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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九章 再聚京師(八)

    張三豐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不錯!所以你別總以為『武當派』的武功有多麼的厲害。武功是死的,人是活的,再厲害的武功也要靠人來使才行。同樣一門武功在你的手上使出來,和在吳天遠的手上使出來,自然會大不相同。依我看,即使吳天遠只用一門『少林長拳』之類的武功,也能勝過你所使的任何『武當派』的神功絕學。真德,一個人自信是一件好事情,可是一個人若是過於自負,或是過於自傲可就不是一件好事了,遲早會栽大跟頭的。你明白嗎?」

    周真德聽到這裡更是豁然開朗,心中更為羞愧,一時間汗流滿面,恭聲道:「多謝師父教誨,多謝衛老闆指點,弟子知錯了。」張三豐見周真德是真心悔悟過來,這才頗為嘉許地點了點頭。而衛長青沒想到周真德竟然會向他這樣一個江湖上的小角色道謝,忙連聲道不敢當。

    張三豐這時又向衛長青問道:「老道聽說無論誰來這裡看這局『眾星捧月』都得交給衛老闆數千貫鈔,是不是?可是此次老道來得匆忙,身邊可沒帶那麼多銀錢。」

    衛長青聞言忙道:「老神仙可千萬別說這種話,晚輩便是財迷心竅了,也不敢收老神仙的銀錢的。老神仙若下次還想來看這局『眾星捧月』,請儘管來便是了,休要與晚輩提那個錢字。」

    而張三豐卻道:「老道不會白看你的這局『眾星捧月』的。」說完,張三豐向周真德伸手道:「把你的劍給我。」

    周真德不知道師父要幹什麼,茫然地將自己腰間的長劍解下,連著劍鞘,恭恭敬敬地遞到師父的手上。張三豐接過,抽出長劍,緩緩地向著那張擺放著「眾星捧月」方桌的桌角推去。衛長青見這情形,不禁面色一變,他知道張三豐要幹什麼了。

    張三豐見衛長青變色,笑道:「衛老闆請放心,如果老道失手毀了這一局『眾星捧月』,老道自然會去將吳天遠請來,再還你一局『眾星捧月』。」衛長青忙道:「晚輩不是擔心這個。」

    張三豐點頭道:「你是擔心老道會失手?那就看看吧!老道老是老了點,不過還沒老到不中用的地步。」說話間,張三豐手中的劍鋒毫不停留,已經觸及桌角。周真德與衛長青都屏住了呼吸,全神貫注地望著張三豐手中的那柄長劍。他們都明白,即使用極快的速度將桌角切去,還要不危及桌上的那個骰子塔,便已經是非常高明的武學了。可是以張三豐這樣緩慢的速度去切桌角,還要保證桌面上任何一顆一楞朝天的骰子不倒下來,已非人力所為。當然他們也知道一旦張三豐失手,那意味著什麼。

    長劍的鋒刃緩緩地切進了桌角,其速度之緩慢足以令人窒息。而整個桌面卻不動不搖,桌面上的那些一楞朝天的骰子與那危如累卵的骰子塔更是紋絲不動,似乎劍鋒在毫無阻力之中緩緩前行一般。劍鋒沿著桌角,切著桌腿畫了一個大圓。而這段時間,卻令周真德與衛長青覺得是那樣的漫長。最終被劍鋒所切割的部分整個直墜而下。

    衛長青望著那被長劍割落的桌面,心中又是一驚。而那桌面不受絲毫阻力地直落於地,最終卻是點塵不驚,連一絲一毫的聲音也未發出。衛長青明明沒看見張三豐沒有任何動作,卻不知張三豐是如何使那割落的桌面無聲無息地落於地面之上。真神了!活神仙可不是白叫的。與此同時衛長青一顆懸著半晌的心終於落地了。而周真德也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抹去額頭的汗水,喜笑顏開地向張三豐道:「師父這一手太漂亮了,只怕吳天遠見了也得甘拜下風。」

    張三豐卻淡淡地道:「你可別小看了吳天遠,或許師父這一手人家也未必能看在眼裡。」張三豐說完,這才向衛長青拱了拱手,道:「衛老闆,打擾了。」說完便領著周真德去了。衛長青還待說些什麼,而張三豐一擺手,頭也未回,道:「衛老闆不用相送了。」

    衛長青只得目送張三豐與周真德排開圍在門口的人群離去,隱約間他似乎聽到張三豐向周真德道:「我們回去後你讓玄清寫一封信給吳天遠,言詞要客氣,別擺名門大派的臭架子……」

    衛長青凝望著張三豐離去的方向,望了很久,這才回過頭來望向那張擺放著「眾星捧月」的方桌,心頭一陣惶惑。他明白從這張方桌起,張三豐與吳天遠的較量已經開始了。他當然不知道一代武學宗師張三豐與那個千百年難遇的武學奇才吳天遠究竟孰強孰弱。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衛長青面前的這張賭桌經過張三豐的改造後升值了,衛長青相信幾乎所有的武林人都會想來看看究竟這兩大高手所留下的令人難以置信的奇跡。

    柳含煙興沖沖地趕回了沈萬三的舊宅,她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張三豐進京了。她知道吳天遠若是得知了這個盼望已久的消息後,該會有多高興。可是當她走進前廳之時,才發現壓根用不著自己將這個消息告知吳天遠了。

    吳天遠端坐於廳堂的主座之上,神情肅穆。而客人卻是一位四十出頭的道士,卻是面帶謙恭的微笑。至於李越前、楊疆閒、「南荒三魔」等人也一古腦地出現在廳堂中作陪,每一個人都頗為緊張地望著地望著吳天遠。而吳天遠則盯著手中的一封信,一語不發。

    當柳含煙走進客堂之際,吳天遠才抬起頭來看了柳含煙一眼。柳含煙見到吳天遠的雙睛中閃射出她以前從未見過的極其興奮的光焰,那光焰比火還要熾熱,柳含煙一時間也覺得自己的雙目被刺得生痛。到這時吳天遠才向那道士道:「請松長道長回去後轉告張真人,就說吳某萬分感謝張真人的盛情邀請。後天吳某與諸位朋友一定準時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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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九章 再聚京師(九)

    松長道長聽到吳天遠的答覆後忙站起身來,向吳天遠躬身一禮,道:「貧道這就將吳大俠的話帶回祖師爺那裡。」

    松長道長說完便準備打道回府了,可是他卻聽到吳天遠又道:「且慢!」松長微微一怔,回過頭來滿面疑惑地向吳天遠望去。

    而吳天遠卻微微一笑,道:「吳某想請松長道長將這塊桌角帶回去交給張真人。」吳天遠一邊說著,一邊用中指和食指夾住身邊小幾上的一角,手往懷中微微一帶,一塊桌角齊吳天遠的手指而斷。

    松長道長從吳天遠的手中接過那塊桌角,只見那塊桌角斷面處光滑無比,似乎是被極為鋒利的刀劍切下來的一般。當下他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便將那桌角放入懷中,再度拜辭而去。

    柳含煙待吳天遠送走了松長道長,這才向吳天遠問道:「怎麼?張三豐寫信給你了?」吳天遠點了點頭道:「是啊,他約我後天去燕王府一聚。」吳天遠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那封信交到柳含煙的手中。

    柳含煙接過展開一看,卻見信上的字跡極為工整,看來寫這封信的人極為刻板,只是筆墨力透紙背,這份勁力倒是不容小視。信裡的言辭也極為客氣,只是說張三豐在北平府時便聽說了中原武林出了一個武學奇才吳天遠,這段時日以來更是在京城中幹了不少大事,令張三豐由衷地感到欽佩。張三豐希望吳天遠能在後天去京城內的燕王府與之一聚,並有些重要的事情想同吳天遠商談。柳含煙對這封信通篇並沒有什麼疑問,只是她見不知是誰在信的末了處畫了一個圓圈,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柳含煙看完信後,向吳天遠問道:「這封信是張三豐親手所書嗎?」

