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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六章 青牛奮蹄(六)

    張良望回望了一下自己的屬下與北元眾高手,心中盤算著一旦雙方當真動起武來,自己一方有幾成勝算。單以高手對高手,張良望估計己方未必能落下風。只是「丐幫」弟子人多勢眾,一旦結陣將他們圍住,各派高手在陣外伺機偷襲起來,那自己這些人可就得處於被動挨打的地步了。而且,烏秀賢臂上的那條「銀電邪龍」也是個十厲害的角色,它若是再將這滿山遍野的毒蟲發動起來,與「丐幫」弟子的陣勢結合起來,自己這些屬下估計得有一大半將性命丟在此地了。這使得他大為後悔,早知如此,他就應該多帶些人手來,或者他剛來此地時就應該第一個將「銀電邪龍」給除掉,現地也不會面對如此棘手的局面了。

    張良望的心中不住地轉著各種念頭,口中卻向靈真等人問道:「諸位乘夜挾眾而來不知有何指教?」

    崔慶余一聽張良望說話便氣不打一處來。今日晚間烏秀賢突然找到六合分舵,告訴他楊疆閒被人挾持了。他當時心想楊疆閒也算是中原武林的頂尖高手了,誰能將他給挾持了?崔慶余當時便分派幫中弟子出去打探楊疆閒的下落,又費了老半天的功夫才將楊疆閒從「白蓮教」在江北的秘壇中救出。經過詢問才知道,楊疆閒午後時分在京城內突遭唐劍秋與韓秉文等人的偷襲。楊疆閒寡不敵眾,立時便被眾人打成重傷,之後被挾送到江北「白蓮教」的秘壇之中。

    楊疆閒是崔慶余的師叔。自己的師叔被人欺負了,崔慶余怎能嚥得下這口氣?於是,他領著「丐幫」六合分舵的弟子傾巢而出,來尋「白蓮教」和北元高手算帳。此刻,他聽到張良望明知故問,立時寒聲道:「江湖人道張教主武功通玄,卻沒想到張教主裝瘋賣傻的本事也是天下一流。在下與諸位武林同道來此的目的,張教主當真毫不知曉嗎?」

    張良望聽崔慶余說自己在裝瘋賣傻,心中也是異常地惱怒。他冷笑一聲,道:「崔幫主真是口無遮攔,毫無天下第一大幫主之風。若說單是你崔幫主找上門來,張某倒也知道崔幫主此行的目的。可是崔幫主卻與各大門派掌門挾眾而至,就請恕張某不知之罪了。」

    張良望這番話一方面表明自己並沒有得罪中原武林各大門派,各大門派不該多管閒事,另一方面暗中譏諷崔慶余仗著有中原各大門派在背後撐腰才敢如狂妄。崔慶余豈能聽不明白?他立時反唇相譏道:「『白蓮教』垂震江湖百載,教中藏龍臥虎,門下英才濟濟。敝幫只不過是一幫叫化子湊在一起窮開心,勢單力薄,實難與貴教相提並論。雖然本幫弟子不才,卻人人知道什麼叫作江湖規矩。卻不似貴教枉顧禮義廉恥,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任何無恥下流的事情都能作得出,甚至與異域妖人摻和在一起打傷本幫楊長老。這種下流無恥的行徑實令江湖同道齒冷!在下想請問張教主一句,究竟本幫的楊長老因何事得罪了貴教,使得貴教要下如此重手對付楊長老?」

    張良望聽著崔慶余談起他們「白蓮教」左一句下流無恥,右一句無恥下流,心中勃然大怒,可是再聽到崔慶余的最後一問卻是張口結舌,無言以對。楊疆閒本來就沒有得罪過「白蓮教」,他們只是為了用楊疆閒作為引誘吳天遠的誘餌而已。不過這種事情張良望可說不出口,他們這麼多人前來對付吳天遠,己方損兵折將不說,最終竟然還沒能殺得了吳天遠,這種事情說出來也太過丟人了。

    靈真見張良望怔在那裡,卻突然指著被北元與「白蓮教」眾高手圍著的劉四海,向張良望問道:「請問張教主,那位可是『萬家生佛』劉四海?」

    靈真一開口,崔慶余便不作聲了。本來崔慶余恐怕單單自己「丐幫」敵不過「白蓮教」和北元的眾多高手。於是他急遣人至京城請「少林寺」群僧前來助陣。等他與「少林寺」群僧匯合的時候才驚奇的發現,原來靈真大師更是廣邀中原武林各大門派一道前來相助「丐幫」。崔慶余心中的感激當真是難以言表。

    張良望聞言點了點頭。靈真又道:「當年大元國師用《玄天寶篆》將天下英雄困在『千毒大陣』之中,貴教座下亦有不少人物適逢其會。劉四海當時拼了自己的性命,將天下英雄救出『千毒大陣』,於此說來劉施主對貴教還是有一些恩情的。而教主當年起兵反元,不想今日卻與北元法王道同謀合,實是令人驚訝。世事多變,敵友難分,貧僧也分不清貴教的功過是非了。不過,劉施主對我中原武林有著莫大的恩德,還請張教主能高抬貴手,將劉施主交給貧僧帶回去養傷。」

    靈真的話說得十分中肯,也足以令張良望面紅耳赤。「白蓮教」向來以反元而聞名於世,不成想今日卻與北元「大寶法王」阿古拉聯起手來刺殺朱元璋,這一結果,連張良望自己都沒想到。他也知道從此之後,中原武林自會對「白蓮教」另眼相看,不再將「白蓮教」群雄視為整個江湖的中流砥柱。張良望到這時,不得不回過頭去,示意自己的下屬將劉四海送到靈真的面前。眼下己方處於劣勢,應當極力避免與對方發生大規模的爭鬥,因此靈真這位中原武林的領袖人物是不可以得罪的。

    靈真仔細地為劉四海檢查了傷勢,並悄然向劉四海問道:「可知道吳施主現在何處?」劉四海也輕聲答道:「吳少君受了重傷,已經逃走了。不過他的身邊有『板角青』相護,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靈真聽到「板角青」時怔了一下,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暗中想了一下,卻也沒想出天下有哪位成名的高手的名字或是綽號叫作「板角青」。不過他得知吳天遠已經平安,懸著半天的心也就定了下來。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要確保吳天遠平安無事,若沒有了吳天遠,在與擁有手握皇權的朱元璋較量中,中原武林多半要盡佔下風了。只是他不知道吳天遠傷得有多重,什麼時候能重返京城,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派人去保護吳天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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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六章 青牛奮蹄(七)

    這時崔慶余卻厲聲向張良望與阿古拉道:「張教主、『大寶法王』,二位無緣無故指使爪牙打傷本幫楊長老這筆帳該怎麼算?」

    這個問題著實讓張良望難以回答。自己的屬下與阿古拉的手下聯手傷了楊疆閒,明擺著是己方理虧,若是爭論起來己方也難以辯解。這時,阿古拉卻行至崔慶余的對面,怪異地一笑,道:「既然崔幫主自認『丐幫』一向秉乘江湖道義,那我們就用江湖規矩來解決這件事情。今天只要『丐幫』劃下道來,貧僧與張教主無不接下。」

    崔慶余聞言卻愣在了那裡。本來他以為自己一方在道義上站住了腳,一旦理論不成,以他「丐幫」的數百名弟子,再加上中原武林各派合力,自然能討回公道。可是這些一向不講江湖道義的雜碎們突然間與他講起江湖規矩來,這倒是他始料不及的。

    崔慶余此次來京城,主要是因收到了楊疆閒的口信。楊疆閒說要將一代武林奇傑吳天遠引薦給他,希望他們能交成朋友,以後也可以成為「丐幫」的一大強援。崔慶余當然樂意交吳天遠這樣的朋友,接到口信便只身前往京城,也沒有多帶幫中的高手在身邊。

