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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二章 八面來風(二)

    而吳天遠的聲音也從「乾清宮」之上傳了下來:「下面的人都給我聽好了,在你們未到之前,皇上一直由在下護衛著,現在皇上很安全,用不著你們擔心。現在是非常時刻,在下也弄不清楚你們中有誰會是刺客派來的奸細,說不定你們中現在就已經混入了刺客。出於這種考慮,任何人不准靠近『乾清宮』五步之內。現在在下的心情不錯,所以剛才沒有殺人。可是你們如果仗著人多硬闖。把在下惹煩了,在下也不會同你們客氣的!」

    所有的人都怔怔地望著頭頂上的吳天遠,聽著吳天遠倒也極為有理,再加上吳天遠剛才所施展的那種神出鬼沒的身法以及那種令人難以防範的點穴手法,一時間,還真沒有人敢再向「乾清宮」內闖去。誰都知道,如果自己此時第一個衝進「乾清宮」去,弄不好就會被「乾清宮」上面的那個神秘高手給殺了。因此,任何一個人都不願出這個頭。況且吳天遠又自承是來保護皇上的,也讓眾人鬆了一口氣。

    黑壓壓的人群分開了,一名武官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向「乾清宮」頂上的吳天遠問道:「尊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守在『乾清宮』的頂上?」這人的聲音宏亮,穿過四處亂響的警訊之聲,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清晰耳聞。這武官來得較遲,因此不但沒有看見剛吳天遠出手時的情景,也沒有聽見吳天遠所說的話。可是他比吳天遠更加清楚倒在「乾清宮」殿前那些侍衛的份量,從眼前的情形看來這些侍衛與吳天遠交手簡直是一觸即潰,他平生所見之人無出其右,因此他望向吳天遠時不禁流露出戒懼之色來。

    吳天遠本來不想搭理這個武官,可是他見到「乾清宮」前這黑壓壓一片人群,也生怕這麼多人一齊衝進「乾清宮」去,自己只有一個人可不那麼好應付。當下他的身形一長,有如乘風而起一般,向那武官飄落而至。那武官見吳天遠雖然身法曼妙,可是來勢不疾,以為吳天遠是上前來搭話的,因此也沒有呼喚身邊的侍衛一道出手對付吳天遠。

    吳天遠的身法看起來雖是不疾不徐,可是一轉眼便到了那的身邊。雙足尚未落地之時,便已伸手便向那武官的衣領抓了過去。那武官沒想到吳天遠竟然如此膽大,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敢與他動手。驚訝之餘,他也來不及招呼同伴,急急縱身閃開吳天遠這一抓。可是吳天遠的一抓卻是何等神妙,豈能被他輕易地躲開?因此,那武官的身形剛剛一動,便覺得領口一緊,自己便落到了吳天遠的手中。而吳天遠似是雙足尚未落地,可是身形卻再度騰身而起,直向「乾清宮」的屋頂冉冉升去。

    那武官心中之驚懼實是難以言喻,一則吳天遠雖然只是抓著他的衣領,可是食指卻頂在他的咽喉之上。只要他敢反抗,以吳天遠的武功立刻能一指戳破他的咽喉,此時他哪裡還敢動彈一下?二則,他也沒想到以自己這樣的身手在吳天遠的手下居然也是一招成擒,一時間頭腦內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下面的侍衛中立時有人喊道:「鍾大人被那廝抓去了,快放箭將他射下來!」緊接著便有人大聲道:「大家可別放箭,鍾大人在那廝的手上,我們一放箭把那廝射死了,可是鍾大人也完了。」下面的執弓甲士聽了這二人的話無所適從,也不知是放箭好,還是不放箭好,一時間竟都僵在了那裡。

    吳天遠上了「乾清宮」的屋頂之上,這才將手中那武官放下,沉聲道:「你是什麼人?」

    那武官到現在還是迷迷糊糊的,剛才自己明明已經避開了吳天遠的那一抓,可卻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還是落到了吳天遠的手中,還被人家帶到這「乾清宮」的頂上來了,早知如此,自己當時便應該招呼身邊的眾位弟兄們對付這個青年人了。只是他此刻雖然迷糊,可卻沒傻,知道對方能一招將自己拿下,自己可不是人家的對手。只要人家願意,立刻便可以取了自己的性命。因此他不敢不老老實實地回答:「下官儀鸞司副使鍾尚隱。」

    吳天遠淡淡一笑,道:「原來是『天龍劍客』,聽說你這個人武功不錯,一向潔身自愛,沒想到你也是個愛慕虛榮,貪圖榮華富貴之徒,居然到朝庭裡來作官了。可惜!可惜!」

    「天龍劍客」鍾尚隱自然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否則也不會在朱元璋身邊混到儀鸞司副使的職務,朝庭的俸祿可不是白給的。他的武功很高,而且在江湖上口碑也是極佳,是出了名的仗義疏財之士。當他聽到吳天遠說自己貪圖榮華富貴,不禁臉色微紅。他不敢與吳天遠作口舌之爭,卻向吳天遠問道:「請問尊駕是何方神聖?皇上現在如何?」

    「在下是李越前的大哥吳天遠。李越前受傷了,讓我今夜替他來保護皇上。皇上現在好得很,你馬上就可以去見他了。」

    鍾尚隱到這時才鬆了一口氣。對於這個李越前,鍾尚隱也曾見過一兩面,知道這小子憑著楚春城的關係,一夜之間便成了儀鸞司副使。而且,人家還繼楚春城之後,成為皇上面前的第二號紅人。想來日後必能接替楚春城成為儀鸞司大使。既然吳天遠是李越前的大哥,又自稱是來保護皇上的,自然是友非敵了。而鍾尚隱當然也明白如果吳天遠當真是敵人,要刺殺皇上的話,這一會皇上早就沒命了。他向吳天遠問道:「多謝吳大俠今夜出手相助,下官這就去看看皇上,然後回來與吳天大俠一道護衛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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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二章 八面來風(三)

    吳天遠卻搖頭道:「今天晚上保護朱元璋的事情由我一力承擔,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再說我對你們那些侍衛和甲士也不太放心,你能保證他們中便沒有混入一個奸細嗎?你還是先讓那些持弓拿刀的侍衛們給我退後十步,然後你自己再去見朱元璋!」

    鍾尚隱聽到吳天遠竟敢稱皇上為朱元璋,而且所說的事情也不似在保護朱元璋,不禁一怔,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吳天遠冷笑一聲道:「見了朱元璋,你自然就明白了。你先照著我的話去作,否則出了什麼事情,嘿嘿,你擔得住嗎?」

    鍾尚隱不敢再說什麼了。他從剛才吳天遠所展露的武功看來,便是自己與「乾清宮」下的面侍衛們一擁而上,群起攻擊吳天遠,卻也未必能保住朱元璋的性命。眼下最好的辦法還是乖乖地與吳天遠合作。他縱身躍至「乾清宮」玉階前,按照吳天遠的意思讓眾侍衛們後退了十步,這才回頭進入了「乾清宮」中。

    朱元璋沒想到吳天遠竟然會將鍾尚隱放進來,雖然這個鐘尚隱同樣也是吳天遠的手下敗將,可是身邊多了一個護衛,令他的心裡也踏實了一些。而鍾尚隱見到朱元璋平安無事,也安心了不少,忙給朱元璋跪下磕頭。

    朱元璋冷冷地看了鍾尚隱一眼,也不等鍾尚隱說話便問道:「你已經見過吳天遠了?」

    鍾尚隱聽著朱元璋的語氣之中飽含怒意,豆大的汗珠立時便從額頭上滲出來:「是的,微臣沒用,吳天遠一出手便將微臣擒下了。」

    朱元璋聽到這裡,卻將滿嘴的牙咬得「咯吱吱」直響,鍾尚隱聽到這裡,心中頓生一股寒意,也不知朱元璋將如何責罰他。豈知,朱元璋磨了一陣牙之後,便沒了動靜,過了好一會才向他道:「你平身吧,也不用出去了,就在這裡與安忠一道侍駕。」