    吳天遠笑著搖頭道:「除了信上的圓圈是張三豐所為之外,其餘的文字都不是張三豐所書。我想應該是他的五位弟子中一人所為吧。」烏秀賢在一旁奇道:「吳師叔怎麼知道那個圓圈是張三豐所書,而其他的文字卻是他人所寫?」他一邊說著,一邊向柳含煙手中的那封信望去:「不就是個圈圈嗎?看起來也不是很圓,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地方。」

    劉四海這時卻接口道:「當然有所不同了,你如果能一筆也畫出這樣一個圓圈來,你吳師叔自然會將你高看個十七八等。」說完劉四海又向吳天遠問道:「吳少君,你準備帶誰去赴會?」這才是劉四海與大伙最為關心的問題,因此劉四海一說完,大傢伙都不吱聲了,齊齊注視著吳天遠。

    吳天遠不假思索地道:「我們這裡的人當然全都得去。這樣的事情可不能單單便宜了『武當派』。我們還得將我們在京城的所有朋友都請來。」

    吳天遠的話說到這裡,眾人都不由自主地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李越前第一個叫了起來:「對,我這就去請楚大哥和鍾大哥。」柳含紫也在一旁道:「那我也去請我的師父來。」

    吳天遠卻微微一皺眉頭,向柳含紫道:「尊師還是免了吧。你如果當真想請,那就去請貴派的掌門靜塵師太,畢竟這樣的機會十分難得,可不能浪費。」柳含紫聽吳天遠如此說,也只有點頭稱是的份了。而吳天遠又向柳含紫道:「愣子那裡有一門叫作『全看見』的眼法,你得好好學學。」

    柳含煙上前一步,剛想說些什麼,而吳天遠卻不給她這個機會,轉向眾人道:「大家若想請自己朋友一道赴會的,請儘管去請,也不用來向我打招呼了。」楊疆閒問道:「那麼我們是不是應該發些貼子?這樣看起來正式一些。」

    這一點倒是吳天遠所沒想到的,當下他道:「請柬的事情,你們找煙妹商談吧!兄弟只想請大家讓我一個人好好地安靜一陣子。」吳天遠說完,便自顧自地去了。

    而烏秀賢卻將那張信紙抓在手裡,拉著李越前問道:「愣頭青,你看這圓圈與尋常的圓圈有什麼不一樣?為什麼吳大哥一眼就看出這個圓圈是張三豐張真人畫的?」李越前看了一眼,卻見那紙上的圓圈最粗的地方壯如拇指,最細的地方細若游絲,幾近斷絕,而其圓圓之意卻生生不息,只看得李越前大搖其頭道:「這個圈圈我可畫不出。你也不行!」

    烏秀賢卻做了鬼臉,道:「畫個圈圈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立刻就可以畫一幾百個圓圈,個個都比這個圓圈圓。」而李越前卻道:「你當真認為這個圓圈不夠圓嗎?你再仔細看看。」說完李越前便去找柳含煙討要發給楚春城與鍾尚隱的貼子去了,只留下烏秀賢一人在那裡發愣充傻。

    烏秀賢這才拿著那張紙仔細地看了起來,看了一小會之後,烏秀賢這才發現,原來這個圓圈是很圓的。無論是圓圈的外圈,還是圓圈的內圈都十分圓潤。至於為什麼自己第一眼看上去覺得不圓,可能是因為視覺上的誤差。接下來,他又覺得這個圓圈似乎活了,不停地在他的眼內旋轉著。烏秀賢只看了一陣子,便只覺頭暈腦脹,心中煩悶噁心,差點嘔吐起來。可是當他想移開目光,不再望向那個圓圈的時候,竟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僵硬住了,想動彈一下也是不能。當下,他忙閉上眼睛,過了好一會才緩了過來。

    烏秀賢抬起頭來的時候,面色一片蒼白。他第一眼便看到楊疆閒那關切的目光,輕聲道:「師父,張真人太了不起了,人家只在紙上畫了一個圈圈便將您的徒弟擊敗了。」

    本來烏秀賢本以為師父會說他沒用,豈知楊疆閒卻笑了笑,道:「看來,你的功夫精進了不少。我原以為最多只能撐過盞茶的時間,誰成想你竟然能撐過一柱香。看樣子,你可以學為師的『驚電奔雷手』了。」烏秀賢聽到楊疆閒如此說,當然是驚喜過望,他知道「驚電奔雷手」那可是師父壓箱底的絕學。師父本來說要到自己三十歲之後才傳給自己的,卻沒想到師父竟然在這個時候便要傳給自己了,算起來,足足提前了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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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章 京城紙貴(一)

    靜室內,張三豐與「狼豪」獨行狼正閒談著。張三豐這個人沒什麼架子,而獨行狼也顯得十分隨意。他們倆本來就相識,自從張三豐去了北平府之後,兩人之間見面的機會更多,關係也更加密切。

    獨行狼此時將話鋒一轉,向張三豐問道:「前輩,聽說自從前輩入京以來,皇上已經數次下詔請前輩入宮,而前輩卻拒不從命。不知可有此事?」張三豐聽到這裡便明白獨行狼今日來此不只是探望他,敘敘舊這麼簡單的事情了。當下只是微微一笑,道:「會主應該知道貧道是什麼樣的人,自然也應該知道這件事情是真是假。」

    獨行狼聞言,臉色微微一紅,微露愧疚之色,只是他的面上長滿了長毛,縱然是張三豐也難以查覺其面色的變化:「自從大元被逐出中原,天下各大武林門派經過元末的大亂各自元氣大傷,各門各派無不於此時養精蓄銳,以期在今後的武林中能獨佔鰲頭。然而真正能夠稱雄武林卻又談何容易?而皇上於此時召見前輩對於『武當派』而言卻是千載難逢之機。據晚輩所知,皇上此次召見前輩便是想冊封前輩為『清虛無妙護國真人』,而前輩的『武當派』也當……」

    張三豐聽著獨行狼越說越不像話,忙截口道:「會主方纔所言只怕不是會主自己的本意吧?你這是替誰來當說客的?」獨行狼此刻倒也顯得無所謂,也用不著臉紅了,道:「前輩說得不錯,魏國公知道晚輩要前來探望,特地囑咐晚輩將這些話帶給前輩,並讓晚輩也順勢勸勸前輩。」

    張三豐道:「你同魏國公交情頗深,他既然開了口,你自然也不好意思回絕。」頓了一下之後,張三豐又笑了笑道:「這個魏國公管的事還挺多的,居然連貧道進宮面聖的事情也要插上一手來。會主,你對這件事情是如何看待的?」張三豐見獨行狼神色有些遲疑,又道:「你我相交多年,彼此從無芥蒂。只要你能憑心而論,貧道不會對你著惱的。」

    獨行狼乾咳了一聲,方道:「前輩在北平時就曾對晚輩說過皇上調動燕王回京是居心叵測,所以前輩是極不願意入宮的。可是一個武林門派能夠得到朝庭的支持終究是一件極為難得的事情。況且,眼下的情勢而言,也沒到極其惡劣的地步,在這等情勢之下,能與朝庭合作終究是上上之選。況且,皇上在處置前輩的記名弟子沈萬三一事上也很給前輩的面子,晚輩想前輩也該投桃報李一次。」

    張三豐聽到這裡微微點著頭道:「你說得也十分有道理。」

    「這麼說前輩是準備入宮了?」獨行狼顯得有些詫異,也有些驚喜。他沒想到自己只憑三言兩語便勸動了張三豐,魏國公如果知道了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自己呢!