    可是現如今,不但他連吳天遠的面也沒見到,楊疆閒卻也受了重傷。阿古拉提出要用江湖規矩來解決雙方的爭端,不僅令他難以拒絕,也令他感到萬分地頭痛。他身邊可用的高手少之又少,所仗的不過是人多勢眾而已。可若是按江湖規矩辦事,己方人多勢眾便不能成為其優勢了。況且,即使是「丐幫」的高手齊聚京師,卻也無一人是張良望的對手。若是比起別的能耐,「白蓮教」中英才濟濟,擁有奇能異技之士多得是,己方也未必能鬥得過人家。就算是論起使毒來,人家「大寶法王」阿古拉可是使毒的大行家,「丐幫」中的使毒高手估計也不是人家的對手。

    正在崔慶余沉吟不覺之際,烏秀賢卻挺身而出,向張良望嘻皮笑臉地道:「張教主,你看我這個小叫化子在你手下能走幾招?」

    張良望冷冷地望了烏秀賢一眼,道:「哼!小叫化子別不拿自己的性命不當回事情,不是本教主嚇唬你,本教主一招之內便可以讓你身首異處!」

    烏秀賢不懼反笑,向張良望挑起大拇指,道:「張教主,果然是一世豪雄。按道理說如小叫化子這樣的小人物,是不敢與張教主爭鋒的。可是張教主的屬下圍攻小叫化子的師父,小叫化子說什麼也要為師門撐點門面,不得不自不量力向張教主討教。」

    說到這裡烏秀賢歪著頭想了想,道:「張教主說一招就可以讓小叫化子身首異處,小叫化子可不太相信。這樣吧,我們以三招為限,如果小叫化子在張教主手下走不過三招,小叫化子這條性命丟在張教主的手裡,也只有怪自己學藝不精。可是如果,小叫化子若是在張教主手下走過三招去,家師被張教主屬下所傷的這筆帳,也要請張教主給個交待!」

    烏秀賢這番話說得極有分寸,也極有份量。張良望卻沒有將烏秀賢的話放進心裡。他的武功原本就高於楊疆閒,自己若是在三招之內連楊疆閒的黃牙乳口的小徒弟都收拾不了,以後還有什麼面目行走江湖?因此他連想都沒有多想便點頭應承下來。

    烏秀賢這才轉過頭向身邊的東方天珠道:「天珠姊姊,還請你借一柄劍給我使使。」

    東方天珠則慢條斯理地從背後解下一柄劍來,交到烏秀賢的手中,細聲細語地道:「賢弟弟呀!你也不打量打量自己是什麼樣的角色?人家張教主是名滿天下的『白蓮教』教主,那可是天下頂尖的英雄人物!人家說是一招便能讓你身首異處,那還能有假嗎?你也不看看人家手裡握的是什麼兵刃?那是千古神兵『魚腸劍』。你天珠姊姊的劍可比不上人家的『魚腸劍』,到時候你若是有個什麼閃失可怨不得你天珠姊姊。」

    烏秀賢一邊接劍,一邊向東方天珠笑道:「張教主是武林大教的教主,手裡的千古神兵多的是,如『魚腸劍』這樣的兵刃手中沒有十把也有八柄。所以他自從成為『白蓮教』教主以來所向披靡,未遇敵手。只怪我們作叫化子的窮啊,連一柄劍也要向天珠姊姊借,今賢弟弟就算是死在張教主的手下,也是怨不得別人的。」

    張良望聽著這一對活寶一唱一和,好像他今日的江湖地位完全是靠著手中的寶刀利刃所成就的一般。張良望一時間只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更何況他手中的這半截「魚腸劍」並不是他的,而是他剛剛從阿古拉的手中借來的。可是他是大有身份的人,也無法與烏秀賢與東方天珠這對活寶爭辯,否則不但有失武林高人的身份,還有可能越描越黑。於是乎,張良望便將手中的那半截「魚腸劍」交還給阿古拉,空手立於烏秀賢的對面,以示自己不用寶刀利劍,即使是空手也能在一招之內擒下烏秀賢。

    而烏秀賢見張良望將那半截「魚腸劍」出手,大為安心,倒提著長劍走到張良望的對面,笑嘻嘻地望著對方。張良望看著烏秀賢的神情,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只是一時間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阿古拉這時卻沉聲向烏秀賢道:「既然張教主已經決定空手與這位小朋友過招,也請這位小朋友遵照江湖規矩,讓你臂膀上的『銀電邪龍』在一旁作壁上觀!」

    張良望聽到這裡倒是嚇一跳,心知阿古拉說得不錯,那「銀電邪龍」的身體絲毫不受掌風勁力所干擾,若是自己與烏秀賢爭鬥起來,這傢伙若是突然從中來這麼一手,自己想在三招內戰勝烏秀賢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難怪烏秀賢剛才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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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六章 青牛奮蹄(八)

    烏秀賢聽到阿古拉的話卻大笑起來:「兩位請儘管放心,我『丐幫』雖然比起『白蓮教』來不成氣候,卻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名門正派,自然不會做那種卑鄙無恥之事。」他說完之後,便身自己臂膀上的「銀電邪龍」道:「龍哥,請你暫時退至一旁,看看今日兄弟如何向張教主領教三招。」

    烏秀賢這番話說得豪氣干雲,顯得自信滿滿,「銀電邪龍」也沒有在烏秀賢的身上多作停留,順從地遊走了。張良望見烏秀賢這樣的神氣也不禁怔在那裡,心中微覺發寒。心中暗想這個烏秀賢是頭腦子有毛病還是他當真能在自己手下走過三招?

    張良望自忖能在自己手下走過三招的人物可以算得上一流高手了。況且有些一流高手也未必能在自己的手下走過三招,難道眼前的這小叫化子就可以?而「天煞孤星」在捉拿吳天遠未果之後,也曾向自己提起過這個烏秀賢的武功,也不似到達那種境界的人物。不過這個小叫化子最近一直與吳天遠那個神奇的傢伙混在一起,說不定學得了什麼非常奇特的武功也未可知。自己得小心應付,可別在陰溝裡翻船。

    烏秀賢見張良望兩眼直愣愣地望著自己,當下笑道:「怎麼了?堂堂的張教主也害怕我這一個小叫化子?」烏秀賢說到這裡好不得意。

    「胡說!」張良望聞言,心中一股豪情陡升,他如果連這樣一個小叫化子都收拾不了,還憑什麼爭衡天下,逐鹿中原?當即他冷笑一聲道:「小叫化子,既然你要找死,也怨不得本教主!你發招吧!」

    烏秀賢正待向張良望進擊,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師父楊疆閒的聲音:「小子!……」

    烏秀賢回過頭來,卻見自己的師父不知在何時醒轉過來,正關切地望著自己。他向著自己的師父燦然一笑,道:「他們這些天下頂尖的高手不光明正大地向師父挑戰,卻用最為下流無恥的手段暗算師父,徒兒今天只要有一口氣在,也要為師父討回這個公道。師父,你就放心吧!」

    楊疆閒見烏秀賢這是豁出性命去為自己向「白蓮教」和阿古拉討說法。他雖然自歎自己沒有白疼這個徒弟,可是讓烏秀賢在張良望這樣的人物的手下走過三招去簡直比登天還難,弄不好還得將性命送在張良望的手中。他本想勸阻烏秀賢,讓烏秀賢不要冒險。可是他知道當著天下英雄的面,自己越是勸烏秀賢不要逞能,烏秀賢就越不會退縮。

    楊疆閒想想看,自己也真是沒用。人家都是徒弟受了欺負,師父出面替徒弟找回面子。自己卻反其道而行之:師父受了委屈,卻要讓徒弟出頭。想到這裡,他只覺面上一陣燥熱。他一時之間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只有向烏秀賢道:「你可要多加小心了。」然後又衝著張良望厲聲道:「張良望,你若是敢傷了我徒弟,老叫化子今後同你沒完!」他現在同張良望已經撕破臉了,也用不著同張良望客氣,直呼其名就行了。

