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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八章 有鳳來儀(九)

    吳天遠則向她道:「去一個好地方——『清虛別府』。」

    柳含煙以前也曾隱約聽柳含紫說過那個地方,知道那是吳天遠煉丹和收藏武功的地方,而且沒有吳天遠兄弟二人的指引,外人是無法進入的。她雖然知道吳天遠遲早會帶自己去那個傳說中的地方,可是卻也沒想到一切來得這麼快。其實她對「清虛別府」也充滿了好奇,也想去看個究竟。她指著吳天遠座下的那只五彩大鳥問道:「這只是什麼鳥?」

    「鸞。」

    「是嗎?傳說中鸞、麟、龍、鳳是世上四大瑞獸,沒想到世上還真有這樣的神物啊?」柳含煙發出一聲驚歎,「它有名字嗎?」

    吳天遠道:「沒有。當世可能也只有它一隻鸞,所以我也用不著費心給它取名字了。再說,我取的名字它也未必會喜歡。你是不是想也在它的背上乘上一乘?」

    吳天遠的話說到柳含煙的心裡去了,自打她見了這樣美麗的大鳥,便忍不住想親手摸一摸鸞的羽毛,如果能乘在它的背上遨遊天空,恐怕當世再也沒有比這更為愜意的事情了。因此,她聽到吳天遠如此說,鳳目中便流露出企盼的光芒來。

    而吳天遠卻笑道:「現在它同你還不熟,你最好還是不要太接近它。你別看它生得如引漂亮,可是它也非常厲害,脾氣也十分古怪,連『板角青』也對它容讓三分。你是不是能上到它的背上,也得看你是不是與它投緣了。」

    柳含煙不再說話了。她一生之中,能乘上大鳥飛上天空的機會並不多,之前雖然乘過一次「鐵羽鶴」,可那是在夜裡,加上要趕著去解救吳天遠,也沒心思從空中觀看風景。眼下危機已去,使得她也有閒情逸致從空中鳥瞰起地上的景物來。她只見山川河流無不映於眼簾之下,城鎮村莊只是如散落在大地之上的點點繁星,緩緩地從眼前滑過。緊接著,四隻大鳥齊齊上行,飛越過白雲匯聚而成的重重迷霧。柳含煙向足下望去,卻見煙波浩渺,雲濤萬頃,滾滾如潮,一幅幅雄奇瑰麗的畫卷在她的眼前展現,令她目不暇接。她平生外出遊玩,從無這般自在逍遙,實令其心曠神怡。

    當他們抵達「清虛別府」之時,卻已是日薄西山。柳含煙望著眼前「清虛別府」的奇景,心道這裡果然是一派福地洞天的景象,也虧得吳天遠能找到如此清靜幽致的好去處。

    柳含煙靜靜地望著四隻大鳥用大網將「板角青」送上「清虛別府」來,一直縈繞在她心頭的謎團終於解開了。她先前一直不明白,吳天遠為什麼不上「清虛別府」來療傷,卻與她一道冒著極大的風險在江湖上顛沛流離。到這時她才知道「板角青」的體積太過龐大,單憑受了傷的吳天遠或是那兩個金毛狒狒都不足以將「板角青」弄上「清虛別府」來。而吳天遠出於自身安全的考慮,也不願意「板角青」如孤魂野鬼般在「清虛別府」之下遊蕩。他不得已,這才讓「鐵羽鶴」將那只鸞和兩隻金雕請來,一方面吳天遠的身邊可以多幾個強力的護衛,另一方面也可以將「板角青」弄到「清虛別府」上來。

    吳天遠伸手握住柳含煙的柔荑,道:「現在我們真正安全了。以後的這段日子,我會在這裡靜心養傷,而你就在這裡好好練武。老實說,你的武功也太差勁了。」

    柳含煙微微一笑,道:「你的武功已經獨步天下了,我還用練武功嗎?」

    吳天遠卻大搖其頭道:「不行!我的武功高,那是我的。你的武高練好了,對你自己也有好處。再說……」吳天遠沒說完便停了下來,而是神色堅定地望著柳含煙。

    柳含煙當然明白吳天遠為何欲言而止,也知道吳天遠的話下之意是:「我吳天遠的女人怎麼能不練武功?」當下她心裡一陣歡喜,又是一陣羞澀,想了想方道:「讓我學也可以,不過我一定要學那種內功。」吳天遠怔了一下,問道:「哪一種?」

    「就是在江邊上你使的那一種內功。」說起來,柳含煙還真懷念那一次的吳天遠的內力注入她體的感覺。而吳天遠卻笑道:「只要你肯學,就好辦!只要你肯學,我就教你。」

    黑夜沉沉,似乎整座「五義莊」在凜冽的寒風中顫抖著,發出一陣陣悲鳴般的嗚咽,似乎它知道這裡將要有什麼不幸的事情發生。驀然間,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透過陰冷刺骨的寒風,劃破了夜空。隨著慘叫聲的響起整座「五義莊」幾乎在一瞬間燈火通明。

    所有的人都在向慘叫聲發出的小屋行去,片刻間那座小屋已被「白蓮教」弟子圍得水洩不通,每一個人都情不自禁地伸長著腦袋向小屋內望去。只是靠後的人除了前方一片黑鴉鴉的腦袋之外,什麼也看不清楚。

    人群向兩邊分開,張良望領著彭瑩玉、韓秉文與破頭潘等人來到小屋前。小屋的大門洞開,他們一到小屋前立刻便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待他們向屋內望去時,那種殘酷血腥的場景足以令他們每一個人都終生難忘。

    卻見那位北天竺來的「七妙尊者」倒在血泊之中昏死過去了,他的雙臂齊肘,雙腿齊膝均被人硬生生用手從身體上撕了下來。斷口之處一片血肉模糊,白骨隱現,鮮血從中噴湧而出。

    連張良望見到這樣的場景也感覺到有些噁心,同時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他衝著身邊的人微微點了點頭,立時有兩人上前去替「七妙尊者」止血並包紮傷口。而韓秉文則傳令下去,不要都聚在這裡看熱鬧,大家各歸本。

    而彭瑩玉等人則相顧默然,與張良望一道不聲不響地來到廳堂之中。大家落座之後,一時間竟無一人置言,也沒有人猜測「七妙尊者」究竟被何人所傷。事情是明擺著的,整座「五義莊」高手雲集,固若金湯,即使號稱「俗家第一高手」的楚春城或者「少林寺」方丈大師靈真也不敢單人獨騎前來挑釁,可是來人卻往來自如,將「五義莊」內的眾高手視若無物,而「白蓮教」眾高手也竟無一人能夠發現來人。況且「七妙尊者」本人也算得上是絕頂高手,「轉輪大法」鮮有匹敵,而從「七妙尊者」受傷的現場看來,雙方並沒有經過激烈的搏鬥,多半來人一出手便將「七妙尊者」擒下了。普天之下能辦到這件事情的只有一個人——吳天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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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九章 再聚京師(一)

    過了好一會,韓秉文方道:「沒想到這個吳天遠一旦發起狠來,下手也夠殘忍的。」他雖然知道吳天遠此舉意在示威,並沒有真心想與「白蓮教」清算舊帳,可是一想到「七妙尊者」的那副模樣,他的心中著實發毛,而廳內諸人也都面含懼色,只有彭瑩玉與張良望顯得泰然自若。

    卻聽張良望道:「我曾聽李越前提及過,說『轉輪大法』陰邪惡毒,修練這種邪功的人若是被吳天遠遇上,吳天遠定會令其生死不如。這其實是『七妙尊者』自己造的孽,倒也怨不得吳天遠。」說到這裡,他又長歎一聲,道:「我本以為此番吳天遠身負重傷,沒個一年半載不可能復原。誰知道他竟然在數月之間已然康復。」

