你……我討厭你!」她乾脆亂罵。

  「妳說,妳討厭我?」湛眸閃著危險的光芒。

  「對!沒錯!我就是討厭你,不想再看見你……」他無聲無息欺到她面前,冷寒的氣息逼近她的眼、她的唇,她急忙往後退去,直到背底住了牆面,無路可退。

  龐大身軀壓了下來,費傑瑞薄唇微啟,輕輕地含住她雙唇,再重重地咬下。「妳再說一次。」他看似平和,但一簇怒焰,已在那暗沉的眼中燃起。

  痛!小臉一擰,方妡瞪他,頑強的眼裡泛著晶瑩淚珠。「我、我恨你……」

  唇再次覆上她的,強硬的啃咬她唇瓣,鮮血滲出,他溫柔的舔舐。她知道他被惹怒了,那舉動無非是種宣戰,他的佔有,是如此強烈霸道、殘忍侵略的想控制佔據她的身、心、靈魂,方妡嬌弱的身子明顯顫了下。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麼說,但狠話就是忍不住出口。可是,一旦他用那種凌厲的眼神看她,倔強的淚水再也抑止不住滑落。她用盡最後一分力氣推開他,轉身逃離。他為什麼、憑什麼要用那種眼神宣判她的罪行,她又不是他的女人,又不是他樊籠裡的小鳥……

  ※※※※

  一道纖影火速般的衝向他們,那女人小嘴艷紅、委屈可憐、滿臉淚水,像被什麼可恨至極的禽獸欺負似。

  方妡抹去淚水,身子禁不住的輕顫,雙腿虛軟無力,卻一逕的往前跑,在經過派崔克身邊,一把抓過費芮妮不解的小手,然後,使勁的猛按電梯,仿如搭不上這班電梯將永遠回不去似的。

  門一開,顧不得派崔克的叫聲,連忙衝了進去。

  一名高大的男子尾隨而至,濃眉、神色晦暗,俊傲的臉如岩石般堅硬,嚴霜的薄唇緩緩開啟:「回來。」

  沉著的嗓音輕輕在空氣中飄散,震動著她脆弱的耳膜,細弱的肩頭縮了下,她不知道他會跟出來,她臉色發白,緩緩的回過頭來,看見那個盛怒的男人,凜冽的眸子教人膽寒。

  深吸一口氣,在那雙警告的視線下,迅速按下關門鍵,下巴一抬,她才不會認輸。

  門一關上,隨著數字燈一個一個往下降,四周空氣像是緩緩地被寒冰凍結,然後全都靜止了。

  「總、裁裁……需需需……要屬下去把他們追回來嗎?」派崔克怯懦的問道,語氣輕得沒了半點力氣,像凍結前的垂死掙扎。

  空氣寂靜得不可思議,那俊臉也漸漸的鐵青至極,等待的這幾秒鐘,宛如半個世紀這麼久。

  最後,他終於開口,幽沉的低嗓帶著一絲近乎絕望清冷。

  「隨她去。」話落,高大的身影轉眼消失在長廊,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似。

  ※※※※

  公園裡,欄杆上,一大一小的身影,在絢麗的陽光下發亮。

  「妳真的很弱耶。」

  「什麼?」嚥下哽咽,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知道自己鬥不過別人,就不要強出頭嘛。」

  「我哪有強出頭?我是去掙回一口氣,我沒有騙人!不是騙子……」方妡吸吸鼻子,「而且誰說我輸了?」

  「可是妳先逃出來了。」

  「我、我是已經罵完了,所以才『走』出來的。」她強調。

  「可是妳哭了。」

  「這不是哭,是勝利後的喜極而泣……」她逞強的呵笑幾聲。

  「可是……」費芮妮本來想繼續跟她鬥嘴,但看她如此傷心的模樣,也跟著難過了起來。「妳還好吧。」

  「他、他竟然咬我……」淚水又滑落下來。

  「因為喜歡妳。」

  「但是他咬我……」她再次強調。

  「因為生氣嘛。突然被一個女人破口大罵,一時自尊心受傷、男人顏面掃地,所以才會……那樣做。」

  「可是他咬我,還把我嘴都咬破了。」含淚控訴。

  「那是因為父親他在乎妳呀。」費芮妮耐心的解釋,但越聽臉就不住越紅。

  「妳又怎麼會知道,哼!」這蘿蔔頭幹麼說得如此肯定,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不過……

  「是真的嗎?」她還是很想知道。鼻子頂紅,一雙淚眼眨呀眨,滿臉期待卻又怕受傷害的看著費芮妮。

  「嗯,我從來沒見過父親生這麼大的氣,也不可能會有像剛才那樣跑出來,緊張得像將失去什麼東西似。而且……父親不曾這樣對過母親。」提到她母親,一張小臉堅強卻掩飾不了思念。

  「妳母親,可以跟我說說她嗎?」

  費芮妮本來不想多說,但能轉移她的注意力,只好點頭。

  「她是個怎麼樣的人?」抹去淚水,吸吸鼻子,方妡溫柔的笑問,那和煦的笑靨給她說出來的勇氣。

  幾年前,費宅突然出現了一個小女孩,這新聞可轟動全世界,狗仔更是瘋狂的追逐,沒天沒夜的緊盯,但費家始終三緘其口,從不對外說明清楚,雖然時間久了,那團解不開的謎,仍擄惑大眾的好奇心,許多傳言、臆測不斷甚囂塵上。

  傳言中,費芮妮的母親是當紅女星——香奈兒,冷豔性感的外貌,火辣大膽的作為,擄獲當時還在劍橋讀書的費傑瑞,並陷入熱戀,但因為費家長輩反對,所以戀情很快告吹。

  這短暫卻轟動世人的消息,讓支援她的影迷,難過的氣憤不平;讓討厭她的民眾,看她無法登堂入貴婦的行列,不僅拍案叫好;更還有人挖出費芮妮不是費傑瑞的親生女兒,而是法國沒名氣的小導演,香奈兒前一任男友的種。