    鍾尚隱沒想到朱元璋不但沒有責罰他,竟然連一句責備的話也沒有,實令他大喜過望。他叩頭謝恩之後,站起身來,又大著膽子向朱元璋道:「請問陛下,要不要下旨讓外面的侍衛再退後一些?」

    朱元璋哼了一聲,道:「不用!既然吳天遠的本事那麼大,這些個侍衛甲士在他的眼裡又算些什麼?如果他連這些人都對付不了,憑什麼來保護朕?」鍾尚隱聞言便不再敢多說,便與安忠一道靜靜地守候在朱元間的身邊。也就在這時,他卻聽見遠方傳來一聲聲長嘯,那嘯聲極為悠長,轉眼之間便已進入宮城之內,,直向「乾清宮」逼來這樣的速度著實令人咋舌。鍾尚隱一聽就知道那嘯聲,那是楚春城到了。

    楚春城晚間得到消息,說是「白蓮教」與阿古拉麾下高手將在今晚大舉入宮,刺殺朱元璋。當下他立即便將剛剛被朱元璋冊封的「風雲四衛」招來,一道入宮護駕。此時他的身影似離弦的怒箭,越過重重屋脊,對下面爭鬥中「白蓮教」與阿古拉麾下的眾高手不置一顧,卻直向「乾清宮」飛射而來。他的責任是保護皇上,所以他現在的首要任務便是先要弄清楚朱元璋是否安然無恙。「風雲四衛」沙耀天等人,卻被他遠遠地拋在了身後。

    在楚春城前行的過程中,他的心中直納悶。為什麼今晚宮內的防守如此薄弱?怎麼只有這些為數不多的甲士和侍衛在阻攔「白蓮教」與阿古拉率領的眾高手?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謎底很快便被揭曉了,遠遠地他便看見有一人佇立在「乾清宮」之巔,同時他也看見了「乾清宮」下那密密麻麻的侍衛與甲士正與宮頂上那人對峙著。楚春城瞧著那人的模樣倒似是吳天遠一般。待他到了近前一看,他果然沒有看走眼。

    楚春城上了「乾清宮」正殿的屋頂,雙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戒意,向吳天遠喝問道:「你在這裡作什麼?李越前呢?他怎麼沒來?」

    「愣子受傷了,今晚不能來了。所以讓我來替他。」吳天遠現在對回答這種問題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楚春城緊繃著的面孔微微一鬆,心中知道,有吳天遠這樣謎一般的高手來保護朱元璋,朱元璋自然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當下,他關切地問道:「愣子被誰傷了?他傷得重不重?」

    「傷他的人是烏斯藏的第一高手絡絨登巴。事情是因我而起,以前絡絨登巴的弟子來找我時,被我羞辱了一頓,因此結下了仇怨,說起來愣子也是代我受過。愣子的傷勢你倒不用擔心,他的體質異於常人,而且我已經打通了他受傷的經脈,再調養個幾天便沒事了。」即使在黑夜中,吳天遠依然可以看出楚春城對李越前的關切是出於真心。不似朱元璋那般只是假惺惺地問上一句。所以吳天遠的回答也是出自誠心。

    說話間,「風雲四衛」沙天耀等人也到了「乾清宮」之上。楚春城正準備吩咐他們進入宮中保護朱元璋。可就在這時,弓弦聲大作,一排排利箭破空而出,「白蓮教」與阿古拉麾下高手的前鋒已至。

    數條人影在槍林矢雨之中,攀上了「乾清宮」屋頂之上。這些人原本是想直接衝進「乾清宮」內的,可是「乾清宮」周圍侍衛和甲士們所射出的密集的箭雨,使得他們不得不到「乾清宮」的屋頂上來避一避風頭。而阿古拉、「白蓮教」麾下高手也有十餘人殺至「乾清宮」外,與宮外的侍衛和甲士斗在一處,「乾清宮」之外立時一片大亂。

    楚春城定睛向來人望去,卻見為首兩人正是張良望與阿古拉,而他們的身邊卻跟著唐劍秋、彭瑩玉和「肥鷹」言運長,言運長的身邊又有一名身材高大的番僧以及另外五位蒙面人。那番僧想來就是號稱烏斯藏第一高手的絡絨登巴。至於那五個蒙面人,楚春城便不知道是什麼人了。而吳天遠卻是識得這五個蒙面人的,他們正是「南海雙聖」及他們的弟子「海外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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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二章 八面來風(四)

    張良望與阿古拉等人這時也瞧清了屹立在「乾清宮」頂上的吳天遠,兩人都在不覺間大驚失色。「南海雙聖」與「海外三仙」都怕極了吳天遠。「海外三仙」將李越前困住的那筆帳,吳天遠至今還沒有與他們清算,所以他們一看清吳天遠時,便在心裡打起逃走的主意來。

    而吳天遠則笑吟吟地望著向這張良望與阿古拉二人道:「張教主,大寶法王,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兩位肯定不會想到我們會在這裡又見面了。」

    張良望向吳天遠沉聲道:「吳大俠什麼時候也成朝庭的爪牙了?竟然替朱元璋賣命?」吳天遠則淡淡一笑,指著絡絨登巴道:「本來在下也不想來這『乾清宮』,可是大寶法王邀來這位絡絨登巴大師在日間打傷了在下的兄弟,而在下的兄弟今晚當入宮宿值,在下沒有辦法只有給舍弟頂缸來了。」

    阿古拉聞言當真是大感後悔,他本來是想著李越前所掌握的那一套「龍騰八荒陣」太過可怕。為了不讓李越前將這套陣法大量地傳授給儀鸞司和親兵督衛府的高手們,這才縱容絡絨登巴去擊傷李越前。沒想到他們得來的效果竟然適得其反,竟然將吳天遠給召進宮裡來了。早知道此,今天日間自己便不會讓絡絨登巴去傷李越前了。

    而這時吳天遠卻又向張良望問道:「當年北元暴虐,張教主與彭世伯首倡義兵。現如今為何又與北元大寶法王一道進宮刺駕?實令吳某大為不解。」

    張良望與彭瑩玉二人皆被吳天遠說得老臉通紅,他們知道吳天遠這個問題卻是不好回答的。咬了咬牙,張良望向吳天遠道:「吳大俠,本教今夜前來是清理門戶,追討叛教之徒朱元璋。如果吳大俠還講究江湖道義,或是看在尊師與敝教彭長老的交情,就請吳大俠今夜不要插手。我『白蓮聖教』日後自有厚報!」彭瑩玉也在一旁道:「彭世伯從來沒有求過賢侄什麼事情,可今天也求賢侄不要插手此事。」

    楚春城聽到裡自然是大驚失色,憑著他們現在的人手也未必能保護得住朱元璋。如果吳天遠聽從了張良望和彭瑩玉的勸告,抽身而退的話,朱元璋便更無幸理了。幸而他聽到吳天遠道:「張教主,彭世伯,當年你們『白蓮教』首倡義兵,剎那間,紅軍席捲中原,遍佈大河上下,長江南北,最終大元被趕回漠北,還了天下百姓一個太平之世。先師每每提起此事,對張教主都是無限的敬仰,以及對彭世伯由衷的欽佩。而今天下已承平十餘載,老百姓安居樂業之時,張教主竟然夥同北元『大寶法王』為了一己之私,想刺殺皇上,再度挑起天下大亂。張教主可知一旦生變,轉眼間城市化為丘墟,田間變作戰場,有多少人家將妻離子散,又有多少百姓將死於非命?張教主策反天下,卻又將使世間重添多少冤魂?張教主卻要讓我本著江湖道義不去過問?在下請問張教主,究竟是什麼樣的江湖道義,可以讓我輩坐視天下大亂而不顧?究竟是什麼樣的江湖道義可以讓中原百姓流離失所?如果我顧及了故人情義,而令天下百姓遭殃,先師的在天之靈也不會放過在下!」