    彭瑩玉則道:「吳天遠可以算得上天下第一神醫,其武功又可以算得上是獨步天下,遠較常人強健,傷勢恢復得快一些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張良望則皺著眉頭道:「可是現下年關將近,徐達與燕王朱棣即將南下,張三豐則會與朱棣一道入京。一旦張三豐與吳天遠合流,便是將京城內各方勢力匯聚起來,也無法與他們二人抗衡。本教的復興大業只怕終究是鏡花水月。」

    當初張良望與彭瑩玉製定復興大計時,大家都覺得挺不錯,估計只要他們一動手,整個大明朝在轉眼之間就可以灰飛煙滅。可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朱元璋卻早於他們一步先行佈置,使得他們處處受制。而更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卻是半路又殺出個吳天遠來,更是將局面攪得一團糟。一想到這裡,張良望就有萬念俱灰的感覺。

    彭瑩玉看著張良望的模樣,自己心也是十分難過,只得安慰道:「不過現在吳天遠與朱元璋也鉚上了勁,最終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我們尚可以坐觀風色,未必就一敗塗地。」

    張良望的臉上只有苦笑,最終歎了一口氣,道:「如果明天吳天遠派人來,還是由彭長老負責接見吧。」然後又向破頭潘道:「你明天去打聽一下吳天遠有沒有去胡惟庸和阿古拉那裡報復。」

    「鐵爪狂鷹」路飛阡醒來了,他一睜開雙眼便感覺到頭皮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頭頂,竟然沒有摸到頭髮,卻直接摸到了冰涼涼的頭皮。自己昨晚睡覺前明明還有一頭青絲,怎麼這一會就沒了?他想跳下床去,可是也不知是因為心中恐懼,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他竟從床上滾了下來。

    剎那間,路飛阡已是冷汗遍體。他當然明白,自己在睡夢中被人家偷襲點了穴道,然後被人家從容不迫地拔去了頭髮,如果人家當時想取自己的性命,自己這會早就去閻羅王那裡報到去了。他踉蹌著出了門,第一眼便看見了同樣腦袋如光瓢一般的「肥鷹」言運長,而且言運長的腦袋上的眉須盡數被人拔去,整顆頭顱比起他來還要乾淨,這回一眼看上去更像一個活脫脫的大肉丸了。而且言運長的面上還被人寫了字。他走近了定睛一看,卻見上面寫著:「吳某人到此一遊。」

    路飛阡本來便想到普天之下只有吳天遠才可以在自己不知不覺間將自己的頭髮拔光,待他見到路飛阡面上的字跡時,只不過是令他進一步確認而已。接著「天池四獸」、「長白一梟」也各自從房中出來,他們當中竟有半數被吳天遠剃了光頭。

    莊院之內突然多了這麼多光頭聚在一處相映生輝,這情形也太過滑稽。「花面豹王」田得益眼見這情形忍不住便想放聲大笑,可是他一看到言運長那陰冷如冰的眼神,笑聲還未來及發出來,便在喉頭凍結住了。一時間,每個人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這也太丟人了,這麼頂尖高手竟然有半數在一夜之間被吳天遠剃了光頭,在頭髮沒長出來之前,大家也不用出去見人了。

    「青面虎癡」武持操一張青臉脹得通紅,憋了許久才大聲道:「這個吳天遠也欺人太甚了!士可殺不可辱!我這就去找他!老子與他拼了!」說著,他便大步向外行去。其他人大多也與武持操有著一般的心思,聽著武持操這麼一說,便一齊跟著武持操去了。

    只是大伙還未行出兩步去,卻聽得阿古拉喝道:「站住!」

    當武持操見到阿古拉時卻見阿古拉的面上鬚眉皆無,原本就十分古怪的面容眼下顯得更為詭異。只是不知為何吳天遠卻未在阿古拉的面上大書幾筆,或許因為阿古拉面上的皺紋太多,使得吳天遠無處下筆,抑或是阿古拉在他們先前一步已將面孔洗淨。

    阿古拉的面色卻十分平靜,並沒有因自己的鬚眉盡被吳天遠拔去而動怒,卻向武持操問道:「你憑什麼去找吳天遠拚命?我們當初暗算吳天遠,差點取了他的性命。而他現在回來報復只取了我們的毛髮,對我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武持操道:「可是我嚥不下這口氣。」一旁的路飛阡也道:「是啊,吳天遠也太過份了。弟子也嚥不下這口氣。」

    阿古拉道:「為師平生以來也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可是為師卻仍然要嚥下這口氣。因為我們這樣上門去找吳天遠理論,論理論力,我們都不是人家的對手,非但討不回公道來,反而會自取其辱。況且現在的吳天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吳天遠了,他現在殺心已起。現在無論任何人再圖謀他,他也不再會心慈手軟了。為師希望你們留下有用之身報效我大元,切不可為逞血氣之勇而白白地送了性命。」

    江湖人過活本來就是在刀刃上舔血,當他們踏入江湖的那一天起,就已經看淡了生死,然而他們更看重的是顏面與氣節。阿古拉一句話便說到節骨眼上去了,去找吳天遠理論,丟了性命倒是小事,可是任何人如果再被吳天遠羞辱一次,那可當真是生不如死了。武持操與路飛阡等人聞言無不洩氣,身軀僵硬在那裡許久,才緩緩地退了回去,再也不提尋吳天遠報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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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九章 再聚京師(一)

    過了好一會,韓秉文方道:「沒想到這個吳天遠一旦發起狠來,下手也夠殘忍的。」他雖然知道吳天遠此舉意在示威,並沒有真心想與「白蓮教」清算舊帳,可是一想到「七妙尊者」的那副模樣,他的心中著實發毛,而廳內諸人也都面含懼色,只有彭瑩玉與張良望顯得泰然自若。

    卻聽張良望道:「我曾聽李越前提及過,說『轉輪大法』陰邪惡毒,修練這種邪功的人若是被吳天遠遇上,吳天遠定會令其生死不如。這其實是『七妙尊者』自己造的孽,倒也怨不得吳天遠。」說到這裡,他又長歎一聲,道:「我本以為此番吳天遠身負重傷,沒個一年半載不可能復原。誰知道他竟然在數月之間已然康復。」

    彭瑩玉則道:「吳天遠可以算得上天下第一神醫,其武功又可以算得上是獨步天下,遠較常人強健,傷勢恢復得快一些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張良望則皺著眉頭道:「可是現下年關將近,徐達與燕王朱棣即將南下,張三豐則會與朱棣一道入京。一旦張三豐與吳天遠合流,便是將京城內各方勢力匯聚起來,也無法與他們二人抗衡。本教的復興大業只怕終究是鏡花水月。」

    當初張良望與彭瑩玉製定復興大計時,大家都覺得挺不錯,估計只要他們一動手,整個大明朝在轉眼之間就可以灰飛煙滅。可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朱元璋卻早於他們一步先行佈置,使得他們處處受制。而更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卻是半路又殺出個吳天遠來,更是將局面攪得一團糟。一想到這裡,張良望就有萬念俱灰的感覺。

    彭瑩玉看著張良望的模樣,自己心也是十分難過,只得安慰道:「不過現在吳天遠與朱元璋也鉚上了勁,最終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我們尚可以坐觀風色,未必就一敗塗地。」

    張良望的臉上只有苦笑,最終歎了一口氣,道:「如果明天吳天遠派人來,還是由彭長老負責接見吧。」然後又向破頭潘道:「你明天去打聽一下吳天遠有沒有去胡惟庸和阿古拉那裡報復。」

    「鐵爪狂鷹」路飛阡醒來了,他一睜開雙眼便感覺到頭皮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頭頂,竟然沒有摸到頭髮,卻直接摸到了冰涼涼的頭皮。自己昨晚睡覺前明明還有一頭青絲,怎麼這一會就沒了?他想跳下床去,可是也不知是因為心中恐懼,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他竟從床上滾了下來。

