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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再相遇

  好不容易,在清晨四點,玲瓏到達了兩階山下的小縣城。

  因為時間太早,街上沒什麼人,玲瓏疲憊地四處走,想找一家旅店先住下。她拐過一條街道,正好看到一家小旅店的後門,在一條不通車的土路上,挨近後門的地方被開墾出一片菜地,也就幾分地大小,大約是旅店的人自己種菜用的,而此時,在菜地的中央卻俯臥著一個人,赤腳赤膊,只穿著牛仔褲。

  也不知道為什麼,玲瓏雖然看不見那個人的臉,卻一眼認出那是燕風。

  “燕風,醒醒!”她抱起他的頭,“你怎麼啦?醒過來!”見他昏昏沉沉的不理,玲瓏慌得大叫救命。

  她很肯定,他是她願意交付出一切的人,找了二十多年了,現在無論如何也不能失去!她的叫喊引來來店中的人,他們幫她把燕風送進了縣醫院。三天後醫生才搞清楚,燕風是中了一種罕見的毒,不過這毒是什麼種類卻不清楚,只說因為劑量較小,所以只是讓他昏迷,外加產生幻覺罷了。

  “幻覺而已,最近我經常遇到,不理它就會好,不怕不怕!”玲瓏在接燕風出院時說。

  “變得有經驗了啊。”燕風在清醒後,第一個看到的是玲瓏的臉,不禁心情大好。其實他還是感覺身體無力,可是他急於破那個案子,不想呆在醫院浪費時間。

  對於玲瓏的到來,他本想讓她回去的,因為這裡暗藏著危險。可是玲瓏是自由人,他無法命令,而且他不得不承認。他很喜歡玲瓏呆在身邊,每回有她陪著,他就感到輕松自在。非常舒服。

  “這個送給你。”他把手鏈遞給玲瓏,“不值錢的小玩意兒。兩串才十塊錢。”

  “兩串?”玲瓏注意到他的量詞。

  “是啊,一串給——烏拉。”他地眼睛瞄向別處,“假如她沒有死,她是有權利對我要求任何東西的。”

  “嗯,明白。幫我戴上可以嗎?我自己沒辦法扣上鏈扣。”玲瓏善解人意地說,壓下自己心中的難過。畢竟他們是初戀情人,燕風忘記不了她是應該地。盡管她跑到這裡來是為了追求燕風,但她不會強迫,也不會讓他為難。

  愛上別人的幸福,是她地悲哀,她可以放棄,只要讓她能夠陪他一段時間,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就好。兩人站在街角。因為要戴上手鏈,站得比較接近,而且玲瓏溫軟的小手讓燕風有一瞬不想放開。想一直握在手心。而就在這時,一塊石頭突然飛過來。正砸到毫無防備的玲瓏額頭上。

  燕風一轉頭。就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坐在一輛摩托上,因為戴了頭盔而看不見臉。但盡管如此,燕風還是一下就認出那是烏拉。

  “別跑,回來,我們得談談!”他大叫著追過去,可烏拉卻理也不理,啟動車子,一溜煙地開走了。燕風拼命在後面追趕,呼叫,跑了好一段路,最後也只能看著烏拉再一次消失無蹤。

  扶著牆壁,大口地喘著氣,燕風明白來這裡是來對了,問題和答案都在兩階山。

  慢慢走回旅店去,特別留意了一下小吃攤子的老板,但那裡已經停業了。問了一下附近的人,說是從三天前就沒出攤,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燕風知道,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假如小吃攤子的老板不離開,照樣做他的生意,或許他還只停留在懷疑階段,但此人做賊心虛,在他中毒第二天就匆忙離開,擺明毒是他下的,現在想來,九成九是把毒下在了那杯果酒裡。

  對店老板的懷疑就沒有辦法直接證實了,當晚他在被毒藥制造出的幻覺中,在有心人的故意誤導中,知道在這裡有兩個錯位人體。店老板是男頭女身,還有一個自稱床墊地是女頭男身。這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他們是兩人互換,還是另有他人?為什麼會這樣,這一切是誰做的?看樣子他們並不情願成為這種錯位地人體,是有人逼迫的,還是有不得已地苦衷?

  店老板地女體實在很爛,平胸平到比男人的胸部大不了多少,因此憑外觀是看不出來地。假如他強行要看合法公民的身體,就算店老板是錯位的人體,他的行為也是違法的。況且店老板的身體是女人的,這種情況下應該由女警來檢查。

  不過燕風也不太確定,首先是對這樣的人的性別認定說不准,其次,假如那晚只是有人給他制造的幻覺,他的懷疑得到相反的證實,那麼他惹的麻煩就大了。但他不得不承認,制造幻覺的人的手法相當高超,讓他感覺一切都如此真實。

  雖然他不確定店老板是不是錯位人體,也不確定那晚毒害並且讓他陷入幻覺的事有沒有此人參與,但是他確定那個害他的人不想讓他死。假如制造幻覺的人想讓他死,在他昏迷的時候,隨時能下手。他可以猜想,對他下手的人是烏拉,她不想讓他死,卻想阻止他查這件事。為什麼呢?為什麼不想讓他知道?

  “我是警察,請你回答我幾個問題。”燕風為了抓緊時間、直達目標,放棄了原來暗訪的計劃,干脆對店老板挑明身份,直入主題,“你如果不想惹麻煩,不想我把你們當地的警察找來,就老實回答。”他還不想驚動當地警方,只是要店老板配合。

  店老板的臉閃過一陣驚慌,但馬上又恢復了常態。

  “什麼事?我可一直是奉公守法的人。”

  “別轉移話題。”燕風拿出警察的威嚴,“你知道對面小吃攤老板的事嗎?”

  “聽說是外鄉來的,在這擺了快二十年攤子了。他平時不太愛說話,我們交往不深。”店老板老實的回答,不過在燕風看來,他的眼神有些不安。

  “你也是外鄉人嗎?”

  店老板點點頭,“我是五年前才接手的這家店。”

  “你看,我如果查你的身份沒一點難度,但我這回來不是為了這件事。”燕風來了一招敲山震虎。

  他知道在許多偏遠的小地方,存在著有人頂替死者身份的事,那些流竄的罪犯,或者沒有身份的“黑人”有時會從當地的死者手中接過身份證,只要給死者家屬一筆錢即可,然後他們就用新身份證遠走他鄉、重新生活。這種賣死人身份的事在有些地方很猖獗,可是如果有心查,還是能找出造假者。

  這個店老板顯然不是主謀,他或者是這些被錯換了的怪人之一,或者是受脅迫,只要訊問過他後,給古龍打個電話,讓他以官方的名義請求當地警方協助,暗中監視他,不讓這個店老板跑掉就行,然後順便再找一下那個小吃攤子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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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動心

  果然,他從店老板臉上看到了一絲驚惶,生怕嚇得他太過,馬上又道:“我來給你普普法,提供必要線索以幫助警方破案是公民的基本義務。我問你什麼話,你就老實回答,我對你不感興趣,我只想查山上的事。你該知道,十年前,原水市有四名學生上山後失蹤了,一直也找不到,我就是調查這件案子的。”

  “時間很久了,而且我真的不知道啊。”店老板無力地說。

  “我不問你那樁失蹤案,我要問的是,山腳下的女人村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村都是女人?”