    張良望冷哼一聲,沒有言語。他壓根不怕楊疆閒的威脅,就算是楊疆閒的傷養好了也不是他的對手。而烏秀賢卻向張良望微微一欠身,道:「張教主,請指教!」

    烏秀賢顯得比師父楊疆閒更有風度,這種從容不迫的氣度張良望曾在吳天遠的身上看到過,沒想到烏秀賢這樣的後生小輩居然也有?看來這小子還真有些名堂!他不知道,吳天遠向來就是烏秀賢心中最為崇敬的對象,因此吳天遠的一言一行,都在烏秀賢的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跡。在不知不覺,他開始模仿吳天遠的言行。他雖然沒有吳天遠那樣的武功,一旦冷靜下來,吳天遠那樣不卑不亢的風範也有了一些,只是卻又多了一些機靈古怪。

    烏秀賢說完之後,便將手中長劍一引,直向張良望的肩頭挑去。他的個頭沒張良望那麼高,因此不得不向前多跨出一步來。而張良望見烏秀賢這一劍無論從速度、內力或者是招式上看來,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心神微微一懈,心道自己剛才疑神疑鬼的,倒是高看了這個小叫化子了。他左足如閃電般抬起,踢向烏秀賢的腋下,右掌飄乎一引,向烏秀賢的頭頂「百會穴」拍落。

    張良望自認為自己的一掌一腿速度快極,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也未必得避得開,就更別提烏秀賢這樣一個小叫化子了。可是他的一掌一腳卻落了個空,烏秀賢的劍鋒卻詭異地出現在他的胸前。

    張良望沒想到烏秀賢的身法竟然如此快捷,能避開自己的一掌一腳。現在他也來不及多想,避開烏秀賢的劍才是正事。他一口氣疾吐而出,整個胸膛立時深深地陷了下去,抬手一掌向烏秀賢的劍身拍去。

    烏秀賢立時只覺掌中長劍阻力大增,鼻息一滯,那一劍再也不能向前遞出,緊接著一股潛流奔湧而至。他心知不妙,身形飛退而回,他還怕不能化解張良望掌上的勁道,卻又一連倒翻了兩個跟頭。他本以為這樣就可以萬無一失了,豈知他的雙腳剛剛站定,一股剛猛無儔的力道卻已壓至他的胸前。

    烏秀賢不暇多想,腳下奮起平身之力,向一旁側躍而出。他的速度之快,令他的師父楊疆閒都不得不刮目相看。「天哪!這還是我的徒弟嗎?他的身法什麼時候達到了這種境界?」他不知道自從烏秀賢與「銀電邪龍」相識之後,烏秀賢無日不與「銀電邪龍」較量速度。所以這些日子以來,烏秀賢的身法速度大進,已經快與「銀電邪龍」並駕齊趨了。只是他一直刻意隱瞞,不成想今日使出來卻立收奇效。

    而此時烏秀賢的眼角餘光見一條人影一閃而至,緊接著又是一股渾厚略帶迴旋的力道湧至他的身邊,硬生生地拉著他的身軀向張良望的掌上撞去。烏秀賢此時已是避無可避,只得硬著頭皮,抬掌向張良望的手掌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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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六章 青牛奮蹄(九)

    烏秀賢出掌的速度極慢,看上去也無絲毫的力道。楊疆閒見此情形不禁心急如焚,烏秀賢這一掌若是與張良望接實了,自己的愛徒不死也是重傷。可是雙方都是按照江湖規矩辦事,生死自負,自己也不好讓別人出手去救烏秀賢。他情不自禁地將目光轉向「少林寺」掌門靈真,希望靈真能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伸出援手救救烏秀賢。

    而靈真卻衝著楊疆閒微微一笑,似乎成竹在胸,卻沒有絲毫要出手的意思。楊疆閒被靈真笑得一頭霧水,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難道烏秀賢能接下張良望的一掌不成?自己的徒弟,楊疆閒還不清楚嗎?烏秀賢的內力與張良望相較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張良望只要用上三成內力便可以重傷烏秀賢,可是瞧著眼前的情形張良望至少已經運足了八成上以上的勁力。烏秀賢只要挨著對方掌力正鋒的一點邊,估計就得見閻羅王去了。

    也就在這時,楊疆閒卻聽得場中傳來一連串的氣流暴鳴聲,這種聲響聽起來就好像過年時放的爆竹一樣清脆,與內家高手掌力接實之後所發出的那種沉鬱如雷的悶響截然不同。

    爆竹聲結束之後,烏秀賢的身形倒飛而回,雙足踏實了地面之後,身體被張良望的餘勁帶得一連向後方退出四五丈遠才停下了腳步。他的身形前搖後晃,起伏不定,看樣子隨時有可能僕倒不起。而在他身側的人,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去扶他一把。過了許久,他的身形終於穩住了。在場的人幾乎都認為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烏秀賢這樣一個小叫化子也能接下張良望的一掌?驚愕之後,「丐幫」眾弟子們頓時發出了雷鳴般的歡呼聲。

    此時的烏秀賢臉色一片蒼白,他不停地打量著自己的週身上下,又運真氣默查體內,看看自己有沒有受什麼內傷。等到他發現自己竟然安然無恙,連油皮都沒有傷到時,立刻興奮地跳了起來,跑到東方天珠的身邊,拉著東方天珠的小手歡快地叫道:「天珠姊姊!我還活著!」

    東方天珠見到烏秀賢今天在天下英雄的面前大出風頭,也是十分高興,向烏秀賢笑道:「是啊!賢弟弟,你還活著,沒想到你的『連珠雷』還真管用,竟然連張教主這樣的人物也沒能傷到你。」

    原來自打吳天遠傳給烏秀賢「掌心雷」之後,烏秀賢一直就在琢磨著如何讓這「掌心雷」發揮更大的威力。以前他年齡小,內力也比不過那些成名的武林高手,所以對這件事情更為上心。經過烏秀賢的苦心研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總算是將這「掌心雷」上升為「連珠雷」了。再加上他前些日子剛剛服食了吳天遠為其煉製的「天靈如意丹」後,更是內力大進。因此剛剛張良望一掌襲來的時候,他也是給逼急了,不得不在掌心中蓄了一道「連珠雷」,硬著頭皮去接張良望的那一掌,沒想到自己還當真接下了張良望那一掌。

    烏秀賢聽著自己的最心愛的人如此誇獎自己,當然得意極了,大聲道:「吳大哥說過,我們練武的人最重要的是要動頭腦。雖然我不能像吳大哥那樣自創武學,可是將『掌心雷』改成『連珠雷』還是可以的。連我都沒想到『掌心雷』經我這麼一改,竟然有如此威力。竟然連張良望也不是小爺的對手了!」烏秀賢這時又回復了江山本性,一個勁地往自己臉上貼金,他只不過接下了張良望的一掌,便大言不慚地說張良望也不是自己的對手了。況且張良望不過是一時大意才未能傷到他,若是張良望當真全力一擊,烏秀賢也未必能接下張良望的一掌了。

    東方天珠這時卻提醒烏秀賢道:「賢弟弟,你已經在張教主的手下走過三招了,也該讓張教主兌現自己的承諾了。」

    烏秀賢卻笑道:「天珠姊姊你放心好了,張教主是跑不掉的。如今當著天下英雄的面,他如果敢背信食言,那他……,那他就連小狗也不如!」東方天珠聽烏秀賢竟然將堂堂的「白蓮教」教主張良望比作小狗,不禁又笑了起來。到底是眼裡出西施,烏秀賢只覺此時的東方天珠淺笑盈盈,嬌靨如花,一時間竟看癡了。

    東方天珠見烏秀賢這樣癡情地看著自己,心中也是十分得意,又覺一絲羞澀,道:「張教主可是一位大英雄,你這個比方可不對。

    「別管他是什麼大英雄,還是什麼大狗熊,反正他已經輸了東道,現在我說什麼,他就得幹什麼。」烏秀賢當真是口無遮攔。他這句話一出口,自然引來「白蓮教」眾高手的怒目而視。

