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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鬥龍爭 第二章 絕處逢生(二)

    李越前今天一天過得也並不順暢,他一早就被楚春城喚到午門外。楚春城也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個官員,在那裡教覲見皇上的禮節。這些禮節可真煩人啊。李越前原本是個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主,可是經這位官員這麼一教導,他才知道原本見了皇帝的面是不能亂說亂動的。一動一靜,言談舉止都要合乎禮制。從走路到說話,李越前都感到無比地拘束。到最後,他終於忍不住了,向那個官員發火道:「你這麼搞就是不讓人好好說話,好好走路。早知道做官這麼麻煩,我就不答應楚大哥了!現在老子不幹了!」

    那個官員見李越前發火了,也不知該怎麼辦,忙請人去找楚春城。楚春城也沒去午門,而是直接派人去找柳含紫。柳含紫到了之後,見李越前正氣呼呼地站在那裡。她連忙過去連哄帶騙地勸說李越前,讓他繼續學習參見皇帝的各種禮節。即使如此,李越前學到天色將晚也沒能熟悉這些禮節。

    等他們回到宋濂的府上用過晚飯後,便與烏秀賢等人一道受教於宋濂。宋濂昨天收了李越前一筆厚禮,其中許多前朝的字畫,古籍珍本都是自己想收藏,卻又無力置辦的。沒想到李越前竟然一骨腦地都送到自己的手上來了,也不知李越前花了多少錢才弄到這麼多好東西,心中著實過意不去,準備悉心教導李越前。他先問李越前學過些什麼。李越前回答說在「昊天堡」曾與柳千崖學過《千字文》、《大學》、《中庸》和一些《道德經》。宋濂聽到這裡便點了點頭,心中有了計較,道:「既然是這樣,我們今天就從學《論語》開始。」

    宋濂說完之後,便命書僮取來了一本《論語》交到李越前的手中,李越前與烏秀賢接過來,趕緊打開書本看了起來。李越前也不待宋濂教授便大聲念起道:「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李越前讀完之後得意洋洋地望著身邊的烏秀賢,那意思好像是在說:「看看我,現在咱也識得不少字了。」烏秀賢也是十分驚訝地望著李越前,他沒想到以前那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李越前,居然能識得這麼多字,能把《論語》上的句子一口氣讀出數十個字來。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了。

    宋濂點了點頭,道:「李少俠讀得不錯,可是還是有一個字讀錯了,那個『不亦說乎』中的說字,應該讀成悅字音。」李越前聽得臉色一紅,望著手裡的書,口中喃喃道:「原來這個字還可以念成『悅』字啊!」

    宋濂接著又向李越前問道:「你知道這句話作何解嗎?」李越前只知道這句話怎麼讀,至於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當然不懂了。當下他只有茫然地望著宋濂,不住地搖頭。宋濂當下便將這句話解釋給李越前聽。李越前一聽便笑了起來:「看來孔聖人倒挺像我的。」

    眾人聽著李強越前的話都感覺新鮮,烏秀賢心想:「孔聖人像愣頭青?真是活見大頭鬼了!」於是便向李越前問道:「孔聖人哪一點像你了?」

    「我就經常溫習我以前的武功,從裡面能領悟到不少的心得。而有朋友來了我也會請他大吃一頓(吃對李越前來說無疑是最高的享受了)。以前我也不是很出名,人家都不知道我,我卻一點也不生氣。這都和孔聖人說得差不多,所以我才說孔聖人挺像我的。」

    柳含紫忍著笑,指著李越前手中的《論語》,道:「愣子哥說得不錯,你再讀下一篇。」

    李越前聽著柳含紫也贊同他的觀點,當然樂開了花,便抱著書本搖頭晃腦地接著向下讀:「有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李越前這次讀完之後也沒等著宋濂發問,便先向宋濂問道:「老師,這個有子是個什麼東西?」

    宋濂眉頭微皺道:「有子是先賢,可不是什麼東西。他是孔子的學生,姓有,名若,是孔子七十二弟子中的傑出人物!」

    李越前聽到這裡大感驚奇:「原來這世上還有人姓『有』,這個姓可真夠奇怪的!那麼,這個姓有的人到底說了些什麼?」

    當宋濂將這一段解釋給李越前聽後,李越前當時便默然不語了。他在心中暗道:「若是按照這個有子的說法,我從小就不孝順父親,也不愛聽大哥的話,總是惹得他們生氣,應該算得上大為不孝了。所以我長大了以後肯定是要作亂犯上的。可能因為如此,大哥才不願見我。」

    一想到這裡李越前的臉便黑了下來,半晌也沒能言語出一句話來。直到烏秀賢等人離去,李越前的臉上也無一絲笑容。不過烏秀賢臨行前將吳天遠的冊子交給李越前時,李越前倒是怔住了。

    柳含紫與李越前急於想看看吳天遠究竟給他們送來了什麼東西,因此烏秀賢等人一走,兩人便匆匆忙忙地回到了李越前的居室中,點亮了蠟燭。柳含紫搶著便將那本冊子打開了。這是一本武功圖譜,在圖譜的下方還有不少註解。

    李越前一看便明白了,吸了一口氣道:「這是『海外三仙』的武功。」

    柳含紫也看出來了,她見這本圖譜上不但有「海外三仙」武功的招式,吳天遠還將這些招式的變招、如何發力和怎樣破解,都在這本圖譜中詳細地註明。這分明是吳天遠見丁一仁和紀一義來到京城,生怕愣子哥和自己敵不過這兩個老傢伙,這才將他們的武功圖譜送來。柳含紫想到這裡,心裡生一起股暖流,向李越前輕聲道:「大哥對我們可真不錯。以前我們錯怪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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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鬥龍爭 第二章 絕處逢生(三)

    李越前卻沒有表現出柳含紫那樣的感動的表情來,在他看來吳天遠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且他也不看這些武功的破解方法,目光在圖譜上一掃而過,便將書頁快速地向後方翻去。

    柳含紫看著這些圖譜不僅局限於「海外三仙」的武功,還有一些吳天遠對「南海雙聖」武功的推斷,最後還附有「海外三仙」的內功心法,委實讓她驚奇不已。她忍不住向李越前問道:「『海外三仙』的內功心法是怎麼來的?難道是大哥將『海外三仙』身上的內功秘笈偷來了?還是他抓住了『海外三仙』再向他們拷問內功心法?」

    李強越前搖著頭道:「大哥才不會幹這種事情呢!拷問來的內功心法也是靠不住的。大哥有一門功夫叫作『天絲秘網』,可以將自己的真氣刺入敵手的穴道進入經脈內,這樣對方的真氣如何運轉,如何發力,他都一清二楚。『清虛別府』中的許多內功圖譜都是這樣得來的。」

    柳含紫悠然神往,想了一會才道:「大哥還有這樣神奇的武功哇!我好像在『清虛別府』中曾經看到過這門叫做『天絲秘網』的功夫,可那時我還以為是一門使漁網的武功呢,所以沒看,早知道那時便好好拜讀一番了!」

    李越前卻道:「你看了那門功夫也沒有什麼用處。大哥說過,如果自己的武功不比對方高出數倍,最好不要施為這『天絲秘網』。否則很容易被對方發現的。」

    柳含紫想起什麼來又問道:「如果大哥將自己的真氣輸入對方的體內,突然間使之變強的話,那不是便會將對手的經脈震碎,立時取了對手的性命?如果是這樣的話,這門功夫也太陰毒了些吧?」