  店老板聽到這話後看了燕風一眼,見燕風眼神爍爍地盯著他,只得像吐豆子一樣一字一字地道:“我——不是本地人,只聽過一個大概。聽說二十多年前,那個女人村還是很正常的。不過有一天,全村的男人都失蹤了,從此後再沒找到。當地的神公神婆都說,他們是被山神收了做陰兵了,村子裡的女人如果想讓自己的丈夫、兒子能夠有機會重新轉世投胎,村子裡再也不能接受一名男性村民。我們這兒的人都相信這個,所以從二十多年前起,女人村允許有男人路過,住宿,可是卻再沒有一個人能成為村子中的一員,如果村裡的女人想嫁人,也不許再回來,慢慢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了。”

  “那她們為什麼總是勸旅客們不要爬上山頂呢?”

  “聽說——當年村裡的男人失蹤,就是因為上了山頂,這讓她們覺得山神就是住在那裡,所以從那以後決不爬上山頂。後來又出了十年前的事,使附近的人都覺得這一說不假。再也沒有上去過。當然我只是聽說,我五年前才來。不過我還聽說,後來有很多游客上去山頂。卻也沒有出過事,也許山神爺搬走了也說不定。”

  燕風這一次沒有說話。但眼睛還是盯著店老板看。他看出關於當年女人村的男人們走失地事,店老板似乎是知道,可是卻不想說。如果他強問的話,說不定會起到反效果,讓對方知道他調查的步驟。所以沒有繼續問下去。

  又問了一下關於女人村地瑣事,給店老板一個他關注的是女人村地事的印象,然後出門給古龍打了個電話後,燕風才上樓。

  這間旅店走廊又黑又長,此刻因為沒什麼人,顯得非常空蕩。燕風一上樓就看到玲瓏抱膝坐在他房間的門口,低垂著頭,被空無一人的空間襯得格外嬌小和脆弱,不禁心生一股憐意。柔情四起。

  “玲瓏。”他輕叫了她一聲。

  玲瓏抬起眼睛,一瞬間,眼神沒有聚焦。朦朧著望著燕風,顯然是剛才睡著了。這幾天。她一直在醫院照顧燕風。圓圓的臉龐也憔悴了幾分,額頭用膠貼粘了一塊白紗布。顯得可憐又可愛,讓燕風地心都顫了,很後悔自己急著追烏拉,急著調查案子,她明明是在他面前受傷的,他怎麼能忽略呢?

  “你回來啦?”她試著對他笑,可是笑容無力極了。

  燕風碰碰她額頭上的紗布,“很疼吧,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不用,就是小傷口。”玲瓏繼續努力地笑,盡管心裡很疼,“我在搏同情呢,其實沒有那麼嚴重。你看,女人都會騙人,好像天生就很擅長。”

  燕風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把她拉起來,而後可恥的發現,每回握到玲瓏的手,他都不想放開。

  “還有啊,我住在你的隔壁。”她又揮揮手中的鑰匙,“現在你要干什麼去?”

  “還不到中午,我要去山上一趟,如果可能,我會要求住在那裡。”燕風強迫自己的目光離開玲瓏溫潤甜美的眼睛,把心神集中到案件上來。

  “我也去,可不可以?”玲瓏熱切地問,“我還沒爬過山呢,上回在景縣是第一次,結果——我保證不會打擾你地,好嗎?帶我一起去。”

  燕風本不想答應的,但隨即想起女人村的人不可能讓他一個男人住到村裡,帶著玲瓏地話可能會方便一點,於是點頭答應了。

  兩人收拾了一下就上山,一路上,因為燕風肯帶她同行,這一點點小小的快樂就讓玲瓏分外滿足,差不多是哼著歌上地山,讓燕風地情緒也跟著好了起來。

  到了女人村,燕風還是覺得自己不受歡迎,反倒是玲瓏,很快就和這些女人們打成一片。她人本來就隨和,因為心情好,更是笑臉迎人,因為和燕風在一起的緣故,她感覺連村裡地水井和老樹都分外可愛。

  這裡不是開發過的旅游勝地,來到這裡游賞的人不多,即使是來了,也會因為覺得這個村子古怪而少接近,村民們很少見到玲瓏這樣善意和熱情的,很快就接受了她。這讓燕風看清一個事實,這裡的村民不是淡漠,而是害怕而已。她們是害怕那個二十年前帶走全村男人的事情,所以才不和外界來往。

  十年前,原水市中醫學院的學生來到這裡的時候,村民們已經開始孤立自我了,但烏拉他們還是能夠住在村裡幾天,證明村民不是完全不允許男人進入,只要同行的女人討人喜歡,男人是可以借著同女人的關繫住進村子的。“他是你的什麼人啊?”上次遇到的中年大嫂問。

  “她是我老婆。”燕風接過話來。

  看著玲瓏遞過來的羞澀的詢問眼神,他眨了眨眼,意思是為了工作需要,其實心裡對這個稱謂也感到很甜蜜,倒有幾分希望會是真的。

  “小兩口到這裡來做什麼?”大嫂又問。

  “他喜歡爬山嘛,聽朋友說這裡風景好,所以就來嘍。”玲瓏很快入戲,“大嫂,我們可不可以住在這裡幾天啊?我知道,這裡離縣城不遠,可是既然來了,當然想過幾天真正的農家生活啊,縣城太沒有意思了,旅店又黑又舊,而且——不隔音。”說到這裡的時候,她自然的紅了臉。

  大嫂了然,抬頭看看燕風,鬧得燕風也有點尷尬,假裝欣賞兩只狗打架,轉開了頭。

  “這個嘛,要問村長。”大嫂雖然喜歡玲瓏,但有點為難,“以前我們這裡住過人,是四個學生,後來人就沒了,大家都說,如果不讓人留宿,也就不會害人了。唉,真是造孽。”

