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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有容 -【動了心(當王子遇不上公主之二)】《全文完》

動了心(當王子遇不上公主之二) 作者︰有容

社會道德真的淪喪到這種地步?!
這敗類竟然在白嫖人家歐巴桑後,
食髓知味想再來一回,
今天就讓她替天行道,
好好懲戒這泯滅天良的衣冠禽獸,
可是白嫖事件男主角轉身一變,
竟成了假道學的代課老師,
還揚言缺席三次就要當了她,
哼!沒關系,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她握有他的把柄不信他不乖乖就範,
各取所需從此相安無事豈不完美,
誰知這家伙居然惡人先告狀,
拿出驗傷單要她理賠,
敢情他不知道無恥這兩個字要怎麼寫……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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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佳男主角: 很棒的文章分享!給您掌聲鼓勵! ...威望 + 10 金錢 + 10

美女容  徐姊

    又到了寫序時刻,每次跟作者催序,大多數的作者對寫序都是痛苦萬分,其實我也不例外,因為我是能拖則拖,拖到連編編都想啖死我了,才開始動筆。敲電腦一級慢,只好用手寫,可以跟寄小秋媲美。

    現在沒幾人用手寫稿了,自己敲鍵盤不靈活,可是卻很鴨霸的要作者用電腦寫稿,美女容就是其中之一,若人稱寄小秋的字有畢卡索之風,那美女容就更高級了。徐姊年紀已大,眼茫發蒼,無法對稿猜字拔發,所以只好聲淚俱下拜托她改用電腦,美女容這下造福許多作者,因為徐姊從此審稿有如神助,不會積稿一拖拉庫。

    那天美女容長發飄飄,頂著三十七度的高溫來出版社,原因是她人在台北,手邊無電腦,只好用手寫尾聲,我又不準她用傳真,怕傳真失真字不好認。徐姊夠狠吧!叫這美女頂著烈陽來交稿,不過看在徐姊松口點頭寫序的份上,她也只好認了。

    美女容在新月也是元老級了,「當王子遇不上公主」這套書是她的第五十四、五十五本作品,不過人家是書齡元老,年紀可很青春呢!養了一只可愛的松鼠,若不是我家附近有野貓,真想把她的阿魯巴要過來,寄養在院中的大樹上,讓家中的三個小鬼知道松鼠的模樣,近期的「新月風」會刊登美女容與阿魯巴的趣事,大家可拭目以待。

    我一直以為美女容也是快筆,結果她自有拖稿之道,算一算寫一本稿也快兩個月,她還打算跟新月龜王慕X合寫套書,我叫她慢慢等,等我將X楓改造成功,不要佔居龜王名額,再來談合作,否則徐姊一定無法看到兒孫成群,因為「急掛」了。然後,新月屋頂會出現一個好大的天窗,從此可以看到月兒彎彎照花園。

    所以美女容,看在徐姊請你吃好吃的蛋糕份上,不要聯合慕小楓嚇我老人家,上次慕小楓拖稿,我連作夢都向她催稿,若是兩人一起,我肯定會花轟,除非你們將寄小秋家的神明請到慕小楓家,讓她下筆神速,否則暫時別嚇我。

    鎊位,若想看到她們倆的套書,就用念力叫慕小楓寫快一點。先看看美女容這已是她個人的第二部套書,內容我不介紹,請各位往下翻,絕不會令人失望的,而我要下台一鞠躬了,何時再重出江湖,看看下次誰敢再請我寫序,盡量放馬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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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美國比佛利山莊秋天

    因入秋轉紅的楓葉隨風起舞。

    一高跳年輕男子由大門的那頭,沿著楓葉道步行,一路走向盡頭的別墅。

    一頭中長發順著頸項披散而下,斜分的長劉海在風的吹拂下翻飛揚動,不時的露出一張顛倒眾生的俊美臉蛋。濃黑微斜入鬢的有型霸眉,高挺的鼻,性感而漂亮的唇微微勾揚起,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那雙黑白分明,猶如子夜闇靜般的星眸。

    八頭身男模的標準身材,即使隨便一件立領襯衫、毛線衣和長褲上身,他仍優雅得如同王子一般。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女孩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時下女子崇尚的「三高」標準尚不足以形容他。

    他──聶,是約翰霍普金斯醫學院最年輕的博士班畢業生,全球最大制藥集團ASV的未來總裁,更是英國威廉伯爵最得意的外孫。

    說他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一點也不為過。

    聶已經許久不曾回這棟華麗氣派的大宅院了,上一次回來是什麼時候?大概……三、四個月前吧?

    和父親約好,三十二歲之前他是自由的,過了三十二歲就得回來接掌ASV。因為還剩一年左右的時間可揮霍,因此他特別珍惜這「牢籠」外的日子。

    上個星期他到瑞士滑雪,接到了老管家的電話,要他盡快回家一趟,說父親有要事交代,于是他只得取消接下來的德國境內滑雪之旅,匆匆的趕回來了。

    有什麼事非得那麼趕?听老管家的語氣似乎不太像是家里發生了什麼事,在電話中問他,他又支支吾吾答不出個所以然。

    敝了,他不在的這段期間,難道真的發生了什麼事?

    十五分鐘後,聶出現在書房中,看著一張由父親遞過來的女孩子的相片。

    一張長發美女的相片。

    「爸,這是……」他隱約猜到這回父親叫他回來的目的了,抿直的嘴角微微勾揚起,笑意中有著上當了的戲謔。

    難怪老管家不肯把原因告訴他,原來要他回來看相片的。

    這種事一旦事先告知,他鐵定不會回來。

    「你齊伯伯的女兒,很漂亮的小姐對不對?」聶剛笑咪咪的看著相片中的女孩。

    齊允中是聶剛就讀醫學院時的同窗好友,後來兩人深感中醫脈絡學和漢藥的神奇,于是相偕負岌到中國習中醫。

    在習醫的路上兩人相互扶持,情誼的深厚自不在話下,即使後來分別于兩地,一個成為名醫,一個繼承了家業,兩人仍不時藉著書信、電話聯系,數十年的情誼可謂是歷久彌堅。

    喲,丑小鴨變天鵝啦!他和齊允中的女兒見過兩次面,不過都是在她很小的時候。在他的記憶中……她有那麼美嗎?

    「如果我夸她漂亮,會不會掉入你設好的陷阱里?」聶一臉不感興趣的把相片遞還。

    「兒子……」

    聶先發制人的阻止了老子開口,「咱們約法三章過,三十二歲之前,我的一切都由我自己決定!當然也包括交往的對象,甚至是妻子的人選。」

    他老爸在打什麼如意算盤,他豈有不知的道理?

    「你知道你齊伯伯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他十分疼你。」

    「我知道你和他交情好,而他對我的好我也沒忘,可卻不明白這和他女兒漂不漂亮有什麼關系。」有些事裝呆才能永保安康。

    「你在裝傻。」

    「那你最好就當自己生了個傻兒子。」

    聶剛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丫頭美麗、斯文恬靜、溫柔婉約……宜室宜家,正是當妻子的最佳人選!」他大力的鼓吹。不為別的,只因為是好友之女,也為了他第一眼瞧見這相片時,就喜歡上這女娃!想來這也是一種特別的緣分。

    「嘩,這樣的女孩子已經成為稀有動物了!」宜室宜家?他想到的是早給擺進博物館中的古早女人。

    「怎麼,有興趣了?」

    聶搖了搖頭。「會對瀕臨絕種的稀有動物致敬是真的,可不會有人想把它帶回家吧?」

    「你耍我!」

    「事實上……沒錯。」聳了聳肩,他也很無奈。「老爸,你也必須承認‘各花入各眼’這句話是十分有道理的吧?美麗、斯文恬靜、溫柔婉約……宜室宜家這樣的女孩也許還真有不少男人會喜歡,但不代表所有男人都是如此,如果唐明皇遇到的不是楊貴妃而是趙飛燕,楊國忠還有機會弄權誤國嗎?」

    「原來你喜歡胖女人?」否則為何自比唐明皇?

    聶翻了翻白眼,那是比喻好嗎?「你在奉上回馬槍嗎?」剛才他耍他,這回他也不甘示弱了。

    「那你說吧,什麼樣的女人你才願意考慮?」他的兒子很花心,女伴多到讓他看得眼花撩亂,一下子又是哪個名門淑媛,一下子又是哪個電影紅星……不過他知道,那些都只是朋友,而不是兒子真正喜歡的女孩。

    聶會這麼花心,大概是因為真命天女還沒出現吧?

    其實他們聶家的男人還滿專情的,不過也得等到命定情人出現,想他在尚未遇到他老媽之前,風流韻事還不是一堆。

    聶想了一下方才父親說的,那些齊家小姐的特質,然後道︰「刁蠻潑辣、危險神秘,最好還有些……殺氣騰騰的!」

    「你在描述通緝犯嗎?」這小子……根本就是在刁難!「怎麼听都像娶回家後會鬧出人命似的。」

    他濃眉一揚,「這你就不懂了,現在溫婉女人靠邊站,野蠻丫頭正流行!」

    聶剛搖了搖頭,「真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什麼?」

    老爸敗下陣後就沉默了,不過他實在很好奇。「齊伯伯這回到美國來,不會只是為了送女兒的相片來吧?」他知道在他不在的時候,齊伯伯在他家中逗留了一個月左右。

    「他來看病。情況……有些糟。」他嘆了口氣,「他需要動個心髒方面的大手術,但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使得他躊躇不前。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希望我們能代他照顧女兒。」一想到好友的情況,連一向開朗的聶剛也不禁黯然神傷。

    百分之四十的存活率……真的令人擔心。可不早些動手術,情況也不樂觀。

    「齊伯母不是還健在?」那是個強勢的女人,她的女兒會需要他們照顧嗎?「齊伯父太杷人憂天了。」

    他猶豫了一下開口,「他要我們照顧的女兒並不是你齊伯母生的,而是……他的情婦生的一對姊妹花。」

    「情婦!」聶有些訝異。「怎麼沒听齊伯父提過?」

    「這種事怎能四處昭告天下?」齊允中和封曲瑤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

    在聶的記憶中,齊允中是個正經八百的人,沒想到……他也是個會養「外婆」的男人,尤其在那個像希特勒般的強權老婆管控下,還能偷吃成功?怪事啊!

    「那對姊妹的母親呢?」

    「早辭世多年了。」他看了眼兒子。「方才你看的相片中的女孩即是姊妹中的姊姊,目前是醫學系四年級的學生,她叫封堯姝。」

    「封堯姝……」聶重新拿起方才被他遞還的相片仔細端詳。

    一頭象征女人溫柔特質的直長發,完美的瓜子臉,細致的五官……這女孩楚楚的氣質我見猶憐。

    有些事在他心中醞釀著……

    紅瓦白牆的一棟漂亮洋房,前頭的庭院因為女主人的「綠手指」顯得到處花團錦簇,一片綠意盎然。

    不過原本充滿生氣的庭院,近日卻是白幡招動,一片悲淒。

    住這附近的老鄰居們都知道,這棟洋房的女主人在前幾天往生了,留下了還在念高三和高二的一對姊妹花。

    原本除了美麗如花的女主人和她的兩個女兒外,沒有人知道這家的男主人長得什麼模樣,因為他實在太少出現了,即使有也通常會選在深夜。

    原先鄰居們便猜測著,那女主人有可能是某個男人的情婦,而兩個女兒則是私生女。

    有一天洋房來了一對氣焰高張的母女,大聲辱罵著女主人母女,果然證實了這項猜測。自那之後,每隔一段時間鄰居們就會看到那對母女前來叫囂。

    鄰居們對于男主人的好奇從未消退,直到女主人的喪禮那天,洋房外停了一部加長型的賓士,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男人步下車,走進了靈堂,他們才算見到了他的廬山真面目。

    男人進靈堂不久,就听到姊妹中的姊姊發出一連串的咒罵,強勢的將他往外推,一面推還一面大罵。

    「這里和你有關系的人已經死了,以後不要讓我看到你!滾,你听到了沒有!」封堯姝眼中含著淚,她的心痛得如同撕裂了一般,可堅持不在他面前落淚。

    她的母親是他的情婦,而她和妹妹則是他們的私生女。母親病危時,那通通知他前來見母親最後一面的電話,是她願意原諒他、肯叫他一聲「爸爸」的最後可能。

    在用遍了所知道的方法,卻仍找不到他後,不得已的她只得打電話到他家。

    前來接電話的人是他的元配,在一陣冷嘲熱諷之後告訴她,他到另一個情婦那里去了。

    听到這樣的答案,她的心都涼了。他明知道母親的情況並不樂觀的,不是?卻還有心情去找別的女人?

    比起母親對他的專一深情,為了他不惜被保守的外公逐出家門、斷絕父女關系的義無反顧,他虧欠她太多、太多了!

    這樣的男人不值得母親去愛,不值得她們敬重!那一刻,她更堅定了一件事……這輩子絕不認他!

    他不配當她父親,不配!

    齊允中看著她,那張神似心愛女人的美麗容貌令他愧疚得嘆了口氣,堅定的開口,「你和禹荷是我的女兒,你們身上流的是我的血,即使你不承認。」

    封堯姝嘴角綻出了一抹冷笑。「我十八,禹荷十七了,這十多年來我們從的是母姓,身分證上的父欄是‘不詳’,而在懂事之後,我和你見面的次數絕對不會超過三次,你老婆和女兒造訪我們的次數還遠高于你呢!」

    她嘲諷的看著他。「這樣的‘父女’關系比我與常光顧的超商收銀員的關系更淡、更淺,你確定我們是父女?」

    他真的很對不起她們母女,可他也真的很無奈。

    他想補償她們,只要她們給他機會。「無論如何你媽已經死了,我對你們姊妹倆有責任。」

    「你真正該負責任的人已經死了,而我和妹妹從來也沒巴望過你負責。」她咄咄逼人的嘲弄。「收起你令人作嘔的責任感和同情心吧,那令我感覺像一些偽善的慈善機構!」

    「你……你一定要這樣對我嗎?」小女兒對他的態度還和善些,可這大女兒……

    她打小聰明、倔強、叛逆,而且非常不喜歡他。

    真的!他第一次見她,是去參加她小學的畢業典禮,那時侯無論她的母親如何威脅利誘,她就只是冷冷的看著他,怎麼也不肯叫他一聲爸爸。

    貝揚起的冷笑令人不寒而栗。「你可以選擇眼不見為淨的,不是?」她瞪視著他。「滾,你再不走,我拿掃把請人了!」

    「你……」齊允中看她真的要去拿掃把,又顧及左鄰右舍好奇的眼光,不得已之下只得暫且作罷並匆匆的上車。「我還會再來的。」

    「滾!」

    「滾……」封堯姝一古腦兒的從床上坐起。她茫然的看看四周,床頭的鬧鐘滴答、滴答的走著。

    是在自己房間。她緊繃的心情放松了下來,原來方才她是在作夢……

    夢見媽媽死的那年,那個男人虛情假意的情景。

    那是多少年的事?怕也有六、七年了吧。

    六、七年的日子不算短,可她竟一直重復著這樣的夢境,這大概是在提醒她,不能原諒那個男人的劣行吧?她撫了下冒著冷汗的額頭,幽幽的嘆口氣。

    她是什麼時候開始不相信愛情的?也許是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吧,也許是……當她知道自己是個私生女的那天開始。

    回首這二十三年來的一切,千愁萬緒上了心頭,往事歷歷……

    記得母親喪禮那天,是她最後一次看到那個男人,之後他雖屢次打過電話,可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強勢拒絕後,便不再接過他的電話了。

    最好就這麼永遠的斷了吧。

    他和母親之間最大的笑話就是她和妹妹,她們是「兩情相悅」下的私生女,哈哈,多麼諷刺吶!

    而所謂的驚天動地不悔深情,最後的結局竟是女方落得在醫院孤獨抑郁而終,而她的男人在她臨終那夜,卻躺在別的女人的溫柔鄉里。

    這就是男女間的深情愛戀。

    一出多麼可笑滑稽的鬧劇!

    愛情,是成為搞笑丑角的必經之路,而她沒興趣成為丑角。

    看了下牆上的鐘……八點四十三了。即使是星期日也不該懶散,最重要的是,她怕再躺回去又會重復方才的夢境……她討厭沮喪!

    半個小時後她出現在樓下客廳。妹妹封禹荷正一面看著手上的雜志,一面啃著隻果。看到她,她指了指特地為她買的汽車雜志。

    「謝啦!」封堯姝為自己倒了杯牛奶後坐了下來。

    才坐定,頂著一頭帥氣三分頭的封禹荷便將手中雜志內容隨意念出。「有百分之八十五的女性受訪者認為,沒有戀情的生活是乏味的。老姊,你的高見呢?」

    在一旁翻著汽車雜志的封堯姝冷冷的嘲諷。「也就是說,有百分之八十五的女性是自殺高危險群?」犀利尖銳的話語和一頭長發,氣質高雅出眾的她顯然十分不搭。

    像是她所熟悉的姊姊會講的話!「有百分之八十的人認為,沒戀愛過的人就不算完整的人,只能算半個人。」封禹荷一臉驚訝,「哇靠,老姊,咱們原來都只能算‘半個人’欽!」

    她二十二,老姊二十三,可她們都尚未談過戀愛。不談戀愛的原因很復雜,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不過最主要是受上一代「扭曲」的婚姻關系造成了心理障礙的影響吧?

    她的情況還算好,老姊可就不太妙了,真的!可能是因為受父母的影響,愛情對她來說比洪水猛獸更可怕。

    看看那些因為想追她,而被她修理得「金系系」的人就知道了。

    「那有什麼不好?起碼還是半個人。有些人一談起戀愛就忘了自己是個人了。」那種白痴世上已經夠多了,她沒必要去湊熱鬧。

    封禹荷放下雜志,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那你覺得愛情對一個人來說,到底是什麼?」對一向排斥戀情、排斥婚姻,甚至是痛恨男人的姊姊問這個問題真是蠢,可她們忽略愛情,就代表它真的不重要了嗎?

    「慢性自殺。」

    「慢性自殺?!」她瞪大了眼。有……有那麼恐怖嗎?

    放下了汽車雜志,她說︰「談戀愛就像是每天大啖美食一樣,久而久之就吸取了大量的油脂、糖分,甚至是化學添加物,這些東西會造成身體的負擔,到時候什麼高血壓、心髒病、癌癥……一大堆不良後果就跟著來了,這不叫慢性自殺叫什麼?」

    真不愧是學醫的,連愛情都可以這樣解讀!「原來大部分的人都有渴望自殺的傾向。」

    封堯姝犀利的看了她一眼。「你不也是高危險群?」

    那一眼看得封禹荷心虛。「我……才沒有。」

    她漂亮的眸子一轉。「是喔?」她像是早看透她了似的開口。「有自殺傾向沒什麼大不了,別真的想不開就好了。」

    封禹荷心中一直重復著姊姊的話──你不也是高危險群?