    剎那間,路飛阡已是冷汗遍體。他當然明白,自己在睡夢中被人家偷襲點了穴道,然後被人家從容不迫地拔去了頭髮,如果人家當時想取自己的性命,自己這會早就去閻羅王那裡報到去了。他踉蹌著出了門,第一眼便看見了同樣腦袋如光瓢一般的「肥鷹」言運長,而且言運長的腦袋上的眉須盡數被人拔去,整顆頭顱比起他來還要乾淨,這回一眼看上去更像一個活脫脫的大肉丸了。而且言運長的面上還被人寫了字。他走近了定睛一看,卻見上面寫著:「吳某人到此一遊。」

    路飛阡本來便想到普天之下只有吳天遠才可以在自己不知不覺間將自己的頭髮拔光,待他見到路飛阡面上的字跡時,只不過是令他進一步確認而已。接著「天池四獸」、「長白一梟」也各自從房中出來,他們當中竟有半數被吳天遠剃了光頭。

    莊院之內突然多了這麼多光頭聚在一處相映生輝,這情形也太過滑稽。「花面豹王」田得益眼見這情形忍不住便想放聲大笑,可是他一看到言運長那陰冷如冰的眼神,笑聲還未來及發出來,便在喉頭凍結住了。一時間,每個人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這也太丟人了,這麼頂尖高手竟然有半數在一夜之間被吳天遠剃了光頭,在頭髮沒長出來之前,大家也不用出去見人了。

    「青面虎癡」武持操一張青臉脹得通紅,憋了許久才大聲道:「這個吳天遠也欺人太甚了!士可殺不可辱!我這就去找他!老子與他拼了!」說著,他便大步向外行去。其他人大多也與武持操有著一般的心思,聽著武持操這麼一說,便一齊跟著武持操去了。

    只是大伙還未行出兩步去,卻聽得阿古拉喝道:「站住!」

    當武持操見到阿古拉時卻見阿古拉的面上鬚眉皆無,原本就十分古怪的面容眼下顯得更為詭異。只是不知為何吳天遠卻未在阿古拉的面上大書幾筆,或許因為阿古拉面上的皺紋太多,使得吳天遠無處下筆,抑或是阿古拉在他們先前一步已將面孔洗淨。

    阿古拉的面色卻十分平靜,並沒有因自己的鬚眉盡被吳天遠拔去而動怒,卻向武持操問道:「你憑什麼去找吳天遠拚命?我們當初暗算吳天遠,差點取了他的性命。而他現在回來報復只取了我們的毛髮,對我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武持操道:「可是我嚥不下這口氣。」一旁的路飛阡也道:「是啊,吳天遠也太過份了。弟子也嚥不下這口氣。」

    阿古拉道:「為師平生以來也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可是為師卻仍然要嚥下這口氣。因為我們這樣上門去找吳天遠理論,論理論力,我們都不是人家的對手,非但討不回公道來,反而會自取其辱。況且現在的吳天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吳天遠了,他現在殺心已起。現在無論任何人再圖謀他,他也不再會心慈手軟了。為師希望你們留下有用之身報效我大元,切不可為逞血氣之勇而白白地送了性命。」

    江湖人過活本來就是在刀刃上舔血,當他們踏入江湖的那一天起,就已經看淡了生死,然而他們更看重的是顏面與氣節。阿古拉一句話便說到節骨眼上去了,去找吳天遠理論,丟了性命倒是小事,可是任何人如果再被吳天遠羞辱一次,那可當真是生不如死了。武持操與路飛阡等人聞言無不洩氣,身軀僵硬在那裡許久,才緩緩地退了回去,再也不提尋吳天遠報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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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九章 再聚京師(二)

    朱元璋低頭望著面前的奏折,沉吟著將手中的筆蘸飽了墨,考慮應該如何批復。他的目光微微一動,總覺著自己的案頭少了些什麼東西。朱元璋遊目四顧,想確定案頭究竟少了些什麼。過了好一會,朱元璋才明白過來,自己案頭那對白玉蟾蜍鎮紙不知何時已不知去向了。

    自己明明早間還看見那玩意,怎麼這一會卻不見了蹤跡?朱元璋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一滴濃濃的墨汁滴在了奏折上。那對鎮紙以前曾被吳天遠盜去,吳天遠入宮之後又還給自己。如今這對鎮紙再度消失,朱元璋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那柄高懸在頭頂的利劍又回來了。

    朱元璋的心中也是有些著慌的,他明白自己暗中襄助阿古拉、張良望算計吳天遠的事情連楚春城都能猜出來,自然瞞不過吳天遠的。老實說他也怕吳天遠對其進行報復,即使吳天遠採取最為輕微的報復,也會使他丟失皇帝的體面與威嚴,饒是他自謂足智多謀,到了此時也是一籌莫展,著實想不出對付吳天遠的法子來。當然他的城府極深,雖然內心中又驚又怒,可是面上卻是一片平靜,在他身邊的李越前與鍾尚隱壓根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朱元璋一邊批復奏折,一邊徐徐向李越前問道:「李越前,最近你有沒有聽到你大哥的消息?」自從吳天遠入宮面聖之後,朱元璋從來不在眾人的面前主動提起吳天遠來。因此鍾尚隱聞言之後,心中微微一驚,估摸著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蹊蹺。

    李越前卻沒有鍾尚隱那麼多想法,老老實實地答道:「回稟皇上,微臣這幾個月來連皇宮大門都沒出過,到哪裡能知道大哥的消息?不過我聽楚大哥說,我大哥受傷了,現在躲起來養傷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朱元璋瞧著李越前的神情,知道他對吳天遠敬若天人,說什麼也不會相信以吳天遠這樣的武功也會受傷的。朱元璋這才道:「你大哥現在已經回京了,你是不是想去看看他?」

    李越前奇道:「咦!?大哥回京城來,怎麼我不知道皇上卻先知道了?難道大哥入宮來向皇上打過招呼不成?」

    朱元璋的臉色顯得不太好看了,並沒有回答李越前的問題,而強壓著怒氣向鍾尚隱道:「你也跟著去看看。」鍾尚隱見狀立時明白吳天遠已經來過皇宮了,用特殊的方式告知朱元璋他的存在。鍾尚隱可不敢多言,忙拉著尚覺著莫名其妙的李越前步出御書房。

    當鍾尚隱與李越前、柳含紫來到馬道街沈萬三的故宅時,卻見冷清許久的宅院大門前已是張燈結綵,那喜慶勁比過年還要熱鬧。「昊天堡」總管李應昌更是進進出出,忙得不亦樂乎。雖然辛勞,可是他的臉上卻洋溢著開心的笑容。擔驚受怕的日子終於過去了,吳天遠與大小姐終於再度回到京城。一想到這裡,李應昌的心裡就感到無比的踏實。從今天起,他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腦袋可能隨時搬家了。當他看見李越前時更是喜出望外,迎上前去笑道:「李少爺、三小姐怎麼回來了?吳公子若是知道了,不知該有多高興呢!我這就去給你們通稟一聲。」

    李越前聞言當真是又驚又喜,伸手便抓住李應昌的肩頭,道:「這麼說大哥真的已加回京了?」李越前情緒激動之下,手上力道也沒個控制,李應昌只覺自己的肩頭如被鋼爪牢牢地鎖住,肩骨疼痛欲裂,更是發出一連串「喀刺刺」般的聲響來。李應昌生怕自己的肩骨被李越前抓碎,忙道:「吳公子與大小姐是今日一早返京的,正說著要見李少爺呢!李少爺便自己來了。」

    李越前聞言也不用李應昌為其通報了,捨了李應昌自顧自地入門去了。而李應昌則呲牙咧嘴地揉著自己的肩頭,暗道:「數月不見,李少爺的武功倒是更上層樓。他們這兄弟二人的武功進益倒似永無止境一般。」