  “大嫂,幫我們求求情嘛。”玲瓏看大嫂的語氣不太堅定,連忙軟求道,“我知道你們不在乎費用,可是我轉了半天,發現村子完全可以脫貧致富。我想,村子裡雖然不要男人,但女人們也可以過得好點,穿得漂亮點啊,這樣還可以證明沒有男人,我們女人一樣可以過的好。反正我想好了好幾個點子,回頭我慢慢和你們講。”

  大嫂見她說的熱情,有些猶豫,而玲瓏這番話,讓旁邊幾個一直偷聽的年青姑娘聽到了。她們都很年青,是當年失蹤的男人們留下的最後一批孩子。這世界上哪有年青姑娘不愛漂亮的?於是她們馬上在一旁幫腔,要大嫂去和村長說。

  “好吧,玲瓏和我一起去吧,如果村長要親自看看你們,也省得我來回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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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意外收獲

  看大嫂帶著玲瓏離開,燕風的心裡竟然有些緊張,如果村長不同意他們住在這裡,他就無法接近村民打聽以前的那件事。從村民的態度看來,他們對當年的事戒心很重,就算他抬出要辦案的態度,這些個女人如果不說,他也沒辦法,說不定還耽誤時間,只有接近他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才能最快的達到目的。

  他表面上很平靜,但內心卻波瀾起伏,辦那麼多年案也沒這樣過。一扭頭,就見那幾個二十多歲的姑娘在對他指指點點,當發現他在回望她們時,又急忙裝作若無其事,實在單純可愛。想她們為了一個荒謬的理由在這裡耗費青春,燕風更下定了偵破此案的決心,讓這些淳樸的山村女孩也可以享受人生,不用再關在山裡。

  等了半天,終於見玲瓏回來了,遠遠看去,見她點了點頭,顯然是成功的爭取到留宿的機會了,燕風分外高興。

  “還順利嗎?村長人怎麼樣?”玲瓏一回來,燕風就拉著她問,兩人一起坐在老樹下私語。這在外人看來,顯得兩人非常自然,再不懷疑他們是夫妻的身份。

  “村長就是一位六十多歲的普通老人,開始時有點戒備,不過後來還是滿慈祥的。”

  “我估計你這樣的人專門討老人、小孩子和小狗小貓的喜歡。”燕風微笑道:“因為真正的善良只有他們才能發現。”

  “收到收到,你在誇我是個善良的人。”玲瓏開玩笑,隨即想起三天前遇到的那件事,那個和她說了半天話的去世老人,突然覺得世事無常。緊挨在燕風身上。

  “怎麼了?”燕風自然地擁住玲瓏地肩膀。

  “我還沒有機會和你說呢。”玲瓏回憶起三天前的事,詳細和燕風說了一遍,“我到現在都不明白那是幻覺還是真實的。可我知道那個老人不是要害我,雖然當時我很害怕。但我想他可能是要幫我。”

  “他說地是:記著,有沒有頭沒關系,千萬要保住自己的身子,給人拿去了,可就再找不回來了。如果身子沒了。就找不回來了。他原話說地是這個嗎?”燕風皺緊了眉。

  得到玲瓏肯定的答復後,他陷入了沉思。按照正常思維看,一般人會認為這是一件換頭案,人們也會以尋找人頭作為此案的重點。可玲瓏幾次三番的遭遇都說明,本案中身體才是重點。就是說,這個案子的主線是:有頭,但是沒有身體,大家搶來搶去、找來找去地是身體而已。雖然頭和身體都是重要的人體組成部分,找身體和找頭在技術的角度上是一樣的。但怪就怪在這裡,為什麼不說找頭,而說是找身體呢?

  “放心。有我在,就算在幻覺中也不要怕。你摸。我是真實的。”他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讓她體會心跳的感覺。不過她的手一碰到他地胸膛,他發現自己的心跳得快了起來。連忙放棄這種舉動,掩飾著問:“當天你還遇到其他怪事了嗎?”

  “怪事沒有,怪人倒遇見一個。”

  “誰?”

  “一個怪怪的男人。”玲瓏回憶起那個怪人,心裡又是一陣不舒服,“矮胖子,一直用帽子和墨鏡遮著臉,臉上塗著一臉綠色草藥,他說是因為出門時燙傷,所以抹了一點藥膏。”

  奶酪,這個人是一直遍尋不到地奶酪!燕風的腦海裡立即出現了第一號嫌疑人地名子,覺得曙光就要出現了。可他來兩階山有什麼目地呢?

  “這樣說來,他和你乘坐了同一輛車,那麼後來他來兩階山了嗎?”燕風問,據他猜測,他是跟著玲瓏來的,這也就能解釋為什麼玲瓏感覺被人盯著。假如奶酪是真正地幕後主使,那麼除了第一次選擇玲瓏做為游戲的引子可能是隨機,後面三番五次找到玲瓏的頭上是有目的,還是圖方便?奶酪和烏拉到底誰是真正的凶手?他們是一起的,還是對立的?

  烏拉失蹤後經常利用一種神奇的藥物令他產生幻覺,進入他的夢境,顯然是失蹤後擁有了異能,這是因為換身引起的嗎?那麼這個奶酪有沒有異能?說不定當初就是他讓玲瓏產生的幻覺,以為有一具絕美女體出現在床下,而且目擊證人說他穿牆而入,也有可能是真的,並不是醉眼昏花。假如他有異能,也就能解釋為什麼玲瓏在盤山公路上遇到了那麼多怪事既然隱藏了十年,甚至更久,為什麼現在他們想要讓人發現這些錯位的屍體呢?汽車在公路上翻車是奶酪故意這麼做的嗎?

  “後來我沒看到他上車,為此還有些慶幸。那個人怪裡怪氣,實在讓人不舒服。怎麼,他是你的犯罪嫌疑人嗎?”

  “是。”燕風老實地回答,“你記著,以後看到他,馬上躲起來,然後立即通知我。我猜,他是來了這裡的,可能不想讓你知道,所以是偷偷來的。”

  “為什麼不想讓我知道?是因為我認識你,還是——

  “我會找出答案的,你告訴我的這些已經是我的意外收獲了。”燕風怕玲瓏胡思亂想,扯開話題道:“現在告訴我,你在村長家還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嗎?”“沒有什麼奇怪的事,除了村長住的地方。”玲瓏看來有點害怕,“她住的地方是村子的盡頭處,她的房後面就是村裡人的墳地,二十年前死的男人全部葬在那裡。從感覺上,好像是村長在守墳。而且,從某一方面講,村子本身就是墳地的一部分,而且我們住的地方離那裡還有點——近。”

  “我們不住在村子裡嗎?”燕風有點意外。

  “是村子裡,不過是老槐樹那邊,和村長的房子背對著。”玲瓏向村子的盡頭一指,“那邊是一個單獨的房子,聽說以前村子裡還有男人的時候,是存放打獵用具和獵物的地方,因此才比較隱蔽。”

  “這個村子的格局倒奇特。”

  “村長說,因為村子裡多年沒有男人了,不方便留下你。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可以安排我住到村民的家中,但是你——只能另外安排住處。”

  “以前烏拉他們也是住在那裡嗎?”