    柳含紫的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她知道李越前對吳天遠敬若神明,自己說吳天遠的武功陰毒,只怕愣子哥會生氣。她偷眼向李越前望去,卻見李越前倒沒有生氣,卻是若有所思道:「大哥當時對我提及這門功夫的時候倒沒有言明這一點,不過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不過大哥可不是那樣陰毒的人,所以只有在刺探別人武功時才使這門功夫。」

    柳含紫也不再就這個問題再說下去,而是笑道:「既然大哥已經將『南海雙聖』那兩個老兒的武功繪成圖譜了,還註明了破解的方法,下一次見到他們我們也不必害怕了。」

    李越前苦笑一聲道:「哪裡有這樣簡單,以我們倆的武功想與『南海雙聖』這樣的高手戰成平手可不是看一眼大哥給的武功圖譜就可以辦到的。沒想到進了京城之後竟然碰上了這麼多武學高手。一個比一個厲害。現在雖然我不是他們的對手,可是終有一日我會超過他們。」李越前的話語中自有一股子傲氣,只是他卻不似吳天遠那樣底氣十足。說到這裡李越前又再度抓起吳天遠送來的那本冊子認真研究起來。

    第二日一早,柳含紫便陪著李越前前往午門繼續學習覲見皇上的禮儀。可他們剛出了宋府沒行出幾步去,便看見了早已守候在那裡的「道仙」宮異鳴。而宮異鳴面帶冷笑指著柳含紫大聲喝道:「小丫頭,你別仗著有個李越前在你的身邊便耀武揚威起來了。你可敢與道爺單獨鬥上三百個回合?」

    柳含紫聞言當時便火冒三丈,她可沒把這個「道仙」宮異鳴放在眼裡:「姑奶奶一個人便可以將你收拾了!」說話間,柳含紫手中長劍立時閃射而出,逕向宮異鳴的胸前刺去。宮異鳴卻不出兵刃接架柳含紫的長劍,身形飄升,轉眼間便到了屋頂之上,逕向「儀鳳門」的方向疾行而去。

    柳含紫見宮異鳴不與自己爭鬥卻逃之夭夭了,也是一怔。可是宮異鳴剛才那一嗓子已經將這位小姑奶奶惹火了,再加上昨晚她剛學了破解「海外三仙」武功的法門,如今宮異鳴送上門來,她若不好好試上一試便不是柳含紫了。當下她也飛身上了屋頂,沿著宮異鳴逃竄的方向追去。至於楚春城托她照應李越前學習禮儀的事情,此刻早已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李越前見柳含紫獨自一人去追宮異鳴,生怕她有什麼閃失,也縱身上了屋頂,與柳含紫一道去追宮異鳴。李越前在內功輕功上的造詣自然遠勝柳含紫,卻見他的身形只幾個起落便與宮異鳴的距離拉近了十餘丈。估計里許之內,李越前便能追上宮異鳴。宮異鳴見此景心中駭然,忙大叫起來:「柳含紫,你這還不是仗著野男人的勢欺負人?縱然李越前追上了我,也顯不出你的本事來!」

    李越前雖然不懂事理,卻也知道野男人是罵人的話。他當時便火了,足下發力,去勢如流星飛逝,轉眼間便到了宮異鳴的身後。宮異鳴見自己弄巧成拙,沒想到李越前發起火來這麼快便追上了自己。那時自己師兄妹三人聯手,也不過與李越前戰成平手。眼下自己只有一個人,哪裡能敵得過這個傻小子?當時他便被嚇得臉色蒼白,哪裡還敢發出半點聲息?

    這時李越前的身影已到了宮異鳴身後的兩丈處,抬起手來,便準備一掌向宮異鳴拍下去。可是他的手剛提起,尚未運力,卻聽見柳含紫向他喊道:「愣子哥,你先退下來,我就不信我追不上這個傢伙!」

    李越前雖然惱怒宮異鳴的胡言亂語,可是他對柳含紫的話還是不敢違拗的。當下他便放慢了速度,到了柳含紫的身邊,向柳含紫道:「這個傢伙居然說我是什麼野男人,我可得給他點厲害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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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鬥龍爭 第二章 絕處逢生(四)

    柳含紫道:「包在我身上了!我來給你出這口氣!」說完她腳下踩著「天香舞步」,將自己的輕身功夫提至極致,只怕自己一口氣運岔了便會影響自己的速度,便不再與李越前交談了。柳含紫與宮異鳴之間的距離被一點一點地拉近了。即使如此,柳含紫想在短時間內追上宮異鳴卻也是不可能。

    宮異鳴見柳含紫越追越近,心中也是駭然,生怕自己還沒到師父的師伯的身邊便被李柳二人截下了。當下他也在雙腿中注入了平生的勁道,沒命地向前狂奔,沒一會功夫,宮異鳴便過了「儀鳳門」,逕向獅子山上奔去。

    獅子山原名盧龍山,位於南京西北,登其巔可北覽長江,南瞰金陵。在乾隆金陵四十八景卷中有「獅嶺雄觀」之美譽。此時宮異鳴上獅子山去可不是為了北覽長江,南瞰金陵。他的師父和師伯早已在這裡恭候許久了,只等他將李越前和柳含紫引來,好將二人一網打盡。

    宮異鳴的身影在樹林內疾行如飛,而他身後的柳含紫與李越前也是緊咬著他的身影不放。李柳二人眼見便要追上宮異鳴了,卻見宮異鳴的身影一折,向左側的樹林中的一片小空地上飛奔而去,李越前與柳含紫二人都是一愣,腳步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下來,向那片小空地上望去。一眼便看見了「南海雙聖」那一胖一瘦的兩條顯眼的身影以及「尼仙」曾異秀和「鬼仙」元異常。

    李越前與柳含紫當時便醒悟過來,宮異鳴是引他們來這裡,由他的師父和師伯來收拾自己二人。柳含紫與李越前心想前兩日自己二人合東方天珠、烏秀賢和「少林寺」的兩個小和尚也沒能勝過那個丁一仁。現在只有自己二人,雖然說昨天夜裡研習了吳天遠給的冊子,可是為時畢竟太短,以二人此時的武功合在一處也多半不是那個丁一仁的對手,更何況丁一仁的身邊還有一個武功與他相差無幾的紀一義?

    當下李越前與柳含紫也不敢再追宮異鳴,同時掉轉身形,向著山下的方向飛奔而走,生怕自己跑慢了被「南海雙聖」纏住。可是這一會再逃顯得有些遲了,丁一仁的身形拔空而起,只是晃了兩晃便來到了李越前與柳含紫的身邊,隔著丈許便向雙掌揮動向李柳二人虛按而下。

    李越前與柳含紫雖見丁一仁這一掌拍來悄無聲息,可他們卻知這個老傢伙功力精深,這兩掌決非自己二人所能接下來的,二人也不再前逃只有各自施展身法避開丁一仁的一擊。柳含紫的身形飄動,只覺一股潛流貼著自己的腰際而過,直撞在自己左前方一棵粗有數圍的大樹上。卻聽得那大樹「喀嚓」一聲便齊腰折斷,轟然倒地,擊起了漫天的塵煙。柳含紫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心知自己如果剛才被那一道掌力擊中的話,立時便會變成一團肉餅。

    李越前與柳含紫的速度這一慢下來,丁一仁便欺近了二人的身邊,反手便向李越前的喉頭抓去,另一掌則向柳含紫的肩頭按下。李越前現在對丁一仁的武功有了相當的瞭解,知道自己如果左閃,丁一仁便會趁勢拿自己胸前的「天池」、「幽門」二穴。當下他也不向後方退去,化掌為刀向著丁一仁臂彎處的「曲池穴」切了過去。他身高手長,速度也夠快,丁一仁的手指沒能碰上他的咽喉,便會被他這一掌切中。丁一仁見李越前的這一掌正對著他防守最軟弱之處襲來,不禁發出驚咦了一聲,不得已只有將已伸出去一半的胖爪子縮了回來。