    當李越前等人來到前廳之時,這裡已是高朋滿座。楊疆閒、劉四海、「南荒三魔」等人一接到吳天遠回京的消息,立刻便回到沈萬三舊宅來,絕無半分遲疑。吳天遠依舊是氣度雍容,從容不迫,臉上也掛著他那種特有的淡漠的微笑。而柳含煙卻是殊容未改,似乎更勝於前。眾人只覺其不知為何竟晶瑩如玉,週身上下綻放著異樣的光華,卻也不知從吳天遠那裡習得了什麼特異的武功。而她的雙眸中的神光倒是如同先前一般,撲朔迷離,莫測高深,只是似乎多了一絲少女般狡獪的光芒。眾人見到這二人,心中的喜悅實是難以言表,他們紛紛向吳天遠與柳含煙噓寒問暖,互道別後之情。而烏秀賢與東方天珠這對活寶的兩張小嘴更是一刻也不願停下來,問這問那,問東問西,到最後連烏秀賢的師父楊疆閒都覺得這對小傢伙太過討厭,令他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只是楊疆閒尚未來得及發作之時,李越前、柳含紫卻領著鍾尚隱一道趕來了。吳天遠一見李越前,立時拋下眾人,迎了上去。而李越前也是大步上前,到了吳天遠的面前,立時緊緊地握住吳天遠的雙手,一時間心中湧起千言萬語,可是到了嘴邊卻只是那一句:「大哥,你可回來了!」

    吳天遠臉上仍帶著微微的笑容,卻沒有說話。他一看到李越前,心裡便有一股子說不出的喜悅,一想到今年以來他們兄弟二人聚少離多,心未免又有一絲酸澀。卻聽李越前又道:「楚大哥和鍾大哥他們都說你受傷了,我都不相信。」說完他回頭向鍾尚隱道:「你看,大哥不是好好的嗎?大哥的武功那麼高,怎麼可能會受傷呢?」

    而吳天遠這時才道:「愣子,一個人的武功再高,終究力不能及之時。大哥那時誤遭奸人暗算,的確是受了重傷。若非機緣巧合再加上劉公拚命護衛,估計我們兄弟今日也不能再會了。你的楚大哥和鍾大哥並沒有騙你。」李越前仍然有些不相信,不由自主地撓了撓頭,道:「原來大哥還當真受傷了?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傷得了大哥?是張三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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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九章 再聚京師(二)

    朱元璋低頭望著面前的奏折,沉吟著將手中的筆蘸飽了墨,考慮應該如何批復。他的目光微微一動,總覺著自己的案頭少了些什麼東西。朱元璋遊目四顧,想確定案頭究竟少了些什麼。過了好一會,朱元璋才明白過來,自己案頭那對白玉蟾蜍鎮紙不知何時已不知去向了。

    自己明明早間還看見那玩意,怎麼這一會卻不見了蹤跡?朱元璋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一滴濃濃的墨汁滴在了奏折上。那對鎮紙以前曾被吳天遠盜去,吳天遠入宮之後又還給自己。如今這對鎮紙再度消失,朱元璋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那柄高懸在頭頂的利劍又回來了。

    朱元璋的心中也是有些著慌的,他明白自己暗中襄助阿古拉、張良望算計吳天遠的事情連楚春城都能猜出來,自然瞞不過吳天遠的。老實說他也怕吳天遠對其進行報復,即使吳天遠採取最為輕微的報復,也會使他丟失皇帝的體面與威嚴,饒是他自謂足智多謀,到了此時也是一籌莫展,著實想不出對付吳天遠的法子來。當然他的城府極深,雖然內心中又驚又怒,可是面上卻是一片平靜,在他身邊的李越前與鍾尚隱壓根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朱元璋一邊批復奏折,一邊徐徐向李越前問道:「李越前,最近你有沒有聽到你大哥的消息?」自從吳天遠入宮面聖之後,朱元璋從來不在眾人的面前主動提起吳天遠來。因此鍾尚隱聞言之後,心中微微一驚,估摸著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蹊蹺。

    李越前卻沒有鍾尚隱那麼多想法,老老實實地答道:「回稟皇上,微臣這幾個月來連皇宮大門都沒出過,到哪裡能知道大哥的消息?不過我聽楚大哥說,我大哥受傷了,現在躲起來養傷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朱元璋瞧著李越前的神情,知道他對吳天遠敬若天人,說什麼也不會相信以吳天遠這樣的武功也會受傷的。朱元璋這才道:「你大哥現在已經回京了,你是不是想去看看他?」

    李越前奇道:「咦!?大哥回京城來,怎麼我不知道皇上卻先知道了?難道大哥入宮來向皇上打過招呼不成?」

    朱元璋的臉色顯得不太好看了,並沒有回答李越前的問題,而強壓著怒氣向鍾尚隱道:「你也跟著去看看。」鍾尚隱見狀立時明白吳天遠已經來過皇宮了,用特殊的方式告知朱元璋他的存在。鍾尚隱可不敢多言,忙拉著尚覺著莫名其妙的李越前步出御書房。

    當鍾尚隱與李越前、柳含紫來到馬道街沈萬三的故宅時,卻見冷清許久的宅院大門前已是張燈結綵,那喜慶勁比過年還要熱鬧。「昊天堡」總管李應昌更是進進出出,忙得不亦樂乎。雖然辛勞,可是他的臉上卻洋溢著開心的笑容。擔驚受怕的日子終於過去了,吳天遠與大小姐終於再度回到京城。一想到這裡,李應昌的心裡就感到無比的踏實。從今天起,他終於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了,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腦袋可能隨時搬家了。當他看見李越前時更是喜出望外,迎上前去笑道:「李少爺、三小姐怎麼回來了?吳公子若是知道了,不知該有多高興呢!我這就去給你們通稟一聲。」

    李越前聞言當真是又驚又喜,伸手便抓住李應昌的肩頭,道:「這麼說大哥真的已加回京了?」李越前情緒激動之下,手上力道也沒個控制,李應昌只覺自己的肩頭如被鋼爪牢牢地鎖住,肩骨疼痛欲裂,更是發出一連串「喀刺刺」般的聲響來。李應昌生怕自己的肩骨被李越前抓碎,忙道:「吳公子與大小姐是今日一早返京的,正說著要見李少爺呢!李少爺便自己來了。」

    李越前聞言也不用李應昌為其通報了,捨了李應昌自顧自地入門去了。而李應昌則呲牙咧嘴地揉著自己的肩頭,暗道:「數月不見,李少爺的武功倒是更上層樓。他們這兄弟二人的武功進益倒似永無止境一般。」

    當李越前等人來到前廳之時,這裡已是高朋滿座。楊疆閒、劉四海、「南荒三魔」等人一接到吳天遠回京的消息,立刻便回到沈萬三舊宅來,絕無半分遲疑。吳天遠依舊是氣度雍容,從容不迫,臉上也掛著他那種特有的淡漠的微笑。而柳含煙卻是殊容未改,似乎更勝於前。眾人只覺其不知為何竟晶瑩如玉,週身上下綻放著異樣的光華,卻也不知從吳天遠那裡習得了什麼特異的武功。而她的雙眸中的神光倒是如同先前一般,撲朔迷離,莫測高深,只是似乎多了一絲少女般狡獪的光芒。眾人見到這二人,心中的喜悅實是難以言表,他們紛紛向吳天遠與柳含煙噓寒問暖,互道別後之情。而烏秀賢與東方天珠這對活寶的兩張小嘴更是一刻也不願停下來,問這問那,問東問西,到最後連烏秀賢的師父楊疆閒都覺得這對小傢伙太過討厭,令他一句話也插不進去。

    只是楊疆閒尚未來得及發作之時,李越前、柳含紫卻領著鍾尚隱一道趕來了。吳天遠一見李越前,立時拋下眾人,迎了上去。而李越前也是大步上前,到了吳天遠的面前,立時緊緊地握住吳天遠的雙手,一時間心中湧起千言萬語,可是到了嘴邊卻只是那一句:「大哥,你可回來了!」

