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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不知道為什麼,下班前突然多出許多事情,害她得加班趕著把事情處理好,待一切都處理妥當,已是晚上十點多了。

  她連晚餐都沒吃,便趕到石顁衍的住處,搭著電梯,一路來到十五樓。

  按著門鈴,卻久久不見人來開門。

  難道顁衍不在?

  她一臉落寞,正打算搭乘電梯離去時,門突然緩緩的打開了。

  「啊!原來你在呀!我以為你出去了。」見到石顁衍的臉,她顯得很興奮。

  「這麼晚了,妳來做什麼?」石顁衍的語氣有異。

  「我……」

  這時,她才發現石顁衍赤裸著上身,而且下半身也只圍著一條浴巾。

  「你在洗澡呀?」

  她以為他的不夠友善,是因為她打擾到他的沐浴時間。

  「要不是妳按電鈴,如今我已在洗澡。」石顁衍雙手環胸,面色不佳。

  「那你快去洗,我去廚房煮麵,等你出來咱們可以一起吃宵夜。」石靜薇喜孜孜的道。她記得冰箱裡還有上次買的食材,煮兩碗麵應該綽綽有餘。

  「親愛的,你在磨蹭什麼,怎麼不快點來?」就在此刻,從浴室內走出一個女郎。

  「琳達小姐……」她驚喊,笑意僵在臉上。

  為什麼琳達會在這裡出現,而且還穿得如此清涼?

  胸罩加丁字褲,充滿了撩人的豔態,只要是男人,看了莫不血脈僨張。

  「衍,她是誰呀?」琳達親熱的依偎在石顁衍的身上。

  石靜薇瞪大眼,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一個過去式罷了!」石顁衍的話冷得像冰,刺得石靜薇的心房好痛。

  過去式?誰是過去式?

  她抑或是琳達?

  「衍,既然她去式,就快快打發她走吧!我們好來進行我們的未來式。」琳達一點都不避諱,當靜薇的面,摟著石顁衍的頸項,深情的法式熱吻。

  這樣色情的畫面,教她連退好幾步,雙腿頓時發軟,差點站不穩。

  她到底闖入了什麼世界?

  「妳來到底有什麼事?快點說一說,我忙得很,沒空跟妳蘑菇。」石顁衍的視線停駐在石靜薇的身上,臉上寫滿了厭煩。

  「你們……做過了?」她勉強開口道。

  這是她想得到的第一個問題。

  「琳達,妳介意我當著她的面再愛妳一次嗎?」石顁衍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卻以這樣的方式告知。

  石靜薇頓時臉色慘白,唇上毫無血色。

  「不介意、不介意,一想到你的勇猛精壯,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呵!」琳達主動扯下胸衣的帶子,握住石顁衍的手,往自己碩大的椒乳摸去。

  從她來台灣至今,石顁衍都還沒碰過她,她多渴望他高超的愛撫,及強壯的身體。

  好髒!

  他竟然在她的面前,和別的女子卿卿我我!

  曾經攬著她身子的雙手,竟然也可以這樣愛撫別的女人,她渾身氣得發抖,立刻別過頭去,不想看到這樣令人椎心刺骨的畫面。

  見到石靜薇難過的表情,石顁衍有半刻的呼吸困難,他本想推開琳達,卻還是沒有這樣做。

  就算曾經有過心軟,也會在想到母親臨終時的面目,消逝不見。

  「石顁衍,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石靜薇悲傷的怒斥。

  「為什麼不可以?戀愛本來就是一件很自由的事。」石顁衍說得理所當然。

  「自由?什麼意思?」

  「就是我發覺自己已經不喜歡妳,所以不想和妳再有任何關係。」

  「你要跟我分手?」石靜薇顫巍巍地道。

  「分手」兩字如同青天霹靂,她從沒想過要分手。

  「我對妳已經沒有感覺了,不分手,做什麼?」他用力的摟住琳達,當著石靜薇的面,愛撫著琳達的胸部。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麼,連忙衝進臥室,看見她親手買的床單、枕頭套凌亂不堪,她立刻蹲在一旁乾嘔。

  「石靜薇,我和妳之間已成過去,今後我不想再看到妳出現在我家門口,現在請妳快點離去。」石顁衍惡劣的下逐客令。

  唯有殘忍的傷害她,他才能在報復中得到快感。

  「這些都是我買的耶!你們怎麼可以在這上面做那種事?怎麼可以?」她的話聲夾細著抖音,眼角泛著淚光,心碎成片片。

  「如果妳喜歡,儘管一併帶走,我無所謂。」他的臉上竟寫滿了不在乎。

  「你、一、點、都、不、留、戀、嗎?」

  她不敢相信,哪有人可以翻臉比翻書還快。

  「拜託!一夜情天天在上演,妳期望留戀些什麼?」石顁衍邪肆的眼神裡,沒有半點柔情。

  「我發覺自己好像沒真的認識你,你說的都是真心話嗎?」她心底存著最後一絲的希望。

  「我一直是這樣的人,是妳自己不睜大眼看清楚,怪誰?」

  「你……真無情……」她強忍著即將潰堤的情緒。

  他的話、他的動作,狠狠的刺傷了她的心。

  「衍,這條超難看的圍巾是你買的嗎?你的眼光何時變得那麼差?」琳達從地板上拾起一條超長的圍巾。

  「笨呵!想也知道,我怎麼可能買這麼難看的圍巾嘛!喂!」他對著石靜薇說:「麻煩一起帶走,省得我當垃圾丟。」然後摟著琳達的腰身,又親又摸。

  痛啊!再也沒有什麼事比情人的背叛更令人感到痛心的了。

  「顁衍……」

  她試著想再努力挽回什麼,但石顁衍卻毫不留情的將她推出門外。

  「顁衍,我不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你不會這樣對我的,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她用力的抓住石顁衍的雙臂,瞅住石顁衍的雙眼。

  她心想,會不會是琳達以什麼事要脅他,逼他離開自己,所以他才會要跟她分手?