    柳含紫則掣出腰間長劍,並不理睬丁一仁向自己肩頭按下的那一掌。而是挽起一朵劍花,直向丁一仁的胸腹間刺落。丁一仁眼見自己的這一掌眼看便要碰上柳含紫的肩頭,怎麼這個小丫頭卻毫無閃避之意?難道這個小丫頭身上穿了什麼護身寶甲不成?可是依照自己的內力修為,這樣一個小丫頭便是穿上了什麼護身寶甲也難抵擋自己那足以拔山催岳的掌力。

    可是就在丁一仁這一掌便要碰上柳含紫嬌軀的一瞬間,丁一仁只覺眼前一花,柳含紫的身影似乎微微移動了一下。自己按下的一掌便走空了,而柳含紫的長劍卻已經遞到自己的面前。丁一仁心中一驚,暗道這個小丫頭使得是什麼身法?剛才那一掌怎麼會走空了?他哪裡知道柳含紫的「天香舞步」是吳天遠為其量身訂製的,實為天下一絕。只要柳含紫存心閃避,別說他這一掌會走空,便再向柳含紫發出十掌去也未必能傷到柳含紫一根毫毛。

    這一次丁一仁連驚咦的聲音也來不及發出了,慌忙間急急向後方飄出五尺去。背心猛地撞在了一棵大樹上,只震得那棵大樹巨烈搖晃著,樹葉簌簌而落。而李越前這時卻猱身而上,雙掌一前一後,向丁一仁的胸口和小腹狠狠地拍了過來。柳含紫的長劍也順著剛才那一劍的勢頭直刺而來。

    丁一仁本來估算著自己只要一出手便可以將李柳二人輕鬆地拿下。可是他卻沒想到當真動起手來的時候,倒是自己被逼了個手忙腳亂,差點被弄上灰頭土臉。實令他驚奇不已,怎麼才過了兩天的功夫,這兩個小傢伙的武功卻精進了不少啊,這是怎麼一回事情?他足下發勁,身體平平地向右側橫移數尺,右掌疾探向李越前的腋下抓了過去。

    而這時,紀一義和「海外三仙」也趕到了,他們遠遠地將李越前與柳含紫圍了起來,這可讓李越前與柳含紫二人叫苦不迭起來。看來今天他們是休想從這裡全身而退了。

    而紀一義見自己的師兄一上手便被兩個小輩給逼得狼狽不堪,當時便向丁一仁叫道:「師兄,這兩個小傢伙好像挺扎手的,要不要我來幫你一把?」看來這個傢伙也同「海外三仙」一般,是從來不講任何江湖道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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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鬥龍爭 第二章 絕處逢生(五)

    丁一仁見自己收拾不下這兩個小輩,居然還要師弟來幫忙,不禁老臉微熱,沉聲道:「不用了!沒想到這兩個小傢伙的武功倒是進步神速!不過這樣也不是我老人家的對手!」

    丁一仁說完之後,雙目中精光暴射,雙掌連揮一口氣向李柳二人拍出五六掌去。這五六掌的力道匯在一處,勢如排山倒海,捲起地面上的落葉敗草,向李柳二人席捲而至。李越前與柳含紫二人見丁一仁的這一掌威勢驚人,如何敢接這一掌?只有向兩側退開,讓開丁一仁這一掌,丁一仁則挾剛才那一掌之威,搶佔先機,欺近上來,與李柳二人斗在一處。

    紀一義見丁一仁已經將劣勢扳回,便不再著急了,仔細地觀看起李越前與柳含紫的武功來。只見李越前的招式大開大合,每一招上都蘊含著極大的勁力,讓丁一仁不敢掉以輕心。而柳含紫更是將在「清虛別府」學到的本事全都使了出來,只見她奇招疊出,變化紛繁,看得紀一義眼花繚亂,心驚不已:「奶奶的!這是哪門子的武功招式?怎麼老子從來未曾見過?是誰傳了這個小丫頭的武功?這個人的武功可真了不起哇!幸好這個小丫頭的火候還沒到家,否則還真不太好應付!」即使如此,李柳二人這樣與師兄鬥下去,遲早也會落敗的。對這一點,紀一義倒是十分放心的。

    而丁一仁對柳含紫的那些奇招異式也感到頭疼無比,這個小丫頭的武功雖然不似李越前那樣高強,可是卻不比李越前好對付。她使的招式居然沒一招是自己見過的,真不知這個小丫頭是從哪裡學來這樣神妙的武功。尤其是這個小丫頭手裡的那柄長劍,使得是神出鬼沒,自己好幾次一不小心,差點便傷在她的劍下,最好能把柳含紫手中的那柄長劍給弄掉才是最好。此時,他眼見柳含紫一劍刺來,便伸出右手便去捉柳含紫的劍尖。

    柳含紫見自己手中的劍尖亂顫,壓根不擔心丁一仁能捉住自己手中的長劍,仍然將自己手中的長劍送了出去。而丁一仁待自己的手指接近劍鋒時,卻將手向後一縮,柳含紫便覺一股力道牽引著自己的長劍向丁一仁的掌心靠了過去。柳含紫急運力掙開那股子力道。可這時丁一仁右手的二指卻已經搭在了柳含紫的劍身之上了。

    柳含紫知道對方內力雄渾,手一搭上長劍,便會發出剛猛無儔的力道來將自己震傷。她也不敢多想,五指便鬆開了劍柄,纖腰順勢彎了下來,雙手食指卻向丁一仁膝下「足三里」拂去。丁一仁沒想到柳含紫變招如此迅捷,竟然捨了長劍,使得他自己的這一招功效全無。他只有棄了柳含紫的長劍,準備揮掌去截住柳含紫拂向自己雙膝的那兩指。可是柳含紫的身體已經彎曲了下來,左足從身後高高地抬了起來。蓮足不偏不倚地踢在長劍的劍柄之上。那長劍便如被機弩發出一般,帶著隱隱風雷之聲,直向丁一仁的咽喉激射而去。這招「后羿射日」本是「廣寒劍法」中絕招之一,吳天遠在構思這招劍法時當真是巧妙之極,令人防不勝防,柳含紫在情急之下只是使出半招來,卻足以使丁一仁大驚失色了。

    丁一仁做夢也沒想到柳含紫的招式會有這樣鬼斧神工般的變化,眼見長劍飛來,哪裡還敢多想?足下發力在地上猛地一蹬,自己的身體立時如一道電光般橫移開一丈,直撞在左側的一棵手腕粗的小樹上,立時便將那株小樹撞斷了。柳含紫的那柄長劍幾乎是擦著他的頸側而過,帶著狂野地氣勢,直貫入他身後的一棵大樹,直沒至柄。幾乎在同一時間,李越前的右掌也已經伸到他的面前,雙指直插他的雙睛。丁一仁只覺雙睛微痛,急忙向後連翻了兩三個跟頭這才站定。

    丁一仁一時間也被嚇得臉色發白,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兩個後輩逼得如此狼狽。剛才自己只要慢上半拍,自己的咽喉上若不被柳含紫的長劍扎上一個血窟窿,一雙眼睛這一會只怕也保不住了。如果自己傷在這兩個小傢伙的手下,自己的一世英名也就付之東流了。所幸現在柳含紫手中的長劍已去,這兩個小傢伙對自己再無危脅。當時他沉聲低喝,再度撲向李柳二人,雙掌揮舞出漫天掌影。立時間,場中只能聽到丁一仁的掌風呼嘯之聲,只殺得李越前與柳含紫只有招架之功,卻已無還手之力。