  「她很漂亮,是很紅的明星,她……才不是報紙寫的那樣!她待我很好,也都有關心我,雖然不能天天見面,但是只要一回來,一定會帶禮物給我,還會……」

  看她努力的替自己母親辯解,讓方妡覺得很心疼,手搭上那小小的肩膀,不理會她的抗拒,輕輕按進懷裡。「想哭就哭吧。」

  「亂講!我哪有想哭?我不過只是……」

  感覺到胸前一陣溼熱,小小身軀在她懷中顫動,方妡溫柔的輕拍。「人類是有感情的動物,會哭、會笑、會傷心的,所以不要壓抑自己,想笑的時候就笑,想哭的時候就哭,知道嗎?」

  「愛哭的孩子不會長大,我要長大,所以不能哭……」

  「誰說的!這是什麼歪理。」

  「可是你們那邊的古人也說,『女兒』有淚不輕彈……」

  「呵,是男兒不是女兒。不過,這妳怎麼會知道?」方妡詫異的問。

  「爺爺教的。因為他說,亞洲國家是不可小覷的,那裡商機無限,所以也要我跟他一起學中文……」

  方妡聞言沒好氣的笑了,難怪有人會稱費立為商場上靈狡多詐的老賊,就算是大家視為冀土的廢料,在他眼裡也都能成為商機,連教導孫子,也很有他精算的風格。

  「沒關係,那妳就偷偷哭,我不會跟妳爺爺打小報告的。」拍著芮妮的背,方妡保證道:「快哭啊。」

  「誰說我哭了!」離開她胸前,費芮妮跳下欄杆,往湖畔走去,邊不著痕跡抹去淚水,毀屍滅跡。

  「因為妳眼睛紅紅的。」她也跳下來,很體貼的走在後頭,但嘴裡卻不饒人。

  「那、那是陽光太強、太刺眼了,所以才會……」趕緊辯解。

  「可是我剛才似乎有聽到哭聲喔。」

  「那是我在學妳唱歌。」每天晚上,一接到父親要回來的消息,那女人就會像花癡一樣,轉圈圈跳著舞,嘴裡還哼出五音不全的可怕歌聲。

  瞪了那恩將仇報的小鬼一眼,方妡決定跟她拼了。「那……妳臉上為什麼會有淚水?」

  「哪有!在哪裡?」死不承認。

  「就是在這裡。」纖指點向那粉頰,用力一壓,脹紅的小臉立刻陷了個酒窩,「這裡。」又點上她的鼻子,所指之處,都被芮妮的小手給抹去乾淨。

  「還有……」最後,賊溜溜的來到她額頭,毫不客氣的彈了下。「這裡,哈哈哈……」

  然後轉身,往後逃跑。

  「過分!妳騙我!」氣惱的喊聲響起,一場追逐戰開始引爆。

  午後陽光,湖畔的草地上,躺著兩道人影,愜意極了。

  前一刻,她們倆還一路打打鬧鬧,唱唱歌,也說了很多話,更吃了很多東西,那些全是費芮妮沒吃過、沒做過、沒玩過的新鮮事。

  陽光普照,清風吹徐,躺在草皮上的倆人,聊著聊著竟然不小心的睡著了。

  之後,被司機叫醒的時候,方妡卻察覺到那小鬼的不大對勁,她一直揉著眼睛打哈欠,臉頰脖子也豔紅似火,嘴角還露出傻愣愣的笑容。

  纖手一輕觸那額頭,才知道她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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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前天傍晚回程時,方妡已順道帶費芮妮去醫院看病,也打了一針退燒針,病情也稍微抑止住了。

  但怎知半夜開始,突然又發作了起來,不僅燒到四十度的高溫,還不斷嘔吐腹瀉,更有些許的虛脫現象。昏迷的前一刻,口中還不斷喊著媽咪,讓大家聽了都禁不住心頭酸疼。

  這是小主人第一次生如此重的病,又剛好碰上費宅的男主人不在家,費傑瑞前晚出國洽公去了,在群龍無首的狀況之下,一時間,讓費家上上下下都急壞了、忙翻了!

  好在有方小姐的幫助,連夜來細心的照料,小主人的病情總算是穩定住了,也開始逐漸好轉。

  但,引起的風波還未止息。

  一大清早,費宅便湧進了數名貴客。醫界赫赫有名的醫生桑羅,是費家專聘的家庭醫師,也是費立的忘年之交,早晨,一接到好友的電話,得知費家最受寵的小孫女生病了,他刻不容緩的馬上趕過來,並領軍旗下的兩位年輕醫生和幾名護士,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進駐。

  在他仔細的檢查後,確定已無大礙,也給費芮妮打了兩針,便交由子弟兵處裡。行程繁忙的他,稍微跟老友寒喧個幾句後,便離開了。而費芮妮吃完補品和醫生開的藥後,也睡著了。

  不過,肇事者所闖出的大禍,並未得到原諒。

  地位高高在上的費立,面無表情的靜靜坐在椅子上,但擱置扶把上的手背,除了歲月的痕跡,就是憤怒而隱隱浮現的青筋。前晚,一得知消息,遠在東南方小島渡假的他,二話不說連忙趕來。

  「老主人,請喝茶。」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的侍候,不敢有一絲怠慢,偏偏方小姐卻始終還沒出現,這讓管家可急了,都已經差人去請她過來……唉!這該怎麼辦呢?

  看著前方盛怒的老主人,管家竟然擔憂起方妡的安危。

  相處一個多月,發現方小姐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壞,個性活潑開朗,舉止大方得宜,待人更是親切有禮。她的存在,不僅讓一向嚴謹死沉的宅內,注進了溫馨歡樂的氣息,讓小主人變得開朗許多,也能與同年齡的小孩玩起來。

  若說,變化最大的,大概就屬主人了。

  他眉毛不再緊蹙,嘴唇不再抿著,表情也不會再那樣嚴峻如刀了,沉默的他開始說話,變得喜歡笑,喜歡假裝生氣,喜歡下班後馬上回家……彷彿像換了個人似的。

  不僅如此,連他這老頭子,也都不自覺開始喜歡她了。

  「瑪莉,妳去看看露西是怎麼了?我剛才不是吩咐她,去請方小姐過來,都過了十幾分鐘,怎麼還沒來呢?」管家很擔心方妡被責罵,所以故意將矛頭指向自己的屬下。

  「老管家你不必麻煩。哼!我倒想看看那野丫頭面子有多大,還要讓我在這裡等她多久?」費立終於開口,夾藏在話語間的言詞,更是冷漠和不客氣的譏諷,他嗤笑一聲,讓室內氣氛降到冰點。