  「妳怎麼如此煩人哪!我玩膩了妳,當然要Say Good Bye,這種遊戲規則也不懂嗎?早知道妳這麼不乾不脆,我才懶得跟妳玩。」石顁衍狠狠的推開她。

  這話好惡質,長這麼大,她頭一回知道什麼叫心碎。

  「石顁衍,你知道我愛你的,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終於將痛苦嘶吼出聲。

  「哼!愛值幾斤幾兩,更何況,這種事本來就是妳情我願,難道我不喜歡妳了,還要勉強自己嗎?拜託妳瞧瞧自己,現在是什麼德行,我會看上妳?呿!想得美。」石顁衍話一說完,便當著她的面,用力將門摔上。

  轟一聲,將她震倒在地上。

  淚水如決堤般狂洩而下,她不相信愛人會是這般的無情無義。

  雙手敲打著門板,聲聲句句的不相信。

  但門內始終無人回應。

  她愛他呀!

  用全部的生命愛著他,竟然換來這般下場,怎不教人心酸。

  ※※※※

  茫然空洞的雙眼,望著兩人前陣子一起去玩所拍的相片。

  相片裡的人明明是這麼溫柔體貼、這麼善解人意,教她如何能相信,他已經不愛她了。

  是她做錯了什麼?

  還是她哪裡不好?

  為什麼他不愛她?

  為什麼他可以收放自如,說不愛就當真不愛了呢?

  她為什麼就不能像他一樣,看開些?為什麼她會覺得心好痛,呼吸好困難,簡直就像世界末日般的痛苦?

  如果她沒有了感覺,就不會感到傷心、難過。

  死可以解決這一切,死了就不用面對這一切的痛苦。

  她想死,迫切的想死。

  但在死之前,還是想著他。

  她還想看看他,跟他說說話,如果他願意回心轉意重回她身邊,她會欣喜若狂,只在太在乎他了。

  ※※※※

  一大清早,她就滿臉憔悴的在石顁衍家樓下的階梯上,等候他的出現。

  「這麼早,妳來做什麼?」打開門正準備上班的石額衍,意外看見石靜薇,臉上飛快的閃過一絲驚訝與不捨。

  沒想到才幾日不見,石靜薇整個人瘦了一圈,兩頰深深凹陷,一雙大眼不再骨碌碌的轉。

  突然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

  「顁衍,我有……一些話想跟你說。」石靜薇低垂著頭,講起話來結結巴巴。

  「我沒空。」石顁衍急著離去,他怕自己會心軟。

  「不會耽擱你太多的時間。」石靜薇快步攔下他。

  「什麼話快說,我沒多少時間陪妳瘋。」石顁衍故作不耐煩。

  石靜薇睜著泛著淚光的雙眼,深吸口氣。

  「原來你連跟我說句話,都這麼不耐煩嗎?」

  「廢話。」石顁衍的視線定在上方,都不看她。

  「我……我……不介意你交其他女朋友,只要……你別離開我,好不好?」石靜薇兩手抓著他的臂膀,低聲下氣地哀求著他。

  她真的好愛好愛他,她不能沒有他。

  「妳真的不介意我有別的女人?妳真的願意和別人一起分享我?」石顁衍瞪大雙眼,彷彿覺得不可思議。

  「只要你有一絲絲的愛我,只要你心裡有我,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石靜薇堅定的點頭。

  「就算做小、就算見不得光,妳都願意?」石顁衍不敢相信。

  為什麼她肯這樣犧牲自己?

  「是的,只要你肯愛我,別離開我,我什麼都願意做。」

  她願意委曲求全,只因為她實在太愛太愛他了,如果他真的愛她,就不該再拒絕她。

  看見她堅定的眼神,他知道她是說真的。

  「嘖!太可笑了。」石顁衍搖著頭。

  「不,我是認真的,請你別跟我分手,我不能失去你。」石靜薇跪下來,扯住他的衣袖,含著眼淚苦苦哀求。

  「妳是笨蛋還是傻瓜,我這樣傷害妳,妳還愛我?」見到石靜薇的態度,石顁衍顯出慌亂。

  「就當你可憐我好了,求你別離開我……」她哭了,淚水模糊了視線。

  她愛他,瘋狂的愛著他,不管他好、他壞,她就是愛他。

  見到她的眼淚,他的心微微刺痛著。

  「告訴妳,不可能的。」他硬起心腸,一腳踢開她。

  「為什麼?為什麼我這樣哀求你,你都無動於衷?到底我是哪裡做錯,讓你如此討厭我,非得跟我分手不可?」石靜薇嘶吼著。

  瞬間,他彎下腰身,攫住她的下巴,冷冷的道:「妳聽好,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愛過妳,將來也不可能愛妳。」

  這些比冰柱還冷的話,直直沒入石靜薇的心窩。

  她面無血色的問:「你從來就沒愛過我?」

  「講一千次、一萬次,我都可以肯定的告訴妳,我沒愛過妳。」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跟我在一起?」她呆愣的問著。

  「因為我恨妳……」

  「恨我?」她更迷糊了。

  「其實應該說我恨你們一家人。」

  「我爸媽曾經得罪過你嗎?不可能呀!」石靜薇喃喃自語。

  「他們這對賤人,真該死。」

  聽見石顁衍冷酷無情的話,石靜薇全身打冷顫。

  「要不是妳那狐狸精媽媽的出現,我爸爸也不會背叛我那善良賢淑的媽媽,而我媽媽也不會含恨而終,這一切罪過不應該算在妳的頭上嗎?」說起往事,石顁衍頓時火冒三丈。

  「什麼?難道你和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亂倫」兩字從腦海裡閃過。

  瞬間,她冷汗直流。

  「哼!我才沒那麼衰,有那種父親。」

  「什麼意思?」

  石顁衍的話裡有玄機,石靜薇一顆心忐忑不安。

  「我媽雲英未嫁時,因遇人不淑,不幸有了我,妳父親見我媽年輕貌美,而且家境富裕,便以甜言蜜語騙了我媽,說什麼一輩子會待我媽好,對她忠貞不貴,而且會將我當作親生兒子看待,所以我媽便點頭答應和妳父親結婚。」