    吳天遠臉上仍帶著微微的笑容,卻沒有說話。他一看到李越前,心裡便有一股子說不出的喜悅,一想到今年以來他們兄弟二人聚少離多,心未免又有一絲酸澀。卻聽李越前又道:「楚大哥和鍾大哥他們都說你受傷了,我都不相信。」說完他回頭向鍾尚隱道:「你看,大哥不是好好的嗎?大哥的武功那麼高,怎麼可能會受傷呢?」

    而吳天遠這時才道:「愣子,一個人的武功再高,終究力不能及之時。大哥那時誤遭奸人暗算,的確是受了重傷。若非機緣巧合再加上劉公拚命護衛,估計我們兄弟今日也不能再會了。你的楚大哥和鍾大哥並沒有騙你。」李越前仍然有些不相信,不由自主地撓了撓頭,道:「原來大哥還當真受傷了?誰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傷得了大哥?是張三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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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九章 再聚京師(三)

    柳含紫卻在一旁衝著李越前怒道:「你沒聽大哥說是遭奸人暗算嗎?張三豐那是一代武學宗師,怎麼會來暗算大哥?」李越前被柳含紫這麼一說,當下也不敢再說些什麼了。

    柳含紫見李越前不說話了,卻又道:「你傻站在這裡作什麼?還不快為大哥引薦一下鍾大哥?」李越前這才如夢初醒,為吳天遠引薦鍾尚隱道:「這是我們儀鸞司的鍾大哥,大哥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兄弟同鍾大哥學了好多東西。」

    這話不用李越前說,吳天遠在入京之前便已經打聽清楚了。自從吳天遠受傷,李越前再度入宮後,李越前便再沒有機會去宋濂那裡讀學寫字了。傳授李越前學問的重任自然而然地便落到了鍾尚隱的身上。鍾尚隱早年他家境富裕,使得他能飽讀詩書,縱覽古今,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文武全材。單以才學而論,其胸中文墨也未必在朝中大臣之下。而鍾尚隱從李越前那裡習得了「句芒神鑭」,心中也是十分感激,自然是傾力教授。他也同宋濂一般給李越前講一些歷史典故,然後再圍繞這些故事再說一些作人的道理,卻不似宋濂那樣總是注重於培養李越前忠君報國的情操。李越前在這段時日裡與之朝夕相處,倒也增長了學識,同時也明白了許多道理。

    吳天遠當然知道教李越前讀書識字,可不是一件好差事,當下向鍾尚隱微微一欠身道:「這些日子辛苦鍾大哥了。吳某在這裡代愣子謝過鍾大哥了。」吳天遠語出摯誠,由心而發。

    而鍾尚隱自從修習了吳天遠的「句芒神鑭」之後,對吳天遠更是敬若天人。此時見吳天遠向自己致謝,鍾尚隱忙客氣道:「吳大俠不必客氣。李兄弟同鍾某義氣相投,鍾某教授李兄弟時,也沒多費什麼心力。」

    當下吳天遠將其引進客廳,推為上賓,與之寒暄起來。而柳含煙則張羅著為眾人擺下豐盛的酒筵。酒筵之上李越前詢問起吳天遠如何受傷。吳天遠對於自己受傷也沒什麼值得誇耀的地方,便用極為簡短的話語回答了李越前。可是李越前聽得並不過癮,又追問起細節來。這時烏秀賢立刻跳了出來,回答了李越前所有的疑問。烏秀賢將吳天遠受傷的經過添油加醋地訴說了一番(其實他所知道的也多半是道聽途說而已),其情節曲折動人,說到關鍵之處更是驚心動魄,便是吳天遠與劉四海這兩位親身經歷者,也沒覺得當時的情勢如烏秀賢所說的那樣驚險。

    接下來烏秀賢便說到他自己是如何出場的了。一說到自己出場時,烏秀賢更是眉飛色舞起來,卻只見他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只將自己誇得天上絕無,地上僅有,也不知道自己有多麼的英明神武,居然接下了「白蓮教」教主張良望的三招,不僅為自己的師父,還為整個「丐幫」,似乎還為整個中原武林都掙回了臉面。聽著他的口氣,似乎他就是一位無所不能的大英雄,頂天立地的好漢子,整個中原武林無人能及,就連吳天遠也不在話下。如果不知實情的人,乍一聽倒像是張良望費盡全力才勉強接住烏秀賢三招一般。

    不過,烏秀賢的這番吹噓還真將一向孤陋寡聞的李越前聽愣住了,李越前也沒想到烏秀賢竟然能接下張良望的一掌,若是將自己換到烏秀賢的位置上,想要接下張良望的一掌,也是十分吃力的。看來這段時日以來,烏秀賢的武功當真是突飛猛進了。

    烏秀賢還沒得意完,頭頂上卻挨了楊疆閒一記重擊,耳中只聽楊疆閒怒道:「接下張良望的一掌就有那麼了不起嗎?這裡能接下張良望一掌的人多的是,有什麼好吹噓的?」

    烏秀賢本來就被師父揍習慣了,挨了打卻也覺得無所謂,只是向楊疆閒道:「師父,你下手也輕些啊!難道你不認為徒弟接下了張良望的三招不是給你老人家長臉了?再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老人家也得給徒弟留些面子才好哇,更況天珠姊姊還在這裡。」

    楊疆閒聞言心中微微一凜,向東方天珠望去,卻果見東方天珠正向自己怒目而視。楊疆閒心道:「這個小丫頭脾氣暴得很,且說話也沒什麼遮攔,萬一惹惱了她,給她說出些不中聽的話來,可不太好辦。」不知為何他對東方天珠這小丫頭竟然相當含糊的,當下他哼哼了兩聲,向烏秀賢道:「你接下張良望三招當然是給師父長臉了,可是也用不著這樣吹噓。你得學學你吳師叔。你看看人家幹了那麼多驚天動地的大事,何嘗在我們面前如你這般吹噓過?」

    楊疆閒說到這裡,座中的老傢伙們紛紛點頭稱是,而劉四海更是語重心長地教訓起烏秀賢來,弄得本來滿腹怒氣的東方天珠也不敢發作了。而烏秀賢也只有做個乖孩子聽從長輩的教誨,只是這些老傢伙太煩人,一說起來便是沒完沒了,令他苦不堪言。好容易熬到酒筵結束,烏秀賢才擺脫開這些善於說教的老傢伙,與李越前等人一同來到後花園。

    眾人在涼亭中坐定之後,李越前便滿面疑惑地向烏秀賢問道:「小烏鴉,你的內功是怎麼練的?怎麼突然間增加了數倍?竟然能接下張良望的一掌!你是不是吃過什麼好東西?」他對烏秀賢的武功知根知底,知道烏秀賢的武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飛猛進。說到這裡,李越前又向東方天珠望了一眼,道:「好像東方小姐的內力也增強了很多。」

    烏秀賢知道這種事情是瞞不過李越前的,只有道:「我們都服食了吳大哥給我們煉製的『天靈如意丹』,所以我和天珠姊姊都陡增了數十年的功力。」

    「『天靈如意丹』?是用什麼藥材煉製的?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效力?」

    「其中一味主藥是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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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九章 再聚京師(四)

    李越前聽到這裡立時流露出極為羨慕的神色來:「原來是朱草哇!那可是好東西,我聽大哥說過那東西是舉世難求的靈藥。吃了之後不但能增加內力,還能益壽延年。你是從哪裡得來的?這樣的好東西怎麼沒給我遇上?也不知大哥那裡還有沒有多餘的『天靈如意丹』了?大哥也真是的,有這樣的好東西為什麼不給我留著一顆兩顆?」

    烏秀賢見李越前的表情,心道幸好當初自己身上的朱草沒被李越前發現,否則李越前肯定會向自己討要的,到那個時候自己還真不太好意思開口拒絕。當下,他也不想就這個問題多說下去,只是指著肩頭的「銀電邪龍」向李越前道:「朱草是龍哥找來給吳大哥煉丹的。吳大哥特地囑咐過我,不要讓你知道這件事情。愣頭青啊,我看你最近也是武功大進。我就納悶了,為什麼你又沒吃什麼靈藥,武功卻進步得如此神速。我現在感覺就是騎著馬追你,也不追不上了。」