    吳天遠這番言語說得義正詞嚴,擲地有聲,令張良望與彭瑩玉啞口無言。張良望沉默了一小會,言怒道:「難道他朱元璋藉著本教勢力起家,最後反過來指責本教是妖教邪教就對了?難道他朱元璋向察罕貼木兒屈膝投降就有益於天下了?難道他派廖永忠殺了小明王韓林兒就有道理了?本教隱忍了十多年,今天就是要討回這個公道,難道也有什麼錯嗎?」

    眾人聽到張良望如此說,都覺得張良望挺委屈的,甚至於楚春城也有這種感想。而吳天遠卻道:「自古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當今皇上征戰十四載方能一統華夏,雖然起初是憑借了貴教的勢力,可是這個天下最終也是靠他自己打下來的。況且貴教自古以來一直在挑動著百姓造反,長久以來一直有著魔教的稱呼。既然天下平定了,皇上自然而然地會與貴教劃清界限,這也怪不得皇上反臉不認人。與皇上同時的『白蓮教』紅軍尚有數支,可是到最後他們卻無一聽從張教主的號令,也等同於叛教,請問張教主當時為什麼不同他們逐一清算,卻在天下平定的十餘年後來找皇上的麻煩?至於皇上當年寫信給察罕貼木兒以示稱臣,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最終皇上還是將大元逐出中原,還我漢家河山。最後,說到韓林兒之死,這件事情張教主自身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憑著張教主的武功和手段,想要救出韓林兒,應當不是件難事。可是張教主卻坐視韓林兒被殺,卻不肯伸出援手,張教主也就不可以在這件事情上指責皇上了。」

    張良望沒想到吳天遠竟然也生了一張伶牙利口,居然將自己所說的極為有理的事由逐一駁回,甚至還責怪他不肯救韓林兒,致使韓林兒被殺。他被吳天遠說得惱羞成怒,一時間氣得也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了,只是道:「既然吳大俠是鐵了心要與本教作對,休怪本教手下無情了。」

    吳天遠壓根就不理會張良望的虛聲恫嚇,只是冷冷道:「自陳勝吳廣揭竿而起以來首倡義兵而能成功立業者,至今尚無一人,到頭來還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而已。張教主你這又是何苦?難道那張龍椅坐上去就那麼舒坦?在下言已至此,張教主此時若肯退出,我們還能留點日後相見的情份。可是如果張教主硬要闖宮刺駕,便怪不得吳某無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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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二章 八面來風(五)

    張良望還想說些什麼,一旁的阿古拉卻向吳天遠詭異地一笑,問道:「請問吳天俠今天此行,當真是為了護衛朱元璋而來嗎?」吳天遠聞言一怔,心中不禁暗讚阿古拉果然是人中之傑,一眼就看出他吳天遠今夜此行絕非只是來保護朱元璋那麼簡單。當下他道:「法王愛怎麼說,便怎麼說。反正在下今天是不會容你們動皇上一根毫毛!」

    聽了阿古拉與吳天遠的對答之後,楚春城也有些狐疑起來,吳天遠來得太過突兀,而且吳天遠也並非在皇上身邊護衛,而自己剛來這裡的時候更是見到吳天遠正與眾侍衛甲士對峙著,難道吳天遠今夜入宮來是另有所圖?他還沒想明白,卻聽阿古拉衝著自己冷笑道道:「楚大人聽清楚了沒有?貧僧勸楚大人將兩眼擦亮一些,休要引狼入室!」

    楚春城用懷疑的目光望向吳天遠,吳天遠的目光與之相對,卻顯得無比地坦然。而這時,絡絨登巴卻大聲道:「他不過只有一個人,我們也不必同他多囉嗦!大家一起上,難道還收拾不了他?」絡絨登巴知道吳天遠的武功厲害,也知道自己一人不是吳天遠的對手,便想乘著己方人多,合力將吳天遠給滅了。

    楚春城心中的念頭電轉,心知這會如果沒有吳天遠,憑著自己手上的這些人手是護衛不了朱元璋的。所以無論吳天遠是出於什麼目的來到宮中,現在都得拖著吳天遠與自己一道來護衛朱元璋。這一點想清楚了,他接口道:「想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嗎?難道在下等人會袖手旁觀?」

    楚春城說完,抬手一掌便向唐劍秋飄飄乎乎地按了下去。而唐劍秋一直便在防著楚春城或是吳天遠出手,一見楚春城的手掌到了自己的面前,腰間長劍也如靈蛇閃動,轉眼間便到了楚春城的咽喉之下。楚春城朗笑一聲道:「上次與唐先生交手時隔不久,沒想到唐先生的武功又大有長進。來來來,我們好好鬥上一千回合!」

    楚春城見張良望等人一上得屋頂來便與吳天遠說個不停,似乎這麼多人加在一起也都十分懼怕吳天遠一般。而吳天遠的口氣也夠狂的,似乎也沒有將眼前的這群人放在眼裡。只是他礙於彭瑩玉的情面始終不肯出手,這樣下去可不是個辦法。「乾清宮」外圍激戰正酣,而自己卻不能下去相助,總這麼下去,夜長夢多,誰知後面會發生什麼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他首先出手,既然大家都已經動了手,就再也沒有什麼情面好說了,吳天遠出手也就快了。因此他首先出手纏住唐劍秋,為吳天遠減去一個勁敵。而吳天遠一個人是否真的能敵得過剩下的那八九個人,楚春城的心裡也沒有什麼底。

    沙天耀等人見自己的頂頭上司楚春城已經出手了,當下也擺開了「龍騰八荒陣」向絡絨登巴逼去。而阿古拉心中估量著絡絨登巴的武功與唐劍秋在仲伯之間,反正比自己強,若是被「龍騰八荒陣」纏住了,便少了一個厲害的人物對付吳天遠了。至於張良望、彭瑩玉與絡絨登巴以及「海外三仙」等人聯手是否能戰勝吳天遠,阿古拉也同樣是沒有一點把握。當下,他面搶在絡絨登巴的前面闖入「龍騰八荒陣」中去了。

    絡絨登巴見自己的身邊還是有幫手的,而且還不少,胸中底氣也足一些。當時他向吳天遠冷笑一聲道:「吳天遠,你污辱貧僧的愛徒,這筆帳貧僧一直想找你好好算上一算。只可惜,貧僧入京以來一直沒有機會去找你……」

    吳天遠皺著眉頭截斷了絡絨登巴的開場白:「你打傷舍弟的事情,我也正想找你好好清算一下。況且吳某的住處一直沒有變動,你想報仇為什麼不直接來找在下,而是去找舍弟?你既然想動手,又何必說這麼多廢話?」

    絡絨登巴被吳天遠三言兩語擠兌說不出話來了。他是大有身份的人,吳天遠都已經將話說到這個地步了,自己再不出手,那也太說不過去了。當下,他只有硬著頭皮展開「大雷音手」向吳天遠拍了過去。他的身影一動,身邊的言運長也如大肉丸子被鍋勺彈起一般,帶著呼嘯的風聲,帶著一身沉沉的肥肉向吳天遠如泰山壓頂一般狠狠地砸了下來。

    他們兩人都從未與吳天遠交過手,卻對吳天遠的武功到達怎樣匪夷所思的地步卻已是如雷貫耳。因此他們一出手便是平生以來最為凌厲的殺招,惟恐如此還不能與吳天遠相抗衡。

    本來言運長等人一擁而上對付吳天遠的話,吳天遠縱然想獲勝,卻也要大費一番周折。可是「南海雙聖」與「海外三仙」這師徒五人對吳天遠畏如蛇蠍,心裡只想著乘著什麼時機逃走,哪裡敢與吳天遠爭鬥?而張良望自己身為一教之尊,也顧慮著一旦敗於吳天遠的手下,傳出去恐怕對教中弟子的士氣影響太大,因此他遲疑了一下,卻沒急於動手。彭瑩玉是吳天遠的長輩,他並不想真的同吳天遠撕破臉皮。況且,張良望也沒向他下令,所以他也在一旁按兵不動。他們這一眾人各懷鬼胎,不能齊心合力,便給了吳天遠以可乘之機。