  奇怪!她怎麼從來就沒聽媽媽說過,爸爸有這段往事。石靜薇的心裡充滿了疑問。

  「我媽就是太相信人,才會賠上自己的青春與金錢,才沒幾年工夫,妳父親的狐狸尾巴便露出來了,先騙取了我媽的龐大嫁妝,又搭上了公司的小祕書,也就是妳媽,兩人公然出雙入對,絲毫不顧我媽的顏面與自尊。」

  「不會的,我爸媽不是這種人,你一定是弄錯了。」石靜薇忍不住替父母辯解。

  自她有記憶以來,父母的品德是周遭親朋好友所皆知的,以這樣的心性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哼!這些事是我媽親口告訴我的,怎麼可能會有錯!妳不必多言,妳父母分明就是這種人,他們這對狗男女,當著我媽的面,雙宿雙棲,不管我媽怎麼苦苦哀求,妳父親就是不回頭,終於在我媽氣得重病之後,妳父親便透過律師寄了離婚協議書來。」

  石靜薇心慌意亂,不曉得該怎麼安慰石顁衍。

  「妳父親真是一個卑劣無恥的小人,把我母親的財產騙光,最後還棄她於不顧,我母親終於因為這件事,一病不起,撒手人寰,這筆帳,我不找妳要,該找誰要?」石鎮衍狠狠的抓住石靜薇的手腕,面容猙獰。

  要不是她媽媽的出現,她爸爸不會丟下他媽媽,而自己也不會成了孤兒,這所有的錯,都應該由她來負責。

  「那麼從頭到尾,你會和我在一起,只是為了要報復我父母而已,對嗎?」

  「妳終於明白了,俗話說,父債子償,我想來想去,唯一能讓妳父母傷心的方法,就是傷害他們的寶貝女兒,這樣才能達成我報仇的目的,以慰我媽媽在天之靈。」

  「你有沒有想過,我其實是這件事情裡最無辜的……」

  「妳閉嘴,妳有如此惡劣的父母,理所當然要替他們贖罪,誰教妳是他們的女兒。」

  看著滿臉怒容的石顁衍,她覺得好難過。

  爸爸媽媽給她滿滿的愛,所以她是在幸福的環境中成長,反觀石顁衍,因為背負著仇恨,想必從來沒有快樂過。

  瞬間,她一點也不恨他,反倒覺得他好可憐。

  「顁衍,就算我父母有什麼不對,逝者已矣,上一代的恩怨情仇就讓它隨風而逝吧!如果你不放下仇恨,你永遠都不會快樂的。」

  「哼!我快不快樂,我自己最清楚,不需要妳假惺惺。」他討厭她一臉純潔無辜的模樣。

  「顁衍,只要你願意放下仇恨,我們重開始好不好?就算你以前沒愛過我,今後我也會努力讓你愛上我的。」石靜薇美麗的眼眸閃著堅定的光輝。

  為什麼她不像別的女人又哭又鬧?

  為什麼她要如此的溫柔與體貼?

  這教他如何恨她?

  「不好,妳是我的仇人之女,我永遠也不會喜歡妳的,妳立刻滾,我不想看到妳。」石顁衍以怒氣來掩飾自己的心慌。

  「顁衍,你不要這麼偏激,你聽我說……」

  石靜薇話未說完,便遭石顁衍打了一巴掌。

  「妳怎麼這麼煩人哪!妳不知道嗎?我很討厭妳!快快給我滾,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

  再怎麼堅強的人,也禁不起這樣的對待,石靜薇撫著熱辣辣的臉龐,哭著離去。

  石顁衍瞪著自己火紅的掌心,這一刻,他恨的是自己。

  ※※※※

  「顁衍,你什麼時候下班,我們去喝一杯好不好?」琳達嬌滴滴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她門也沒敲,也不讓人通報,很鴨霸的擅自入內。

  「很抱歉,我沒有空。」石顁衍的語氣很冷漠。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嘛?」琳達不死心的繼續糾纏,兩手從後抱住了石顁衍的腰。

  「恐怕好一陣子都不會有空。」石顁衍推開了琳達。

  「什麼意思?」琳達開始變臉。

  「就是我和妳的關係早就結束了,妳最好別再糾纏我,否則我會報警處理。」

  「你怎麼可以這樣,那天你明明和我打得火熱,我看得出你還是喜歡我的,要不然你也不會那樣親密的摟著我。」

  「那天的所有行為全是作戲,目的是為了要傷害石靜薇,這點妳早就知道的,如果讓妳有錯覺,我很抱歉,但我現在鄭重的告訴妳,我和妳的關係早在我要回台灣的時候就結束了,我希望妳能自重些,大家好聚好散,免得撕破臉難看。」石顁衍面無表情的說了重話。

  「哼!你……真狠……不過,你別忘了,得罪我,你的飯碗恐怕……」琳達咬牙切齒地威脅著。

  「妳今天來得正好,未來我會很忙,將會忙得沒時間回美國,有件事剛好託妳轉告妳父親。」

  「你要跟我父親說什麼?不會是想跟我求婚吧!」琳達自傲的抬起下巴,雙眼注視著天花板。

  「我工作到下個月底,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可以讓你們找人來補這個缺。」石顁衍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著驕傲的琳達。

  「什麼意思?你不做了?」琳達臉色大變。

  雖然石顁衍的職稱是總經理,但她和父親早認定他是自己人,她一直認為石顁衍一定會捨不得現有的權力與地位,自己遲早是要嫁給石顁衍的,怎麼突然間,他不做了……

  「對,我不做了,所以妳威脅不了我。」

  「你捨得辭去年薪千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工作?」

  琳達不敢相信,石顁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為什麼不捨得?我自己開的公司,何止年薪千萬,又何需屈居於人之下。」石顁衍臉上有些得意。