    她是想戀愛的高危險群嗎?

    暗戀別人倒是真的。

    如果按照老姊方才的慢性自殺理論,她大概就是知道吃了可能會有什麼後果,因為怕死,只能在美食當前,心癢難耐的干瞪眼的那種。

    從小到大,暗戀的經驗難計,而她暗戀的對象現在都已經變成別人的。

    哎哎,她的人生也真是好玩!她這個大膽的人,偏偏對于感情就是少了那麼一些膽。

    算了,起碼為了賺錢她就很有膽識!她這「驚人專家有限公司」的大老板可不是當假的,愛情不得意,事業起碼還差強人意。

    敏感的話題就此打住干,兩個沒談過戀愛的人大談愛情?這也挺奇怪的!

    封禹荷伸了個懶腰把雜志闔上。「再幾天暑假就放完了,唉,大四了耶,真快!」

    封堯姝知道她是故意轉移話題也不點破,順著她說︰「你大四,我也醫五了。」醫五的課大致上都還好,不過其中有門必修課的女老師好像有事,向學校請了長假,就不知道代課的老師是誰?「你快自由了,我還得被‘關’好幾年。」

    「你醫七一定要準時給我畢業,我可沒閑錢供你念了!」她開玩笑的說。

    其實說她供她念書也沒那麼感人啦!只不過姊妹倆的生活費真的是她賺的就是。

    念醫學院的錢貴得嚇死人!若不是老媽生前留了近千萬的積蓄在對面的王伯伯夫婦那里,她老姊即使考得上,也不見得念得了。

    「安啦,我若畢不了業,我們班上大概會集體延畢吧!」她可自信了。

    「話別說得太滿,也許一開學你就遇到一個有辦法當了你的怪獸,你的罩門是不愛上課,出席率超低,若來一個老師不以考試成續為標準,而以出席率作為依據,你就死定了!」

    「不會有人那麼無聊吧!」封堯姝把牛奶喝完,提了個大背包站了起來。「我到信哥的修車廠去了。」

    又去?!這個混「黑手黨」的!就弄不懂一個學醫的,怎麼會對改良車子這麼有興趣,醫生和黑手?怎麼想都連不起來!「喂,你什麼時候回來?」

    「很晚、很晚、很晚!」她一面往外走一面回答。

    「你早餐還沒吃!記得到王伯伯家拿條全麥面包,他早上烤好的,要我去拿我一直沒去拿……」

    「知道了。」

    「呿!IQ快一百七十的人,誰信她是生活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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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好像任何地方都一樣,只要夜幕一籠罩,就開始了奢華糜爛、紙醉金迷的夜生活。

    「聶,呼干啦!桂一小口一小口的喝,像雞啄水似的。」

    幾位多年不見的醫學院同學齊聚在一塊,大伙兒忙著勸酒。

    聶前天才到台灣,今天就被一些朋友給找出來同樂。

    在一個星期前,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到這里來,但一通齊家打來的電話使得這趟台灣行成行。

    齊允中的病情似乎又有些變化了,可五個月前才回來的他,卻不願再回美國接受治療,眼見好友如此固執,聶剛很為他擔心。原本是想親自來勸他的,如果順利的話,可以在回程時順道將他帶回美國,可最近公司的事實在太忙了,根本走不開,正好聶的新藥研究告一段落,所以由他代父來台。

    他來的第一天就和齊允中見面了,可他仍十分固執的拒絕接受赴美就醫。

    看來,要達成父親交代的任務,只怕得花時間了。

    到這里的第二天,他聯絡上了一些朋友,彼此相約見面,原以為只是好友見個面吃頓飯,沒想到卻變成一連串的酒局。

    聶有些痛苦的端起朋友催促著他喝下的白蘭地,第一次發覺這頂級好酒竟是如此難以下咽。

    「快喝、快喝!喂,接下來要去哪里續攤?」一個朋友一面催著他,下一秒又和旁邊的友人打商量。

    還……還續攤?!這些人都是海量,不怕出人命嗎?聶不可思議看著他們交頭接耳的商議地點。

    接力賽似的酒局令他大感吃不消,平時他對酒都只是淺嘗即止,而且學醫的他也早被告誡不適合飲酒,雖然他最後走的路並不是所學,而是走入商業。

    今天晚上喝到現在已經是第二攤了,那些平時白袍上身,斯文得像滴酒不沾的醫生們,正商量著第三攤要去哪里?

    「不好吧,今晚喝得夠多了。」他只想回飯店,好好的休息一下。

    聶家在台灣的別墅仍在整修,而他又不想住進齊家,只好暫時住在飯店。

    偷瞄了一下表……

    兩點零三分?!不早了耶。

    一個朋友一臉醉意的向他擠眉弄眼。「今晚喝得是夠多了,可‘玩’的還不夠!找家有小姐的店,保證酒量倍增。」

    「是色膽倍增吧?這話讓嫂子听到了,你十層皮都不夠剝!」

    在笑鬧中大伙兒似乎決定了去處。聶知道在場的好友們都有些醉了,這時說什麼反對的話全沒用,于是他站了起來。

    「我到洗手間一下,去去就來。」

    「早去早回,等你喲!」

    知道自己的極限到哪里,真有幾分酒意的聶只得藉尿遁脫身,問明服務生後門在哪里,再勞煩他告知朋友他先走一步後,他便自行離去了。

    出了後門,入眼的是一條條交錯的暗巷。初來乍到的他並沒把握可以走出這里,不過,只要能招得到計程車,到哪里都能無往不利。

    並不急著到前頭的大馬路招車,拜暗巷之賜,他得以稍稍看到天上被霓虹掩遮的星星。

    「大都會看得到星星?真難得!」月亮太亮了,否則星星會更晶亮。

    才抬頭,他的步伐就不穩的往後退了幾步,連他自己都不禁覺得好笑,真的是有些醉了!

    他倚靠著牆略作休息,就在這時候,他忽然听到大馬路那頭有人大喊──

     「搶……搶劫啊!來人,有人搶了我的皮包,那邊、那邊!往巷子里去了!」

    正當受害者呼天搶地之時,黑巷中迅速閃入一道黑影,那人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一個接應他的老女人後,立即往另一邊竄去。兩人都沒發覺站在更里頭的聶正好看到這幕好戲。

    不久受害者也奔入巷子,他看了穿著火辣卻不符合年齡的老女人一眼,確定她不是搶了他東西的人後,他問︰「小姐,你方才有沒有看到一個黑黑瘦瘦的男人往巷子里來?」

    她吸了口手上的煙,往他臉上一吹,涂著鮮紅蔑丹的手指往他胸口指了指,「有啊,不就是指你嗎?」黑黑瘦瘦的男人?他自己不就是這樣子。

    男人猜她八成是妓女之類的,生氣的拍開她的手,知道從她這里也問不出什麼。

    「媽的,東西被搶也就算了,還遇到瘋婆子!」他轉身離開。心想,那強盜逃了那麼久,追也追不到了,去報案才是正事。

    老女人一面抽著煙,一面目送他走出巷口後,才轉身鎮定的往巷子內走,走著、走著……冷不防由暗巷的轉角處伸出條長腿,她給絆個正著,破口大罵了起來。

    「哎喲喂啊!哪個夭壽死嬰仔,敢在你祖媽的地盤藏秋,你是活得不耐煩上退是在討皮癢?!」過高的「矮子樂」鞋令她跌得尤其狼狽,鞋帶還斷了一條的甩得老遠。她掙扎的由地上爬了起來。「你是要死啦,夭壽骨,死無人哭的!」

    聶听不太懂太道地的閩南語,可光是看她凶神惡煞的表情,也知道她出口的不會是什麼好話。

    這個年紀明明已經在「知天命」之齡的歐巴桑,她身上的行頭會不會嫌太年輕了?一頭桃紅色頭發,一身花色洋裝和那雙矮子樂,而最恐怖的是……她臉上的大濃妝!

    天,在月光下都還看得出她畫了個「娃娃妝」,就是夸大眼部和腮紅的那種流行妝,他想到了小時候參加阿嬤喪禮時,在棺木前立的紙偶,善男信女。

    靶謝天,讓他得以在這樣微醉的夜晚清醒了泰半。

    「死無人哭的罵誰?」聶戲謔的和她玩起文字游戲,他的閩南語也許不夠靈光,但也知道這句是罵人的話。

    「死無人哭的罵你!」死孩子!厚,這一摔,摔得她老骨頭快散了。

    「果真是‘死無人哭的’!」

    老女人楞了一下,似乎意會到自己給反將一軍,她瞪著眼大罵。「哎喲,你敢詛咒我?今天你如果沒有道歉,我絕不放過你!」

    「正好!今天你如果沒有交出東西來,我也沒打算放過你。」

    她怔了怔,眼神閃爍,「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看到了,方才那個盜賊把搶來的東西交到你手中。」不是自己的東西卻強要,這些人的行為真要不得。「當然你可以不給,不過我想到警局後,你會給得比較干脆些。」

    「你在威脅我?」看來方才他是看到不該看的畫面了。該死的,不給些好處這人不會善罷甘休。「行了!就三七分好了。」

    當他黑吃黑?聶笑著搖了搖頭,唇一抿仍不甚滿意。「東西交出來。」

    不滿意喲?「要不……五五分?」

    「全部交出來。」

    「再要不……四六分!」見他仍不為所動,老女人不高興的揚高聲音,用著台灣國語說︰「喂,年輕人不要太超過,偶這已經是極限了,你當搶劫的不用冒轟險噢?一個不小心,人帶塞的給捉進去吃免錢飯,關都關到頭伐長虱母!」

    為什麼吃免錢飯,頭發會長出師母?听不懂的就別太勉強。聶怕她脫逃的將她押在牆角。「我不管你頭伐長什麼,把錢交出來就對了。」

    真要命,行不通!這長得有點像混血過的年輕人高頭大馬的,她又打不過,要逃也不是那麼容易!正無計可施時,她眼尖的看到有人走入巷子……

    心生一計,她忽的扯開喉嚨大喊,「啊……灰禮啊!救人喔,有人白嫖了一回,食髓知味的又想來一回噢,灰禮啊……」

    聶情急下捂住她的嘴巴,「別胡說八道!」

    她將手伸到身後,倏的拉下拉鏈,**肩膀,「灰禮噢!」

    唉走入巷子的人循聲走了過來,見狀猛拉住聶,快狠準的擊出扎實的一拳。

    「媽的,無恥敗類!缸嫖了人家歐巴桑已經很泯滅人性了,還想再來一回?!」說著又出其不意的給了一拳,冷不防的再來一記右勾拳

    聶給打得眼冒金星。天吶!落在他臉上的「重口味」拳頭是女人的!要不是听到咒罵聲,給打得七葷八素的他根本不知道對方是男是女。

    趁混亂之際,老女人逃之夭夭,聶還想把她叫回來。

    「喂!」他一直惦記著她搶的東西未還。「給、給我……你還沒給我!」

    「你這死豬哥、大變態、無恥的yin賊!」那歐巴桑給白嫖了一回,嚇得都腳底抹油溜了,他還叫人家「給他」?!「給你?給你去死啦!」她拿起老女人丟在地上的矮子樂,從他背後猛敲一記──

     咚的好大一聲,聶又是一陣天旋地轉,他一臉痛苦的回過頭,手還指著老女人逃逸的方向。「她……還沒給……給我……」她偷的東西!

    還給!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見方才那背後一記仍制伏不了這龐然大物,她心一狠又往他額頭敲了一記,「她不給,我給你!」

    叩的一聲,聶這回真的暈了。

    在倒地之前,他終于看清楚這恐怖凶婆娘的長相,暈倒前腦袋浮現老爸曾說過的話──

     這丫頭美麗、斯文恬靜、溫柔婉約……人且室宜家,正是當妻子的最佳人選。

    他自己也在看相片時,認為她──

     一頭象征女人溫柔特質的直長發,完美的瓜子臉,細致的五官……這女孩楚楚的氣質我見猶憐。

    如今真的見到了她,終于明白我見猶憐的正確解讀是──我見了也會很可憐!

    沒錯,錯不了!這凶婆娘就是他在相片中看到的女人,也就是齊伯伯的女兒──封堯姝!

    看著無恥之徒倒地了,順手將「行凶」的矮子樂丟在一旁。

    「呼,要不是我今天改裝車子弄得較晚,可憐的歐巴桑不知道要遭受什麼樣的侮辱!」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聶,用腳踢了踢他,「呿,長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竟是個衣冠禽獸!」

    再抬頭看著方才老女人逃開的方向,她喃喃自語的說︰「可憐的歐巴桑,今晚的事一定對她身心造成莫大傷害……」一思及此,她又忍不住踹了聶幾腳後才離去。

    正義感氾濫的封堯姝大概作夢也想不到,今晚身心有了莫大傷害的人不是她所想的那老女人,而是被她修理得很慘的聶。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

    聶和齊允中約見面。原本齊允中以為他又要來游說他到美國去做冶療,可醫院有許多事未處理,且就私人方面,他也有放心不下的事,他知道心髒的問題不能再拖了,但目前真的不是前往的時機,所以他拒絕了。

    然而聶卻在電話中告訴他,他這回見他的原因不是要勸他到美國去,而是他想好好的多了解一些他的寶貝女兒──封堯姝。

    聶什麼時候對堯姝有興趣了呢?上回聶剛不才在電話中十分沮喪的說,他提議的兩家聯姻的事失敗了嗎?怎麼……

    唔,也許事情有轉圜的余地,于是齊允中欣然的答應挪時間見面。

    一個小時後,他依約來到聶住的飯店。

    當他看到聶臉上的傷時,先是一怔,隨即便忍俊不住的笑了出來。

    「聶,你……你是怎麼了?」下巴瘀青了一大塊,額上也腫了一個大包,還破了皮!老天,這俊美帥哥的臉好像經過一場不小的浩劫!

    他還笑得出來?!各田他知道自己這臉上的傷是他家女兒的杰作後,不知道還笑不笑得出來?「給女人打的,不知道你相不相信?」

    「是爭風吃醋,給女人的男人打的吧?」女人哪來這種力道。「更何況像你這樣少見的美男子,只要是正常的女人,愛你都來不及了,不會有人舍得打你的。」

    丙然知女莫若父,他那個女兒果真是不正常!「我也希望如此,可真的是給女人打的。」

    「別開玩笑了,即使真的有女人看你不順眼,你有近一百九十的身高,嬌小一點的女人打你只怕還得踩高蹺!」踩高蹺是夸張了,可若是嬌小一點的女人,還真得踮腳打他了。「兩個中等身材的男人都不見得打得贏你,更何況是女人,你被一群女人圍毆嗎?」

    「相信我,就只有一個,而且還是個外表相當縴絀柔弱的女人。」封堯姝真的是長得縴細柔弱。一百六十上下的身高,縴細瘦小,真的不知道她打人時的氣勢和蠻力打哪兒來的?

    「縴細柔弱的女人把你打成這樣?」齊允中一臉不相信。「怎麼可能?」

    「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很久。」

    齊允中也跟著他想了半天,後來才想起他今天來的目的。「你的傷還好吧?」見聶沒事的聳了下肩,他又問︰「呃,聶,你方才在電話中說……」

    「我想多了解封堯姝小姐,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孩?」這叫作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本來他是對她沒什麼特別興趣的,畢竟世界上的美人何其多,他又習慣周旋在上流社會的眾多美女中,因此外表出眾的女人對他的吸引力實在有限,可……

    封堯姝對他而言實在太不同了!

    試問哪個女人敢把他當狗打?把他打暈也就算了,連部救護車都不幫他叫,讓他冷到自然醒,這樣的女人實在是太……太……

    太吸引他了!初次見面的方式就如此「特別」,他實在要好好的策畫一下兩人重逢的方式才是。

    「在我心目中,她是個很乖巧的女孩。」

    「實際上呢?」聶眉一挑,為他倒了杯紅茶。「孩子在父母心目中永遠是美好的,即使是個……流氓。」

    流氓?齊允中一怔,笑了。「我想,堯妹不會是壞小孩的,她可能只是……只是太主觀、自我意識太強。」

    「齊伯伯,你對自己的女兒似乎不是很了解。」他一笑,垂低眼瞼啜了口紅茶。「你從方才說話到現在,用了太多我想、可能這樣不確定的用語,似乎對她有些陌生。」

    齊允中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竟有那麼敏銳的心思。嘆了口氣,他說︰「你父親該跟你提過,堯妹是我的私生女一事吧?」

    「嗯哼。」

    「因為你齊伯母不肯離婚的關系……總之,有太多的原因,我一直無法給她們母女一個交代,甚至女兒想認祖歸宗都不可得。」這是他這一生中很大的遺憾。齊允中的眼中頓現黯然神色。「我和她們姊妹之問的確很生疏,六年前堯姝的母親死後,她們姊妹根本不肯認我,我對于她們的事,都是透過別人知道的……確實是不夠了解。」

    其實這些年,他一直掌握著女兒們大概的情況,但他們畢竟不曾共處于同一屋檐下生活,對于姊妹倆的一切,他也是透過別人得知的,所知有限。

    在她們需要幫忙的時候適時的給予協助,只是她們不知道而已。

    依堯姝倔強的性子,若是她知道念醫學院的錢是他給老王,要老王夫婦騙她說,那筆錢是她母親生前為她準備的,也許她連醫學院都寧可放棄。

    堯姝恨他,他知道。

    「你對封小姐不夠認識,卻賣力想促成我和她的婚事,不怕誤了我終身?」他把尷尬且帶有質問味道的問話用詼諧的話語表達。

    「你會嗎?」

    老狐狸!「天曉得呢?」

    「我想你不是那麼‘弱’的對手吧?」齊允中笑看著他。「其實聯姻這件事是你父親提起的,而我也覺得你和堯姝的確是郎才女貌,因此頗為贊同,嚴格說來,‘毀’了你終身的人是你老爸,我只是幫凶而己。」他開玩笑的說。

    原來真正的凶手是老爸,那只狐狸王!「原來如此……」

    看來堯姝和聶是沒希望了,原以為他今天找他來是要回心轉意呢!瓜竟聶這孩子十分優秀,他很欣賞,因此當聶剛看到堯姝的相片,而提議想把兩個年輕人送作堆時,他也樂觀其成。

    不過,現在看來,聶似乎對這件事很不以為然。

    算了!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自己的婚姻不正是個血淋淋的見證?「這件事你不必太在意,畢竟這只是我和你爸爸一時興起,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很抱歉沒顧及到你的感受。」

    「我的確是有我的想法。」她都卯上他了,不有想法還真困難!他額上給敲出了一個角,臉上給賞了三、四拳,外加後腦勺也敲出個角好前後對稱,他的感受可多了!「如果可能,我想以我的方式去認識封小姐。」

    重新燃起希望的齊允中不免好奇。「透過我認識不更快嗎?」

    「欲速則不達。」他笑得神秘。

    齊允中想了想。也對,堯姝一直十分痛恨他,若是由他介紹聶讓她認識,也許原本可成的好事還因此而搞砸了。「那你打算用什麼方法認識她?」他十分好奇。

    要在「很自然」的情況下邂逅想認識的女人,他一向是個中高手。「令千金現在該是醫五生了吧?」

    「是啊,怎麼了?」

    「如果我成了她的老師,你覺得如何?」他的詢問中透著濃濃的玩味,似乎預告著將來會十分有意思。

    他是美國一流醫學學府資優越級的醫學博士,要在這里的醫學院兼個課,或是代個課該不是很難。

    「呃,你……」齊允中似乎知道他的意思了。只是為什麼他勾揚的嘴角令人有些不安呢?惡作劇的成分太高了,那種感覺像是……

    獵人設好了陷阱,就等著獵物往里跳。

    他和堯姝該是不認識的吧?