  “是的。”

  “那我去住。”燕風果斷地說:“但你就留在村民家裡住吧。”

  “不要,我要跟著你。”玲瓏立即堅決反對,“再說,我們不是夫妻嘛,哪有新婚夫妻要分開住的。”她吐了吐舌頭,模樣俏皮可愛。

  “你不怕嗎?”

  “我怕。但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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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都是月亮惹的禍

  在大嫂家吃過晚飯,玲瓏和燕風就准備去村長屋後的獵人小屋。之前,玲瓏為了要留下美好回憶,特意要燕風陪她看了一會兒山月,兩人在村外平緩的山路上散了一會兒步,因為夜間的小動物竄來竄去,害得玲瓏驚叫連連,在燕風身邊轉來轉去,又是笑又是跳的,直到兩個人手挽住手,她就再沒有松開。

  這一切在燕風看來簡直應了那句話——都是月亮惹的禍,因為到後來,他發覺他有點動真情了,突然很想把她留在身邊,不把她讓給別人。一想到她將來會和別的男人手挽著手散步,想到她被抱在別的男人懷裡,想到她屬於別人,他實在受不了。

  “好了,你要睡哪邊?”玲瓏問。

  此時她已經用大嫂給的一種山草熏過蚊子了,大嫂說這種山草連最凶猛的山蚊子都怕,他們出去散步時抹了一些山草的草汁,果然沒有被一只蚊子咬過。

  不過,在房間裡情形就有些曖昧了,小屋雖然有兩間,但卻相隔了十幾米遠,而且只在一個房間只有一張床。他們是“夫妻”,房子在墳地的旁邊,在這種情況下,兩個人只能住在一起……

  “我睡地上就行了。”

  “那怎麼行?山地上多潮濕啊。”玲瓏理所當然地說:“大嫂說,山草的威力一會兒就過去了,你不睡在床上,想餵了蚊子嗎?”

  在他們吃晚飯的時間裡,村長已經叫人打掃了這個房間,並且整理好了床上用品,還掛好了一個嶄新的蚊帳。此時玲瓏已經鑽進了蚊帳。正在裡面和燕風說話。“你不是以為我在引誘你吧?”玲瓏不是小女孩,當然明白燕風的意思,“你如果不相信我。我們一個頭朝這邊,一個頭朝那邊好了。”

  “你就不怕我嗎?”燕風問。隨即意識到自己語氣曖昧,把後面的話生生咽了下去。

  “你是人民警察,我為什麼怕?”

  我是男人!而且月亮這麼大,很可能變人狼。燕風心裡補充。還要和他倒頭睡,她就不知道她身材好到讓人噴血嗎?雖然她衣著保守。穿著長T恤和七分褲,也沒有試圖引誘他,可是頭朝一頭睡還好,如果兩人頭朝兩個方向,他一睜眼就能看到她肉感而均勻地小腿,那不是引他犯罪嘛!

  “心底無私天地寬,這是你說的。不然,我去睡地面好了。“好吧,無私、無私。”燕風息事寧人地說。攔住要爬出的玲瓏,一咬牙鑽進了蚊帳裡。

  而事實上,兩個人心裡都是有私地。而且都在忍耐。

  夏夜的山間寂靜之極,小屋內除了夏蟲地鳴叫。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

  玲瓏真的不是要引誘燕風。她也知道這樣的情形非常曖昧,也很容易出現問題。可是她覺得燕風是個負責任的男人,他既然要重新接受烏拉,就肯定不會對自己亂來。之所以要他和自己共睡一床,真是只是怕他睡不舒服而已。可是現在,她覺得讓他上床可能使他更不舒服,因為都躺下半天了,也沒見他翻個身,可見他是根本沒有睡著。

  她極力向床邊靠,想給他大點地空間。這床雖然不小,不過因為這種氣氛,還是離得越遠越好。可是她可能靠得太邊上了,竟不小心掉下床去。燕風嚇了一跳,伸手把她撈了上來,等玲瓏坐穩當,他們才發現兩人的姿勢真是危險之極,燕風的雙手抱在玲瓏的腰上,玲瓏則坐在燕風的腿上,豐滿的胸部輕輕貼著他的胸膛。

  “現在快點下去,不然要走火了。”燕風極艱難地說出一句話,心想柳下惠是不存在的,如果存在,也是因為勾引他的女人是恐龍,而且還是霸王恐龍,一定沒有玲瓏地面容一分清秀,沒有她的身材一分好,沒有她的皮膚一分白皙,沒有她地個性一分可愛。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玲瓏住了嘴,慌忙跳下燕風的腿,一直退到床角去。燕風暗叫一聲好險,如果玲瓏再晚半秒鍾,他就要動手拆封了,不過現在又有點遺憾,希望剛才她真地晚上半秒鍾。

  一瞬間,兩人間地氣息尷尬萬分,拒絕著,但又引誘著,有七分純潔,又有三分罪惡,只要一個意外就可能天雷勾動地火。而就在這個曖昧的時刻,窗外突然吹進了一陣山風,吹得房間地木門發出的撞擊聲,好像有人敲門一樣。

  接著,一陣女人的低泣聲被山風送進了木屋中,清晰得像有女鬼就在窗戶下面哭泣。天空中似乎有雲彩飄過,斑駁的月影一陣陣在地上變幻。

  一下子,春情的氣氛消失無蹤,玲瓏嚇得臉都白了,依偎到燕風的懷裡。燕風拍拍她的手,示意安慰,然後悄悄下了床,站在房間的正中。

  “有事進來說吧!”他輕輕說了一句。

  門啪的一下被猛推開了。

  燕風又向後退了一步,擋在玲瓏身前。卻見門外並沒有人,只有一團圓滾滾的黑色東西擺在房門不遠處,像是活的一樣,左右擺動著。

  “烏拉,你這樣是沒有用的,不如我們把事情談清楚。”燕風再度開他相信那不是鬼魂,首先他和玲瓏沒有做過壞事,有女鬼也不會來找他們,其次這山村一直如此平靜,除了二十年前和十年前的案子外,沒有出現過任何怪事,不可能他們一到,怪事就來。加上這件案子的事,可以斷定是烏拉在外面作怪,或者是隱藏在幕後的人。

  他不理解的是,如果這是烏拉做的,這就證明她擁有了某些能力,那她的能力又是從何而來?是一種什麼力量呢?