    李越前知道大哥是給自己纏怕了,所以一得到什麼好藥材,基本上都是不敢自己知道的。因此他也沒往心裡去,也沒多想便道:「那也沒有什麼,一方面我一有空閒的時候就會鑽研武功,另一方面楚大哥說我現在會過的高手多了,閱歷也隨之增長,武功自然而然地也跟著精進得更快一些。最重要的則是,我的身上一直都帶著大哥的《武學心得》,我每翻看一次,都能得到很大的幫助。」

    柳含紫聽到李越前將身懷吳天遠的《武學心得》當眾說出來,心中微覺氣惱,不由得狠狠地瞪了李越前一眼。她一向認為那《武學心得》是他們倆的獨家之秘,是不可以公之於眾的。而李越前的心裡卻沒什麼門戶之見,見到柳含紫不高興,只是道:「這裡都是好朋友,也沒什麼外人,有什麼不可以說的?」

    而柳含紫心中卻道:「這個傻愣子哥,這裡明明個個都是外人,居然還說這裡沒有外人。那個小烏鴉將『天靈如意丹』弄到手時,也沒對愣子哥說過一聲。而愣子哥一旦說出《武學心得來》這個小烏鴉肯定會讓愣子哥拿出來給他看看的!這個小叫化子真是太狡猾,太自私了!」只是她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不讓烏秀賢去看那《武學心得》因此,只有將小嘴撅得老高,向李越前和烏秀賢表示出無聲的抗議。

    果然,烏秀賢見柳含紫如此重視這本《武學心得》,心知那一定是一本非常了不起的武學秘籍。他也不管柳含紫的臉色有多麼的難看,當下便嚷道:「愣頭青,原來你從來沒將我們當作朋友,身上有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不拿出來給我們看看,也讓我們學學?」

    李越前苦笑一聲,道:「不是我不給你們看,而是你們看了也看不懂。或者是內力不夠強行練習的話,也有可能害了你們。」

    「胡說!」烏秀賢不服氣地叫道,「憑什麼你能看懂,我便看不懂?你又不比我多長一個腦袋!」

    李越前聽得烏秀賢這樣說,只好將那本《武學心得》取了出來,放在涼亭中的石桌上。烏秀賢忙一把搶過來,入手厚厚的一本,就著燈籠的光線,打開後再見其中全都是蠅頭小楷,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道:「我的媽呀!這麼厚的一本書便是給我看,也得看上個一二年,別說練裡面的功夫了。」

    而林武堂等眾人的頭顱也不由自主地聚了過去,看見那厚厚的書本中密密麻麻的文字,也都是涼到了心底去了。眾人皆暗自估算就算自己能看懂這本書裡面的功夫,只怕沒有個十年二十年是無法辦到的,甚至窮盡一生,也未必能將這本書裡的功夫全部學完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而李越前卻將那《武學心得》翻過去一小半,露出一幅幅人形的圖畫來,向烏秀賢道:「真正的武功在這裡。」烏秀賢見到原來所有的武功都是一張張圖畫,當下心中大喜,道:「那我就照著這些畫畫練功夫就行了,這可比看那些字練功夫容易多了,我只要幾天功夫就能學完了。」

    柳含紫卻在一旁連聲冷笑:「小烏鴉,就憑你?你一個時辰之內能將其中任何一張圖看明白了,這本書我就送給你。」

    「呸!這有什麼難嗎?」烏秀賢見柳含紫如此看低自己,心中極不高興,「我這就把這招使給你看看!」不過他對這本《武學心得》也是極為眼饞,自然想將其從李越前的手中贏過來。略一思量,他將手指向書上一個較為簡單,箭頭較少的一個人形。

    柳含紫一看那人形,心中卻暗自笑了起來,那一招功夫看似簡單,卻是一招極難的招式,李越前研究了大半個月也只研究出其中的一小半來,到今天還沒有完全弄明白。而烏秀賢卻要在轉眼之間便要吃透這招,並將其使出來,除非他是吳天遠才有這樣的能耐。

    烏秀賢見柳含紫的臉上仍然帶著不屑的笑容,臉上微覺有些發燒,暗地裡也是十分惱火。他緊盯著那圖形,全力開動腦筋,拼了命的想個究竟,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招學會,並使出來。豈知他這一看才發覺,這一招的步法和招式似乎是脫節的,自己無論如何也擺不出如書上的那種造型來。而那圖形下方也決無一字註釋,看起來比看天書還吃力。

    烏秀賢心知自己剛才大話已經說出去了,可容不得自己反悔,說什麼也得在一個時辰之內將這招使出來。可是那些該死的箭頭也不知哪一個在先哪一個在後,自己越看越迷糊,越看越便覺這樣的招式是根本使不出來的。一時間,只急得他抓耳撓腮,將身上的皮抓掉了兩層也沒能看出個所以然來。他再望向身邊的林武堂等人,卻見他們也是兩眼茫然,顯然不知道這招究竟該如何使出。

    烏秀賢凝視著那人形圖案良久,心中突發奇想,大聲道:「這幅畫一定是錯的!吳大哥當時肯定畫錯了!世上絕不會有這樣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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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九章 再聚京師(五)

    柳含紫聞言大怒道:「胡說!大哥怎麼會在他的《武學心得》裡畫上根本使不出的招式來。明明就是你看不明白,你也別在這裡胡攪蠻纏了。」烏秀賢卻道:「天底下哪有這樣的招式?你看這雙手一動,最後卻得戳中自己的腰肋,而照著書中的步法而行的話,雙腿都得擰成麻花。除非你能使得出,我才相信世上有這樣的招式。」

    柳含紫還待嘰嘲烏秀賢幾句,卻聽得一個低沉的聲音道:「還是拿來給我看看!」烏秀賢立時只覺眼前一花,手中的《武學心得》卻已不知去向。待他定睛一看,卻見兩丈之外立著一個相貌甚是粗豪的漢子,雖然生得沒有李越前那般高大,可是卻顯得更為結實健壯,面上長滿了長毛,也看不出有多大的年歲,而雙目更是放射出如野獸一般的光焰。此刻正拿著那本《武學心得》就著月光仔細地觀看,偶爾抬頭向烏秀賢等人望來一眼。烏秀賢平生所見過諸人之中只有李越前發怒的時候才會有這樣的光芒出現,可是李越前的目光卻遠沒這怪人野性。任何一個人被這怪人望上一眼都會不由自主地打上一個冷戰,彷彿那怪人就是一頭發怒的公狼,隨時會給自己致命的一擊。

    而東方天珠見《武學心得》被人從烏秀賢的手中搶去了,也不問三七二十一,,伸手抓住背後劍柄上的紅綢,玉腕一抖,七口長短不一的寶劍,縱橫交織,各自劃出詭異的曲線,向那怪人飛射而至。

    那怪人奪書之時,並沒有將李越前這一眾少年人放在眼內,可是一見東方天珠的劍法,立時將他嚇了一跳。他自行走江湖以來,走南闖北,什麼樣的奇門武功沒有見過?江湖上使雙劍的高手也不再少數,而一出手便同使七口寶劍的高人,他倒還是平生第一次見識。

    長久以來,東方天珠與烏秀賢二人一直恥於武功在柳含紫與李越前之下。因而當他們服食了「天靈如意丹」,陡增數十年內力之後,無不發奮圖強,勤學苦練。特別是東方天珠,自她內力大增之後,「七星七絕劍」已達七劍齊發之境,而她這些時日更是日夜練習,「七星七絕劍」的各種變化無不爛熟於胸,操控起七柄寶劍來更是隨心所欲,如臂使指。是以縱令那怪人久走江湖,見多識廣,見到東方天珠這樣的劍法,心中也是一陣駭然。

    那怪人一時之間沒摸清「七星七絕劍」的路數,也不敢隨意應招,只得縱身將迎面而至的七口寶劍一一閃開。猛然間,他只覺鼻息微微一窒,李越前的手掌已經到了他的胸口前,而柳含紫的繡劍也到了他的鼻端。