    可是張三豐接下來的話卻令他喪氣不已:「暫時不會,貧道在入京之前就給自己立下了一條規矩——在沒見到吳天遠之前,貧道絕不入宮。」

    獨行狼聽到「吳天遠」三個字不禁面色微變,而就在這時,松長道長也急匆匆走了進來向張三豐覆命。一見松長進屋,張三豐便向松長問道:「你見過吳天遠了?他怎麼說?」張三豐平日裡安靜閑雅,誰也沒成想他說到這裡竟然也流露出少有的熱切來。

    松長道長忙答道:「吳大俠讓我轉告祖師爺,說他屆時一定準時赴會。」張三豐聽到這裡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只有這些嗎?他沒說別的什麼?」

    松長道長道:「沒有了。」張三豐略略流出一絲失望之色,向松長道:「哦,那你下去吧!」松風道長向張三豐深深一揖,便轉身離去。可是當松風走到門口時,突然間想起什麼來,回頭向張三豐道:「剛剛徒孫忘了一件事情,徒孫與吳大俠告別時,吳大俠讓徒孫帶了一塊桌角給祖師爺。」

    張三豐聽得雙睛一亮,道:「快拿來給我看看。」

    松長忙將懷中的那塊桌角取出,交給張三豐。而張三豐接過來,放在手中一邊端詳著,一邊連連點頭,之後又將那塊桌角交到獨行狼的手中。獨行狼看得也是十分仔細,並流露出十分震驚的神情來。

    松長看著二人的表情覺得十分奇怪,自始至終,他也不覺得那塊桌角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能讓祖師爺與獨行狼如此看重。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向張三豐問道:「祖師爺,這塊桌角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張三豐卻答非所問地道:「你是親眼看見吳天遠將這塊桌角從茶幾上取下,並交給你的嗎?」松長點頭稱是。張三豐又問道:「吳天遠是怎麼作的?你能示範一下嗎?」

    當下,松長便走到靜室內的茶幾邊,學著吳天遠的模樣,用中指和食指夾住了桌角,手指上內力潛運,立時將桌角齊手指震斷,輕輕鬆鬆地落於手中。雖然斷口處犬牙參差,不過基本上與吳天遠的手法大致相同,也沒費什麼功夫,松長對自己的表現感到十分滿意,便將手中的桌角遞向張三豐。

    張三豐並沒有伸手去接那塊桌角,而是輕輕搖頭道:「你是不是認為吳天遠的手法與你同出一轍?」松長怔了一下,坦然道:「徒孫當時看到的就是這樣,雖然徒孫做的沒有吳大俠那樣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一點難度也沒有了,我想你的師父劉古泉也應該可以輕易地辦到,而且一點也不比吳天遠差。吳天遠又何必讓你將這塊桌角帶到我這裡來,難道是要讓我來看笑話嗎?」張三豐輕笑著向松長問道。

    松長將張三豐的話在心中過了一遍,知道祖師爺的話一點也沒錯,只有道:「徒孫當時也不太明白,還請祖師爺為徒孫指點迷津。」

    張三豐卻回過頭來向獨行狼道:「你怎麼看?」獨行狼望著手中的那塊桌角道:「這是吳天遠用最快的速度將桌角從茶幾上拔下來的,而不是如松長道長那樣用內力將其震斷的。單以這種速度而論,在下是比不過吳天遠了,估計普天之下也無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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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章 京城紙貴(二)

    松長臉上依然有一絲不以為然的神色,只是他聽到連獨行狼說得如此鄭重其事,迫不得已地在面上表露出誠惶誠恐的神色來。張三豐見松長到現在還沒有領悟,不禁微微歎了一口氣,道:「松長,你照著獨行狼的話去試一下。看看這一手到底有多難。記著,那桌角你一定得拔下來,或者是拽下來,卻絕不能用內力將其震斷!」

    松長順從地再度來到茶幾邊,用自己的食指與中指夾住了茶幾的一角,奮力向自己的懷中拽過來。他這一拽,茶幾的一角的確是跟著他的手指而來,只不過整個茶幾也跟著桌角到了他的懷中。而茶幾之上所擺放的茶具也「唏哩嘩啦」地散落了一地,無不跌了個粉身碎骨。

    松長的臉脹了個通紅,他當時看吳天遠使這一手時似不費吹灰之力,卻沒想到輪到自己使時居然如此艱難,令自己在祖師爺和獨行狼的面前出了這麼大的丑。張三豐這時才向他問道:「你現在明白了嗎?」

    松長在不知不覺間汗流浹背,恭聲道:「徒孫明白了。」張三豐又道:「單以這手而論,連我也辦不到。你又怎可以輕視?」

    「這一手連祖師父也辦不到?」松長吃驚地望著張三豐。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吳天遠的武功比祖師爺還強不成?獨行狼這時卻接口道:「張真人也辦不到這一手,並不意味著張真人不是吳天遠的敵手,只是大家各有所長罷了。」

    張三豐微微一笑,道:「老道未至京城之時,心中仍是有些小看了這個吳天遠。現在看來這個吳天遠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單以速度而論,天下無出其右者,到現在老道也不知是否能敵得過吳天遠了。老道對這個吳天遠現在是越來越感興趣了。老道現在真有點後悔,為什麼約吳天遠後天相見?老道現在就想會會這個吳天遠。」

    獨行狼則笑道:「沒想到張真人也會有盼人心切的時候。」

    張三豐則向獨行狼道:「聽說你曾去見過吳天遠,情形如何?」

    談起這件事情來,獨行狼顯得有些沮喪:「我一進吳天遠所住的宅院,便被人家指名道姓地發現了。可謂高下立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頓了一下,道:「而且我也看過了吳天遠幾招功夫,到現在也沒想明白,所以今天才厚著臉皮到張真人這裡來請教。」

    張三豐聞言雙睛又是一亮:「哦!?說來看看。」

    獨行狼當下展開了架勢,照著他所看見的武功圖譜的模樣施展起來,使完之後,方道:「招式看上去的確是十分精妙,可是我就是不明白,為什麼他每一招都不使盡。這樣的招式也能傷人嗎?」

    對於這一點,張三豐一時間也沒看明白,沉吟了一小會方道:「這可能與他的內功比較特異有關。聽說吳天遠所修的內功是傳說中的道家無上心法『三昧真火』。老道也真想看看,這『三昧真火』到底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說到這裡,張三豐也在不知不覺間流露出悠然神往的神色來。

    而獨行狼又道:「還有這一招我也沒看明白。」說完,他便找來紙筆,照著他的記憶圖譜仔細地畫了起來。

    李應昌剛剛從「物華堂」內出來,迎頭便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李應昌有些不太高興,可是當他看清攔住他去路的人,頓時沒了脾氣。來人是一個六十歲上下的老道。這老道身著八卦仙衣,生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手中擺弄著一柄馬尾拂塵,正笑地望著自己。對於這個老道李應昌再熟悉也不過了,卻正是他的師父無塵道長。

    李應昌見了師父趕緊下拜,口中道:「師父,您老人家怎麼親自來了?只要您遣人來通知徒兒一聲,徒兒自當登門看望您老人家。」無塵笑著將李應昌扶起來,道:「為師來了京城之後,便一直想來看看你。可是為師知道你身為『昊天堡』總管,平日裡非常忙,所以也就沒來打擾你。」頓了一下,道:「今天為師此來是有件事情要找你商量。此處不是說話所在,你跟我來。」

    李應昌見師父說起話來閃爍其詞,心中非常疑惑,也不知師父找自己辦什麼事情。可是他眼見師父已經在頭前引路了,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稀里糊塗地跟著無塵去了。

    一路之上,這對師徒之間也未交談。無塵來到一座名為「太白樓」的酒樓前,看都沒看一眼,便走了進去,直上二樓。二樓的雅座之上已經擺上了一桌酒席。李應昌這時驚訝地發現「崆峒派」掌門人「擎天一劍」無極道長與「華山派」掌門人「鐵劍秀士」韋貴生早已在酒桌旁恭候多時了。

    這一道一儒見到無塵與李應昌上得樓來都忙起身迎了上來。李應昌見這情形,心中的震驚更是難以名狀。他在「崆峒派」中只不過是一個記名弟子,從來也沒受到過在本門之內如此的重視,更何況現在是本門掌門與「華山派」掌門一道降尊迂紫來迎接自己?在他的印象中,大概只有少林武當兩派的掌門人,或者是那位一代宗師張三豐才有這種資格。