    紀一義一直緊張地望著場內的變化,眼見自己的師兄現在已經完全佔據了場上的優勢,看到此時才將剛才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剛才他看見師兄情勢危急之際,差點便忍不住出手去幫助師兄。也就是在他心神鬆懈的時候,他才突然間發覺一隻手卻不知在何時已按在自己頸後的「大椎穴」上。

    剎那間,紀一義的臉色變得一片煞白,被驚出了一身冷汗。這是什麼人?竟然能在無聲無息之間便欺近自己的身邊而不被自己發覺?最要命的是,對方的手搭在如此要命的穴道上,依對方這樣的武功造詣,只要的掌上一吐勁力,自己立刻便會經脈寸斷而亡。

    「你不要說話!」紀一義背後的那個人用只有紀一義才能聽到的聲音發出了簡短的命令。而後那個人也不再說話,似乎正在仔細地觀察著李柳二人與丁一仁的爭鬥。紀一義從聲音上判斷,這個偷襲他的人十分年輕,而且這個人也十分不高興。果然他又聽見那個聲音喃喃地道:「他們倆來京城這麼長日子了,怎麼武功上一點長進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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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鬥龍爭 第二章 絕處逢生(六)

    紀一義當然知道這個人所說的「他們倆」決不是指自己和師兄,定然是指李越前和柳含紫兩個小傢伙了。他將自己所熟知的高手在心中過了一遍,發現那些人沒一個能做到這一點的。他轉念一想,又結合起這個人所說的話,突然想起一個人來,便小聲地向身後的那人問道:「你是吳天遠嗎?」

    紀一義背後的那人用微感驚訝的聲音道:「不錯!」顯然吳天遠沒想到紀一義會將他猜出來。而後吳天遠按在紀一義「大椎穴」上的手稍稍頓了一下,紀一義只覺「大椎穴」正下方的「陶道穴」上微微一痛,似乎有一根針刺進了「陶道穴」直入督脈之內。這個變故當真讓紀一義面色大變,一方面他不知道吳天遠此舉究竟是如何用意,而那根針順著體內的真氣緩緩下行,如果這根針順著經脈刺入心臟內,自己這條性命可就玩完了。當下他便運起真氣,想將那根針逼回「陶道穴」處。可是那根針卻不受他內力的阻礙,依然順著他的經脈緩緩下行,這一下更是將紀一義嚇得魂飛天外。

    「你到底要幹什麼?」紀一義的聲音微微顫抖起來。

    吳天遠冷冷地道:「那個李越前是我的兄弟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李越前是您吳大俠的兄弟,借給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不敢與他動手的。」紀一義雖說是在討好吳天遠,可他並沒有說謊,「海外三仙」並沒有將李越前是吳天遠的兄弟一事告訴他們師兄弟。不過他聽吳天遠的語氣雖然冰冷卻沒有想像中那麼嚴厲,所以他期望著事情會出現轉機,吳天遠能將他體內的那根針取出來。

    「真的嗎?」吳天遠連聲冷笑起來,「現在我兄弟就要落敗了,你上去把他們救下來!」紀一義心中有些奇怪,吳天遠的武功明明已經到達了超凡入聖之境,為什麼自己不上前去救下自己的兄弟,反而要讓他紀一義出手?吳天遠似乎知道紀一義在想什麼:「我不想讓李越前知道我在幫他,所以就需要你出手了。你是不是覺得有一根針在督脈裡順著真氣流動?只要你解了我兄弟的圍,便去山腳下等我,到時我自然會幫你解了那根針。」

    正說話間,在場中與丁一仁爭鬥的李越前肩頭被丁一仁按上了一掌,李越前頓時被震退了數步,一條右臂立時便抬不起來了。吳天遠見到自己的兄弟被丁一仁所傷,著實心疼不已。他再見紀一義到現在仍未動彈,似乎在拖延時間,不禁怒道:「你還不快去?」

    紀一義見吳天遠發火了,哪裡還敢停留?立時便如被機簧彈射而出一般到了丁一仁的身邊,眼見丁一仁已逼至李越前的身邊再度揚起手掌,準備向李越前下毒手了。而李越前卻也已是退無可退,右臂又不能抬起,如何能接住丁一仁的這一掌?紀一義忙大叫一聲:「師兄!快住手!」

    丁一仁卻沒有理會紀一義,心想不管有什麼事情也得等到收拾了李越前這小子再說,手掌毫不停留地向李越前落下。而紀一義見師兄一意孤行,生怕師兄傷了李越前,吳天遠一氣之下便不將自己體內的那根針給拔除。當下也是雙掌齊揮向丁一仁擊去。

    丁一仁再也沒有想到紀一義會向自己動手,倉促之中只有將擊向李越前的那一掌收回,接住了紀一義的一擊。卻只聽得一聲轟然巨響,丁一仁與紀一義為相互掌力所激,各自被震退數步。

    丁一仁站定之後,向紀一義怒道:「師弟!你瘋了?竟然與我動起手來了?」

    紀一義不知道吳天遠是否仍在附近,也不敢說吳天遠在暗中相助李越前。卻擋在李越前與柳含紫的面前,口中只是道:「師兄,你別傷了李少俠他們。」

    丁一仁又驚又怒,他沒想到自己的師弟竟然維護起一個外人來了。可是他又覺得十分奇怪,同來的時候紀一義還與自己道要將李越前挫骨揚灰,可是這一會怎麼又變卦了?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蹊蹺。因此,他也沒有說話,靜待紀一義向他解釋。

    而李越前與柳含紫卻沒想到在這種危急關頭紀一義竟然會出手相救。他們也沒功夫多想,只覺得有如此大好時機不逃作甚?當下他們趁著紀一義擋在自己身前之際,掉頭便向山下狂奔而去。丁一仁見李柳二人要逃走,冷喝一聲:「想逃走?哪裡有那麼容易?」說話間,他的身影拔空而起,追著李柳二人的去向疾射而去。

    可是丁一仁的身形剛剛拔起,紀一義卻再度擋在了丁一仁的面前,使得丁一仁不得不停下來。丁一仁動了真火了:「師弟,你當真要與我為敵嗎?」

    而紀一義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他只覺得體內的那根針順著自己經脈運行的速度也時越來越快,一時間急得滿頭大汗,卻終不敢言是吳天遠逼他這樣幹的。丁一仁眼見紀一義並不答話,盛怒之下,揮掌便向紀一義擊去,想將紀一義逼開。可是紀一義卻是鐵了心要放李越前與柳含紫離開,自然不會讓丁一仁得逞,也抬手向丁一仁的肋下斜掠,化解了對方這一掌。

    丁一仁此時當真滿心不是滋味,向來他們師兄弟二人感情融洽,當真是親如手足,他萬萬沒想到紀一義為了救兩個小輩竟然莫名其妙地與自己動起手來。這真是令他百思莫解。可是現在他也被激怒了,這一次他不再手下容情,與紀一義纏鬥起來。兩人師出一門,對彼此的武功都瞭如指掌。紀一義只守不攻,對丁一仁一連串的攻擊見招破招,偶爾也反擊一兩招,只求將丁一仁阻擋在原地。而丁一仁雖然攻多守少,卻也沒佔到絲毫便宜。盛怒之下,只氣得他哇哇大叫,卻拿紀一義一點辦法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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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鬥龍爭 第二章 絕處逢生(七)