  「是,抱歉。」領到指示,管家恭敬的鞠躬,靜退一旁,不再多話。

  明明大廳坐著站著的人數不下十人,但此刻氣氛卻詭異的很,空氣彷彿停滯在這一刻,四周的寂靜令人恐慌,特別是費立凍成嚴霜的表情。

  「父親,您來了?」低沉的嗓音,劃破了一室沉寂。

  費傑瑞的突然現身,讓屬下不禁安心的喘口氣。他身上只穿了件襯衫及西裝褲,手上勾著外套、領帶,步履迅捷走進大廳,那疲憊的俊容和一頭微亂卻依舊迷人的髮絲,在在顯示他是如此匆忙的歸國。

  「哼,我才想問你,你回來做什麼?」他應該待在阿拉伯的才對。

  前天是阿拉伯皇族的生日宴,邀請了各方有頭有臉的人物,一同參與這一連十天的盛宴,受邀的人可是感到萬般榮幸,通常那些人都會纏著國王,說著那些膩死人的恭維話,希望能撈到對自己事業或政治的一點好處,不過卻有人逕自中途離席,這可是史上頭一遭。

  「芮妮生病了。」他簡單說出回來的目的。

  「有我和老桑羅,你還擔心什麼?」費立突然像想起了什麼,冷冷地瞥上二樓的方向。「再說,有你那偉大的女人在照料著……」

  「請不要為難她。」

  「那種心懷不軌的野丫頭,你卻還想替她護著?」挑挑眉,費立嘲弄一笑。

  費立調查過那個女人,是一名八卦雜誌社的紅牌編輯,這次會接近費傑瑞,不就是想挖出獨家秘辛,來炒作新聞、增加賣量。

  他實在不明白如此惡劣的女人,糊塗的兒子卻還堅持留下她做什麼?

  雖說,那丫頭長得標緻是沒錯,但她瘦巴巴的一點肉也沒有,而且還是個東方人,沒錢沒勢沒地位的,又怎能匹配起他兒子。再說,這種工於心計的壞丫頭,想嫁進他們費家,甭想!

  「她不會出來的。」一句話想打發他父親,卻引來不可收拾的火爆局面。

  「你說什麼?」神情益發不悅。

  「我不會讓她見您的。」不知道父親為什麼一定要找她的碴?蹙著眉,費傑瑞不明所以看著勃然大怒的費立。

  一股火氣往頭頂上衝出,費立再也耐不住性子,對身旁的下人破口大罵。「去!去叫那女人出來!我倒要見識是什麼妖術,把你這小子給迷瘋了。」

  「是!……」瑪莉才開口,就接收到費傑瑞掃過來的冷冷一眼,她嚇得僵住原地,不知所措的快哭出來。

  「快給我去……」費立更火大了。

  「不用,我來了。」一抹纖細的身影,緩緩從迴梯上走下來,美麗的容顏是如此的蒼白疲憊,而那長長睫毛上沾著可疑的濕潤,她似乎哭過……

  該死的!「妳下來做什麼?」見到她,費傑瑞顯得十分焦躁。

  沒理會他的警告,方妡轉向費立,頷首說道:「很抱歉我來晚了。您找我有事?」

  「妳面子可真大,讓我這老頭等了不下十分鐘,現在才終於肯下來。」尖酸說道。

  「回房去。」眸光一沉,費傑瑞塞著臉下達命令。對於父親的刁蠻感到莫名不悅,但他又不能忤逆父親,要父親回去,所以他只能這樣對她說。

  「你父親找我。」她正視著費傑瑞冷凝的眼眉,平靜吐道。

  「我叫妳上去,妳聽到了沒。」忍住怒意,他說,每一個字句幾乎是從齒縫中迸出來的。

  「你父親找我。」她輕輕的再次說明,一張小臉蒼白卻又堅決。

  費傑瑞陰鷙的怒瞪著她,悶在胸口上的不知是怒火,還是第一次被女人挑戰的過度刺激,讓他發狂的想大聲罵人。這該死的!這該死的女人!難道不懂他是在保護她嗎?還是,她的反抗是存心來氣他的?寧可受父親的侮辱,也不願意接受他的好意,真是可恨!

  見她走向他父親,費傑瑞再也忍無可忍了。

  「妳給我上來!」他厲聲怒喝,捺不住熾火的狂燒,疾步賊了過來,憤怒地抓起她手腕,不理會身後父親的叫囂和她吃痛的抗拒,直接拖上樓。

  ※※※※

  她不知道他回來了!

  若知道,她絕對會想盡辦法躲起來,因為她現在這樣子有多麼狼狽,偏偏卻讓她最不想見的人,見到了她這脆弱的難堪模樣。他難道不能視若無睹,假裝沒看見嗎?又為什麼要插手,讓她更加難堪?再說,他憑什這樣對她大小聲?憑什麼命令她……

  甩開他的手,方妡轉身就跑,她奮力的逃跑,不是因為不喜歡他回來,而是討厭一碰上他就變得脆弱,不像以前的自己。

  大跨步的朝她走來,費傑瑞很快追上,猛然扣住她皓腕,用力一扯,極大的拉力讓她撞進他胸膛,虛弱的她,突然覺得頭暈目眩,雙腿一軟,她跌坐在地上。

  費傑瑞又一把將她從地上拉起,不理會她的掙扎反抗,幾乎是用拖著,進房門,他直接將她甩向床上。

  方妡瞪著他,在他嚴厲的目光下,死硬的撐著虛弱身子,吃力的爬起來,然後衝向他身後房門,但手還沒碰上門把,又被他丟了回去。

  一次又一次的,好強的她仍不願放棄,直到費傑瑞的耐性全被磨光了。

  「妳最好給我乖乖坐好!」濃眉糾結,擋在門前的他,咬牙恫喝。

  方妡不理會,執意爬下床,才往前走沒幾步,整個人被騰空抱起,扛上費傑瑞的肩。

  「放開我!快放我下來!」她氣得不斷扭動身子,不斷伸手打著他的背,但他卻絲毫不在乎。

  再次把她丟進柔軟的床榻上,不過,這一次費傑瑞也跟著上床,在她爬起來前,先用龐大身軀壓制住她,把她困在他剛硬胸膛和柔軟床榻之間。

  「讓我起來!」她朝他吼叫。

  「休想。」這女人竟如此頑強,讓他氣得緊抿嘴,幾乎抿成了一直線。

  「你走開……」

  「妳再給我說一次!」他也被激怒了,忍不住對她吼起來。從來沒人敢這樣跟他說話,這該死!該死!該死的女人……

  「你這自大無可救藥的大渾……」密密實實封住了她的唇,費傑瑞不讓她再說下去。

  她捶打他,模糊的聲音抗議著他霸道行徑。

  他卻生氣又狂妄的吻著她,一刻也不鬆口……

  方妡氣瘋了!發狂似的用手捶他、用腳踢他,可是身子被他壓得死死的一點力氣也沒有,打了他不放,踹了他也不痛,他不理會她的反抗掙扎,也不讓她說話。大渾蛋!每次都只會用這種方式控制她……