    「我想未來的日子該會很充實才是!」

    齊允中無言的看著他,不安,非常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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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封堯姝仍是坐在她最喜歡的位子,任何教室的最後一排──最靠近門口的地方。

    這里地理風水好,既不怕老師的口水會遠渡重洋而來,听累了課也可以小寐一下,最重要的是,點完名後還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中落跑。

    打從她進入醫學院後,這里一直是她必坐的位子。

    現在是上第三堂課前的兩分鐘。

    封堯姝拿出紅筆,把方才上課的重點重新整理,坐在她前面的女同學們正吱吱喳喳的聊著一些八卦和新聞,

    「喂,你听說了嗎?老馬要去美國一陣子,今天有新的代課老師要來耶!」

    「真的,男的、女的?」

    「男的,而且還听說是約翰霍普金斯的年輕博士喲,三十二歲而已,還有啊,據說身高有一八七,長得帥得不得了!最最重要是……他還是單身喔!」她一說完,女同學們立即露出見獵心喜的表情。

    「哇!那不就是人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又高、又帥,又是出自一流名門學府,這樣的人前途無量是可預期的。

    旁邊的男同學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忍不住的插嘴,「條件這麼好,即使是單身,八成也女友一拖拉庫;再要不,只怕是個愛男生不愛女生的美形玻璃;如果再不是,就一定是那種眼楮長在頭頂上,眼光超高標準的男人。想必像你們這種平凡貨色,他根本就看不上。」

    只見女同學們不約而同的橫了他一眼。「呿,條件沒人家好就眼紅!」

    不久打了上課鐘,同學們紛紛回座位。

    坐在封堯姝旁邊的溫香祥問她,「堯姝,代課老師的事你听說了沒?」

    「听說啦。」那群八卦女講得那麼大聲,她又不是聾子。她繼續整理著筆記。「來了個禍害嘛。」白馬王子?呿,不就是自以為長得帥,到處招蜂引蝶,然後用錢把一群已經低能的女人砸成白痴的男人!

    「禍害?」看來在封堯姝眼里,帥哥並不比一只蟑螂可愛多少。溫香祥訕訕然的說︰「那這禍害還是出自名校,且很有身價的喔。」到底要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引起這冰美人的注意?

    這堂課她不想上了。拿起桌上的筆記和厚厚的原文書,封堯姝頭一擺,「走啦,點名的時候罩我一下。」

    「喂,你對他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嗎?」這堂課很難又枯燥,可她沒有封堯姝的優秀資質,不能不上課,而且她真的對代課老師很好奇。

    封堯姝冷笑的說︰「對禍害太好奇,容易惹禍上身!」她話才說完,肩上給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太遲了,你已經惹禍上身了。」磁性優雅的低沉嗓音由身後傳來。

    手一用力把她壓回座位。

    哪個男人不要命了,敢拍她肩膀,還強迫她坐下?!」「你不要命了,是不──」封堯姝正回頭要發飆的時候,卻對上一張似曾相識的臉。「你、你是……」

    「我是這堂課的代課老師。」

    「不對,你是……」她見過他,絕對見過!可是在哪兒,她怎麼會一時想不起來?

    「是在你要了我命之前,會先要你命的人。」給了她一個帶有弦外之音的笑容,他手一拍,「OK,各位同學上課了!」

    他走上前頭的講台。「我就是來代馬詠絮老師課的老師,我叫聶,英文名字叫ALEX……」聶簡單的介紹自己。

    打從他一出現,班上女同學的視線就一直黏在他身上,甚至連男同學也訝異代課老師竟然是這樣的帥氣年輕。

    這人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存在感,只是往台上一站,就令人覺得仿佛有盞聚光燈打在他身上,四周的人物都暗滅下來,你只會注意到他。

    這樣的人真是會令人嫉妒,懷疑上天的公平性!人們所渴望的完美他幾乎都具備了,真的是天之驕子!

    溫香祥好不容易把視線由聶身上移開,她用一種既崇拜又著迷的語氣說︰「真是萬中選一的極品,對不對?」看了一下也同樣盯著台上看的封堯姝,可……她看他的表情怎麼那麼與眾不同?!

    「狗屎!」她終于想起他是誰了。

    「赫?!」听她這麼說,溫香祥殘存的夢幻表情不見了,她給嚇了一跳。

    現在在台上的聶所承受的目光大概有兩種。一種是羨慕,另一種是嫉妒,可封堯姝卻是超脫了這兩種,成為罕見甚至是絕無僅有的第三種……嫌惡!像是女人拿著拖鞋盯著蟑螂看時的表情。

    對于初次見面的人,她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表情?

    「堯姝……」她的表情真的很恐怖,仿佛隨時會沖上去打人。「你……你怎麼啦?」

    封堯姝沒有理會她,只是一逕的用想吃人的恐怖樣子看著聶。

    這死爛人、臭男人,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廢物!這種白嫖了歐巴桑還不給錢的單細胞生物,竟然會出現在這里當老師?真是……國之將亡!

    她終于想起他是誰了嗎?應該是。一般正常人不會用那種表情看他。聶分心的想,隨即給她一個笑容。

    「馬老師的課我大概會代半學期左右,所以期中成績是我打的,我打成績的標準比較特別,小考佔百分之十,期中佔百分之十,出席率佔百分之三十,三次點名不到就扣考。」

    他的評分標準令台下響起一片喧嘩。

    封堯姝的反應則是異常激動,這擺明是斷了她的生路嘛!她一向自恃成績好卻不喜歡上課,這種評分標準令她不滿。

    她不客氣的說︰「老師,你之所以有這種打分數的標準,真正的立意是不是怕你的課沒人上很丟人?」她的沖令同學們替她捏了把冷汗。

    這麼快就沉不住氣啦?他不答反問︰「這位同學這麼激動,是不是因為這樣的算分方式,容易陷你于被扣考的命運?」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看。

    這場戰爭他怎麼打都是佔優勢,何必動怒?

    「你──」這男人!

    要發作時,封堯姝忽然想到她手中握著他的把柄呢。不怕,他想拿點名壓她,就不知道他鎮得住鎮不住?

    走著瞧!

    不理會她的反應,聶接著說︰「我的標準很簡單,執行起來也方便,希望未來兩、三個月的時間大家能相處愉快。」他看了下在座的同學。「新學期的第一天通常是不上課的,我現在開始點名,點到名字的同學便可自行離開。」他拿起點名薄。「張天嘉、吳英風……」

    「老師,我有問題。」封堯姝站在通廊中問,雙手交疊在胸前,一只修長的美腿抵住牆,擋住來者的去路。

    聶方才到圖書館找資料,回教授休息室時,忽然受到如此待遇,他揚了揚眉,不受阻的往一邊側身而過。

    「要用美腿擋人路?你問題的確不小!這方法起碼要具有兩個條件,一是請穿裙子;二是請把腿拉長,這兩者……你很顯然的都欠缺了。」就身材比例來說,封堯姝的腿算十分修長,可她真的長得太嬌小了。

    像是給人打了兩巴掌,封堯姝的表情不太好看。「老師,你太不解風情了。」她跟著他進休息室。

    「為人師表太解風情的,現在都因性騷擾在牢里大唱回頭太難了。」他嘴一抿,手一攤。「來找我有事?」

    「有些問題請教。」

    「嗯哼。」她話說得客氣,可他學會不相信表相。有光滑鮮艷表皮的橘子不見得是甜的,是不?

    「想問老師,對于白嫖事件有什麼看法?」

    「你有過這種經驗?」手肘抵著桌子,雙手輕抵住下巴,他的表情故意夸大。「還是你有過這樣的客人?」

    封堯姝的怒火一下子被挑得老高。「你別裝蒜了,上個星期在暗巷里,我親耳听到一個歐巴桑說你白嫖,之後還食髓知味的想再來一回的!」

    「然後呢?」

    然後?「我替天行道的修理了你一頓!」

    「嗯……」他摩挲著下巴。「好像真的被毒打了一頓耶。」

    哼,不是好像,是真的!「我手上握有這樣的把柄,這事要是不幸傳出去……你會很麻煩喲。」

    「所以呢?」這女孩有一雙慧黠的眸子,在笑的時候那兒會閃動光芒,那樣子仿佛能魅惑人甚至是蠱動人。

    「我不喜歡上課,而你喜歡點名,這樣吧,如果你不把你的點名標準套用在我身上,對于你白嫖一事,我也會守口如瓶。」她這是利用做賊心虛的恐懼心態,真要她拿出證據,她也拿不出來。

    「這樣……」他笑了。

    「達成協議了嗎?」她也跟著笑了。就說嘛心洹人根本就是做賊心虛,這樣的條件交換,還真有些便宜他了!

    「你……有證據嗎?」一句話讓封堯姝的笑容冷凝住。

    他冷冷的笑。見她默然,他笑開了。「很顯然的,你也沒把握能掌握證據,這是個講求證據的時代,你說我白嫖,證人呢?這種事沒了證人就構不成犯罪了,更何況我根本沒做這樣的事,即使你告發我,我一點也不CARE。」

    「你沒白嫖,那歐巴桑會逃得這麼快?」她從沒看過老人行動可以這麼敏捷的。

    「我若真的白嫖,逃得快的該是我好嗎?」

    「這就是你可怕的地方,因為你還想再來一回!」她瞪著他,像怕他不承認似的又說︰「我親眼看到的。人家歐巴桑都逃得遠遠的了,你還伸長了手和脖子的對她說︰給我,你還沒給我!」實在有夠惡心!

    聶臉上出現了十條線,他撫著額,翻著白眼,突然間覺得……頭好痛。「你覺得,我這樣的人會對一個老人家有興趣?」條件一等一的女人他都不見得看得上,更何況是一個可以當他媽的女人。

    「你‘這樣’的人也許不會,可你的下半身卻沒有這種思考能力。」

    這女孩果然如同他請征信社調查所得的報告一樣,非常、非常的棘手。既然他的話她听不進去,他也懶得解釋。「你今天提的‘交易’明顯不成立。」

    「你不怕我把你的劣行供諸于世?」

    「我只怕會不小心扣考了你。」他的微笑仍是很誠懇,氣得封堯姝快吐血。「還有,」他從抽屜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既然你主動提到那晚的事,那你就順道看看這個。」

    狐疑的接過紙袋,她看了他一眼,抽出里頭的資料。「驗傷單和診斷證明?這是……」

    「你不覺得里頭的傷者相片長得很像我嗎?」他還指導她看傷勢。「這個是挨你拳頭導致的,這個是你拿矮子樂敲的,還有這是我醒來時腿上多了好幾處的瘀傷,實在想不透是怎麼來的,想必是你趁我昏迷時補上的吧?」

    看到最後診斷醫生的簽名欄上,簽的竟是聶時,封堯姝簡直快抓狂了!「你……」

    「醫生公會上有我的名字,就算法庭上見,法官也會相信我的話。」這話是拿來嚇她的,其實可不可以由受害者自己當診斷醫生他也不清楚。

    醫生公會?「少膨風了!你幾歲,那種公信組織怎麼可能有你的名字?」

    能加入那種組織,就一定要行將就木嗎?「信不信由你,反正若不幸法庭上見,你就可以知道真假了。」

    有了危機意識,封堯姝提高警覺。「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喜歡听話的女孩。」他靠著椅背悠閑的看著她。

    听話?「我打出娘胎就不知道這兩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嗯,很有挑戰性。」

    「不怕死的話,你就試試看!」這男人真是打從地獄來的,一臉向她索命的笑容,而她竟認栽了?!簡直不敢相信!

    「遇到你這樣的人,我早置死生于度外。」遇見她真是幻滅的開始。習慣看相片說故事的老爸,這回凸大槌了!

    嘿,還連「宜室宜家」這種鬼話都說得出口!試問哪個「室」、哪個「家」需要這種打人像打狗一樣的恐怖份子?

    不過這種恐怖份子,似乎比原來的溫柔婉約型有趣得多了。

    「有心理準備的話,那也表示說我可以放手整你嘍?」

    「歡迎!」他笑咪咪的。

    這只討人厭的笑面虎!「真希望看到你那張虛偽笑臉崩下來的樣子!」她手叉著腰,咬牙切齒的說。

    「我也想看看你被扣考時,欲哭無淚的模樣。」他雙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身子略傾向她。「看來,我們各自有所期待喔!」

    「你……」因為他太靠近,封堯姝有一瞬間的不自在,心跳得好快。

    捕捉到她一剎那的可愛神情,聶臉上的笑更深了。

    「我怎樣?」他的身子傾大了角度,眼見兩人就要吻上,封堯姝慌慌張張的退了開來。

    「你……你……你這死**、臭yin賊!繼白嫖事件後,你竟連自己的學生都想染指!」她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你……你會有報應!」說著立即甩上門,逃也似的離開。

    看她嚇得驚惶失措,且氣得七孔冒煙的樣子,聶放聲大笑。

    他想吻她?不,他只是想看看她的反應。

    有趣,真有趣!看來他找對了排遣乏味生活的人了。

    未來的日子很刺激!

    下了課後,溫香祥和封堯姝走在一塊,她苦口婆心的勸著,「喂,聶來真的耶,你已經被點了兩次名了。」

    她每次都會替聶帶話給她,打開學到現在已經好一段日子了,可封堯姝仍是我行我素。不過已經不錯嘍,起碼八次課她到了六次。

    可見也是有在怕嘛!

    「他這次又叫你放話要當了我,對不對?」封堯姝恨恨的說︰「死‘造孽羊’!」那是她替他取的新綽號。「開學兩個多月了,我這樣的上課出席率已經給足了他面子!」

    連禹荷都知道出現了這麼一個催命鬼,可見他真的嚴重擾亂了她的作息。

    說到禹荷那家伙,上一次才被她曉以大義的去告白,該是成功了吧?否則她上一回回家,撞個正著的熱吻畫面又代表了什麼?加上她最近眉開眼笑的,老是約會得叫她老找不到人。

    又是一個陷入戀愛絕癥的病患!

    「他的課真的上得不錯,同學們都覺得他比老馬好,為什麼你就是不來上?」

    他的課講得好倒是真的,看不出來那樣的人肚子還真有些東西,雖然她很不願意承認。「那又怎樣?反正不上他的課我自己也能理解。」

    「可你不上課,他還是會當了你。」不只是當,還扣考!那事情會變得很嚴重耶,她真的很替她擔心。

    「那克星!」

    兩人往公車站走,溫香祥忽然看到一部紅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車,她艷羨的大叫──

     「哇,法拉利耶!」上頭還坐了個打扮時髦的美女,不過看起來好驕傲的樣子。「她在等誰啊?」

    她沒注意到身邊的封堯姝,一看清楚那時髦美女時的表情,有著深深的恨意。她美麗的眸子瞬間沒了溫度,冷冷的隔著十來公尺注視著她。

    齊秉萱?齋允中的掌上明珠吶!

    敝不得,怪不得僅二十六、七歲的女人,開得起這種價值數百萬的名車!她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不過還真奇怪?她又不讀這里,來這里不知道等誰,這麼想的時候,忽然看見聶由另一端走來。

    齊秉萱一看到他出現,立即一改驕傲的態度,笑谷可掬的下車步向他。

    聶首先注意到十余步開外的封堯姝和溫香祥,齊秉萱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

     她先是一陣訝異,隨即撇開臉,嬌嗲的對聶說︰「聶大哥,我媽在等我們吃飯呢,快上車吧。」

    「等一下,我有些事得先處理。」他走向封堯姝,齊秉萱也快步的跟上,生怕有個什麼突發狀況。

    聶她要定了,誰也不能搶!她可是從小時候對他印象就很好,因此得知他來台後,便想盡胳法的要媽媽替她安排一些機會接近他。

    多年不見,他更加軒昂迷人了!只要一接近他,她心頭就會小鹿亂撞,現在已經很少男人能讓她這樣意亂情迷了。

    這男人可是未來ASV的總裁,和她以往交往過的即可拋式的男人可不同,她無論如何都得牢牢的捉住他。

    「上課時間看不到你,現在卻看到你,咱們真是老是錯過。」

    封堯姝冷笑的說︰「你現在還看得到我已經不錯了,我還以為你眼里只有那個千金小姐呢。」

    齊秉萱一听她提及她,高傲的抬高臉。

    母親是企業之後,父親是一院之長,她的確稱得上是千金小姐。可從她喜歡徘徊夜店,男女關系也復雜得亂七八糟的情況看來,這位千金的私生活實在令人無法領教。聶心里這麼想著。

    「堯……堯姝。」溫香祥真怕她不用第三次缺席就提早玩完了。

    「你放心吧,在扣考你之前,我再忙著看其他女人,也會挪出時間盯緊你的。」聶對著她一笑,然後看了溫香祥一眼。「好好盯著她來上課啊。」

    「喔,好!」溫香祥只要看到帥哥,就會忘了今夕是何夕。

    封堯姝橫了她一眼,「叛徒!」

    「聶大哥!」齊秉萱等得不耐煩的叫著聶。「快遲到了。」她推著他走,手還大方的扣入他臂彎,並頻頻偷偷回首瞪視著封堯姝。

    溫香祥奇怪的問︰「喂,你認識那女的?」遠看還挺標致的,近看才知道她涂了層厚厚的妝,還是堯姝漂亮多了,不必靠化妝也能成為醫學系第一美女!