    吳天遠已於先前瞭解過了絡絨登巴的武功,當然先對付這個番僧了。因而吳天遠迎著絡絨登巴的兩掌而前,就在絡絨登巴的雙掌觸及吳天遠胸口的一瞬間,吳天遠的雙掌攸然從下翻出,準準地切在絡絨登巴的一雙臂彎之上。吳天遠雙掌的速度看上去不疾不徐,可是無論絡絨登巴如何化解也是白費力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吳天遠的雙掌切在自己的臂彎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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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二章 八面來風(六)

    臂彎被切,絡絨登巴雙臂立時向外盪開,吳天遠的身形卻毫不停留地向前挺進,一頭扎進絡絨登巴的懷中,雙掌從絡絨登巴的腋下穿過,順勢便將絡絨登巴合腰而抱。卻只見他雙手手順著絡絨登巴的脊椎骨上下分行,手指輪彈。左手從「筋縮穴」起直點至「啞門穴」,右手卻從「脊中穴」起直點至「長強穴」。只在轉瞬之間,吳天遠便如彈琵琶似地幾乎將絡絨登巴背後「督脈」上的穴道彈了個遍。不過吳天遠卻只是手指空彈,手指之上卻沒有帶上絲毫勁力,因此他的手指雖然碰在絡絨登巴的穴道之上,絡絨登巴並沒有因此而倒下。而絡絨登巴此時心中卻是一片空白,他只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的功夫算是枉廢了,竟然被人在舉手投足之間擊敗了,自己竟然連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一時間,他推出一半的手掌凝滯在半空,怔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幾乎與此同時,吳天遠的左足踢在絡絨登巴的右足之上,立時間,吳天遠與絡絨登巴魁梧的身軀同時倒翻而起,剎那間卻到言運長身後的半空中。

    而身在空中的言運長眼見自己尚未進至吳天遠的身邊,而絡絨登巴卻已被擊敗了,自己竟然連一點忙也沒幫上,心中的驚懼實是難以言喻。眼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應當繼續攻擊吳天遠,估計自己這樣的貨色到了吳天遠身邊,同樣也費不了人家三招兩式。他正舉棋不定之間,吳天遠與絡絨登巴的身影卻突然間從他眼前消失了。言運長心知不妙,回首望去,卻見絡絨登巴不知何時到了他的身後,以泰山壓頂的氣勢向他直落而下。言運長只得將自己那一身肥肉猛地一甩,居然在半空中翻轉過來,伸手便向絡絨登巴的胸口按下。

    而到了此時,絡絨登巴卻緩過神來了,他尚未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卻看到言運長的肥爪子卻已伸到自己的胸前。出於本能,絡絨登巴左掌疾揮至胸前,掌上立時傳出隱隱風雷之聲,向言運長伸來的那肥爪子按了下去。本來言運長只是想接住絡絨登巴,卻沒想到絡絨登巴竟在這時向他出招。百忙之中,他也將全身勁力運於掌上,去接絡絨登巴這一掌。

    兩隻手掌在半空接實了,發出一聲沉鬱的聲響。絡絨登巴的身形為言運長的內力所激直向空中飛去,而言運長那肥碩的身軀則如一塊大石頭一般,直向「乾清宮」屋頂狠狠地砸下。也就在兩掌交擊的一瞬間,吳天遠的身影卻從絡絨登巴的背繞出,飄至言運長的身側。在言運長下墜的同時,吳天遠抬手按在言運長背後的「靈台穴」上,言運長當時被唬得面色蒼白,生怕吳天遠掌心內勁一吐立時取了他的性命。

    就在言運長雙足即將著地之際,他只覺背心處卻傳來一股柔和的勁道,立時將其急墮之勢化為橫飛。當他著地之時,竟然連瓦片也未踩碎一片。而這時絡絨登巴也飄然落至他的身邊。

    言運長轉過身來,瞪著他那對芝麻般大小的眼睛,怔怔地望著吳天遠出神。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與絡絨登巴聯手居然被吳天遠一人一招給收拾了。此刻絡絨登巴與言運長二人真是又羞又憤,那種感覺真是令人無地自容。一時間,絡絨登巴連自殺的想法都有了。到現在言運長才體會到當初唐劍秋在與吳天遠會面後為什麼會有遠走大漠的念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南海雙聖」和「海外三仙」這師徒五人卻給張良望和阿古拉等人來了個不辭而別。他們自打看到吳天遠之後便心神不定,一直在打著逃走的主意。可是如果雙方還沒有動起手來,自己等人便臨陣脫逃,傳出去也太不光彩了。等他們見到連絡絨登巴和言運長二人也在吳天遠手下落敗時,他們哪裡還敢在這裡再多呆上一時半會?他們也顧不上什麼臉面還是臉皮,況且他們本來就沒有這種東西,眼下當然是保命要緊了,所以他們也不向張良望和阿古拉打招呼,便悄悄溜走了。

    張良望也是第一次見到吳天遠出手,果然非同凡響。縱然吳天遠的取勝多少有點投機取巧之嫌,可是吳天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擊潰言運長與絡絨登巴的聯手已非人力所為。他看過吳天遠那匪夷所思超乎常人想像的招式後,對於自己能在吳天遠手下走出多少招去也是一點底都沒有。這時他再見到「南海雙聖」師徒五人的離去,心中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平生見過無恥之徒可不少,可如「南海雙聖」師徒這般無恥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來自己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鬥過一個吳天遠,可是「南海雙聖」這些人的不辭而別,無疑使嚴峻的形勢雪上加霜。

    張良望正在不知所措之時,彭瑩玉卻當即立斷地向吳天遠道:「既然賢侄保定了朱元璋,今這個彭世伯就給你這個面子。只是日後,我們再見面時是敵非友,請賢侄好自珍重。」說完,他又向張良望道:「教主,我們看在故人的情份上,今日就讓吳大俠一次。」

    張良望這時才反應過來,知道如果不按著彭瑩玉的話去做,若是將吳天遠惹火了,只怕到時候自己想走,也走不了了。當下他忙點頭道:「彭長老說的不錯,本教就給吳大俠一個面子,我們改日再來。下一次,本教便不會如今天這般客氣了。」張良望雖說得聲色俱厲,可是誰都可以看得出他是色厲內茬。

    彭瑩玉見張良望只顧著給自己找台階下,卻忘記了正在激戰中的唐劍秋和阿古拉,當下便又向吳天遠道:「大寶法王和唐劍秋是同我們一道來的,自然也要同我們一道回去,希望賢侄不要阻攔。」阿古拉屬下的人手雖然不多,卻個個實力強勁,對於「白蓮教」來說還有很大的用處,所以彭瑩玉也不得不救阿古拉和唐劍秋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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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二章 八面來風(七)

    彭瑩玉說到這裡,也不問吳天遠同意與否,便與張良望一道向「龍騰八荒陣」撲了過去。彭瑩玉明白,吳天遠多多少少還是尊重他這個世伯的身份,只要不是如刺殺朱元璋這樣的大事,自己搶先說出口,吳天遠多半不會插手的。而這時絡絨登巴也回過神來了,縱身向激鬥中的楚春城和唐劍秋二人逼去。吳天遠沒有動,他想起柳含煙曾對他說過「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敵國破,謀臣亡。」的道理,說不能將「白蓮教」和阿古拉一網打盡。因此,他便在一旁作壁上觀,任由張良望等人救出自己的同伴。

    沙天耀等人的「龍騰八荒陣」一展開,立時就讓阿古拉嘗到了厲害。阿古拉只覺得眼前刀幕重重,劍影橫生。他的武功本就不及唐劍秋,立刻便給逼得東躲西藏,簡直覺得自己無處藏身。本來他還想使用身上的奇毒來對付沙天耀等人,可誰知這「龍騰八荒陣」一旦發動起來,自己連躲閃的功夫都沒有了,哪裡還來得及施毒?