    紀一義偷眼瞧李越前與柳含紫此時已逃得無影無蹤,才向丁一仁大聲道:「師兄,住手吧!」丁一仁眼見這樣下去,不與紀一義斗上千招也無法分出勝負來,只有收招停下手來。只是他的心中餘怒未息,指著紀一義大聲喝問:「你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幫著兩小外人來對付我?」

    「是吳天遠讓我這樣幹的!」紀一義沒頭沒腦地喊了一句,他此時只關心著體內的那要命的根針,現在那根針已經沉至「命門」附近了,所傳來的隱隱陣痛讓他心驚肉跳。他也沒時間向丁一仁解釋,便飛身向山腳下狂奔而去,生怕去遲了,吳天遠不等他便走了,自己這一條性命可就葬送在京城了。

    「吳天遠?吳天遠什麼時候到這裡來了?你又憑什麼聽他的話?」丁一仁又驚又怒地向紀一義大聲地問道。他暗想:「真是活見大頭鬼了,吳天遠什麼時候到這裡來了?他來了我怎麼沒有發現?吳天遠和李越前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救李越前?師弟這樣怕吳天遠,難道吳天遠在師弟的身上動了什麼手腳不成?可我也沒看見他與吳天遠爭鬥呀!」

    縱然丁一仁的心中有千條疑問卻也沒有人能回答他,,他也想不到以紀一義的武功,竟然連吳天遠生得是什麼模樣也沒看見便被吳天遠制住了。再見紀一義此時已無影無蹤了,丁一仁無奈之下也縱身而起追趕紀一義,去看個究竟。「海外三仙」見師父師伯都已經去了,三人相互對望一眼,皆是一臉茫然。最後還是跟著師父師伯的方向去了。

    待他們到達山腳下時,卻見紀一義抱著一張紙條,面色一陣紅一陣白,半天也沒有言語。曾異秀偷眼向那張紙上望去,卻見上面寫道:「閣下所中的是『凝虛紫氣針』,不用我解也會散去的……」後面的字被紀一義擋住,曾異秀也看不見了。而紀一義這時也發現,剛剛還伏在他體內的那根針,卻在轉眼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而丁一仁卻上前一把奪過紙條,看了之後也顯得驚疑不定:「這是吳天遠留的條子嗎?他當真來過這裡?我怎麼沒有發現?」

    紀一義苦笑一聲,只得將吳天遠如何制住他,如何將他「凝虛紫氣針」種入他的體內,然後逼著他去救李越前原原本本地說與丁一仁聽。丁一仁聽了之後當真是大驚失色。他原先雖然聽說過吳天遠的武功已至不可思議的地步,卻也沒想到當真吳天遠欺近他們身邊時,他卻沒有一絲察覺,也沒想到以師弟這樣的武功,竟然連對方的面都沒照過便被吳天遠制住了。看來這個吳天遠的武功的確是到了神鬼莫測之境,比起他們師兄弟來,也不知強上幾許。他原先還有去找吳天遠,為徒弟雷萬霆報仇的念頭,到現在,他可連想都不敢想了。而紀一義直到此時,仍覺著頸後一陣冰涼,自己的「大椎穴」上似乎還被一隻手按著。

    「南海雙聖」相互對望一眼,久久也沒人能發出聲息來。他們此次北上中土,原指望憑著自己師徒數人可以橫掃中原武林。如果運氣不錯的話,還可以如楚春城一般在朝庭裡謀個一官半職,榮華富貴自然是唾手可得。卻沒成想中原武林竟然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個吳天遠這樣的不世高手,其武功已遠遠地超出了他們的想像。更令人沮喪的是吳天遠殺了他們倆的弟子雷萬霆,他們竟然找吳天遠去報仇都不敢。此時兩人已是心灰意冷,不覺間心萌退意。

    突然間,丁一仁猛地回過頭來,大喝一聲:「什麼人?」一襲紅影如一朵彩雲一般飄落在「南海雙聖」及「海外三仙」的面前。「海外三仙」識得來人正是北元的「大寶法王」阿古拉。

    阿古拉向「南海雙聖」展示了一下他那獨有的詭異的笑容後方道:「老衲雖遠在北元,卻也久聞『南海雙聖』縱橫海外二十餘載,今日能得一見,當真是三生有幸。」

    「南海雙聖」聽了這話,都不禁愣了一下。他們雖然不識得阿古拉,卻也看得出這個番僧的武功不弱。只是他們不知阿古拉一見面便將他們吹捧一番究竟是何居心。「道仙」宮異鳴見狀忙上前為「南海雙聖」引見阿古拉。「南海雙聖」雖然遠居海外卻也聽聞過阿古拉的名頭,知道這個番僧週身上下都是毒物,心中也頗為忌憚。另一方面,他們尚不清楚阿古拉為什麼找上門來,是以他們聽完宮異鳴的介紹後,滿面都是戒惕之色。

    阿古拉當然看出「南海雙聖」對自己並不友善,當下他只是微微一笑道:「兩位可是為了吳天遠吳小狗的事傷神?」

    阿古拉一提到吳天遠,「南海雙聖」的目光立時一變。丁一仁沉聲向阿古拉問道:「法王無端提起吳天遠來,意欲何為?」

    阿古拉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老實說,這個吳天遠的武功的確是到了出神入化之境。老衲平生閱人無數,卻從未見過能將武功練到這個地步的人物。可以說只要這個人在世上一天,我們這些人便永無出頭之日了。」

    紀一義聽著阿古拉如此說,心中也頗為贊同,可是他口中卻道:「那該怎麼辦?動武我們又不是人家的對手,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我和師兄這就準備回南海去了,永不再入中原。」

    「那麼雷萬霆的仇,你們不報了?難道你們就這樣永遠地龜縮於南海,任憑天下人恥笑嗎?」阿古拉雙目中寒光閃爍,如兩柄尖刀利刃般直插紀一義的胸膛,似乎要將紀一義看穿一般。紀一義被阿古拉看得心中一寒,禁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心道:「看來這個番僧不單單只是週身是毒,他的這雙眼睛也好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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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鬥龍爭 第二章 絕處逢生(八)

    而丁一仁聽了這話,心中一熱,暗道:「阿古拉說得不錯啊!雷萬霆是我的弟子天下皆知。自己的徒弟被人殺了,卻不敢去找人家報仇,自己這個師父當得也太窩囊了。」轉而他又想到雷萬霆雖說是自己的弟子,可是自己待他比自己的親生兒子還好。自己本來期望著南海一派的武學能在他的手中發揚光大,進而揚名於天下。可是雷萬霆不在了,自己的夢想也破滅了,自己一生的辛勞也付之東流了。這全都是吳天遠造得孽!一想到這裡,丁一仁的胸膛中便塞滿了對吳天遠的仇恨。現在只要能扳倒吳天遠,他什麼事情都願意幹。他沉聲向阿丁拉問道:「難道你有什麼好辦法不成?」

    阿古拉微微搖頭道:「老衲暫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丁一仁聽阿古拉此言,不禁大失所望,暗自惱怒起來:「沒辦法你還來這裡嚼舌根子作什麼?害得老夫空歡喜一場!」

    而阿古拉卻接著道:「不過他吳天遠畢竟是一個人,也是血肉之軀。便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只要我們有耐著性子與他周旋下去,我就不信扳不倒他!老衲可以交個底給二位,我已經聯絡了許多域外的不世高人,不日便將大聚京師。屆時,京城內風雲會際,四海八荒的高手齊聚一堂。只要我們群策群力,終能想出解決吳小狗的辦法來。」