    只是美人恰貢北,一群摩拳擦掌的男人只敢遠觀不敢褻玩。尤其在第一號仰慕者自以為瀟灑的想藉由撫摸她的秀發告白,卻被還以一記拳頭,當場流下兩管鼻血和兩行淚後,就再也沒人敢舍命求美人了。

    醫一時,校園中還流行一段改自詩經的嘲諷歌謠,夭壽美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血濺當場!

    封堯姝根本就是活脫脫現實生活版的野蠻女友嘛,雖然說有美女走在身邊,即使她是同性也一樣走路有風,可是一想到她不知何時會伸出的拳頭和「開口對方死」的毒舌,她的心髒真的有些承受不起。

    封堯姝不但性子凶悍,連嗜好都很奇怪。她永遠忘不了,第一次到修車廠找她的時候,她由一部車子底下爬出來的樣子……

    天吶!那真是醫學系的系花嗎?身上的衣服沾滿了油垢不說,那張臉也無法幸免,最最可怕的是那雙本該拿手術刀或听診器的手,竟活像「撿骨」的,黑抹抹的,果真是「黑手」!

    封堯姝是如此也就算了,她還有個就讀國立大學,小她一歲,且彈得一手好古箏的妹妹。

    本想說會彈古箏的女孩一定是長發飄逸,宛如古畫中走出來的古典美人,尤其她又是封堯姝的妹妹,那就更是強將手下無弱兵了。但在醫三的時候,她第一次看到封禹荷,她終于對封家的女兒死了心。

    天吶,她根本就是完全沒有女人自覺的男人婆!三分頭……女人留三分頭?她剛被關回來嗎?

    最令人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她還開了家驚人公司,而且還很賺錢。

    封家兩姊妹都是不正常的怪ㄎ丫!

    目送著聶離開,封堯姝真的是恨得牙癢癢的,還有那個齊秉萱……什麼東西!

    「那種像狗的女人,我怎麼會認識!」

    「狗?」

    「你不覺得她看著造孽羊的感覺,很像一只看著盤中食物的狗嗎?」她不屑的冷哼,「哼,怕別人搶奪?放一百個心,正常人不會對‘狗食’有興趣!」

    溫香祥少了根筋的問︰「現在的狗食都那麼高級嗎?」她一臉垂涎樣。「呵,如果能,我也好想咬一口!」

    封堯姝拍了一下她的頭。「你給我有志氣一點!」這超級哈男女,有異性就沒人性!她看著那部飆遠了的跑車。「哼,有什麼了不起?有一天一定要他栽在我手上!」

    「哪個他?」

    「那只母狗和那盤狗食。」

    「那還不容易,把狗食搶過來,母狗一定氣得跳腳。」溫香祥不假思索的說。

    封堯姝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好法子。不過,我對狗食沒興趣!」她笑得假假的。

    「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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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封堯姝才換好了工作服走出來,修車廠的老板就告訴她──

     「堯姝啊,有個漂亮的小姐在咖啡廳等你喲。」他指著不遠處的咖啡廳,然後揶揄的問︰「你什麼時候有這種有錢的朋友啊?年紀輕輕就開這種名車。」

    她看著老板正在打蠟的車,認出是齊秉萱的法拉利。她美眸精靈一轉,手指一勾找來了平時一起玩改裝車子的同伴。「喂,小黑,把那天我們玩的‘好東西’拿過來。」

    老板看她又想整人,怕惹禍上身。「別鬧了,這種有錢人咱們惹不起。」

    「安啦!看這部火紅的騷包跑車也知道,那女人很愛出風頭,既然如此,索性讓她受萬眾矚目一下!」

    「沒問題嗎?」老板還是有些不安。

    「我到這里也有幾年了,什麼時候給你惹過麻煩?」她笑了笑,對著小黑使了個眼色。「交給你了,我去會會那朋友。」

    「定時多少?」

    封堯姝想了一下。「五分鐘後該開得夠遠了,就五分鐘吧!」那家伙開車沒品,喜歡東鑽西鑽也就算了,還超愛亂按喇叭,就給她難忘的經驗吧。

    幾分鐘後,封堯姝出現在齊秉萱面前,並大剌剌的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下。

    「找我有事?」

    「我不能來看看,我老爸和外面野女人生的野種嗎?」

    這種話由她口中說出來,封堯姝早見怪不怪了。打從國中她知道有封堯姝和封禹荷的存在,只要心情一不好,她和她那出身名門的媽,哪一次不是打電話過來辱罵,甚至登門騷擾的?

    她們什麼時候開始收斂的?大概是從她母親死後吧。

    可今天又不知道哪條筋不對,抑或她又礙著她什麼了?

    「就只是這樣?」放著上街購物、上美容院保養的寶貴時間,就為了來看她?

    呵,太好笑了,這是她到目前為止听過最好笑的笑話!這只怕像書前真的「序」吧?就不知道後頭洋洋灑灑的正文是什麼?

    不客氣的打量了她一下,齊秉萱十分不屑的嘴一抿。「嗯,外面女人生的私生女果然就是不一樣,真是越來越有狐狸騷味了。」

    「一般好像只有感情失意的女人,才會跑去得意者那里大罵人家有狐狸騷喔?」她忽然想到前些日子,她和溫香祥看到她對聶大獻殷勤的一幕。

    奇怪,聶到底有什麼好?他是長得挺帥的,一流學府的醫學博士頭餃也頂吸引人,可是齊秉萱在男人堆里不是挺吃得開的,且為了保持新鮮感,她不喜歡長期交往的對象,而喜歡常換男人,這回她為什麼這樣賣力?

    對了,上一次听她和聶的對話中,好像有一句︰我媽在等我們吃飯。

    像吳淑媛那種傲慢且又眼高于頂的女人,會等人家吃飯?

    聶有這麼大的面子,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出身?

    「我告訴你,勝負尚未決定,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齊秉萱冷笑的看著她。「聶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主權宣告得那麼快?你好像很不安。」她是該不安,因為她好像開始挑起她對聶的興趣了。

    原本呢,她和他是勢不兩立的,畢竟對于一個成天放話要當她的人,他都不怕她死了,她還怕他沒命嗎?

    她甚至認為,若她討厭的兩個人真成了一對,那倒也是不錯的組合,可現在,一個新的想法在她心中漸漸形成。

    上一回老祥的搶狗食以激怒狗的方法,好像真的不錯!

    「我為什麼要不安呢?就憑你只是父不詳的私生女……喔,不!你在六年前連媽都沒了,該說你是個沒爹沒娘的孤兒吧?」

    齊秉萱的話勾起了封堯姝沉埋心中的痛。母親的死和私生女一事一直是她這輩子心中無法愈合的傷口,她已被時間沖淡的情緒又起了波濤……

    手在桌底握成了拳,一雙眼冷冷的瞪視著她,許多不愉快的往事又一古腦的回到腦海。

    這對母女一直是這樣,總是能用殘忍而愉悅的笑容,看著媽媽和她們姊妹痛苦。如果現在有個機會能反過來看著她們母女失意、難受,即使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她也要試一回。

    封堯姝的臉色都變了,看了就覺得愉快!呵……她不是一向都很堅強的嗎?「對于聶你就早點死心吧!憑你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孤兒,怎配得起家大業大的ASV未來的總裁呢?」

    聶是ASV的小開,那個全球數一數二的制藥集團?封堯姝十分訝異,可在一瞬間,她似乎也明白為什麼吳淑媛母女會如此巴結他了。

    她攏近的眉宇松了開。「配得上配不上,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她啜了口冰開水,「論年紀我比你小,論長相那更沒得比了。」她的美貌是公認的,是天生麗質的美人胚,而齊秉萱的美卻是出自人工,且小心維持出來的。「說到這個,我還得感謝我死去的媽咪呢,因為我的美貌幾乎都是承自于她!」她嫣然的笑開。

    「你……」這不要臉的狐狸精敢這樣侮辱她!

    封堯姝眉一皺同情的說︰「我知道有些話听來是刺耳,可說真的,若我媽咪長得不夠美,想必你媽現在還是齊家唯一的夫人,而你呢,也會是僅有的齊家千金。唉,可世事就是這樣,真是事與願違吶!」

    「你長得比我美又如何,沒听過紅顏薄命嗎?你那選美出身的媽又如何?到死都只是個情婦,進不了齊家的大門。」

    「我和她可不同,她太懦弱了,該爭取的不敢爭取,這才落得抑郁而終。你覺得敢和你在這里一來一往的我,是她那種軟豆腐嗎?」

    說著威脅的話還在笑?齊秉萱看著封堯姝的笑容,心里直發毛。「你覺得你可以進得了聶家大門?」

    「上流階級的豪門貴婦啊?」她一點興趣也沒有,可為了氣氣眼前這女人,她佯裝出一臉期待的夢幻神情。「想必是不錯的體驗喔!」

    「你作夢!」齊秉萱看她的樣子直火大。「像你這種出身的女人進得了聶家那種大戶?哼!除非你學了你媽那招專門偷別人男人的本事,否則,別妄想了!」

    封堯姝氣得快吐血了,可在吐血之前,她也要找個伴!「哎喲,你這樣說就不對了!男歡女愛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什麼偷不偷的多難听吶!」

    「怕人說得難听,自己就要懂得收斂。」她指桑罵槐的把她一並罵了。

    「這年頭的男女哪個的感情世界不多彩多姿?若沾染上別人的男人或女人就叫小偷,那滿街不都是不法之徒了。」

    封堯姝饒富興味的看了她一眼。「話又說回來,你不也常做這種事?嗯……若論你的資歷和手段,叫你一聲小偷實在太委屈你,你該升格叫江洋大盜了。」齊秉萱看上眼的男人,她才不管人家有沒有女朋友或老婆呢,反正搶到手算數。

    齊秉萱的臉一陣青一陣紅,若不是在公共場合,她早撲過去撕爛了她那張嘴,「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有沒有胡說,看你現在做賊心虛的樣子就知道了。」她接著又說︰「更何況若小偷技巧好些的,還得以扶正成‘物主’呢,我媽就是運氣不好才會到死都是小偷,她要是膽大心細些,也許,小偷還可以換你媽做做看。」

    「你喜歡作夢那是你的事,可也要衡量一下自己的斤兩。」和她再相處下去,齊秉萱真的不敢保證不會出手打她。「再警告你一次,離聶遠一點。」

    「你真有本事就叫他自己來告訴我這些話吧。」封堯姝一臉無奈。「他現在是我的老師,兩人要離得遠一點還真有些困難。」她還真希望齊秉萱真的跑去跟聶說,這樣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去上課了。

    可那點名狂!他好像不點名就會覺得他的人生不完全。

    齊秉萱很不高興的看著她。「你在向我宣戰?」

    宣戰,為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還是她的仇人?嘿,真是好笑!她還真的把戰略學用上了!聯合次要敵人,打擊頭號敵人。

    真沒想到這種為了男人爭風吃醋的爛戲碼,會發生在她身上。

    呿,真是便宜你了,造孽羊!「不戰而逃這種事實在不符合本人的作風。」

    齊秉萱恨恨的站了起來。「咱們走著瞧!」她陰狠的眯了眯眼,「我告訴你,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不會有好下場的不知道是誰噢?「掰,慢走。心情不好的時候少開快車,少亂按喇叭,以免鬧了笑話。」她話中有話的說。小黑該把東西裝好了吧?

    待會兒肯定會很有趣!

    如同封堯姝預料的,齊秉萱心情惡劣的離開咖啡廳,到車廠取了法拉利上車之後,便把怒火發泄在開快車上,她一路飛車的奔往回家的方向,只是適逢車流量大,所以即使她極盡所能的東鑽西鑽,實際也作用不大。

    車子走走停停的令她大發小姐脾氣的亂按喇叭。

    「叭叭叭……該死的,塞什麼車!」她低聲詛咒著,由于是敞篷車,她得要保持些形象,但真令人氣不過,車子開出巷子至今也差不多五分鐘了,可才開到這地方!

    實在很煩呢!她心情一糟又開始按喇叭──

     「叭叭……來喲,土窯雞、土窯雞,好呷的土窯雞來嘍!有茄苳蒜頭雞、四物仔雞……」

    齊秉萱嚇了一跳,不可置信的發現這俗擱有力的叫賣聲竟是從她車子發出的,而且因為聲音夠大,停在她旁邊的車子里的人也紛紛探出頭。

    「有夠ㄅ一ㄤˋ的新型喇叭聲!」

    「賣土窯雞也可以賣到開法拉利耶……」

    一想到她的高級車竟然當街「叫賣」起來,且觀眾又那麼多,齊秉萱的一張臉忍不住的紅個通透。

    一陣驚愕後,她連忙想關掉那令她直想土遁離去的聲音,可她根本不是很了解車子,一陣手忙腳亂後,也不知道踫到什麼,叫賣聲終于止住了。她松了口氣,可幾秒後又有音樂響起,一陣不祥的預兆令她頭皮直發麻。

    這回……又要賣什麼?

    一陣布袋戲車拚時的間奏配樂乒乒乓乓響起,然後是詭異無比的配樂……

    如果她沒有記錯,這個音樂好像是那尊臉上是黑白雙色,駕著一輛骷髏馬車的木偶出現時的出場樂。

    在配樂中還出現不斷重復的旁白和獨白。「……就在這才時俊,幽靈馬車,幽靈馬車又個出現嘍!登……登……啊哈哈哈!桂人ㄟ失敗就是我黑白郎君的快樂啦!就在這才時俊,幽靈馬車,幽靈馬車又個出現嘍!登……登……啊哈哈哈……」

    由于此時正處于塞車時段,齊秉萱听著自己新穎的喇叭聲,臉氣得都綠了。

    她忽然想起方才封堯姝在她離開時說的話──心情不好的時候少開快車,少亂按喇叭,以免鬧了笑話。

    是她,一定是她!

    一想到她現在的恥辱全拜她所賜,她怒不可遏的大吼,「啊──封堯姝你這不要臉的女人,我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

    星期日,封堯姝難得沒到修車廠而待在家,封禹荷也因為樂雲毓和客戶去打高爾夫,兩人約了晚上听音樂會而沒出去。

    封禹荷下樓看到封堯姝獨自坐在餐廳吃早餐時,她有些訝異。「你沒去修車廠?」

    「沒什麼心情。」

    「老姊……」好不容易找到個時機和她對話,原本想告訴她,昨天齊家的老管家趁著他家夫人和小姐不在時,偷偷打電話過來說爸爸病了,這回好像有些嚴重。她想邀她一起去看看他,可看她的樣子那麼不開心,這件事只怕說了也是白說。

    老姊的性子和她不一樣,是個愛恨分明,且性子異常固執又有些偏激的人,不像她是刀子口、豆腐心,什麼情緒都來得快,去得也快,要恨一個人,尤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那就更不容易了。

    就因為這樣,不正常的家庭對封禹荷的影響還不算大,可對封堯姝就有很嚴重的影響了。

    封堯姝看她在一句「老姊」後就沒了下文,不由得覺得奇怪,「不是有話要說,干麼突然不說了?」她今天心情有些糟,因此也無暇顧及禹荷臉上的猶豫。

    澳天再說吧!「沒有啊,只是好些時候沒遇到你了,叫心酸的。」她還是跟老管家聯絡一下,要他安排時間,自己先去看看爸爸好了。

    「無聊!」封堯姝嘴巴是這樣說,可听在耳中還是窩心的。

    封禹荷打開冰箱倒了杯牛奶,然後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了下來。「修車廠是你百去不厭的地方,為什麼會沒心情去?」

    封堯姝想了一下,反問她,「喂,你認為懲罰一個女人最好的方法是什麼?」她把一塊方才王媽媽送過來的雜糧面包推到她面前。「一個年齡和你相當,擁有你所渴望的一切,卻又常拿這些來刺傷你的女人。」

    「那就看她目前最渴望什麼,設法把那東西搶過來不就得了。」封禹荷回答得直接。

    封堯姝想了一下,「如果她渴望的是一個男人呢?」

    「那就把她的男人搶過來。」這個話題很有趣,因為老姊很少會和她討論這樣的事。「憑你的姿色,很少女人搶得贏你的。」她是真的美人!

    「我也知道啊。」封堯姝一向清楚自己的美貌,也明白男人的目光總是在她身上打轉。「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不是一向有仇必報?」封禹荷看她難得猶豫的樣子。「不過,是哪個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不要命的來惹你?」

    「齊秉萱。」

    「她?那你還客氣什麼!」那討厭又沒品的女人!雖說是同父異母,她對她可是沒一丁點的好感。「那全身上下沒一樣是真的的女人爭不過你的,只是……她不是很喜歡短暫戀情,你真搶她的男人只怕會搶到手軟。」

    「她這回只怕是認真的。」她在猶豫一些事。

    想用搶聶來氣死她,可這種事還真不是她做得來的,這倒無關于下得了手下不了手,而是……

    搶男人?一個討厭男人的女人和人搶男人?實在很怪!因此她打算說出來,姊妹倆好好想個對策。

    「誰有那麼大的面子,可以讓‘公車’過站不停的直奔目的地?」封禹荷干笑的嘲諷。齊秉萱輕率的男女關系一向不是什麼秘密。

    「ASV未來的總裁,你覺得面子夠不夠大?」

    ASV?全球最大的制藥集團?「真的假的?!」

    封堯姝笑了。「若不是真的,齊秉萱就不會這樣卯足全力的猛追了。」

    「等一下!」封禹荷忽然想起什麼似的開口,「ASV的小開是個老頭兒嗎?」很多一流大企業的「小開」,可是一點也不小!四、五十歲的大有人在。

    「三十出頭吧?」

    「他得穿矮子樂撐身高?」

    他是被矮子樂敲過,還是她所為!「一八五以上的身高,應該不用穿那玩意。」

    「那……他長得很抱歉?」

    「一群女人對他虎視眈眈,奉為白馬王子。」平心而論,聶真的很帥。

    哇,超級三高男!她執起她的手,「老姊,我們封家母女過去受她們母女的羞辱能不能平反,就看你這一役了!」

    這種男人當然要搶!且不說給齊秉萱追走真是浪費了這種上等貨,就她看來……老姊也二十四歲了,該找個男人來使自己正常了。

    不是她愛說老姊,都已經不小了,卻還是視男人為洪水猛獸!再繼續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她真的擔心屆時她的心理可能會有問題。畢竟年輕男女會互相產生興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戀愛真的可以很甜蜜的!只要找對了人談。

    就像她現在真的很開心、很幸福。單身並不是不好,只是……少了給人捧在手心疼惜的甜蜜,終究是身為一個女人的遺憾。

    老姊對男人的偏見若再繼續嚴重下去,她還真替她擔心。

    「說得好像我要去送死似的!」她說得倒輕松容易,精神上的支持和在一旁的搖旗吶喊根本就沒什麼用。

    唉,不知道自己在猶豫什麼?

