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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打 -【蒙個悶騷壞痞子(夢境街一號之二)】《全文完》

《蒙個悶騷壞痞子(夢境街一號之二)》作者:蘇打

她是從小就被保護得極好的乖乖牌
從沒想過所謂的「壞痞子」究竟是什麼模樣
託這個男人的福,她總算親眼、親身見識到了──
初次相遇,他便毫不客氣地奪走了她的初吻
再次相遇,他不僅壞心地慫恿她賭一場球
更要她以羞死人的方式償還她的欠債與學費!
雖然他的行徑在在考驗著她的容忍度和脾氣
但她始終不明白他的心態──
如果他真如他自己所說,是個痞子還兼無賴
為何她總會在不經意間發現他的好?
但如果他其實並不是一個壞男人
又為什麼要對她那樣地殘忍
讓她在身與心都漸漸為他癡迷沉淪之際
卻又發現他們各自所存在的世界
竟如同兩條平行線般,永遠不可能有交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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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佳男主角: 很棒的文章分享!給您掌聲鼓勵! ...威望 + 10 金錢 + 10

楔子

  一間豪華休閒大廳,兩隻養尊處優、躺在高級狗窩裏的長毛老狗,三台超大型壁掛電視,四個背對背坐在中心處的老頭。四個老頭各自坐在按摩椅上,望著各自身前的壁掛電視,老狗打呼,整個氣氛看似那樣寧靜、祥和,突然,坐在西位的老頭一把丟出手中的遙控器,雪白的長鬍子不斷來回抖動著─

  「這叫彈琴嗎?彈個琴肢體動作這麼多、表情那麼誇張,結果琴藝這麼普通,既這麼過動又沒天分,為什麼當初不去跳現代舞或演戲啊!」

  一聽到有人率先發難,東角的胖老頭也掀掉了身前擺放茶水的桌子!

  「那叫打球嗎?連個跳球都打得這麼不幹不脆、拖泥帶水的,還有臉說自己是撞球天王?我呸!」

  「饒了我吧,別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好嗎!以為會哭就叫演技派啊?那叫孝女白琴來演就好了嘛!」北角的瘦老頭瘋狂的捉著頭上沒有幾根白毛的頭髮。「這些出版社是存心整人嗎?好好的書每本大小都長得不一樣,教我怎麼收集整套啊!」南角的高個子老頭用力摔書。

  在兩隻老狗的嚎叫聲伴奏下,四個老頭一起陷入一種瘋狂的抱怨中,而坐在廳內不起眼一角的一名面無表情的年輕女子,連頭都沒抬一下,彷若早習慣這樣的「火爆」場面。

  「不行,我受不了了,我們幹嘛要讓這些次級貨來荼毒我們老邁的感官」

  「說的一點也沒錯,到底有沒有人懂得什麼是真正的絕品啊?一天到晚拿這些次級品來濫竽充數,根本是在浪費我們踏入棺材前的寶貴時間!」

  「老人就沒有人權了是不?淨拿些沒真材實料的來唬弄人算什麼啊!」

  瘋狂抱怨整整持續四十分鐘,年輕女子也靜靜的聽了四十分鐘,只她的眉頭,卻開始有些微皺。

  「各位,我受夠了!」「我們也受夠了!」「所以!」「所以我們何不乾脆自己弄一個經紀公司,把所有的絕品都弄到旗下來,讓世人看看什麼才叫真正名副其實的明星!」

  「沒錯,我們有錢有勢有權有閑,還怕弄不著人嗎?」

  四個老頭你一言我一語的熱烈討論人選中,而年輕女子的心中已開始歎息了。

  這兒不是老人院,也不是杜鵑窩,可她敢肯定,有幸能望見現今這一幕的人,恐怕怎麼也不會相信,此時這幾名看來其實跟杜鵑窩裏的老人沒兩樣的老骨頭,會是那曾經叱吒政、商、娛、藝界的「四大天王」─

  噢,應該說老天王,因為幾年前,他們已全由原本的位子退下,將棒子交給了下一代!

  不過「退而不休」也正是這幾個老骨頭的最好寫照,畢竟風雲多年的影響力依然存在,再加上下一代又都對他們孝養有加,因此退休後的這四個老頭只要一不高興,不僅脾氣大到不行,並且「任性」指數也每每幾乎破表:-… 終於,又經過了二十分鐘後,年輕女子看了看表,清了清嗓子開始準備收拾殘局─ 「容我提醒四位老爺子,你們口中的絕品有的早已是其他經紀公司的,有的根本無意拋頭露臉,有的早已退出江─ 」

  一聽到年輕女子的聲音,四個老頭的目光一起射向屋內那不起眼的一角─

  「那又怎樣?派幾個人去一一摧毀、攏絡不就是了!這世上誰沒點弱點可利用、誰沒點心願想達成啊!」

  「是啊,偷、蒙、拐、騙這種仗倆不在這時候用,難不成等我們死了以後再用啊!」

  「請問派誰?」女子的聲音雖然依舊淡漠,但卻明顯的有種「大勢已去」的蒼涼。

  唉,她是招誰惹誰了啊?居然倒楣到被這四個老頭「欽點」來當他們的貼身秘書。

  更讓人感慨的是,就這態勢來看,這回倒楣的,絕不僅僅是她一個… … 「這還用問我們嗎?妳跟妳那群兄弟姊妹是幹什麼吃的?我們白養你們這麼大,現在眼看我們八隻腳都快要踏進棺材裏了,你們總該懂得報恩兩個字怎麼寫了吧!」

  果然,那群與她在「東南西北育幼院」裏一同長大的兄弟姊妹們,這回一個都別想逃了… …

  是啦,他們是很感念這四個老骨頭的養育之恩,可是 … 上天啊!如果可以,下輩子他們投胎的時候,可不可以讓他們投到沒有這四個混世天王的國度裏?

  也許窮會窮點,苦會苦點,可至少不必被這麼折騰、荼毒啊… …

  「敢問四位老爺子,你們這經紀公司打算叫什麼名字?」在心底的默哀聲中,年輕女子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當然是叫!夢境街一號全方位經紀公司… … 咦,妳還愣著幹嘛?快點去行動啊!養妳這麼大是要妳來幹活的,可不是要妳傻站在這裏來給我們送終的,混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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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追那麼緊幹嘛啊?又不是追女人… …

  邁著一雙長腿,沈司騫無奈地在這離他棄車公路已有幾百公尺距離的山間樹林裏狂奔。緲他額前的短髮早已被汗浸濕,可那俊美臉孔上、茶色墨鏡後的那雙眼眸,卻依然有著一抹懶散與不羈。

  跑著跑著,當望見樹林盡頭那道及肩高的圍牆後,沈司騫不假思索的右手往前一按,任高大的身子俐落翻過圍牆。

  「鈴木先生,他好像逃進圍牆裏了!」遠遠望著圍牆內那排長得一模一樣的房子,在後方追緝著的那群黑衣人開始以日語交談著,「我們還要不要… … 」

  「追!就算一間一間給我搜,也一定要找到他!」

  「是!」由牆外蔓延過來的無聲戰火似是一觸即發,牆內的人卻如同過往的每一日般逍遙自在。

  而此刻,處於那排「多胞胎」屋舍中心地帶的一間房子裏,坐著一名背對窗戶的長髮女子。

  她的注意力那般專注,專注得對外界之事渾然不覺。

  她的雙手不斷來回在桌上挪動,眼眸更是明亮清澈,精緻小巧的五官那樣秀麗,而肌膚,白誓無瑕… …

  半晌後,不知為何,她突然緩緩轉身,望著屋內窗簾不自然的飄動,而三秒後,她聳了聳肩,再度將身子轉向書桌。

  就在她才剛坐正時,她的身後卻傳來一個懶洋洋的磁性嗓音,而腰際,被一個冰冷的硬物緊抵。「親愛的,若妳可以繼續保持如同陶瓷娃娃般的沉默,不太大驚小怪的話,我會非常感激妳的。」

  而就在那個磁性嗓音方落下,突然,一陣雜杳的腳步及吆喝聲開始在夜空中此起彼落的響起。「開門,給我開門!」「有沒有看見這個人?」「當然,如果妳能有個容得下秘密情人的衣櫥,那就再好不過了!」

  聽著屋外的紛亂,沈司騫自嘲似的笑了笑。

  「我沒有秘密情人。」約略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長髮女子淡淡說著,「況且我也不認為你有這個需要。」

  「哦?」

  聽著女子波瀾不興的輕柔嗓音,沈司騫有些好奇她的沉穩與鎮靜,但在聽到屋外那一聲聲殺氣十足的怒喝聲後,他笑了。

  「敢到我們這裏來撒野?不想活了是不是!」

  「你叫誰不要動?你說啊,你他媽叫誰不要動?!」

  「拿這種破槍也敢在這裏大呼小叫,我都替你覺得丟臉!」

  一場原先以為會是黑幫威風凜凜、死老百姓哭聲震天的大舉入侵,一群比追兵更勇猛的「硬漢幫」呼喊下,被瓦解殆盡!

  而當屋外騷亂平息之後,女子的房門立即被人敲響!「瓔珞,嚇著了沒?」「焦助教,妳沒事吧?」「焦助教,不怕,有我們在呢!」

  聽著房外的陣陣問候,沈司騫聳聳肩對焦瓔珞做了個「請」的動作後,便隱隨在她身後,然後望著她輕輕打開房門,對屋外擠成一團的男人幫輕輕點了點頭。「我沒事,謝謝大家關心。」

  「沒事就好!」望著焦瓔珞如同往常般的柔美與平靜,領頭者回頭大喝一聲,「把那幾個不長眼的傢伙帶進『 巡捕房』 裏,讓兄弟們好好的伺候伺候他們!」

  「真是一群傻蛋,居然放肆到安全局訓練中心的高級教職員宿舍來,真有他們的:-… 」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焦瓔珞輕輕關上門,將屋內與屋外再度隔絕開來後,靜靜站在門前。

  「哦,我運氣真不錯,居然散步到特工處的後院來了。」

  「所以你可以把那把可笑的玩具收起來了。」聽著那陣玩世不恭的輕笑聲;焦瓔珞緩緩轉過身,「那玩意兒在我們這裏是騙不了人的。」

  「玩具?我可是善良死老百姓,怎麼會有那種東西呢。」聽到焦瓔珞的話後,沈司騫舉起手哈哈一笑。

  輕輕抬起頭,因為焦瓔珞實在很想知道這名明明「落難」、並且尚未脫離「危險圈」卻絲毫不在意的男人,究竟會長成什麼樣!

  嗯,身形相當高,體格健美。而長相嘛,很平常,頭髮亂亂的、臉型帥帥的,就像所有電影中一出現就可以讓人知道他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會是花花公子渺的男人。

  而望著他臉上那副明知被人打量著卻依然邪魅而又帥氣的笑容,焦瓔珞更可以猜想得到,他被追殺的原因絕對與「酒色財氣」四個字脫不了關係!

  「你別亂拿我東西!」望及沈司騫手中那柄假裝成武器的古怪工具,焦瓔珞的蛾眉先是輕蹙了起來

  而後,在看到他那慘不忍睹的左臂時,眉頭蹙得更緊了,「怎麼弄成這樣的?」

  「老實說,我比妳更想知道。」

  吊兒郎當的聳了聳肩後,沈司騫望著焦瓔珞突然由自己身前走離,提起了置於書桌旁的醫藥箱,示意他坐下後,便坐在地板上,開始仔細研究他手臂上的傷。「親愛的,妳的專長難不成是驗屍?」聞著由焦瓔珞身上傳來的淡淡化學藥品味,望著她看似經年不見陽光的白哲、絕美小臉,以及那全然屬於研究者的專注目光,沈司騫笑著,「可我還活著呢。」

  「驗屍不是我的專長,那是第三研究室的工作。還有,我不叫親愛的!」

  審視完沈司騫手臂上的傷後,焦瓔珞一手按住他的右肩、一手握住他的左臂用力往上一抬,在聽到「咋」的那聲獨屬於骨骼復位的聲音後,開始處理他的外傷。

  在焦瓔珞處理自己的傷口之時,沈司騫打量了一下這個簡單的房間,然後在望見書桌上焦瓔珞方才神情專注的工作專案時,眨了眨眼,又低下頭凝望著身前這名清麗脫俗的淡雅女子。

  挺有意思的!

  他之所以會選中她這間房,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她沒有關窗,並且離他所在的位置最近。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看來簡樸的屋內,居然會住著這樣一位彷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絕美長髮公主!說她不食人間煙火,是由他進屋後她一連串的反應得來的結論。他原本打算在進屋後就抱歉的先把她打昏,可卻發現,她根本專心到沒有注意他的入侵,等終於發現到有些不對勁之後,她也只是隨意的望瞭望,便又回身繼續工作!

  在他終於現身、並假意以槍抵住她時,面對他這個明顯被人追殺的壞痞子,尋常女人就算不尖叫也早嚇得渾身發抖了,但她卻依然鎮靜、淡定,此時還彷若他只是一隻迷路的受傷小貓,而不是罪大惡極逃犯般為他療傷--…

  由她那優雅的舉止、不同於尋常人的慢半拍反應,以及那群男人幫的關懷,沈司騫可以想見她一定是生活在一個相當安全、且受人寵愛與保護的世界裏。

  而這樣的公主,確實也只適合留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城堡裏,繼續活在她的世界中,因為外面的世界對她而言太污濁也太黑暗… …

  「你打撞球?」

  正當沈司騫暗自沉思時,突然聽到一個輕柔的嗓音由自己耳旁響起,而後,他的左手被人拉起,一隻小小的柔萸來回輕撫著他大拇指第二指節上的厚繭。「嗯?」略略揚了揚眉,因為沈司騫著實有些詫異她的觀察入微,更好奇像她這樣的人竟也會知道撞球這種遊戲。

  只是,當那小小柔萸的撫觸在自己手上引起一股小小電流時,他的心跳竟難得的漏了一拍!

  「看樣子你的右手很值錢。」抬眼望向沈司騫,焦瓔珞微微皺了皺眉,「可我沒見過你。」

  是的,她從未在世界撞球球壇名人榜中見過他這張臉,否則她一定會一眼就認出來的。

  為什麼呢?

  以他的年紀,手上殘留的滑石粉、厚繭,以及他進屋後一直小心翼翼護著右手的反應,他應該至今依然活躍在球壇上,可她為什麼從沒有見過他?

  「親愛的,那是因為我們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裏。」

  「嗯?」聽著沈司騫那句莫名的古怪話語,焦瓔珞愣愣地抬起頭。「丫頭,雖然妳住的這個城堡裏侍衛很多很強悍,不過─ 」望著焦瓔珞那張絕美小臉上的不解,沈司騫笑了笑,然後左手突然反握住撫在自己手上的柔萸,往懷中用力一拉!

  「唔… … 」

  當整個人跌入一個堅實的胸膛裏,當一個濕潤的唇瓣突然緊吻住自己微歐的朱唇時,焦瓔珞的眼眸睜得大大的,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她只知道這個不知由哪里冒出的男人,不僅結結實實的吻住了她,並且還將他的舌尖伸入她的口中,與她的舌尖徹底交纏在一起後,放肆地吸吮著她口中的所有芳香蜜汁-- …

  「唔… … 你… … 」當身子莫名的灼熱、腦子一片空白之際,焦瓔珞輕喃了一聲。

  「丫頭,記住了。」輕啄了焦瓔珞的櫻唇一下後,沈司騫望著她迷蒙且迷惑的雙眸慵懶一笑,「千萬別對陌生人太好,這年頭不知感恩圖報的壞痞子很多的!」

  望著那個高大的身影瀟灑的翻出窗外,聽著那個含笑的嗓音由窗外緩緩逝去二焦瓔珞的眼眸眨了眨,又眨了眨,許久許久後,才由原地站起走回書桌前坐下,繼續研究桌上的顱骨,彷若什麼也不曾發生過。不過,怎麼可能什麼都沒發生?

  那可是她的初吻… …

  靜靜站在市中心高級私人俱樂部的電梯中,焦瓔珞覺得有些疲累。確實是太晚了些。

  平常這時候她早躺在床上了,今天她實在是太玩物喪志了些,以致連時間都忘了!

  不過還好她今日不必回宿舍,就算晚歸,也不必面對那幫硬漢只因她踏入宿舍的時間稍有延誤,便幾乎立即全體動員的「硬漢式」寵溺… …

  電梯開門。

  焦瓔珞下意識地走出電梯,發現這似乎並不是自己的目的地時,抬眼望瞭望樓號,又退回電梯之中。電梯關門。但就在電梯門即將完全闔攏時,她突然手一伸,一把擋住即將關上的電梯門,待門再一次開敵後,筆直向外走去!

  之所以這麼反常的在自己不熟悉的樓層裏走動,只因為她望見了兩張熟悉、卻怎麼也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年輕臉孔!

  此刻,她更清清楚楚的看到這兩名新訓中心的學員,一個面色蒼白的僵立著,另一個則被人壓制在桌旁,右手還被人狠狠的貼舉在桌面上!

  「你有兩個選擇,一就是趕緊把球打進去,二就是打電話讓人把錢送來,否則你同伴的手指可就要不保了!」

  「我… … 我… … 」

  「我什麼我?剛剛你不是還自信滿滿的說,一定可以將我們的錢全贏了去嗎?」

  「別跟他廢話那麼多,手指直接切下來就是了!」

  望著眼前的情景,焦瓔珞在心中歎了口氣。這兩名學員怎麼回事?難道他們忘了自己的身分嗎?竟然正經事不做,跑到這種地方來學人家賭球!萬一被中心發現了退訓,那先前的努力不全白費了?

  不過 … 話說回來,到底是什麼球啊,居然能讓這名號稱撞球王子的學員臉色發白到這種地步?

  「不要 … 不要切我的手指!」

  「那你就找個人來把球打進去啊!」

  眼中望著撞球臺上的球型分佈,耳中聽著那本該意氣風發、此刻卻如此狼狽的淒厲哀號,半晌後,焦瓔珞逕自走至那個撞球臺旁,淡淡的開了口─ 「我來行嗎?」

  當她的聲音響起,四周的聲音全靜止了,而屋中所有人的目光,倏地全集中到她身上。

  「焦助教”」三秒後,兩個學員瞪大了雙眼大喊出聲,「妳怎麼!」

  「哦?」一把打斷其他人的話,一名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過焦瓔珞後,冷冷笑了起來。「當然行啊。但若是妳沒辦法將球打進,那!」男子的話還沒說完,焦瓔珞已一把取過學員手中的球杆,稍稍觀察後,走至撞球臺左側、俯下身,右臂略微旋轉後,用力往前一敲!霎時間,桌上白球以一種輕巧的氣勢往右邊跳起,旋出一個美妙的弧度,躍過桌上所有的障礙球後又準確落下,將目標球一把撞入底袋!