  「你什麼時候自己開公司,我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琳達臉上顯露出驚慌。

  「妳雖然在我身邊安排了不少耳目,但我如果那麼輕易就讓妳發覺,那我還能開公司嗎?」

  在他要回台灣的時候,他就規畫好自己的前程了,由於開一間公司不是件容易的事,要讓公司賺錢更是困難,所以他花了幾年時間,小心的隱藏起自己的實力,一步步實現自己的計畫。

  「原來你早就別有居心,枉我父親如此器重你,你太忘恩負義了。」

  「話別說得那麼好聽,你們要不是提防著我,為什麼要在公司安排眼線?我要不提早為自己的前途打算,你們可以隨時踢掉我的不是嗎?」石顁衍早就看清這一切。

  琳達啞口無言。的確,正如石顁衍所說,父親總還是提防外人,所以每天分公司都有人會跟他們回報工作進度,以及石顁衍的動態。

  「我下班了,妳自便吧!」石顁衍拿起椅背上的外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琳達怔怔的站著,無法接受石顁衍與她分手的事實。

  原以為解決了石靜薇的事,石顁衍就會感受到她的好,原以為石顁衍只是跟她鬧脾氣,但這一次,她好像真的失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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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小薇,妳怎麼一個人坐在公園裡,今天不用上班嗎?」傍晚,蔣濤剛下課,經過公園時,竟意外發現石靜薇的身影。

  石靜薇呆愣的搖頭。「我已經辭職不做了。」

  「怎麼會?妳不是很喜歡這份工作嗎?當初被錄取時,還很高興,怎麼會突然間就辭職不做了呢?」

  想起這段日子所發生的事,想到自己滿腹的心酸與委屈,石靜薇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哎哎,妳怎麼哭了?別哭呀!到底發生什麼事,妳說給我聽聽。」蔣濤一見到石靜薇的眼淚,瞬間慌了手腳。

  又是面紙、又是手帕,粗手粗腳的遞給石靜薇。

  但石靜薇只是拚命哭著,什麼話都不說,真是急死蔣濤了。

  「天底下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妳若有什麼想不開的事,不妨說給我聽,也許經過我的開解後,妳就想通了,光哭不是辦法。」蔣濤索性坐到石靜薇的身旁,在她耳邊耐心的開導。

  世事就是如此湊巧,石顁衍開著車經過公園,發現石靜薇和另一個男人親密的坐在公園的椅子上。

  他看見男人輕拍著哭泣中的石靜薇,還不時拿手帕溫柔的擦拭著石靜薇臉上的淚水,頓時,他覺得怒火中燒。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下車的同時,他看到男人的手搭上了石靜薇的臂膀,而石靜薇的臉卻順勢的依偎進男人的懷中。

  原本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早已緊握成拳,臉上的青筋一一浮現。

  他看著男人不知在石靜薇的耳旁說些什麼,只見石靜薇不停的點頭哭泣。

  這時,石顁衍再也顧不了其他,怒氣沖沖的下車,飛快的衝到石靜薇的面前。

  「石靜薇!」他怒喊。

  原本把頭埋在蔣濤胸膛上的石靜薇,在聽到熟悉的聲音時,立刻抬起頭來。

  「顁衍,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你是專程來找我的嗎?」石顁衍的乍然出現,讓石靜薇一臉呆滯,忘記哭泣。

  「他是誰?妳和他是什麼關係?」石顁衍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反倒咄咄逼人的質問她,心頭的那把火正熊熊燃燒。

  石顁衍的突然到來,讓她驚得說不出話來。

  「喂!你又是哪根蔥、哪棵蒜,憑什麼這樣跟小薇說話?」蔣濤見到來者不善,便主動護在石靜薇的身前。

  這些話聽來相當刺耳,這樣護花的舉動,看在石顁衍的眼裡,相當的曖昧,令他不悅的情緒高漲到極點。

  「我要怎麼和薇薇講話,你管不著,閃到一邊去。」石顁衍忍不住出手推開蔣濤。

  他沒辦法接受任何一個男人觸碰他的薇薇。

  「我告訴你,憑我跟小薇的交情,只要是跟小薇有關的事,我都管得著。」蔣濤的火氣也被激出來。

  石靜薇見兩人一來一往,絲毫沒有她插話的餘地,心裡急得不得了。

  「哼!你是她什麼人?憑什麼管我跟她之間的事?」石顁衍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我……我……」蔣濤猶豫著,他不知道自己在小薇的心中是否佔有一席之地。

  「說不出話來了吧!我看你根本師出無名……」

  「誰說我師出無名,我是小薇的男朋友!倒是你,你又是誰,憑什麼這樣跟小薇說話?」蔣濤禁不起挑釁,顧不得石靜薇心裡的想法,便自作主張地說。

  石靜薇和石顁衍聞言,同時瞪大了眼。

  「妳交新男朋友了?」石顁衍立刻對著石靜薇質問。

  石靜薇猛搖頭。「我沒有。」

  「不然,他為什麼這麼說?」石顁衍怒氣沖沖,伸手抓住她的皓腕。

  「我不知道,蔣濤只是我的好朋友而已。」石靜薇急著要解釋。

  「喂!你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臭男人,快放開她。」蔣濤試圖要拉開石顁衍的手。

  「好朋友?哼!妳界定得可真模糊,看他心急的模樣,一點都不像只是妳的好朋友。」石顁衍反手便給蔣濤一拳。

  毫無防備的蔣濤連退好幾步,嘴角滲出血絲。

  「蔣濤,你有沒有受傷?顁衍,你怎麼可以出手打人呢?」

  看見蔣濤平白無故的挨了一拳,這飛來的橫禍全都是她害的,她立刻覺得過意不去。

  為了讓石靜薇安心,蔣濤勉強擠出笑容,「沒什麼。」

  「瞧妳著急的模樣,妳還說跟他沒什麼,我打他,妳心疼是嗎?妳不捨得是嗎?」見到石靜薇這麼關心別的男人,石顁衍非常不是滋味。

  「你這人怎麼這樣無理、霸道,打人本來就不對,更何況蔣濤還是我的朋友,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打他呢?」