  “你答應過我,不愛上別人!”門外還是沒人,但烏拉的聲音卻惡狠狠的傳來。

  “你也答應過我,永遠不會騙我,可是現在的事,你為什麼不對我說?十年了,你公平一點,無論什麼事,你不能對我隱瞞十年。”燕風對著門外的空地說,聲音不太,但痛心疾首。

  “你答應過我,不愛上別人!”烏拉就是不現身,而且反復重復著這句話。

  “我沒有愛上別人,這一點你是知道的,因為你十年來不斷地提醒我。因為你說,我的變心會使你死後備受煎熬,那是我欠你的,我願意還你。但如果事實不是如此,我可以馬上愛我身後的女人。”“不要!你是我的!”烏拉幾乎尖叫了,但村子裡的人一點反應也沒有,肯定是她用了什麼異能,而使村子中的人沉睡。這樣也好,至少可以不牽連太多的無辜。

  “那你告訴我,究竟出了什麼事?假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會接受你,既使你變成男人,我還是會接受你。現在科學那麼發達,連河利秀都可以嫁人,我也可以娶你,只要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你還愛我?”烏拉驚喜地問。

  一瞬間,燕風不知道怎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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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怪斗

  他愛過她!

  可是現在卻不確定了,從十年前他們的那次爭吵,兩人的感情就已經變了味,人一長大,要求就不像從前了,烏拉所要的物質和精神生活,他不再能滿足她。

  這已經變味的感情經過了十年,十年中沒有溫情,只有折磨,愛情早就磨沒了,不然他也不可能為玲瓏動心。但是他對烏拉有責任、有虧欠。假如不是他,烏拉可能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曾經為愛而愛,現在也可以嘗試為拯救而愛。

  “我愛。”他撒了謊,感覺背後的人顫抖了一下,而烏拉則安靜了下來。

  “你不愛我了。”半晌後,烏拉輕輕地說,“你的愛變了,你愛上了你身後的女人,不然你不會和她睡在一起,也不可能到現在都護著她“我是警察。而且我們也沒做什麼。”

  “你也是男人。”烏拉繼續說,聲音突然狠毒起來,“你不愛我了,我就沒什麼留戀的了。不過你要知道,不是我背叛你,是你背叛我。十年來我不斷提醒你,可是你還是愛上了別人。為此,你,你們,你和她都要付出代價!”話音未落,小屋的窗子也的一聲打開了,讓屋內的人直接可以看到外面。

  就見烏拉的人頭懸在半空之中,沒有身子,只在斷頭的下方拖著一掛肝腸,在白得刺眼的月光下閃著血光,陰森可怕又惡

  “降頭術!”玲瓏沖口而出。她以前看過一個恐怖電影,裡面的東南亞降頭術就是如此。

  “不是,我們又產生了幻覺。”燕風嗅了嗅,感覺得出在燃燒過的山草味道中。夾雜著以前做噩夢時才會有的藥香。他之前做過准備了,可這藥香的效果雖然不比平時厲害,但他地眼睛還是為幻覺所蠱惑。是事先的准備和意志堅強使他保持了大部分清醒。

  “你又對我使用藥物。烏拉,有哪個女人會對心上人使用藥物。我還聽說這藥物是會傷害人的神經。這是你對我地愛嗎?”現在他可以確定烏拉有了異能,可是卻不知道要怎麼解決。

  “那又如何,我只是要留住你。不然這麼多年,你早就娶妻生子,還會記得我嗎?”

  “你明知道事情不是那樣。”燕風有點火了。

  他想出去抓住烏拉。可又知道目前時機未到,他要恢復一下神智,刺激一下體力才行,目前只能試圖說服她,“如果你有苦衷,說出來我才能幫你,我們才能回到過去的生活。”

  “你不明白,我找不回自己地身體,就不能回到過去的生活中。你不明白!”

  “你告訴我,我不就明白了嗎?”燕風急道:“就算你不相信我還愛你,可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你說我會不會幫你?快對我說!”

  “事實上,你盡可以去愛程玲瓏。”一個男人的聲音插嘴道。“因為是烏拉先背叛的你。十年前在這個房間裡。她把自己送給了宋健,所以你剛才和程玲瓏如此克制是沒有意義地。”

  “是他!”玲瓏一下就聽出這個男人的聲音。每回聽他說話,她都會起雞皮疙瘩。“奶酪,久聞大名,為什麼不現身?”

  燕風摸了摸別在後腰上的槍,向窗邊走了幾步,試圖找到奶酪的位置,可是外面依然什麼人也沒有,只有烏拉的頭懸在半空中,地上一團滾動的血肉,在月光下看起來,不知道是什麼動物。還有,就是不遠處有一只黑狗,兩眼幽亮,渾身沒有一根雜毛的黑狗靜靜地蹲坐在地上。難道是那只狗在說話,難道奶酪是個妖怪?!一時之間,燕風心裡亂了套,實在無法理解眼前所見的事,雖然他明白有一部分是幻覺,可也相信有相當一部分是真實的。這到底是什麼能力,能使人變得如此怪異?

  “我不就在這兒嗎?”奶酪說,果然聲音是從黑狗身上發出地。

  燕風向前走了幾步,玲瓏也亦步亦趨地跟著,眼前的情景讓她毛骨悚然。

  “你又是誰?知道些什麼?”燕風終於站在了門邊。

  “我是誰?你會知道的。不過你相信我地話,你的烏拉不僅背叛了你們地感情,而且還殺了人。”

  “別聽他地!”烏拉尖利地叫起來,“他就是害我的罪魁禍首!”

  “我們在這兒互揭老底兒有什麼意思?”奶酪說,“我害你?我還不知道誰害地我呢!”