    帶著滿面的狐疑,李應昌見過了兩位掌門人。而無極道長與韋貴生也忙將李應昌攙扶起來。無極道長向無塵道長笑道:「師弟收了個好徒弟啊!我早就說過,應昌日後一定能光大師弟的門楣,現在看來果然不假。」說完無極道長又向眾人道:「咦?大家還愣在這裡幹什麼?快入座。」

    李應昌心裡犯起了嘀咕,一邊入座,一邊心道:「掌門師伯什麼時候說過我會光大師父的門楣了?真難為他守口如瓶這麼久,直到現在才告訴我。而且還說什麼現在看來果然不假,到底我作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讓他才沒看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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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章 京城紙貴(三)

    李應昌是老江湖了,不會那麼容易被人捧得忘乎所以。他也自然能看出來掌門師伯與韋貴生今天是有事來求自己的,而且這件事情對於掌門師伯來說是一件非常重要而且非常棘手的事情。只是李應昌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麼能耐能讓無極道長和韋貴生如此看重。

    酒桌之上,無極道長三人談笑風生,說的都是武林逸事,江湖辛秘,絕口不提他們今天為什麼事情來找李應昌。而李應昌也是陪著他們說說笑笑,也不向三人打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時無極道長與韋貴生評價起當今武林人物來,三言兩語便說到吳天遠的身上了。卻聽韋貴生道:「近來武林中出了一個武學奇才吳天遠,武功之高,天下幾乎無人可望其項背。最近江湖上的一些好事之徒更是給吳天遠送了一個『武神』的名號。無極兄,說起來我們與那個吳天遠也有過一面之緣。其實這個吳天遠就是那在棲霞寺與皇上下棋的後生。」

    無極道長聽韋貴生這麼一提,也想起來了:「是啊,當時他還露了一手敲盤收子的功夫,那一手功夫可真不賴。只是我們當時卻也無一人看出這個青年竟然有那樣的神通。應昌啊,你身為『昊天堡』的總管,應該經常可以看到這個吳天遠吧?」

    李應昌估計兩位掌門的說詞是早就商量好的,見他們一唱一和,戲演得和真的一樣,心中暗自好笑。不過他知道現在已經漸入正題了,當下恭恭敬敬地答道:「掌門師伯說得不錯。與常人相較起來,師侄與吳天遠吳大俠的接觸的確多一些。」

    無極道長追問了一句:「那個吳天遠的武功當真如傳說中那樣深不可測嗎?」

    李應昌知道縱然朱元璋盡力地封鎖消息,可是終究紙包不住火,吳天遠大鬧皇宮的消息還是不脛而走,在京城各大門派之間流傳開來了。而關於吳天遠事跡的傳言也多了起來,而且這些傳言越傳越神,大多都荒誕不經,基本上都將吳天遠的武功吹噓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地步。無極道長與韋貴生聽了這些傳言之後也不太相信。他們有這樣的反應,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李應昌道:「回稟掌門師伯,師侄平生以來從未見過武功如吳天遠那樣的人物,至於吳大俠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師侄也不清楚。掌門師伯所說的深不可測用在他的身上,是再恰當也不過了。」李應昌說到這裡,多多少少有些自豪感:看來結識了吳天遠還是有好處的,否則自己也不會被掌門師伯如此看重了。

    無極道長聽到這裡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而韋貴生卻忍不住道:「聽說『武當派』的祖師爺張三豐已經約見吳天遠,而吳天遠也已經欣然應約了。是不是有這麼一回事情?」

    李應昌道:「是的,吳大俠已經答應於後天赴約了。」

    無極道長道:「聽說吳天遠已經邀請了許多江湖朋友一同赴約,『少林派』和『丐幫』都已經接到請柬了。」無極道長說完後,座中三人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緊張地望著李應昌。

    原來,韋貴生聽說了張三豐約見吳天遠以及吳天遠廣邀朋友赴約的消息後,便知道這將是難得一見的武林盛會。對於這樣的盛會,韋貴生當然想去見識一下了。可是他與吳天遠一點交情也沒有,以他名門大派掌門人的身份,自然也不好意思親自登門向吳天遠索要請柬了。正在他躊躇無計之時,突然想到「昊天堡」的總管李應昌是「崆峒派」的記名弟子,而「崆峒派」掌門無極道長與他的私交不錯。因此,他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找到了無極道長。

    而無極道長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是十分震驚。也不論吳天遠與張三豐會商談些什麼,單單衝著「少林派」、「丐幫」、「武當派」與「武神」吳天遠聚在一處,他也得參加這場盛會。要知道,少林武當以及「丐幫」向來代表著中原武林的主流勢力,而任何一個能受到他們邀請參加這一盛會的人應該都非同小可的人物。說白了,這是種身份的象徵,不夠份量的武林同道是沒有機會參加這種盛會的。他二話沒說就將李應昌的師父無塵找來了,令他無論如何也要將李應昌帶到「太白樓」來。而對於他來說,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從李應昌那裡弄來兩張請束,參加這一盛事。

    李應昌當然對無極道長三人的意圖心領神會了,人家這是擺明了要他發揮自己在「昊天堡」中影響,弄三張請柬來。在心中微微盤算了一下,吳天遠已經將發請柬的事情交給柳含煙操辦了,憑著自己的面子去找大小姐弄兩三張請柬來應該不是什麼問題。

    當下,李應昌道:「吳大俠對掌門師伯和韋掌門仰慕已久,早就想拜會兩位。只是前一段時日吳大俠身負重傷,所以一直沒能找到適合的機會。其實這次吳大俠廣邀朋友赴會,也早已準備了兩位掌門和師父的請柬,大小姐原來打算明天差人送去的。既然師父與兩位掌門已經提到了此事,做晚輩的今晚就給師父和兩位掌門送來。」

    無極道長三人聽到李應昌如此說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而李應昌話說得也十分漂亮,不僅答應為他們辦請柬的事情,還為他們保全了顏面。顯得他們並不是那麼老臉皮厚。

    當下,李應昌也不吃酒了,向無極道長三人道辭,急匆匆地回去找柳含煙討請柬去了。而無極道長三人也巴不得請柬早點入手,落袋為安,因此也不再假惺惺地挽留李應昌。

    李應昌到達住處時,卻發現大門前已是熙熙攘攘,人頭攢動,擠滿了來歷不明的江湖豪俠,武林怪客。而十餘名「昊天堡」的弟子正在試圖阻攔想闖進宅邸內的眾多不速之客。李應昌自己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擠到大門前,進門的時候他只聽一名老者高聲道:「你們憑什麼不讓我進去,我要找劉四海!他可是我多年的老友!你們『昊天堡』就是這樣待客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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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章 京城紙貴(四)

    一名弟子則回道:「劉老先生說了,這兩天之內他決不見客。老先生還是請回吧,請您留下名刺,晚輩可以給你轉呈給劉老先生。」

    那老者怪叫起來:「什麼?見他要等兩天?兩天之後見到他還有個屁用?那麼『四海狂乞』呢?我與他也是過命的交情了,他應該見客了吧?」李應昌一聽就知道這個老頭是想通過劉四海或者是楊疆閒索要一張請柬的。而那名「昊天堡」弟子則道:「對不起,楊老先生也說過了,這兩天決不見客,如果老先生是來找楊前輩的話,也只有請回了。」

    老者卻不聽那名「昊天堡」弟子的勸阻,仍是賴在大門前不肯離去,並衝著府內大聲地喊道:「老叫化子,老狐狸,是不是你們現在了不起了?不認人了?連我『屠魔尊者』婁業也不認了?」