    阿古拉眼見自己已經快撐不下去的時候,張良望與彭瑩玉卻趕來了,兩人皆是雙掌平推,直向沙天耀等人壓了過去。沙天耀等人只覺身周壓力大增,一股強大的潛流,如排山倒海般向自己等人壓了過來。齊逸雲手中的單刀與那股勁道一觸,立時間,只覺手中單刀如遭電擊一般,「嗡嗡」作響,半條臂膀都被震得發麻,他哪裡還敢去接這股力道?本來他們的「龍騰八荒陣」若只對付張良望一人,多半還能應付一陣子。可是,現在陣內有阿古拉,外有張良望與彭瑩玉。在這三大高手夾擊之下,「龍騰八荒陣」立時風散雲流。幸而張良望與彭瑩玉兩人也沒存心偷襲,只是要將沙天耀等人逼開,所以沙天耀的「龍騰八荒陣」雖然散了,卻也無一人受傷。而阿古拉也總算是從「龍騰八荒陣」中脫身而出。與張良望、彭瑩玉二人合至一處,飛身而去。

    與此同時,絡絨登巴也是雙掌如電直向楚春城的頭頂「百會穴」和背心的「靈台穴」按下去。楚春城與唐劍秋激鬥正酣,沒想到絡絨登巴竟會從背後偷襲自己。他在與唐劍秋過招之時,也曾偷眼見到吳天遠一招便將絡絨登巴拿下,似乎這個絡絨登巴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只是名頭大了一點而已。可誰知,這絡絨登巴當真向自己動手之時,掌上的勁力竟是老辣渾圓,招式同樣也是精妙絕倫,的確是一名貨真價實的大高手,可不在自己之下。他同時承受唐劍秋與絡絨登巴兩大高手的夾擊,立時便覺壓力大增,自己恐非其敵,只得縱身閃開絡絨登巴的這一擊,為其讓開一條出路。唐劍秋這時也收劍而回,與絡絨登巴及言運長一道,縱身下了「乾清宮」的屋頂,頭也不回地去了。

    楚春城眼睜睜地望著張良望、彭瑩玉等人離「乾清宮」而去。而張良望下了「乾清宮」之後,便發出一聲長嘯。與之一道前來刺殺朱元璋的高手們聽到這聲長嘯之後,立時隨張良望一道如潮水一般退去了。

    楚春城並沒有下令追擊張良望與阿古拉之眾,卻回過頭來,向吳天遠怒道:「你明明可以將他們擒下的,你為什麼將他們放走?」

    吳天遠卻冷冷地道:「在下想放誰走,便放誰走。這和楚大人一點關係也沒有!」楚春城上前一步道:「可是你既然替李越前來保護皇上,你就應該盡到你的職責!如果李越前在這裡的話,決不會放走這些人!」

    吳天遠冷笑一聲道:「如果今天不是在下在這裡,而是舍弟在這裡的話,朱元璋的性命現在早就沒了。你以為憑愣子一個人便能擋住張良望和阿古拉這麼多高手嗎?你就少做夢了!」

    楚春城被吳天遠說得一愣,知道吳天遠的話不錯。李越前的武功雖然不錯,可是比起張良望這些頂尖高手來還是有一定的差距。今天若是換了李越前在這裡,他與李越前再加上「風雲四衛」也只不過能纏住張良望一行人中的數人而已。而張良望一行人中只要能有一二人衝進「乾清宮」中,這時候他就得面對朱元璋的屍體了。可是楚春城聽著吳天遠的言語不善,竟然在宮中也直呼朱元璋其名,真是夠膽大妄為的。

    不過楚春城也不好同他計較,只是準備帶著身邊的沙天耀等人去見朱元璋。而這時吳天遠的身形一動,攔在了他們的正前方,道:「你們要幹什麼?你們是不是要去見朱元璋?」

    「不錯!我們正要去見皇上,吳大俠還有什麼事情嗎?」楚春城對吳天遠的言行舉止感到很不理解,因此皺著眉頭答道。

    「對不起,從現在起,朱元璋什麼人都不見,包括楚大人您!」

    楚春城沒想到吳天遠竟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真是令他大感意外,當下便問道:「吳大俠如此說,你的手上有聖旨嗎?」

    吳天遠冷笑一聲,道:「聖旨?我的話便是聖旨!今天在下要一個人保護朱元璋。我倒要讓朱元璋看看,在我的保護下,他是多麼的安全。」

    到了此時,楚春城這才算是明白過味來,立時向吳天遠厲聲喝道:「阿古拉說得果然不錯!你竟敢危脅皇上?」

    吳天遠卻滿不在乎地道:「不錯,我就是危脅皇上了。你又能將我如何?」

    雖然楚春城一直不願承認自己的武功在吳天遠之下,可是當他看見絡絨登巴和言運長這要的高手都沒能在吳天遠的手下走過一招時,無疑使楚春城有了清醒的認識,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是鬥不過這個小子的。因此他聽了吳天遠的話,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話回吳天遠,只有道:「吳天遠!你武功再厲害,也不過只是一個人而已。可是這京城之中足有帶甲二十萬。便是這宮城附近也有萬餘精兵,楚某就不相信,你能將這許多人都殺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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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二章 八面來風(八)

    吳天遠聽楚春城的話當真是色厲內茬,知道楚春城也斷了在武功上勝過自己的指望了,卻拿人多來嚇唬自己。於是他笑了起來:「楚大人眼下便是召來百萬雄師,在我吳某人的眼中,也不過如土雞瓦犬,木雕泥塑一般,能奈我何?況且,吳某還要奉勸楚大人一句,別把吳某給逼急了。若真將吳某逼急了,到時候吳某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楚春城聽了吳天遠的話也是一驚,心中暗想吳天遠能作出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來。是將朱元璋殺了?肯定不是!如果吳天遠想殺朱元璋,朱元璋早就沒命了。若是自己當真調來上萬精兵,吳天遠會幹什麼事?吳天遠只有一個人,當然殺不了成千上萬的人,可是他若不肯認輸,又不肯殺朱元璋,多半會將朱元璋擄走。以吳天遠的武功辦這樣的事情簡直是易如反掌。而且吳天遠將朱元璋擄走之後,隨便往京城內任何地方一躲,誰也別想捉到他。這樣一來,到了明天早朝的時候,群臣一旦見不到皇上,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話了。一念及此,楚春城也是週身冷汗淋漓,不敢再威脅吳天遠。

    而楚春城身邊的沙天耀等人眼見楚春城同吳天遠翻了臉,立時便將吳天遠圍在當中。吳天遠望著沙天耀四人冷笑一聲道:「怎麼?你們還想與在下動手不成?就憑你們那半吊子『龍騰八荒陣』?也罷,不讓你們使上一使,你們也不會甘心的。讓在下來看看你們這『龍騰八荒陣』到了幾成火候!」

    沙天耀等人今日剛剛被朱元璋冊封為「風雲四衛」,因此都急於想表現一下。而且他們自習陣之後也是連逢高手而未遭敗績,他們對自己所學的「龍騰八荒陣」也越來越有信心。可是他們忘記了李越前對他們所說的話來:「龍騰八荒陣」是吳天遠所創。他們在吳天遠面前施展這「龍騰八荒陣」不啻於班門弄斧。他們也忘記了張良望等人一見吳天遠發威便打道回府了,而張良望、彭瑩玉與阿古拉三人一聯手,他們四人組成的「龍騰八荒陣」便風散雲流了,以此看來,吳天遠的武功可不是他們「龍騰八荒陣」可以抗衡的。只不過他們現在正在興頭上,當然想不起這個道理來。