    送死?「有這麼嚴重嗎?」

    「ASV未來的總裁還有一個很特別的身分,他是約翰霍普金斯的博士。」

    「哇!三高男又加分了。」這樣的人才配得起她漂亮又聰明的姊姊!

    「他目前是我的老師。」

    封禹荷極度亢奮,根本沒听出有哪里不對。「好耶,近水樓台先得月!」

    封堯姝一點也笑不出來。「他叫聶。」

    聶?好熟的名字,封禹荷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一怔,「聶,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造孽羊,那個到處放話,總有一天當到你的人?」

    「就是他。」

    老姊、齊秉萱和造孽羊,好奇特的關系和組合啊!好個「愛恨」糾葛。

    「這樣你還要我去搶齊秉萱中意的男人嗎?」

    「當、當然要搶!」封禹荷進一步慫恿。「像齊秉萱那種自視甚高的女人,一向認為世界上沒有任何東西是她得不到的,若是你真的搶到了造孽羊,想必比摑了她一巴掌還更難受;至于那只妄想當了你的羊,在你成功的成為他女友後,還怕他在你面前不成為繞指柔的溫馴如羊嗎?」

    听起來滿夢幻的。「你根本不知道聶有多難纏!」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他們的恩怨。

    早在聶進他們學校之前,她就曾修理過他,可在經過她以此事威脅他不成,且仔細的想了他所說的話之後,她赫然發現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她有可能真的冤枉他了!

    試問一個慘遭白嫖的流鶯,當有人替她出氣時,不但沒努力的要對方付出費用,反而還逃之夭夭?那個歐巴桑的反應真是異于常人!而且她也听車廠的朋友說,那地方的小偷和扒手很多,流鶯倒是少見。

    「你不覺得越難纏的人,征服起來越有成就感嗎?」早了解她的性子,封禹荷很清楚該怎麼慫恿她。聶……好像是個很特別的人,叫老姊把他拐回來當姊夫也不錯。

    「這是你的經驗談嗎?」

    封禹荷的臉紅了。「哪、哪有!我只是這麼覺得。」

    終于叫她稍稍安靜下來了。「我當然也想看看,聶像哈巴狗一樣拜倒在我石榴裙下的樣子,可那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那男人精明得像狐狸,像她這麼聰明的人都認栽了,還能怎樣!

    那家伙!光是想到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她就控制不住的怒火高張。

    「人家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你就試試看眼!」

    「為什麼是我追他,而不是他追我?」叫一個唾棄男人的女人追男人?開什麼玩笑!

    「因為今天想氣得齊秉萱七孔冒煙的是你,不是他。」這人平常IQ那麼高,怎麼這麼容易想通的事都想不通。更何況,一個好貨不追起來放多可惜。「而且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旦聶真的給齊秉萱巴上了,那女人狐假虎威的氣焰就不只是現在這樣而已。」

    封堯姝想起那天齊秉萱向她下的戰帖。

    唉!想必現在那女人一定摩拳擦掌的等著對付她了,可一想到自己要一反常態的去對平常相看兩厭惡的人獻殷勤,就覺得……

    她很無奈。「我和聶是沒希望的啦!」

    「辦法是人想的嘛。」

    「這話可說得容易吶──」看了她一眼,「那你倒說說,一個女人要怎樣才能叫一個男人對她神魂顛倒?」這一方面的事禹荷也許還比她清楚。

    「當然是叫他愛上你嚕!」這可是她的經驗談吶,瞧瞧冷冰冰的工作狂樂雲毓打從愛上她之後,在她面前老板不起臉。

    封堯姝一怔,兩秒後像听到什麼笑話似的爆笑出聲。「哈……怎麼可能?!」

    「當一個美女真正想對某個男人放電的時候,沒有任何男人逃得過被電的命運。」

    「萬一那個男人早已經習慣被美女電,是個絕緣體呢?」她接著說︰「更何況造孽羊本身就是個超級發電機。」她沒看到只要他一出現,女人的視線老往他身上飄。

    「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你也怕被電到?」她揶揄她。

    「哪、哪有!」怪了,她沒事心跳干啥加速?

    有些心虛了吶!

    不曾听說老姊有什麼特殊傾向,想她該是正常的吧?對于一個正常的女人而言,一個萬人迷會對她完全沒有吸引力嗎?很可疑噢!

    封禹荷故意給她一個很明顯的懷疑表情。「沒有的話最好,那你就使出渾身解數的去進行‘獵計畫’吧!什麼行動都沒有就忙著問一些假設性的問題嚇自己,一點幫助也沒有。」

    事不關己,她倒是說得出一堆洋洋灑灑的大道理,還什麼獵計畫呢!

    在封堯姝沉默之際,封禹荷將臉湊近她。「老姊,你還在猶豫什麼?」請將不如激將,她斜著眼看她。「你再猶豫不決下去,我還真的有些懷疑喲……」

    「懷疑,懷疑什麼?」一個坦蕩蕩、光明磊落的人最無法忍受別人懷疑她了。

    封禹荷托著下巴,迂回的說︰「就說嘛,像聶那種超級黃金單身漢,怎麼會有女人不動心的?」

    「你懷疑我對他動心?」

    「我可沒有說,都是你自己說的。」哈……有反應了!

    封堯姝可激動了。「告訴你,我對他可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勾引他就勾引他嘛!」被自己的妹妹懷疑,這種恥辱怎麼可以不雪?!此時此刻她的斗志高揚,「到時候我一定要他為我動心。」把到他後再狠狠把他踹開,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萬一不幸是你先淪陷呢?」

    「嗯?」封堯姝給了她一記衛生眼。「你干啥詛咒我身陷賊區?」

    美女身陷賊區,最後不都會成為壓寨夫人?小說都這麼寫的。但封禹荷可沒敢這麼說。「那就祝你成功。」成功的身陷賊區。

    「當然會成功!」她一定會想辦法叫他愛上她的,如果沒辦法呢?不怕!她也會耍些手段要他非得听她的不可。

    造孽羊,你等著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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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晚上十點多,聶獨自前往一家會員制的PUB。

    到這里來,純粹只是想享受一下一個人的感覺。很奇怪的習慣,是不?可像他這樣的一個人,其實獨處的時間很少。

    ASV的光環太耀眼,再加上他本身的優質條件,因此無論他到哪里,身旁總會圍著一些相干和不相干的人。正因為這樣,他珍惜一個人的機會,珍惜獨處的時間。

    泊好車,他走向PUB。走著走著,忽然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喚著他。

    「老師。」

    聶回過頭去,訝異的看到封堯姝竟然就站在他身後,她快步的追了上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這丫頭最近乖得很,他的課她每堂必到。看來在課堂上是沒什麼法子可以整她,畢竟再過不了多久他就代課期滿了。

    不過她很乖不代表他不必防著她,因為這有可能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時候不早了,他在這里遇到她,又有新把戲了嗎?但不可否認的,看到她的感覺還不差,雖然她打擾了他享受獨處的時間。

    「有問題請教。」封堯姝今天特別打扮過。

    針對聶做了一些調查後,她便開始了她的獵羊計畫。

    不過,再經過前思後想、斟酌再三後,她的計畫和之前與禹荷敲定的還是有些不同,並不是她放棄要聶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供她驅使,而是在貿然行事之前,她打算先試探計畫的可行性。畢竟由她去勾引他,她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吃虧。

    而且萬一美人計失敗,那她不就糗大了?她前後衡量過,失敗的可能性真不小,因為她實在感覺不到聶對她的好感。奇怪?這種感覺竟然令她有一些些……失落的感覺。

    呃,倏的一醒,封堯姝搖了下頭,引起聶的側目笑意。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思胡思亂想。

    總之呢,先試探美人計行不行得通,再決定要不要用另一個非常計畫,當然這計畫她並沒有讓禹荷知道,免得到時候她又唆。

    提到妹妹,封堯姝倒是想到一件事。

    她實在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禹荷可以在短短的時間里,收集到那麼多有關聶的資料?雖然說因為她的幫助,她省了不少時間。

    算了!她開那間驚人專家有限公司也有些年了,也許真累積了不少人力資源吧?

    听說聶偶爾喜歡來這家會員制的PUB小酌,而且幾乎都是獨自一人,這倒是個好機會!不過,有這麼好的機會,那個對她下戰書的齊大小姐怎麼沒行動?實在有些奇怪。

    既然如此,她當然要先行把握嘍!在PUB前「堵」了兩次,終于給她等到了!

    又有問題?「那就在學校課堂上問吧。」他故意說。上一次她問他對白嫖的看法,這回又是什麼?

    「私人問題,不想佔用其他同學的時間。」她看著他。「你好像很怕和我獨處?」

    聶揚了揚眉。「是很怕!漂亮的玫瑰多刺,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扎得鮮血淋灕。」

    封堯姝抬起頭看他。「那你放心,我今晚不會是玫瑰。」是罌粟。她接著說︰「前些日子算是我上大學以來,出席率最高的日子,要你請喝一杯調酒不過分吧?」

    她在玩什麼把戲?聶饒富興味的看著她,似乎想藉此讀出些她真正的想法。

    算了,不急!今晚的她很特別,卸除了像刺蜩一般的長刺,她很能魅惑人,即使不主動投懷送抱,即使沒有嬌嗲的撒嬌言語。「當然。」

    進了PUB由,找了一個角落的位子坐下來。封堯姝點了杯血腥瑪麗,聶則要了杯威士忌。

    服務生走後,聶不拖泥帶水的問︰「有什麼私人問題,你現在可以問了。」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這叫知己知彼,才能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沒有一定的類型,我通常是來者不拒,去者不留。」

    封堯姝一臉嫌惡的看著他。看來要這樣的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根本不可能,讓他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計畫得被迫停止了。「听起來好像種馬。」

    之前是有听到傳聞說他很花,沒想到今天他自己也承認了。

    就說嘛,擁有這種好條件的男人哪可能不花?目前她所知道的,十個男人九個花,第十個有可能是同性戀,也可能是有隱疾,再要不就是沒財沒色只能干瞪眼的那種。

    反正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仗勢著條件好就視女人為玩物?吱,她最痛恨這種人了!

    看來,今晚她下手是可以不必手下留情的。禹荷教她要溫柔嬌嗲的那一套根本用不上,因為勾引他,進而讓他愛上她只是浪費時間。

    一個花花公子可能會受女人勾引,可他絕對不會愛上女人,幸好她早準備了另一個對付他的方法。

    哼!誰說男人只有愛上一個女人時,才會任她予取予求?真正有本事的女人,該是讓男人即使在恨透對方的情況,還是得听對方的!她的手無意識的摸了摸口袋中的小紙包。

    今晚她決定不玩愛情游戲,下重藥才是良方!

    這個女人說話果然火辣辣,那他似乎也不必裝斯文。「怎麼會像呢?種馬的存在是為了傳宗接代,可到目前為止,我好像還不曾讓女伴懷孕。」

    「原來你學醫的目的是為了這個?」

    有風度的人就是這樣,即使受人嘲諷,還是笑得出來。「那你呢,你又喜歡什麼樣的男人?」他開始對她有興趣。

    宜室宜家的女人太乏味,這是他當時拒絕父親提議聯姻的原因,可後來他為了齊伯伯的事到這里來,看清楚封堯姝的「真面目」後,就開始對她感興趣了。

    他不否認剛開始的感興趣,是因為從沒遇過那麼凶、那麼恰的女人。可後來他竟然覺得眼前的野蠻女越來越能捉住他的視線,甚至,擄獲住他的心。她美麗、聰明、率性直接……這樣的女孩真的很特別。

    目前受限于師生關系,因此他一直按兵不動,反正再一個星期不到的時間就結束所代的課了,屆時再行動。可沒想到封堯姝的動作比他快!

    不過,他可不認為這行動是善意的,畢竟他十分清楚,她一直都看他不怎麼順眼。

    她橫了他一眼。「反正不會是你就是了。」

    聶啜了一口威士忌,「太可惜了。」晃著酒杯,冰塊在琥珀色的液體中搖晃,隔著透明杯身他看了她一眼,「如果我告訴你,我的下個目標是你,那不把你嚇壞了?」

    封堯姝怔了一下,討厭自己的心跳因為他不負責任的話而加速。「我的膽子沒那麼小。」反正你又追不上!最重要的是……過了今晚,你就會後悔說過這樣的話。

    有些女人吶,是不能亂惹的!

    濃黑的眉一揚。「嗯,是該猜得到的。」

    「我膽子夠大,就不知道你的夠不夠大了?」她的話語充滿了挑釁。

    「這種話出自女人的口中,是很危險的喔。」他笑了,很壞很壞的笑容。

    「你不是來者不拒,也會怕危險嗎?」

    「一個不喜歡我的女人對我有這樣的邀請,直覺告訴我,有陷阱。」可這陷阱附近長滿了吸引人的花朵,他還是願意一探究竟。

    封堯姝干笑了一聲。「我是不喜歡你,可一夜情的對象好像就不考慮那麼多了,而你一定有不少這方面的經驗,難道你是因為喜歡那些女人才和她們上床的?」

    「一夜情?你?」聶忍住笑。一個可能連接吻經驗都沒有的純情女,會想要一夜情?這種感覺像是一個連跳小水溝都有問題的人,有一天突然告訴你,他跳過了台灣海峽一樣夸張。

    這更讓他確定了,這個邀約只怕是場鴻門宴。

    「怎樣,不行嗎?」他的眼神令她忐忑不安了起來。

    她想要一夜情那麼奇怪嗎?還是她臉上早標上她唾棄一夜情?

    「女方都這麼說了,男方若說不,那不是太遜了嗎?」他一向喜歡冒險,是標準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即使明知道這「一夜情」絕不是什麼銷魂行,但他還是好奇吶!「只是……你真的沒問題?」

    反正封堯姝的凶狠他又不是沒領教過,大不了再自己開一張診斷書而已。

    封堯姝在他犀利而帶著嘲弄的眼神注視下,心虛的紅了臉,連講話都口吃了。「廢……廢話!女生還……還會有什麼問題?」她鼓起勇氣給了他一記衛生眼。

    「你再拖拖拉拉下去,我才要懷疑你是不是有問題呢!」天吶!這種話竟然會從她口中說出?!

    聶一挑眉正要接話時,他的手機響了。低頭一看,是齊允中打的,于是他站了起來。

    「收訊不太好,我到門口接個電話。」

    「去啊!」他當然得離開一下嘍,要不今晚的游戲怎麼玩得下去?

    聶走了之後,封堯姝小心翼翼的由口袋中摸出那個小紙包,打開它並將里頭的藥粉往聶杯中一倒……

    呵呵呵,造孽羊,今晚過後,咱們之間的勝負即將出現決定性的大逆轉,我終于可以欣賞到你那張笑臉垮下來的樣子了!

    在封堯姝得意的笑眯了眼的時候,聶所站的位置正好面對轉角吧台上的監視器螢幕。

    從她賊頭賊腦的伸長脖子確定他的位置,到拿出藥粉往他杯子倒,之後又得意的笑得眼彎彎的樣子,他全看得一清二楚。

    她笑了,他也笑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封堯姝一定以為自己是魔,卻不知道她即使是魔也未成氣候,真正的惡魔在此!

    聶向混得頗熟了的調酒師要了杯「特調」果汁,然後回到座位。

    「怎麼去那麼久?」封堯姝等得不耐煩了。

    「怕你喝醉,幫你跟吧台要了杯純果汁。」

    她拿過果汁喝了一大口。她還真不適合喝酒,即使是調酒,也不喜歡酒味留在口中的感覺,果汁的香甜正好可以蓋過。「想不到你還挺體貼的!」她又喝了一大口。

    聶故意端起她幫他加了料的酒,封堯姝緊張的盯著,看他一口也沒喝的又放下,顯得有些失望。

    「干麼不喝?」

    「你很急?」

    「急啊,當然急!」她沒多想的就開口。「你趕快喝一喝,我們可以走了!」她只想趕快完成計畫,根本沒想到這若和一夜情作聯想,會是多麼大膽而令人臉紅的話。

    聶一笑,再度端起酒杯。「我喝完,去一下洗手間就可以走了。」說著他把杯中剩下的酒仰頭飲盡,接著站了起來。

    目送他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封堯姝開心得直想唱歌。

    炳哈哈,聶,你的氣數盡嘍!

    待會回你的住所,你八成也因藥效發作睡得不省人事,到時候把你扒個精光,再替你拍下個人第一卷**寫真……

    三點全都露,想必會很有看頭!

    這招叫作「挾V8以令聶」,到時候叫你往東,還怕你會往西嗎?

    禹荷啊,與其叫一個男人因為愛你,而心甘情願听你的,還不如叫他即使恨你,也不得不听你的來得有成就感。

    接下來,我就要證實這個論調!

    在距離市區約莫半小時車程的一棟別墅內。

    「嘿咻、嘿咻……」

    映入眼簾的可不是什麼令人臉紅心跳的香艷鏡頭,而是一個既不協調又滑稽的畫面,體型嬌小的女生,正努力把一個長得高大的男人給拖進屋子。

    好不容易把聶由別墅外的庭院給弄進屋里,封堯姝已經累得快斷了氣,她靠在沙發的椅背上休息。

    「重……重死了!」真是的失算吶。

    她沒事干啥藥量放那麼多?還好他能保持清醒的把車安全開回家,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吶!只是……

    藥效有這麼快嗎?從方才到現在才半個小時多欸,如果記得沒錯,她買的是最安全、最沒副作用,但藥效也較慢發揮的那一種。

    她原本期望的是,聶把她帶回來後,能在客廳哈拉一番再暈的,可……

    算了,反正只要他昏死過去的任她宰割,誰還管他昏得快還是慢!

    踢了正躺在毛氈上的聶一腳。「沒事長那麼高大干啥?很重欸!」奇怪,都休息了,她的心跳怎麼還是那麼快,而且還四肢漸漸無力?

    已經沒力氣上樓了,她看到一樓有幾間房,隨便選了一間推門而入──

     燈一打開才發現滿滿的都是書,原來是書房吶!咦,還有休息的大臥床哩!好極了,只要有床就可以了!