  死命咬緊牙,卻還是被他霸道的撬開,滾燙的舌挾帶著熊熊怒氣探入,她嘴一張,狠狠的咬下去……

  她終於重獲自由了!推開那氣焰張狂地瞪視她的他,方妡爬了起來,她想用跑的,卻覺眼前一片漆黑,她踉蹌的絆倒在地上,再次使力,還沒站穩,雙腿又一軟,再度跌坐地上,整個人竟然虛弱到沒有力氣了。

  「妳沒必要出去再受那種侮辱。」手指收攏成拳,胸口漲滿憤怒的情緒,她的逞強,揪痛著他心。

  事發的第一時間,管家已跟他報備所有實情,讓他隨時掌控芮妮的病況,直到知道芮妮沒事,他稍喘口氣,決定暫時不回去。其實他也在賭氣,因為這女人竟然說討厭他、不想再見到他……既然如此,他就如她所願,不回去了。

  但一聽到管家說,她自責的已有好幾天沒吃沒睡,身體狀況差得不在話下,卻依然堅持要徹夜照顧芮妮。在電話裡怎麼勸也勸不聽,他只好跟阿拉伯國王致歉,便焦急的狂奔而來,但一衝回家,卻看到這女人眼角的淚痕,她竟然該死的躲起來偷哭!

  為什麼不讓他知道?為什麼要獨自承受?為什麼不肯讓他替她分擔內心沉重痛苦的自責……更讓他氣的是,被父親侮辱了,卻不懂的回嘴,難道這女人沒有嘴巴,不會開口替自己辯解嗎?

  「我不在乎。」抬高下巴,她極力表現毫不在乎,但那模樣卻清楚顯現她的逞強。

  凜冽的視線定著那倔降背影,許久,他緩緩開口吐道:「那妳就去吧,我不會再阻攔妳的。」

  聞言,覺得心口一陣抽痛,她捏緊自己掌心,指甲幾乎都陷進肉裡,想要抵禦那一波波襲來的痛楚,但卻怎麼也做不到,她氣得想狠狠的瞪他,但連轉頭的力氣都沒有。

  可笑!

  真是太可笑了!

  他憑什麼這樣對她?憑什麼用一句話,就讓她覺得自己很沒用……淚水模糊了視線,她仍挺直著身軀,不想讓他看扁。

  其實,她很想逃出門,逃出這雙洞悉人性的銳利視線,但試了好幾次,她就是爬不起來。眉一擰,她氣哭了,索性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淚珠不住的往下滑落,越來越大顆,越來越克制不了,弄得她衣服都濕了。反正背對他,他也看不到,她自我安慰著。

  原本是出自於好意,想安慰費芮妮,讓她不要那麼傷心難過,但她卻讓那小傢伙面臨了生命的危急,她怎可以這麼過份、這麼狠心,讓那小小身軀去與死神搏鬥。好在芮妮很勇敢,撐過難關,她懸宕的心終於緩下來,雖然管家和其他人好心的安慰,但她還是很自責,實在無法原諒自己,她恨自己無法代替芮妮承受那種痛苦……

  壓抑的低泣聲始終沒逃過費傑瑞一向敏銳的聽覺,見那抖顫的纖弱背影,一顆剛硬的心終於軟了下來,他實在狠不下心,也無法不去理會,走上前,將那嬌軀攬入他寬大的懷中。

  他知道她哭什麼、氣什麼,在傷心什麼,在難過什麼……這些他都明白,都知道,所以才會這麼生氣。「傻瓜。」

  像過了幾世紀那麼久,她不再掙扎,緊繃身子漸漸放鬆,嬌弱的偎在他胸膛,費傑瑞臉上的不悅稍稍緩和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心疼與不捨。

  穩穩地將她抱回床邊,輕輕的、緩緩的、難掩溫柔的擱置在軟床上,小心的像待什麼珍貴寶物,本想起身,但那環在他頸後的小手,倔強地不肯放開,且還不斷收緊,讓他一不小心,無法控制地壓上她嬌弱身軀。

  「妡,放手!」有沒有壓痛她?

  埋在他頸窩,她搖頭。

  「不行,這樣會壓壞妳的。」他想起身,她卻不放手。試了幾次,沒輒的他,只好翻轉身軀,讓她躺在他身上。

  她死命的抱緊他,深怕他會離開消失不見,眷戀這寬大溫暖的懷抱,像恨不得挨進他體內,成為他的一部分。

  他輕攏那顫抖的身子,溫柔安撫。「乖,別哭了,我的乖寶貝。」

  這句話像觸動了什麼似。他感覺到她力氣放輕了些,爬起身,迷濛的看著他,在他深情的注視下,低頭吻住了他。

  那吻來得急、來得快,彷彿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又想付與他什麼,這抹無助令他心動,大掌輕輕地扣住她腦勺,溫柔的含住她小嘴,吻進她的靈魂深處,給予她想要的,讓她不要再如此的徬徨無助。

  他也好想她……這幾天不在她身邊,那股思念強大的佔去他胸臆,壓得他非常的難受,眷戀她,眷戀得心痛,眷戀得無法沒有一刻身邊沒有她。

  「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這句話讓他心疼了,都碎成了一地。

  晶透的淚流進他嘴裡,強而有力的手臂施壓,並將那溫柔綿密的吻,改為霸氣激狂的掠奪,他深深地吻著她,像永遠要不夠似……他氣自己,無法原諒自己,在她痛苦的時候,卻無法待在她身邊。