    丁一仁聽到這裡心中對報仇的事情又升起了一線希望(人多力量大嘛),轉過頭望向紀一義,徵求他的意見。而紀一義也覺得吳天遠這個人太危險了,能將他除掉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紀一義也道:「法王說得不錯。我們就在這京城不走,只要法王有用得著我們兄弟的地方,便儘管說出來。只要能除掉吳天遠,我們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阿古拉陰森森一笑,道:「好!就這麼定了!」說完他向「南海雙聖」微微頷首,轉身再度如一朵紅雲般飄去了。

    今天對於李越前來說可不是個好日子,他與柳含紫從獅子山上逃下來後,也不再前往午門學習禮儀,而是想趕回宋府去治療自己的傷勢。現在他只覺右臂越來越重,整條胳膊都麻木了。也不知對方使得是什麼陰毒的功夫,而吳天遠給他們的冊子卻也沒有這樣的記載。

    可是李越前和柳含紫剛剛下了山,迎面卻來了一個白衣人,擋在他們的前方,使得他們不得不停下腳步。這個人的打扮倒與他們剛來京城時遇上的兩個日本人差不多,腰間也是跨著一口倭刀。那白衣人一見李柳二人,劈頭便用生硬的漢語問道:「你們是李越前和柳含紫嗎?」

    李越前見這個白衣人雙目中精光湛湛,一身內力修為可遠在自己之上。他也不知這個日本人找他們作什麼,便老老實實地答道:「不錯,我就是李越前。」

    那白衣人冷笑一聲,又道:「聽說你大哥吳天遠的武功大大地不錯!我要和他較量一下!可是我又怕鬥不過他,輸了名頭,所以先來找你試一試!」說完他想說的話之後,他竟然也不再同李越前廢話,倭刀便破空而出,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迎頭向李越前劈至。其形跡幾與偷襲無二,聽其言,觀其行,便知這此人是一個從不講江湖道義的卑鄙小人。

    李越前眼見對方的內功遠高於自己,且刀法凌厲。就算平日裡自己手裡有兵刃時也未見得是這白衣人的對手,就更別提自己還受著傷了。這時他哪裡還敢與這白衣人爭鬥?他只有展開「躲得開」的身法,閃開白衣人的那一刀。

    而那白衣人見李越前身法奧妙,毫不費力地便使自己的一擊落空,心中也十分詫異,他生怕李越前趁勢反擊,便斜躍開數尺。可他這一閃避,無疑給了李越前以可趁之機。李越前伸出左手,拉著柳含紫便飛奔而走。轉眼間便掠至七八丈開外,勢如電射星飛。

    那白衣人好不容易才找到李越前,怎肯就此善罷甘休?他的身形也是連連晃動,追著李越前與柳含紫毫不放鬆。只是李越前身長步大,輕功絕佳,白衣人雖然武功高於李越前,只是與李越前尚有十餘丈的距離,雖是盡力追趕,一時半會卻也追他不上。

    李越前情急之下也沒看清方向,他並沒向城裡逃去,而是向江邊流竄。等他跑到江邊時才叫苦不迭起來。他有心甩開身後的白衣人,再轉回城裡去。可是白衣人與他相距不遠,他生怕自己一旦掉頭轉向,立時便被那個白衣人給追上了。無可奈何之下,他也只有一邊沿著江邊向西狂奔而走,一邊回頭偷眼望那個白衣人。卻見那白衣人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已經拉近至五六丈左右了。再這樣下去,只怕不出半柱香的工夫,自己與紫妹便得被那白衣人追上。李越前面對如此危局,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李越前正向前逃著,突然間只聽柳含紫驚呼一聲,但覺背後刀風乍起,心知對方已經追到自己的身後了。他也不敢回頭,用盡平生之力向前一躍,卻只聽得背後傳來裂帛之聲,後背上一涼,接著又是一陣辣地痛。

    「愣子哥,你受傷了!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我們還是停下來,和這個倭子拚一拚吧!」

    柳含紫的主意並不高明,李越前心想自己已然受了傷,紫妹手上也沒有兵器,只要他們一停下來,與那個白衣人鬥上三四十招,自己二人必然將性命送在這江邊了。因此李越前並沒有聽從柳含紫的建議,腳下毫不停留。

    而柳含紫的一雙妙目也在四處張望,希望能看到能為他們脫災解難的幫手來。柳含紫正望著,卻見前方距江邊十餘丈遠的一棵小樹下,有一個老乞丐正坐在那裡打盹。柳含紫見著那老叫花子覺得十分眼熟,不禁多看了兩眼,這才猛然間想起這老叫化子正是那時在「少林寺」遇見的「四海狂乞」楊疆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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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鬥龍爭 第二章 絕處逢生(九)

    與此同時,李越前也發現了楊疆閒。李柳二人心中的喜悅真是難以言喻,卻也沒有想到楊疆閒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只是心道這下總算有救了!李越前當時也不怕被身後的那個白衣人追上,便掉轉方向,向楊疆閒大聲喊道:「楊老頭,救命啊!」

    柳含紫以前與李越前在一起,只看到他將別人打得落花流水,大呼救命。她還是第一次聽見李越前喊出救命的話來,她本來想笑,可是那白衣人轉眼間已經到了他們的身後,她被嚇得花容失色,哪裡還能笑出聲來?她也向楊疆閒大聲喊道:「楊前輩,快救救我們吧!」

    柳含紫只覺眼前一花,楊疆閒的身影卻已經到了他們的身邊,攔住了那個白衣人。那白衣人見對方突然冒出一個幫手來,瞧著對方的身法,這人的武功當真了不起,可不比自己差到哪裡去。他趕緊停下了腳步,不敢再追擊李柳二人。

    楊疆閒拄著一根竹杖,懶洋洋地注視著眼前的那個白衣人,嘴裡卻向李柳二人道:「這一大清早,你們兩個小傢伙也不讓我老人家清閒一下,好好曬曬太陽。嘿嘿!你們若不是惹了天大的麻煩,才不會想起來求我這個老化子呢!還有你這個愣頭青,居然叫我楊老頭?也不知你大哥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柳含紫望著李越前背後被那白衣人劃出的一條長逾半盡的傷口,委實是心疼不已。轉過頭來向楊疆閒道:「楊前輩,這個倭子與我們無怨無仇,一上來便對我們下毒手。您老人家可得幫我們好好教訓他一番!」

    楊疆閒冷笑一聲:「這還不是拜你們的那個好大哥吳天遠所賜?他現在在京城中的名頭可是越來越大了,只要是身在京城的絕頂高手沒有不知道他的大名的。想來找他挑戰的人也多了去了。只是如面前這位仁兄這般有膽量的人,還真沒幾個。」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取出一瓶「金創藥」扔給柳含紫,道:「你們也別在這裡呆著了,還不趕緊將這藥給愣頭青敷一下,回城療傷去?」

    柳含紫接過藥瓶,將藥物敷在李越前的傷口上,又撕下半片羅裙為李越前包紮傷口。而那白衣人自始至終也沒有言語過一句,只是冷冷地看著楊疆閒。他剛才見這老叫化子的身法快如疾光迅電,單從身法上看,這人的武功便不在自己之下。可是這個老叫化子看上去病懨懨的,也看不出有什麼厲害的地方。他上上下下將楊疆閒打量了半晌,這才沉聲向楊疆閒問道:「鄙人田中二六,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楊疆閒冷笑一聲,指著田中二六道:「老叫化子姓楊,雙名疆閒。你一個日本人不在自己的國裡好好呆著,跑到我大明來作什麼?你與那些在海邊騷擾我大明海境的倭寇是不是一夥的?如果你是那種人,老叫化子今天可要好好教訓教訓你!」說到最後楊疆閒的雙目中精光如電,鬚髮皆張,顯得神威凜凜,氣勢非凡,面上病容一掃而空。