    不過張良望卻沒有動怒,當他的手掌與烏秀賢的手掌相交時,他只覺掌心中一陣劇痛。他先以為烏秀賢的掌心裡藏著什麼兵刃,等到他退回原地仔細端詳自己的手掌時,自己的手掌竟然連一絲油皮也沒傷到。到這時,張良望才明白對方是用了一種怪異的運勁力道化解了自己的掌力,而且還能令自己的掌心疼痛不已。

    張良望做夢也沒想到烏秀賢竟然會用這樣一門奇異的功夫將自己的掌力化解掉。早知如此,他剛才那一掌就應該全力施為,一掌就可以讓烏秀賢一命嗚呼了!可是現在倒好,人家已經在自己的手下走過三招了,自己倒霉的時刻也隨之來到了。他明白烏秀賢拼了自己的性命與自己賭鬥,一旦獲勝,所提出的條件必定萬分苛刻。如果烏秀賢讓自己自廢武功,自己該怎麼辦?難道自己要當著天下英雄的面自食其言不成?如果這樣的話,自己不但會被天下英雄唾棄,即使是本教弟子日後也不會看得起自己。就算是烏秀賢不讓自己自廢武功,卻要自己自斷一臂,自己也同樣不好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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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七章 八荒聚首(二)

    阿古拉歎了一口氣,道:「吳天遠傷癒之後,也不會來找我們報復的,因為他還得留著我們。」

    張良望一時沒有聽明白,向阿古拉問道:「吳天遠要留著我們?留著我們作什麼?難道他還有什麼陰謀不成?」

    阿古拉苦笑一聲,心想吳天遠還要有什麼陰謀?依著吳天遠的武功,明目張膽地幹任何事情,決沒有辦不成的道理。當然,他也不會用這種話去刺激張良望,只是淡淡地道:「難道貴教的彭長老沒有與你商談過這件事情嗎?」

    張良望顯得極不高興。彭瑩玉因為反對他設計吳天遠,所以被他暫時調離京城去了。現在他聽到阿古拉提起彭瑩玉來,似乎認定他張良望就是個大傻蛋,沒有彭瑩玉在他的身邊,他張良望就什麼也想不出來一般。

    不過事實也的確如此,張良望想了好一會,也沒想個明白。最後他也不想了,而是向副教主韓秉文道:「吳天遠一定是逃去一個隱秘的地方養傷去了。你把我們的眼線都放出去,無論如何也要在他傷癒之前找到他!」

    韓秉文領命下去之後,張良望這才回過頭來望向阿古拉。卻見阿古拉淡淡地搖了搖頭,道:「如果貧僧處在張良教的位置,貧僧就不會派人去尋吳天遠。吳天遠已經受傷,對我們不再構成危脅,我們現在最首要的目的是集中所有的力量刺殺朱元璋。至於找吳天遠和殺吳天遠的事情,就交給別人去辦了。」

    張良望遲疑地問道:「交給別人去辦?」

    阿古拉詭異地一笑,道:「不錯,這個世上有人比我們更痛恨吳天遠,更希望他早點死!」

    「是嗎?」朱元璋在御書房裡來回地踱步,同時冷笑一聲,「他們那麼多人合在一處也沒能對付得了一個吳天遠?真是一群廢物!」

    安忠則輕聲道:「他們雖然沒能殺得了吳天遠,可是吳天遠卻已經身受重傷了。據說沒有個一年半載,吳天遠的傷勢根本就不可痊癒。」

    朱元璋聞言,雙目中凶光四射:「只是傷了他有什麼用?只要他一天不死,朕的心裡就不踏實。無論你用任何辦法,無論你任何代價,也得在一個月內把他找出來。生要見他的人,死要見他的屍!如果一個月內朕看不見吳天遠的人頭放在這裡(朱元璋指了指面前的書案),你就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放在這裡!」

    安忠頭上的冷汗立現,卑躬屈膝地站在那裡,卻沒有言語。

    朱元璋見安忠不言語,冷喝道:「怎麼?這點事情辦不到嗎?吳天遠不是受傷了嗎?連一個受了重傷的吳天遠你們都辦不了,朕養你們還有什麼用?簡直是糟蹋糧食!」

    安忠見朱元璋發怒了,雙膝一軟,跪倒在朱元璋的面前,顫聲道:「可是吳天遠的身邊有一頭『板角青』啊!連張良望和阿古拉他們也拿這個邪物束手無策。我們的人去了,多半也是送死。」

    「不就是一頭牛嗎?有什麼了不起?」朱元璋指著安忠的鼻子道,「你們這麼多人連一頭牛也對付不了?你們還有什麼出息?」

    安忠低頭不敢回話,只是一個勁地擦汗。朱元璋還待說些什麼,卻見一名太監走了進來向朱元璋道:「陛下,李越前來了,在外面候著呢?」

    朱元璋一怔,道:「李越前?他怎麼還敢來這裡?快將他給我拿下,拖出去斬了!」剛說完,朱元璋似乎又想起什麼來,向那太監道:「先別拿他,朕要見見他,讓他先候著。」待那傳話的太監下去後,朱元璋衝著安忠道:「快起來,先把『風雲四衛』給我調過來。」

    李越前昂然走進御書房,今天對於他來說與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只是朱元璋的身邊多了「風雲四衛」和一個從未見過的老太監,朱元璋的面色較往日更加陰沉了一些而已。李越前見過朱元璋後,目光最終卻鎖定在安忠的身上,並上下不停地打量著安忠。而朱元璋卻劈頭問道:「李越前,你這些日子去了哪裡?」

    「微臣前些日子被絡絨登巴打傷了,一直在養傷。我已經派人去楚大哥那裡告過假了,楚大人沒有對皇上說過嗎?」

    朱元璋上下打量著李越前,突然間見到李越前的腰間繫著一條黑色的九節鞭,問道:「你帶兵刃了?」

    「是啊,那『龍騰八荒陣』裡本來也有一套『白虎寒山鞭』,這九節鞭又方便隨身攜帶,所以我就帶在身上了。日後一旦遇上危急情況,也好與他們一起組這『龍騰八荒陣』。」李越前一邊說著,一邊指著「風雲四衛」。

    朱元璋苦笑一聲,心想李越前這傻小子對自己倒是挺忠心的,如果那個吳天遠能有李越前這份忠心的一半,也就好辦多了。而且李越前顯然也不知道吳天遠夜闖紫禁城的事情,否則他不會這樣坦然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了。不過朱元璋有些納悶,為什麼吳天遠不將夜闖宮禁的事情與李越前說清楚。他略一沉吟,向李越前問道:「最近有沒有見到你的大哥?」

    「見過一兩次,可是今天我去見他的時候,宅子卻突然空了,裡面一個人也沒有了。真是奇怪!然後我就上皇上這裡來了。」李越前說到裡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停地搔著後腦勺,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朱元璋試探著道:「你的大哥可能受了傷,躲到什麼地方養傷去了。」他想從李越前的口中探詢一下吳天遠會躲到什麼地方去。

    「不可能,大哥的武功天下無雙,誰能傷得了他?」

    朱元璋見李越前對吳天遠的武功迷信到了極點,也是無話可說。至於吳天遠的下落可以慢慢從李越前的口中挖出來。因為周顛的受傷和張正常的故去,使得朱元璋身邊的人手也非常緊張,所以他也不得不用李越前。而且有李越前與「風雲四衛」一道結成「龍騰八荒陣」,足以抵擋如張良望之流的高手。所以朱元璋也就沒再為難李越前,而是如往常一般,與李越前閒聊了一陣子,這才讓李越前歸復本位。

    這些天家裡有事情,暫時每天只能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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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七章 八荒聚首(三)