  「我無理?我霸道?哼!妳這個女人,性子變得可真快,前幾天還說愛我愛得要死,現在又可以為了別的男人說話,妳真是賤!」妒火蒙蔽了雙眼,石顁衍開始口不擇言。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聽到石顁衍無情的指責,石靜薇委屈萬分的紅了眼眶。

  「喂!你太過分了,竟然這樣傷害小薇,我絕不饒你。」蔣濤衝上前,用力揮舞拳頭。

  石鎮衍也不是省油的燈,早在蔣濤出拳的同時,便俐落地避開,而且還有能力反擊。

  兩人的體型相差不遠,彼此互毆,雙雙都掛彩,石靜薇只能著急的站在一旁,拚命的喊著:「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再怎麼說,一個是她的好朋友,一個是她深愛的人,她不願看見他們為了她而有所損傷。

  但畢竟是石顁衍技高一籌,向來有在健身房練身的他,很快的就將蔣濤打得不支倒地。

  「蔣濤,你有沒有事?你要不要緊呀?」石靜薇連忙扶起蔣濤,心裡著急得不得了,這下不知該怎麼跟蔣媽媽交代。

  見到石靜薇緊張的模樣,石顁衍就覺得很受不了,他拉住石靜薇的手,將她拖離蔣濤的身邊。

  「你要帶我到哪裡去?快放開我,我不可以就這樣丟下蔣濤不管。」石靜薇拚命掙扎,想掙脫石顁衍的緊握。

  「妳放心好了,他死不了的,我下手有分寸的。」石顁衍拉著石靜薇上車,替她繫好安全帶,便發動引擎離開。

  「你讓我下車,我得送蔣濤回去。」石靜薇試著跟他講理。

  「我不會讓妳下車的,妳最好別再考驗我的耐性。」石顁衍雙眼怒視前方,妒火主導了一切。

  「可是現在天色已黑,要是蔣濤有什麼三長兩短,教我怎能心安呢?」石靜薇不怕死的繼續說道。

  突然,石顁衍疾踩煞車,拉起手煞車。

  「你同意讓我回去看蔣濤?」石靜薇以為石顁衍終於想通了。

  「妳口口聲聲都是蔣濤,他真有這麼?妳真這麼喜歡他?」石顁衍突然放倒她的椅背,不打算解開她的安全帶。

  「你……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是因為吃醋嗎?」石靜薇小聲的詢問。

  若是的話,那就太好了,表示他心裡是有她的。

  「什麼吃醋,哼哼!太可笑了,我是看不慣像妳這樣朝秦暮楚、水性楊花的女人。」像讓人擊中心底弱點,石顁衍用大聲說話來掩飾自己的想法。

  「我才不是像你說的那樣,相處這麼久,你還不認識我嗎?你太過分了。」石靜薇氣得雙頰紅通通的。

  「妳別假了,要是妳不在乎那個男人,幹嘛對他那麼關心?更何況他自己也說是妳的男朋友,妳還想否認什麼?」石顁衍的雙手牢牢的固定著她的雙臂,強迫她看著他。

  「他是我的好朋友,我關心他是理所當然的,倒是你,真是奇怪了,明明就不要我了,還不准我和別的男人一起嗎?你這人是不是太自私了?」她瞪大雙眼看著他,氣他明明就在乎自己,卻又故作不在意。

  「那妳是承認和他不只是好朋友囉?」石顁衍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他只在意自己所看到的事。

  他的確是在意她的,要不然也不會看到她和別的男子一起,他就火冒三丈、怒髮衝冠。

  「哼!真是有理說不清,你愛怎麼說,隨你,反正我再怎麼解釋,你也聽不進去,多說無益,只是浪費我的口水而已。」石靜薇撇開頭,不想看固執如牛的他。

  「嘖!有了新歡,態度就是不一樣。」石顁衍憤怒的掐著她的雙臂。

  「喂!放開我啦!好痛耶!」石靜薇扭動著身子。

  「我……我不放開妳……」

  她輕忽的態度,實在惹惱了他,尤其知道她又有了別的男人,他更是生氣。

  「你不放開我,那你打算做什麼?」

  「我、要、妳。」石顁衍強而有力的說著。

  「什麼?」

  石靜薇還搞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石顁衍便開始解她襯衫的釦子,熟練的隔著白色胸罩,握住她堅挺豐滿的乳房。

  「你要我?要我什麼?我的身體?還是我的感情?」石靜薇抓住他的手,不讓他亂來。

  「妳怎麼這麼囉唆?要妳就要妳,哪分得了這麼多。」石顁衍低頭含住蓓蕾。

  「唔唔……唔唔……」火熱的感覺再度席捲她全身。

  見到石靜薇嬌紅的臉龐,石顁衍再也壓抑不住,他飛快的脫下她的長褲,一把扯下她的蕾絲小褲,直接愛撫她的肉穴。

  石靜薇克制不了體內的情慾,情不自禁的張開了雙腿,等著石顁衍的臨幸。

  石顁衍果然不負她的期望,拉下自己的褲鍊,將火熱的棍棒置於窄緊的幽穴口,強而有力的深入,來回不停的的衝刺。

  她口中逸出嬌嚷,顧不得是在車內翻雲覆雨,一心只想得到充分的快感,蜜穴津液四溢。

  終於,石顁衍在灼熱的包裹下,再也強忍不了,顧不得沒有戴保險套的風險,硬是將火熱的幼苗釋放。

  事後,石顁衍二話不說地將石靜薇送回家,之後,就再也沒有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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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有整整兩個月,她的好朋友都沒有來。

  她懷疑自己懷孕了,於是親自走了一趟婦產科,果然證實了她心中的揣測。

  「恭喜妳,妳要當媽咪了。」坐在醫院外頭的樹蔭下,耳邊還迴盪著婦產科醫生的恭賀之詞,久久不敢相信,她子裡有小寶貝了,她真的要做媽咪了。

  天哪!