  「這樣他們可以走了嗎?」將球杆交還給一旁目瞪口呆的學員,焦瓔珞淡淡說著。

  「可以。」望著焦瓔珞態度自若的模樣,中年男子的眼眸瞇了起來。

  「謝謝。」對中年男子點點頭後,焦瓔珞轉過身拉住兩個學員的手臂低語著,「還傻愣著幹什麼?收假時間快到了。」

  「我說的是他們,」就在焦瓔珞三人迅速往電梯移動時,突然中年男子拿起手中的球杆抵住她的腰,「但是妳必須留下。」

  「你想做什麼?」聽到中年男子的話,那兩名學員立即轉身怒目而視,「你明明說!」

  「沒事的,你們先走吧。」拍拍學員的手臂,焦瓔珞悄聲示意他們先行離去。

  「再不回去,你們真要被退訓了。」

  「焦助教?!」雖然明知時間緊迫,但這兩名學員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把焦瓔珞一人獨自留下!一來,這幾個人顯而易見的絕非善類;二來,就算他們真的能安全離開這裏、回到中心,也絕逃不過中心裏那幫「更非善類」教官們的嚴厲拷問:-…

  「她沒問題的。」就在焦瓔珞想再一次勸退之時,突然她的腰被人由後一把摟住,一個懶洋洋的聲音由她的頭頂升起,「有我在呢!」

  聽到這個聲音,焦瓔珞愣了愣,緩緩地轉過頭,望著那張似曾相識的帥氣臉龐。

  「嗨,親愛的。」望著焦瓔珞迷惑的眼眸,沈司騫對她眨了眨眼,「怎麼來了也不叫我一聲?」

  「我說過,我不叫親愛的。」望著那張少了墨鏡卻依然帥氣的面孔,焦瓔珞皺起眉又一次的糾正著。

  凝視著那張可愛小臉上的認真神情,沈司騫哈哈一笑,叼著煙對那兩個年輕學員揮了揮手。「好啦,你們可以走了,再不走,真想等那群硬漢把你們帶到巡捕房裏伺候?」

  聽著沈司騫話語中透露出對他們背景的瞭解,望著他摟著焦瓔珞腰際的動作那樣嫺熟,再加上他渾身散發出的一種看似有些懶散、卻渾然天成的霸氣,兩名學員互看了看後,對沈司騫及焦瓔珞點點頭便趕緊大步離去。

  「好啦,我的親愛的如你意為你留下了。」待學員們離去之後,沈司騫側頭瞄了瞄那名中年男子涼涼說著,「你打算怎麼伺候她?」

  「她剛剛那一球值十萬美金。」中年男子雙手交握冷冷說著,「而現在我出五十萬看她一盤球。」

  「看樣子,若是不讓你看,倒是我們的不是了!」沈司騫點點頭,放開一直盤在焦瓔珞腰間的手,懶洋洋地走至一旁坐下。「親愛的,妳就打一盤讓他徹底死心吧。」

  「我不賭球。」焦瓔珞輕皺著眉說著。

  「親愛的,這不叫賭球。」輕彈了彈手上的煙灰,沈司騫一臉促狹的笑望著焦瓔珞,「這叫切磋。」

  切磋?

  有人會用五十萬美金外帶三把黑槍來切磋球技的嗎?

  「請。」

  望著那幾道冷冷目光及那三把冰冷槍枝,焦瓔珞知道自己沒有選擇,所以她只得拎起沈司騫遞給她的球杆,開始了這場始無前例的「切磋」。

  球臺好,球杆更好。

  才一沖球,焦瓔珞便感覺到手中這支球杆無論是在重量、手感還是各方面皆屬頂級!

  看樣子這支球杆的主人果然不是泛泛之輩… …

  而這盤價值五十萬美金的球,被焦瓔珞用著最尋常的方式,規規矩矩的將球一顆顆打進袋中,畢竟在這種場合、這種時候,她實在也沒有什麼心思賣弄高超的技術或者花俏的技法。

  但就算只是中規中矩,她那絕佳的控制力與准度也絕非一蹴可幾,因此在幾顆高難度的球打進後,屋裏還是響起了幾聲夾雜著讚歎的低語聲。

  但或許是體力本就早已超過負荷,再加上聚精會神的時間過長,因此當桌上只剩最後一顆黑球時,焦瓔珞卻覺得眼前的景物開始有些模糊,

  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有些搖晃!「唔 … 」終於,當眼前事物整個扭曲變形之時,焦瓔珞口中發出了一聲無意義的低喃後,身子整個向撞球臺虛軟下去!

  可她的身子卻沒有跌落桌面,因為就在她往前一傾時,沈司騫的手臂早已一把攬住了她的腰。

  「唉呀呀 --… 既然睡美人已經入睡,最後這一球就只好讓我來幫她打了,你們不介意吧?」

  一手摟著焦瓔珞的纖腰,沈司騫對眾人笑了笑後,也不管是否有人回應,逕自拎起她手中的球杆隨意往前一推,黑球,應聲入袋。

  「晚安,各位。」

  「你 … 站住!」

  望著沈司騫旁若無人的收起球具抱著焦瓔珞向電梯走去,一旁幾個小弟連忙圍了上去。

  「讓他們走。」此時,一直坐在沙發上的中年男子卻發話了。

  「老大?!」待沈司騫進入電梯後,幾個小弟一起不明就裏的回頭。「看了那支球杆,你們還沒發現他是誰嗎?」望著電梯門,中年男子啞聲,只沙啞的嗓音之中,卻含著一抹壓抑不住的興奮。「球杆?」

  幾個小弟愣了愣,努力的回想著方才沈司騫借給焦瓔珞的球杆,半晌後,一起望向電梯,眼眸中同時閃爍著的,是又驚、又喜、又羨、又畏的神,他就是地下球壇的霸主,所有撞球手心目中的黑暗英雄!

  「他是夜神?」

  「是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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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焦瓔珞在一陣熟悉的碰撞聲中醒來。緩緩睜開雙眸,她傻傻地望著天花板,腦中有半刻的恍惚這裏,是哪里?

  碰撞聲依然持續。

  輕轉過頭,焦瓔珞將視線移向聲音來源處,發現與她所在這間房房門相對的另一間房裏,有著一張球臺,以及一名赤裸著上身,下身穿著一件米白色束腳休閒長褲的男子。

  是他… …

  視線的角度,讓焦瓔珞可以完全望清沈司騫的一舉一動,所以她望著他頂著一頭汗濕的亂髮,時而沉思、時而俯身,並且手上握著一根球杆。

  他果然會打球,並且打得相當好!望著他的每一個動作,望著他看似隨心所欲、但卻其實計算精密的運杆與出杆,焦瓔珞幾乎連眼眸都捨不得眨一下了!由於自小身體贏弱,因此焦瓔珞的生活中除了靜態活動之外,唯一能做、且熱愛的運動就只有撞球。

  因為撞球的活動量在她足以負荷的範圍內,而且雖只是一張球臺、一根球杆、二十二顆球,球臺上的小小世界卻是那樣的精采且變化多端。

  而此刻,目不轉睛的望著沈司騫那精准的球技與十足的想像與創造力,焦瓔珞真的驚歎了。

  正因自身也打球,所以她才更明白,要具備像他這般舉重若輕、卻又神乎其技的技法,需要的不僅是天分,還有十年如一日的苦練!

  就像現在,明明打的是同一顆球,他卻像怎麼也不滿意似地一練再練,就算額上與背上的汗滴都灑落至地板上,依然不肯甘休。

  雖然一直重複著如此單調的動作,他的臉龐卻一點也沒有不耐煩之意,反而顯現出的是一種自在與輕鬆 …

  不知究竟過了多久,沈司騫終於放下球杆,點燃一根煙後,消失于房內。聽著大屋裏另一個角落傳來的水聲,焦瓔珞再忍不住的坐起身,朝著那有一張大球臺的房內走去。這球型… …

  望著球臺上球體的分佈,焦瓔珞又一次的震懾了,並且,整個人像被蠱惑似的拿起男子先前使用的球杆,將白球擺放在男子一直練習的位置,回想著他先前的打球方式,輕輕運杆… …

  當沈司騫由浴室走出時,望見的便是這樣一幕令他永生難忘的情景!

  一名絕美纖細的女子,穿著他的襯衫,露出她雪白勻稱的長腿,舉著他的球杆,神情專注的在他的球臺前練著他先前練過的技法!

  這世上竟有比他還球癡的人,並且還是一名如此特殊且絕美的女子… …

  而望著她怎麼也無法如他一般完美的將球擊入球袋、因而輕輕蹙起的蛾眉,沈司騫再忍不住的笑了。

  「太用力了。旋轉球杆的弧度縮小一半。」

  焦瓔珞照做了,沒有任何思量。

  而只不過三回,她便順利的將球擊中,如同沈司騫做到的一般。「打完左上角紅球後,將白球做至藍球後方。」焦瓔珞依然照做了。就這樣,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再加上簡短卻切中其要的指導,當桌上的球終於只剩下白球時,焦瓔珞的眼眸,充滿著如同孩童般的單純滿足… …

  但突然,她一愣,倏地轉頭望向聲音的來源處,然後傻傻地看著沈司騫緩緩走向自己,並在取走她手中的球杆後,將她整個人抱坐至球臺邊緣。

  「親愛的。」望著焦瓔珞終於意識到現實後的驚詫與可愛神情,沈司騫慵懶一笑,「妳挺行的啊。」

  「對不起… … 那個… … 謝謝你!」當整個人都被圍在一個男子的懷抱中,聞著由他身上傳來的淡淡刮胡水與皂香味,焦瓔珞的腦子突然糊成一片!

  「不客氣。」沈司騫先是帥氣的點了點頭,然後突然邪肆一笑,「能讓妳這樣的美女穿著我的襯衫、拿著我的球杆在我的球臺上打球,望著這副美景,我也挺樂在其中的。」

  望著那個俊邪的微笑,聽著他口中吐出的曖昧話語,焦瓔珞眨了眨眼後,

  猛地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除了底褲之外,就只有一件扣子只扣了兩、三顆的男性襯衫!老天… … 她竟穿成這樣在他眼前打了半天的球!而她,又為什麼會穿成這樣呢?

  「這… … 」臉頰緩緩嫣紅起來,焦瓔珞手足無措的低垂著小臉,怎麼也不敢動,更不敢抬頭。

  「有意思。」望著焦瓔珞那副不知所措的青澀模樣,沈司騫更是故意逗著她。「我還真沒看過像妳這麼嫩的小博士。」

  是的,博士。二十三歲,研究顱骨復原術的妙齡女博士。

  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沈司騫查看了她的證件。

  昨夜在她昏厥後,他沒有任何考慮便將她帶回了自己的住處,在用電話與一個密醫好友談了她的情況,瞭解她只是過度疲憊後,便解開了她一身的束縛,讓她暫時睡在他的房中。

  原想聯絡她的家人,但在她的皮包中,他只發現了那間私人俱樂部的VIP貴賓卡,以及一張簡單的工作證。

  而他,可還沒傻到抱著一個昏迷不醒的女人,去到她那滿是「鐵漢」禁衛軍的城堡,接受那不該屬於他的嚴格拷問。不過:-… 二十三歲的博士?會不會太年輕了點啊?肯定是越級就讀的資優生了。而一個像她這樣絕美又聰明的女子,竟從事著那樣特異的工作,又有著這樣一手媲美職業選手的球技,當真是令人想不好奇也難… …

  「昨天謝謝你了… … 」許久許久之後,低垂著頭,焦瓔珞終於輕敵櫻唇低語著。

  雖不知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她還是該道謝,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最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

  「沒事,我非常享受英雄救美的戚覺。」淡淡一笑後,沈司騫的手緩緩由襯衫下襬伸入,一把盈握住焦瓔珞那纖細又柔滑的柳腰。「而此刻,我更是享受英雄救美後的報償。」

  「我-- … 」當一隻粗糙的大掌輕貼在自己赤裸的腰際時,焦瓔珞的身子微微一震,嗓音更細弱了,「能不能不坐在這裏?」

  「不能。」聽到焦瓔珞細若蚊鈉的聲音後,沈司騫又笑了,而手,更放肆的移到她凝脂般的後背上來回遊移。「因為既然妳已上了課,那麼繳點學費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更何況妳昨晚因未打完那盤球而欠下的五十萬美金最後是我買的單!」

  「學費?」愣了愣,焦瓔珞一抬頭,望著那張看不出是開玩笑還是正經的俊顏,「五十萬美金?」

  啊,是,她昨晚確實是沒打完那盤球便昏倒了,而後他們之所以安全離開,真有可能是他買了單… …

  「沒錯。」望著焦瓔珞內疚又懊惱的認真模樣,沈司騫忍住笑,故意非常嚴肅的點了點頭。「為免妳以後不認帳,還回頭反咬我一口,所以我打算現在就索取妳的欠款。」

  「可是我手邊並沒有很多現金─ 」

  「親愛的,沒人規定欠債是得用錢來付的!」

  大笑聲中,沈司騫再不讓焦瓔珞有拒絕的機會,直接便吻上了她那誘人的微敔朱唇!

  當紅唇徹底被人吻住,當唇間被人既強硬又溫柔的撬開,小小的丁香舌尖被另一個溫熱舌尖來回攪動、糾纏,口中芬香蜜汁不斷被吸吮之時,焦瓔珞霎時感覺到一陣彷若每回要暈眩前的天旋地轉!只這陣天旋地轉與她過去暈倒的經驗是那樣的不同,不同在於她的臉頰,竟微微的發著熱,她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地輕顫著,而心底,還有一股無以名之的羞澀… …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焦瓔珞的喘息急促得不能再急促時,才終於宣告結束。

  當沈司騫的唇終於離開後,焦瓔珞再忍不住用手輕撫著自己被吻腫的朱唇,迷蒙著雙眸傻傻的望著他。

  為什麼要吻她,就像初見面時一樣?

  「因為妳很可口。」彷佛讀出焦瓔珞心中的疑惑,沈司騫瞇眼輕笑,然後將唇移往她的頸項處,「讓人忍不住就是想嘗嘗。」

  是的,就是想輕嘗她,沒有任何理由,就如同上回一般。

  「唔… … 你… … 」當耳後、頸項被人不斷輕吻輕啄之時,焦嚶珞的呼吸再度急促了。

  而一股從未體會過的陌生曖昧感也由心底緩緩升起,這就是他所說的「還債」嗎?但這應該算是「騷擾」吧!

  只是,她似乎真的欠他一個人情,並且不知為什麼,她竟不覺得他對她的舉動令人厭惡,只覺得有些莫名的羞澀… …

  她是不是還在作夢?

  「這樣 … 夠了嗎?」當發現一雙大掌緩緩移至自己的雙乳下緣時,那陌生的親昵感令焦瓔珞瑟縮了一下。

  「若我說不夠呢?」感覺著那微微發顫著的柔軀,望著焦瓔珞低垂的絕美,沈司騫的眼眸緩緩深邃了。

  「… 那… … 」低著頭望著沈司騫堅實的赤裸胸膛與六塊腹肌,焦瓔珞完全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這樣的情況她從未遇見過!

  因為自小體弱的她,一直是在眾人的層層保護中成長。求學時,由於年齡比同學小,因此當同學們辦舞會、聯誼、夜遊時,她從未參加過;

  到了安全局研究院工作後,所有的同事也都視她為「保育類」動物,所以至今她從未曾與男人有如此親密的互動!而現今她眼前的這個男人,與她認識的人全不同,但不知為何,打由第一眼見到他起,她就不討厭他,即便他兩次奪去她的吻… … 為什麼呢?

  他明明就是所有人口中該敬而遠之的物件啊--…

  「我說過,這世上壞痞子很多的,而我也從來不是個正人君子,所以妳應該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沈司騫故意沉著臉說著狠話,可望著焦瓔珞困惑、不知所措,且不知為何會讓人心疼的小臉,他的心跳又漏了一拍。

  「我… … 明白… … 」焦瓔珞雙手交纏喃喃低語著。

  她也許涉世不深,但她也明白,面對這樣一個自稱「壞痞子」的男人,手無縛雞之力的她,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妳明白就好。但妳還是該慶倖的,慶倖妳遇到的人是我。」用手輕抬起焦瓔珞的小臉,沈司騫再度封住了她的唇。「畢竟我向來對女人都很溫柔的。」

  當再一次被吻得天旋地轉、心慌意亂之時,焦瓔珞突然戚覺到那雙原本只

  在她渾圓雙乳下緣徘徊的手掌,竟整個覆蓋住了她的雙邊豐盈!

  「唔-- -… 」當從未被人撫弄過的椒乳被徹底盈握之時,一陣古怪的電流瞬間席捲焦瓔珞的全身,令她無助的嚶嚀出聲。「你… … 」

  「沈司騫。」

  輕啄著焦瓔珞的紅唇,沈司騫用雙手捧住那對恰合他手掌的誘人雙乳,並且緩緩來回搓揉著。

  「呃啊… … 」怎麼也沒有想到被男子碰觸的感覺竟會如此羞人與曖昧,但焦瓔珞最後只是一語不發的輕咬住下唇,維持著自己最後的一絲尊嚴。

  「聽到我說的話了嗎?」望著焦瓔珞那青澀卻又惑人的嬌顏,沈司騫手指突然輕輕一拈!

  「啊啊… 」當右半邊紅櫻桃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下被人擰住時,焦瓔珞的身子劇烈地抖顫了,紅唇也再無法克制地溢出了一聲連她自己都無法想像的曖昧嬌啼。

  而在沈司騫更形放肆地來回搓揉著她的雙邊渾圓,來回擰弄著她胸前的紅櫻桃時,她只能蒙矓著雙眼,感覺著雙乳那股古怪的脹痛,以及自己乳尖在他手指挑弄下緩緩緊繃、挺立的羞澀… …

  「親愛的,此情此景,妳希望我如何叫妳?」將焦瓔珞襯衫上的扣子完全解開,沈司騫用眼、用手徹底地愛撫著眼前這個絕美女子身上的每一寸雪白柔肌。

  「我… … 」當身與心都赤裸裸的被如此玩弄時,望著沈司騫深不見底的眸子,焦瓔珞只能無助的顫抖著唇角,什麼話都說不出。

  她能說什麼?

  她與他之間,終究只不過是一場不得不償還的債務,只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一場意外遊戲罷了… …

  「要我叫妳小焦,瓔珞,還是珞珞?」望著焦瓔珞驀地黯然的眼眸,沈司騫突然用力拈住她的乳尖向外扯去!

  「啊啊 … 」當胸前蓓蕾傳來一陣夾雜著疼痛與異樣快感的悸動時,焦瓔珞再忍不住地仰頭嬌啼了。「瓔珞… … 」

  「瓔珞。」手勁整個輕了下來,沈司騫緩緩將唇附至焦瓔珞的耳畔,「小嚶珞… … 」

  聽著沈司騫用著他那性感、低沉與醇厚的嗓音喚著自己的名,焦瓔珞的心,驀地有些迷失了。真的太奇怪了,她的心,竟怪得她自己都控制不住了!她竟有種錯覺,覺得她與他之間,存在的不僅僅是償還與遊戲… …

  「我叫了妳了,」凝視著焦瓔珞迷離的雙眸,沈司騫輕含著她的耳垂,「妳是不是也該叫叫我?」

  「你 … 」一股抑制不住的羞澀,令焦瓔珞怯了,怯得她只能雙唇微歐,卻怎麼也不敢看沈司騫一眼。

  「不想叫?還是羞了?」沈司騫毫無所謂的低聲一笑,「但不管是哪一種,今日,我一定會讓妳叫出我的名。」

  說完這句話後,沈司騫的頭突然一低,口一張!

  「啊啊 … 」當右邊乳尖被溫熱、濕潤的唇瓣徹底含住時,一股奇異的酥麻感讓焦瓔珞無助的嬌啼出聲,身子整個熱了起來!

  老天,怎麼會是這樣的感覺?

  她的雙乳怎麼會變得這樣脹、這樣痛,而全身,竟虛軟得再也沒有任何力氣,只能任身前的男人隨意的玩弄、擺佈… … 想躲、想逃離,可那種難耐又奇特的戚覺卻不斷的在她四肢百骸中流竄,以至於她無意識弓起身的姿態,反讓她粉嫩、誘人的乳尖更張揚地在沈司騫的口唇間來回輕挪-- …

  「妳的嗓音真甜… … 小瓔珞… … 」聽著身前傳來的聲聲嬌喘與低喃,沈司騫的身子也緊繃了。

  但他卻一點也不著急,只是盡情而放肆的舔弄著焦瓔珞的雙邊乳尖,然後感覺著緊抵住自己舌尖、那顆香甜櫻桃誘人的輕顫 …

  意識,幾乎完全剝離了。

  焦瓔珞只能用雙手輕環著沈司騫的脖子,戚覺著自己的身子彷若被火烘烤似的灼熱,而身下最私密之處,不知為何緩緩泌出了一股她全然陌生的熱流… …

  而隨著他的手緩緩由她的胸前下移,滑過她平坦的小腹,繼續向下而去之時,焦瓔珞的身子驀地一僵!

  「你… … 你不要… … 」一把按住沈司騫的手,焦瓔珞的臉頰豔紅如霞,眼眸中有股輕懼。

  「我要。」邪肆的笑了笑,沈司騫突然一把捉住了焦瓔珞的小手,將她的身子輕輕放倒在撞球臺上後,把她的雙手一起按在頭的上方!