    退出房外的她,把聶半拖半拉的拉進來……

    看著被自己安置在床上的聶。封堯姝叉著腰笑得可開心了!她從背包里拿出V8,打開電源。

    「唔……穿著衣服太尋常無奇了,脫衣版的會比較叫座。」

    首先,她得幫他脫掉衣服。

    「從哪里開始脫呢?」她自言自語,想著想著忍不住笑了出來,莫名其妙的感到愉快。

    奇怪的是,當她看著聶的時候,竟有一種當大野狼看到小紅帽時的「興奮感」耶!

    忽然覺得他真的好帥,難怪很多人都說他像白馬王子!怪了,她以前怎麼沒發覺他這麼好看?

    嘿嘿嘿!到底要從哪兒下手?

    上衣?NO、NO、NO!中規中矩的行為太不像她了。「聶啊聶,男人都喜歡用下半身思考,我就從你的下半身開始好了!」將手移到他西褲拉鏈上,刷的一聲將拉鏈拉了下來。

    「長褲解決了,然後呢,內褲?」當她望向他那貼身底褲時,一張臉還是紅了。

    學醫的她,以前上解剖課時早看過男人光luo的身子,可那是死的,這是活的!當然差別也不全然只是這樣,而是……哎呀,她也不會說!

    她口干舌燥的吞了口口水。「算了,先脫襯衫吧!」她一顆顆的解著他的襯衫扣子,同時,越來越覺得自己身體怪怪的。

    其實她的身體打從方才就一直不太對勁。哪里怪?有些四肢無力、心跳加速,而她原本以為,對自己體力而言,要把昏迷中的聶拖進屋子實在負擔太重了,才會累到出現這些癥狀。

    可為什麼她現在連幫他解扣子,都覺得有些吃力呢?

    解著解著,她竟趴在他身上。「怎麼……連解扣子都沒力?」

    她原本是跨坐在他身上的,如今卻變成這種十分曖昧的動作,而她……竟然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天啊,誰來拉她一把?她可沒要安排自己也入鏡吶!

    意識清楚還很興奮,可會手顫腳軟的使不上力?她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沒力解扣子嗎?我倒是很樂意幫忙。」

    赫!封堯姝嚇了好大一跳,勉強把貼在他胸口的臉仰大角度抬起……

    醒、醒的?!不但醒著……還在笑!她心里直發毛。「你不是……不是……」

    聶坐了起來,一翻身,把原本壓著他的她壓在身下,一臉又壞又魅惑人的笑意。「不是該昏迷不醒的任你宰割了,是不?」

    「你……你不是……」太過緊張了,封堯姝頻頻口吃。

    「我是喝了你加了料的酒,但沒吞下去,到洗手間時吐掉了。」看著她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他捺著性子解釋。「你請的我接受了,可我不能白受,對吧?所以我也回敬了。」最新型的迷奸藥。

    傳統的讓受害者死死昏昏去的迷藥不流行了,現在那些迷奸爛人流行用能任自己予取予求,而受害者又能清醒且有興奮效果的迷藥。

    基本上,對于這種藥物他是十分反感的,可他是個喜歡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人。

    「你……你想怎麼樣?」她注意到他的手移到她的腰上。

    「你說呢?」摸索到她裙子的扣子和拉鏈,他一並松解了,順勢一拉。

    「我、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一根寒毛……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還要把你大卸八塊,拿到西藏喂禿鷹!」

    都這個時候了還這麼凶,還能威脅人?聶撐著身子看她。「你方才脫了我一件褲子、一件襯衫,我現在只是回敬。」看著她一雙快冒火的眼,他還是不受威脅的笑咪咪的。「至于方才你在客廳還嫌我高大的踹了我兩腳的事,我決定不和你太計較,就脫下胸罩和內褲來抵吧。」

    赫!封堯姝再度被嚇到。「我……我寧可你踹我兩腳。」

    他一臉似笑非笑。「你說真的?這樣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這是最好的!」給人踹兩腳總比給人扒光光好吧!

    「好,就听你的,在脫下你胸罩和內褲之後再補你兩腳。」

    「你瘋了!」

    「有嗎?就不知道這瘋狂游戲的始作俑者是誰喔?」他已經開始解她上衣的扣子。「我呢,本想一個人喝酒的,就是有人無聊的跑來捋虎須。」他看著她,「對一只餓了很久的老虎而言,自己送上門的食物它怎麼可能放過呢?」

    他這比喻是什麼意思?他打算把她「吃」了嗎?「你知道我很討厭你嗎?」

    「沒關系,我喜歡就好。」他一臉無所謂。「更何況你不也說,一夜情的對象不必考慮喜不喜歡。」

    听到她那麼說,無所謂是騙人的,畢竟他對她是真動了心。不過就他觀察,封堯姝並不是如她說的這樣討厭他,在和她相處時,他有時會捕捉到她急欲掩飾的羞澀。假以時日,她會是他的!而對他而言,他真正喜歡的女孩,又怎麼有可能放手?

    「誰要跟你有一夜情!」

    「一夜不夠的話,我不介意成為長期的關系。」抽去她的襯衫,覆在襯衫下的手?

    圓潤豐盈幾乎無所遁形,他的眸子深沉了下來。

    「不要!」

    「真的?」

    封堯姝火大。「這種事還有真的假的?我說的不要絕對不是**中的那種‘不要’!」想起以前和溫香祥一起看**時,AV女優銷魂的「不要」叫聲,她的臉無預警的紅了。

    女孩子講這種話?再看她那草木皆兵的表情,聶直發噱。「那種不要,到底是要還是不要?」

    **中的「不要」嗎?「當然是要。」

    「那就來吧!」他撫上她光luo的肩,順勢而下,以單手解了她胸罩的鉤扣,大掌悄悄襲上她渾圓的頂峰。

    「我不……」封堯姝話還沒說完,胸口的束縛已松放了。感覺到他後續的動作,她倒抽了口氣,一股奇特的情愫在胸口引燃,蔓延而下的在小腹形成一股暖流。「扣……扣回去!」今天的她有些怪!

    她很清楚明白的想拒絕聶,可……可為什麼只要他稍微踫觸,她就覺得身子好像不是自己似的想回應?

    啊,她今天到底著了什麼魔?

    「如果我不呢?」他低笑,大掌尋色于她秀麗胸前的絕景,巧指攫住一枚頂上紅櫻,輕兜把玩著。他喜歡欣賞她臉上的神情。

    既想斷然拒絕他的挑逗,可又禁不住原始反應的歡愉……

    多麼倔強的女孩!可他就是喜歡,對她的動心來得太快,快到連他自己都尚未察覺,就一頭栽了進去。

    命定的人兒出現的時候,就是這種情況吧?想躲都沒得躲。

    咬著唇,強鎖住喉間的春音。封堯姝瞪著他,「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我就要有心理準備,我可不是那種任人隨便玩玩就算了的女人,就算纏我也要纏到你娶我!」听說花花公子最怕結婚,也許這一招是猛藥。

    「太好了!」他笑得好壞好壞。「那我不客氣了。」他俯下頭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口。

    又……又下錯藥了嗎?這是封堯姝被吻得七葷八素前閃過腦海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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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齊允中出院也一段時間了,家人不許他回醫院工作,所以短時間他成了「無業游民」。

    這天聶前來造訪,齊家「耳目」眾多,因此他提議到外頭走走。

    吳淑媛便要派人陪著齊允中一道的,說怕他舊疾復發,實際上是想了解他要和聶談什麼,最好是叫齊秉萱陪著一道去,也好替兩人制造些機會,可女兒這段日子飛到韓國去了。為一趟名為休閑旅游,實為塑型整容之行。

    對于吳淑媛的好意,聶委婉的拒絕。「我是學醫的,齊伯母擔心我應付不來嗎?」

    一句話堵得她沒有堅持的余地,只得心中微慍的看著一老一少上了車,把車子駛離她的「視」力範圍。

    找了家靜謐的茶館,兩人在日式包廂里席地對坐。

    齊允中喝了口色澤碧翠、清香順口的碧螺春。「怎麼有時間來找我?」

    「我覺得你會想見我,所以我就來了。」有些事他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和他脫離不了關系。

    他笑了笑。「小子,別把你對女人灌米湯的那套用在我身上。」直覺告訴他,聶找他絕不可能只是來探望他這老頭兒。「說吧,來找我有事?」

    「據我所知,最近我的‘機密檔案’好像外流,而且還是流到‘敵方’手中。我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和你有關。」封堯姝怎麼會知道他常去哪家PUB?而且還帶了迷藥,可見她絕不是臨時起意。

    這只老狐狸,表面上放任他和封堯姝的關系自然進行,實際上……

    被拆穿計謀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更何況以聶的精明,他會傻傻的到後來才發現那才真的奇怪。「你和堯姝進行得怎麼樣?」

    「我的一些資料、嗜好果然是你外流的。」

    「那天堯姝的妹妹來看我,提了一些堯姝和你的事,她好像給禹荷激得變得積極,想改變你們之間的關系,我當然樂觀其成的助她一臂之力了。」當然也因為這樣,禹荷知道聶實際上是他早看上了的乘龍快婿。

    堯姝對于感情的不信任、對于男人的偏激排斥,他必須負很大的責任。因此,他一直希望有朝一日有個真正愛她的男人,可以打開她緊閉的心扉。

    可二十幾個年頭過去了,這樣的人卻始終沒出現,他心里的著急是無法言喻的。

    之後當他在聶剛家中看到聶時,他忽然憂慮盡失的想著──就是這個孩子了!能配得上他家堯姝的,就是好友的兒子。

    聶表面上玩世不恭、流連花叢,換女友的速度比翻書快的事也時有所聞,甚至連聶剛都說,他的女伴一堆,好像還記不得第一個的名字,第二、三甚至第四個卻已經出現了。但他相信,那是因為聶沒有遇到讓自己真正心動的女孩。

    聶的眼神時而玩世不恭、時而輕佻嘲諷,那是在人前,是一種掩飾自己的方式。可他卻曾花時間注意獨處時的他,那眼神深邃而認真,恍若子夜蒼穹,闐靜清朗卻也寂寞……

    老祖宗有句話──看人先觀眼。一個眼眸清朗的人,他相信是很靠得住的。

    也正因為如此,當聶剛提議把兩個小的送作堆時,他真的無法形容心中的快樂!雖然後來仍是空歡喜一場,可當他知道聶開始想接近堯姝的時候,他心中又燃起一線希望。

    但是,妻子知道了他有意促成聶和堯姝,開始又吵又鬧的要他也把秉萱介紹給聶。

    看到她們母女倆那麼積極,他其實是有些擔心的。

    雖然聶無論是選堯姝或是秉萱,最後都一樣會成為他的女婿,可老實說,對于堯姝他是較偏心的。為什麼?

    為了她長得像她死去的媽……他唯一深愛的女人;也因為他對她的虧欠。

    听了齊允中的話,聶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變得積極?唔……她的確是變得夠積極。」封堯姝是努力的想找到法子報老鼠冤,順道妄想控制他吧?

    不過這下可好,她的「失手」倒令他積極了起來。

    那氣量狹小的丫頭,如果不想個法子治冶她,天曉得會無法無天到什麼地步?他想來想去,治她的方法就是設法套牢她!

    套牢她?那個野蠻一族?!

    別以為他痴人說夢話,他真的想對一個女人好的話,任何女人都逃不過他的攻勢的,尤其這回他對封堯姝又是來真的,自然會不同以往的變得積極。

    「所以我才問你,你們進行得怎麼樣?」

    「這個你也問?」現在的老人都這麼八卦的嗎?還是他得到情報後,得立即「轉播」到美國給另一個八卦老人?

    「感情的事進展得太慢總是不好。」齊允中嘆了口氣,「我和堯姝的媽就是因為雙方都太ㄍ一ㄥ,弄到最後我父母替我訂了另一門親,結果說什麼也來不及了。」到現在,他的心中仍有悔恨,即使伊人已不在。「那個年代社會風氣保守,一旦訂了親,想退婚是要付起巨大的代價,而我更因為無法得知她真正的心意,什麼也不能決定,于是就娶了你伯母了。」

    對于這件事,聶實在很好奇。因為在他的感覺里,齊允中不太像是會感情出軌的人,可封堯姝的媽是他的情婦卻是不爭的事實。

    「可不可以提提……你和堯姝媽媽的事?」

    齊允中怔了一下,隨後點了下頭,嘆口氣,「我和曲瑤,也就是堯姝的母親,早在父母替我作主訂下你齊伯母前就認識了,彼此對對方都有深厚的情感,可對感情都極為被動。」往事歷歷,但一切都不可能再重來了。

    「我和淑媛結婚後便搬離老家北上,一來是為了創業,二來也是為了想忘了曲瑤,可緣分就是這麼奇怪的事,就在數年後的某天,我那家醫院的急診室送來一個車禍傷患,而那人竟然就是曲瑤!

    「看到她的瞬間,我忽然明白,這輩子我無論做多大的努力,即使是搬到天涯海角,即使再隔了十年、二十年……我還是忘不了她,可那時我已有妻女了。」他愛她,是真的愛她!「那陣子,我一直處在天人交戰中的過日子,一方面想爭取得來不易的緣分,一方面又栓桔在道德的伽鎖下。」

    「然後呢?」

    「在曲瑤受傷住院的那段日子,我發現來看她的都是她的朋友,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她的父母兄姊怎麼都沒來看她?後來經由一位熟識的朋友告知才知道,在我帶著妻子北上定居不久,她父母親作主替她訂了一門親事,可卻被她拒絕了,並在父母面前說非我不嫁。但我是個有婦之夫,家風保守的家庭是不容許有這樣的事發生,于是她便和父母決裂離開了。」

    「這是你決定和她在一起的關鍵?」

    齊允中點了下頭。「她一直都為了愛我,而承受著我所不知道的壓力,我也該為她付出些什麼,而且我和淑媛真的是合不來,早有離婚的念頭。」

    「之後呢?」不愛自己的妻子,而真正愛的女人又出現了,這下應該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在我提出離婚後,我的父母專程北上阻止,那時我才知道,多年前家中的經濟危機是淑媛的父母代為解決的,就連我念書的錢也大多是他們支付的,為了讓我能無負擔的求學、結婚,他們一直要我父母別告訴我。」他們是沒話說的好人!「無法償還的恩情,再加上淑媛的自殺,我終于被迫打消了離婚的念頭。」

    聶看著他,忽然感到有點同情。「于是你就選擇放棄堯姝的媽媽?」

    齊允中堅決的搖了下頭。「即使是這樣,我也沒打算放棄她!更何況……那時她肚子里已經有了小堯姝了。」一想到封曲瑤為他所受的委屈,以及他竟然連她生前最後一面都沒見著,他就心痛難當。

    「我其實是個再自私不過的男人!既不能給她一個名分,又因為私心不能對她放手,有時淑媛一不高興還跑去辱罵她……在這種情況下,她還是為我守著兩個女兒,守著一個我幾乎無法回去的家。」在柔弱的外表下,她有著一顆強韌的心,而他卻總是以愛為名,要她一再的去承受。

    記憶中曲瑤唯一和他吵鬧的事,就是淑媛威脅她,如果她一定要堯姝和禹荷認祖歸宗的話,她就讓她們母女再也見不著面。

    曲瑤永遠不會為了自己的事和他吵,她只在意兩個女兒。

    「堯姝的媽媽是個很好的人,她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只怕就是愛上我吧,愛上一個什麼也無法為她做的男人,在她最需要我時……甚至連最後一面也見不著!」一說到這件事,盡管事隔多年,齊允中還是幾度哽咽,這畢竟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曲瑤伯母死的時候,你不在她身邊?」

    「那段日子我岳父也正好生病住院,情況一度危急,因此我幾乎把心力都放在他老人家身上。雖然我知道曲瑤的身體狀況也不好,可我真的沒想到她會走得那麼突然!她走的那天,我替一個病人做了一個大手術,且在你齊伯母刻意隱瞞下,我一直到她走的第四天才知道她……我……」男人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也就是你和堯姝感情淡薄的原因。」聶遞了手帕給他。

    「謝謝……」接過手帕的齊允中有些不好意思。今天的他真的很失態,竟然在一個晚輩面前老淚縱橫。「我和小女兒禹荷的感情還好,可堯姝……她從小就不大和我親近,還記得她在很小的時候,有一天用著童稚的聲音問我︰為什麼媽咪在哭的時候,你總是不在身邊?」堯姝從小就是一個很敏感的孩子,想必曲瑤一定常偷偷的哭吧?這樣的情景他沒看到,可卻深烙在孩子童稚的心靈。「我想,也許從那時候她就開始對我有敵意了。」

    封曲瑤母女一直以來都是相依為命的,因此誰讓母親傷心,對封堯姝而言就是不可原諒的,再加上吳淑媛母女的囂張跋扈,而齊允中又無法挺身保護她們,封堯妹對他的不滿就一路累積下來。

    「化解不了嗎?」聶淡淡的問。

    齊允中無奈的搖頭。「她對我有很多誤解,我們父女的心結這輩子恐怕解不開了。」他長嘆了一口氣。「即使如此,我只要看她開心也就夠了。」傷感的話就到此為止吧,話鋒一轉,他問︰「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和堯姝進行得怎麼樣了?」

    挑眉一笑,他端起小茶碗。「放心吧,年代不同,現代應該不會有人ㄍ一ㄥ到心上人要和別人結婚了,心中的情意還說不出口的,不過……」他故意看了眼齊允中。「堯姝真不愧是你和曲瑤伯母生的,也是個ㄍ一ㄥ到最高點的人。」

    「是嗎?這可就不好了!」

    一個性子很ㄍ一ㄥ的人,又對愛情有恐懼感,這樣不就完了嗎?

    「不見得吧,她很ㄍ一ㄥ,可我不會啊!」

    「小子,她不見得吃你那一套,對她別太有自信。」他已經听聞過堯姝怎麼對付那些對她有好感的男生了。「那丫頭很難纏的,而且她還有……有……」呃,這個到底該不該說啊?說了,他怕聶會逃得比飛得快。

    「有暴力傾向。」

    齊允中訝異。「呃,你知道?!」

    「不但知道,還挺了解個中滋味的。」而他也親眼目睹過他「災後」的慘狀。只是他大概沒想到,他那一臉的傷是他女兒下的毒手。

    他了解?莫非他已經挨過她的拳頭了?這麼一想,他忽然想到聶剛到台灣沒多久,兩人在飯店見面時,他不就一臉的瘀傷,還前後各長了「角」,難道說……

    「你有一次一臉是傷,說是給女人打的,那女人不會就是……」齊允中伸長脖子,一臉懷疑。

    「別懷疑,我口中那‘嬌小’的女人就是令嬡。」聶還一臉笑容。

    「那……那你還敢要她?!」

    他聳聳肩,一點也不在意。「有句話說,打是情,罵是愛,這麼想就平衡多了。」

    他笑得一臉甜蜜,齊允中卻光是用想的就頭皮發麻,這孩子還真……真帶種!