    而此時另有一名衣著光鮮的大漢堵在門前,那老者道:「你也別費心找什麼劉四海和楊疆閒了,也別花這麼大的力氣在這裡窮叫喚了!劉四海與老叫化子現在擺明了是躲起來不見客了,除非你是他親爹,否則你壓根就別想見到他。」他說完則向一名「昊天堡」弟子道:「你倒說說看,怎麼樣才能給我一張請柬?你說要多少錢吧,只要你開個價,兄弟立刻就付錢。」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取出大把的大明寶鈔和銀票出來。

    而那大漢身後圍觀之人立刻鼓噪起來,有的人立刻便喊道:「胡三拳,你他媽的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了嗎?人家『昊天堡』有的是錢,豈能在乎你這點蠅頭小利?」

    胡三拳聞言大怒,回過頭來衝著剛才發話之人喝道:「老子有錢又怎麼樣了?關你小子屁事?」說著便氣勢洶洶地向那發話之人逼去。而這時一名「昊天堡」弟子忙上前攔住胡三拳道:「門前來的眾位都我『昊天堡』是朋友,請不要在此處鬥毆。」

    胡三拳見主人家出來阻攔了,便不再出手,而是回頭望著那名弟子道:「你說啊!弄一張請柬得多少錢?」那弟子道:「這個價錢方面,大小姐倒沒有吩咐過。大小姐只是說來的朋友若有意於請柬的話,請留下名刺來。」

    胡三拳道:「留下名刺來就可以拿到請柬了?」

    「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

    胡三拳無奈之下,只得留下名刺,悻悻地望了望眼前的這座宅院,終究還是不敢硬闖進去。他知道這座宅院之內臥虎藏龍,真如金城湯池一般,任何人想在裡面胡鬧都會弄得灰頭土臉。若是將吳天遠惹惱了,倒還好些,若是將那個「百斬狂刀」李越前惹火了,到時候能不能活著出來也是一個問題。是以他看了一小會,終究還是選擇離去。

    而這時李應昌也到了後廳。他進屋一看,卻見了除了吳天遠之外,所有的人都已經聚在後廳之中。而他第一眼便看見了愁眉苦臉的楊疆閒和劉四海,想來他們倆也正在為請柬的事情鬧心。他們這二人在江湖上的地位高,名頭大,在江湖上武林中好友如雲,因此來找他們二人討要請柬的人也最多。相反,「南荒三魔」在中原武林沒什麼故交,自然也就少了他們二人這樣的煩惱。

    轉過頭來,李應昌竟然看到了從來沒有上過門來的馬玉鳳和「昊天堡」四小姐柳含馨正側侍在柳含煙的身旁。李應昌先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這二女是來替「恆山派」掌門討要請柬來了。果然他見柳含煙寫完了兩張請柬之後,交給二女,並道:「四妹,馬小姐,我們大家都不是外人,有空多過來坐坐。」

    馬玉鳳紅著臉點了點頭,而柳含馨卻瞪著她那對黑溜溜的大眼睛東張張,西望望道:「那是當然了,以後我會多多回來看看大姐的。大姐,吳大俠這一會兒在哪裡?你能引我去見見他嗎?我們那裡的師姊和師妹們天天都向我打聽吳大俠究竟是什麼模樣。可惜本門之中只有馬師姐見過吳大俠,她又不同我們住一處,所以大家都纏著我,我也答不出來。」

    柳含煙笑道:「傻丫頭,你今天就留在這裡別回去,自然能見到你的那個吳大俠了。」而不知為什麼,馬玉鳳聽到吳天遠的名字多多少少有些心慌,她可不願留在這裡與吳天遠見面,因此她便提出讓柳含馨今天留在這裡過夜,而她自己回師門送請柬去了。

    而馬玉鳳還未離去,柳含紫便到了柳含煙的身邊,嚷道:「大姐,快給我也寫兩張貼子。我這就給掌門師叔送去。」柳含煙微微一皺眉頭,道:「你送給貴派的掌門師叔,怎麼要兩張貼子?」

    柳含紫道:「既然你給了四妹兩張貼子,那也得給我兩張貼子。大家同樣都是姐妹,你憑什麼厚此薄彼?」柳含煙聞言不禁苦笑一聲,道:「好!好!好!給你兩張,只是另一張寫誰的名字?」

    柳含紫歪著頭想了想,道:「你也不用寫名字了,只把其他部分寫好就行了。我拿去給掌門師叔,讓她自己去寫。」柳含煙微微搖了搖頭,卻仍是寫了兩張請柬交與柳含紫。

    到這時,李應昌已經明白想要在柳含煙這裡弄一張請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他已經在師父和無極道長的面前誇下海口了,說什麼也得弄三張請柬給師父去,因此他期期艾艾地走到柳含煙的身邊。

    柳含煙見李應昌走過來,微微一笑,打趣道:「怎麼?李叔也來向我要請柬來了?你要幾張?」李應昌的臉微微一紅,道:「三張。」

    柳含湮沒想到李應昌竟然真的是向她討請柬來的,不禁怔了一下。隨即她笑道:「李叔求侄女的事情,侄女一定照辦。不過有一件事情,侄女得向李叔說明一下:不夠份量的江湖同道是絕對不會得到請柬的。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如果與我們同去的都是江湖上的小角色,張真人會怎樣看待我們?我想天遠哥也不願意讓人笑話。」

    李應昌聞言想了想,方道:「我的師門『崆峒派』掌門無極道長,如何?」

    「行!名門大派的掌門人,夠份量,算一個。」

    「『華山派』掌門人韋貴生,夠不夠份量?」

    「夠,也算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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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章 京城紙貴(五)

    「家師無塵道長。」

    柳含煙秀眉微蹙一下,道:「無塵道長的份量好像不太夠啊。」

    李應昌道:「可是對我來說,卻是非常夠份量的。」

    柳含煙聽了這話就知道李應昌已經答應了自己的師父,自然是拼了一條老命也得給自己的師父弄一張請柬回去。當下她只有道:「好吧,衝著李叔的面子,就再添一張。」

    而一旁的柳含紫卻叫了起來:「大姐,李叔憑什麼一人拿三張請柬,而我只有兩張?不行!你得再給我一張。」柳含煙聞言臉色一變,衝著柳含紫道:「你當這是什麼?去參加宴會嗎?不是早就說過,份量不夠的人就別請了。已經給了你兩張請柬了,你還要如何?」柳含紫見大姐變了臉,立時向李越前扮了一個鬼臉,卻也不敢再胡言亂語了。

    正這時,吳天遠從外面走了進來,皺著眉頭向廳內諸人問道:「外面亂哄哄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含煙還未作答,烏秀賢卻答道:「吳師叔啊,張真人約見你以及你廣邀朋友赴約的事情不知為何走漏了風聲。現在許多江湖豪傑都聚在門外想求一張請柬跟去看熱鬧。其中還有些是我師父和劉前輩的老朋友。害得我師父和劉前輩都不敢出門,日後見到這此老朋友也不知該如何解釋。」

    吳天遠看了劉四海與楊疆閒一眼,知道他們也很難做人,不過他仍道:「去的人也不要太濫了,有些人去了基本上就是浪費了請柬,還不如不去。」他一邊說著,一邊在一張空座椅上坐了下來。

    而這時,柳含馨卻走到吳天遠的近前,將吳天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打量了個夠。吳天遠見這樣一個十四五歲,明眸皓齒的花季少女,像看西洋景似地肆無忌憚地緊盯著自己,一邊看,一邊小嘴裡還發出「嘖嘖」之聲來,將吳天遠看得心中直發毛。

    吳天遠只得轉過頭向柳含煙問道:「煙妹,請問這位小姐是……?」接下來,他本想說「哪裡來的野丫頭」,可是他還是忍住了。

    柳含煙也覺得四妹這樣看人也有點太過份了,當下向柳含馨喝道:「四妹,不得無禮!」這才向吳天遠道:「這是四妹柳含馨,他是三叔的女兒。」

    吳天遠苦笑一聲,心道:「柳千崖那麼一個聰明人,怎麼生個女兒是這樣一個愣頭青?一點也不像柳千崖。」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聽柳含馨向他道:「原來你就是吳天遠吳大哥啊!師父說你的武功可以算得上是獨步古今,足以與一代宗師張三豐比肩。沒想到這樣的頂天立地的武林豪傑現在就在小妹的眼前,沒想到被師父推崇倍至的一代奇俠竟然是這種模樣。」