  而後,望著那張又羞又驚的小臉,他更用腰抵住她的雙腿,而左手,很慢很慢的將她身下唯一的那件白色棉質底褲褪至她的纖纖足踝處… …

  「你 … 」從沒有想到自己竟會被一個男人玩弄至此,思及此刻自己那羞人的模樣,焦瓔珞的雙眸緩緩浮起一陣霧光。

  「還不願叫?」沈司騫依然緊緊凝視著她的眼眸,大掌開始輕撫著她雪白的腿際,並且緩緩上移、上移… …

  「你… … 」感覺著自己身下最私密之處的羞人濕潤,再感覺著那手掌愈來愈靠近自己的蜜源處,焦瓔珞終於忍不住的輕泣了。「不要 … 司騫:-… 」

  「叫得好。」由焦瓔珞口中聽到那聲甜膩得令人心跳加速的字眼,沈司騫終於滿意的俯下身吻住她眼角的淚。

  「我討厭你… … 」沈司騫那溫柔至極的舉動,卻更讓焦瓔珞無助又心酸。

  她其實討厭的是自己!因為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她竟會讓一名她根本相識不深的男子如此對待自己,並且,自己的所有抗拒,並非真心排斥… … 她竟也希望被身前的男子如此寵溺,並且也想明白,當男人與女人在一起時,究竟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

  「我一點也不意外。」聽到焦瓔珞的話後,沈司騫靜默了一會兒,然後自嘲似的撇了撇嘴角。「因為這世上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討厭我,包括我自己。」

  「你… 」

  沈司騫的這句話,讓焦瓔珞莫名的心疼了。

  因為他看似自嘲、看似譏諷,可語氣中的蒼涼,卻是那樣的真切… …

  是戲、抑或是真,焦瓔珞再分辨不清了,她只知道自己在悸動的心跳中,做出了連自己都想像不出自己會做的事─ 輕吻了他的頰!

  「妳真是傻!」當焦瓔珞的紅唇輕貼上自己頰旁時,沈司騫先是一愣,而後沙啞的說著,「居然這種玩笑話也當真,真不知道妳是怎麼長大的!」

  「跟普通人一樣。」焦瓔珞邊吻著沈司騫唇角邊喃喃說著。

  「你根本一點也不普通……」

  輕轉過頭,沈司騫讓彼此視線緩緩交纏,然後,在視線交纏中,任兩個唇輕輕靠近,緊密貼合……

  儘管只是輕貼著,不知為何,沈司騫的心中卻湧出了一股這麼多年來從未感受過的幸福與安然……

  同樣感受著一股古怪的甜蜜在心底蕩漾,許久許久後,焦瓔珞怯生生的低語著,「我可以……碰碰你嗎?」

  明知不該,但她還是開口了。

  既然事已至此,那麼她是否可以讓自己體會一下或許她一輩子再也不會有機會體會到的感覺?

  「那是我的榮幸。」聽到焦瓔珞的話後,沈司騫啞聲說著,然後輕輕放開她的雙手,看著她輕咬下唇,伸出輕顫的手捂上他的胸前。

  這就是男人的胸膛嗎?

  好結實,好寬闊又好溫暖……

  「呃-- … 」當焦瓔珞迷惑于男人的特殊體態之時,恍恍惚惚,她又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渾圓雙乳被人盈握住!那種夾雜著微疼與強烈感官刺激的曖昧痛感,讓她再一次地輕啼出聲。這一回,她不再隱藏… …

  「我喜歡妳喚我的名字。」輕輕搓揉著那對誘人的豐盈雙乳,沈司騫盡情把玩著手中的柔軟與渾圓,也讓她的柔萸在自己的背上來回遊移。

  「司騫 … 」仰起頭,焦瓔珞在他的耳畔輕喚著他的名,感覺著乳尖傳來的陣陣酥麻,以及身下那幾乎抑制不住、不斷泌出的汨汨蜜汁。

  「再一次。」聽著身前那甜膩、嬌柔的輕喃,感覺著手上那誘人的滑膩,沈司騫又一次張開口,深深含住焦瓔珞身前的紅櫻桃。

  「司騫-… 」迷蒙著眼,焦瓔珞喚著,一回又一回的喚著。

  秀媚的身子,第一回被男人如此挑逗,而她,也是第一回如此感受著男子堅實的背部肌肉線條。

  那種又羞又怯的感覺,讓青澀的她忘了所有,只覺得身子愈來愈熱,而四肢,愈來愈無力… …

  焦瓔珞努力的想夾緊雙腿,卻發現自己是那樣的無能為力。因為在發現她的羞澀後,他竟用手輕輕拼開她想夾緊的雙腿,然後用自己的手肘固定住!而後,他一手揉弄著她的右半邊椒乳,一手則放肆地撥弄著她身下那根本無法闔攏的綻放花瓣,聆聽著屋內那一聲高過一聲的撩人嬌吟… …

  「啊啊:-… 」當身下最敏感的花珠被人用兩指撚弄住時,焦瓔珞無助地仰起頭、弓起腰肢,瘋狂的媚啼著!

  「怎麼了?」望著身前雪白柔軀上佈滿的陣陣紅雲與晶亮薄汗,不斷撩弄著焦瓔珞身下花珠與花瓣的沈司騫邪肆一笑。「小瓔珞?」

  「我… … 好難受… … 」纖細的柳腰不斷左右輕擺,渾圓的雙乳隨之來回輕蕩,焦瓔珞被自己體內湧出的那股巨大渴望、下腹那股不斷蘊積的壓力徹底嚇壞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什麼,她只知道再這樣下去,她真的要被燒灼成灰了… …

  「我知道。」望著焦瓔珞徹底失焦的目光,戚覺著自己大掌完全被她花徑中泌出的蜜汁浸濕,沈司騫再不考慮地將自己修長的手指刺入那絕美的花徑中!

  「啊呀… … 」當從未被人侵入過的處女花徑被沈司騫的手指刺入時,一陣劇痛感由焦瓔珞的身下驀地竄起,讓她的身子整個僵硬,口中也忍不住痛呼出聲!

  「妳… … 」聽到焦瓔珞的痛呼聲,沈司騫驀地一愣。

  他深深凝望著焦瓔珞緊蹙的蛾眉,將手指輕之又輕的向她那緊致而濕滑的花絨絲道之中探去,直到碰觸到一層象徵著她純潔的薄膜後才緩緩停下。

  「唔… … 」由於沈司騫的手指一直停留在自己的體內,那股被侵入的疼痛,令焦瓔珞眼中的霧光緩緩在眼角凝結成一顆淚珠。

  「別哭… … 別怕… … 」愛憐至極的用一手將焦瓔珞輕輕拉起擁在懷中,沈司騫喃喃說著。

  他確實忘了,忘了像她這樣的女子,與他過去所認識的女子都不同。

  可他明知不同,卻依然渴望她,並且更渴望知道她若感受到女子能感受到的最極致幸福時,絕美的容顏上會有什麼樣的神情… …

  所以,在身前那個原本有些僵硬的身軀再度柔軟後,沈司騫緩緩將手指撒出了她的體內,卻沒有離去,只是轉而拈住她花瓣中那顆紅腫敏感的花珠,然後溫柔又邪肆的逗弄起來!當身下的痛意不再,焦瓔珞輕靠在沈司騫的懷中,他又一次的撩撥,又讓她的身子開始微微的顫抖。「唔… … 」

  她下腹那股奇異的壓力,隨著他手指來回撚弄自己花珠的舉動而愈來愈強烈,強烈到她再說不出任何話,只能不斷地嚶嚀、吟哦… …

  可無論她如何嬌喃,她心中及體內的那股燥熱戚卻怎麼也無法舒緩,更無法釋放!

  「啊… … 司騫--… 」受不住的將手環住沈司騫的頸項,焦瓔珞無助的低吟著。

  聽著那不再痛楚,且愈形甜膩、醉人的嚶嚀聲,沈司騫的下腹也整個燒灼了起來!

  但他只是咬住牙,一手繼續拈弄著那顆已腫大的花珠,一隻手指則再度輕輕滑入那緊窄、稚嫩且濕熱的花徑中,來回按壓、輕戳,用心感受著她那絲絨花徑中不斷升高的緊縮頻率… …

  當感覺到那誘人花徑中的緊縮頻率已幾近臨界點時,他眼一瞇,加快了自己手中的速度,然後側轉過頭,凝神等待著她此生最美的容顏!「不… … 啊啊:-… 」當身下的壓力突然像斷線的琴弦蹦開,當一股令人心悸的奇異快感瘋狂在自己四肢百骸中流竄,焦瓔珞的雙手緊緊摟住了沈司騫的頸項,無助的放聲嬌啼。

  「傻丫頭… … 多傻… … 又多美 … 」

  在那一聲高過一聲、甜膩又歡愉的嬌啼聲中,沈司騫感覺到了焦瓔珞花徑中那股因高潮而引起的徹底痙攣!

  他,卻沒有放開她。

  因為他捨不得放開她,放開如此絕美的她… …

  「司騫… … 我受不住了… … 」

  體會著那一波高過一波的快感狂潮,焦瓔珞的嗓音整個嘶啞了,而眼前,也開始暗黑… …

  究竟來了多少回高潮,焦瓔珞完全不知。

  她只知道,在自己的意識徹底喪失之前,她被沈司騫輕輕抱回她先前曾躺過的那張大床。而後,他開始穿衣。「你… … 」望著沈司騫彷佛要出門的模樣,焦瓔珞迷蒙著眼輕輕喚著。

  「我終於發現,還是真正的女人帶勁多了,所以親愛的,請恕我無法送妳回去。」

  「你… … 」望著沈司騫懶洋洋的回身一笑,焦瓔珞的心,猛地抽疼。

  他竟要去找別的女人,在此時此刻… …

  望著焦瓔珞眼底傻傻的痛意,沈司騫的心也痛了一下。「妳… … 真傻。」

  輕輕側過臉去,焦瓔珞不想讓他望見現在的自己。

  她確實好傻,竟會對他這樣一個男人有那樣特殊的心情:-…

  在焦瓔珞側過臉去之時,原本要出門的沈司騫突然走至她的床前,然後俯下身在她的頰旁輕輕一吻!

  「好好休息,休息完記得乖乖回家。記住,以後千萬別再靠近我這種差勁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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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自那一日,焦瓔珞再也忘不了沈司騫。但她努力讓自己的思緒只集中在他的球技上,而不去想及其它… …

  其實,自小熱愛撞球的她,確實無法忘卻他那神奇到幾近魔法般的球技,以及那看似天馬行空,卻能化奇幻為現實的驚人想像與創造力。

  曾經嘗試練習他神奇的其他技法,焦瓔珞卻發現自己練不起來,他必定是下過極大苦心,並且多年來都不曾懈怠。

  因為他看似打來輕鬆、灑脫,但那背後包含的絕佳力量控制與角度計算,卻是那般的複雜與縝密!

  正因如此,所以焦瓔珞更是對他好奇,好奇著他的過去,也好奇著他的現在與未來,儘管明知不該。

  但一個半月了,除了知道他叫「沈司騫」外,她依然對他一無所知。焦瓔珞真的不明白了,因為她實在無法想像,像他這樣一個特殊、耀眼之人為何能如此神秘,神秘到她翻遍了所有的運動雜誌,都沒有發現到與他相關的一丁點訊息!

  罷了,也許本就是不該相遇的人吧… …

  她不斷地這樣告訴自己,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重回自己原來的生活,不再胡思、不再亂想… …

  回歸正常軌道後的一個週末午後,當隹一瓔珞按慣例獨自在俱樂部打球時,突然俱樂部經理必恭必敬的送上一張請柬以及一封留言!

  珞珞,老頭子們實在抽不出空,所以忍痛割愛讓妳去開開眼界。

  忍痛割愛?開開眼界?望著那張只印了一個古怪印記的精緻白色請柬,焦瓔珞有半刻的恍惚。

  因為她實在想不出是什麼樣的宴會,居然能讓那四個向來見多識廣、任性妄為、外加眼界極高的老頭講出「忍痛割愛」這種與他們個性絕對不符合的字眼。就沖著這四個字,焦瓔珞沒有任何遲疑的立即搭上在樓下等候的專車,準備如他們所願的好好「大開眼界」一番。

  當車子終於停在市區裏一楝最神秘且高級的建築物門口後,焦瓔珞拿著請柬直接走向接待櫃檯。

  而一見到那張請柬,櫃檯後的接待人員立刻恭敬有禮的請她至一旁稍坐,並隨即拿起內線電話。

  不久時,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由櫃檯後的內屋走出,笑臉盈盈的迎向焦瓔珞─

  「妳好,瓔珞小姐。」

  由於那四個老頭愛搞排場的事人盡皆知,因此焦瓔珞對於自己所擁有的這種特殊待遇早見怪不怪。

  「妳好。」對女子輕輕一笑,焦瓔珞優雅起身。「是這裏嗎?」

  「是的。」女子點了點頭,領著焦瓔珞往一部內部電梯走去。「只是小姐這身打扮不適合今日之會,所以請小姐先行換裝。」

  換裝當然是沒問題,只是─ 到底是什麼宴會,竟要穿成這樣?當被領入一間高級沙龍,徹頭徹尾的「改造」完成之後,望著鏡中的自己,焦瓔珞真的迷惑了。

  原本一頭直發、灰色褲裝的她,此刻不僅頭髮被挽起,幾根發絲還輕飄在她的頰旁。她略施脂粉的臉龐,以及輕輕搖晃在耳旁的絲狀長耳環,更讓她原本就白哲絕美的小臉更顯柔弱。

  除此之外,她身上那襲蘋果綠晚宴小禮服更是令她咋舌,因為那裙長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慘不忍睹。幾片輕飄飄的裙瓣輕飄在她膝上三十公分,走起路來怎麼都覺得要走光也就罷了,更別提那由外人眼裏看來該遮的全遮了,可只要稍稍一彎腰,就會讓自己的豐盈雙峰在人前若隱若現的胸口弧狀設計!

  還有,這雙十公分高的系帶高跟鞋又是怎麼回事?是嫌她本就高人一等的身高還不夠看嗎?

  「小姐,請隨我來。」

  無論心中如何的疑惑,焦瓔珞還是打由心裏相信那四個自小保護著她、寵愛著她的老頭,所以頂著她平素絕少會如此裝扮的嬌美,她緩緩步入了會場,望著會場中那一個個都叫得出名號的時尚男女,輕輕眨了眨眼睫。真厲害,百年難得一見的「黑白」雙至,有頭有臉的政、商、藝、文全部到齊!

  不過若只是這樣,應該還不至於會讓那四個老頭「忍痛」才對… …

  眼眸輕輕往場中一掃,當焦瓔珞望見會場大廳中那張價值不菲的水晶撞球臺時,她的心中恍然浮出了四個字!地下球賽!

  是了,若不是如此,那四個老頭怎會用「忍痛割愛」與「開開眼界」這種形容詞,然後又特別喚她這個自小癡迷於撞球的人來… …

  但這就是地下球賽?

  望著會場中的氣氛,焦瓔珞真的詫異了。

  她以為地下球賽一定是在人潮擁擠的地下室或是類似的地方舉行,觀眾一定也像電影裏一般的熱血沸騰、殺氣十足,可她錯了!

  若會場大廳沒有那張球臺,順帶忽略掉正廳外那群分屬於各家名流的私家保鏢,她真會以為這裏是某個時尚派對的會場!

  靜靜站在會場一角,焦瓔珞好奇的打量著這群時尚男女,轉瞬間,她的注意力被一個人徹底吸引住!是他?  他怎麼也在這裏… …

  望著沈司騫坐在一張名貴的長沙發上,他身旁不僅有幾名美女親昵的依偎著他,大腿上更坐著一位嬌豔美女輕摟著他的頸項喂他吃著水果,而他,彷若早已習慣這種場合與動作般的自在,並笑得那樣俊邪時,焦瓔珞驀地恍然大悟。

  她早該想到的!

  他根本就是地下球手,難怪她不曾在正統的運動雜誌上聽聞過他的任何消息。

  因為像他這樣的人、像他這種只為錢打球的行徑,本就是徹底被「地上」唾棄的!

  那麼好的技術,多可惜… …

  站至大廳一隅,焦瓔珞任自己的目光穿透所有人,只落在沈司騫的四周,半晌後,她又為自己的幼稚想法感到可笑。她所謂的「可惜」,對他而言也許根本就無關緊要。因為由眼前的情況看來,他在這個世界裏不僅遊刃有餘,更可說是眾人目光的焦點,根本就是個地下王者!

  還是可惜… …

  若是他能在地上的世界裏,也許現在烏煙瘴氣的球壇可以更精采些,並且,她也可以早些發現他… …

  就在焦瓔珞不知為何心情莫名的有些惆悵之時,球賽開始了。

  「夜神!夜神!夜神!」

  「夜神」,指的是他嗎?

  聽著四周不斷響起的鼓噪聲,焦瓔珞望著沈司騫身旁的女子一一站起,而他,依舊懶散的抽著煙,神情沒有任何改變。

  今日與沈司騫對戰的是一名金髮碧眼的中年男子,而由四周的呼喊聲聽來,這名外國男子也絕非無名!

  他確實不是泛泛之輩,但那是與一般選手相較而言。若與有著絕佳想像力與控制力的沈司騫相比,那名外國男子也只不過像是個高級陪練罷了… … 這場在勝負方面幾乎毫無任何懸念的比賽,在眾人隅嗎低語聲與驚歎聲中持續進行著。雖無戲劇性的高潮起伏,這場球依然精采得讓焦瓔珞連眼眸都捨不得眨一下,而這全因沈司騫那令人沉醉的夢幻球技:-…

  當比賽終於告一段落,酒會開始了。

  正當沈司騫叼著煙、背起球袋準備離去時,突然一個聲音在大廳中響起─

  「夜神,贏得這麼輕鬆是不是太沒勁了些?要不要來點餘興節目消遣消遣?」

  當那個沙啞的聲音響起,眾人的目光一致投向了發話男子身上,焦瓔珞自然也不例外。

  老實說,她並不認得這名男子,但由四周人那有些畏懼又有些嫌惡的表情看來,這人大概不會是什麼善良老百姓,況且此時此刻,他口中雖用的是問句,語氣中卻隱隱含著一股不容人拒絕的潛在威脅。

  「既然你都開口了,我又怎麼好掃你的興?」彷若早明白會發生什麼事,沈司騫無所謂的聳聳肩,一屁股又坐回沙發上。「更何況我看你也帶人來了,要不就來場男女混合雙打如何?」

  「老實說?我真欣賞你的上道,但比賽沒個采頭還真讓人提不起勁。這樣好了,我以我新格蘭的私人小島賭你今日的出場費與採金。」

  「悉聽尊便。」沈司騫懶洋洋的笑著。

  「我的搭擋是她。」指指由身後出現並緊摟著自己頸項不斷嬌笑的女子,男子望著沈司騫陰陰的笑著,「你的呢?」

  當那名豔色女子出現時,整個大廳霎時響起一陣議論的低語聲,而望著眼前那名女子,焦瓔珞的蛾眉也不禁微微皺了起來。

  這太不公平了吧!

  就她所知,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前職業球後,這會場上還有哪名女子能與她匹敵?

  就算沈司騫的球技再好,在這種以一敵二的情況下,想取勝也有很大難度。

  「大夥兒都知道我向來沒有搭檔,我想你不介意我現場找一個吧?」輕輕撚熄煙,沈司騫抬起頭望著男子,嘴角浮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古怪笑意。「你就算找三個我也不介意。」將身後的女子摟至身前,男子笑得那樣放肆。

  「三個我可應付不來。」就見沈司騫曖昧的笑了笑,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下後,直射向焦瓔珞的方向。「好了,就是妳,親愛的,別看戲了,過來吧。」

  當沈司騫的目光準確無誤的朝向自己時,焦瓔珞愣住了。

  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裏?

  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他竟然還能發現她?