    只有雲再驕聽到吳天遠一口便報出「龍騰八荒陣」的名字來心中微微一涼,突然間想起李越前所說的話來,他正待說些什麼,沙天耀的雙戟卻已經向吳天遠的胸腹間扎去。「龍騰八荒陣」運轉起來。雲再驕也不再好說些什麼,只有跟著沙天耀等人蠻幹了。

    吳天遠眼見雙戟刺來,不退反進,就在身體將要觸及雙戟的一瞬間,身體貼著雙戟戟身滑過,身後的諸般兵刃皆走了個空,而雙戟更成為吳天遠身後的兩面盾牌,將吳天遠身後擊來的三般兵刃全部擋住。而沙天耀的胸腹間要害卻完全暴露在吳天遠的面前,這時只要吳天遠一出手,沙天耀立時便得束手就擒。

    沙天耀沒想到吳天遠會採用這種寓守為攻的身法化解自己的戟招,似乎吳天遠對「龍騰八荒陣」極為熟悉,這種熟悉程度甚至遠超他們這些使用這門陣法的人。百忙之中,沙天耀回戟自救,橫掃吳天遠的腰際,而自己也是連退三步,從吳天遠的攻擊範圍中脫出。這樣一來,「龍騰八荒陣」立時便被吳天遠逼開一條縫隙來。自打沙天耀等人使用這「龍騰八荒陣」以來,還從來沒遇上過對方還沒動手,而自己的陣法竟差點被對方給逼散。

    到了這個時候沙天耀等人才知道張良望等人為何如此懼怕吳天遠了,因此四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對付吳天遠。而吳天遠也沒有趁機破陣,而是退入陣中,任由沙天耀等人將「龍騰八荒陣」運轉起來。

    吳天遠的身影不疾不徐地在刀山劍海組成的波浪中任意游弋馳騁,他的每一步都走在「龍騰八荒陣」的死位上。在吳天遠的面前,沙天耀等人無往而不勝的「龍騰八荒陣」幾乎形同虛設,而風槍影也似乎在配合著吳天遠的行動,總是間不容髮地從他的身邊呼嘯而過,似乎想為吳天遠乾淨的衣衫撣撣灰塵,而這個該死的吳天遠卻死活不肯讓他們如願。

    普天之下再沒有一個人比吳天遠更加瞭解這「龍騰八荒陣」了。他眼見自己所創製的精妙陣法竟被沙天耀等人使得似是而非,只能發揮陣法威力的一二成,心中更是窩火,惱怒李越前竟然將陣法傳授給這樣四個窩囊廢。看了十來招之後,吳天遠再也看不下去了,縱身而起,抬起一腳準準地踢在了剛剛從他身邊經過的槍桿之上。

    雲再驕手中的槍桿立時高速轉動起來,脫掌欲飛。雲再驕卻只覺手心一陣炙熱,知道如果自己再這樣緊握槍桿,轉動的槍桿至少得將自己的手心鏇下一層皮來。可是他的手一鬆,那長槍便似有靈性一般升空而起,槍柄轉眼間便已落入吳天遠的手中。

    吳天遠將手中的長槍一抖,槍尖立時便穿過齊逸雲所布下的重重刀幕,直向齊逸雲的眉心點去。齊逸雲當然識得吳天遠所使的槍法便是「祝融神槍」,可是這槍法怎麼在吳天遠的手中使出來便是與李越前和雲再驕所使的「祝融神槍」不太一樣?怎麼這麼難以抵擋?

    齊逸雲當即足下大亂,再也不按照陣法而行,卻是縱身閃避,手中單刀急急護在眉心之前,想擋住吳天遠的這一槍。可是吳天遠的這一槍若是能被齊逸雲閃開或擋住,他也不叫吳天遠了。齊逸雲只覺眼前一黑,眉心上微微一痛,吳天遠手中的長槍卻已準準地刺在了他的眉心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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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二章 八面來風(九)

    齊逸雲立時被嚇得真魂出竅,只道這一次自己是死定了。他的雙眼還沒得及閉上,卻見那槍桿已經被頂得如一張弓一般彎曲起來,而槍尖居然未從眉心處破腦而入。齊逸雲一輩子也沒見過這樣的奇事,一時間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雲再驕的槍頭不是鋼製而是木製的?可是他再想想也不對,自己的眉心所感覺到的那冰冷的槍尖,至少也是鐵製的。再說,如吳天遠這樣的高手,別說槍頭是鋼製的,便是木製的槍頭也能將自己穿頭破腦。

    也就在這個時候,彎曲的槍桿突然間失去了力量的支撐,剎那間被繃得筆直。而吳天遠側藉著這股子力道如閃電般倒射而回,槍尖陡轉,立時便出現在文懷忠的胸前。

    文懷忠還在看著吳天遠手中那彎曲的槍桿,不知道吳天遠要幹什麼,一邊挺劍刺向吳天遠的背心,卻沒想到吳天遠手中的長槍竟然在眨眼間便出現在自己的胸前。他再想回劍去封擋長槍,卻已經來不及了,而且自己的身軀卻正向槍尖直撞過去,自己再也無力避開吳天遠刺來的這一槍了。

    文懷忠眼睜睜地看著槍尖到了自己的心口。卻見長槍一抖,槍尖無聲無息地在文懷忠的心口處畫了一個圈。文懷忠什麼都還沒有感覺到的時候,胸前的長槍卻又不見了蹤影,卻如毒蛇般分開雙戟出現在沙天耀的下頦處。

    沙天耀還沒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卻只覺手中微微一震,雙戟被一道極為柔和的力道給推開了。緊接著,自己的頦下微微一痛,整個人便騰空而起。到這時,他才看到那寒光閃閃的槍尖,也才明白自己已被吳天遠槍擊中自己的頦下,挑飛起來。

    長槍再度凌空飛起,倒翻了個跟頭,槍柄卻再度落到了雲再驕的手中。吳天遠的聲音在雲再驕的耳邊響起:「看見沒有,這才是『祝融神槍』。你剛才使的那槍法,什麼都不是!」

    吳天遠的話說完之後,齊逸雲等人這才清醒過來,齊逸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竟然連一滴血都沒有看見,他都被吳天遠弄糊塗了,吳天遠明明用槍尖刺中了自己的眉心,自己怎麼卻還好好地活著?而文懷忠一摸自己的心口處,手中卻立時多了一把碎布。他再低頭一看,卻見自己胸口處的衣衫已被吳天遠用槍尖剜出拳頭大小的洞口來,微風吹來,自己胸口處頓時大生涼意,一直涼到心底去了。而沙耀天在重重地摔倒在瓦片之上之後,立時也是彈身而起,怔怔地看著吳天遠,搞不清楚槍尖挑中了他的下巴之後,為什麼沒將他刺個對穿,甚至自己的下巴連一絲油皮都沒有被蹭破。

    而雲再驕這時卻是面如死灰,顯得神情恍忽。剛才吳天遠所施展的一招一式,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絲毫不爽。同樣是「祝融神槍」在吳天遠的手中施展出來,卻真是神妙絕倫,不可方物。自己便是再練一輩子槍法,估計也不能如吳天遠那樣使出一招來。自己與人家簡直是天差地別,實在是難以相提並論。

    到了這時候,連旁觀的楚春城都顯得沒有脾氣了。他到這時才明白吳天遠的武功不僅僅是在一個方面超越了自己,這種超越是全方位的。不僅僅是在暗器、輕功還是招式,甚至於在力道的運用上也是別具匠心,令自己無法企及。比如說,剛才吳天遠那一槍看上去是點在齊逸雲的眉心之上,而真實的力道卻全都用在槍身之上,所以才能將整個槍身壓彎得如弓一樣,而點在齊逸雲眉心那一槍只不過是定位而已,卻不含絲毫的力道。這個道理楚春城雖然明白,可是如果讓他依葫蘆畫瓢也來這麼一次,他卻是作不到的。