    李越前剛從御書房退出來,迎面就遇上了楚春城、鍾尚隱和丁懷忠三人。楚春城見了李越前,神色也顯得有些古怪。他向李越前道:「李兄弟,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待我見了皇上之後,還有事找你。」說完,他又向鍾尚隱與丁懷忠二人示意,讓他們陪著李越前,自己則進了御書房。

    楚春城見過朱元璋之後,方向朱元璋道:「皇上,臣下有事想單獨向皇上稟報。」朱元璋聞言皺了皺眉頭,這才示意安忠與「風雲四衛」退下。而楚春城這時又吩咐「風雲四衛」與鍾尚隱、李越前一道在外面候著,等會他還有事情找他們。

    待御書房內只剩下朱元璋與楚春城這對君臣之時,朱元璋這才向楚春城問道:「春城,你有什麼事情?」

    「吳天遠受傷了,皇上知道嗎?」

    「知道。」

    「皇上有沒有參與這件事情?」楚春城說完,便緊盯著朱元璋。

    朱元璋不高興了:「你這是在審問朕嗎?」

    楚春城並沒有顯出驚慌的神色來,只是自顧自地道:「微臣今天去過吳天遠受傷的現場斟察過。那裡至少佈置過上百輛『攻城弩車』,山後也曾佈置過數輛微臣平生所從來未曾見識過的巨大的『發石車』。這些東西如果沒有工部的工匠參與,根本就無法完成。而如果沒有皇上的手令,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從工部調動那麼多的工匠,即使是胡惟庸胡丞相也不能。」

    「不錯!朕的確是參與這件事情!」朱元璋冷笑道,「那個吳天遠竟然狂妄到來威脅朕,我豈能容這種無法無天,目無君父的人多在這世上活一天?非殺了他不可!只可惜,張良望那些廢物竟然在絕對優勢的情況下依然讓吳天遠帶傷逃走了,簡直浪費了那麼多工匠的功夫!」

    楚春城木無表情地道:「沒想到陛下竟然會同張良望那些人合作,也太令臣下寒心了。皇上可知道,同張良望合作不啻於與虎謀皮,而皇上除去吳天遠,也可謂是自毀長城。張良望收拾完了吳天遠,回過頭來就該對付陛下了!」

    朱元璋道:「你也不用危言聳聽,張良望和阿古拉如果有本事取朕的性命,就讓他們來吧。朕不怕!」

    「陛下是不是想將各大門派的掌門調入宮來護衛皇上?微臣曾聽過皇上與靈真大師的對答,由此可見各大門派掌門在多大程度上會忠誠於皇上,實在值得微臣懷疑。」

    「不忠不義的人都會被朕剷除掉,朕有的是辦法!」楚春城的話戳到了朱元璋的痛處,即使平日裡喜怒不形於色的朱元璋也被楚春城惹火了。

    楚春城見朱元璋發火了,也不再就這個問題談下去,又向朱元璋問道:「請問皇上將如何對待李越前?」朱元璋沒說話,只是冷冷地盯著楚春城。楚春城又道:「現李越前可以說是對皇上最為忠心的人,甚至於超過微臣!況且,我們現在還要指望他來保護皇上。」

    朱元璋當然明白楚春城的話中的含義,經過了吳天遠闖宮的那一夜之後,楚春城對他的忠誠無疑將大打折扣。他低下眼簾,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才道:「對於李越前,我會好自斟酌的。」

    楚春城深深地望著朱元璋,與朱元璋對視了許久,直至朱元璋點了頭,這才道:「微臣有一個請求。」

    「說!」

    楚春城道:「從今晚起,微臣、李越前、鍾尚隱、丁懷忠以及『風雲四衛』將寸步不離皇上左右。也請皇上將他們的家眷暫時安置在宮內。」朱元璋聽到這裡神光微動,他立刻明白楚春城要幹什麼了。

    在得到了朱元璋肯定的答覆之後,楚春城這才離開朱元璋,來到李越前等人的身邊,將眾人帶至玄武湖邊一處僻靜之所,這才向李越前道:「李兄弟,我以前曾聽你說起過那『龍騰八荒陣』最多可以八人用八種兵刃聯手發動,是不是?」

    李越前道:「是啊,楚大哥你說的是那種最強的陣法,其實這種陣法也可以八個人用一種兵刃發動的。不過據大哥說那樣效果會差了許多。」

    「我們只要最強的那一種!」楚春城道:「你看我們八人若齊使這『龍騰八荒陣』成嗎?」楚春城說到這裡,臉膛微微有一些泛紅。他倒不擔心李越前會拒絕他,只是他向來不肯承認自己不如吳天遠,自然也不願意去自貶身價去學吳天遠的武功。可是目下的情勢太過險惡,他如果不學吳天遠所創製的「龍騰八荒陣」,他壓根無法完成保護朱元璋的重任。

    果然,李越前看了看楚春城等人,道:「楚大哥要學這『龍騰八荒陣』自然沒話說了。」楚春城道:「你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教會我們,我想這『龍騰八荒陣』今晚就能派上用場。」

    李越前聽到這裡卻有些遲疑了,道:「楚大哥和鍾大哥要學這『龍騰八荒陣』倒也不難。可是丁大哥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學成其中的任何一樣兵器,都不太容易了。」

    楚春城當然明白,他們現在缺的就是時間。丁懷忠雖然武功不錯,可是要讓他在幾個時辰內領悟當世最為頂尖的武學恐怕有極大的難度。當下他道:「時間的確是一個問題,不過你還是盡快教會我們。至於丁懷忠那裡,我們大家都可以幫助他的。」

    李越前兩手一攤又道:「兵刃!這『龍騰八荒陣』的八種兵刃是刀槍劍戟,鞭鑭錘鉤。現在我的身上有一條鞭,可是錘鉤之類的東西,沒兵刃可不太好比劃。」

    楚春城道:「那錘法還是你自己使吧。你先教我鞭法,然後教鍾大哥鑭法,最後再教丁懷忠鉤法。丁懷忠以前在江湖上號稱『鐵掌神鉤』,學鉤法應該快一些。」然後又向雲再驕道:「你們快去將鑭錘鉤三樣兵刃找來,要快!」楚春城知道眼下一刻也不能耽誤,既然李越前身上有一根九節鞭,他的武功最高,接受能力也應該是最強的,所以他應當抓緊時間搶先學成,好為鍾尚隱與丁懷忠節餘下寶貴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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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七章 八荒聚首(四)
    李越前這才解下腰間的九節鞭道:「這『龍騰八荒陣』以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獸為基,然後配以春夏秋冬四個我也記不太清楚的神靈。」丁懷忠聽到這裡才知道原來四季也有神靈,他胸無點墨卻也不知道四季之神究竟是些什麼玩意,因此也不敢多口。而鍾尚隱卻道:「祝融是夏神,少昊是秋神,句芒是春神,冬神是禺強。」

    李越前驚詫地看了一眼鍾尚隱,他沒想到鍾尚隱居然也懂得不少。他卻不知鍾尚隱早年飽讀詩書,博覽古今,一身才學也未必在那些飽學大儒之下。不過經鍾尚隱這麼一提,他也將忘記了的那幾套武功的名字想了起來,道:「不錯。這八門兵器分別為『青龍經天錘』、『白虎寒山鞭』、『朱雀烈陽劍』、『玄武戲日刀』、『祝融神槍』、『少昊神戟』、『句芒神鑭』、『禺強神鉤』。大哥曾說過若是用這八種兵刃布成『龍騰八荒陣』,足可抵擋百萬之師。別看這陣法是我大哥所創,若是我們合練成功了,我看就算是大哥親至,也未必能破得了。」

    吳天遠的武功鍾尚隱是見識過的,他一吳天遠的手下一招成擒,心中對之敬佩得無以復加。因此聽到這門陣法有如此大的威力,連吳天遠也未必能破解,這樣的陣法那還得了?心中自然是歡喜不盡,可是他不明白李越前為什麼囉囉嗦嗦地說上這麼一大堆,而不抓緊時間傳授楚春城鞭法。