  「別發愣了,睡美人。」望著焦瓔珞動也不動的模樣,沈司騫索性走至她的身旁,一把挽起她的手。「來都來了,那就好好玩玩吧。」

  在眾多女子又羨又嫉的目光中,焦瓔珞就這麼被硬生生的拉至了球臺旁。

  站在沈司騫身前,她再忍不住的抬頭望向他的晶亮雙眸,「你真奸詐… … 」

  「不奸詐怎麼在這個世界存活啊?親愛的。」哈哈一笑,沈司騫再度坐至沙發上,然後將焦瓔珞拉坐至自己的大腿上。「好了,乖乖坐好別亂動!」這場名為「表演」的球賽,在擲銅板過後,由對方先行開球。而那名美豔球後彷若有意炫耀,一開場,便以極花俏的打法一一將球打進球袋,然後在如雷的掌聲中將最後一顆球打入中袋,贏得了第一局的勝利。

  「想什麼呢?」一手摟著焦瓔珞的纖纖柳腰,沈司騫叼著煙躺靠在沙發上問著,「怎麼半天沒說話?」

  「想你。」將視線由球臺轉向沈司騫,望著那張不羈的俊美臉龐,焦瓔珞老實的說著,「說真的,你打得比她有想像力多了。」

  「妳這丫頭真有意思!」

  沈司騫在聽到「想你」兩個字後微微一愣,但在聽完她整句話後,他再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然後冷不防的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你 … 別搗亂!」

  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令焦瓔珞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更令她憶起曾經的那場曖昧。

  因此丟下這麼一句話後,她立刻將微微熱燙的臉轉向球臺。

  望著焦瓔珞嫣紅的雙頰,沈司騫淡淡一笑後也不再言語,只是將摟在她腰際的手臂緩緩往自己方向輕拉。待球後一舉清台後,她的搭檔上場了。這名男子似乎也有意炫懼,不僅打法與球後同樣花俏,並且陰險更勝一籌!

  因為他在明知沈司騫這組先上場的是焦瓔珞的情況下,竟故意將白球做到一個極為困難的方位,然後朝著她的方向聳聳肩!

  「唉呀,抱歉,失手了!」

  真看不起人!

  望著母球的落點,焦瓔珞心裏輕哼了一聲,然後在眾人的鼓噪聲中,靜靜由沈司騫身前站起,拿起他的球杆走向桌旁,彎下腰凝望著球,仔細觀察著球路。

  就在此時,她突然戚覺到自己胸口被一隻堅實的手臂橫向攬住,而身後,更被一個壯碩的身軀輕貼!

  「你幹嘛?」微微側頭望向身旁那張俊顏,焦瓔珞納悶的問著,「怕我打不進?」「剛才那位球後跟她的搭檔不也是這麼黏著打球的?可人家還杆杆神准呢!」就見沈司騫懶洋洋的說著,「所以親愛的,妳不會告訴我妳這樣就打不進了吧?」

  睨了沈司騫一眼後,逕自向球臺一邊走去。,焦瓔珞再度回過頭,右手一推,便再也不望球臺一眼。

  霎時間,如雷的歡呼聲與掌聲如潮水般在會場中響起,而更多的,是來自於男賓客的口哨聲!「妳是誰?」在哄鬧聲中,球後瞇起眼冷冷望著焦瓔珞,「妳不是普通人。」

  「全世界找不到比我還普通的普通人了。」

  淡淡的回答後,焦瓔珞走向了下一個打球的位置,繼續在腦中思索著接下來的所有球路。

  在打球時,她的心思是絕對的專注並且忘我的。

  「親愛的,別搶了我的風頭。」不知為何,沈司騫竟又如影隨形的來到了焦瓔珞的身旁。「誰理你!」輕悴一聲後,焦瓔珞又開始拉杆打球,但怪的是,由此刻起,沈司騫簡直是不安分得厲害!

  他要不是輕貼在她身後,便是摟著她的腰,甚至還坐至球臺邊,將她抱至他的大腿上!

  「你別老這麼貼著我!」終於,焦瓔珞忍無可忍的側頭瞪著沈司騫,「這樣我沒辦法打好球。」

  「隨便打打就行了。」凝視著焦瓔珞薄怒時更顯可愛的小臉,沈司騫哈哈一笑。「老實說,比起勝負,我更在乎的是被人發現我找的女伴穿的內衣居然那樣保守。」

  內衣?保守?

  下意識的低頭望向自己,焦瓔珞這才記起自己今天的裙長是如何的驚人─ 驚人的短!

  就像現在,坐在他腿上的她,裙長只能恰巧遮掩住她的底褲,而她那一雙長長的勻稱雙腿,等於是徹底暴露在人們的目光中!若她彎下腰的話… …

  「你… … 」臉頰突然飛起一陣嫣紅,焦瓔珞終於明白他為什麼要一直輕貼在自己身後了,因為若不如此,她的裙底風光就 …

  「打吧。」望著焦瓔珞臉頰上飛起的那抹誘人桃紅,沈司騫突然眼眸一深邃,然後取出一根香煙抽著。

  球賽就在眾人的叫好聲中持續進行著,且愈接近午夜時分,會場氣氛就愈發狂熱!

  只是,長時間待在這充滿煙味與酒味的大廳裏,焦瓔珞覺得自己幾乎連氣都換不過來了!

  沈司騫似乎也感到焦瓔珞的不適,因此這場「表演賽」很快被他以極俐落的手法結束。

  當球賽終於結束,根本無暇思及勝與負的問題,焦瓔珞在服務人員的幫助下,終於得以由那群蜂擁圍上的男人圈裏脫身,獨自朝廳外無人的走廊急急走去。她邊走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當總算感覺到身子裏再度存在新鮮空氣時,她連忙取出手機,可她的眼底已出現一抹疲憊,臉色也開始發白,走起路來就彷若走在雲端般的不踏實。

  得快點,要不然就來不及了… …

  待聯絡好一切事宜,又詢問過服務人員方向之後,焦瓔珞努力地移動著虛軟的腳步向約定地點走去。

  突然,在她走進電梯時,一個熟悉的嗓音由她的身後響起─

  「怎麼,灰姑娘的魔咒要解除了?要不要我送妳?」

  「不必了,一會兒會有人來接我 … 」回身對沈司騫笑了笑,焦瓔珞的眼眸卻已徹底失焦。「我… … 」

  話,再說不完全了,因為焦瓔珞只覺得眼前一片暗黑,而思緒,徹底凝結!

  當那個小小的身子又一次像落葉般的輕輕往下飄倒,沈司騫的大手早一把伸出,結結實實的摟住了她。

  第二次了!這身子,也太弱了… … 望著懷中那副柔若無骨的嬌軀,沈司騫微微皺了皺眉,然後望見了由她手裏掉至地上的手機正閃爍著簡訊。

  輕輕撿起手機,沈司騫手一按,望著手機螢幕上的留言─

  珞:十二點十分,停車場B 區出口,栩光… … 下回不許再聽那四個死老頭的話、著我到這種危險的地方來!!!!!五個驚嘆號?看樣子這位仁兄真是氣壞了。                                                                                                                                                                                                                                                      

  原來,她早有護花使者了… …

  不知為何,想及此,沈司騫的心中竟有些不是滋味,但他甩了甩頭,逕自將那古怪的感覺拋之腦後。

  她有護花使者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像她這樣絕美、聰明又優秀的女子,沒有人追才是怪事:-…                                                                                                                                                            

  也難怪這位「栩光」要生氣,因為就連他都想要生氣了。明明是個良家婦女,偏偏到這種根本不該她來的地方,要不是運氣好遇上了他,這後果怎堪設想!還有,她的男人是不是太放任她了,竟讓她在沒有報備的情況下隻身來到這種龍潭虎穴!

  真是太不懂得世間險惡了… …

  脫下身上的外套輕輕覆在焦瓔珞纖細的身上後,沈司騫抱起她向停車場走去,在約定地點隨意找了輛車,靠坐在車蓋上,等候著她那個過於「放任」的男人!

  果然,十二點十分一到,一輛休旅車疾駛而至,倏地在他身前停下,而後,一個戴著墨鏡的型男走下車朝他走來,然後在一公尺外停下,冷冷的望著他。

  是這傢伙嗎?若是的話,這丫頭的眼光還真不差… …

  眼眸瞬也不瞬的望著眼前這名俊挺男子,沈司騫由衷佩服對方的耐性與氣度,因為他竟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人就這麼躺在別的男子懷中,還一聲不吭。就在沈司騫望著毒栩光的同時,毒栩光也同樣打量著沈司騫,因為他必須判斷這名男子是敵是友,以及自己接下來的行動,是否會對焦瓔珞造成任何傷害。

  望見焦瓔珞全身都覆蓋在一件大外套下,並被保護得那樣周密、睡顏那樣恬靜時,毒栩光的眼眸瞬間柔和了。

  鳳覺著毒栩光身上的殺氣突然消失,沈司騫聳了聳肩後,舉起了焦瓔珞的手機,壓下原先便設定好的按鍵,聽見身前男子腰間的手機響起一陣美妙樂聲。

  「看樣子是正主沒錯。那交給你了!」確認過來者身分後,沈司騫動也沒動的坐在車蓋上說著。「過來取吧。」

  「謝謝。」望著沈司騫看似懶散、實則是不想驚動焦瓔珞的舉動,毒栩光大步向前將焦瓔珞由他的懷中輕輕抱起。「不過下回請別在她身旁抽煙。」

  「沒有下回。」翻身由車蓋上躍起,沈司騫轉身瀟灑的揮揮手,「但我奉勸你,像這樣的睡美人還是放在城堡裏就好,城堡外頭的壞蛋挺多的。」

  「但城堡外偶爾也會有騎士。「騎士?」聽到毒栩光的話,沈司騫吊兒郎當的回頭一笑。

  「在我們這個世界裏,所謂的騎士,只不過是披著人皮、等待啃噬人心的惡龍代名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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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個充滿朝陽的清晨,一頓豐盛的早餐,一陣悠揚的樂音,以及坐在餐桌旁優雅用餐的一名俊男,兩名美女。

  「那個男人是誰?」

  「好像叫沈司騫。」

  「好像?」

  「如果他說的是實話的話。」

  「幹什麼的?」

  「打撞球的。」

  「職業球員?」

  「地下球員。」

  「妳知不知道─ 」

  「栩光大哥,在你繼續發問前,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問。」「就你豐富的人生經驗而言,處女在床上真的很沒勁嗎?」

  「咳咳 … 嗯… … 那個… … 我有工作要忙了… … 妳、妳跟依人慢慢聊,我先走一步!」

  像一陣風似的迅速離去,毒栩光留下了一臉嫣紅的莫依人,以及一臉好學的焦瓔珞「姑嫂」相望。

  「關於那個問題… … 嗯… … 」半晌後,一直嫣紅著臉傻望著焦瓔珞的莫依人清了清喉嚨,「珞珞… … 」

  「依人,」望著莫依人欲言又止的羞澀模樣,焦瓔珞緩緩放下手中的叉子,「我只是想攆走那個煩人的偽FBI。」

  回想著毒栩光匆匆離去時那百年難得一見的困窘神情,莫依人與焦瓔珞再忍不住的相視放聲而笑。

  「他擔心妳。」在銀鈴似的笑聲中,莫依人凝望著眼前笑得楚楚動人的焦瓔珞輕輕說道,「昨天晚上我接到妳的電話並轉告他之後,他差點就要命令全空中保全立即全體出動!」

  「所以我才不想直接打給他… … 」輕歎一口氣,焦瓔珞眼底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無奈與歉疚,「他那人的『 保護模式』 一旦起動,簡直是撼天動地級的-- -… 」

  「不過要是我有妳這麼漂亮的妹妹,我也會擔心。」望著兼具知性與柔弱氣質的焦瓔珞,莫依人輕笑著,「擔心被個壞痞子拐了去。」

  「壞痞子?他這麼形容他?」聽到莫依人的話,焦瓔珞先是愣了愣,而後突然喃喃自語,「是有那麼個味道:-… 」

  「正確點來說,」望著焦瓔珞若有所思的柔媚側顏,莫依人的嗓音那般輕柔,「栩光稱他為『 痞子騎士』 。」

  痞子騎士?或許吧。

  由他兩回對她出手相救,以及之後的「報償」索取,這稱號還真是挺貼切的… …

  而由那日後,整整三個月,焦瓔珞都不曾再見過這位「痞子騎士」。

  儘管如此,她卻在明白了他的真正身分後,得以藉由許多管道明白了他的種種「事蹟」。他的發跡,起于一場高達百萬美金的地下球賽,而那年,他以十七歲的「東方神秘」之姿,在眾多高手眼前,以那幾乎令人屏息的高超球技一舉奪魁。

  此後,他以「SHEZ 」為名,在世界各地參與多項高額獎金賽事,並且戰無不勝,自此博得「夜神」之名!

  儘管名聲與金錢接踵而來,為看他一場球不惜一擲千金的大有人在,但與他個人相關的身家背景等資料,知悉者卻寥寥。

  人們知道的「SHEZ 」是地下世界的霸主,一個出現時絕對伴隨著金錢、美女,離去後卻行蹤緲緲的獨行客… …

  而他那看似自由自在的人生,其實也隱藏著比尋常人更深的危機。

  因為當名聲與金錢一同迎向他時,危險與威脅自然也如影隨形。

  畢竟若是能夠攏絡、收買他,或是用任何卑劣的方式使他屈服,致使他在某場比賽「不小心」失手,那緊跟而來的巨大獲利絕對足夠一個普通人幾輩子不愁吃穿,甚或是沈司騫自己!但他,從沒有讓任何人有這個機會,包括他自己。他拒絕成為任何人的「棋子」,無論這個古怪的執著曾讓他身陷險境多少次,他也不曾屈服。

  據說,他曾因拒絕參與一項賭金駭人的作假球賽,而被東南亞黑幫追逐至無人叢林中,然後在人們認為他決計走不出那險惡毒潭的兩個月後,閒適的在倫敦大街上漫步。

  據說,他曾因某個地下組織希望他不要出席某項賽事時被設計車禍重傷,可比賽當天,他卻若無其事的拄著拐杖出賽。

  據說,他曾… …

  不過也正由於這股拗勁與狂勁,反倒讓他博得了許多「組織」頭頭的青睞,不僅沒事便請他喝酒聊天、順便切磋一把,更在某些危急時刻暗地相助。

  只是,似乎並不是所有的組織都有所謂的「江湖道義」。

  憶起兩人初次相見時的情景,焦瓔珞終於有些明白當時他之所以「亡命天涯」的原由,而他手上的傷又是所為何來。

  真是個很特殊又神秘的男人。儘管只見過三次面,儘管只看過他一場球,焦瓔珞卻總不由自主的想多瞭解他,因為一來他的球技著實令人驚豔,而二來,不知為何,由他的身上,她總隱隱戚覺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壓抑與憂傷,以及一種對現實人生的自嘲與悲涼… …

  是的,他看似樂在其中,但他的眼底沒有笑意;他看似身價驚人,但他的住處卻只有一張球臺、一張大床 …

  但他真的喜歡打球,這點無庸置疑!否則,他不會在一個人練球時那樣的專注卻又放鬆,更不會… …

  「瓔珞,這次檢查結果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記住,千萬別再讓自己太累了!」

  當焦瓔珞腦中思緒紛飛之時,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讓她重回現實。

  「謝謝你,張伯伯。」

  對眼前的老醫生點點頭,焦瓔珞站起身,然後又一次對身旁這些熟識多年的大夫與護士道聲再見,才緩緩走出診間,強迫自己將對沈司騫的所有思緒全部遺忘, 這日的午後,太陽有些大,頂著秋陽,焦瓔珞橫跨過一片青青草地,望著前方不遠處的兒童病房。是的,兒童病房。只要她回診時,她總會不由自主的來到這裏,因為這裏有著她童年的回憶,也有著她的責任,畢竟她的童年幾乎都是在此度過的,沒有人比她更明瞭住在這裏的孩子們,心底那企盼能有人陪伴的心情… …

  怪的是,當焦瓔珞才剛走到兒童病房的走廊時,卻聽到前方的病童活動室裏傳來了不同以往的笑聲與熱絡─

  「叔叔,你騙人,才沒有這麼厲害的人!」

  「對啊,叔叔一定是騙人的!」

  「叔叔我從來不騙人,騙人的是小狗!」

  當一個低沉、磁性男性嗓音由活動室內傳出,焦瓔珞驀地有些愣了。

  這聲音… …

  定住腳步,焦瓔珞由活動室的玻璃窗向內望去,望見了一個被孩童圍在中心的男子。

  他,頭髮淩亂,但那過往總是慵懶、不羈的臉上,此刻卻滿是如同孩童般的天真與開懷笑意!真是沈司騫?望著像個大孩子一般與那群病童笑鬧成一團的沈司騫,焦瓔珞雖有些詫異,但其實也沒有真的那麼意外。

  或許在別人眼中,他只是個全身充滿銅臭味的花花公子,但她總隱隱覺得,那個人們口中的「夜神」,其實並不是真正的他,而真正的他,似乎被他有意埋藏了起來!

  真正的他,究竟會是什麼模樣?

  是一個人凝望著黑夜不發一語抽著煙的孤寂男子,還是此刻她眼前這個笑得比陽光還燦爛的開朗男孩… …

  「瓔珞姊姊來了!」

  「瓔珞姊姊!」

  就在焦瓔珞傻傻的望著沈司騫發愣時,一個眼尖的孩子發現了窗外的她!而在此起彼落的孩童呼喚聲中,她看到沈司騫緩緩回頭,在看到她的剎那,帶著笑意的眼眸突然一愣,繼而,嘴角浮出一抹笑,而手,向她做了個「請」的動作。「咦,為什麼她是姊姊,我就是叔叔啊!」當焦瓔珞坐在門旁脫鞋時,突然聽得沈司騫這麼問著孩子們。

  「因為姊姊長得比叔叔年輕漂亮啊!」

  「因為這樣一來,我長大了才能娶瓔珞姊姊當老婆啊!」

  孩子們七嘴八舌的回答著。

  「這樣啊… … 」聽到那些童言童語,沈司騫再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轉頭對坐至自己對面的焦瓔珞促狹地眨了眨眼。「既然妳與這群小傢伙同輩,那是不是也該叫我聲叔叔啊?」

  「你胡說什麼啊!」望著沈司騫臉上那比陽光還炫目的笑容,焦瓔珞低語了一聲。

  「叫啊!怎麼不叫?」望著焦瓔珞微紅的小臉,沈司騫更是故意逗著她,「放心,就算差了一個輩分,妳還是可以當我的親愛的。」

  「你… … 你胡說什麼啊!孩子們在呢!」

  雙頰不由自主地飛起了一抹嫣紅,焦瓔珞睨了沈司騫一眼後,再不理會他,逕自與孩子們聊起天,然後在孩子們一聲聲「故事公主」的簇擁下,開始說起了故事。焦瓔珞「故事公主」的名號可不是憑空得來,她說起故事不僅生動有趣,並且隨著每個角色的不同,還會變幻不同的聲音,一時間,孩子們全沉浸在她編織的童話夢境中,一個個專心地望著她,小臉上全是期待… …

  果然童話公主就是可以將童話講得如此栩栩如生,一點都不辜負她的美名!

  就那樣靜靜抱著孩子,沈司騫沉醉在焦瓔珞悅耳、溫柔的嗓音中,完全忘卻了時間,直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將他由這場迷夢中喚醒!

  「先生… … 」

  「我就來。」抬眼望向發話人,沈司騫愣了愣後,點點頭簡短的回答。

  說完這句話後,他放下了懷中的孩子,對焦瓔珞微微頷首,便隨著那個神情憔悴、雙眼紅腫的男子向遠方吸煙處走去。

  待沈司騫離去後不久,護士小姐也出現了。

  「好了,小傢伙們,例行檢查時間到了,全回自己的病床上去 … 對了,別忘了跟瓔珞姊姊說謝謝!」在孩子們的道謝聲中,焦瓔珞緩緩站起身步出活動室,而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了站在庭院一角的沈司騫與那名憔悴男子身上。

  為什麼總會巧遇呢?在她好不容易想忘卻他時… …

  傻傻凝望著沈司騫與那名男子細聲交談的模樣,半晌後,焦瓔珞的眼底緩緩浮現出一抹疑惑。

  那名男子焦瓔珞識得,因為他的孩子自小便是醫院的常客─ 那是一個日日望著兒子洗腎時的痛苦模樣、卻依然咬牙等待奇跡的父親。

  五日前,這個父親日日盼望的奇跡,終究沒有到來,所以他再沒有出現在這個傷心地。

  此時,這個五日前才送走一個小小生命的父親卻找上了沈司騫,並在不知說了什麼之後,雙手竟緊握住沈司騫的手,紅著眼睛不斷鞠躬!