  真是天大的喜事,這是她和石顁衍的愛的結晶,她簡直高興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有孩子了,她要生小baby了。

  天哪!天哪!她好想仰天狂喊。

  這麼值得高興的事,她一定要告訴石顁衍,讓他也分享這天大的喜悅。

  打定主意後,她便坐上計程車,直奔公司,但到了公司之後,她才知道石顁衍也離職了。

  怎麼會這樣?

  在別無他法之際,她只好守在他的住處外,等他下班了。

  百無聊賴的坐在他家大門外,撫著尚未隆起的肚子,隨著時間的流逝,錯過了晚餐時間,還是不見石顁衍的身影。

  她強忍著飢餓的感覺,就是不願錯過石顁衍,她想像著,當她說出小baby的事,石顁衍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該不會高興得又叫又跳吧?那麼左鄰右舍大概會出來抗議;搞不好會突然變得呆愣,不管遇到什麼事,他向來都是很鎮定的,她還從沒看過他手足無措的樣子,真想看耶!

  想著、想著,她噗哧一笑。

  就在此時,低沉的嗓音在電梯口響起。

  「這麼晚了,妳不回家,守在我家門口嗤嗤笑個不停,妳發什麼瘋?」石顁衍拿出鑰匙背對著她開門。

  石靜薇立刻低頭看錶。

  「哇!十一點多了,難怪都不覺得餓了。」

  聽到她說的話,石顁衍立刻轉過身來看她,「妳還沒吃?」

  「沒關係,少吃一餐不要緊,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她喜孜孜的準備入內,情緒high到最高點。

  「什麼事?」他站在門口冷冷的瞅著她,不讓她越雷池一步。

  「哦!對了,我中午去公司找你,公司的人說你辭職了,怎麼回事?」她突然想起他辭職的事,便先問出口。

  「我的事,妳少過問。妳有什麼重要的事,快說,不然我要關門了。」

  自組公司的事,他沒打算讓她知道。

  面對他惡劣的態度,她一點也不以為杵。

  「是不是琳達小姐向你求歡,被你拒絕了,所以她才炒你魷魚?」她異想天開。

  石顁衍翻翻白眼,很受不了的說:「妳想太多了。」

  「因為我擔心你失業沒工作,那要怎麼養活我們的小baby呢?我現在也沒工作耶!想說安心在家待產……」石靜薇自顧自的喃喃自語。

  「妳說什麼?什麼小baby?」石顁衍忍不住打斷她的叨唸,瞪大雙眼,一副很驚訝的模樣。

  「我是說我的肚子裡有小baby啦!我想應該是很可愛的喲!也許像你比較多,但希望不要有你的壞脾氣。」石靜薇指著自己的小腹,開心的笑著。

  「誰的?」石顁衍冷漠的問道。

  「咦?你還問我,當然是你的呀!」石靜薇天真的道。

  「嘖!胡扯。」石顁衍雙手環胸,一副不認帳的模樣。

  「是真的啦!我今天去婦產科檢查過了,醫生說小孩有兩個月了。」

  「妳怎能確定孩子一定是我的?」

  石靜薇是他的仇人之女,他怎麼可以和她有孩子,這種胡塗事,絕不能發生。

  「顁衍,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兩個月前的那一晚,你在車裡對我做了愛做的事,孩子當然是你的呀!」

  石靜薇不懂,石顁衍的記憶力何時變得這麼差?難道他連侵犯過她的事都忘了嗎?

  「哼!妳的身邊又不只有我一個男人,不要忘了,那個蔣濤的嫌疑更大,我才不相信就做了那麼一次就會中標,如果真有那麼準,那我外頭不知流落多少私生子了,妳可別把別的男人的野種賴在我的頭上。」石顁衍打死不承認。

  「我說過了,我和蔣濤沒什麼的,他只不過是我的青梅竹馬,我當他是哥哥,重點是我的身體只有你一人碰過而已,況且那天你沒有戴保險套,對我又那麼熱情,孩子當然是你的呀!」石靜薇情不自禁的拉住石顁衍的衣袖。

  「妳不用白費心機了,要我相信妳肚裡的野種是我的,那是絕不可能的事,妳滾吧!」石額衍無情的甩手,甩開石靜薇的拉扯。

  「顁衍,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孩子是無辜的,你怎麼可以為了上一代的仇恨,而不認他呢!」石靜薇痛苦的喊著。

  那一晚,他是那麼瘋狂的愛著她,這足以證明,他的心裡是有她的,不然,他不會吃那麼大的醋,只因為他沒法放下仇恨,才會不肯正視對她的感覺。

  「妳少裝可憐樣,我不會上妳的當,要是妳和那個蔣濤沒什麼,他會那麼緊張妳,妳會那麼關心他的生死?呸!我不是笨蛋,妳不用唬我。」

  這番話,石顁衍不只是告訴石靜薇,他也是告訴自己,絕不能讓石靜薇的眼淚給騙了,他可不能忘卻母親的仇恨。

  「顁衍,孩子真的是你的,你不打算要他嗎?」石靜薇強忍著淚水,再一次詢問他。

  「如果妳真要賴在我頭上,那我告訴妳,打掉他吧!我不會要這個小孩的。」石顁衍無情的說。

  石靜薇連退好幾步,不敢相信石顁衍竟然會說出這麼決裂無情的話。

  「你真捨得拿掉自己的孩子嗎?」

  「我說過,他不是我的。」石顁衍指了指石靜薇的小腹。

  「算了,你不認他也沒關係,總之,今後我和你再也不相干。」石靜薇哀莫大於心死。

  她緩緩的轉過身去,告訴自己再也不准為石顁衍流一滴淚。

  石顁衍看見石靜薇堅決的模樣,不禁有些動容,他暗暗問自己,是否做錯了?