    「可是至今被她打過、罵過的仰慕及追求者不計其數,也不見她喜歡上誰啊。」

    「我會改寫這項紀錄的。」

    「你太有自信了!」

    聶一笑。「她看不上沒自信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她看上你了?」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上她了。」

    齊允中無奈的一笑,這孩子還真是自信滿滿。不過,不管如何,一個男人只要真的喜歡上一個女孩,一定會盡全力去追求的,只希望堯姝不要錯放條件那麼好的男人。

    只要肯打開心扉,去感覺愛情的美好,她一定會明白,並不是世界上所有的愛情都像他和她媽媽一樣坎坷,並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和他一樣的無能懦弱……

    「我會拭目以待。」他高舉茶碗。「以茶代酒,祝你一切順利。」

    「謝謝。」

    一切順利嗎?那是當然!

    只是當聶心情愉悅的舉杯暢飲時,只怕有人連茶水都喝不下去……

    勝負之間早已有定論,有些事是不能太鐵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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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終于下課了!

    溫香祥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大哈欠,然後開口,「唉,這個星期後又恢復到老馬上課了,怎麼同樣的課被不同老師上,會有那麼大的不同?」

    封堯姝最近心情不好,意興闌珊的托著下巴。「有什麼不同?」能不見到聶才好呢!

    那個死惡霸,爛男人!

    打從上一回的「挾V8以令聶」的計畫失敗,且賠了夫人又折兵後,她就開始躲著他。沒法子,衣服給剝個精光,隔天早上她醒來時,聶又正在浴室淋浴……

    這種情況怎麼看都像是電視、電影中「辦完事」的樣子,聶只差沒燃根煙坐在床上吞雲吐霧而已。

    老實說,對于那一晚的事她真的沒記得多少,只記得她給吻得七葷八素的,然後就是聶的大掌在她身上游移……之後呢?她很興奮、很興奮,再來就好像電池用干,沒電了,迷迷糊糊就、就睡著了。

    接下來的事她當然沒記憶,而醒來後,就她所學的醫學常識,她覺得自己應該沒和聶怎樣才對,可……

    看著凌亂的床單、淋浴的男人,外加她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詢問下,聶一臉不否認生米煮成熟飯的笑臉,她用膝蓋想也知道,一個花花公子會因為一個女人睡著而不打她的主意嗎?

    天吶,她真的是名副其實的賠了夫人又折兵!設計人家不成反遭設計,她簡直欲哭無淚。

    欲哭無淚的原因不在失去童貞,對她而言,是不是處女實在沒什麼大不了的。而是她的計畫竟然會失敗,還給人反設計,這也就算了,最令她在意的是,她、她好像對他的吻很有感覺,甚至對他的撫觸也……

    她原以為那只是自己被下的藥里頭有興奮劑的成分,可是那天早上她要離開時,聶又強吻了她一記……

    那時的她為什麼沒有拒絕?到了後來還回應了他,甚至期待他會有後續動作?!

    啊!為什麼她自從給下過藥後,那藥效至今未退?讓她到現在一想起聶,還會滿腦子「小玉西瓜」?!

    啊,可怕的聶,可怕的後遺癥!他不會沒事又出現在她面前吧?

    不過回頭一想,她應該不必躲他,畢竟他代課期滿自然就見不到他了,那個花花公子對一夜情不會認真的,所以不用太擔心他會纏上她。

    可這麼一想,本該如同大石落了地的心情,怎麼又……又復雜了起來呢?難不成……

    她喜歡被糾纏?!

    啊!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好像身子里同時住進了兩個靈魂?一個是正常的,在她的理解範圍內;一個卻是時常天外飛來一筆的另類反應,她有雙重人格嗎?

    溫香祥奇怪的看著封堯姝,為什麼這幾天只要一提到聶,她就時常一臉恍惚,過了一會還滿臉通紅?實在粉可疑喔!

    她接下封堯姝方才的問話。「給聶上課可不同了,你不覺得他的程度比老馬好嗎?而且他講課的方式也比較淺顯易懂,不像老馬講了半天,我還是有听沒有懂。除去這些不說,光是看聶就是一種視覺享受,看老馬……唯一的樂趣就是數她臉上的皺紋。」

    「……是……是嗎?」

    溫香祥嘆了口氣,「老馬回來了,聶不代課了,唉,上課的唯一樂趣沒了。」她看著封堯姝。「你啊,看著他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我啊,真羨慕他未來的老婆!」

    「為什麼?」

    「雜志上說,男人最性感的時候是辦完事淋浴出來時,而這一幕大概只有他老婆看得到。」

    她的一段話像根燈籠辣椒,嗆得封堯姝滿臉通紅。她吶吶的說︰「胡說八道,那時候的他一點也不性感。」

    溫香祥奇道︰「你又不在場,怎麼會知道?」

    「我當然……」她回過神,在好友奇怪的眼神下支吾了起來,「當、當然不知道。」

    「你這幾天有些怪怪的喔!」她索性問個明白,「好像只要提到聶,你的反應就不太正常,你和他有什麼不能告人的事嗎?」

    「沒的事!」這種丟人的事,即使是好朋友也不能說。

    「那為什麼……」

    封堯姝怕她又追問個沒完,便不高興的板起臉。「老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男人犯沖!你提他我干啥臉紅?我……」正要往下大肆批評時,一個不經意的抬眼,她注意到停在不遠處的銀色跑車。

    聶?!不、不會吧,他來干什麼?

    封堯姝今天特別容易臉紅,她又怎麼了?溫香祥順著她定住的目光看去……

    聶?!

    她提他她不會臉紅?看到總會了吧,再裝啊!

    溫香祥故意靠近她說︰「這算不算證據確鑿啊?」伸出手刮了下她又紅又燙的臉,「打顆蛋在上面,也許都能煎熟!」

    聶把車窗降下。「哈!」

    封堯姝別過臉去,故意漠視他的存在,倒是溫香祥熱絡的打著招呼。

    「老師,一個星期不見嘍,好想你耶!」

    「好感動的話。」他注意到封堯姝故意不理他,可他相信,她的耳朵是「豎」起來在听他們對話的。

    「老師,你怎麼會在這兒,等人嗎?」

    「等一個……到目前還杵在數步之外,不願意走過來的人。」

    炳哈,果然有秘密!溫香祥高聲說︰「老師,我有問題,你和封堯姝到底是什麼關系?」有人不肯招,可她又好奇,只好自己找答案。

    「我和她是……」

    「老祥!」封堯姝一把將好友拉開,壓低聲音,「我和他還能是什麼關系?」急啊,她心里可急著了!

    數步外的聶耳朵可靈了。「什麼沒關系?關系可深了!我和她……」

    「聶!」封堯姝喝住他,眼里燃著兩簇火,眯了眯眼。「你到底想怎樣?」

    「上車。」

    「不要。」她斷然拒絕。

    不要?算她狠。他也不強求的轉向在一旁的溫香祥,「溫同學,我告訴你……」

    什麼話都還沒說完,封堯姝已經心不甘、情不願的拉開門上了車。

    「王八蛋,你不會有好下場的!」現在的她矮人一截,即使罵人也只敢罵在嘴里,她不甘心的瞪著他。「走啊!」

    「早這樣不就得了。」

    目送著兩人乘車而去,溫香祥做了個鬼臉。「早就說有問題了,還不承認!」跑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反正你早晚會來學校,到時候不問個水落石出可就太便宜你了,可惡的臭堯姝!」

    而坐在車上的封堯姝根本不擔心日後要面對好友的事,比起她,她還比較頭疼此刻正開著車的聶。因為這家伙非常非常的難纏,連栽在他手上好幾回,面對他時,她的壓力真是異常的大啊!

    尤其是發生了上一回的事,她在他面前就更抬不起頭來了。

    「你今天異常的安靜吶。」

    「話不投機半句多。」多說多錯,她索性保持安靜。「更何況我也不認為我和你有什麼好說的。」才坐在他旁邊而已,她的心就跳得好快。

    聶對她而言太特別!特別到……令她感覺不安。從來沒有任何男人能夠讓她感覺不安,也沒有任何男人會令她既討厭,可若見不著面又好像會想念。

    想念?!這個詞在她心中產生了震撼,她失措了。

    面對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言語,聶一點也不以為意。「是嗎?我以為我們之間有很多話可以說呢!」

    「有嗎,我怎麼不記得有什麼好說的?」

    他把車子開入一條小徑。「你找上我成為一夜情對象那事難道就這麼算了,哪有這麼便宜的?」

    「便宜?」他不提那事封堯姝還忍得住,一提她就失控了。「我付出的代價算便宜?那你為什麼不‘付’給我?告訴你,那天吃大虧的人可是我!」說句明白些的話,她若是古代女子,付出這樣的代價,一輩子也完了。

    「我也想吶,所以才找上你。」吃大虧?聶听了直想笑。她還真的以為那晚他們有什麼了,還虧她將來要當醫生。

    他又不是變態,自己的「床伴」都昏睡得打鼾聲四起了,他還有興致?!

    封堯姝小心的看他一眼,生怕一個不留意又著了他的道。「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不是那種任人隨便玩玩就算了的女人,我要是敢動你就要有心理準備,就算用纏的你也要纏到我娶你。」他笑著看她。「就這點看來,咱們仍有許多話可聊的,是不?」他把車子停了下來。

    娶她?也就是她嫁他?別鬧了!

    封堯姝僵著表情看他,努力的想擠出笑容。「我……我……那只是開玩笑的話,你不必當真。」她的笑容既僵又硬,比哭還難看,正全神貫注的在和他周旋的她,根本沒注意到身處何地。

    「不當真,我現在就不會來找你了。」

    「那麼多女人供你挑選,更何況你的一夜情對象也許幾卡車都載不完,干啥老愛找我麻煩?」

    幾卡車?那些女人不坐卡車的。「原因很多,你要听甜言蜜語版,還是真實不加修飾版?」

    還關燈版,「溜鳥」版呢!「甜言蜜語版是什麼?」

    「答案很簡單,因為我對你很感興趣,甚至大有好感的喜歡上你了。」

    這樣的答案很油嘴滑舌,可……她為什麼不討厭,甚至還有些竊喜?「那什麼是真實不加修飾版?」

    「這種版本就比較直接了,原因也很簡單,因為我曾對我老爸說,我喜歡的女孩一定要是刁蠻潑辣、危險神秘,最好還有些殺氣騰騰的,而在尋覓多時後,發現你幾乎吻合了所有條件,這樣的女人可不多,于是我努力的想巴上你。」

    「也就是說,因為我刁蠻潑辣、危險神秘還有些殺氣騰騰的,因此你才會對我很感興趣,甚至大有好感的喜歡上我嘍?」去他的!她冷笑的說。「這些話怎麼听都不像是贊美。」

    這種令人吐血的鬼話虧他說得出口,真是有夠OOXX的!枉費她還期待著,看看花花公子的情話能不能比較有感覺些,見鬼的有感覺!

    聶笑了出來。「太虛偽華麗的話不太適合你,我覺得直接一點會比較好,因為你身上的刺會把那些虛華的話給戳破。」

    還是很不滿的白了他一眼。「你又知道我不適合了?」反正她就是不像女人,不適合被捧、被贊美就是!「說得我好像是河豚似的。」就是那種只要別人對它有意圖,它就會鼓起身子、把全身的刺都豎起來的怪魚。「總之,你認識的那些女人個個都是美麗的美人魚,而只有我像河豚就是了!」

    「河豚?」聶忍不住揚起笑。「有像!」

    「過分!」封堯姝又好氣又好笑,掄起拳頭就想打他,他卻早先一步的捉住了她的手。

    「喜歡就好,還管他是什麼魚,即使是章魚、烏賊……我也認了。」

    「誰要你認了,我才不……」

    她尚未把話說完,聶即封住那喋喋不休的紅唇,阻止她再往下說些言不由衷的舌。

    若連一個女人喜不喜歡他這種事都分不清楚的話,那他也未免太遜了。

    一記長吻吻亂了彼此的呼吸,也吻亂了封堯姝的思緒。結束了長吻後,她壓低了頭,根本不敢對上聶的眼,臉上一片的灼熱,想必紅得像熟透了的隻果。

    現在她再怎麼遲鈍,也明白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情。

    天吶,這種可怕的事情竟然發生在她身上?!一個原本跟她勢不兩立的男人,她的一顆心竟然,竟然就這麼的懸在他身上了,這算不算是她鐵齒的報應?

    雖承認自己喜歡上他,可小心的她還是不想這樣就認輸,她虛張聲勢的仰高頭──

     「你別以為和你接吻就……」

    「交往吧。」聶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封堯姝一怔,一顆心倏的如萬馬奔騰起來。「這種事哪是你說了算數?!」

    「所以我才征求你的同意吶!」女人真是一種奇怪的動物,臉上的竊笑都已經快掩不住了,可就是還有辦法拿喬。

    「如果我不同意呢?」

    聶奇問︰「你為什麼要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自以為是的家伙!你以為全世界就只有你一個男人嗎?我只有你可以選擇嗎?」什麼叫放棄這麼好的機會?這膨風大王!「告訴你,除了你之外,我的好機會還有不少呢!」

    「可我相信,你不曾栽在那些人手上過。」

    「什麼意思?」她以為他又想威脅她,語氣和表情都變得冷颼颼的。

    「像你這樣高傲的女人,一連倒栽蔥好幾次在同一個男人手中,不會想報仇嗎?」聶看著她仔細考慮,又不時以懷疑表情看著他的樣子,他接著說︰「听說一旦談了戀愛,任何人都會變笨,而一旦我變笨,你想報仇也就容易得多了。」

    真是無恥!這樣也能達到膨脹自己,貶低別人的目的。

    不過他這樣說也是有道理啦,瞧瞧那個超級工作狂樂雲毓,他不就可以為了逗她老妹開心,陪著她到游樂場去玩旋轉木馬?

    厚,一個高大、冷冰冰的酷哥坐在旋轉木馬的樣子,說有多不搭就有多不搭!

    可見戀愛真的可以使人的智商驟降,可……

    「你變笨,難道我會變聰明嗎?」真的談起戀愛,哪個人不是那副痴呆樣。樂雲毓變呆了,她那本來就少根筋的老妹就更不用說了。

    戀愛就是這麼一回事,除非其中一方根本沒完全投入。

    「你不是不喜歡我,怎麼會變呆呢?這是真正喜歡上了才有的反應好嗎?」他瞅著她笑,笑容中饒富興味。「敵消我長,這可是個機會喲!」

    「好……好吧。」不答應的話,豈不承認她也會變呆,那不間接承認她喜歡他吧?

    聶笑了,笑得很開心。看來,在他尚未變呆之前,有人已經「呆」在前了。

    親親野蠻女,往後的日子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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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你的書房還真不小耶!」上一回到這里,倒沒有注意一樓近百坪的大空間里,除了客廳和衛浴之外,全是書房的佔地。

    有錢人家還真是大手筆。

    听說這棟別墅平常是養蚊子用的,一星期會有佣人來打掃一次,是聶家人度假或短期回國時,才會住到這里。

    封堯姝站在一排又一排的書架前,有些訝異的看著那些幾乎是清一色的原文書。

    上回來到這,好像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

    日子過得真快。也就是說,她和聶交往快一個月了,乖乖,不得了!原以為大概撐不過一個星期的戀情,竟然奇跡似的延長了那麼久。

    看來她這回還真的是陷進去了。

    封堯姝看著書架上一排排的書,忽然擺放在最高層的一本英文書書名引起她的注意。「《你是唯一》?」她忽的笑了出來。「哈哈,你也會看這種書喔?」難得在眾多醫用專書中,看到較具「柔情」的書。

    聶走到她身後,抬高手把書取下來給她。「那是我老媽生前最喜歡的書。」

    封堯姝的背就貼在他胸口,一股特別的男性氣息圍攏過來,她白皙的臉上悄悄浮現兩抹隻果紅。「你媽她……還真浪漫。」

    「她是英國貴族,嫁給我老爸後仍活在他為她架構的浪漫中。」他的媽媽是個像洋娃娃一般的美人,爸爸非常嬌寵她。「可惜,在我十二歲那年就死了。」

    「你是混血兒?」怔了一下,她回過身子看了他一眼,「怪不得,我一直覺得以東方人來說,你的輪廓好像深刻了些。」真是得天獨厚的漂亮混血兒!