  望著沈司騫凝重的神情,以及那男人不斷顯露出「謝謝」的口形,焦瓔珞的心突然一下子狂跳了起來!

  難道是他?不會吧,不是吧-- … 目光完全無法移動了,焦瓔珞只能傻傻地繼續望著,望著憔悴男子不知為何突然離去、不久後又領著一名雙眼紅腫的中年女子來到沈司騫面前。

  那名女子焦瓔珞也識得,那同樣是一名等待奇跡的母親。

  在炙熱的秋陽下,那名傷痛的母親低著頭嗎嗎低語,無助地任淚水灑落在草地間,而後,沈司騫不發一語地由口袋中掏出一張支票及一張小紙片遞至中年女子手中 …

  望著中年女子在涕淚中又驚又喜的迅速將小紙片在拳中緊握、並連連躬身之後,焦瓔珞的眼眸再忍不住地緊閉了!

  看樣子真是他了,那個在眾多病童父母間口耳相傳,永遠不會被透露給不相關人等知悉的「緣」先生… …

  「緣」先生的存在,是一個無法公開的秘密,因為「他」的故事只流傳在病童家屬之間,並被那樣有默契的守口如瓶著。

  之所以會知曉「他」的存在,自是由於焦瓔珞的工作背景。

  但其實她知道的也不算太多,她只知道「他」經常匿名捐助幾家研究兒童器官移植的私人醫院與研究所,隨機的在一些兒童病房逗留,若是遇上需要器官移植兒童的困苦家庭前來求助,幾乎來者不拒!「他」的出手向來驚人,但這卻不是他被那些急難家庭秘密保護的主因。

  那些病童家屬之所以那般有默契的拒絕外人的詢問,只因在資助金錢之外,「他」有時也提供病童家屬一個管道!黑市臟器買賣!

  大筆的醫藥費,「他」出;管道,「他」提供。只要有家庭需要,只要可以讓那些家庭保留住最後一絲希望,「他」絕不會說出個不字!

  正因為此,對那些病童家屬而言,「他」的存在不僅是救命的稻草,更是希望的泉源,畢竟在各大病院裏等待臟器移植的病童人數,遠遠大於可提供的臟器,而這意義便是─

  每一日,這世上都會有等不到可用臟器而不得不永遠闔上雙眸的孩子,以及那些哭紅雙眼也喚不回心中摯愛的家屬… …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神出鬼沒、游走于法律與道德邊緣的男子… …

  「他」就是沈司騫?

  眼眸有些酸澀,因為此刻焦瓔珞的心情是那樣的複雜。

  她實在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些痛、有些憐,有些無奈,有些明瞭……

  但她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是他的心真的很柔軟,比她所見過的人都柔軟!

  她知道的,真的知道的,只是、只是 --…就那樣木然的站在原地

  焦瓔珞任內心劇烈交戰著,直到許久許久之後,她才終於輕握了握拳,睜開眼眸,一步一步走向坐在長椅上抽煙的沈司騫。

  「你好!」「妳好!」迎著輕風,沈司騫對焦瓔珞點了點頭,然後將手中的香煙撚熄。

  「都休息了?」

  「都休息了。」

  望著靜靜站立在自己身前、欲言又止的小小身影,沈司騫指指身旁的座位,「坐。」

  依言落坐在沈司騫身旁,焦瓔珞側頭凝視著他望著遠方的雙眸,望著他眼底緩緩凝結著的一抹沉重與哀憐… … 兩人就這樣一語不發的靜靜坐在長椅上,直到日影緩緩傾斜,直至兩個人的身影籠罩在大樓的斜影中。「小紙條就到此為止,好嗎?」終於,當空氣中隱隱浮現出一股秋涼時,焦瓔珞低頭望著自己交纏的十指輕語著。「『 緣』 先生。」

  「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當「緣先生」三個字由焦瓔珞口中輕輕吐出時,沈司騫的肩膀微微一僵,但他還是若無其事的回答著。

  「我知道你明白我在說什麼。」緩緩抬起頭,焦瓔珞望著沈司騫略微緊繃的下顎,眼眸那樣傷憐,「到此為止了,好嗎?」

  夕陽西落,秋風拂拂,遠處病房裏的交談聲微微化在風中,而長椅上的兩人,各懷心事的無聲靜默。

  「妳是以妳巡捕房的身分跟我說這些話的?」半晌後,沈司騫突然淡漠的說著。「若是!」

  「不,我是以我個人的身分跟你說這些話的。」打斷沈司騫的話,焦瓔珞輕輕搖了搖頭。

  「我看不出妳有什麼立場跟我說這些話。」望都沒望焦瓔珞一眼,沈司騫取出一根煙含在口中,卻遲遲沒有點火。「你… … 」沈司騫的話很冷、很疏離,但他的舉動,卻只令焦瓔珞心疼。他想抽煙,是為他自己,但不點火,卻是因為她。

  但也就是因為他是個這般心底柔軟如絲的男人,所以她才更必須告訴他一些他或許不明白的事。

  「你也許不知道--… 你在給他們希望的同時,卻有可能奪走另一個人的未來與希望。」望著眼前這名突然冷漠得讓人害怕的男子,焦瓔珞輕輕說著。

  「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黑市臟器的來由嗎?」望著沈司騫突然深黯的眸子,焦瓔珞知道他在隱忍,隱忍一股她不明白的怒意,但她仍毫不退卻的繼續輕語。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果然,沈司騫的下顎更緊繃了。

  「那你可知道,那些黑市臟器─ 」

  「妳知道剛才那個父親嗎?」打斷焦瓔珞的話,沈司騫的聲音那般冷絕。

  「知道。」

  「妳知道他的孩子五天前永遠離開了嗎?」

  「知道。」「妳知道那孩子幾歲嗎?他才八歲!」沈司騫的嗓音裏有一抹強忍著痛楚的壓抑。「他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可以像別的孩子一般自由自在的在海邊嬉戲、可如今,對普通人來說如此簡單的一件事,他卻再也做不到了!」

  「你… … 」望著沈司騫那佈滿痛楚、彷若痛其所痛的眼眸,焦瓔珞的雙眼徹底蒙矓了。

  「身為病者、身為病者家屬那種無能為力的苦痛,妳懂嗎?」倏地轉頭望著焦瓔珞,沈司騫的胸膛劇烈起伏著。

  「我懂… … 」焦瓔珞喃喃說著。

  「妳懂什麼?」再忍不住地猛地站起身,沈司騫像只受傷的獅子般低吼出聲,「像妳這種養尊處優、出入高級俱樂部的人,妳懂什麼?!」

  「我… … 」

  望著沈司騫突如其來的爆發,以及額上爆出的青筋,焦瓔珞在淚眼模糊中,終於瞭解他一直以來以「緣」先生之名做這些事的原由。

  「妳怎麼可能會明白那等待臟器的病童身心所受到的痛苦?妳怎麼會明白那些病童家屬的無奈與絕望?妳又怎麼會明白他們夜夜的哭泣,都只為等待一個根本不知何時才會出現的奇跡?」是的,焦瓔珞真的明白了。

  明白他一定是因為曾經有著一個那樣的家人,有著如同那些病人家屬等待奇跡卻又絕望的過去,如今才會如此苦痛。

  並且,這更也許是他之所以汲汲營營追求金錢的主因!

  凝望著沈司騫那一向懶散的眼眸竟佈滿了深沉的哀絕與痛苦,聽著他話聲中的無奈與悲涼,焦瓔珞的心,那樣的抽痛。

  正因曾經經歷過,曾經悲傷過,曾經絕望過,如今的他,才會不惜散盡千金的幫助這些與他有著同樣境遇的人們,才會如此苦人之所苦,痛人之所痛,過著自己並不願意過的生活:-…

  「像妳這樣的人懂什麼?!」狠狠望著焦瓔珞,沈司騫的聲音那樣冷寒,「除了高高在上的對人說教,妳還懂什麼”」

  「我懂… … 」望著沈司騫盛怒中那抹其實帶著絕望的冷漠,焦瓔珞輕聲說著,眼底那樣苦澀。

  「妳懂?妳永遠都不會懂的!若妳想去檢舉我的話,請便!」冷冷丟下這句話後,沈司騫毫不留情的一轉身,望也不望焦瓔珞一眼,大步離去!

  望著那個隱沒在黑夜中的冷峻背影,焦瓔珞的淚水,終於再忍不住的由眼眶中滑落。

  這淚水,其實為他也為她。

  她是不是錯判了,錯判了他對她的溫柔,所以蹄越了?

  她是不是衝動了,衝動的忘了他也有他的自尊,衝動的忽視掉他之所以如此做的心情,衝動的沒有去思考他剛得知一個生命消失的苦痛,更衝動的忘了他們之間根本相識不深… …

  但若今天不說,她何年何月才能有機會說?

  畢竟由初識至今,他們每一回的相遇都是那樣的偶然,這樣的她,又如何能在理清所有的思緒後,在茫茫人海中尋得他?

  所以即使相識不深,但她真的明瞭,明瞭他的一片善意,與那一直隱藏在心底的痛與溫柔,所以她才不想他的善意被誤用,畢竟沒有人比她更知曉,那些器官黑市的冷血無情與殘酷。

  她真的… … 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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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由那日後,焦瓔珞再沒有見過沈司騫,也再沒有聽到任何與「緣」先生相關的耳語。但她知道,在這世上的某個角落,他1 定還在默默的當著他的〔緣」先哪生,救助著那些絕望而又盼望奇跡的家屬。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個道理,焦瓔珞明白沈司騫一定比她有著更深刻的體會,所以她知道,他與她這輩子也許再不會有機會相見。

  只是,她偶爾還是會想起他,想起他嘴角的慵懶微笑,想起他打球時的瀟灑身姿,想起最後一次相見時他眼底赤裸裸的痛苦,與離去時那冷漠的背影… …

  但其實,又怎只是偶爾。

  畢竟二十三年來,她從未遇過像他如此特殊的男子,看似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卻有著那樣細膩的心;看似對什麼都不在意的不羈笑容後,潛藏了無盡的溫柔… … 「珞珞,不好意思啊,讓妳等這麼久!」

  兩個月後的某一日,正當焦瓔珞站在一間辦公室裏望著書架發愣時,一個滿臉雀斑的女子手中拿著一份檔匆匆由門外走入。

  「沒關係。」回頭望著女子,焦瓔珞輕輕一笑,「倒是妳,怎麼又皺眉了?」

  「還不是又有緊急任務!」無奈的聳聳肩,女子取出一個大手提箱開始檢查裏面的東西。「妳屁股都還沒坐熱,我又得走了。唉… … 」

  「快去吧。」望著女子忙碌的模樣,焦瓔珞毫不介意的說著,「我正好可以四處走走,探望探望其他同事。」

  「那就好。」提起手提箱對焦瓔珞揮揮手,女子快速向門外走去,走著走著,突然想起手中的檔,一時又停住了腳步,「唉呀,我手邊這個-- -… 他們說一會兒就會來拿了呢!」

  「檔交給我,妳去吧。」望著女子左右為難的模樣,焦瓔珞站起身一把取走她手上的文件。「那就麻煩妳啦,珞珞,晚上我打電話給妳,等我哦!」給焦瓔珞一個飛吻後,女子匆匆離去了,焦瓔珞則熟門熟路的找了個位子坐下,然後開始研究手中的驗屍報告。

  是的,這是法醫辦公室,她曾經實習過一年的地方,所以對於這個地點以及工作事項與流程,她可以說是完全的駕輕就熟。

  「一心,人來嘍!」正當焦瓔珞專注的審視著手中報告時,突然一個中年男子由門外探進頭來,然後在看到屋內的焦瓔珞後愣了愣,「焦博士?」

  「瓔珞。」焦瓔珞對來人笑了笑,然後晃了晃手中的文件,「李叔,一心去忙了,這個工作暫時歸我。」

  「這樣啊,那真是不好意思。」中年男子摸了摸微禿的頭,「居然要妳這個大博士來處理這種事… … 」

  「你是怕我搞砸,還是根本就忘了我以前在這裏實習過?」焦瓔珞故意說著。

  「我怎麼可能忘得了呢?我們這裏可是罕有妳這種美女啊!」中年男子先是哈哈一笑,而後像想起什麼事似的接著說道:「R23415 的家屬來認屍了。」

  「好的,我會負責告訴他驗屍報告的結果。」

  整理好手中檔後,焦瓔珞隨著中年男子一同走向遠處的一道長廊。

  遠遠的,她望見了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

  此刻,那名男子背對著長廊,靜靜地站在安全門旁抽煙,在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後,即刻撚熄了手中的煙然後緩緩轉身。

  「先生。」瞇眼望向那名背著光、尚看不清楚長相的男子,焦瓔珞輕喚著,「請跟我來。」

  因為這名男子是沈司騫倏地低頭望向手中檔

  男子回身站定了,而當他站定後,他與焦瓔珞兩個人卻都愣住了。

  焦瓔珞快速搜尋著事主的名字,當「沈崇光」三個字映入她的眼簾時,她的心驀地一沉!

  「你… … 」

  緩緩抬起頭,焦瓔珞欲言又止的望著向自己走來的沈司騫。

  這個人究竟是他的誰,又與他有什麼樣的恩怨,竟會讓他用這種目光、這種神情冷笑又冷笑?「我需要簽什麼檔?」當焦瓔珞木然的望著沈司騫時,他突然背過身去冷冷問著。

  「請跟我來。」

  將沈司騫領至辦公室,焦瓔珞把必要手續文件遞給他過目,卻發現他望也不望內文一眼,便直接開始簽字!

  姓名:沈司騫  關係:父子    當望見「父子」這兩個字時,焦瓔珞的眼眸再忍不住的閉上了。

  上天,這老者竟是他的父親?

  為什麼會這樣… …

  「可以了嗎?」草草將文住簽署完畢後,沈司騫冷聲問著。

  「可以了… … 」顫抖著手接過檔,焦瓔珞連聲音都輕顫了。

  一聽到「可以了」三個字,沈司騫幾乎是立即轉身就走,連一聲「再見」都沒有留下。

  望著沈司騫頭也不回的淡漠背影,焦瓔珞眼中的淚水卻潰堤了。儘管他的話語那樣無情,神情那樣冷酷,但他一定沒有發現自己向來穩定的手,竟微微的在發抖,他一定沒有發現自己向來挺直的背脊,幾乎塌垮了… …

  他其實很痛很痛吧,所以才會變得如此麻木不仁!

  他其實曾經很愛很愛他的父親吧,所以如今才會用那樣的無情與冷酷,來表達他的愛與恨。

  那個背影看似堅強,可她明白,他堅強後面的那顆心,一定正在孤單、絕望的悲鳴… …

  不要讓他一個人這樣苦這麼痛,在這個他最需要有人陪伴的時刻!

  生平第一回,焦瓔珞不顧一切的奔跑著,然後在沈司騫坐入車中時,一把拉開另一邊的車門。

  「妳做什麼?」望著逕自坐至自己身旁的焦瓔珞,沈司騫冷冷的低吼著。

  「我想… … 搭個便車… … 」焦瓔珞說著,臉色有些蒼白,呼吸有些急促。

  「下車。」聽到焦瓔珞的話後,沈司騫雙拳緊握,臂上青筋畢露。

  「不下。」「下車!」「不下。」「妳… … 」

  望著焦瓔珞蒼白小臉上的堅決,沈司騫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指節幾乎泛白了,但最後,他只是撇過臉去,再不望她一眼,然後右腳用力一踩,任車像飛箭似的沖入暗黑街道… …

  夜風習習,一輛車靜靜停在由山路蜿蜓進去的泥路上,前方不遠處便是焦瓔珞的宿舍。坐在車內的沈司騫鐵青著臉,一語不發,而他身旁的焦瓔珞也同樣靜默。

  「下車。」終於,許久許久之後,沈司騫如寒冰般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我不會走的… … 」焦瓔珞喃喃低語,「絕不會走的「妳到底想怎麼樣?」猛地一轉頭,沈司騫低吼著,「又想對我表現妳那高高在上、悲天憫人的慈悲嗎?我不需要!」

  「我留下,」凝視著沈司騫佈滿紅絲的眼眸,焦瓔珞的目光那樣蒙矓,「是因為我想留下 … 」

  「我不需要妳的安慰!」沈司騫的嗓音徹底不穩定了。

  「我知道… … 」

  「我不需要妳的陪伴,我現在需要的只是煙與女人!」將臉撇向車窗,沈司騫再忍不住的咆哮出聲,「如果識相,就快點滾下我的車!」

  「你隨時可以抽煙,而我 … 」顫抖著雙手將沈司騫的臉轉向自己,焦瓔珞輕輕說著,「就是女人… … 」

  「妳”」聽著焦瓔珞口中吐出的話,沈司騫的眼眸幾近黯黑!

  因為其實現在的他就快爆炸了!

  他的腦中亂成一片、心中壓抑成一片,根本沒有辦法思考,更沒有辦法平靜!

  而他最無法忍受的,是現在在他身旁的焦瓔珞,以及被她看到如此狼狽、且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他!

  所以,在狂亂之中,沈司騫自暴自棄的冷笑著,「好!既然妳明白我要的是什麼,那就立刻把妳那身該死的衣服脫了!」

  「好… … 」聽到沈司騫的話,焦瓔珞沒有任何考慮的便將手舉至身前,顫抖著手輕輕解開自己的襯衫、褪下自己的內衣,讓自己豐盈的雙乳完全赤裸在他的眼前。

  「下半身呢?」瞇眼望著焦瓔珞輕顫抖著的雪白雙肩,沈司騫無比冷漠地說著。

  「好… … 」

  顫抖著唇角,焦瓔珞依然沒有任何多餘的話語,只是低下頭脫去了自己的鞋襪,以及身下的所有衣物。

  「然後呢?」用雙手輕輕抱住胸,焦瓔珞靜靜凝望著沈司騫。

  儘管此時此刻他臉上的神情,與她過去曾見過的他都不同,但他,就是他,是那個一直刻在她心底深處,而她如今終於明白為什麼的男子!

  原來,她不舍他。

  不舍他的狂妄、不舍他的不羈、不舍他孤獨的痛苦、不舍他深藏的溫柔。

  這樣的不舍或許天真、或許稚氣,但她實在無力抗拒 … 所以,無論今日的他要她做什麼事,她都會順從他,而這,只為讓他心中那埋藏多年、沉重的愛與恨能找到一個釋放的出口… … 「現在,用妳那高高在上、悲天憫人的行動取悅我。」望著一身赤裸、輕抱雙臂的焦瓔珞,望著她眼底的悲憐,沈司騫的回應卻更是嘲弄,「用妳所能想到的任何方式!」

  沈司騫的話很無情、很傷人,聽在焦瓔珞的耳中,卻是更痛更痛。

  「好… … 」

  所以她輕輕靠近他,褪去他的上衣,然後低下頭輕吻著他的頸項,如同他曾對她做過的一般。

  因為她所有的經驗、所想得到的任何方式,只來自於他… …

  「真想不到,一個堂堂的女博士私底下竟如此放浪!」

  望著焦瓔珞僵硬且生澀地輕撫在自己胸膛上的小手,感覺著她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沈司騫不斷的冷笑著,然後在冷笑聲中,用力握住她右半邊豐乳狠狠搓揉!

  「唔… … 」胸口,很痛很痛,焦瓔珞卻忍住那陣痛,繼續輕吻著沈司騫的眼、眉及嘴角。就在她將吻上他的唇時,他卻狠狠撇開臉─

  「這就是妳所謂的取悅嗎?差勁透了!」

  是,是差勁,因為焦瓔珞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

  但她還是努力將纖細的身子靠向他的胸前,將她的乳尖輕貼住他堅實的胸膛來回輕擦、摩掌,戚受著因兩人肌膚相親而產生的一股奇異麻栗與曖昧感。

  如今的她究竟成了什麼模樣、又會變成什麼模樣,焦瓔珞根本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所以她永遠不會知道,月夜下,一頭秀髮輕挽的她,皎好的胴體在月光映照下,猶如上好白玉般晶瑩剔透、溫潤誘人!