    雖然柳含馨的言語之間充滿了對吳天遠的崇敬之情,可是吳天遠聽了她的話還是覺得有一種說不出十分彆扭。「什麼叫作一代奇俠竟然是這種模樣?」吳天遠暗道,「我不生成這種模樣,難道非得生成別的什麼模樣不成?」

    柳含煙在一旁聽得也是秀眉微蹙,卻也不好責備柳含馨,只是向吳天遠問道:「你不是說要靜上一靜的嗎?怎麼又出來了?」

    吳天遠道:「哦,是這樣的,我想讓你幫著我看看張三豐找我有什麼要事商談?」

    柳含煙道:「原來是為這件事情。我也一直在想這件事情,依我看張真人現在應該已經發覺朱元璋圖謀不軌,所以張真人入京之後,朱元璋三番五次地邀其入宮,可是張真人卻始終不肯奉詔。而當今之世也只有你和張真人出面才能挫敗朱元璋的圖謀,並且你和張真人中任何一人都不能為朱元璋所利用。我想張三豐邀你前去商談,無非是要統一雙方的立場與步調,決不給朱元璋以可乘之機。」

    吳天遠聽到這裡若有所思,微微點了點頭。柳含煙又道:「如今整個『武當派』已經進駐京城,而我們這裡同樣也是兵強馬壯。只要我們兩家聯起手來,放眼天下絕無人可與我們兩家爭衡,而朱元璋的任何陰謀詭計,都別想得逞。」

    吳天遠問道:「那麼你說朱元璋什麼時候會採取行動?」

    柳含煙道:「朱元璋的行動現在已經開始了,只是還沒那麼明顯罷了。聽說中丞塗節告發劉伯溫是被人毒死的,而汪廣洋知情,其矛頭直指胡惟庸。而朱元璋將汪廣洋召來詰問的時候,汪廣洋卻對說不知,引得朱元璋大怒,將其流貶去廣南。而在半路上,又以其他的由頭,將汪廣洋賜死。看來朝堂上一場巨變已是迫在眉睫,而朱元璋也可以順勢向『白蓮教』和阿古拉之流發起挑戰,從眼下情形看來不知道朱元璋能不能讓我們過一個安穩年。」

    李越前聽到這裡,覺得十分的納悶,向吳天遠問道:「皇上到底有什麼陰謀詭計?我怎麼不知道?」吳天遠則道:「你現在在朱元璋身邊當差,有些事情還是暫時不要知道的好。」

    李越前聞言便不再開口詢問,不過卻顯得很不高興。直到他與柳含紫一道去給「峨嵋派」掌門送請柬時,仍是一副悶悶不樂的神色。柳含紫見他半晌也不說話,便問道:「愣子哥,你怎麼了?」

    「我覺得大哥和大姐他們有好多事情都瞞著我們,就好像我們是外人一樣。」

    柳含紫也覺得自從大姐入京之後,與吳天遠在一起時,總是鬼鬼祟祟的,也不知他們倆心裡天天在想些什麼。似乎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始終不願意對他們說起。可是他們畢竟是自己的大哥大姐,是天底下對自己最好的人了,自己不應該懷疑他們。於是她便將想法說與李越前聽,最後方道:「我想大哥大姐不讓我們知道,終究還是為了我們好。再者,我今天聽小烏鴉曾向我提起過,大哥那日替你去宮中宿值,雖然一方面是保護皇上,另一方面卻是去危脅皇上的,而且還將皇上座下許多高手的武功給廢了。」柳含煙說到這裡,將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並緊張地四下張望了一番。其實,他們走的這條小路十分僻靜,也沒有什麼人偷聽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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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章 京城紙貴(六)

    李越前聽到這裡也神色大變,吃驚地道:「怎麼?還有這種事情?」其實這件事情在京城裡早已傳得沸沸揚揚了,估計在京城的武林人物中,也只有李越前與柳含紫這兩個愣頭青到現在才剛剛知道這件事情。李越前雖然知道吳天遠對於朱元璋這個人沒什麼好感,可他們之間從來沒見過面,也不至於鬧到相互危脅的地步。

    柳含紫道:「是啊,我想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名堂。」李越前想了想,始終想不出這裡有什麼名堂,因此,也不再細想了。他只是覺得一旦朱元璋與大哥當真鬧翻了,自己夾在中間倒是很難做人。

    柳含紫也不願再就這件事多說下去,而是向李越前問道:「楚大哥和鍾大哥收到你的請柬了嗎?他們收到請柬後是不是很高興?」

    李越前道:「我將請柬送到楚大哥那裡時,楚大哥說他已經不需要了。鍾大哥倒是收下請柬了,雖然他很高興,可是他也不知道後天有沒有空去赴會。你知道的,我和楚大哥都去赴會了,皇上的身邊的人手可就吃緊了。」

    「哦?」柳含紫顯得有些驚奇,問道:「楚大哥為什麼不需要了?」

    「楚大哥說『武當派』已經向他發出邀請了。所以便用不著我給的請柬了。」

    他們倆說間便已到了「峨嵋派」在京城的駐地「天心庵」。「天心庵」座落在城外的荒僻之處,山門之前也是冷冷清清。這說明「峨嵋派」並不為朝庭所重視,並沒有厚加供養。

    柳含紫上前輕輕叩響了門環。不一會,門開了,一名十五六歲的小尼姑從裡面探出頭來。見到柳含紫,微微一怔,道:「柳師姐來了?有什麼事嗎?」小尼姑想擠出一個笑臉來,可是沒能成功,所以表情顯得極不自然,態度也不是那麼友好。

    柳含紫識得這個小尼姑是掌門人靜塵師太的弟子逸清。她性情粗疏,並沒有注意到逸清神色的變化,只是道:「逸清師妹,我是來拜見掌門師叔的。麻煩你進去通稟一聲。」

    逸清木然點了點頭,進去了。過了好一會,逸清這才回來,向柳含紫道:「師姐請跟我來。」說著,便將柳含紫與李越前引至客堂之內。

    柳含紫與李越前在客堂之內也沒等多久,「峨嵋派」掌門靜塵師太便與她的三位師妹靜心、靜遠、靜歸師太一道趕來客堂就坐。靜塵師太四十五六歲的模樣,雖是人到中年,卻仍是姿容秀麗,風韻猶存,想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大美人。只是此刻她的神情冷肅,臉上似罩著一層寒霜一般,沒有比毫出家人慈悲為懷的風範。而她的師妹靜心師太長相頗為平庸,看上去就像是普通農婦,雖然緇衣在身,卻也掩不住她那濃濃的鄉土氣息。而剩下來的靜遠、靜歸兩位師太倒是肥頭大耳,寶相莊嚴。只是她們三人的臉色卻也與靜法師太同出一轍,沒什麼好顏色。

    柳含紫忙先行拜見諸位師叔。而李越前昂然立在她身旁,卻一動不動。她不得不拉著李越前與她一同下跪,向諸位師叔問了安。

    柳含紫站起來後,靜塵師太這才冷冷地向柳含紫與李越前問道:「兩位來此所為何事?」

    在柳含紫的印象中,靜塵師太終年都是這種半死不活,似乎誰都欠她百八十萬的神態,因此也沒往心裡去。她將懷中的兩張請柬取出,恭恭敬敬放在靜塵師太的面前,道:「愣子的大哥吳天遠,久慕掌門師叔的大名。此次『武當派』祖師張真人邀請吳大哥赴約,吳大哥第一個便想到了請掌門師叔一同前去商議。吳大哥這才命弟子為掌門師叔送來請柬。」