    田中二六雖然沒有聽說過楊疆閒的名頭,卻為楊疆閒的氣勢所奪,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道:「什麼倭寇不倭寇的?我是日本國的第一武學高手,我來大明是想見識一下天下武學的最高境界的。我進了京城之後便人提及吳天遠的武功舉世無匹,我有些不太相信。我又聽說李越前是他的兄弟,武功也不低。於是我就想先試試李越前的武功,然後再去找吳天遠比試。」

    柳含紫衝著田中二六冷笑一聲道:「憑你也想與大哥爭鬥?大哥只要一出手,便是有十個田中二六也被他收拾了。」

    田中二六轉過頭來望向柳含紫,帶著滿面的驚訝問道:「我此次進入大明的京城之後,便聽人家提及吳天遠的武功真是大大的了不起!可是我聽著他們說的那些事情總覺得有些誇大其詞,我沒有親眼看見,是不會相信的。你們都是與吳天遠關係很近的人,他的武功當真到了傳言中的那個地步了嗎?」

    「那還用說?大哥的武功天下無雙!反正這兩年來,他對敵還從來沒有第二招。你去找大哥也是一樣,估計一招之內便能將你給收拾了!他最疼愣子哥這個兄弟了,他如果知道你傷了愣子哥,肯定會來找你算帳的!」其實柳含紫也沒有親眼見過吳天遠出手對敵,不過這時候她吹起牛皮來盡撿大的吹,希望能嚇住田中二六。既使楊疆閒不敵田中二六,田中二六也不敢對自己與李越前如何。

    楊疆閒見柳含紫與田中二六說個沒完,心中不勝其煩,向李柳二人道:「你們兩個小傢伙還不回去養傷,卻在這裡嘮叨個沒完,早知道你們能成為朋友,也就不用我出面來救你們了!」

    柳含紫本想看看楊疆閒與田中二六兩人的武功到底孰高孰低,聽見楊疆閒如此一說,也不敢再在此地停留了,扶著李越前向「儀鳳門」內行去。楊疆閒這時又想起什麼了,衝著離去的李柳二人囑咐道:「我在京城的事情,你們倆不可對任何人提及!」

    李越前大感驚奇,回頭問了一句:「便是小烏鴉問我,我也不能說嗎?」

    「便是你大哥問你,你也不能說!」楊疆閒沒好氣地答道。

    李越前知道這個楊疆閒的脾氣一向很怪,既然他不願意人家知道他在京城,自己便不能說,當下他只是衝著楊疆閒點頭道:「我們知道了。」與柳含紫向著京城的方向去了。

    田中二六這時卻向楊僵閒問道:「看樣子你和吳天遠的交情也不淺啊!請問究竟是你的武功高,還是吳天遠的武功高?」

    楊疆閒被田中二六問愣住了。他除了五年前曾與吳天遠一戰之外,兩人再也沒有過交手的情形。可是從目前的狀況看來,吳天遠這些年的武功突飛猛進,確實已經將他遠遠地拋在了身後。可是若讓他自承武功不如吳天遠,他也覺得有些難堪。是以他憋了好一會才道:「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交過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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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鬥龍爭 第三章 絕技驚天(一)

    「很久沒有交過手了?那麼以前你們曾經交過手了?」

    楊疆閒眼見李越前與柳含紫已經遠去,這一會估計已經進入城中了,便極為不悅地道:「你這個倭子,問來問去,哪裡來那麼多的問題?老叫化子可不陪你在江邊喝風了。」

    楊疆閒說完便欲離去。可是田中二六見楊疆閒轉過身去,便拔刀在手,向楊疆閒道:「我此次來大明,不過是想來會一會大明朝的武學高手。看起來你的武功也不弱,我這就向你請教一番!」

    田中二六的話只說了一半,倭刀便激盪而至,向楊疆閒當頭劈下,幾乎與偷襲無二。楊疆閒早已看出這個倭子不是個好東西,一直也在防著對方出手。果然自己剛裝作要轉身,對方便一刀劈了過來。他順著自己的轉身之勢向一旁踏出一步,手中竹杖斜挑田中二六手腕。

    田中二六見楊疆閒這一杖上並沒有附上如何強勁的力道,可是這一杖的方位刁鑽,自己這一刀這樣劈下去,倒似將自己的手腕送到對方的杖頭上一般。田中二六無奈之下,只有將刀收回。只是他這一刀當初劈下去時早已蓄滿了真力,這時力道突然改向,讓他整個上半身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田中二六這一刀也只是試探楊疆閒的武功如何,卻沒想到這個像害了大病的老叫化子的武功比他所想還高出不少。於是乎他也不再試探楊疆閒了,再度揚手一刀斜斜地向楊疆閒的腰際劈下。這一刀無論在速度和質量上與先前那一刀相較皆不可同日而語了。

    楊疆閒眼見對方的倭刀如風,刀鋒劃破空氣發出尖銳的厲嘯聲,招式也遠比方纔那一刀精奇不少,看來對方是拿出真功夫來了。他哈哈一笑道:「不錯!正應如此!」說話間,楊疆閒也不後退,卻將手中竹杖微微一抖,化成三道杖影,分別向對方的胸前的「華蓋」、「神封」、「不容」三穴點去。杖長刀短,田中二六眼見自己手中的刀尚未碰上對方的身體,自己身上的三處穴道便會被對方戳中。當下他只有將倭刀再度改向,去削楊韁閒戳來的竹杖。

    楊疆閒手腕微動,竹杖卻搭在田中二六的刀身上。田中二六隻覺一股勁道如山般壓在倭刀上,手中倭刀不由自主地向下一沉。緊接著,竹杖如毒蛇般昂然而起,逕向田中二六的喉頭點了過去。田中二六雖然知道這個老叫化子武藝高強,卻也沒想到對方手上的一根竹杖有如此精奇的變化。百忙中他一連向後方退出五六步去,總算沒讓竹杖點在自己的喉頭上。可是楊疆閒的身影卻如影隨形,跟到了田中二六的身邊,竹杖斜揮,帶著風雷之聲,向田中二六的肩頭擊去。

    田中二六聽著那竹杖上的風聲,知道自己若被擊中了,整個肩頭立便會被擊碎。他也不敢多想,反手一刀向竹杖迎去。而楊疆閒手裡的是竹杖,自然不敢與田中二六的倭刀相交,卻將手中的竹杖化作一道弧影,向對方的肋下擊去。田中二六此時已是疲於應付,他剛才因一時輕敵失去了先機,如今招招落後,他只得將倭刀擋在身前舞成一團光幕。

    田中二六這樣頻繁地用刀,刀上的力道便不會太大。可是楊疆閒手裡的不過是一根竹杖,若是一根鋼杖的話,只要依著剛才的招式突入對方的光幕中,便可將田中二六擊傷。

    楊疆閒見對方這招如「八方夜雨」之類的招式原本應該是用來對付暗器的,當真高手過招時是不應該使出這樣的招式來。想來對方是欺負自己所用的是竹杖,料想自己是不敢用竹杖與之鋼刀硬拚。楊疆閒見對方耍起了無賴,自己卻絲毫沒有辦法,只有將竹杖收回。自己手裡的兵刃也並不趁手,鬥下去自己也沒好果子吃,當下他便向田中二六笑道:「沒想到貴國的刀法果然高明。嘿嘿,老叫化子領教了!等來日老叫化子換一根鋼杖來,再來向你這個倭子領教!」楊疆閒道罷,身形拔空而起,便如一隻大鳥一般滑飛出六七丈開外,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