    而吳天遠用槍尖在文懷忠的胸口處剜下衣物,而不傷及文懷忠的,楚春城同樣也作不到。楚春城如果想辦到這件事情,手裡就得有劍,而不是用槍。槍太長了,也比劍重,力道運用起來不似吳天遠那般得心應手。至於吳天遠一槍挑中沙天耀的頦下,而卻不傷到沙天耀,這樣的看似簡單的運勁手法卻是最難達到的,到現在楚春城都沒有搞明白。槍尖明明是挑中了沙天耀的頦下,而且力道也全都作用在沙天耀的頦下最柔軟的地方,照理說應該將沙天耀的腦袋刺個對穿才對,可是沙天耀竟然未受到絲毫的傷害,連楚春城都被弄糊塗了。

    楚春城這時方用暗啞的聲音向吳天遠問道:「你做這些事情,愣子知道嗎?他如果知道的話,會如何看待你這個大哥?」楚春城知道吳天遠對李越前是非常看重的,吳天遠這一生中的大部分時間和所做的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為了李越前,而不是為了自己。

    果然,吳天遠聞言輕歎一聲,道:「愣子暫時還不知道,我也暫時不想讓他知道。不過如果愣子和你都明白朱元璋的用心的話,你們是不會怪我幹出今天這種事情來的。話現說回來,我今天所作的事情,即使使得愣子今後恨我,我也在所不惜!」

    看來吳天遠今天是鐵下了心腸,為了今天的事情,即使得罪李越前,吳天遠也再所不惜!至於他楚春城在吳天遠的心中本來就沒有份量,吳天遠就更不怕得罪他了。不過楚春城在心中覺得奇怪,究竟朱元璋的用心是什麼,使得吳天遠大動肝火,甘心冒著得罪自己兄弟的風險夜闖紫禁城?

    從楚春城手頭上所掌握的消息看來,吳天遠長期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只要朱元璋不作出十分過份的事情,吳天遠是不會前來相逼的。況且吳天遠對保護朱元璋的這件事情上一直是持積極態度的,可是沒想到今天吳天遠卻來了個徹頭徹尾的大轉變,竟然親自來危脅起朱元璋來了。看來一切都事出有因,朱元璋的用心不是那麼簡單。楚春城以前很少去主動地猜測朱元璋的心事,可是今天他卻不得不好好地想上一想了,究竟吳天遠看到了什麼自己沒有看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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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三章 獨掌乾坤(一)

    想了一小會,楚春城也沒有想出來。況且現在也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楚春城不得不向吳天遠妥協,道:「最起碼,我也該看看皇上現在的情況如何。你先讓我下去如何?」

    「不必了,楚大人!我吳某向來是說話算數的,吳某保證明天一早,一定還楚大人一個活蹦亂跳的朱元璋,這一點還請楚大人放心。」

    楚春城對吳天遠言出必踐這一點倒是十分放心的,可是吳天遠這種說話方式讓他的確有點不能接受。什麼叫作明天一早一定還他一個活蹦亂跳的朱元璋?他與朱元璋君臣一場這麼久,卻從來沒有見朱元璋活蹦亂跳過。因此他沉默著,沒有回答吳天遠。

    而吳天遠見楚春城不回答,便當他默認了。便接著道:「另外,請楚大人離去時,讓下面的侍衛和甲士們各回本位,『乾清宮』左右五丈之內不得有人接近。」

    楚春城聞言怒視吳天遠道:「吳天遠,可不要逼人太甚!」他如果照著吳天遠的吩咐去辦了,不但明天沒法子向朱元璋交待,自己這張臉又往哪裡擱?

    吳天遠卻冷笑一聲道:「你如果不肯發號施令,吳某也不強求。可是一旦有人接近『乾清宮』,也休怪吳某不客氣!」繼而他見楚春城並不挪窩,而是冷冷地盯著自己,心中也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

    吳天遠與楚春城就在樣對峙在「乾清宮」的屋頂之上,也不知過了多久,吳天遠長歎一聲,道:「你留下來肯定會見到許多你不該看到,或者是朱元璋不想讓你看到的東西。你這又何苦?」

    楚春城依舊沒有說話,仍是那樣注目吳天遠。最終吳天遠作出了讓步,道:「你去見朱元璋吧!」然後他又指向「風雲四衛」道:「不過,他們不能去,你讓他們先退下去。」

    這時楚春城才點了點頭,令沙天耀等人暫時退下,獨自一人進入「乾清宮」內去了。吳天遠凝視著楚春城的離去,苦笑一聲。這個楚春城為了朱元璋可真夠賣命的,可是他如果知道朱元璋的用心,恐怕就不會如此盡心盡力了。

    當楚春城見到滿面慍怒的朱元璋時,雖然慶幸於朱元璋平安無事,卻又羞慚不已。他並不是因為戰勝吳天遠才到達朱元璋身邊的,而因為吳天遠心軟放他入內的,對於他來說可以算得上平生以來的奇恥大辱。

    而朱元璋對吳天遠讓楚春城到他身邊來也感到十分地不滿。他背著楚春城網羅了許多高手,而現在那些高手便要陸續入宮來護駕了。楚春城留在他的身邊,無疑會使他的苦心經營全部露餡。所以他多少有些做賊心虛的感覺,也生怕楚春城發現他這些秘密後,從此不再為他賣命了。因此,楚春城到了他身邊之後,他也沒有說話,一時間,殿內一片寂靜。

    月光下,吳天遠靜靜地與「乾清宮」下黑壓壓的人群相對峙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安忠從「乾清宮」內走了出來,揚聲向外面的人群道:「皇上有旨:大殿頂上的吳天遠吳大俠,是奉了朕的密旨前來保護朕的,大家不要與他發生誤會!現在朕身邊有吳大俠與楚大使的護衛,非常安全,大家都各歸本位去吧!」

    「乾清宮」周圍的侍衛與甲士們聽到了皇上的聖旨,這才知道原來大殿頂上的人叫作吳天遠。這人的武功也真是到了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了,連皇上御前的第一高手楚春城在吳天遠的面前都得吃癟,現在又有皇上下了聖旨,還有誰吃飽了撐著,去招惹這樣的人物?

    雖然也有侍衛和甲士覺得安忠的聖旨說得有些不明不白,如果吳天遠當真是奉了皇上的密旨前來護駕的,為什麼又要與保護皇上的侍衛與甲士明目張膽地發生衝突?為什麼要站在「乾清宮」的頂上護衛皇上,而不是站在皇上的身邊護衛?他們的心中縱然充滿了疑惑,卻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質詢安忠,於是眾侍衛與甲士們在聽到安忠所宣示的聖旨之後便散歸本位去了。

    吳天遠當然明白這是朱元璋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朱元璋到這時也想明白了,一旦這麼多的侍衛甲士與吳天遠當真衝突起來,發生激變,致使吳天遠作出什麼令人難以預測的事情來。到時候,誰最沒有臉面?還不是他這個皇帝?日後皇權的威嚴何在?