    柳含紫這番卻話說得李越前如墮五里雲霧之中。他在心中暗想大哥什麼時候第一個想起要請靜塵師太一道赴約了?而柳含紫卻認為靜塵師太見了這兩張請柬自然會喜笑顏開,不再擺出一張冷臉。果然,靜塵師太聽到柳含紫如此說,冷峻的面容上不禁也流露出一絲笑意:「哦!?這是『武神』的請柬嗎?貧尼當真是不甚榮幸!」畢竟,能被吳天遠這樣的人物看得起也是一件令人非常榮光的事情。

    柳含紫見靜塵師太的臉上有了笑容,只道靜塵師太會將這兩張請柬欣然笑納,心中也是十分高興,覺得自己為師門辦了一件大好事。可是靜塵師太接下來的話卻令她大吃一驚:「不過,貧尼還是請兩位將請柬帶回去吧!」

    柳含紫不解地向靜塵師太問道:「請問掌門師叔,這是為什麼?」

    靜塵師太冷冷地道:「柳女俠現在可風光了,不知從何處學得了旁門左道的功夫。柳女俠憑著這些邪門武功,名聲大振,威震江湖,還能看得起我們小小的『峨嵋派』嗎?你這兩張請柬,貧尼可不敢收。」

    靜塵師太不稱柳含紫為師侄,而是稱其為柳女俠,又說出這種話來,實是將柳含紫驚得魂飛魄散。一時間,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俏臉煞白,眼圈一紅,珍珠般的淚滴沿著粉面撲簌而落,顫聲向靜塵師太問道:「師侄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令掌門師叔如此待我?」

    柳含紫不知道,自從她與李越前入宮之後,靜塵師太的弟子左靈燕與郁春花無日不在靜塵師太的身邊對柳含紫讒毀不止。而柳含紫的武功大進不僅令左靈燕等與之平輩的弟子妒忌,著實也令靜心師太等人眼紅不已。因此,靜塵師太也不辨真偽,便認定左靈燕與郁春花二女所說為實,忌恨起柳含紫來。

    靜塵見柳含紫落淚之後,心中頓生一絲快意,冷笑道:「你自己做的事情,還不知道嗎?還要我一一道來嗎?你自從習得別派邪術之後,便目無師門,處處出風頭,排擠同門。你與『白蓮妖女』唐彩兒過招時,更是將本門武功使得似是而非,顯得本門武功不堪一擊。如果你是我的弟子,我早就廢了你的武功,將你逐出師門,還能容你得意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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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章 京城紙貴(七)

    靜塵師太說完後,又向身邊的靜心等三人恨恨地問道:「師妹們,你說是不是?」靜心師太三人則齊聲道:「掌門師姐說得不錯,該如何處置柳含紫,還請掌門師姐示下。」

    柳含紫沒想到靜塵師太竟能將這些莫名其妙的罪名加在她的身上。剎時間,她只覺自己比竇娥還冤,卻又不知從何處辯白,急得花枝亂顫,半晌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夠了!」一旁的李越前實在看不下去,大喝一聲,宛如平地裡炸響了一個焦雷一般。靜塵師太等四人陡然聽到李越前的這一聲斷喝,也不禁全身微微一震,兩耳中「嗡嗡」作響起來。

    李越前見柳含紫傷心成這樣,哪裡還能再忍耐下去。他指著靜塵師太問道:「你憑什麼這樣冤枉紫妹?你為什麼不給她辯解的機會?你又憑什麼去廢掉紫妹的武功?」

    靜塵師太轉眼間恢復了常態,對於李越前的連聲質問,冷冷答道:「貧尼有沒有冤枉柳女俠,李少俠與柳女俠自己最清楚。而貧尼勸你們也不用作無謂的辯解了。」

    「呸!就算是在皇上的面前,皇上也容我直言不諱!你又算得上是什麼東西!居然連話也不讓我說?」李越前發火了,出言再無任何顧忌,想到什麼便說什麼,不給靜塵師太留絲毫臉面。李越前的話說得不錯,他在皇上的面前也能胡言亂語一番,區區一個「峨嵋派」掌門難道還能與皇上相提並論嗎?

    靜塵師太聞言後,卻是惱羞成怒,道:「李越前,請你說話放客氣一些,『峨嵋派』雖然不是什麼名門大派,卻也不是你任意撒野的地方。」

    李越前卻不吃靜塵師太這一套,道:「我說話就是不客氣,我就是要撒野,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少林寺』我也闖過,也在裡面撒過野。你『峨嵋派』既然不是名門大派,我就更要撒野了!」

    李越前與柳含紫闖少林的事情,並未在江湖上流傳,所以靜塵師太等人並不知曉。是以她們聽了李越前的話後也是在暗地裡吸了一口涼氣,知道這小子不但武功高強,而且無法無天到了極點。而李越前是個道理講不通便動拳頭的人,而且說幹就幹,也不等靜塵師太等人的涼氣吸完,抬手一掌便凌空向靜塵師太平推而去。

    靜塵師太只覺身前怒潮洶湧,浩蕩奔騰的勁流狂湧而至。一方面靜塵師太沒想到李越前竟然說出便出手,幾乎如偷襲一般,令她沒有絲毫心理準備,另一方面,她也沒想到李越前的內力竟然如此強悍,只怕自己有了準備也未必能接下李越前這一擊。可是眼下的情勢卻不容她多作考慮,也不容她閃避。她堂堂「峨嵋派」掌門若是被李越前這樣一個後生小子一掌逼退,傳到江湖上去,令她顏面何存?當下她只有硬著頭皮,去接李越前那一掌。

    與此同時,靜心師太三人也感到從自己身前經過的李越前的掌力悍勇絕倫,剛猛無儔,生怕靜塵接不下李越前的這一掌,紛紛出掌向李越前擊出的掌力按去。諸道掌力在半空中交擊與碰撞著,發出一連串沉鬱如雷的悶響。李越前被靜塵師太四人掌力所激,一連向後退出數步,背心重重地撞在牆壁之上。而靜塵師太也是面色蒼白,她知道若是沒有三位師妹及時出手,自己此刻已經傷在李越前的掌下了。

    柳含紫沒想到自己本來是想為師門做一件好事,最後竟然演變成李越前與掌門師叔動起手來了。她可不能讓雙方的矛盾繼續擴大下去,忙攔在李越前的面前,向李越前道:「愣子哥,你別再出手了。你還是快回去吧!我們『峨嵋派』的事情,由我們自己來解決。」

    李越前怒道:「你剛才沒聽那個尼姑說嗎?她要廢掉你的武功哩!你的武功又不是他們『峨嵋派』給的。那是吃了大哥的『生生造化丹』後才有的,她們憑什麼廢你的功夫?」

    柳含紫急得眼淚直流,道:「愣子哥,你如果再要胡鬧下去,你就先殺了我再說!」李越前見柳含紫竟然對自己說出這種話來,只氣得「哇哇」大叫:「什麼?我胡鬧?她們這樣待你,我不過是替你出頭,你竟然說我胡鬧?你倒說說看,我這樣胡鬧是為了誰?」

    柳含紫哭道:「愣子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這裡畢竟是我的師門,你也得體諒我的難處。」

    李越前氣得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當時大叫道:「好!我這就走!反正我一個人也鬥不過她們四個人。我這就去找大哥、楚大哥、楊老頭他們來。她們若是敢傷你一根汗毛,我就剷平了『峨嵋派』。」

    靜塵師太等人聞言都是面色巨變,她們剛才只顧著同柳含紫生氣,卻忘記了李越前可是個不能得罪的主。從李越前剛剛所說的那幾個人看來,她們「峨嵋派」可是一個也惹不起。無論楚春城還是楊疆閒,那都是叱吒江湖的頂尖人物,就更別提那個敢於大鬧宮禁,直接脅迫朱元璋的吳天遠了。李越前若是真的將這些不世高手引來與「峨嵋派」為敵,「峨嵋派」當真要大難臨頭了。