    楚春城卻明白李越前的意圖,李越前這是在告訴他們一旦使「青龍經天錘」就應當展現出神龍經天的氣勢來,同理若是使那「白虎寒山鞭」也應該拿出猛虎下山的氣勢來方能深得鞭法的神髓。

    果然李越前語畢之後,長吸一口真氣,虎目中精芒四射,九節鞭一抖,勁氣湧溢,當真是神威凜凜,勢如猛虎,令人憑空生出一絲寒意。鍾尚穩從未見過李越前的武功,因此看得他心中一驚,心道這小子平日裡看起來傻乎乎的,沒想到兵刃在手立時便有如此威勢,的確是不可小瞧。難怪楚春城要在這小子身上花這麼多氣力。

    接下來,李越前一邊舞動手中的九節鞭,一邊向楚春城仔細講解起來。楚春城與鍾尚隱都是武學大行家,他們本以為學一套鞭法或是鑭法對他們來說也沒有太大的難度。一見李越前所施展的鞭法,再聽他這麼一講解,才知道一切並不是如自己想像的那般簡單。單是李越前所講解的第一招就就費了小半天的功夫,其變化之精,後招之豐富,蘊含內容博大精深的程度都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楚春城真有些搞不清楚吳天遠的腦袋裡面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竟然連這樣的招式也能想到?到這時楚春城也才真正對吳天遠甘拜下風。即使李越前講解了小半天,即使以楚春城之能卻也未能全然貫通。這主要是因為李越前自己也未能將這套鞭法完全吃透,況且他笨嘴笨舌,也不是個做老師的好材料,許多地方他自己也很難用極為準確的言語來表達。

    楚春城眼見這樣下去可不行,李越前單單說這一套鞭法估計就得用上老大半天的時間,自己佔用了那麼多時間,後面的鍾尚隱和丁懷忠也不用學了。當下,他便讓李越前先將那「白虎寒山鞭」全部使給自己看。自己再依葫蘆畫瓢使上一遍,先求個形似,至於這套鞭法的神髓,自己日後再慢慢琢磨。先得將這「龍騰八荒陣」組起來再說。

    在楚春城這個大方針的指導下,鍾尚隱也以最快的速度學成了「句芒神鑭」。丁懷忠在李越前和楚春城的幫助之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學了九招「禺強神鉤」,若論到其真正能使得形似的也只有四五招而已。因此對於他們這樣匆匆忙忙拼湊成的半吊子「龍騰八荒陣」究竟能不能擋得住張良望與唐劍秋等人的衝擊,楚春城的心中卻是一點底也沒有。直到他們將這八種兵刃聚一處,共同發動這「龍騰八荒陣」時,楚春城才有了一些底氣。

    子夜時分,「乾清宮」正殿之內燈燭昏沉,使得大殿內的景物幽暗難辨。一眼望去,似乎每一件事物都在打著瞌睡,一種倦倦的睡意在整個大殿中緩緩地流淌著。數名身材各異的侍衛不知何時悄然進入大殿之中,他們鬼鬼祟祟,行動起來好似足不沾地的幽靈一般悄然無聲,似乎怕將大殿內那濃濃的睡意攪散。

    可是,無論他們的動作如何輕巧,不發出一點聲息,可是這座大殿仍然被驚醒了。剎那間,整個大殿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楚春城那清朗的聲音乍然響起,足以將大殿內的睡意一掃而空:「張教主、唐先生怎麼肯降尊紆紫,成了楚某人的屬下?」

    隨著楚春城聲音的響起,楚春城的身影也出現在身著侍衛服飾的張良望與唐劍秋等人的面前。與楚春城一道現身的尚有鍾尚隱、李越前、丁懷忠、「風雲四衛」、儀鸞司的十餘名好手以及「天山派」與「崑崙派」派遣來保護朱元璋的高手。與此同時,宮外兵甲之聲響動,無數甲士從陰暗之處蜂湧而出,在片刻之間便將乾清宮圍了個水洩不通。

    楚春城的現身並沒有使張良望感到吃驚,刺殺朱元璋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對於宮外的那些甲士,張良望也毫不畏懼,只要他想逃走,當世除了吳天遠與張三豐之外,也沒有人能阻擋他的腳步。當下他回敬楚春城道:「張某人若不打扮成這樣,只怕也不能輕而易舉地進入『乾清宮』。張某本來以為皇宮大內應該是守備森嚴,可是張某在皇宮裡這麼一轉悠才發現,這裡禁網廢馳簡直是形同虛設。幸好這些年也沒有什麼刺客來刺殺朱元璋,否則朱元璋絕不會活到今日。楚大人,朱元璋如此看重你,而你卻這樣保護朱元璋,嘿嘿,朱元璋對閣下當真有些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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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七章 八荒聚首(五)

    楚春城對張良望的譏笑充耳不聞,卻向其身邊的諸人望去,指著那個身材高大,比起李越前來尚高出一個頭來的金髮碧眼漢子,手持一柄開山巨斧,瞧著那份量足有兩百多斤,這傢伙的力氣可夠大的,拼起力氣來,自己也未必是這傢伙的對手。他冷笑著向張良望問道:「看來張教主此番倒是邀請了不少異域奇士,請問這位仁兄是哪裡來的高手?」

    張良望道:「這位便是撒麻爾罕國的第一力士阿利森達。」李越前聽到這裡卻是一愣,心想原來這個世上不只有阿古拉一個人姓阿,眼前這個怪人原來也姓阿。不過這個姓阿的模樣長得可真怪啊,比阿古拉長得更加古怪自己這一輩子也沒見過這樣的人,連聽都沒聽過,這人的眼睛怎麼是藍汪汪的?難道是妖怪?

    張良望說完之後,又指著身側一名又瘦又黑的老者道:「而這一位則是來自北天竺的『七妙尊者』。」

    楚春城見那「七妙尊者」又瘦又干,似乎身無四兩肉,皮包著骨頭,活像一具骷髏,一雙眸子似乎也因為營養不良而黯淡無光,一雙手如鬼爪一般,身上唯一可看之處也就算那一手指甲了,肉紅而光鮮,似乎他全部的養份全部教那些指甲吸收去了。楚春城被「七妙尊者」的怪模樣所吸引了,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似乎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妖異的氣息,可是他始終說不上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當下便向李越前問道:「你看出這傢伙練得是什麼功夫嗎?」楚春城知道李越前的武功雖不如他,可是對於奇門武功方面見識廣博,遠勝於己。

    而李越前卻皺著眉頭向楚春城道:「聽大哥說在世上有一門邪功叫作『轉輪大法』,專門用人的腦髓練功,而且在殺人之前,先要對那些練功之人進行一些殘無人道的折磨,大哥說非常殘忍。練到七八成火候時,就像有些那個『七妙尊者』的模樣了。可惜大哥也沒有深說那門功『轉輪大法』究竟有什麼利害的地方,只是說那門功夫傷天害理,練的人都不會有好報!給他遇上了,一定要讓這些人求生不能,求死不成!不過既然是邪功,自然有它厲害的地方,大家可得小心些!」楚春城聽到這裡心中也是一驚,心道:「難怪應天府稟報近些日子以來發現了數具怪屍,每具屍體的頭頂心都有一個銅錢大的洞口,而裡面的腦髓卻被人掏空了。鄭千里等人忙了許久也沒找到兇手,看來這一切都是眼前的這個『七妙尊者』所為了。」

    李越前的話剛一說完,那「七妙尊者」卻是面色大變,立即指著李越前嘰哩呱啦地大叫了一通,神色甚是激憤,似是為自己辯解,又好像向李越前是從什麼地方聽來這門邪功的練法,甚至捋起了衣袖露出瘦骨嶙峋的胳膊,好像要與李越前拚個你死我活一般。而李越前卻被那「七妙尊者」的叫嚷弄得一頭霧水,向楚春城問道:「他怎麼不說話?卻一個勁地鬼叫?是不是練邪功走火入魔,不會說話了?」