    即使如此,吳天遠還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讓他一個人對付這許多人,而他又不願意傷人,實在也是太為難他了。而如果讓他到時候去劫持朱元璋,他多半也做不出來。況且如此一來,那就表示自己公開地與皇權宣戰了,那還不如當初悄悄地直接將朱元璋刺殺掉,也沒這麼多麻煩。既然朱元璋願意服軟,下面的事情便好辦多了。

    吳天遠也不是真的想與整個朝庭對抗,若是在以前,他倒也無所謂。可是現在情勢不一樣了,自己兄弟二人的背後有個叫作「昊天堡」的大累贅。自己一但被朝庭通緝,「昊天堡」上下百口都得跟著自己倒霉,也都得成為江湖亡命。想到這裡,吳天遠不禁苦笑一聲,心道:「看來一個江湖人最好還是不要成家,否則辦起事情來就會縮手縮腳,所辦之事越大,這種感覺就越強烈。」

    一切都平靜了下來,宮中也恢復了以往按部就班的秩序。似乎這一夜就要這樣過去,可是吳天遠卻知道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朱元璋麾下的那些神秘高手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浮出水面。朱元璋僅僅靠一個楚春城,尚不足以完成催毀整個江湖的重任。

    遠遠的,三條人影如三隻夜鷹一般越過宮牆地進入宮城之中。他們明目張膽地闖入宮中,卻沒有受到任何應有的阻攔,直向吳天遠所在的「乾清宮」而來。吳天遠望著那三條遠來的人影,嘴角掠過了一絲冷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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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三章 獨掌乾坤(二)

    須臾之間,那三條人影便已逼近吳天遠,如三朵彩雲一般落在吳天遠近前四丈開外之處。三人分別是一名玄衣道士,一名青衣老者和一名算命先生。那道士四十歲上下,臉色紅潤,面目清秀,身著八卦仙衣,一派道骨仙風。而那老者倒是相貌平庸,可是面上的卻在月光的映照下發出一層淡淡異樣的光芒。算命先生頭束鐵冠,雙目中精光湛湛,直穿人肺腑。

    雙方冷然相視,許久也沒有言語。吳天遠的面色平和,目光坦然,無所畏懼。那玄衣道士三人卻是神情凝重,三雙眸子不停地轉動,誰也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而四人之間的空氣似乎也凝滯住了,即使夜風也不能他們中間經過,甚至不能拂動他們的衣角。

    終於,吳天遠打破了四人間令人窒息的靜默:「你們三個一起上吧!」

    那三人沒想到吳天遠一出口竟然便是這樣的狂言。那老者隨即便冷笑一聲,道:「吳天遠,你果然狂得夠可以!你知道我們三人是什麼人嗎?」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怎樣?」

    那老者道:「如果你連我們三人究竟是什麼都不知道,卻要讓我們三聯手對付你,你不是狂妄無知到了極點,又是什麼?」

    吳天遠這才淡淡一笑,道:「恕在下眼拙,不識得三位,三位可以自報姓名來,看看吳某聽說過三位沒有?」那玄衣道士冷笑一聲道:「貧道周玄真。」然後又指著身邊的算命先生道:「這位是『鐵冠子』張中。至於那位老先生則是『大成丹士』周顛了。」言畢,他便得意洋洋地望著吳天遠,只望著吳天遠能被他們三人的名聲給唬住。

    而吳天遠聞言卻沒有表示出應有的吃驚神色來,只是道:「三位的大名在下的確聽說過。在下便試著說一說,說錯了萬望三位不要見笑。」接下來吳天遠指著周玄真道:「原來尊駕便是號稱『天涯一道』的周玄真!據說你道術通玄,洪武三年時久旱不雨。朱元璋就召你在冶城山設雷壇。那時在下還小,未能親睹你是如何呼風喚雨的,不過這個過程在下還是聽人說起過。你先是研朱書鐵符,投入揚子江中,頓時波濤洶湧。然後你又夜坐斗下,裝神弄鬼,說是什麼存神窈冥,繞身達旦。最後,你才握劍上壇,召風師霆伯,嘴裡當然也是亂七八糟地胡念一通。只是結果令人感覺蹊蹺,竟然陰雲蔽空,大風拔木,雨降傾盆。還真被你將雨召來了,也不知道你是怎麼弄的。傳聞你修習的是正宗道家『五雷心法』,可上通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聽上去倒是十分邪乎,只是不知能不能現在便在在下的面前來上一道真雷?」

    吳天遠一連用了「據說、聽說、傳聞」這三個詞,自然而然地表示出對這周玄真是否能呼風喚雨的事情毫不相信,只氣得周玄真臉色鐵青,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鐵冠子」張中卻向吳天遠怒道:「你竟敢直呼當今皇上的名字?皇上可是真命天子,你這樣胡作非為是會遭報應的!」

    吳天遠不耐煩地向張中道:「少拿你那一套來蒙人!有什麼報應?你儘管拿來試試看!現在讓在下來說說你張中。不過你張中也沒什麼好說的。你也就是給朱元璋算過幾卦,居然十分靈驗,所以朱元璋就把捧成了上活神仙。其實,江湖上如你這般騙子多得是,只要說話會模愣兩可,再會溜鬚拍馬,自然會得到朱元璋的重賞。在我看來,你的武功倒是比你算命的本事要高多了。如果你真有算命的本事。在下便請你來好好算一算,朱元璋將中原武林各大門派調來京城到底要幹什麼?」

    張中被吳天遠幾句話堵住了,也是衝著吳天遠氣得直哼哼,同樣也是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這時吳天遠又衝著周顛道:「關於閣下的傳聞就比他們倆玄乎多了。據說你老人家十四歲時便得了顛病,也就是瘋了!後來便流落到在南昌街上討飯的地步。不過你老人家到了三十歲時候卻是性情大變,每逢前元官員到任,你老人家都一無例外地去告個太平,而那些官員想來也知道你是個瘋子,多多少少也會賞你兩個錢花花,估計這也就是你當時謀生的手段。說到這裡,在下心有一點疑問想請教一下你老人家,照理說,你當時的武功應當不錯了,為什麼還要用這種無恥的手段求生?」

    周顛被吳天遠說得臉色一陣紅,一陣青,只氣得將嘴撅得老高,拒絕回答吳天遠的問題(當然嘍,這個問題他也不好回答)。吳天遠見他不答,也不再追問而是接著道:「而到了朱元璋拿下南昌時,你竟然又去『告太平』。可是我估計著是朱元璋不似前元官員那般大氣,出手賞賜你的錢也沒前元官員那麼多。所以你一直跟到京城來『告平安』,怎麼著也得將該到手的錢弄到手裡。可是你把朱元璋給惹惱了,便下令讓灌燒酒給你喝。想來你老人家也有好多天沒吃東西了這時有燒酒喝那還不是一件令人十分高興的事情?所以你老人家喝了許多燒酒,而且還沒喝醉。朱元璋一怒之下便又讓人將你老人家放在一口大缸內,圍上了蘆薪用火燒你。可是呢,一連燒了三次,也不過讓你老人家出了點汗而已。這種功夫在當時是很了不起的,估計當時普天之下也沒有幾個人能使出來。不過這些高手中,真正甘心坐在大缸中被火燒的也只有你老人家一人而已。最後朱元璋拿你老人家沒折了,只有讓你去蔣山寺寄食。可是,那裡的和尚又和你過不去,跑到朱元璋那裡告狀,說你老人家同小沙彌搶東西吃,生了氣,一賭氣,竟然已經有半個月沒吃飯了,你看看你老人家的人緣有多差啊,連小沙彌都和您過不去!其實武功練到一定的地步,便可以達到『辟榖』的境界,一兩個月不吃飯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朱元璋那個土包子卻認為很神奇。於是,他又巴巴地將你老人家請回來,擺了一桌筵席,請你大吃一頓。然後又將你老人家關在一間空屋裡,關了一個月,不給你老人家飯吃,你老人家卻活得好好的,說到這裡,我都不知道,你老人家吃這麼多苦頭,到底圖什麼?不過,這樣一來,你老人家的名聲倒是出去了。許多人聽說了你老人家的名頭,都紛紛地來請你老人家吃飯,不過你老人家卻不老實,據說你老人家與旁人吃飯,吃什麼便吐什麼,弄得大家都挺沒面子的。你老人家也只有與朱元璋吃飯的時候才規矩一些。而經過你這麼一折騰,大家卻都認為你老人家是活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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