    卻見那怪人的身形微微向後一仰,柳含紫一劍走空,而李越前卻只覺手中多了一樣東西。李越前定睛一看,自己手中的卻正是吳天遠的《武學心得》,他可沒想到那怪人竟然會將《武學心得》還給自己,他生怕自己的內力將那本《武學心得》震碎,硬生生地將發出去的勁力盡數收回。立時,李越前所發出所有的力道全都作用自己臂膀之上,不由自主地向後方一連退出數步。

    而那怪人卻是雙臂暴長,雙掌成爪,惡狠狠地向李越前的胸口抓來。李越前本想縱身避讓,可是他剛剛受到自身內力反激,身法的轉換微微一緩。所以他眼睜睜地看著對方的手指便要觸及自己的胸口竟然連一點辦法也沒有。幸而柳含紫的劍光及時趕到,斜挑那怪人的雙爪。那怪人見柳含紫的劍招精絕,劍鋒瞬間便撕破了自己雙爪上所發出的罡風,也不敢硬撐,雙手急急縮回,順勢卻又將李越前剛拿到手的《武學心得》抄回掌中。

    東方天珠眼見那本《武學心得》竟然得而復失,忙催動「七星七絕劍」向那怪人攻去。那怪人剎那間只覺身周寒光霍霍,七口寶劍神出鬼沒,來如疾風,去如迅電,自己週身前後盡被那七柄寶劍所籠罩,每柄寶劍的線路都極其刁鑽詭異,實是令人防不勝防。而李越前、柳含紫及烏秀賢等人也是一擁而上,眼看群毆便要開場了。

    正這時,卻聽劉四海的聲音響起:「大家都住手!」與此同時,劉四海的身影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涼亭之側。

    烏秀賢等人聞言都停下手來,只有李越前與柳含紫二人仍與那怪人爭鬥不息。劉四海皺起眉頭向李越前道:「李少俠,柳小姐,請你們住手吧!」而李越前卻道:「不行,大哥的《武學心得》被這廝奪去了。我們若不奪回來,怎麼向大哥交待?到時候大哥肯定說我們沒用,連一本書也看不住。」

    劉四海苦笑一聲道:「正是你大哥吳少君讓老夫來命你們住手的。」李越前與柳含紫聽到這話,這才住手退了回來,只是他們仍然緊盯著那怪人手中的《武學心得》,一副耿耿於懷的模樣。

    劉四海這才上前一步,向那怪人笑道:「獨行狼會主,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否?」東方天珠等人聽到原來面前這個怪人就是與楚春城齊名的的「狼豪」獨行狼,一個個都是滿面驚愕。這時他們才明白為什麼連李越前這樣的高手也會在對方手下吃癟了,「狼豪」果然名不虛傳。

    而獨行狼望向劉四海時,雙目中依然充滿了那種食肉獸所特有的光焰,似乎隨時會衝上來將劉四海撲倒,將其撕得四分五裂:「老狐狸,聽說你的武功已經恢復了,甚至更勝於前了。」獨行狼的目光雖然凶險,不過聽他的口氣似乎與劉四海是老相識一般,無形間沖淡彼此之間的緊張氣氛。而獨行狼一邊說著話,雙目依然緊盯著那本《武學心得》的書頁。

    劉四海也望著獨行狼手中的那本《武學心得》,道:「那還得多虧吳少君為老夫煉製靈丹,又施展回春妙手,這才使得老夫的武功得已復原。在劉某未來此之前吳少君對我說,如果獨行狼會主如果看得懂這本《武學心得》儘管可以拿去。並說他對獨行狼會主仰慕已久,只是無緣一見。所以讓劉某請獨行狼會主移駕前廳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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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九章 再聚京師(六)

    獨行狼聞言雙睛中立時精光暴射,反問道:「吳天遠什麼時候來過這裡?我怎麼沒有發現?」

    劉四海道:「吳少君並沒有來過這裡,可是獨行狼會主一進入這座宅院,吳少君便告訴我們獨行狼會主已經駕到。本來吳少君準備親自來迎接獨行狼會主,可是劉某自恃與獨行狼會主有過數面之緣,便自告奮勇來請獨行狼會主。」劉四海說到這裡,只覺得十分的彆扭。獨行狼這個名字是「狼豪」自己起的,誰也不知道他是姓獨還是姓獨行,所以他既不稱對方為獨會主,也不好稱對方為獨行會主,只能將對方的全名報出來。

    獨行狼默然了,過了良久,方向劉四海問道:「那個吳天遠當真如傳說中的那麼厲害嗎?」劉四海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很不服氣,而且天底下不服這口氣的人還大有人在。不過從眼下的情形看來,你們二人的高下已判。獨行狼會主,請跟我來吧!」

    獨行狼卻搖了搖頭,道:「我還是不去見他了。」

    劉四海微微一怔,問道:「你來這裡不就是想見他的嗎?怎麼還沒見到人就走了?」

    獨行狼並不理睬劉四海,而是將手中的《武學心得》交到李越前的手中,道:「你的武功很了不起,而且潛力無窮,我估計你要不了多久,你的武功至少能與我和楚春城並駕齊驅。」李越前聽到獨行狼的誇獎,手裡緊緊地握著那本失而復得的《武學心得》,也不知該如何與獨行狼對答,只是傻笑一聲。

    獨行狼又轉過頭來,向東方天珠道:「你剛剛使的便是『七星七絕劍』嗎?我南來的時候便聽說東方家的一個丫頭會使一種七劍齊出的『七星七絕劍』。初時我還不太相信,沒成想江湖傳言竟然是真的,果然不同凡響。這門七劍齊出的『七星七絕劍』應該是你們東方家最近才發現的,以前也沒聽說過東方家有人會使這種劍法。」

    東方天珠聽到這裡不禁微覺面上發燒。這門「七星七絕劍」其實是吳天遠所創,同他們東方家一點關係也沒有,因此她也是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話來。而獨行狼這時才轉過頭來,向劉四海道:「我已經看過吳天遠的武功了,的確是我難以企及的,這就夠了。我想要不了多久我便會與他見面的,不過卻不是在這個地方。」說到這裡,獨行狼也不與劉四海告辭,便揚長而去了。獨來獨往,當真是人如其名。

    柳含紫望著獨行狼離去的方向怔怔地出了一會神,突然間轉頭向李越前問道:「他為什麼不誇誇我?我劍法也很不錯啊!」

    「骰魔」衛長青剛剛要躺下來休息一會,屋門卻猛然間被人撞開了,賭場的一名夥計一頭闖了進來。衛長青心知一定是賭場裡出了什麼事情,身體立即挺直了,從床上坐起來,向那夥計問道:「外面出了什麼事情了?怎麼把你慌成這樣?」

    那夥計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剛剛有兩個老傢伙闖進那個骰子屋裡去了,我們怎麼攔也攔不住。」

    衛長青立時就從床上蹦了起來。所謂的骰子屋就是那次吳天遠留下驚世賭局的那間屋子。而吳天遠留下的那一局「眾星捧月」,現在已經成了衛長青的搖錢樹,任何賭國高手想來觀摩一番,都得留下數量極為可觀的大明寶鈔。甚至還有一些武林人士也慕名而來,比如說有一夜,名震塞外的「蒼穹神鷹」唐劍秋就曾引著一眾人前來參觀,更是讓衛長青大賺了一票。與那一桌骰子的掙錢能力相較起來,衛長青的「如意賭坊」也就是一個擺設而已。現在有人一分錢沒花便闖進了衛長青的寶貝屋子,免費參觀那一桌驚世賭局,這讓衛長青怎能不著急?況且來人不付錢倒也還是小事,萬一來人搞點什麼破壞,將那骰子塔掀倒了,自己的搖錢樹可就沒了。