  不了,從今以後,他絕對不會再輕易離開她……擁著這昏厥的女人,溫柔的輕蹭她髮頂。「以後不會再讓妳這麼傷心難過了,我保證、會永遠保護妳的……」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對一個女人允下承諾,一個他深愛的女人。

  溫潤低沉的嗓音輕輕地表達了他的愛意,震得她心都軟了、痛了,眼角的淚水潸潸滑落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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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大雨像瀑布傾洩而下,一下就是好幾天,彷彿下不盡似的,也擾得床上的人兒無法入睡。

  整整五天了,她沒見到費傑瑞的人影,他又飛去阿拉伯,上次倉卒離席,但阿拉伯國王仍再次誠摯的邀請,所以他還是去了,帶著誠意去賠罪道歉。

  雖然難捨他的暫離,不過,卻也替她解決了難題,免去醒來後得面對他的尷尬與窘境,因為那天她竟然吃錯藥的向他索吻,而且還飢渴的吻破了他的唇……

  天啊!丟臉、好丟臉……她簡直快瘋了!埋進被窩,她放聲大叫,「色狼、色狼!乾脆直接撲上他,剝開衣服,然後將他拆吃入腹算了。」

  「什麼狼?在哪裡看到的?」費芮妮站在床邊,很感興趣的詢問。

  棉被底下的隆起突然一僵,然後瞬間跳起來,跪坐在床上,雙手扠腰,一臉晚娘似的凶神惡煞:「費芮妮,妳這沒禮貌的小鬼!為什麼總喜歡偷聽別人講話?」

  「妳說那麼大聲,怎麼可能不聽到。」仍理直氣壯。

  「這是我房間耶!妳若不闖進來,就不是什麼都聽不到了嗎?」

  昂起下巴,費芮妮一時想不到什麼話來回嘴,蕩然,雷聲貫耳,小小身子快速爬上床,抱著她的腰,顫抖不已。

  「妳怕打雷?」方妡賊笑,像又抓到了什麼把柄似。

  「哪有!我我我……是因為……那個……」

  閃電耀眼地劃過天際的剎那間,將室內照得一片明亮,陡地又恢復了昏暗,而且更暗了些,床上的兩個人,很有默契的同時捂著耳朵,閉起眼睛,蜷縮成一團,恐懼地等待下一秒的雷聲。

  許久,天空始終靜得詭譎,沒有半點聲響,費芮妮率先把眼睛緩緩打開,卻發現身旁的女人縮得比她還厲害。

  「妳也怕打雷!」

  全身震了下,睜開一隻眼,見芮妮瞪大眼珠子不敢置信的模樣,且還被一個小鬼頭抓包,那種窘困讓她惱得火大了起來,直挺身子,很不開心的說:「不行嗎?」

  「我以為大人什麼都不怕。」閃亮又好奇的大眼,像發現了新大陸般。

  這也才看出對方沒有任何批評的意思,不悅的感覺也稍稍緩和了些,方妡幽幽的瞪著窗外,雖然天色暗得很,卻仍能猜想到雲層的濃密。

  「還有閃電。」她傾吐道。別看她聰明獨立,自信的像什麼事都難不倒她一樣,但一碰上打雷天,她立刻變成了膽小鬼。

  「閃電妳也怕?」

  「什麼叫也怕!被閃電劈到可是會死人的,難道妳有聽過被雷聲打死的嗎?」

  搖頭。「可是打雷的聲音很大很恐怖,每次都嚇到我了。」

  「其實,閃電也會有聲音,而且比雷聲更恐怖,劈哩啪啦的聲響……」

  「什麼是劈哩啪啦?那是什麼聲音?」疑惑問道。

  「就像是……」

  陡地,雷光大閃,發出毀滅性的劇烈爆炸聲,從遠響到近,然後停在她們正上方作亂。

  「啊!」小鬼叫,方妡也叫,且叫得比小的還要大聲。

  方妡抱著窩在身邊的芮妮,一起瑟縮發抖,但老天仍不願放過她們,緊接著也是一連好幾聲的雷聲電鳴,毫不客氣的,風雨又更大了,讓她無法再坐視不管。

  「走。」膽小到無路可退,方妡率先起身,勇敢的無視雷電齊鳴,儘管身子已害怕的發顫著。

  「去、去哪?」費芮妮抱著她的腰,惶恐的跟著。

  「不知道……」她真的也不知道。

  老管家?

  不行,那老臉板得那麼死,且一定會搬出一堆宅裡的規矩,然後恭敬的請她們回房睡。

  那……司機先生?

  也不妥,要她們兩個擠進一對新婚夫婦的房間,這可不是太失禮了嗎。

  對了!還有露西和瑪莉!

  方妡帶著費芮妮快速往前衝,但在準備下樓前,她卻停了下來。

  可是,一過去她要怎麼開口向她們說明呢?而且,她們萬一笑她怕打雷,這該怎麼辦?

  不行、不行!……

  可憐無助的淚眼,往下一看,樓下除了微弱的小黃光,盡是一片灰暗再昏暗,抬起頭,望向左右兩邊,也是有著小黃光的點綴,卻幽長的如深處,倆人杵在樓梯旁,頓時失去了方向。

  嗚……她真不知道可以去找誰?又能去找誰?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卻時常不在身邊……費傑瑞,那個討厭的大渾蛋,他怎麼可以又騙了她,他明明說會永遠保護……

  「咦!」方妡好像有聽到什麼聲音,那是從他房間傳來的,難道……該不會是……

  一張頹喪的漂亮臉兒突然明亮起來了!