    田中二六正拚命地舞刀,將自己的週身護得嚴嚴實實,哪裡還有空去追楊疆閒?他見楊疆閒離去了,這才停下刀來,回想著老叫化子臨行時的話語,不禁讓他羞愧萬分。如果剛才楊疆閒手中不是一根竹杖,而是一把別的什麼兵刃的話,自己此時已經傷在楊疆閒的手下了。看來中原武林還是有高人的,自己來大明的時候,的確小覷了天下英雄。田中二六轉念又想到自己剛才問楊疆閒與吳天遠孰強孰弱時,老叫化子顯得有些支支吾吾,看來連這個楊疆閒也未必是吳天遠的對手。那麼吳天遠的武功還不高上天去了?真不知道吳天遠的武功究竟是個什麼模樣。一想到這裡田中二六一時間呆在了江邊,久久也沒能動彈一下。

    李越前與柳含紫進了城之後才發現,自己的右肩腫起了老高,撕開了衣服,卻見整個右肩又紅又腫,而腫脹之處也不再麻木,卻是疼痛難忍。李越前生怕是自己的肩骨碎了,勉強舉了一下右臂,發現還能動彈,這才稍稍安心。可是等兩人回到宋府後卻發現自己的右肩竟然比剛進城時腫脹得更加厲害了。

    李越前知道自己所中這一掌上一定附有丁一仁的獨門陰毒武功。以前他有傷都是大哥為他醫治,可如今大哥不肯見自己,自己也不敢找上門去,只有到外面去請大夫來為自己診治了。可是柳含紫去街上一連請來五六個大夫來,他們見到李越前肩頭的這個傷勢卻都束手無策。氣得柳含紫大罵這些大夫無用,差一點便要出手揍這些大夫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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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虎鬥龍爭 第三章 絕技驚天(二)

    柳含紫把這些大夫轟走後,這才對李越前道:「走,我們去見大哥去!」

    李越前一聽柳含紫提到吳天遠,一張臉頓時黑了下來,道:「大哥不肯見我的!我不去!」

    「呸!你怕他作什麼?」柳含紫一想到吳天遠不肯見他們便氣不打一處來,「他是你大哥,又是天下第一神醫。你受傷了,不找他治,那還找誰治去?」

    李越前低著頭,悶聲悶氣地道:「我不去!」

    「你不去,我去!我倒要看看我去找了他,能誤了他什麼大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這個兄弟重要,還是他的那些大事重要!」柳含紫越說越火,說著便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李越前見柳含紫的姑奶奶脾氣犯了,當真要去找大哥去。他前些日子曾聽林武堂說起過,大哥可能是想讓自己在京城混出點名堂來才來見自己。可是自己這一會在京城裡什麼名堂也沒闖出來,如今還沒鬥過「南海雙聖」和田中二六,又受了傷,此時見了大哥也不光彩。因此他自己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大哥,所以忙伸手抓住柳含紫的柔荑,道:「別去了,現在我也不想見大哥。我們還是再找別的大夫來想想辦法。」

    「你現在不想見大哥了?這是怎麼回事?」柳含紫驚奇地望著李越前,好像李越前是個怪物一樣。

    李越前便將當日林武堂向他說的話說給柳含紫聽了一遍,然後又道:「現在我在京城裡什麼名堂也沒闖出來,還被人打傷了。若是被大哥知道了肯定會怪我沒用的!就算他不說我,用那樣的眼神看我一眼,我也受不了。我可不能被大哥看不起。」

    柳含紫聽李越前說的也有道理,當下她也不嚷嚷著去找吳天遠去了,卻向李越前問道:「可是我看你這肩頭的傷一般的大夫可治不好啊。你這樣再拖下去,說不定這右肩便會因傷而廢掉。我想大哥雖然希望你有出息,可是也不願見到你因為有出息而殘廢掉啊!」

    李越前卻道:「再忍一會,說不定過一會便能找到能為我治傷的大夫了。」他嘴裡雖是這樣說著,可是肩頭處痛如刀絞,黃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滾而下。柳含紫瞧著心疼不已,忙起身準備外出再去請大夫來。

    正這時,門開了。宋濂陪著楚春城走了進來。楚春城聽說李越前今日並沒有去午門學習禮儀,心中頗為惱怒,便告了假出來尋李越前。他一進門原本想責問李越前為什麼不去學禮?可是一見李越前居然被傷成這樣,也不禁大吃一驚。以李越前的身手,京城中可沒幾個人能傷得了他。當下他便向柳含紫追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柳含紫便將今日一早的經過詳細地說與楚春城聽,最後她又向楚春城道:「大哥,你可得幫幫愣子哥啊。如果他這條手臂再不及時治療的話,我怕他這條手臂從此便廢了。」

    楚春城皺著眉頭,心中異常震怒。暗道「南海雙聖」明知李越前現在是他楚春城的人了,還敢來找李越前的麻煩,這成心是同他楚春城過不去!可這「南海雙聖」很少步入中土,楚春城以前也沒聽說過他們的名頭,更不清楚他們究竟身懷什麼樣的絕技。可是能將李越前傷成這樣的人,武功也不會低到哪裡去。他眼見越來越多的絕頂高手湧入京城來,深覺自己身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他望著李越前受傷的肩頭,心又奇怪起來:「這是什麼武功?怎麼如此邪毒?為何中掌之處會腫脹得如此厲害?」他一邊想著,一邊安慰柳含紫道:「你放心,我就去太醫院請太醫來為李兄弟治傷。」說完楚春城便去了。

    柳含紫心想太醫院的太醫應該比街邊擺攤為人治病的大夫強一些,或許能治好李越前的肩傷,便燃起了一線希望,望著楚春城的背影道:「如此便多謝大哥了!」楚春城出了宋府還沒走出多遠去,卻被吳天遠領著一個大夫攔住了他的去路。楚春城滿面疑惑地望著吳天遠問道:「吳大俠攔住楚某的去路意欲何為?」

    吳天遠伸手將那個大夫推到楚春城的面前,道:「楚大人,這位大夫可以治愣子的肩傷,請你把他帶到愣子那裡。並按他的話去做。」

    楚春城識得這大夫不過是城中一名普通的大夫名叫施惠源,雖然不是什麼庸醫,卻也不怎麼出名。料想這位施大夫憑自己的本事也不能為李越前治傷,這方子多半還是吳天遠傳給施惠源的。想到這裡,楚春城冷笑一聲,問道:「吳大俠是天下第一名醫李青山的弟子,現在你的兄弟受了傷,你居然不親手為他治傷,卻要假他人之手,這是何道理?」

    吳天遠歎了一口氣,道:「我暫時還不想見愣子,所以只有麻煩這位施大夫替我去為愣子診治了。至於我為什麼不見愣子,現在我也不想說。就算是吳某求楚大人幫一個忙了。」

    楚春城知道如吳天遠這般人物是不輕易求人的。可是這種人一旦提出請求來,通常也是容不得對方拒絕的。楚春城在心中掂量了一下,覺得這或許是拉擾攏吳天遠的好機會,即使不能拉攏吳天遠,日後一旦有機會,也可以讓吳天遠投桃報李一次。故作沉吟了一下後,楚春城道:「可是我剛才對李兄弟說過要去太醫院請太醫來的。這麼快便將太醫請來了,我怕李兄弟會起疑心。」

    吳天遠微微一笑,十分乾脆地道:「楚大人也是老江湖了,我想這一點問題是難不倒你的。就算我吳天遠欠你一個情,日後但有所請,吳某定當效犬馬之勞。愣子的傷勢不能拖得太久的,還請楚大人趕緊回去吧。」言罷,吳天遠的俊面上也微露焦急之色,關心兄弟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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