  ※※※※

  內線電話響起。

  是王秘書。

  他按下通話鈕。

  「什麼事?」

  「總裁,有位姓石的老先生要見您,您是否要見他?」

  姓石?他腦海念頭一閃。

  「讓他進來。」沒有多想,他便開口道。

  當石顁衍還處於冥想狀態,來人已進入他的辦公室。

  「石靖清,你找我做什麼?來替你女兒討公道嗎?」一見到仇人,石顁衍便沉不住氣。

  「沒錯,我來瞧瞧是哪個混蛋小子,這樣該死,竟然傷害我的寶貝女兒。」

  「哼!一切事情都是因你而起,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種惡因,當然就結惡果。」石顁衍理直氣壯的指責。

  「你……是當年的那個孩子,顁衍是嗎?」石靖清仔細打量他。

  這個孩子長大後依然眉清目秀,就和印象中的影像沒什麼兩樣。

  「你……還記得我,那你應該就不會忘記我母親張柔!」一想起往事,石顁衍忍不住怒吼。

  「沒錯,我這一生永遠都不會忘記張柔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一提到張柔,石靖清彷彿有滿肚子怨氣。

  「你在胡說什麼,你憑什麼這樣毀謗我的母親?」聽到石靖清侮蔑自己的母親,石顁衍頓時火冒三丈。

  「我不知道你母親是怎麼教你的,不過,她的確是一個人盡可夫、不要臉的臭婊子。」

  石顁衍氣得握緊拳頭,「要不是看在你已經一把年紀的份上,我真想揍你幾拳,教你收回剛剛說出口的話。」

  「我難道說錯了嗎?」石靖清火大的反駁。

  「當然錯了,當年明明是你有外遇在先,不僅勾搭上俏秘書不說,還意圖謀奪我母親的家產,最後還棄她於不顧,以至於她病痛纏身,無人照顧,鬱鬱而終,這全都是你害的。」

  「什麼……什麼?你說清楚,什麼我外遇在先,什麼我謀奪家產,這些話你是打哪聽來的?」石靖清瞪得好大。

  「哼!是我母親臨終前對我說,那還會有假嗎?她千叮萬囑就是要我替她報仇,如果我沒替她報仇,豈是人子嗎?」

  「唉!那個女人臨死前仍然死性不改,惡毒的心腸真是無人能比,連自己的兒子都騙,實在是太過分。」石靖清邊說邊搖頭。

  「石靖清,你夠了沒有,我不許你再多說一句我母親的壞話,不然,就算你是老人家,我也不放過你。」石顁衍揮舞著拳頭。

  「小子,你給我仔細聽好,當初是你母親對不起我在先,我們兩家明明已有了婚約,但她卻在婚前和其他男人亂搞,繼而肚子裡有了你,我因為太過愛她,任憑她花言巧語幾句,我便原諒了她,也打算接受你,更是打定主意要愛你一輩子,但婚後沒幾年,你母親就故態復萌,水性楊花的個性讓她趁我工作繁忙之際,到處爬牆,還給我戴了好幾頂綠帽,你說,換作是你,你受得了嗎?」

  「我不信、我不信,這是你的片面之詞,你休想顛倒是非!」這突如其來的「事實」,他無法置信。

  「事情還不止於此,當我發現她行為有異,質問她時,她竟然毫無羞恥心的坦承,因為她根本不把我這個先生放在眼裡,依舊我行我素,整日和她的情夫搞七捻三,我一氣之下便和她離了婚,你可知,我連要離婚都還費盡千辛萬苦,你母親給我的折磨絕不是三言兩語說得完的,幸好薇薇的母親一路陪伴我、鼓勵我,我才能熬過那段痛苦的日子,我和薇薇的母親相知相惜,所以日後才結了婚。」

  「胡說,要是我媽真如你所說,那她幹嘛要在臨死前對我說那番話?」

  「我後來聽說你母親為了男人將家產慢慢的敗光,在身無分文又年華老去的情況下,男人個個棄你母親而去,而她後來想再回頭找我重修舊好時,卻遭我嚴詞拒絕,我猜她可能見我婚姻美滿幸福,便興起了報復念頭,說到底,你母親根本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我不相信,這一切實在太離譜了。」石顁衍不停的搖頭。

  「你若不信,不妨問問你外公,我相信他會還我一個公道的,當年他讓女兒敗壞門風的行徑氣得中風,目前據我所知是在市立療養院安度餘生。」

  石顁衍呆愣的跌坐在椅子上,不敢相信這一切會是真的。

  「最後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薇薇預定明日下午三點和蔣濤搭飛機前往歐洲,如果你還在乎她,就不要再錯過最後見她的機會了。我言盡於此,聽不聽在你了。」石靖清說完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悵然若失的石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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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石顁衍一路飛車至機場,來不及把車停好,他便直衝機場大廳。

  顧不得愛車是否會被拖吊,他只知道,要是他晚了一步,將會失去這一生的摯愛。

  從外公的嘴裡,他得到證實,石靖清的話全都是真的,相反的,母親為了騙他為她復仇,竟然編出這麼大的謊言,要不是石靖清的出現,他可能親手毀了自己的幸福。

  現在老天是否還願意眷顧他,就看他夠不夠誠意了。

  他站在機場大廳的中央,焦急的梭巡著四周,但始終沒看到想見的人,難道他真的遲了嗎?