    衛長青三步並作兩步趕到骰子屋前,屋前已經圍滿了「如意賭坊」內的夥計與賭客。他排開看熱鬧的人眾,見到屋內亮著燭光,顯然屋內的那兩個老傢伙還未離開。他還沒進門便大聲喝道:「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到衛某人的門前撒野……」他的話還沒說完,人已經進了屋內,見到屋內的情形,立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屋子內果然有兩個老傢伙,而且其中那個坐在骰子桌邊的那個老道老得也夠可以的,他竟然看不出那老道究竟有多大年歲。這老道生得是鶴形龜背,大耳圓眼,鬚髯如戟,面目和善慈厚,雖然透出一股子清逸之氣,令人望而生敬,卻也看不出有什麼了不起的地方。而老道的身上也只是穿了一件破衲衣,也不知有多久沒有更換過了,看上去十分邋遢。而在那老道身邊則立著一位六旬玄衣老者,雖是生得溫文爾雅,可是一雙眸子中卻射出兩道略帶慍怒的寒光,罩定了剛剛進屋的衛長青,冷冷地道:「你說什麼?「

    而衛長青與那老者的目光一觸,還未說出的半句話立時便嚥入肚內。再聽到那聲冷喝,如墮數九寒冬之中,立時間他只覺心神搖蕩,全身竟然似沒了筋骨一般不住地戰慄起來,兩腳一軟,差點便坐倒在地上。而那老道這時卻向那老者道:「真德,別嚇到人家。」

    那老者這才不再望向衛長青。衛長青立時只覺全身一輕,精氣神又回來了,兩腿也硬朗了,穩穩地站住。老道見衛長青神色恢復之後,這才和顏悅色地向衛長青道:「你就是『骰魔』衛長青,衛老闆吧?我們正準備去尋你。老道與小徒周真德來得唐突,也沒來得及遣人通報衛老闆一聲,多有得罪,還望衛老闆多多海涵。」

    周真德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衛長青不禁在心中將這個名字過了一遍。陡然間衛長青的身體微微了一下,他突然想起,好像「武當派」掌門松風道長的師叔,張三豐的五大弟子中的關門弟子就叫作周真德。而周真德這麼大來頭的人物居然是這個老道的弟子,難道這老道就是傳說中的活神仙張三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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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逆天行劫 第九章 再聚京師(七)

    衛長青也曾聽說過張三豐的傳說,據說這個張三豐總是穿著一件破衲袍,雖然人人都稱他作活神仙,也有人喚他作邋遢道人或者是張邋遢。他瞧著眼前的老道,越看越像張三豐那個活神仙,心頭一熱,當時便給那老道跪了下來,一連磕了七八個響頭,道:「晚輩做夢也想不到老神仙的鶴駕竟然能光臨寒舍,晚輩當真是三生有幸,晚輩,晚輩……」衛長青情緒激動之下,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一連說了七八個晚輩,卻終是說不出什麼下文來。

    而張三豐忙伸手將衛長青從地上攙扶起來,笑道:「老道也只過比常人多活了幾年而已,哪裡能算得上什麼老神仙?衛老闆謬讚了。」

    衛長青道:「不知老神仙今日光臨寒舍所為何事?只要老神仙吩咐一聲,晚輩便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周真德在一旁聽得直皺眉頭,心道:「師父那麼大的本領豈能讓你一個無名小輩為他去赴湯蹈火?你也不自己掂掂自己的斤兩。」只是他看得出衛長青對師父張三豐的崇敬之情發自肺腑,決非做作偽,雖然情緒激動之下說話詞不達意,不過瞧著畢竟讓人覺得心裡舒服。

    張三豐道:「老道可不敢勞動衛老闆赴湯蹈火。老道身在北平府時便聽說在衛老闆的賭坊裡有吳天遠留下的驚世賭局。老道心中著實好奇得緊,到了京城之後,閒來無事,便領著小徒前來看個究竟。現在看起來,果然有些名堂。聽說吳天遠留下這驚世一局時,衛老闆也是適逢其會。衛老闆能不能將當日的情形從頭到尾說給老道聽聽?」

    別說張三豐只提出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便是張三豐請衛長青去幹比這難上十倍百倍的事情,衛長青也會心甘情願地想方設法來滿足張三豐。因此,他立時便將楚春城是如何請自己找人設計李越前,然後柳含煙又是如何領著王九和吳天遠來找自己的晦氣,最終吳天遠又是如何在這裡留下了這一局「眾星捧月」,原原本本地說給張三豐聽了。

    張三豐聽得連連點頭,待衛長青說完之後,這才向衛長青問道:「吳天遠練了多久才將這骰子擲到這種境界,你知道嗎?」衛長青道:「聽他自己說,他只學了一天。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簡直也太神了。晚輩到現在也不知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張三豐盯著桌上的那個骰子塔瞧了好一會,這才點了點頭,道:「我看著也像。再說,貧道聽說他那個人氣派挺大的,想來在這種事情上,他也不會騙你衛老闆。」張三豐說完之後便從座中站了起來,指著賭桌上的骰子塔,道:「了不起!這個吳天遠果然了不起!」

    周真德自入師門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師父如此推崇一個人,心中自然有些不服氣:「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就當真有那麼厲害嗎?」當下他道:「師父,從這局『眾星捧月』看來,吳天遠的暗器功夫的確是天下一絕,不過比起本門的神功絕學來仍是相差太遠。」

    張三豐聞言卻是雙眉緊鎖,深深地望了周真德一眼,道:「你真是這樣看的嗎?」周真德見到師父這個表情心中微微一凜,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不過他仍然點了點頭。

    張三豐道:「真德,你來說說,你從這局『眾星捧月』中看到了什麼。」

    周真德遲疑了一下,才道:「平衡。正因為如此,這骰子塔才能屹立不倒。」

    張三豐苦笑一聲,道:「真德,你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過於自負,遇事總是僅盯著表面,不肯深思。難道這一局『眾星捧月』僅僅可以用『平衡』這兩個字來概括嗎?便是三歲小兒到了這張桌前都能看出來吳天遠用力平衡已經到達了極限之境。而你只能看到三歲小兒都能看出的東西嗎?」

    張三豐的話很重,令周德真面紅耳赤,轉眼間,額頭上薄汗微現。周德真盯著那「眾星捧月」看了許久,這才道:「為了達到這種平衡,吳天遠手上所用的陰柔之力也到達了出神入化之境。」

    張三豐道:「只有這些嗎?我告訴你,僅從衛老闆所說吳天遠擲骰的過程來看,吳天遠在運用力道方面已經到達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他可以將數十種甚至上百種力道同時發出,千變萬化,難以窮述。又豈僅僅止步於陰柔之力?然而這些卻都不是最重要的,真德,你知道為師最為看重的是什麼嗎?」

    周真德被張三豐問得極為狼狽,想了好一會,也沒找到答案,只得道:「弟子不知。」

    張三豐道:「這個答案衛老闆肯定知道。」周真德聽到這裡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好像是說連我都看不明白的事情,這個小小的賭場老闆也能知道?而張三豐這時向衛長青道:「衛老闆,你說給他聽聽。」

    衛長青一怔,面上微露難色。張三豐知道衛長青是怕得罪周真德,當下道:「沒關係,你儘管說。我們『武當派』的弟子還是有些容人雅量的,你只要說出來,真德感謝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你呢?」

    衛長青聽張三豐如此說,也就放心了,道:「老實說,晚輩擲了一輩子骰子,也從來沒有想到過骰子原來可以這樣擲。也虧得吳天遠吳大俠想得出來,才能擲出這樣曠古絕今的一局『眾星捧月』來。」

    張三豐這才向周真德道:「你聽到了沒有?」

    周真德這才恍然大悟,道:「弟子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張三豐追問道。

    周真德道:「弟子明白了這個吳天遠最厲害的地方卻不拘一格,不受常理所束縛,敢想常人所不敢想,為常人所不敢為之事。而且,他絕不是癡心妄想,而是通過各種力所能及的手段,以達到他所要達到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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