    楚春城也聽不懂「七妙尊者」說的是什麼鬼話,因此也不好回答李越前。鍾尚隱卻接口道:「那『七妙尊者』說的好像是是梵語,看來這個『七妙尊者』還不會說漢語,可不是走火入魔,而不會說話了。」

    李越前自出世以來,所遇之人都說的是漢語,從來沒聽過什麼人與其說過梵語,當下奇道:「梵語是個什麼東西?這個傢伙可真奇怪,放著好好的漢語不說,卻說什麼梵語?鍾大哥,你能聽懂他說些什麼嗎?」

    鍾尚隱知道李越前除了武功之外,基本上什麼也不懂,這梵語究竟是什麼,也很難向他解釋。況且,他對梵語也不是十分精通,只能聽出「七妙尊者」說的是梵語,至於「七妙尊者」究竟說了些什麼,他就不太清楚了,因此,他便乖乖住口不言。

    此時,張良望衝著唐劍秋微微一點頭,唐劍秋的身形如電直向楚春城逼去。他們是來刺殺朱元璋的,可不是來同楚春城等人廢話的。現在廢話也說得差不多了,也該到動手的時候了。

    楚春城與唐劍秋是老對手了,眼見唐劍秋逼來,雙掌一錯,迎了上去。可是唐劍秋的身形卻是一晃,劍光閃爍,折向李越前刺去。李越前明明見到唐劍秋是衝著楚春城去的,卻不不防唐劍秋竟然向其偷襲,百忙之中揚起一隻鐵錘,向唐劍秋的長劍砸去。劍光在錘身滑擦而過,如毒蛇一般出現在李越前的喉頭。而那位撒麻爾罕國的第一力士阿利森達也掄起手中的巨斧,劈頭蓋臉地向李越前砍了下來。張良望也欺近至李越前的身邊,抬手一掌直向李越前當胸拍了下去。李越前突遭三大高手同時襲擊,身受的壓力可想而知,況且,這三人的武功都遠高於他,顯然是來之前,他們便商量好了,第一個便是要先除去李越前。

    與此同時,那「七妙尊者」雙掌一晃,飄然向楚春城拍了過來。楚春城只覺身前腥風大作,一股潛力伴隨著一衝頭腦的腐臭味從四面八方向向楚春城席捲而至,使楚春城頓生一種身陷牢籠,無處施力之感。他當然明白,「七妙尊者」此舉是為了阻攔自己去救助李越前。他先前聽李越前說起過這個「轉輪大法」非常厲害,卻沒想到「七妙尊者」一出手竟然如此了得,自己此刻還真沒有辦法向李越前伸出援手。

    李越前當然也明白,張良望與唐劍秋之所以急於除掉他,為的就是不讓他加入「龍騰八荒陣」中去。張良望與唐劍秋也早已計算過了,以他們三人聯手的實力,即使是李越前與「風雲四衛」一道組成「龍騰八荒陣」他們同樣也可以抵敵,如果能先行除去李越前,那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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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七章 八荒聚首(六)

    可是世事多變,十餘天前的準則用到今天卻已經不再奏效了。鍾尚隱、丁懷忠與「風雲四衛」也看清了張良望三人的用心,他們自然不會讓張良望等人得逞,因此他們幾乎在同一時刻湧至李越前的身邊,六種兵刃鼓蕩而起,逕向張良望三人逼去。李越前只向後退出一步,手中的雙錘已與六種兵刃合至一處。

    張良望與唐劍秋立時只覺眼前狂風大作,七種兵器在一瞬間連成了一片,如雪浪翻湧。剎那間,二人只覺到處是兵刃閃爍的寒光將其包裹起來,唐劍秋的長劍也不知該如何招架眼前這七種兵器匯成的狂濤逆浪。二人皆生出手足無措的感覺來,卻也不知該如何抵擋這「龍騰八荒陣」,他們不由自主地放棄了向李越前的攻擊,百無聊奈地在「龍騰八荒陣」中小心翼翼地閃避起來。

    而阿利森達的巨斧卻依然毫無顧忌的劈了下去,可是他的巨斧與雲再驕的長槍一觸,竟然被雲再驕的那柄長槍給擋住了。阿利森達可沒想到雲再驕竟然會與他一般擁有這般絕力,他還沒反應過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李越前的一隻鐵錘卻已經到了他的眼前。慌亂之中,他急忙回斧,擋在自己的身前,去架李越前的鐵錘。當鐵錘擊上他的巨斧之上時,鍾尚隱的鐵鑭、沙耀天的雙戟也搭上了阿利森達的巨斧。

    阿利森達明明只見到三樣兵刃搭上了他的巨斧,可是雙臂之上卻不知如何卻覺得有七八道力流湧至。雙臂一陣巨震,整個人立刻被這七八道力流推得向後退出五六步去。這可是自他被吳天遠一招擊敗以來,平生所未遇的奇事。待他站定之後,定了定神,再度揮舞起巨斧,向著李越前等人布下的「龍騰八荒陣」衝了過去。他不信邪,他不相信自己會這樣被輕易擊敗。可是他的巨斧一入「龍騰八荒陣」卻連著他的高大身形都深陷其中,再也不能從中脫出了。

    而「七妙尊者」眼見自己的手掌不斷前行,而楚春城卻好像無知無覺一般。心中不禁納悶起來,不知楚春城的葫蘆裡究竟賣得是什麼藥。心中略一遲疑,推出的雙掌無形中緩了一緩。就在此時,楚春城卻出手了。九節鞭橫空而出,勢如下山猛虎,張牙舞爪地向「七妙尊者」飛撲而至。「白虎寒山鞭」在他的手中立時將威力發揮到極至。

    「七妙尊者」只覺眼前鞭影重重,雙掌再也無法向前推出,而那鞭梢撕破了空氣,發出刺耳的鳴嘯,也撕破了「轉輪大法」對楚春城的重重圍困。在一瞬間,楚春城一口氣發出三招,這三招鞭法一氣成呵,卻如一招一般,將「七妙尊者」四面八方全部籠罩住。

    「七妙尊者」平生以來從來未見過精妙如斯的鞭法。他在心底不住地納悶,來之前他只聽說楚春城最厲害的武功是「紫煙碧雲掌」,卻不知道楚春城的鞭法竟然也是如此厲害。

    一時間,「七妙尊者」被楚春城這一連串的攻擊逼得節節後退,只是他沒退出數步去,卻與張良望等人一道陷入「龍騰八荒陣」之中。而楚春城的「白虎寒山鞭」也立時與「龍騰八荒陣」連成一氣。

    剎那間,刀光劍影,槍風戟氣匯至一處,如濤天巨浪般層層疊疊地向張良望等人壓下。這是「八荒飛龍陣」自被創以來,第一次以最完全的面貌禦敵。起先楚春城與李越前一時間都沒弄清這「八荒飛龍陣」究竟有多大的威力,直到現在他們將張良望等四人困住,才明白這「八荒飛龍陣」果然是一門巧奪天工的陣勢。若是在平時,自己這樣八塊材料,如果遇上張良望與唐劍秋這樣的四位大高手,除了楚春城、李越前、鍾尚隱三人可以支撐一陣子外,多半要不了多久便能被人家盡數給收拾掉。可是這八人一旦齊使「八荒飛龍陣」,情勢卻是一種翻天覆地的轉變,己方卻是大占風頭。楚春城心中暗自欣喜自己總算沒有押錯賭注,看來這「八荒飛龍陣」的確是大用處。