  而她輕垂的小臉,不僅將她優美迷人的頸部線條完全展現,令她原本絕美但清淡的面容變得格外嫵媚、動人,更讓她整個人籠罩在一份迷幻之美中… …

  當她將豐滿而挺翹的雙乳在自己胸前輕挪,只消垂眼一望,沈司騫便能望見她那緩緩挺立的櫻桃乳尖、那不經盈握的纖細腰肢,以及那誘人的雪白翹臀… … 而望著她嫣紅的頰,望著她輕垂的淒美眼眸,感受著緊貼著自己赤裸胸前那副柔若無骨、豐盈絕美的嬌軀,沈司騫的下半身徹底緊繃了!

  「抬頭。」眼一瞇,沈司騫原本壓抑與冷峻的嗓音裏出現了一股隱隱的浮動。

  驀地一愣後,焦瓔珞停下了自己的所有舉動,怯憐憐地抬起頭,只她怎麼也不知,此刻她長長睫毛上早輕沾著淚滴,而眼眸中滿是無助與憐惜--…

  望著焦瓔珞眼底的那份輕憐,沈司騫的心口整個揪了起來!

  因為她此刻的神情彷若是在同情他一般!

  他竟讓這樣一名女子以這般的眼神望向他”

  「不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嗎,」一股抑鬱之氣令沈司騫徹底的口不擇言了,「如今還裝什麼清純?」

  「我 … 」聽到沈司騫的話後,焦瓔珞的心,真的受傷了。

  她雖想否認,卻不知該如何否認起。

  初相遇時,他吻了她,而她,沒有任何抗拒;再相遇時,他玩弄了她,而她,依然沒有抗拒,甚至還眷戀著他!而今,她在他的面前毫不遲疑的輕解羅衫,更這般大膽的主動觸碰著他,這樣的她,如何能讓他不輕看?

  但就算讓他輕看,她也不會後悔,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明白,無論她的心再

  痛,也絕比不上此刻他心底痛意的萬分之一!

  「那我該-- -… 怎麼做?」隱忍住那股濃濃痛意,焦瓔珞顫抖著唇角輕問。

  「坐回去妳的座位,」凝視著那張絕美小臉上的無助,沈司騫殘忍的說著,「然後自己玩自己。」

  他… … 說什麼?

  望著焦瓔珞因震驚而微微蒼白的臉頰,以及她眼底的驚惶失措,沈司騫撇過眼冷冷一笑,然後聽著車內響起一陣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的殘酷話聲,「若做不到,那就立刻穿上妳的衣服、滾下我的車,不要再浪費我的時間!」

  車內,一下子無聲了,剩下的,只有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許久許久之後,當沈司騫緊繃著下顎等待著焦瓔珞離去時,等到的卻是身旁傳來的一聲輕喃!「望著我吧… … 司騫… … 」聽著那柔細的顫抖嗓音,沈司騫的臉不由自主的轉向聲音的來源處,而望著眼前的情景,他再移不開目光了!

  他只能傻傻地望著焦瓔珞用一雙雪白柔萸輕捧住她的豐盈椒乳,望著她輕輕並起大拇指與食指拈弄住她的雙邊乳尖,那般淫媚的來回旋轉、輕扯… …

  當那對誘人的粉色乳尖在她的撫弄下緩緩緊繃、挺立,望著她微側著頭、迷蒙著雙眼凝望著他,朱唇微敔、口中輕吐芳蘭的撩人模樣,沈司騫體內那股欲望再也隱忍不住!

  「真想不到:-… 」不自覺地伸過手去,沈司騫輕撫著她的紅唇,任手指由她的唇瓣一路向下,嗓音那般瘠啞。「再來呢?」

  再來… …

  望著沈司騫那雙閃跳著欲望火花的眼眸,焦瓔珞回想著他曾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想像著此時此刻的自己,是那個曾經被他逗弄著的女子,想像著此時此刻是他在撫弄著她,想像著此時此刻是他在命令著她… …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有勇氣將自己輕輕併攏的雙腿曲起,張開,讓所有的她,徹底展現在他的眼前……

  「你真浪……」

  望著焦瓔珞含羞帶怯的迷離雙眸,望著她緩緩為他而開的雙腿間微微閃動著晶瑩水光的盛開粉色花瓣,以及那又花口處緩緩流出的動情蜜汁,沈司騫再忍不住地伸手輕觸……

  「唔……」當沈司騫粗糙的手指輕觸著自己身下的花珠時,一股曾經的戰慄感令焦瓔珞無助嚶嚀了。

  聽著那聲如夢幻的撩人輕喃,沈司騫忘了所有的一切,放肆地用手指在焦瓔珞的花瓣處來回輕畫。

  「你……」如此邪肆的話語令焦瓔珞不知所措,但最後,她只是緊咬住下唇,然後顫抖著雙手輕輕撥開了自己……

  凝望著那鮮豔欲滴的花瓣在自己眼前徹底盛開,感受著花瓣中誘人的珍珠在自己手中輕顫,沈司騫眼眸徹底深邃了,而手,用力一拈

  「呃啊……」

  當身下花珠被人一把拈弄住,再想及自己此刻的媚浪舉動及羞人身姿,焦瓔珞的周身再忍不住輕顫了!並且,隨著沈司騫愈發放肆的撥弄,她感覺到身下的蜜汁瘋狂地由自己的花口處泌出,然後緩緩順著她雪白的腿際,流淌至她挺翹的雪臀,再徹底沾濕了車座…

  「司騫… … 」

  在沈司騫手指的嫺熟逗弄下,焦瓔珞只能不斷地發出一聲又一聲的輕喘與嬌啼,然後感覺著自己的四肢徹底酥軟,而被他碰觸的部位,如同火燒似的灼熱… …

  「轉過身趴到座位上。」

  就在焦瓔珞再也無心思及自己羞人的模樣時,突然聽到沈司騫如此說道。

  聽著沈司騫冷冷的話語,焦瓔珞愣了愣,因為她並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她這麼做。

  但最終,她還是帶著心中那微微的輕懼,咬住下唇翻過身去,然後將手按在座位上緣,輕輕趴下!

  「司!」正當焦瓔珞趴下身去,怯生生的想回身輕喚沈司騫時,突然,她發現自己的纖腰被人緊緊一握,雪臀被人驀地一抬,火熱而碩大的堅挺就那樣徹底地刺入了她窄小、緊致的花徑中!

  「啊啊… …」當那股被撕裂的劇痛感由身下傳來時,焦瓔珞無助的痛呼出聲。

  在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她的處女花徑竟就這樣硬生生的被徹底貫穿,並直達體內最深處!

  她,就這樣突然且無情的… …成了他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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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夜風吹,冷光寒,焦瓔珞嬌美的身子因劇痛不斷地顫抖著,而淚水,也瘋狂地在她的小臉上奔流!

  「妳… … 」聽到那聲幾乎扯碎人心的痛呼,望著由焦瓔珞雪白大腿上流下的紅色血絲,終於回過神來的沈司騫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他竟在盛怒之中,完全無顧她的青澀,就這樣佔有了她,貫穿了她!

  感受著自己的碩大堅挺被一個緊致得不能再緊致的絲絨甬道緊緊包裹著,沈司騫的心與身都徹底僵硬了。「我-- … 」

  「我… … 沒事 … 」聽著身後那個緊繃的嗓音,焦瓔珞不斷輕語著,「沒事… … 」

  口中雖是這麼說,但她怎可能沒事?她的身子幾乎被撕扯成兩半,而那股驚天之痛更幾乎要令她昏厥!但她知道不可以,她絕不能在此刻讓他知道自己的情況,絕不能… …

  「我不明白妳為什麼要這麼做… … 」聽著焦瓔珞隱忍著痛苦的低喃聲,望著她小臉上滿布的痛楚,沈司騫的心那樣的抽痛。

  是的,為什麼?

  依她的條件,這世上會將她捧在手心中的男人肯定多如繁星,她為什麼要傻到來到他的身旁,任他這樣差勁的男子如此粗暴且無情的淩虐她?

  「因為我本來就人盡可夫… … 」用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焦瓔珞低喃著。

  「妳… … 」聽著焦瓔珞用自己曾形容她的汙蟆語句如此形容自己,沈司騫徹底對自己絕望了!

  所以他明白,此刻的他已沒有任何退路,他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再讓她痛苦… …

  強迫自己望向身前這具原本完美無瑕、但卻被他如此欺陵的柔媚身軀,沈司騫緩緩將自己由她的體內撒出。

  而後,他顫抖地伸出手,用食指輕滑過她那如凝脂般的背部肌膚後,緩緩將雙手繞過她的腋下,輕捧住她不斷顫動的豐盈雙乳,輕擰著她雙乳上那兩顆早已腫脹、挺立的紅玉,然後,任自己的唇,緩緩落在她雪白的肩頸上… …

  「司騫… … 」當花徑中那股初破身的極痛威緩緩消逝之時,焦瓔珞也感受到了由沈司騫身上傳來的一股絕望的溫柔。

  她察覺到他克制著自己的所有欲望,極盡所能的挑逗著她身上所有的敏感部位!

  而他那彷若羽毛的撫觸與輕吻,不斷漫向她全身的每一處細嫩柔肌,讓她的身子又一次由僵硬變為虛軟,讓她的嬌喘聲又一次在車內蔓延。

  「呃啊… … 」在沈司騫嫺熟的逗弄下,一股難耐的悸動令焦瓔珞不由自主的緩緩款擺起自己的纖腰,口中不住的喚著,「司騫… … 」

  由這時起,沈司騫卻再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他只是將大掌輕貼在焦瓔珞腰際,將她的身子輕轉至放倒的座椅上,然後曲起她的雙腿,將頭埋入她的雙腿間!

  「啊呀… … 」雖不太明白沈司騫要做什麼,但當他濕熱且靈軟的舌尖一回又一回地掃著自己的花縫處時,一股驚天的戰慄令焦瓔珞再忍不住的高聲啼呼出聲。

  天啊… … 他竟… 竟… … 在沈司騫如此邪肆的逗弄下,焦瓔珞體內的蜜汁又一次無度的奔流了,花徑間更傳來一陣細碎的渴望與疼痛!

  那種無名的渴望與疼痛令焦瓔珞無助的輕踢著雙腿掙扎著,沈司騫卻輕輕壓制住她的雙腿,然後將她身下早已紅腫、敏感的花珠徹底吸入口唇間!

  「啊:-… 」當身子被人如此放肆的玩弄,焦瓔珞瘋狂又無助的搖著頭,任一股熊熊欲火猛地由她下身竄出,直至四肢百骸!

  在迷離的幻境中,她戚覺著沈司騫那邪肆的靈舌不斷地在她花瓣中舔弄、翻轉,最後,竟還朝她的花徑而去!

  「不 … 」當沈司騫的舌尖一舉刺入自己的花徑中時,焦瓔珞的身子劇烈地顫抖了起來,而嗓音,整個破碎了!

  聆聽著那夾雜著痛楚與歡愉的媚啼聲,鳳受著手中的虛軟嬌軀,沈司騫更是放肆地輕輕抬起她的臀,用舌徹底舔過她的花瓣縫隙後,又一次將舌刺入她不斷緊縮的花徑中,不斷地反復旋轉、輕勾、淡掃… …

  「司騫… 」根本經受不住這種驚天的撩撥,焦瓔珞赤裸纖足的足背無助的弓起,「不要… 這樣… … 」

  儘管身上衣衫已徹底汗濕了,但沈司騫依然不發一語,直到感受到焦瓔珞的身子愈來愈緊繃,而舌尖所在的那緊窄、濕熱花徑緊縮的頻率愈來愈高時,他才將自己的舌撒出,然後將自己緊繃得幾乎疼痛的碩大堅挺,輕抵在她蜜汁流淌的花口處!

  當感覺到沈司騫那緊繃至極且不斷顫動的分身時,焦瓔珞再忍不住地輕顫著唇角。「司騫… … 」

  在那撩人的嚶嚀聲中,沈司騫再不考慮地一挺腰,又一次將自己的堅挺刺入她柔嫩的花徑中,那樣溫柔,卻又那樣深入… …

  「啊啊 … 」

  焦瓔珞徹底體會到沈司騫的溫柔了,因為她那被逗弄得早已敏感至極的花徑,幾乎是在他進入之時,沒有任何疼痛的在頃刻間達到高潮!

  當那股至高至大的快感狂潮向自己席捲而來,焦瓔珞的眼眸徹底渙散了!

  她無法置信地體會著自己體內產生出的驚人歡偷,然後任那股快感在沈司騫的不斷律動中愈升愈高、愈巨愈綿長 … 「司騫… … 啊啊… … 」望著焦瓔珞絕美的小臉上因高潮而產生的異樣嫣紅,沈司騫不斷地調整著自己律動的節奏,就為了讓身前的女子能夠徹底體會到他如今唯一能給她的「幸福」。

  當體內那陣瘋狂痙攣終於緩緩平復,焦瓔珞雙手輕輕環住沈司騫的頸項,口中喃喃說著,「跟我說話,好嗎?」

  沈司騫依然沒有開口,只是用雙眸、雙手,用自己的所有,再一次的愛憐著她 …

  究竟體會了多少回的歡愉,焦瓔珞已記不清了。

  她只知道,在自己的嗓音徹底嘶啞,身子徹底虛軟,眼眸徹底失焦之後,沈司騫才終於將自己釋放於她的體內… …

  焦瓔珞無法克制地陷入了短暫的昏迷,而當她幽幽醒來之時,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都已穿戴完整,而人,靜靜地躺在後座,身上覆有一件外套。

  焦急地坐起身,焦瓔珞忍住身子的不適慌亂地向窗外望去,發現車外不遠處,有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大石上抽煙,而她,望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她,暫時安慰他了嗎?暫時滿足他了嗎?現在的他是否已平靜了些,可以不再那麼傷悲?

  明白自己永遠也無法知道這些答案,所以儘管身子那般的虛軟,焦瓔珞依然打開車門一步步的走向沈司騫,在他身前五步處停住了腳步,輕輕說了一句話─

  「我走了。請你,別難受… … 」

  說完這句話後,焦瓔珞搖搖晃晃地朝著自己的宿舍方向轉過身,而她身後的沈司騫只是不斷地抽著煙,動也沒動一下。

  但就在焦瓔珞的腳步才剛抬起時,他卻突然起身一把捉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抱回車內,然後將車急駛上公路… …

  靜靜站在電梯裏,望著電梯緩緩降向地下停車場,焦瓔珞的眼底有些無奈,有些慨歎。不明白為什麼她與他總是如此相見─ 在最不恰當的時間,在最不恰當的地點。若是可以在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認識彼此,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沒有人可以回答。

  但其實焦瓔珞知道,不管是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與沈司騫相遇,她都不曾後悔過自己每一回的決定。

  特別是那一天,望著那個其實瀕臨崩潰、其實脆弱至極的背影,她的心,痛得幾乎都要停滯之時。

  所以那一日,她將自己給了他,只因她真的希望那一時、那一刻,他再不要壓抑、再不要苦痛、再不要悲傷、再不要逼著自己冷漠-- -…

  他不是那樣的人,從來不是!

  回想著早先會場裏被人群簇擁著那個依舊瀟灑的身影,凝視著他彷若什麼都不在意的眸子,望著他嘴角掛著的那抹玩世不恭的微笑,焦瓔珞的心,依然抽痛。

  她寧可他痛、他怒、他咆哮,也不願見他將真正的自己埋藏得如此深、如此絕望… … 所以那時,她才會在他的屋子裏陪了他整整三天,任他對她狂怒、對她咆哮,任他在狂怒與咆哮之中,將他火熱的堅挺,一回回刺入她溫柔而包容的花徑… …

  而後,第四天的一早,她的身旁,再望不見他。

  兩個星期後,她聽聞他再度出現在各大地下賽事中,並且,異常活躍… …

  今日,離最後相見之日,已三個月了。

  對於今夜的相見,焦瓔珞其實掙扎了許久。

  因為她明白,他不會想再見到她,畢竟每回遇到她,她帶給他的只有麻煩,她的出現,只會勾起他心底最想遺忘的過去。

  而果然,自她步入今日的賽事會場後,沈司騫的視線就算不經意掃過她,也沒有在她身上多停留一秒,就像他們從來不曾相識。

  其實,事實不也是這樣?

  他們本就從未靜靜的坐下來聊過天,從未真正有機會互相介紹過彼此、瞭解過彼此… … 也或許,對沈司騫來說,她就跟每一個在會場中的人一般,在短暫的交錯之後,連「再見」都不必說的各分東西。

  但儘管如此,今天她卻依然來了,因為她必須來。

  懷著複雜又紛亂的思緒,焦瓔珞緩緩走向停車場中一部豔紅色跑車,可站定後的她,望著眼前漆黑、完全望不透車內情景的車窗玻璃,手卻怎麼也舉不起來─

  因為這車裏,有著沈司騫,以及另一名女子,一名在他球賽結束後,與他手挽著手一同離去的社交界名媛… …

  車裏,會是什麼樣的崎旎,焦瓔珞完全可以預見,所以她的心才會不斷的因腦中的畫面而緊縮、再緊縮…

  「抱歉… 」終於,她還是舉起千斤重的手輕敲著玻璃,只是嗓音是那樣的澀啞。

  車內無人應答。

  這樣的情況,焦瓔珞雖明知為什麼,但她還是咬住牙,一回又一回的輕敲著。「夜神,抱歉,我是焦瓔珞-- … 」她之所以不願放棄,只因不想在今日之後,必須再面對一回這樣的情境,

  並為同樣的情境再一次心痛且心碎。

  這種痛,一次就夠了… …

  「做什麼?」

  終於,在焦瓔珞的堅持下,車內傳來一個不耐煩的低沉嗓音,車窗緩緩地降了下來。

  儘管心中早有準備,但當親眼望著車內的那一幕,焦瓔珞的眼眸還是忍不住的低垂,而手,微微抖顫。

  一名豔色女子,身衫不整地輕俯在倒臥在座位上、雙手枕在頭後的沈司騫胸前,紅唇與手,來回在他敞開襯衫內堅實而赤裸的胸膛上移動… …

  「到底有什麼事?」望著車頂,沈司騫不耐煩的問著。

  「我有點事……想與你談談。」顫抖著唇角,焦瓔珞的嗓音那般飄忽。

  「那妳就說吧。」

  「我… … 」焦瓔珞當然想說,可當望見女子的手故意開始朝沈司騫的腰帶下挪動時,她的朱唇雖一開一闔,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妳到底要跟我說什麼?」用手按住女子的手,沈司騫的聲音愈發的煩躁了。

  「對不起… … 」聽著那股讓人心痛的不耐,焦瓔珞再忍不住的背過身去,「我改天再來… … 」

  改天?還會有改天嗎?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就算再堅強,也無法面對這樣難堪的情境… …

  就在焦瓔珞欲快步離去時,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聲低喝─

  「站住!」

  就見沈司騫推開女子坐起身,然後拍拍她的臉頰,「乖,我有事,今天就這樣吧。」

  「夜神… … 」此情此景,女子當然百般不依。

  「我改天再找妳。」望也不望女子一眼,沈司騫翻身由車內走出,逕自走至離車有一段距離的偏遠處。

  「賤女人!」眼見沈司騫再不理會自己,女子瞪了焦瓔珞一眼後,用力關上車門,腳一踩,忿忿將車駛離。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當聽到女子的車開遠、而身後傳來一個輕輕的腳步聲後,扣著袖上的扣子,沈司騫頭也沒抬的問。

  「有人想請我問你一件事。」凝望著那個其實溫柔又寬廣的背影,焦瓔珞的眼眸緩緩模糊了。

  「有人?」沈司騫輕哼一聲,「那讓他親自來問。」

  「不方便。」焦瓔珞喃喃說著。

  「不方便?」聽到焦瓔珞的回答後,沈司騫撇起嘴角冷冷一笑,「好個不方便。」

  「你-… 」再不想多聽到那疏離又冷漠的嗓音,焦瓔珞終於牙一咬,將問題直接問出,「有沒有意思打職業賽?」

  焦瓔珞的嗓音很輕很柔,但她的這個問題,卻幾乎讓沈司騫聽傻了眼!