    而柳含紫聽到李越前這話同樣也是不知所措,剛才她還想讓李越前趕緊離開此地,此刻她又害怕李越前離開此地了。李越前若是真將吳天遠引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當下,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忙抱住李越前道:「愣子哥,你可不能回去!」

    李越前一面欲推開柳含紫,一邊怒道:「你這是幹什麼?剛才讓我走的是你,這會不讓我走的又是你!你到底要我怎麼樣?」而柳含紫知道這一會李越前牛脾氣上來了,除了自己誰也攔不住他的,當下只有死死地抱住李越前,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從這裡出去。

    正在兩人糾纏不清時,柳含紫的師父靜海師太卻步入客堂之中。她見到客堂中的情形不禁皺了皺眉頭,向柳含紫與李越前沉聲道:「你們這是幹什麼?當著這麼多長輩的面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柳含紫聽聞師父如此說,俏臉微微一紅,鬆開了手,到了靜海的身邊,輕聲道:「我若不攔著他,他便要去將大哥吳天遠、楚大哥、楊前輩等人找來,還說要剷平我『峨嵋派』。」

    靜海師太這才微微一笑,道:「傻孩子,他要走,你就讓他走吧。楚春城、楊疆閒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他們自然會辨明誰是誰非的。雖然為師不知道『武神』吳天遠的為人如何,從傳聞看來,他也是個極講道理的人,怎麼會跟著李少俠胡鬧呢?」靜海的神情顯得輕描淡寫,似乎沒將眼前的事情放在心上,無形中將廳堂之內的劍拔弩張的氣氛沖淡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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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十章 京城紙貴(八)

    柳含紫聽聞師父如此說,俏臉微微一紅,鬆開了手,到了靜海的身邊,輕聲道:「我若不攔著他,他便要去將大哥吳天遠、楚大哥、楊前輩等人找來,還說要剷平我『峨嵋派』。」

    靜海師太這才微微一笑,道:「傻孩子,他要走,你就讓他走吧。楚春城、楊疆閒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他們自然會辨明誰是誰非的。雖然為師不知道『武神』吳天遠的為人如何,從傳聞看來,他也是個極講道理的人,怎麼會跟著李少俠胡鬧呢?」靜海的神情顯得輕描淡寫,似乎沒將眼前的事情放在心上,無形中將廳堂之內的劍拔弩張的氣氛沖淡了不少。

    李越前聽到這話也是微微一怔,道:「你說得很對,大哥是天底下最講道理的人了。不過我可不是胡鬧!」柳含紫卻道:「什麼你啊,我啊,怎麼連師父也不叫一聲?」

    李越前聞言只得向靜海道:「師父。」靜海笑道:「這可不敢當。不過李少俠為什麼要剷平我『峨嵋派』?」李越前聽靜海如此說,覺得靜海十分親厚,當下指著靜塵等人道:「她們要廢了紫妹的武功。我想紫妹又沒做錯什麼事情,而且處處維護『峨嵋派』,這樣也要廢掉她的武功,這天底下還有沒有講道理的地方了?如果大家都不講道理,那弟子也不怕誰。弟子這裡要人有人,無論是親兵督衛府的禁軍,或是『儀鸞司』的高手,還是江湖上的頂尖高手,弟子隨時都可以調動來不少。」

    李越前是個有什麼便說什麼的人,所說的話也絕不是虛言恫嚇。他自己身為「儀鸞司」副使,親兵督衛府直受他管轄,雖然手中沒有兵符,可是臨時調動一小隊官軍來,卻也不是什麼難事。而「儀鸞司」中的高手,大部分都是他的直接下屬,想調動起來,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至於楊疆閒、楚春城、「南荒三魔」之流,都與他情同莫逆,只要他一開口,基本上沒有不答應的事情。至於吳天遠,那是他的大哥,就更不用提了。

    靜海道:「原來是為了這事情。請問李少俠,為什麼她們要廢掉紫兒的武功呢?」靜塵等四人聞言,臉色都顯得好不尷尬。她們本想背著靜海刁難一下柳含紫,誰知到最後還是將靜海招來了。慌張之餘,她們齊起身向靜海躬身道:「師姐……。」

    而一說到這裡,李越前便好不氣憤,道:「她們說紫妹目無師門,排擠同門。還說是故意將『峨嵋派』的武功使得似是而非,居然還說我大哥傳授給紫妹的武功是旁門左道!我大哥的武功都是道家玄門正宗武功,怎麼可能可能是旁門左道呢?而且她們居然還不許我與她們理論!既然大家都不用講道理,那也就剩下動拳頭了。」

    柳含紫聽得頗為驚奇,以前李越前說話都是顛三倒四,卻從無如今日一般說起道理來如此條理清晰。看來這些日子以來,經過鍾尚隱的教授李越前當真是大有長進了。

    靜海道:「哦,既然如此,紫兒究竟有什麼地方是被人冤枉了,你能說給我聽聽嗎?」

    李越前道:「事情不是明擺著的嗎?紫妹無論走到哪裡都自承自己是『峨嵋派』弟子。再說那日紫妹與唐彩兒對敵時,我在一旁觀戰。紫妹若是用『廣寒劍法』,縱然不敵唐彩兒,卻也不會很快就落敗。可是紫妹卻偏偏要使『峨嵋派』的入門劍法『普渡劍法』,到最後我若再不出手,紫妹便要敗在唐彩兒的手下了。如果這樣也要冤枉紫妹……,哼!反正就是不對。」李越前說到這裡,他那滔滔不絕的言辭突然卡住了,再也想不到什麼有道理的話來,只有順勢住口了。

    靜海笑了起來,望著柳含紫道:「你不是他笨嘴笨舌的嗎?現在看來,還挺不錯嘛!」靜海說完也不待柳含紫作答,面色倏然一沉,向靜塵道:「靜塵師妹,如果紫兒確實有什麼做錯的地方,請你當著我的面直言不諱。我決不會包庇我的弟子。你們又何必瞞著我?」

    靜海雖然武功不高,可是她為人隨和,處事公允,是以在「峨嵋派」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加之她又是靜塵等人的師姐,所以大家對其實是敬畏有加。靜塵此時聞靜海如此說更是覺得十分惶恐,只是她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所以並沒有太多的羞愧之意,只是道:「我們本想瞞著師姐教訓一下紫兒,好讓她別那麼目中無人,其實我們並沒有當真想廢掉她的武功。」

    靜海卻道:「紫兒什麼時候目無師門了?我怎麼不知道?是不是燕兒與春花說的?」靜塵道:「不錯,另外靜歸和靜心的弟子們也這樣說。」

    「弟子們?」靜海笑了起來,「還不就是那四五個專門喜歡撥弄是非的人?」

    靜塵臉色微微一紅,顯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弟子左靈燕與郁春花不是什麼好東西。靜海緩步上前,到了靜塵的近前道:「師妹,自從你出任本派掌門以來,師姐從來沒有說過你什麼。可是今天,師姐有些話如骨鯁在喉,不吐不快。自從本門收了紫兒為記名弟子以來,『昊天堡』每到四時八節都有厚禮相贈,本派這兩年來的財用大多出自『昊天堡』,『昊天堡』對本派可謂不薄了,你說是不是?」

    「是!」靜塵的聲音不大,顯得有些狼狽。

    「紫兒的天資極佳,是一塊練武的好材料,我本想讓你收她為正室弟子。可是你怕本派至高武學外傳,所以只讓我收了她為記名弟子,以至於她長久以來一直與本門至高武學無緣。本門這些年來人才凋零,在各大門派中居於下風。本來如紫兒這種人才如果修習了本門至高武學之後,足可以將本門的武學發揚光大。可是你為了門戶之見,卻對其拒不接納,當時我在心中實是深為惋惜。不過,你是掌門人,你有你的見解和考慮,可能你是對的,我也不能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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