  ※※※※

  走出浴室,費傑瑞馬上就發覺到不對勁,有不速之客闖入,儘管室內昏暗得可以。銳利視線停在灰色的大床上,棉被裡頭有可疑的鼓起。

  是她嗎?表情微帶驚奇。

  當他飛去阿拉伯的那晚,方妡就病了,高燒三天不退,意識昏昏沉沉的,若不是父親嚴正警告和鐵證一定會照料她,他老早把飛機掉頭,直接飛回來。

  煎熬了數日,他終於能回家,一進門,恨不得直接奔到她房間,將她擁入懷裡,在她耳邊呢喃這幾天有多麼想她,但最近發生太多事,讓她受盡委屈,那纖弱身子怎能承受得了。

  心疼她,所以他站在房門外,遠遠地看了會,把門輕輕帶上,不去打擾她。他以為她睡了,但怎知那女人主動來找他,且還自動爬上他床,這讓他不禁揚了嘴角。

  「出來。」

  鼓起的東西,一動也不動,露在被單外嫩白腳兒,還欲蓋彌彰的收了進去。

  費傑瑞沒好氣的扯起嘴角,走過去,一手把棉被拉起,果真那女人躲在裡面,只不過還多了另一個。方妡和費芮妮,一大一小躲進他棉窩裡面,賴在他床上不肯走。「妳們兩個在做什麼?」

  「報告父親,因為、因為我那個睡覺……所以不敢、可是很累……」費芮妮嚇得趕緊起身,不敢看父親嚴肅的臉,開了口又說不出來意,結結巴巴的。

  「對!我們都累了,所以……」一隻織手勾著費芮妮,拉進她懷裡,閉眼前還不忘了跟他說聲:「晚安。」

  不過,事情並沒如此簡單。「起來。」

  方妡置若罔聞,不僅壓著想起身的費芮妮,還故意打呼給他聽。

  「不要讓我再說一次。」

  被壓制住的費芮妮,怎可能跟膽大的方妡繼續開下去,害怕地搖著身旁假寐的女人,而那顫抖聲音,似乎道明她快哭了:「我們趕快起來,父親好像生氣了……」

  「狠心。」她說。

  「無情。」她又說。

  「冷血。」她再說。方妡閉著眼睛,嘴裡緩緩吐出批評他的話,而且還一針見血。

  「起來。」他堅持,惹得抹人終於發火了。

  「你這個人真的很不通情理耶!」心一橫,她索性跳起身,站在床上與之怒視:「你有沒有想過,當別人有求於你的時候,可是在心裡掙扎無數次,你卻毫不留情的用三兩個字,打翻了人家的一番好意……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你簡直……」

  「說完了嗎?」微蹙濃眉,費傑瑞環胸,睨視那氣焰囂張的女人。

  「還沒有!你就是這個樣子,從不讓人把話說完,跋扈的只想打斷別人的話,哼。」她以為他會跟她對峙下去,但只是他看著她,不發一語。「你、你幹麼突然安靜了下來!這樣很恐怖耶……」

  「說完了?」方妡頓了下,繼而想一想,也不知要說些什麼,於是點點頭。「回自己的房間去。」

  「不要!」

  「為什麼不回自己房間睡?」若說只有她一人,他可是樂意至上、舉雙手贊成,但多加個小鬼,他不就是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焉,什麼也不能「做」了嗎?

  那種只會加倍痛苦的苦差事,他才不幹!男人跟女人同睡在一張床上,而且還是讓他動心很久的漂亮女人,加上「思念」這催化劑的作祟,難保他不會做出什麼事來,儘管多個費芮妮那夾心蟲……這基本常識,難道那女人會不懂嗎?

  「因為、因為那個……」一道閃電劈下來,方妡嚇得直接跳進他懷裡,想都沒想的攀得死緊,像隻抱樹的無尾熊。

  抱著她,雖然消彌了思念的飢渴,卻也勾起更難隱的疼痛,那奪去他鼻息呼吸的甜美香氣;那迷惑他視線的美麗容顏;那侵襲他感官神經的柔軟身子……他喉嚨發緊,體內燃起的慾火燒盡他僅存的理智,就像第一次見面時候一樣,她抱著他無助顫抖的模樣,就可以攫去他所有的注意和目光。

  「放手。」嚴重言告道。

  「拜託嘛,讓我睡這裡,求求你……不然,我幫你按摩一個月?」她利誘。

  「我說放手。」他吐出的語氣儼如凜冽寒風。

  「不要!除非你答應讓我們在這裡睡。」討厭下雨、討厭打雷閃電、討厭他氣的費傑瑞。

  「方妡……」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欺身攫獲她芳唇,肆意蹂躪,若不是費芮妮在旁邊恐懼的看著,他真想這麼做。

  但這粗枝大葉的女人,始終弄不清楚狀況,她發猛的搖頭,卻加深倆人之間的摩擦震盪,柔嫩與剛硬的麻磨下,更讓某個人的理智瀕臨爆炸邊緣,幾乎要慾火焚身了。

  他沒再說話,根本說不出話來,因為那柔軟胸脯在他胸膛晃盪,他都能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變化,整個胸膛腹肌繃得死緊,他咬著牙,將這女人剝開,好不容易才把那致命的銷魂,稍微隔出一段距離,但那雙勾在他腰上的長腿卻……卻……

  他渴望她,渴望得整個身體都在劇烈疼痛著……該死、該死、該死的!

  咦!他怎麼不說話了?方妡奇怪的抬起頭,對上那雙異常炯亮的眸子,那湛藍的瞳仁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燃燒,且還清楚的告訴她,是正為她而燃燒。

  心漏跳了一拍,小臉暈紅著,她突然覺得空氣很悶、很熱,有種窒息的壓迫感,連她自己也是渾身燥熱無比,尤其是攀在他寬肩上的小手,一股滾燙從掌間傳開……

  他的體溫好高呀!

  不僅如此,她更覺得有股電流在她下腹周圍狂竄,難耐的禁不住輕顫了下,抵在她腿間的粗壯也跟著顫了下,下一秒,又變得更火燙、更堅硬,讓她明顯、清楚地感受到他強大的威力。

  粉微小臉,紅蓋得像穎蜜頻果,上次的記憶如潮水般一波波湧進,她再次清晰地感受到那種令人困窘的尷尬情況。

  她深吸口氣,想要一氣呵成接下來的逃命舉動,孰料,卻引來一陣近似痛楚的低吼聲,是從他喉間震盪出來的,好在當時雷聲奏起,壓過那令人羞紅的嘶啞聲。

  一愣,瞬間雙頰熳燙,滾燙如火,她咬著牙,用最輕的動作,慢慢地,緩緩地滑出他熾燙的牢籠,像是畫面被按下緩慢鍵似,每個動作都非常斟酌、非常小心翼翼,花了數秒才終於脫離他的懷抱。