  「我不知道該說你們太異想天開,抑或是該嘲笑你們的愚蠢。」愣了足足有半分鐘之後,沈司騫猛地回頭,「我的回答只有三個字!不可能。〕 「我知道了。」沒有勇氣望向沈司騫此刻的神情,輕點了點頭後,焦瓔珞靜靜的轉過身。

  其實,她早知道會是這個答案。

  正如同她知道自己今日之所以會前來,絕不僅僅因為是那「混世天王」四人組要她前來一般 …

  「就這樣?」望著焦瓔珞毫不留戀的背影,沈司騫突然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就這樣 … 」輕輕撥開沈司騫的手,焦瓔珞緩緩向電梯方向走去。

  是的,就這樣了。

  她與他,本就沒有什麼交集,他的世界與她的世界,就彷若平行一般,若不是幾回的陰錯陽差,他與她,根本不會相遇。

  但儘管相遇,對他而言,她依然就像是人海中擦肩而過的陌生人,那般的渺小、那般的沒有存在感。

  所以,今日之後,他們就各自歸位吧,她那曾經因他而動的心,她會將之收回的。

  能知道他仍然活耀在他的世界裏,能知道這世上有他這樣一個特殊的男人,對她來說,以足夠了……

  小小的身影,孤單地走在諾大的停車場中,望著那抹仿若會永遠消失在自己眼前的小小的白,沈司騫的拳頭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但最後,他還是閉上眼眸,轉過身,點起一根煙。

  當那小小的火苗剛剛升起時,停車場的出口處卻傳來一陣混亂的車聲以及幾句日語低吼—

  「那臭女人說夜神就在這裏,快找!那個穿百衣服的女人也不能放過!」

  「該死!」聽到這個聲音,沈司騫的臉色一沉,轉身朝焦瓔珞的方向拔腿奔去,然後一把拉住她的手,「跟我來!」

  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望著沈司騫眼底的戒備,以及那輛不斷在停車場四處亂竄的黑車,焦瓔珞毫不遲疑地緊握住他的手!

  靜謐無人的停車場,一輛東奔西竄的黑車,兩個緊握著手想電梯狂奔的人影……

  「妳沒事吧?」

  一方留心著可供隱匿的角落  一邊望著焦瓔珞那隨著急速奔跑而愈來愈蒼白的臉 不斷奔跑著的沈司騫在一咬牙後 一把抱起她扛在肩上。「說話啊  」

  「我沒事……」聽著那其實已紊亂的呼吸聲,輕撫著那僵硬的臂膀,焦瓔珞不斷的輕咳著,咳得眼淚都沁出眼眶。

  「你 …放我下來… … 自己走吧。」

  「妳是在跟我開玩笑嗎?」眼眸直盯著不遠處的電梯,沈司騫的聲音怒急。

  「我不想… … 拖累你… … 」焦瓔珞不斷低語著,「放我下來… …」

  聽著焦瓔珞那氣若遊絲的話語,沈司騫再忍不住的低吼出聲,「你想自己走這件事才真的拖累了我,懂了嗎?」

  「我 … 」眼眸,徹底的熱辣了,焦瓔珞再也說不出話來,因為她真的快呼吸不過來了!

  「放心,我的車就停在地下二樓。」拚命的沖向電梯口,沈司騫的汗不斷地由頰上滴落。「妳會沒事的:-… 唔… … 」

  「你… 你怎麼了?」當聽到一聲槍聲響以及沈司騫的悶哼後,焦瓔珞掙扎著想由他的肩上下來。

  「我沒事!」緊緊抱著焦瓔珞,沈司騫沖入電梯,然後用力壓著樓層鈕。

  「你有沒有怎麼樣?」

  「你怎麼了?」焦瓔珞壓根就不理會沈司騫的話,只是不斷地問著,

  「告訴我……」

  「我說過我沒事。」待到電梯到達地下二樓的停車場,沈司騫忍住腳傷,繼續扛著焦瓔珞往自己的座車踉蹌而去。「跟何況,我這種人,就算有事,也不會有人在乎的。」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痛恨自己停車的習慣如此糟糕!

  聽著遠方樓梯間傳來的陣陣人聲,沈司騫再沒空自責了,他只能瘋狂地奔至自己的座車旁,快速的打開車門,將焦瓔珞放進駕駛座旁,扣上安全帶後,飛身往旁邊一坐,大腳一踩,將車駛向出口!

  出口處,已有人在等待,因此當他的休旅車一駛近,幾聲槍聲?時響起!

  「別害怕,我的車有防彈玻璃,妳不會有事的。」聽著那幾聲駭人的槍聲,沈司騫和聲安撫完焦瓔珞後,便開始專心突圍。

  他慶倖著自己的停車習慣雖然不好,但車買得很好,所以在幾個回合的衝撞後,他仗著車身堅固,終於得以驚險的沖出出口,幾個瘋狂回轉後,將車駛入車水馬龍的街道上。

  脫身之後的沈司騫,緊繃的神經總算稍稍放鬆,而直到此時,他也才終於發現,自己的左腿不太樂觀。

  但他卻無視由腿上傳來的劇痛,只是憂心的轉頭望向身旁的焦瓔珞。

  「我送妳─ 」

  話徹底的斷在了半空中,因為他身旁的焦瓔珞,臉色蒼白如紙,呼吸那樣輕淺,眼眸更是徹底緊閉!

  「瓔珞!瓔珞!」用右手不斷輕拍著焦瓔珞的小臉,沈司騫的心跳幾乎停止了。「跟我說話啊!」

  可他身旁的女子,卻沒有再睜開她那雙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無論他如何的低吼 呼喊 她都再不曾睜眼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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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死不了,但她的話 … 我勸你趕緊送她到大醫院去,我這裏沒有辦法處理這種棘手的問題。」因為這樣一句話,沈司騫催促著密醫好友草草治療了自己腿上的槍傷後,在第一時間便將焦瓔珞送至了他們曾經相遇的那間醫院裏。

  而在將焦瓔珞送至急診室、道出了她的姓名之後,沒幾分鐘,一群大夫便急奔而至,而他,再沒有機會靠近她一步!

  知道焦瓔珞的身世必不尋常,並且極有可能一直是在這間知名醫院就診,沈司騫只能一語不發的退至遠遠的病房外。

  但他卻取走了焦瓔珞的手機,然後毫不遲疑的撥打了一通電話。

  因為他明白,若想知道焦瓔珞的身體狀況以及危急情況,那個人,一定可以回答他!所以儘管心急如焚、心慌意亂,他還是靜靜地站在急診室外,等待著那個他必須等待的人。完全沒有任何意外的,十分鐘過後,一輛休旅車急剎在他的身前,就如同曾經的那回一般。

  而車才剛停下,那名男子便由車內竄出,一把揪住了沈司騫的衣領!

  「你在搞什麼鬼?」

  「你又在搞什麼鬼?!」

  望著毒栩光臉上毫不掩飾的怒意,沈司騫同樣緊繃著下顎並一把扯下他的手,然後兩個男人當場就像兩頭怒獅般的相互對視!

  「先生們,這裏是醫院,請保持安靜好嗎?」就在兩人的拳頭都握得死緊時,一個護士的聲音冷冷地由兩人身旁響起,「要打到遠一點的地方打去!」

  「抱歉… … 」

  聽到護士的警告後,毒栩光與沈司騫異口同聲的低語著,互瞪一眼後,一起氣衝衝的向遠處走去。

  「你為什麼不好好看著她?」一走出護士的視線,毒栩光立即轉身怒吼,可於此同時,沈司騫口中卻也吐出一模一樣的話。話聲甫落,兩個人又同時一愣,又同時再度握緊雙拳。

  「栩光!」就在此時,一個溫柔的嗓音突然出現在兩人身旁,而毒栩光的拳頭也被一雙柔萸輕輕包裹住。「抱歉,沈先生,我先生只是太擔心珞珞,所以一時衝動了些,請你多多包涵!」

  「妳先生?」聽到這話,沈司騫眼眸一沉,一把便揪住毒栩光的衣領,眼底滿是怒火與疼惜,「你這傢伙,你竟然……竟然-… 」

  「等等,你是不是搞錯了?」望著沈司騫眼瞳中燃起的熊熊怒火,與那絕不可能錯判的心疼,毒栩光皺了皺眉後說道,「我是珞珞的哥哥!」

  「哥哥?!」聽到毒栩光的話,沈司騫呆了。

  「正確點來說,是與珞珞同一個育幼院長大的兄長。」

  「育幼院叩」眼光倏地轉向醫院的方向,因為沈司騫怎麼也沒有想到,如此絕美、優秀、獨立的一名女子,竟是孤兒!

  「是的,就是這樣。」望著沈司騫不敢置信的模樣,毒栩光淡淡說著,「所以你可以把手放下了嗎?」

  默默的將手放開,沈司騫完全無語了,許久許久之後,才跟鎗的退了兩步,由口中擠出一句話!

  「抱歉… … 」

  「我接受。」

  拍拍沈司騫的肩,毒栩光示意他向院外走去,兩人一前一後的抽起了煙。

  「腿沒事吧?」瞄了瞄沈司騫腿際處沁出的血漬,毒栩光淡淡問著。

  「沒事。」沈司騫毫不在乎的說著,然後在深吸了兩口煙後,再忍不住的開口,「她的身體究竟怎麼了?為什麼會那樣 … 」

  聽到這個問題,毒栩光整個靜默了,許久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聽過活體器官移植嗎?」

  「難道她… … 」毒栩光的話讓沈司騫徹底暈了,腦中緩緩浮現出曾經與焦瓔珞的對話,「與捐贈者的器官產生排斥?」

  「不,她不是受贈者。」

  直視著沈司騫的臉,毒栩光的語音那般瘠啞,「她是在五歲那年,硬生生被非法集團取走了四分之三的肝臟後,被血淋淋丟棄於荒山之中的孤兒。」

  「什麼?」

  煙,由沈司騫的手中掉落了。又點起一根煙,毒栩光將煙塞到沈司騫手上,然後望著遠方輕吐著煙,「若不是恰巧有人路過人,救起了奄奄一息的她,也許這世上再沒有焦瓔珞這個。」

  老天… …

  硬生生被取走了四分之三的肝臟,被血淋淋丟棄于荒野的孤兒?

  當眼前緩緩浮現出一個令人不忍卒睹的畫面時,沈司騫的身子徹底僵硬。

  你也許不知道… … 你在給他們希望的同時,卻有可能同時奪走另一個人的未來與希望… …

  難怪她會那麼說!難怪她當時的眼神會那樣的哀傷!「但也許當初還是晚了,也或許施行手術的人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所以她的肝臟功能並不完全,因此這裏… … 」轉頭望瞭望不遠處的那楝大樓,毒栩光的目光那樣心疼,「可以說是她的童年。」

  沈司騫完全無語了,只能聽著由毒栩光口中緩緩吐出、那字字刺心的言語。

  「一直以來,她都沒有辦法像普通人一樣自由自在的活動,快快樂樂的奔跑… … 她很容易累、很容易昏倒、很容易… … 她無法做太過劇烈的活動,無法過夜生活,從小到大,除了看書之外,她唯一的娛樂,只有撞球。」

  明白了,沈司騫真的全明白了。

  他終於明白,她那時對他所說的話根本不是說教,只是想以過來人的身分告訴他一些他不明了的事!

  他終於明白,她那時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在對他說那些話… …

  上天啊!若細細思量,他的所做所為幾乎等於那些曾經殘害她的劊子手集團,可她,竟還在如此卑劣、如此無知的他父喪時,為怕他難受、怕他痛苦,將自己的所有全給了他… … 秋後的陽光,照得人有些發熱,可沈司騫卻只覺得好冷好冷,冷得彷若全身泡在千年冰河之中… …

  「栩光,珞珞醒了!」不知過了多久,莫依人的聲音由遠處傳來。

  「那就好。」聽到消息後,毒栩光輕吐了一口長氣向莫依人走去,邊走邊招呼著身旁的沈司騫,「走吧!」

  沈司騫卻只是站在原地,彷若根本沒有聽到毒栩光的話。

  一會兒後,他突然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你… … 」

  原本回頭等待著沈司騫的毒栩光,在看到那個蒼涼、有如背負著萬千痛苦的背影後,輕輕的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卻沒有叫住他。

  「沈先生!」毒栩光沒有動作,一旁的莫依人卻再忍不住的追上前去。

  「你… … 還會不會來醫院看珞珞?」

  是的,莫依人要問,因為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在焦瓔珞心中絕絕對對佔有極大的分量,而焦瓔珞在他的心間也是同樣的,儘管他們兩個也許至今都沒有發覺-…

  「不會。」面對莫依人的提問,沈司騫卻連頭都沒回,只是低啞的說著,「永遠不會… … 〕

  是的,不會,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拿什麼臉來見她!

  當初,他那般義正詞嚴的數落著她不明白當事者的苦,最後,真正不明白當事者之苦的究竟是誰?  

  由相遇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明白,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所以縱使有時夢中會出現那個絕美的容顏,他也只不過就是甩甩頭,然後繼續睡去。

  他從來沒有奢望,也不想奢望,但一次又一次的相遇,令他的心微微的動了,可他帶給她的又是什麼?

  他不僅自以為是的看待著她,自以為是的辱?著她,更在奪走了她的清白後不發一語的轉身就走,如今又讓她陷入這樣的困境。

  這樣的他,如何還能面對她?

  他,這樣一個世上最最愚昧、最最卑劣的無恥之徒,如何還有臉繼續出現在她的眼前… …

  沈司騫真的再不曾出現于焦瓔珞眼前。儘管在焦瓔珞住院期問,她的房中每日都會有一束花,可除了那束花以及第一天一張寫著「抱歉」的卡片外,再無其他。

  那花,焦瓔珞知道是他送的,而目的,自是為表達對她那日受波及的歉意。

  也難怪他不想再來了,像她這樣麻煩的女子,幾乎次次見面都昏厥於他眼前的女子…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對他而言,她只會是個負擔,而對她來說,成為任何一個人的累贅與負擔,是她這生最不願看到的結果。

  能活下來,並且在那麼多人的愛中成長,她已然滿足,畢竟那曾經的傷痛,她已幾乎完全記不得了。

  這麼多年來,她記得的只有東南西北育幼院裏老師的笑容、兄弟姊妹們的關懷與扶持、朋友與同事們的保護,以及那四個雖任性、雖張狂,但卻其實溫柔與良善的老者。正因為明白自己身旁的愛是多麼的滿溢,所以她才會更加的堅強、更加的獨立,因為她希望除了身體狀況之外的自己,可以讓所有的人為她而驕傲… …

  出院後,再一次堅強出發的焦瓔珞,生活步調似乎與過去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每當夜闌人靜,她眼前緩緩浮現出一個慵懶微笑之時,她那顆依舊抽痛的心。

  其實沈司騫除了再不出現在她眼前,也幾乎自絕于世人面前!

  因為由那日後,「夜神」再不曾出現在任何賽事中,無論獎金多高,無論對手叫囂如何無禮與無情。

  他究竟到哪里去了?發生了什麼事?而這半年來,他又是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

  「黑木先生,請看看這裏!」

  「黑木先生,請幫我簽名!」

  對身邊的陣陣尖叫聲仿若未聞,對四周此起彼落的鎂光燈視而不見,

  焦瓔珞只是靜靜地望著前方的那張畫作,聽著屋外的細細雨聲,任思緒無端漂流。

  突然,臉頰傳來的一陣溫熱讓她一顫,下意識的挪開臉,往旁邊退了一步。

  「瓔珞小姐,怎麼了?」在哄鬧聲中,一名綁著馬尾的男子望著焦瓔珞,笑得那樣曖昧。「是覺得陪我無聊,還是覺得參加畫展的揭幕剪綵很無聊?」

  都無聊。

  焦瓔珞很想這麼回答,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說,畢竟這個叫做黑木眩的日本男人不僅本身知名度高,更是那四個老頭特地請來的世界球王,而她,則是被欽定來接待他的特助。

  她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自己情緒低落的消息傳到了那四個老頭的耳中,所以他們才特地安排黑木眩來訪,還讓她在他訪台期間全程陪同,一方面讓她可以近距離的觀摩他的球技,另方面讓她可以就近接受他的指導。

  但她心中最想觀摩,並且觀摩一輩子都不會膩的不是這個男人,而是一個外表看起來像個花花公子,其實有著如絲絨般柔軟心地的昂然男子……

  「瓔珞小姐,那副畫裏的女人真像你呢。」望著焦瓔珞柔美的側顏,黑木眩一手指著不遠處的一幅裸女畫,一手勾起她頰旁的秀髮,笑得那樣放肆。「不過,她的美還及不上妳的一根發絲。」想耍風流可以,但能不能不下流啊!她承認這傢伙長得不賴,打球的技術也確實不差,要不也不會擁有這麼多瘋狂粉絲,在他抵台後便如影隨形的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更別提那些人來瘋的媒體了!

  可他的品味與他那有意無意的「騷擾」,著實令她有些無法消受,所以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可以回去繼續研究她的3D 顱骨復原術,至少那有趣多了。

  但既然都答應這件工作了,她就必須信守承諾,因此就算心中那樣無奈,焦瓔珞依然一邊不動聲色的避開黑木眩那若有似無的碰觸,一邊百無聊賴的看著展覽館中的畫作。

  突然,一個一閃而逝的身影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讓她不由自主的將原本盯在畫作上的目光轉移至入口處。

  那背影,好像、好像「他」!

  望著那個與記憶中那般相似,卻有些消瘦的背影迅速消逝在人海中,焦瓔珞沒有任何考慮的就想上前追去!但她的腳步才剛剛挪動,手卻被人一把握住!「瓔珞小姐,妳想丟下我一個人上哪兒去啊?」

  「啊 … 我 … 」猛然發現自己的怪異舉動,焦瓔珞有些無措地停下了腳步。

  她竟為了一個隨處可見的背影忘了自己如今的任務?

  她真的思念他如此之深嗎?

  「怎麼,見到熟人了?」望著焦瓔珞柔美的眼眸中出現的那股茫然與落寞,黑木眩瞇眼問著。

  「不,我認錯人了… … 」焦瓔珞喃喃說著,呼出一口氣後,緩緩邁開自己的腳步往下一幅畫作而去。

  其實焦瓔珞並沒有認錯人。

  她望見的那個背影,確實屬於潛藏了半年的沈司騫。

  而如今,靜靜站在對街轉角處吸煙的沈司騫,視線穿越過煙霧,注視著雨中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幻影。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她,真的沒想到。若不是這場不該下的雨,也許,恰巧至此處躲雨的他,永遠不會有機會這樣近距離的看著她… …

  她原本柔弱的小臉,如今圓潤了許多,臉色也比以前明亮,粉嫩的雙頰更襯得她愈發絕美與嬌柔。

  是因為她身旁的那名男子嗎?那名這半個月來與她不斷一起出現在各大媒體報導中的球王─ 黑木眩?

  沈司騫當然知道黑木眩是誰,不僅僅因為他們從事的是同一項「職業」,更因那黑木眩的父親與他父親間曾經的恩怨!

  沈司騫的球技並不是無師自通,他的父親沈崇光曾經是叱吒球壇的球王─ 地上球王,而他之所以開始打球、熱愛打球,也全是因為父親。

  由於母親早逝,他自小便日日跟隨在父親身旁,望著父親參與每一場賽事,望著父親驕傲的摘取一座又一座的桂冠。

  只這個驕傲,卻在他十七歲那年、妹妹在醫院永遠闔上她那雙痛苦又絕望的眼眸時,徹底消逝… … 想起了自己那以醫院為家、最終仍因等待不到移植臟器而回天乏術的妹妹,儘管已十一年了,沈司騫的心依然痛得一如當初。因為他永遠忘不了,妹妹臨走前,口中喃喃呼喚著「爸爸」 -…

  在那一刻,他眼中的淚與心中的恨再也止不住了!

  他恨他的父親竟一句話也沒留便丟下他們,並且明知醫院裏的女兒命在旦夕,卻依然狠心的不聞不問… …

  十七歲的他,能做什麼?又會什麼?

  他會的只有撞球,為了活下去,為了償還妹妹的大筆醫藥費,他踏入了那個見不得光的地下世界。

  兩年後,沈司騫終於明白父親當時消失的原由─

  為了一個女人,一個不是他母親,卻是他父親初戀情人的女人。

  為了那個女人的苦苦哀求,他那向來厭惡地下球賽的父親竟答應了一場賭球,然後在取走了勝利賭金之後,將錢全給了那個女人!