  三步併作兩步的衝上二樓,像隻無頭蒼蠅,在機場裡橫衝直撞,終於在右邊的轉角處,他看見她。

  「薇薇。」他大喊,顧不得周遭異樣的眼光,他飛奔至石靜薇的面前。

  「咦?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石顁衍的突然出現,令她滿臉驚訝。

  「薇薇,我知道自己過去做錯了很多事,妳可不可以原諒我,再給我一次機會?」石顁衍見到石靜薇手中的行李,他立刻切入重點。

  「你又來做什麼?小薇被你欺負得還不夠嗎?你還想折磨她到幾時?」蔣濤挺身擋在石靜薇的面前,不讓石顁衍有機會靠近她。

  蔣濤說的沒有錯,石顁衍實在傷她太痛、太深,她再也承受不起他的無情對待,於是身子下意識的依偎著蔣濤。

  看見石靜薇的舉動,石顁衍終於明白什麼叫心碎。

  「薇薇,妳聽我說,我是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上一代的恩恩怨怨都是因為我太過執著,才會做出那麼多傷害妳的事,其實我的心裡一直是有妳的,要不是因為太在乎妳,我也不會左右為難,痛苦萬分。」

  「哼!你別替自己的無情無義找藉口,要是你真的在乎小薇,你就不會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你以為隨便說個幾句話,小薇就會原諒你,回到你身邊嗎?我呸!你作夢。」蔣濤很不客氣的回絕了石顁衍。

  「薇薇,我是真的愛妳,孩子我也有份,妳可不可以看在孩子的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彌補妳?」石顁衍誠懇的表達自己的心意。

  蔣濤本來還要再說,卻讓石靜薇阻止了,她推開蔣濤,站到石顁衍的跟前問道:「你承認我肚裡的孩子是你的?」

  「我當然承認,是我太胡塗,明知道妳的心裡只有我,絕不會再有別人,卻還是那樣的傷害妳,請妳原諒我過去的惡劣,我保證今後會好好的愛妳和孩子,好嗎?」石顁衍主動握住石靜薇的一雙手。

  「你還想叫我拿掉孩子嗎?」石靜薇平靜的問。

  「不,千萬不要,這個小天使是老天賜與我最好的禮物,請妳給我機會,讓我照顧妳和孩子,好不好?」

  石顁衍怕石靜薇一時之氣拿掉孩子,那兩人將會懊悔一輩子。

  「你現在是在跟我求婚嗎?」石靜薇的聲音有些緊張,她專注的看著他。

  「是的,妳願意嫁給我嗎?嫁給我這個莽夫嗎?我跟妳保證,今後惜妳、愛妳,絕不會再重蹈覆轍。」說著,石顁衍的手心竟然出汗,他好擔心石靜薇回答是否定的。

  「小薇,妳要想清楚,別再讓這個男人的花言巧語給騙了。」蔣濤根本不相信石顁衍。

  石靜薇默不作聲,慢慢抽回雙手。

  石顁衍怕蔣濤的話在石靜薇的心中造成影響力,連忙再三保證,自己絕對是真心真意。

  「你究竟是為了孩子還是真的愛我?」久久,石靜薇才問道。

  「就算今天沒有了孩子,我還是要妳,因為我很、愛、妳,我不能失、去、妳。」

  這是出自肺腑的真心話,如果可以,他真想剖開胸膛,拿出真心讓石靜薇瞧瞧他的誠意。

  「好,那我告訴你,孩子我拿掉了,沒有了,現在你還要娶我嗎?」石靜薇一個字一個字慢慢說道。

  瞬間,他覺得心如刀割。

  「只要妳肯嫁給我,我一定娶妳,孩子沒了,不要緊,以後會再有的。」石顁衍再也受不了,一把將石靜薇攬進懷中。

  都是他的錯,要不是他愚笨,也不會害得寶貴的孩子沒了,這是老天要懲罰他。

  「醫生說我因為拿掉孩子,一輩子再也不可能生育,這樣你也願意娶我?」石靜薇再次丟出青天霹靂的話。

  「我願意,不能生育和我愛妳根本不抵觸,如果真要小孩,我們可以用領養的方式,反正世上還有很多可憐的小孩,需要別人的關懷。」

  「小薇,我想這回他是認真的。」蔣濤見到石顁衍說得堅定,也忍不住替他說話。

  石靜薇推開了他,對著蔣濤說:「我若太輕易原諒他,他會不會就不懂得珍惜我的好呢?」

  蔣濤接過行李,另一手撫著她的髮絲說:「別鬥氣,很多好姻緣都是因一時之氣而中斷,把握手中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薇薇,求求妳,再回到我的身邊,好不好?如果妳真的跟蔣濤出國,我也會跟著去的,不論妳到海角天涯,我都不會放過妳。」

  蔣濤和石靜薇聽了此話,兩人相視一笑。

  「怎麼,你以為我們兩人要一同出國嗎?」石靜薇問。

  「難道不是?你們兩個不是要到國外結婚嗎?」他回想起石靖清說過的話。

  「當然不是,蔣濤出國遊學,我是來送他的。」石靜薇掩嘴一笑。

  「啊!」石顁衍愣愣的張著嘴。

  「怎麼,很失望嗎?」石靜薇打趣地問道。

  「怎麼會,我是太高興了,幸好妳不是和蔣濤私奔,不然就是天涯海角,我都會把妳給追回來的。」石顁衍緊緊的抱住石靜薇,再也不放開她。

  「聽到你說這樣的話,我想再怎麼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動心,更何況我根本沒怪過你、恨過你,又怎麼會不答應嫁給你呢!」石靜薇溫柔的回抱他。

  「真的嗎?我不是在作夢吧?」石顁衍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

  「老兄,我真羨慕你,擁有小薇這麼好的女孩,要好好把握,如果再讓我聽到半點你欺負她的消息,我絕不會放過你的。」蔣濤接著對石靜薇說:「保重,我走了,希望我遊學回來的時候,還來得及喝你們的喜酒。」

  石靜薇感激的握住蔣濤的手,這些日子,多虧蔣濤的開導,她才不至於自怨自艾。

  一等到蔣濤離去,石顁衍便迫不及待的擁緊石靜薇,顧不得他人的眼光,他深深的吻著她那令人銷魂的唇瓣。

  一直到石靜薇喘不過氣來,他才放開她。

  「如果這裡沒有人,我真想在這裡和妳做愛。」石顁衍一點都不避諱。

  「你呀!真色。」石靜薇笑說。

  「我只對妳一個人色。」

  「告訴你,就算這裡沒有人,我們也不適宜做激烈運動。」

  「為什麼?」

  「因為寶寶還安然無恙的在我的肚子裡,所以這幾個月,你最好安分一點。」

  「啊……」石鎮衍的嘴咧得好開。

  石靜薇不介意主動送上自己的唇。

  「親親吻,倒是沒什麼關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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