  “就是你害我,讓我現在連回轉的機會也失去!”烏拉大叫,同時斷頭驟然扭轉方向,地下血肉模糊的東西隨著她轉頭的方向躍了起來,猛地砸向黑狗。黑狗微哼了聲,向左一跳,閃開了。

  燕風一看,這黑狗像個木頭狗一樣,非常僵硬,感覺出有些不對。就見黑狗躲開後,就去咬飄在半空的那掛腸子,烏拉尖叫一聲攀升到高處,又指揮地下的血球去砸黑狗。

  就這麼打了幾個來回,雖然動作簡單,但情形卻陰森怪異,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半夜有一只狗在追逐掛在半空中的肉串。

  燕風早知道他們會使用幻術,因為到目前為止,他們一直不斷的在用這個手段,所以他曾打電話給藥物專家,訊問要如何解除這種草藥對精神的控制,這就是他事先的准備。現在看來,控制幻覺的藥物效果並不徹底,但他不能放過這兩個人,無論逮到他們哪一個,案件就會告破。

  對烏拉,他始終不能下手,在目前的幻覺中也不知道要怎麼樣制服他們,但他也不能放著這麼大好的機會,卻只和他們聊聊天。於是他趁他們打斗時,悄悄告訴玲瓏呆在屋子裡不要動,自己則慢慢蹭到了屋外去,先沒有拔槍,而是把早就准備好的刀子拿了出來,對准半空中正在跳躍的黑狗擲了過去。

  這黑狗不像平常的狗那麼靈活,所以燕風一擊而中。黑狗哀鳴了一聲,突然夾著尾巴跑開了,身體在中刀後反而變得和正常的狗一樣靈活。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墳地傳來一聲驚呼,一個矮胖的身影竄了出來。

  燕風顧不得身體些微的不適,一腳踢飛地上的肉球,沖過去抓住那掛懸著的腸子,保證烏拉不會借機傷害玲瓏,然後向著奶酪所在的方向追去。三步兩步就追到了奶酪身前,一個踢腳就把他絆倒,單膝抵在他的後頸上,另一只手拿出了槍。“我看你還跑到哪裡去?”燕風大喝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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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同路人

  “烏拉,你不想恢復到從前的樣子嗎?”被按倒在地的奶酪掙扎著喊出一句話。

  燕風還沒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就覺得手中拉著的那副腸子一掙,差點滑脫他手。他知道這雖然看來是一副惡心人的肚腸,可實際上不知是烏拉身體上的哪個部位,他現在看到的一切是避過他的真實視覺而直接傳遞給他大腦的信息,這是高超的催眠和幻術,能蒙蔽人的感官而直接進入大腦意識,他必須違背常規做出判斷才行。於是,他握緊手中的東西,極力忽略滑膩的蠕動感,就是不松開。

  “烏拉,別聽他的,他在引誘你!”他感到力不從心,倒轉了槍口,想擊昏奶酪,但這麼近的距離卻打偏了,狠敲在奶酪的肩膀上,疼得他殺豬般的大叫,聲音尖利了起來。

  “別相信他!”他一邊規勸烏拉,一邊恍著眼睛尋找奶酪的後腦,想讓他徹底閉嘴。可沒想到只覺得眼前一黑,一塊石頭擊中了他的後腦。

  他愣了,看著烏拉半空中的斷頭,看著她殘酷的笑意,拼命想保持清醒,可是頭上劇痛傳來,無論他如何堅持,昏暗的意識最終淹沒了他,倒伏在地上。奶酪爬起身,嘿嘿地笑了起來,“你明智,這是你除了美麗外,唯一的優點。”他瞄著烏拉說。

  在外人看來,烏拉是一副可怕的模樣,可是他不受這幻術的約束,所以看得清她的原貌。不可否認,烏拉實在太漂亮了,男人若見了她。十有八九會原諒她做的錯事,這就是美人地力量,美人可以犯錯誤。“燕風不會原諒我。”烏拉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喃喃地說。

  “你回不了頭了!”

  “是你讓我回不了頭的!”烏拉憤怒不已,“我耗費了十年的時間。無數地精力,好不容易找到那條串起一切的鏈子,你卻從第一環上就剪斷了它!”

  “這不能怪我!”奶酪聳聳肩,冷漠地說:“在這件事上,只有我從來沒有過機會。所以我用了二十年來忘記。來重新開始,我不能讓你毀了它。不用那麼瞪我,我們都是自私地人,都只是為自己而已。”

  “你為什麼從第一環就掐斷,至少你可以往後錯幾環!”

  “你看,這就是你的自私本性。”奶酪陰測測地笑,“要檢驗一個人是否真的善良,就要看發生的事是不是涉及到了其本身的利益。只有在那時候,才能看得清你是不是損人利己地家伙。事實明擺著的。不要裝了,你口口聲聲說愛燕風,可是當他和你的利益沖突的時候。你毫不猶豫地犧牲他,這樣的愛情一錢不值。別再提了。會讓我笑掉大牙的,我還要留著牙齒吃東西呢。”

  “人本來就是自私的。如果不是,這件可怕的事怎麼會由你開始?”

  “沒錯,可是我嘗試新生了,只有你不肯放棄過去。可是你的過去已經沒有了,就連這個男人,也不過是抱著曾經地愛情被你折磨罷了。你夠幸運了,用自己的痛苦去讓他受難,現在你還想得到他重新愛上的女人地身體,連他最後的也奪去。呵呵,看來他上輩子是欠你地,這輩子注定要還地。”

  “假如你不毀了我的,我也不會想要那個丑八怪地身體。倒是你,你不也是想得到燕風的身體嗎?”

  奶酪輕聲笑起來,“果然同類之間是最了解的,你怪我掐斷這循環鏈的最後一環,可是正因為如此,我們的處境才完全一樣了。”

  烏拉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你如果去找程玲瓏,可以不必去了,我的人已經帶她走了。”奶酪穩穩當當地說。

  “你的人?”烏拉吃了一驚。

  “是啊,難道你找到的人,我不能收買嗎?你也不想想,如果大家想要回到以往的生活,或者保住現在的生活,我的力量不是比你的大得多嗎?不是更像個保護者嗎?你讓他們怎麼選?說起殺人,你也有份。”

  “你要程玲瓏的身體干什麼?你不是要燕風嗎?”

  “沒錯,我要的是燕風的身體,這是我找了好多年後最喜歡的一具。個子高但又沒長荒了,強壯但又不過分,靈活有力,還有幾處象征勇敢的傷疤,以我的審美來看是完美身體。”奶酪看著躺在地上的燕風,“不過你是明白的,失去意識的人,就算把他抬到那裡去,也換不了身,所以我要程玲瓏,她會把燕風引去的。說起來,這件事我也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搞出那麼多事,我怎麼會遇到燕風和程玲瓏呢?”