  然後,轉身,以創舉的火速倉皇逃離,不理會費芮妮的叫聲,直接衝回自己房間,碰的關門,跳上床,把頭塞在枕頭下,呻吟發顫。

  丟臉、丟臉!她竟然沒發覺……他的那個、在她柔軟的……根本已經……不行了!她快室息啦……

  方妡探出頭來,想吸口新鮮空氣,因為從他緊繃灼燙的身驅滑下來時,她幾乎都是屏著氣的,怎知,才一抬起頭,爆炸般的雷鳴突然狂奏。

  「啊!」方妡淒厲的尖叫著。

  捂著耳朵,又把臉塞回枕頭與軟褟之間,溼熱淚水陡地滑落。嗚……打雷好恐怖喔!好想回去那裡,可是、可是……他也好恐怖喔……

  ※※※※

  雨停,閃電不閃了,震耳欲聾的打雷聲,也移到遙遠的天邊低鳴,連夜來的大雨終於停了。

  室內一片寂靜,只聽得到輕淺的呼吸聲。羞窘好久的方妡,最後還是睡著了,睡得安穩、睡得很沉,當然不知道有雙抑鬱寡歡的利眸,正射向她。

  這該死的女人,把他弄得慾火焚身後,就不負責任的丟下他跑掉了,現在竟然還睡得跟沒事人似的。

  已是極限了……

  俯視床上熟睡的可人兒,初探的月光稀落灑在那賽雪般凝脂肌膚,修長大手輕輕掠過她額間、鼻端,在柔軟的唇瓣上停駐,輕揉摩娑……

  方妡動了下,紅唇像有意識般輕抿,舔吻他的指尖,無心卻很挑情,費傑瑞神情幽黯、呼吸困難,他嚥下繃緊的喉頭,俯身,封住那柔軟小嘴。舌頭探入抵開她貝齒,故意翻攪她甜美的芳室,邪惡的掠奪下,讓睡夢中的她,不住嚶嚀嬌喘,下一秒,竟然也跟著回應他!

  她伸出怯怯的小舌,輕點那早已滾燙似火的舌,引來一陣難耐的哼悶,更像觸動了什麼似,大掌扣住她腦勺,加深這熾熱的吻,他狂猛地吞噬惹火的小舌,像暴風般席捲她,將那怯懦的輕顫和無助的嬌喘,一併糾纏在他綿密激情的熱吻中。

  直到感覺身下的她快沒呼吸了,他才發揮莫大的自制力,猝然抽離她唇,將她壓入頸間,下巴頂著她頭頂,費傑瑞深深喘息,要不是確定她睡著了,他真會以為她的舉動是故意的,故意媚惑他、蓄意撩撥他,讓他心火燙沸,激出潛藏深處的原始慾望。

  「費傑瑞……」底下的人兒輕輕喚著。

  「嗯?」俊挺的下巴蹭著她髮頂。

  「是你嗎?費傑瑞……」

  啄吻精緻的額頭,下滑,高挺鼻子輕磨她的鼻尖,薄唇含住那微顫小嘴,「對,是我。」

  迷濛之中,她睜開眼,見到費傑瑞狂悍懾人的俊龐,嘴角漾起淡淡笑容。這看得他怔忡著迷,注視她的眸,含滿某種幽柔光芒。

  下一秒,她訴苦:「打雷聲好大、好恐怖!我好怕……」輕掀起他上衣,怕他消失不見,迷眸閃著晶瑩淚光,那抹無助惹人心憐。

  拭去那滑落的淚珠,心疼道:「所以我來陪妳。」他上了床,高大身軀輕輕壓著她,纖手像有意識般地環住他健壯身軀。

  「你人真好。」昏沉的她,不知風雨已停,雷電早消失匿跡,現在外頭安寧平靜著。睡夢之間,她又道:「可是,能不能等我睡著後,你再睡?」

  瞇眼,他問:「寶貝,妳現在是醒的嗎?」

  方妡點點頭,斂了斂眼睫,睡意覆蓋她。

  「好,我答應妳。」

  紅唇漾起,她又笑了,柔媚笑靨像誘人的迷藥,映在他眼底,鑽入他腦心,控制他所有的器官神經,他眼神濁了,呼吸濃郁,解她的衣衫、也脫去自己衣物,與她赤裸相擁,接觸細膩的完美胴體,銷魂的觸感,令他著迷的喟嘆了一口氣。

  「寶貝,妳好甜……」低頭,疊上嬌豔的紅唇,她仰頭,自然回應著他的熱情。

  熟悉迷人的男性氣息籠罩住她周身,厚實的存在感壓著她身軀、燙貼她肌膚,她也滿足的輕嘆,她很喜歡這種感覺,溫暖、舒服,且……安定……

  濡濕的吻,挾著燙人氣息逐時吮吻她每寸肌膚,他吻過的地方,都激起一抹奇異酥麻的電流,竄上她身、滲進每個毛細孔,輕顫,嚶嚀出聲:「你在幹嘛……」

  唇還未觸她胸前,嬌嫩的蓓蕾,已為他的靠近而敏感綻放,費傑瑞喟嘆:「吻妳。」話落,他含吮晶瑩粉透的乳尖。

  嬌弱身子明顯的瑟縮,有些推拒,熱燙的唇舌卻不放過她,邪魅視線膠著那椒紅的嬌顏,緊盯每一個細微變化,而那雙強壯有力的臂膀,順著曼妙曲線遊走,來到她的絲質底褲,探入的熱掌輕輕托覆著。

  莫名的,她覺得口乾舌燥,體內彷彿有烈火在燒,她禁不住睜眼,迷濛的迎上他那深濃視線。「費傑瑞,你在幹嘛……」

  輕喘那淡紅挺立的乳頭,他性感笑道:「愛妳。」在她不明的注視下,大掌將她的腿扳得更開,長指進入她,方妡驚呼一聲,抓住他的手,畏懼地望著胸口上的男人。

  他也看她,手指開始移動,與他心跳的節奏一樣,刺穿她嬌脆的花心,柳眉擰起,她細細喘息。

  「很疼?」他問她。

  她點點頭,而後又搖頭,抓著他手的柔荑放開,卻又像怕著什麼似的緊抓不放。「不會……」她輕吐。

  「那就放輕鬆,嗯?」持續的探索。

  方妡依著他點頭。她也發現他流了好多汗,繃緊的肌肉像強忍什麼似,摸著他臉龐,柔聲問:「你很熱嗎?」

  他沒說話,只是降下臉龐吻她的唇。指尖感受到些微的溽濕,撥弄她嫩蕊的長指,便開始加快速度,眼睫顫動,呼吸急促,他節奏之快,快到她疼得要尖叫出口,他卻放回原先的速度,緩而深,下一秒又是激烈的穿刺,肉蕾禁不起那勾弄,她尖叫出口。