    他大概就像港星李嘉欣一樣吧,明明就是混血兒,可就是有一張漂亮得不得了的東方臉孔。

    「這本書是她最喜歡的,光是我家就有十幾本,我爸在每個住所,無論是別墅或他的房間里都會擺上一本。在他的感覺中,這好像是我媽留給他的紀念似的。」

    「伯父真是個深情的人。」封堯姝眼中掠過一絲感慨。

    聶看著她,忽然說︰「這樣的人好像不少,我老爸最好的朋友也是這種深情的人,他也有一間滿是他往生夫人回憶的書房。」他說的不是別人,正是齊允中。

    顯然的,封堯姝對他的話並沒有意會過來,也難怪,因為至今她仍不知道自己和她父親這麼熟。到現在為止,有些事他仍沒有跟她提。

    沒有提並不是不想提,而是他在找時機。

    「你周遭那麼多這樣的人,怎麼你一點也沒有被同化?」她瞅著他笑,俏皮的扮了個鬼臉,「爸爸是痴情種,兒子卻是個一夜情高手!嘖嘖嘖,這算不算青出于藍?」

    「那是因為我一直沒有找到命定情人。」他眼中有著深情,「現在我找到了。」

    被看得不好意思,封堯姝拿了書走到另一旁的小凡。「是嗎?那恭喜你啦。」努力的止住笑,她心里甜蜜蜜的。「我呢,才不相信用下半身思考的一夜情男人說的話呢!」她舒舒服服的往沙發上一靠。

    「一夜情?」他是玩過一夜情,可並不是那種成天在夜店釣女人的玩法。

    「我也是受害者。」瞧他一臉被冤枉的表情。「當然啦,那件事我也不好,沒事干啥打腫臉充胖子的借口尋找一夜情。」

    看來她還是以為──他把她「吃」了。「那晚的事……你記得多少?」他在她旁邊的位子坐了下來。

    「那、那種情況下你希望我能記得多少?我能記得你脫我衣服就不錯了。」她也很努力的想想起來啊,怎奈腦子里對那天的事記得的好像都不是重點。呃,也不是說那才是重點啦,而是……呃,那個……

    「然後呢?」他凝視著她,臉上的笑容很壞。

    「然後……」她的臉紅了。「我、我就羊入虎口啦!」他的笑容惹得她又羞又慌,她惡狠狠的說︰「我後來是睡著了,不過我可不認為你會因為那樣而放過我。」

    「嗯,這麼說來我是那只老虎,而你是小羊嘍?可用過一頓大餐後,我怎麼沒有吃飽的感覺?」

    「吃都吃了,有沒有吃飽那是你的問題!」他那是什麼話?是暗喻她不夠可口,難以下咽嗎?「我可是被偷吃的耶!難不成、難不成我還要包你能吃飽嗎?」

    聶失笑。相處了一段時間後,他發覺她哪天要是失業,也許可以在脫口秀的節目擁有一片天。她的用語真令人發噱!「小姐,你可是未來的醫生吶!而且你又是女孩子,難道沒能察覺自己有沒有被侵犯嗎?」

    臭男人,他這是什麼話!她很不高興的橫了他一眼,「那你倒說說,怎樣才能確定有沒有被侵犯?」有沒有,問他最清楚了。

    「你難道沒有感覺到哪里不舒服嗎?」

    「這得依各人體質不同而異吧?」

    「可你……並沒落紅。」他講得夠明白了。「我很確定,你在之前沒有任何經驗。」

    封堯姝的臉在瞬間燙得可以煎蛋。「你、你不要臉!說我是未來醫生,要有能力察覺自己有沒有被侵犯,那你這醫生又高明到哪兒去了?會……會不會落紅那也是因各人情況而不同吧?」又不是老八股,用這種方式看女孩子是不是第一次!「而且我又怎麼知道──」

    「知道什麼?」看這種氣氛,好像又快要有勁爆的話出爐了。

    她吞了吞口水,豁出去了。「我又怎麼知道不是因為你那里太短,沒法子突破那層障礙,這才沒落紅的。」知道念醫的女孩子的恐怖了吧!

    聶怔了幾秒,忽的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這丫頭!

    封堯姝臉紅得更厲害,她用力推了他一下。「喂,你干啥笑得那麼大聲?想藉此掩飾什麼嗎?太短就太短,干麼自嘲成這樣。」

    他當花花公子那麼多年,第一次被嫌棄呢!哪來的天兵?稍稍控制住笑,他說︰「反正你就是認定被我吃了就是。」

    他的笑怎麼突然變得這樣具威脅性?「難道不是?」

    他抿了下唇,一把摟住她。「嗯……可能吧。那天的事我也忘得差不多了,回憶一下吧!」

    在她還反應不過來時,他又吻上她的唇,大掌在她身上游移了起來……

    有些事用解釋的太慢了,直接行動效果會好些。

    在一陣臉紅心跳、挑情撫觸的雲雨前奏後,聶解放了封堯姝的矜持。

    雪白嬌軀薄籠上一抹粉色嬌媚,十指緊叩在他厚寬的肩膀上,封堯姝忘情在一波波的春潮迷宮中,不自禁的低吟出春樂……

    在她享受著愉悅並以為這即是歡愛的漫步在雲端時,媚眼盈然流轉間,聶抓準了時機,悍然將腰桿一沉,突破了障礙,進入了桃花源……

    封堯姝原本陶醉迷蒙的醉眼倏的一醒。

    「啊……痛!」她推著他。「要死了,怎麼還會痛!聶,你……這小人,你騙我!」她不斷槌著他。

    「上床的事嗎?」感覺到她的窄窒排擠著他,他放緩了速度。

    「那天早上我問過你,你自己承認了。」痛,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我是沉默吧?」

    「那不就是默認了?」她仍不甘心的指控。

    「那差很多的。」對于她在這個緊要關口都還有心情抱怨,聶忍俊不住的想笑。可看著她因為疼痛而鎖緊的眉和眼,他終究是不舍的,放緩了抽撤的速度,靈巧的長指在**處輕輕揉撫,他溫柔的說︰「乖,我也舍不得你痛,一會兒就不痛了。」

    「你……你要是再騙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彼此的第一次就在這麼奇怪,且充滿了威脅的對話中進行著,听似火爆的話語在兩人間卻產生了一股奇特情愫。

    這場雲雨短時間是停不下來了……

    外頭一片的春光明媚,可齊允中卻因為病情反反覆覆而無暇欣賞,當然更不可能盡情享受了。然而最折磨他的不是身體狀況,而是他心中一直以來的掛念……

    輕嘆了口氣,他忽然覺得肩上傳來一陣溫暖,一回頭就看到吳淑媛站在身後。

    「想什麼,想到嘆氣?」

    想什麼?他心中想的是出不了口的,一出口怕又有爭執了。「沒什麼。」

    吳淑媛沒有什麼不好,驕縱任性些可能是與出身富家有關,打小夠嬌寵的孩子會有一些小脾氣是可以理解的。嚴格說來,她算得上是個好妻子,她關心他、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家里的一切也都打理得很好。

    然而對她,除了感激之外,只怕就只有夫妻多年的恩義了。他不愛她,即使他知道她一直為得到他的愛而努力著。

    可感情的事,真的是一點也勉強不了的。

    唉,他是個窩囊、沒出息的男人,既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抑郁而終,卻也沒能給愛他的女人幸福,只因為他一個人,弄得三個人痛苦。

    吳淑媛走到落地窗前的另一端。「我們夫妻結婚也快三十年了,至今我對你而言……好像還只是個親密的陌生人。」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齊允中是有些心虛的。

    「我是不是胡思亂想你清楚。」她幽幽的一嘆,「我和秉萱對你來說,永遠比不上另一邊的重要。」她看著他。「不用急著否認,沒真憑實據我不會說這種話。」

    她壓抑了很多的不滿,當時她忍住了,可看著這一兩天女兒失意的樣子,她真的已經忍無可忍。

    齊秉萱才由韓國回來,但時間與金錢換來的漂亮臉蛋卻無法讓她有好心情,只因為她不在台灣的這些日子,發生了一些令她措手不及的事。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封堯姝念醫學院的錢是你給的,為了讓她肯用這筆錢,你大費周章買通了她家對面的老夫婦,更為了能知道她們的生活情況,你還每個月給那老夫婦一筆錢,請他們多照顧兩姊妹,並將她們的近況約略告知,你真以為這些事我都不知道?」

    她有些怨懟的說。「你為了那對失去母親的姊妹做這些事,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我真的沒想到,你竟然會撮合聶和封堯姝!」他明知道她很中意聶,打第一次看到他,她就對那漂亮又聰明,且家世好得沒話說的孩子留下深刻印象。

    後來再見他時,他已是高大俊挺的翩翩美少年,那時她就在心里打著如意算盤了,沒想到……女兒的不開心就是為了這件事。

    「那是聶的選擇。」他的確是這麼想過,可聶一開始拒絕了,之後的發展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只能說一切在冥冥中已注定。

    「如果不是你穿針引線,他會知道封堯姝的存在?」她的怨氣一發不可收拾。「大老婆的女兒你尚未考慮到,倒是先想起情婦的女兒了!」

    「後來我不也照著你的意思,給了秉萱機會了嗎?」年輕人的事他們沒有太多插手的余地。

    「如果沒有我的堅持,你會這樣做?你、你的心未免也太偏了吧!」這些年來她一直在等,什麼時候她和女兒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才會比外頭的高?

    終于等到封曲瑤死了,她以為丈夫終于可以是她一個人的了,可他卻一直都沒回頭過。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吶,他怎麼能如此待她?

    「她們都是我的女兒,我怎會偏心?」

    「封堯姝是封曲瑤的女兒,而她是你最愛的女人,你的心會不偏嗎?」她冷冷一笑,似乎早看透他了。

    「淑媛……」

    吳淑媛越想越怨,冷冷的開口。「不管你怎麼偏心都請你明白,在你的戶口名簿上只有秉萱這唯一的女兒。」

    再繼續說下去,只怕又會吵起來了。齊允中無奈的一嘆,轉移了話題,「秉萱呢?她不是前天才回來,韓國好玩嗎?」

    她冷笑,「你也會關心她嗎?」她回身欲走,忽的又止住了步伐。「對了,有件事得恭喜你,你撮合的聶和封堯姝好像真成了一對,恭喜你馬上就要成為ASV制藥集團少東的丈人了!」說著她便離開了。

    秉萱手上有征信社給的資料。她才到韓國去動了些小刀、整個容,怎麼知道一回來,聶和封堯姝已經如膠似漆的走在一塊了!

    聶不但常接送封堯姝上下課,兩人還常在別墅過夜,上個星期他還買了一條TIFFINY的彩鑽項煉送她……

    看到由征信社拿回來的資料和相片後,她氣得說不出話,直嚷著聶是她的,她一定要搶回來!

    這回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唉,這孩子……

    「封堯姝、封堯姝你給我出來!」齊秉萱跑到封家找不到她,更直接跑到聶家的別墅找人。

    听到有人狂按門鈴,原本躺在客廳沙發上看書的封堯姝坐了起來。

    「什麼人這麼沒禮貌?」由窗口望出去,她看到齊秉萱正在外頭叫陣。「咦?對喔,差一點忘了還有這號人物。」她看了下表,聶出門辦事大概沒那麼快回來,就由她先去會會這個富家千金吧!

    她伸手按下開散外頭鐵門的按鈕,然後將大門打開。

    「封堯姝!」齊秉萱走了進來,一臉恨意的怒視著她。

    「稀客呢!」她倚著門,笑容可掬的看著她。「嗯,打從上一回咱們在修車廠對面的餐膽見面至今,也好些時候沒見面了喔,你的車那一天……沒出什麼狀況吧?」

    一提到那件事,新仇舊恨全上了心頭!「那無聊的喇叭聲是被你動了手腳,對不對?」

    那真是她這輩子中最丟臉的一天!喇叭聲之大,大概一、二十公尺外的人都听得到,最可怕的是它的「曲目」,除了土窯雞、黑白郎君之外,連金包銀都出來了;取可怕的是最後一段──

     「你熊好麥惹我生氣,我心情若不好,我就會不爽,我不爽,我就會想要報仇,接下來,我若報仇落去,下一個要死哈咪郎,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真是有夠#﹪&*※……

    足足一個小時左右的塞車時間,她就這樣坐在敞篷車上供人「瞻仰」,老天,她第一次丟臉丟到想死!

    面對她的指控,封堯姝氣定神閑的笑著。「我也希望那是我啊,可是你也看到啦,那段期間時我和你在一塊,我的不在場證明還是你呢!」

    「你──」即使是如此,她也知道那件事一定和她有關系。「不管你承不承認,我知道那絕對和你脫離不了關系。」

    看著她恨得牙癢癢的樣子,封堯姝得意的笑了。「找我有事?」

    對了,差點忘了今天來找她的主要目的!今天非得讓她這張高傲的臉垮下來不可,不要臉的女人,敢和她搶男人!

    「的確是有事。我記得之前曾警告過你,要你不準和我搶聶的。」

    「你下了戰書,我選擇了迎戰,我沒選擇不戰而走啊!至于能不能搶到手,那是各憑本事。」

    「你說我沒本事?!」

    「從方才到現在,我可沒說過沒本事這三個字。」自己說自己沒本事,這又和她有什麼關系了?「我和聶走在一塊,這是他選擇的,我可沒強迫他非得要我不可。」

    「哼,被你這只狐狸精迷上了,他也只有跟著走。」

    「當狐狸精可要有真本事,否則男人怎會傻呼呼的跟著走?有些人想當狐狸精還不夠格呢!」

    「你以為是自己的本事使得聶看上你的嗎?」

    「你是想告訴我,因為他的另一個選擇是你,因此他才不得不看上我?」這一招叫玉石俱焚。反正她討不到便宜,也要讓齊秉萱難看!不過這倒是便宜了聶了。

    不生氣、不生氣!反正待會真正抓狂的會是她。「你要怎麼說都隨便你,不過有一點我得提醒你,不管你相不相信,聶的出現,其實和你最痛恨的人很有關!」她相信她知道她指的是誰。

    封堯姝冷冷的看著她。「什麼意思,說清楚。」

    「你以為堂堂一個國際制藥集團的少東,怎麼會無所事事的跑到這里的醫學院任教?」看著她臉色微變,齊秉萱嘴角的冷笑泛深了。「你不會以為這一切只是巧合,甚至是千里姻緣一線牽吧?」

    封堯姝從以前和齊允中的關系就不好,打從封曲瑤死後,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更加的緊張,以致後來,她幾乎拒絕和他有任何的聯系,甚至把受他幫助視為一種奇恥大辱。

    其實早在封曲瑤死的第一年,媽媽曾經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忽然答應讓封堯妹和封禹荷認祖歸宗,只是被封堯姝一口回絕。

    也幸好她回絕了,否則平白無故多了兩個妹妹,她可會受不了。

    封堯姝既然痛恨父親,若她知道聶其實就是他相中的乘龍快婿,想必會異常抓狂,甚至連她和聶的感情是不是能繼續,也許都是個變數。

    齊秉萱說的事情她的確懷疑過,畢竟一個世界級大集團的少東跑到這里來任教真的是很奇怪。

    「說清楚!」她既然會跑來告訴自己這些,想必很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一切的實情。」

    「聶的爸爸是我老爸的好友,而聶是他替你挑選的乘龍快婿,這樣夠不夠明白?」她不承認封堯姝是她的妹妹,她的老爸自然不會是封堯姝的爸爸了。

    「他為什麼不先考慮你?」

    「因為你媽是封曲瑤!」

    封堯姝眉頭一皺,「即使是如此,聶是木頭人嗎?難道齊允中要他當乘龍快婿,他一點意見也沒有?」

    「他是有意見,可若是我老爸以自己身體的情況為耍脅呢?」今天告訴她的事,有些是事實,有些嘛是杜撰的,因為她是從老媽那里听來一些事,對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些不是知道得那麼清楚。

    反正她只是要刺激封堯姝,事實的真相是怎樣她也不想管那麼多,至于自己杜撰的部分,當然是越能刺激她越好了!

    「你知道的吧?我爸的心髒一直有問題,近一年來情況更是越來越不樂觀,如果他不听勸的到美國動手術,情況只怕會更糟。」

    她恨她們姓封的已經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有個機會可以傷害她,她絕不會下不了手。

    「這又與聶和我交往有什麼關系?」封堯姝開始有些不安。

    因為對于聶會出現在這里的這個疑惑,她一直找不出一個合理的答案,問聶,他又一笑帶過,根本連提都不想提。而現在齊秉萱告訴她的事,好像真的能解釋他為何會出現在台灣的理由。

    「我爸一直很喜歡聶,听說他曾大膽的向聶提出聯姻的事,可被他拒絕了。」齊秉萱笑著打量她,不懷好意的說︰「說得也是!你啊的確是稱得上美人啦!可你想想,聶是怎麼樣的家世?先不說他個人是個萬人迷,就憑他是未來的ASV集團繼承人,母親又是英國貴族,這樣的頂尖家世,要什麼樣的美女沒有?」她冷冷的一笑。「說句比較不中听的話,你也許還是他交往過的對象中,最平凡的一個呢!」

    「你的廢話太多了。」

    「聯姻的事被拒絕了,我老爸大概也覺得很沒面子吧?畢竟你是他鐘愛的女兒,正巧那時候他的心髒檢查報告出來,聶和他父親一直希望他能到美國動手術,于是我爸就借故條件交換,只要聶肯和你交往,讓他最擔心的女兒有個依靠,他才能安心的前往美國就醫。」

    「太荒謬,我不相信齊允中會提出這種要求,也不相信聶會答應。」此刻她的心情好復雜,心好亂!她知道這事太荒唐,她不該相信的,可是──

     「你不要不相信,我老爸對你媽的死一直很愧疚,他一直想補償你,因此在他的想法里,為你找個能照顧你的男人比較實際。」

    封堯姝怔怔然,無法反駁她的話。她知道這些年來,齊允中真的一直想補償她們姊妹,這是事實。

    沉默了好一會後她才問︰「那聶呢,他就這麼答應了?」

    「人命關天吶,他不答應行嗎?」看著她發白的臉色,齊秉萱心中揚起了快意。她也有這一天吶,真是報應!不過從這里也可以看出,她對聶是真的動了心,這醫學院的高傲女為了男人,也會有這種弦然欲泣的表情啊?!

    痛快,看她那樣子,她真是打從心底感到痛快!再下劑重藥吧。

    「話說回來,聶答應了這樣的事也沒什麼損失啊,在花叢中他一向能優游自若的,答應了這樣的事,也不過是多個女人可以上床而已。反正等我老爸到美國就醫,他的任務也完成了,大不了找個個性不合為借口,他就可以輕輕松松的把你甩了。」

    封堯姝深吸了口氣,她驕傲的仰高臉。「其實齊院長可以不必這麼假情假義的。」她的臉色從方才就一直沒和緩過。「我根本不需要他為我做這些,他不需要這麼雞婆的!」

    她真正在意的是聶的事,可這種感情觸礁的痛苦,她不想在一個不相干的人面前表現出來。

    「但聶成為你的男友卻是事實,如果沒有他,就憑你這副窮酸樣,會有機會遇見那種公子哥兒?」

    封堯姝抿著嘴,眉頭鎖得老緊。

    齊秉萱乘勝追擊的冷笑著,「你好像嘴巴講出來的和真正做的事都不太一樣喔,例如聶的事,又比如說學費的事,你真是個口是心非的人吶!」

    「學費?什麼學費?!」她的臉色又是一沉。

    「哎呀,我居然不小心把你心里不願見光的事說出來啦!呵,真不好意思喔!我知道有些人是死要面子的,我……」

    封堯姝的神經已經緊繃到了極點,她一步步的靠近齊秉萱,把她逼靠向牆面,拳頭越過她的肩,重擊在牆上。「你再廢話,當心我打得你得再整一次容!」

    她嚇得瞪大眼楮,用手包覆著臉。「你……太妹!我請律師告你,請一百個律師告你。」

    神經病!她的罪狀就那麼多了,請一個或一百個律師來告會有不同的結果嗎?

    「如果不想連整型都救不了你這張臉,你最好從現在起,不要再多說一句廢話。」她惡狠狠的瞪著她,「把學費的事給我說清楚!」

    「說、說就說嘛!」老天,她的拳頭會不會就這麼不小心的揮下來!「你……你讀醫學院的費用,根本不是你媽為你存的,是我爸拿錢去要你家鄰居這麼說的,你若不信去問你家鄰居啊……」

    封堯姝怔住了,久久回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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