  烏拉氣得說不出話,因為她知道她無力奪回程玲瓏的身體了,只有聽這個人的吩咐。

  “等著吧,這回我們玩綁架。”奶酪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燕風,輕聲道:“給你個英雄救美的機會,看是我得到你的身體,還是你得到我的秘密。”

  而在烏拉和奶酪做這番對話的同一時刻,玲瓏正緊張地等在房間內。燕風說:不要離開這間屋子,他去去就回。可是她怎麼放心得下?但她不願意違背他,不願意給他帶來麻煩,所以縱然心急如焚,但卻堅守在屋子內不動一步。

  可是不知為什麼,她感到空氣陰涼了起來,似乎有什麼在門外走動。她不安又害怕,於是悄悄溜到窗邊向外看,而窗外的一切嚇得她連大氣也不敢出,只感覺頭發根都豎了起來,渾身的毛孔全部張開,寒意一絲絲滲透進她的骨頭裡。

  一群人從墳地的方向走來,一個挨著一個,好像是排隊一樣整齊。那麼多人同時在走,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寂靜得像一隊幽靈通過。而事實上,他們就是幽靈,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沒有腦袋,只是身體在行走,但是他們每個人都提著一盞燈籠,燈籠上有兩個孔,孔洞中發出綠色的熒光,細看之下,正是人頭。

  他們是誰?是二十年前葬在村裡的男人們嗎?他們要去干什麼?玲瓏想著,用盡力氣才能站穩,眼看著他們慢慢在她面前走過,像是要集體去參加一個什麼活動。眼看著最後一個人就要走過去了,沒想到他手中的“燈籠”卻突然轉到小屋的方向。

  玲瓏嚇得一縮,一動也不敢動。

  他不是看到她了吧?怎麼辦?她要躲到哪裡去。但願他沒有看到她!

  “你在這兒啊,害我好找。”“燈籠”不知何時走近了,對她笑了一笑。

  玲瓏幾欲昏厥,可“燈籠”卻在此時又轉了個方向,對著外面喊:“她在這裡!”

  “帶她來!”外面有一個聲音說。

  “跟我來!”“燈籠”看了她一眼,又走出了小屋,而玲瓏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牽著一樣,身不由己地跟在了這隊人的後面。是幻覺!是幻覺!她提醒自己,拼命想掙開這種精神上的束縛,可是她做不到,只能一步步跟著這隊人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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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往事(上)

  燕風感覺有溫暖濕潤的東西在他的臉上游走,癢癢的,讓他恍然間以為是在家裡。可是隨之而來的疼痛讓他恢復了理智。

  睜開眼一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只黑狗,渾身的毛皮如綢緞一樣,沒有一根雜毛,背上有一處刀傷,正是昨晚的那只。可是今天它的眼神純真而忠誠,還帶點感激,顯然已經恢復作為一只狗的本質了。

  在白天一看,這還是只出生僅幾個月的小狗,燕風忍不住撫撫它的頭,輕輕地說:“放心,那個混蛋人類利用你使妖術,我給你報仇。”

  說到這兒,他迷蒙的大腦瞬間恢復理智,騰地坐起來。

  他記起了昨晚的整件事情,他差點就逮到了奶酪,可他一直想保護的人卻用石頭狠狠地打倒了他,救走了那個重要嫌疑人。為什麼她要那麼做?看樣子他們是對立的,奶酪還害過她,可她為什麼要在最關鍵的時刻背叛他,而去救一個仇人?

  還有,他還有一個要保護的人,她去了哪裡?

  “玲瓏!”他跳起來,踉踉嗆嗆地向小屋跑去,只見地面上有一對女人的泥腳印,而玲瓏已經不見蹤影。

  他心中大叫不妙,急忙跑到村子裡去。鄉下人家起得早,現在雖然天才蒙蒙亮,已經有人在村中走動了,看到燕風的模樣嚇了一跳。

  “村長,村長!”他比劃著,想要找村長。

  “我聽得懂普通話。”一個年青姑娘說,看燕風急的那個樣子,把他帶到了村長家。

  “玲瓏——我老婆。丟了,我必須要找到她!”他攔住一個村民要給他清洗頭上傷口的舉動,對村長說。

  村長看樣子是那種一輩子沒出過山的老人。不太懂普通話,就由那個年青姑娘翻譯給她聽。

  “村長問是怎麼回事?”

  這話問愣了燕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好,可玲瓏的失蹤把他地心都燒著了,他非要把她救回來不可!

  “這件事,和你們村二十年前的失蹤案有關,也和十年前的失蹤案有關。告訴我實情。我就能救回——我老婆。”

  年青姑娘聞言一驚,結結巴巴地把話翻譯給村長,村長臉色頓時變了,騰地站起身來,指著大門對燕風說著什麼,不用翻譯,燕風也知道人家在下逐客令,可是他不能走。

  “我直說了吧,我是警察。來這裡就是為了查案的。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您,二十年前全村男人的失蹤和十年前學生的失蹤,不是什麼山神爺招陰兵。是人為的,就是壞人做的。只要您告訴我實情。我保證能找出真

  燕風誠懇地解釋。可村長根本不聽,依然嗚哩哇啦地叫他快走。把他趕到了院子中。燕風不肯走,站在院子中極力想說服老人,一時之間,兩人的爭執把全村的女人都吸引過來了,圍在村長家的院子外。

  “您不明白嗎?如果這件事是人干的,你們這樣守在這裡,男人們的靈魂也得不到安息,因為他們冤枉,你們就不想讓惡人償命嗎?”燕風明白這些女人極其迷信,干脆用迷信的說法來說服她們:“這不是山神爺干的,你們卻誣賴在山神爺的頭上,你們猜,他老人家會不會生氣?你們說是山神爺干地,有什麼證據?害怕並沒有用,重要的是找出真相,那個壞人搶走了你們的男人、兒子、兄弟、父親,你們就讓他逍遙法外?!”

  這一席話,讓女人們沉默了,因為燕風說得對,或者她們中有人懷疑過,可是沒有人敢想,敢去追查。

  “你是警察?”一個女人問。

  “是。”

  “玲瓏是你老婆嗎?”另一個女人問。

  “是”燕風再次撒謊,可心裡很希望這是真地。

  “村長問,你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重視?”年青姑娘說。

  “因為十年前失蹤的四個學生中有一個是我以前地女朋友,而現在他們又奪走了我地老婆,所以我非找到他們不可。”燕風走到村長身邊,握住老人的手,“我向您保證,我一定會還村子裡地男人們一個公道,而您,不過只是告訴我一件往事而已。”

  村長猶豫了,燕風緊張地盯著她,就見她為難地想了半晌後才說了句什麼,然後轉身回到了屋裡。

  燕風看了看那位年青姑娘。“村長說,她要問問祖先,你先包扎一下傷口,然後她就有決定。”

  燕風很急,卻只能答應,回到昨天住的地方處理傷口,簡單地包扎後,那位大嫂走了進來,“村長讓我來告訴你那件事。”她說。

  “謝謝,請說。”燕風心裡一喜,請大嫂坐下。

  “這事要從二十年前說起,我家裡的男人,也在那一夜失蹤了。”大嫂開門見山地說,眼圈一紅,“那一年秋收,大家在山上曬谷子,結果出了怪事——”

  “我們兩階山分為兩段,山上比較陡,平時只有打獵和采藥才會去。山下比較平,我們就在山下種莊稼、村子也蓋在山腳下。而半山腰上有一大片向陽的空地,往年我們在收了莊稼後,都會把谷子搬到那裡去曬,去加工,為了免得路上麻煩,派去曬谷的男人們就住在半山上。現在你如果再去看,房子已經拆掉了,因為發生了當年那件事,村子裡的人都覺得那房子特別不吉利。那年秋天,收成特別好,所以村裡派了十來個壯勞力上山,往年只會派五、六個人去。每天早上,我和隔壁家的妹子會去給他們送飯,因為我家的和她家的男人就是負責曬谷的人。”“當年曬谷的人有多少?”