  「啊!」速度驟降,又恢復常態,顫咬紅唇,方妡埋怨的瞪著,覺得他是故意的。

  費傑瑞溫和一笑,長指繼續揉捏,快慢交錯地折磨她,那律動一次比一次快,抽插也一次比一次強勁,她仰頭顫慄,嘴裡自有意識的發出清淺吟哦,纖身更是本能的弓起,迷亂地迎合他。

  混濁目光從酡紅的小臉,往下移至胸前那彈晃的豐盈乳房,繃凜的蓓蕾被他愛憐過而嬌豔透紅,綻放濃郁迷人的幽香,他滴下的汗水滑過柔軟弧度,融進她的薄汗深陷溝裡,隨著他長指的抽撤,晃蕩出曖昧誘人的波紋。

  費傑瑞粗喘,抽刺越重越深,嬌吟聲也越發激烈,她神情嬌豔,香汗淋漓,柔荑握緊他手腕,壓向自己,似乎也想得到更多更深他的碰觸。

  如她所願,另指進入她體內,眉心輕擰,羽睫濕潤,「唔!……」狹隘的幽徑被撐開,花蕾劇烈顫動,染上火熱的紅,她難受的嗚咽,疼痛又喜悅,卻看得他好心疼,吻吻那小嘴,問:「不喜歡嗎?」

  她連忙搖頭。費傑瑞體貼的遲疑,讓那嬌軀不住往他身上緊靠,震顫,雪白的胴體都因渴望他而劇烈抖顫。

  他開始抽插。

  赧紅地盯著他溫煦的笑臉,傾吐:「別停……」在他身下顫慄的柔馥身子,動情地暈染一層瑰麗的粉紅光澤,而那甜蜜、溫暖,更是濡了他滿掌的濕潤。

  「睡著了嗎?」他開口,啞嗓迫近她鎖骨、頸間,在她敏感的耳畔廝磨留連,他也渴望她,飢渴得整個身軀繃緊不已,就像快繃斷的弓弦,劇烈的疼痛著。

  「嗯……」她點頭又搖頭,似夢未醒的發出呻吟。

  她根本就沒醒!費傑瑞莞爾的笑著,盯著那嬌豔的睡顏,起了一種邪惡念頭,抽動猛然加快,來得更深更急更猛烈,強烈的快感幾乎令她抵抗不住而暈眩。

  「費……哦……傑瑞……」她閉緊眼,垂下的長長睫毛顫抖,隨著那指尖之下所帶來的狂熱電流,像野獸般襲捲她所有的感官神經,低吟越漸狂亂。她身子絞紐,雙腿夾緊,卻徒勞無功,那狂懾的力量不斷催逼她,鑽疼她,激烈、蠻悍的讓她幾乎失控尖叫。「啊……不……唔……」在初潮爆發的前一刻,他停止了動作。

  呃!……

  她急喘,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柔荑慌得攀上他的碩膀,莫名恐懼盈滿瞠大的美眸,茫然望他,濃濃的失落開始感重擊她胸口,繼而是前所未有的強烈空虛,剽悍的逼催她,淹沒她,方妡繃凜著身子,窩進他胸膛,難受輕泣。「嗚……你要幹嘛……」

  「傻寶貝。」他扯笑,昂起胸膛壓揉她飽滿腫脹的乳房,分開她,修長結實的軀幹擠進她雙腿,吮咬她嫣紅的唇,他說:「因為我餓了,餓著了、餓瘋了,所以要吃掉妳。」蠻悍挺身,在那疼痛的尖叫聲中,貫穿她。

  她痛得曲膝蜷身,驚恐的盯他,淚水浸濕眼兒,咬著紅唇,無聲的哭了。

  他迎視她的怨懟,大掌扣住她欲閤上的雙腿,微幅拉高,緩慢的推至深處,吻了吻她擰起的眉心,沙啞說:「閉著眼,就不會那麼痛了。」

  她搖頭,淚水奔流。

  「那我要先睡囉。」他淺淺的推了下,語帶威脅。

  她連忙閉眼,淚珠滾滾滑落,撐破似的灼痛感,疼得她哭出聲音。

  雖心疼著,但費傑瑞已禁慾好久,幾乎一進入,就要高潮了,繃凜的慾望腫脹地劇痛,加上那嬌脆的幽徑不適地收縮而擠壓著他,托高她,開始挺進,深而重,忽又變得野蠻,飢渴如獸,強迫她的緊窒包容他灼熱粗壯,催逼她習慣他的佔有而逐漸瘋狂,她流淚吟泣。

  抓起她的手,費傑瑞深亞命令:「抱著我。」方妡哭著摟他,隨他起伏,雪乳擦滑他結實的胸膛,他熱汗狂流,堵住她微顫的紅唇,動作有些激烈,吮吻有些粗暴。

  巨大的亢奮瀕臨,纖指驚懼地在他後頸緊絞,電殛般的衝擊令她抽緊了背脊,嬌胴溼熱的緊縮流洩,她發出嬌脆的嗓音,高潮了……

  伏在她身上,他吻了吻那腫脹的乳蕾,大掌箝制癱軟的細腰,持續挺進,強烈的廝磨,嬌嫩甬道禁不住的抽搐,情潮一波一波,他像瘋馬般狂奔,放縱得太激烈了,低咆噴洩出來,深重的搗個幾下,他暈眩地埋近她頸畔,粗喘,積蓄一個多月的飢渴慾望,彷彿擾了他有一世紀之久,終於在這刻得到解放……

  夜還深、長,他的體力依舊驚人,啞喘,腰臀又往上頂動,費傑瑞繼續對她做那折磨人的旋律。

  天鵝絨的帷幕掀起,天漸漸濛亮,昏厥的方妡,卻不知自己經被人給吃乾抹淨,且吃了好幾遍,而那微啟小嘴還喃喃問著:「費傑瑞,你在幹嘛……」她就怕他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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