    與楚春城的欣喜相對應的卻是張良望與唐劍秋等人的叫苦不迭。唐劍秋是見識過「龍騰八荒陣」的厲害的,可是他那時只是見識過四人組成的「龍騰八荒陣」,卻從未見識過這種八人八種兵刃的「龍騰八荒陣」。這種「龍騰八荒陣」與他在「知味樓」所見的「龍騰八荒陣」截然不同,無論從威力還是八人之間的配合上,都與上次所見都有著天淵之別,簡直是無懈可擊。尤其是李越前的那對鐵錘(他的陣法與招式最精)和楚春城的九節鞭(他的武功最強)簡直是無所不在,一步又一步地壓縮著他們可以活動的空間。只過了十餘招,卻已將唐劍秋與張良望等人驚出了一身冷汗,幸好他們的武功夠強,而鍾尚隱等人也是陣法不精。所以他們雖然連連遇險,卻總能在關鍵時刻化險為夷。

    場外的絡絨登巴見此情形也是大吃一驚。他曾聽及唐劍秋說起過「龍騰八荒陣」的厲害,卻也沒想到這門陣法竟然精妙如斯,竟然連張良望等四大高手其赴陣中也不能解破。瞧著眼下的情形,如果張良望等人沒有外力相助,多半會深陷陣中,遲早被李越前與楚春城等人收拾掉。他們別說去刺殺朱元璋了,就算是能不能活著離開此地也是個未知之數。

    一想到這裡,絡絨登巴也不再猶豫,展開他的「大雷音手」便向齊逸雲擊去。可是他的手掌還近至齊逸雲的身邊,齊逸雲卻突然失去了蹤影,而李越前的鐵錘與楚春城的九節鞭卻不知何時到了他的左右。他還沒來得及抽身而退,雲再驕的長槍和丁懷忠的雙鉤卻已掠至他的身後。不得已之間,他只有向前跨出一步,可是隨著他這一步跨出,他便再也無法從陣中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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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七章 八荒聚首(七)

    那三個蒙面人望著眼前的情景一個個顯出驚疑不定的神色來,也不知是應該幫助張良望等人,還是直接去刺殺朱元璋。可是他們三人還沒考慮周詳,楚春城的九節鞭卻已捲到,緊接著錘、鉤、劍、戟也一古腦地湧到了。除了一個較為機靈的蒙面人之外,另外兩個蒙面人轉眼間也被「龍騰八荒陣」給吞噬了。

    碩果僅存的這位蒙面人,並沒有遠離「龍騰八荒陣」逃走,而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向陣中觀望起來。「龍騰八荒陣」中的八人中,除了楚春城的武功值得敬畏之外,其他七人無一人是他們此行八人中任何一人的對手。按道理來說,自己一旦與張良望等人聯起手來,即使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張三豐,或者是那位傳說中的神奇青年吳天遠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是眼前的這「龍騰八荒陣」卻將張良望等七人給困住了,自己的動作若不是快了一步,現在也是無法脫身,當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觀察了一小會,那蒙面人這才發現,陣中的張良望等七人被楚春城等八人分割包圍起來,基本上是各自為戰。而楚春城等人依靠著穿插換位,各自的招式聯成一片,使得張良望等每一人都是單人獨騎地與八人相抗衡,長此以往,張良望等七人當然是必敗無疑。這樣看起來,這門陣法設計得可真是太過精巧了,也不知吳天遠當時是怎麼想的。

    他哪裡知道,當時吳天遠耗費了五年的光陰,就是想創出一門舉世無雙的陣法來。吳天遠為了使陣法更加簡單易學,所以直接拋棄了陣法中步伐的配合,而是將這些步伐的配合融入到招式之中。而「龍騰八荒陣」中每一種兵器皆是十八招,當四人同使這「龍騰八荒陣」時,某人使出一招的同時,其餘三人必有兩至三招可以與之相應。而這種選擇隨著人員的增加也在增加著。當陣法到達上限八人之時,無論各人使出任何招式來,都能在相互間取長補短,進行天衣無縫的配合,這就使得八人所組成的陣勢擁了無數的組合方式,實在是千變萬化,奧妙無窮。楚春城與李越前一開始並沒有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一旦他們用「龍騰八荒陣」與張良望這些大高手動起手來,立時使他們看清了這門陣法的精妙之處。楚春城與李越前一面在心中讚歎吳天遠的奇思妙想渾若天成,一面揮鞭奮錘將張良望等人可以行動的空間一再地壓縮,二人這種酣暢淋漓的感受遠非筆墨所能形容。

    而陣外的那位蒙面人此刻卻看出了「龍騰八荒陣」最大的缺陷與隱憂。他發現楚春城等八人中的丁懷忠每次出招似乎都比起別人來都慢上半拍,而且八人中丁懷忠所使的招式最少,反來復去,總共也只有五六招,似乎是剛剛修習了這門陣法還沒有練熟一般。

    本來那蒙面人還認為這門「龍騰八荒陣」已是無懈可擊了,當他有了這樣的發現之後,立時雙睛一亮。他本來對刺殺朱元璋並不熱心,因此也一直沒有甩開諸人獨自去尋朱元璋。而當他面對這樣一門神奇的陣法時,總是懷著一股躍躍欲試的心情。此刻見到了「龍騰八荒陣」的破綻,他怎能放過這樣一個大好機會?當下他長身而起,倭刀如驚電一般直向丁懷忠當頭落下。

    楚春城與李越前見此情形都是面色一變。他們沒想到這個蒙面人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看出了他們一直最為擔心的事情。丁懷忠修習陣法的時間太短了,許多招式一時間都使不出來,因此他只能翻來覆去地使那四五招,這使得「龍騰八荒陣」的變化受到了一定的限制。眼前那蒙面人的襲來,楚春城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輾轉身形,將丁懷忠從原來的位置上替換了下來。

    那蒙面人本來以為自己的一刀勢在必得,豈知自己的刀氣進入「龍騰八荒陣」中,便如一塊小石子落入汪洋大海之內,竟然連一個小水花也沒有激起。轉眼間,他也遭受了與張良望等人相同的命運,卻只見到刀槍劍戟各種兵刃在自己的身周布成了一面面銅牆鐵壁,委實令他無從下手。

    不過,那蒙面人比起張良望等人來,卻是有著明確的目標的。他的目光始終追尋著丁懷忠的雙鉤,無論丁懷忠走到哪裡,他的第一攻擊點便指向那裡。而楚春城與李越前為了保護丁懷忠,只得不停地發招掩護丁懷忠,轉眼間,「龍騰八荒陣」竟然微顯一絲散亂。

    張良望與唐劍秋等人立時便發現了這一徵兆,他們也明白了那蒙面人的用心,當下他們不約而同地向丁懷忠發起如狂風驟雨般的攻擊。李越前、楚春城等人迫於無奈,只得與眾人一道發招保護丁懷忠。轉眼之間,陣法大亂,「龍騰八荒陣」幾近解體,丁懷忠從陣法中的一員,卻變成了「龍騰八荒陣」最大的累贅,這個結果當真是大出楚春城的意料之外。

    李越前眼見這樣下去可不成,「龍騰八荒陣」遲早會被丁懷忠拖垮掉。當下,他向丁懷忠喝道:「你快退下去,再好好想想,想好了再上來。」丁懷忠同樣也是大為羞慚,不敢再等李越前說第二句,便退了下去。

    丁懷忠退下的非常及時,「龍騰八荒陣」再度恢復了相對穩定的狀態。可是「八荒飛龍陣」少了一個大累贅,同時也少了一個攻擊點,使得陣法的威力大打折扣。而他們所面對的卻是由張良望和唐劍秋所率領的八大高手,這樣殘缺不全的「八荒飛龍陣」很難對他們造成危脅。數招之後,他們便顯得捉襟見肘,力不從心,逐漸地走向了頹勢。

    張良望等人此刻反客為主,步步緊逼。他們都想乘此機會將楚春城等人一網打盡,將朱元璋直屬的護衛力量完全摧毀,這樣一來,即使今天殺不了朱元璋也無大礙,日後想殺朱元璋,有的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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