  只可惜,那女人最終還是出賣了他的父親,不僅取走了錢後不認帳,更讓她的先生─ 唯一能在職業球賽與他父親抗衡的男子─ 揭發了父親參與地下球賽之事,讓父親在被撒去所有冠軍頭銜及收回過去所有獎金後,被徹底逐出球壇。而那名女人,便是黑木眩的母親,而她的先生,就是黑木眩的父親,在他父親被驅逐後,永遠的地上球壇霸主─ 黑木次朗!

  一切一切,竟只因父親心中那一段早該割捨、卻無法忘懷的可笑愛情?

  若那才是真情,那在他父親的心目中,他的母親究竟算什麼?他的妹妹算什麼?他,又算什麼?

  父親再也沒有歸來過,而由知道事情原委的那刻起,沈司騫就狠狠的發誓,他永遠不會踏入那個「高貴」的球壇,因為他終於明瞭,那個所謂的「高貴」球壇、那些所謂的「高貴」球手,其實比他所在的「地下」更污穢、更黑暗… …

  此刻,那個站在焦瓔珞身旁、與她互動那般曖昧的男子,就是當今「高貴」球壇的「黑暗」代表!

  為什麼要是那個男人?

  若她身旁的是黑木眩之外的任何男子,他一定都會祝福她的。為何要是那個男人… … 沈司騫這半年的離開,全為理清自己的心。半年前,他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面目出現在她的眼前,他只好一個人逃開,逃到遠遠的加拿大。

  而這半年來,他遠離人群,一個人日日在湖旁垂釣,想起了很多事,也想通了很多事。

  那時他才明白,他真的錯了。

  錯在以為幫助了與自己相同處境的人們,他心中的恨、心中的痛苦便會得到救贖。

  正因一直以來都秉持著這個信念,所以在焦瓔珞當頭棒喝的指出他的盲點時,他才會像只被攻擊的獅子般立即跳起來向她怒吼,並在得知所有的真相時,那般的悔恨羞絕!

  正因想通了這些事,他才發現,原來焦瓔珞對他的意義是多麼的不同,又是多麼的重大。

  所以他回來了,只為一個很簡單的目的,道歉。用他最真摯的心誠懇的對她說聲抱歉,然後,重新與她相遇、相識,甚至相知。

  但回來後他才發現,這個世界在他不知道的時刻裏已經改變了。

  她不再工作,不再住在那個他日日守候著的宿舍中,不再至俱樂部打球,甚至有了一個真正的護花使者。

  看著焦瓔珞與黑木眩的曖昧情事日日在媒體上大肆播放,,望著那些露骨的介紹與說明文字,他原本忐忑而又期待的心,就像當場被一盆冷水潑下似的徹底冷絕。

  因為那男人,是這世上他唯一無法真心祝福的男子!

  所以若她選擇了他,那麼他能做的,就是將那句「抱歉」深深隱在心中!

  也罷,反正他跟她本就有著地上與黑暗之之別,根本就沒有相遇的理由。

  更或許所以,她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抱歉,更不需要他的祝福。

  一切就這樣了,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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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黑木眩的訪台之行,終於到達了尾聲。經過將近一個月的全程跟隨,焦瓔珞真可說是身心俱疲。她這輩子從沒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見過這麼多人、出席過那麼多宴會、受到那麼多女人的白眼,以及,受到同一名男子那樣長時間、不分場合、不分地點的無聊騷擾。

  她不是他的誰!

  她焦瓔珞從來都不是他黑木眩的誰誰誰!

  她真的很想對世界這麼吶喊,只可惜四大混世天王裏的胖老頭曾「明示」過她─

  「丫頭,這叫賣點,懂嗎?賣點!這年頭是個人就要弄點花邊新聞來博版面,這樣我們的門票才能多賣點… … 幹嘛,有什麼好不滿的?我們白養妳這麼大,現在眼看我們八隻腳都快要踏進棺材裏了,妳總不會連報恩兩個字怎麼寫都不懂,還眼睜睜想把我們氣死吧?」想博版面,該找的是當紅女星啊,找她這種凡夫俗女幹嘛?

  焦瓔珞真的很想這麼反問那個吹鬍子瞪眼的胖老頭,但最後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因為其實她早明白,無論他們要她做什麼,她都絕不會說出一個「不」字,畢竟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她… …

  「到了,小親親。」

  這夜,正當焦瓔珞望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發呆時,突然感覺有人在她耳旁吹氣。

  「這裏… … 」將小臉轉至一個黑木眩無法靠近的角度,焦瓔珞蛾眉微蹙的問著,「是什麼地方?」

  「放心,跟我在一起,妳什麼都不必擔心!」

  故作瀟灑的下了車,黑木眩對來到車旁的一名男子隅隅低語了一會兒後,臉上出現一抹不可一世的高傲,以及一股異樣的興奮。

  不必擔心?是的,焦瓔珞是沒有太擔心,因為她的身旁還有一個毒栩光派來、偽裝成助理的「保鏢」只是,當跟著黑木眩來到一間神秘大廳的樓中樓時,望著一樓大廳裏那熟悉的場景,她的心急速的跳動了起來。

  因為這個氣氛、佈置,與她曾經參加過幾回的「地下球賽」是那樣的相似!

  但黑木眩是個職業球手,不該也不可能會參與這種比賽,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是來「觀摩」的。

  觀摩誰呢?

  這世上,還有誰的球技能被目空一世的黑木眩放在眼底… …

  「是表演賽嗎?」所以,焦瓔珞回頭這麼問著。

  「表演賽?」聽到焦瓔珞的話,黑木眩哈哈大笑了起來。「瓔珞小姐若要這麼想也可以。」

  絕不僅僅是表演賽而已!

  黑木眩的回答,讓焦瓔珞更確信了自己的想法,而不知為何,她的心,由此時起,再也無法平靜。坐在樓中樓的落地窗後,焦瓔珞望著一樓大廳的人潮愈來愈多,而每一個人的眼中,都與黑木眩一般,滿是興奮與期盼… …

  「來了!」

  突然,黑木眩嘿嘿冷笑一聲,用香煙指著一樓大廳。

  什麼來了?

  順著黑木眩的手勢,焦瓔珞也將視線投向了大廳,看到大廳東角的一扇門內走出了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

  那個她以為再沒有機會見到的人,沈司騫!

  「認識他嗎?」望著原本一直坐在沙發上的焦瓔珞突然一臉驚詫地站起身貼近落地窗,黑木眩將手中的香煙隨便一扔。「看樣子我似乎不必向妳介紹他的身分了。」

  「你--… 你要跟他打?」回過頭,望著黑木眩背起了自己的球袋,焦瓔珞的聲音徹底顫抖了。

  「別緊張,小親親!」凝視著焦瓔珞,黑木眩放肆的笑著,「今日受邀來參加的人在進屋前都簽署了保密協定途,所以這場球絕對影響不了我的職業前途,並且,我也絕對不會輸!」

  黑木眩何時離開二樓休息室,焦瓔珞完全沒有注意,因為她所有的心神,全放在那個像往常一般,坐在球臺旁沙發上的沈司騫!

  而此時的沈司騫,只是靜靜的坐著抽煙,連話都沒有多說一句。但其實這是他的告別球賽。打完這場球後,他將永遠離這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裏,再沒有值得他眷戀的人事物。

  如今的他已不知為何而打、為何而戰,而一個無心戀戰、並對金錢再無欲望的球手,沒有資格在這個地下世界裏存活… …

  「哇!」突如其來的哄鬧聲,一議沈司騫明瞭今日的對手已然出現,所以他懶懶的抬起頭,然後在看到一邊向自己走來、一邊向眾人揮手的男子時,肩膀突然一僵

  黑木眩?他今日的對手是他?

  倏地轉頭望向今日的居中牽引人,沈司騫望著那個自他出道後便大力幫忙著他的男子很抱歉的對他歎了口氣後,緩緩消失在人群中。

  該死!臉一沉,沈司騫回頭對身旁的人低語幾句後,背起了球袋就向門口走去。

  是的,他不打,而不打絕不是勝或負的問題,是他如何也不願自己的最後一場球賽,是由這名男子來與他共同完成與結束。

  用這個男人來告別他生命中的摯愛,太令人作嘔了…

  「夜神,難道你害怕了?」在眾人納悶又驚訝的耳語聲中,黑木眩的冷笑聲突然淩空而起。

  只沈司騫依然不發一語,繼續向出口走去。

  「來都來了,幹嘛急著走?」望著沈司騫緊繃的下顎,黑木眩不斷用言語挑釁著。

  「跟我打一盤有這麼令你不耐煩嗎?還是… …你其實是怕被二樓某個認識的女人看到自己輸的模樣?」

  聽到黑木眩的話,原本一直向前走去的沈司騫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一轉頭,視線倏地射向二樓!

  一瞬間,時空,彷佛凝結了。此時此刻的沈司騫再也動彈不得,只能傻傻地望著二樓落地窗後,那個夜夜在自己夢中出現的小臉… …

  如今,那張小臉也望著他,眼底流露出的,是一種他完全不明了的情感… …

  她為什麼來?她出現在這裏,是想要他輸,還是要他贏?

  「原來號稱『 夜神』 的男人也不過爾爾,只不過因為女人被我搶走了,就連與我對打一場的氣度都沒了」似乎也看出了焦瓔珞與沈司騫之間不尋常的關係,黑木眩的語氣更尖銳了。

  「女人嘛,本就是喜歡追逐英雄,搞不好這場球你贏了我之後,她就!」

  「不要廢話了。」忍下心底不斷升起的一股鬱悶之氣,沈司騫牙一咬,打斷黑木眩的話後,轉過身再度走回沙發旁。

  罷了,罷了……

  此生,他唯一虧欠的人只有她,所以,若上天真要如此安排,那就讓他欠她的那聲道歉,用這場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場球來還… … 這場龍爭虎鬥,就在眾人的哄鬧聲與焦瓔珞憂心的眼眸中展開了。只不過,這場本應激烈十足、並且技術高絕的比賽,卻熱鬧有餘而精采不足。

  儘管每一局都是由開球者全盤攻下,整個過程卻是那般的冗長。

  其實,沈司騫採用的打法相當簡潔,一點也不拖泥帶水,能夠用最直接的方式進球,他就絕不會讓球多轉兩圈,能夠在一秒內進球,他就絕不會拖到兩秒。

  但黑木眩卻不這樣想。

  彷佛想炫耀球技似的,他每一球都要採用最花俏且最不尋常的方式,而望著黑木眩每打一回球就東走走、西瞧瞧,不到最後一秒絕不出杆的模樣,沈司騫真的沉不住氣了。

  他是故意的!

  因為照他這種打法,這場球不知要打到何年何月才會結束!

  而他最不願的,就是讓這場球賽的時間不斷拖延,並且,最後結束的時間超過午夜!

  因為他明白,有一個人的身子,決計受不住這漫長的等候… …「快點好嗎?」終於,沈司騫再忍不住的開口了。

  「著急什麼啊!」

  聽到沈司騫的話,望著他不斷喝著酒的焦躁模樣,黑木眩嘿嘿笑了起來,一點也不以為意,甚至,還讓原本就已夠慢的速度拖至極致!

  兵不厭詐、攻心為上,沈司騫不是不懂這個道理,但此時此刻,他就是靜不下來!

  大廳時鐘的分針不斷的移動著,望著時問一分分的流逝,看著時針愈來愈指向午夜,沈司騫再也按捺不住了!

  抬起頭,站在球臺前的沈司騫望著焦瓔珞那蒼白的臉、望著她貼在窗前那搖搖欲墜的身形後,緩緩閉上了眼,然後手往前一推。

  夠了,就這樣了。

  一切都該結束了。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沈司騫默默地走回座位旁開始收拾球具。「夜神輸了?怎麼可能?」

  「夜神是不是今天酒喝太多了,所以才… … 」

  「你們不必替他找藉口了,輸就是輸,畢竟職業跟業餘的終究不是一個檔次,怎麼也沒有辦法比啊… … 」

  任那些耳語像海潮般向自己席捲而來,沈司騫面無表情的扛起球袋,緩緩向廳外走去。

  「夜神的球技不過是這樣罷了!」望著那個淡漠的背影,黑木眩洋洋得意的笑著,「我還以為真碰上了敵手呢,搞了半天也只不過是個半調子… … 」

  「恭喜你了!」舉起右手,沈司騫向後揮一揮手,「球王。」

  不對,不是這樣的!

  望著沈司騫步出大廳時臉上的那股自嘲,焦瓔珞不斷的搖著頭。

  他不會輸的,至少不會以這樣幾近自暴自棄的方式,輸給那個他這輩子絕沒有理由輸的物件!

  是的,焦瓔珞知道那段恩怨,所以她才更不敢相信沈司騫會輕易認輸、肯認輸!但他卻真的輸了,用這種她根本無法接受的方式… … 沈司騫當然不願意輸,特別是輸在那個男人的手下、焦瓔珞的眼前。那彷佛就像多年前的舊事重演,只是父親的角色換成了他,而那女子的角色,換成了焦瓔珞!

  不,不會的,她不是那樣的人:-…

  他竟為了個女人,為了個早已心有所棲、同樣想利用他成就自己男人的女人,而將自己的一切尊嚴踩在腳下?  

  不,不會的,她不是那樣的人… …

  原來他與父親根本就是同樣的貨色,這樣的他還有什麼資格恨他的父親、怒他的父親?

  不,不會的,她不是那樣的人… …

  回到住處後的沈司騫,在劇烈的內心交戰中,不斷將酒瓶中的酒傾入口中,喝得那樣猛、那樣急,喝得門口傳來門鈴聲時,他都無意起身。

  但那個門鈴聲卻每三分鐘就輕響一次,而那有禮中卻又似乎滿帶著憂心的響聲,只讓沈司騫本就紊亂的思緒更加浮動!所以二十分鐘後,他終於再忍不住的跟鎗起身,紅著眼打開門大吼一聲─ 「煩不煩啊!」

  而此刻,被那聲狂吼嚇得幾乎木然的,是離開會場後怎麼也無法平靜的焦瓔珞。

  「抱歉… … 」望著眼前沈司騫駭人的模樣,焦瓔珞的聲音整個顫抖了,

  「我… … 我… … 」

  未待焦瓔珞將話說完,沈司騫「砰」地一聲便將門甩上,只留下站在緊閉房門前倉皇失措的焦瓔珞。

  她是不是又錯了?她是不是不該來?

  可她真的想明白他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所以今天那場球才會打得那樣詭異。

  並且,她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讓他知道,今日的賽事她並不知情,若她早知道,她一定會阻止的,無論用什麼樣的方式,她一定不會讓他深惡痛絕的黑木家族有機會用這樣的方式羞辱、傷害他… … 究竟站在那扇門前多久,焦瓔珞不知道,她只知道當雙腿都發酸發麻之際,門,忽然又開了!「妳到底站在這裏做什麼?」

  同樣是那驚天大吼,只這回,這吼聲吼出了其他的同樓住戶,一個個將門開歐了小縫悄悄注視著他們。

  「我可以… … 進去嗎?」不想引起眾人的側目,焦瓔珞低下頭輕輕說著。

  「我不認為妳有進來的任何必要!」沈司騫無情的冷言拒絕。

  「我不知道的 … 」望著沈司騫醉後的狂亂面容,焦瓔珞的心那樣的慌亂,亂到她隱忍多時的淚終於還是奪眶而出。「若我知道… … 」

  「不必演戲了!」未待焦瓔珞將心中所想全盤說出,沈司騫便不耐煩的將她打斷,「妳這種戲碼我多年前就看透了!」

  「我沒有演戲… … 」不明白沈司騫為什麼要說她在演戲,焦瓔珞不斷的搖著頭,搖得淚水都揮灑到了地面上。

  「妳到底還要演到什麼時候?」望著焦瓔珞紅腫的雙眸、淒苦的容顏,沈司騫再忍不住的怒吼了,「又究竟還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我什麼… … 都不要… … 」模糊著雙眼,焦瓔珞再忍不住將心中埋藏已久的話說出口,手輕撫上沈司騫緊握的拳頭。「我只想知道你… … 好不好… … 我捨不得看你這樣… … 」

  是的,就是捨不得,所以縱使明知彼此根本無法有任何結果,縱使明知他根本不在乎她,她依然捨不得他。

  而這樣的眷戀,只因她終於明白,自己愛上了他… …

  畢竟若不是愛上了他,她整個人整顆心怎會因他而如此紛亂、如此憂傷… …

  「我好不好都不關妳的事。」醉意十足的沈司騫根本沒有領略到焦瓔珞話中之意,一把便甩開她的手。「別碰我!要男人這世上多的是,要就自己去找,別來煩我!」

  聽著那辱人至深的話語,望著自己那尷尬舉在半空中的小手,焦瓔珞的心,徹底虛空了。

  來錯了嗎?真的來錯了嗎?

  恐怕沒有。因為如果她不來她恐怕永遠也不會明白自己在沈司騫的心中,原來是這樣的不堪,這樣的低微… … 也好… … 也好!

  今日後的她,終於可以讓自己放棄了,終於可以不用夜夜在夢中因等待不到他的到來而淚濕枕巾… …

  絕望的轉過小小身軀,因為此時此刻,焦瓔珞徹底明白了什麼叫做自作多情與無禮糾纏… …

  「妳想去哪里?」就在焦瓔珞真的準備離開時,沈司騫卻又一把拉住她的手冷聲問道。

  「你不必過問… … 」焦瓔珞喃喃說著,努力想擺脫那只箝制住自己右手的健壯手臂。

  「想走去哪里?」沈司騫卻只是將手握得更緊。「想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

  「不要你管!」終於,再壓抑不住心中的傷痛,焦嚶咯也輕喊出聲了,「我想去哪里、愛去哪里都不關你的事!」

  望著自相遇以來,那張柔順小臉上從不曾出現過的冷漠,沈司騫的心突然一沉。「今夜,妳哪里也不許去!」

  「你管不!」

  口中的話,再也無法完整說出了,因為在一瞬間,焦瓔珞的身子突然被人推至牆旁,而後,唇整個被吻住!

  「唔… … 」

  不斷的掙扎、抗拒著,但焦瓔珞所有的舉動都只是枉然,因為沈司騫的力氣是那樣的大,大到她根本無法與之相抗!

  而當櫻唇被封住的同時,焦瓔珞也發現,自己的襯衫竟被人一把扯開,而在漫天飛舞的扣子尚未落地前,她的胸罩也被人扯開,她那赤裸的渾圓雙乳,更被人用力緊捉!

  「不… … 」望著眼前這個她幾乎不認識的男人,聽著遠程住戶傳來的低呼聲,焦瓔珞不斷扭動著身軀,心徹底碎成片片!

  不,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待她!

  如果無法愛她,就讓她走,為什麼要這樣羞辱她… …

  「妳要的不就是這個嗎?」用力揉弄著焦瓔珞胸前誘人的雙乳,沈司騫望著那對僵硬的乳尖冷冷笑道,「否則妳的乳尖為什麼這麼快就硬了?」「不要這樣-- … 」望著沈司騫閃動著幽光的眸子,焦瓔珞破碎的語聲在空氣中飄動,雙手慌亂的遮掩住胸前。「求你… … 」

  「太遲了!」無顧焦瓔珞的抗拒,沈司騫繼續粗暴地扯動著她胸前的紅櫻桃,將它們揉弄得豔紅如桃、緊繃如玉。「是妳自己送上門來的!」

  「不要… … 」顫抖著紅唇,焦瓔珞無助地任眼中熱淚一顆顆滴落地面。

  「不是-- … 」

  痛,真的很痛,但痛的不僅僅是肉體,還有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

  寒著臉,沈司騫冷酷的望著焦瓔珞,「妳既然敢與那個男人一同算計我,就不要再想來嘲笑我!」

  「我沒有… … 算計你 … 」

  焦瓔珞不斷地搖著頭,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他要這麼說。而當他扯裂她身下的窄裙,將手由她的底褲旁伸入、並一手拈住她身下乾澀的花珠時,她再忍不住的痛哭失聲!「不要… … 司騫… … 不要!」

  「看什麼看,要找女人自己回家找去!」終於也發現四周傳來的古怪視線與驚呼聲,沈司騫抬起頭朝聲音方向怒吼一聲後,一把將焦瓔珞拉至屋內,然後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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