  大嫂想了想,“十三個吧,對,正是十三個。不過村長——就是現在村長的男人,是派了十二個人去的,正好是往年的兩倍,但崔家寡婦的兒子崔猛非要跟上去,所以村長同意了。”

  “崔家寡婦?”

  “是啊。”大嫂點點頭,“說來崔嫂子並不是我們村子的人,她是外鄉人,到我們這裡的時候,挺著大肚子昏倒在山上,被當時的村長救了回來。問她出了什麼事,她只說家鄉遭災,男人死了,就留下這麼個遺腹子,本想往南去,看有什麼營生好做,沒想到餓昏在山腳下。村長看她可憐,就說讓她生了孩子再走,當時看她的肚子,像馬上就要生了。崔嫂子打量著我們人好,就跪在地上苦求,想要留下來。當時大家一商量,覺得一個女人和一個娃子也吃不了多少,把她們推到外面,就不定就死在外頭了,我們這兒不比城裡,二十年前還和荒地一樣,於是我們就讓她住進了村子裡。而崔嫂子也不當大家的累贅,知道大家的日子都過得不富裕,於是就繡花賣錢,自己掙吃的。她平時也不愛說話,也不打扮,但是手特別巧,她繡的的東西拿到縣城去賣,總是能賣到好價錢,到後來,她不但不用我們養,反而常常幫襯我們。而她那樣的靈巧人,生下的兒子都和別人不同,上學從來不用人督著,從小學一年級一直到考上大學,成績一直是第一名。你要知道,崔猛可是我們村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就是全縣也不過才五個。當時全村那個高興啊,歡天喜地送他去了北京。可是沒想到,他也在曬谷場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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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往事(下)

  “他不是上大學嗎?”燕風問,“為什麼在曬谷場?”

  “唉,那個孩子是孝順,又倔強。”大嫂歎了口氣,“雖說崔家嫂子以繡花養家,可是莊稼人畢竟是要干些體力活的。平時大家輪流出勞力幫他家,但崔猛長到十五歲就不肯讓人幫了,硬要自立,其實那孩子瘦得很,渾身都沒有幾兩肉,又哪來的力氣!那年農忙時,他是從大學裡請假回來幫農,非要跟男人們上山去曬谷子,村長本來安排好了十二個人,可是被他纏的沒辦法,就讓他去了。他這一去不要緊,結果——害得崔家嫂子失心瘋了,到現在也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究竟出了什麼事?”

  “誰也不知道那天出了什麼事,頭天晚上,我上山送飯時,大家還好好的,說今年不僅收成好,日頭也足,過幾天就能下山了。可是第二天早上,我和隔壁家的妹子再上山時——”大嫂說到這兒突然停頓了下來,身子禁不住發起抖來,想來當年的事對她的刺激還是很大。

  燕風不敢催,雖然心裡急,但還是耐心等待,半晌後,大嫂才繼續說:“我們到了半山時,發現谷子堆前放了一張長席子,所有的男人一起並排躺在上面,遠遠一看,好像是在曬太陽。隔壁家的妹子還說,這些男人真懶,逮到個機會就睡。看,都睡死了,我們送飯來,他們都沒聞著香味爬起來。可是——當我們走近一看,差點被當場嚇死!這些男人全死了。每個人都是被砍掉了頭,然後整整齊齊地擺在手邊。”

  “被砍掉的?怎麼證明的,沒有報警嗎?”燕風吃了一驚。沒想到兩階山還發生過這樣的凶案,不過他從上警校起研究過無數大案。可沒聽說過這一樁,有可能是村民自己就瞞報了,這在偏遠山區非常普遍。

  大嫂搖搖頭,證實燕風的判斷是對地,這件事根本沒有報過警。

  “我們倆瘋了一樣跑下山去找村長。村長一聽也慌了,忙帶人上來看,結果發現這些男人的脖子上切口很平,是一刀就砍下來的,而身上一點傷痕也沒有,木屋裡干淨得像沒人住過,屍體上一點血跡也沒有,就像都被吸干了!”

  沒有血?吸血鬼?燕風越聽越奇,看大嫂地樣子也不像說謊。可是這怎麼可能?無論多麼強大的殺手要無聲無息地殺掉十三個壯勞力都是困難地,何況還是一刀致命,還沒有血跡!就算那殺手像烏拉和奶酪一樣會施展幻術。但一點血也沒流出來,也太奇怪了!

  “還有一件事。”大嫂繼續說:“所有的男人都是只被喝干了血。身上沒有缺胳膊少腿的地方。可崔猛就慘了,不知道是不是半夜來了野獸了。他的身體不見了,只剩下了一個頭。她娘看到他的樣子,當場就死過去了。醒了後就誰也不理,一直抱著兒子地頭,也不哭,就那麼一步一步走下山去。後來,就沒有人再見過她。”

  這個情況引起了燕風的注意,因為這個案件中的人,一直說要找到身體,難道和這個來歷不明的崔嫂子和她失去了身體的兒子崔猛有關系嗎?可是,又是什麼人,在一夜之間殺害了村子裡的男人呢?什麼原因?什麼手段?什麼動機?又為什麼要拿走崔猛的身體?真的是野獸叼走了嗎?那為什麼那麼多的壯漢不叼,非要叼走一個瘦弱地小書生呢?

  “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燕風問到這兒,大嫂終於落下淚來,“村子裡出了這檔子事,本來就很倒霉了,可是光崔家嫂子一個人想不開也就罷了,偏村長家最小的女娃子小蘭也想不開了。這女娃子和崔猛一直相好,村長還說等崔猛一大學畢業就讓兩個人結婚,這下崔猛一死,小蘭就犯了糊塗,說要上山掏獸窩,把崔猛的屍首拿回來,不能讓他沒有個全屍。大家忙著辦喪事,忙著找神公神婆驅邪,哪有人注意她一個十七歲地小女娃子說的話,想她不過是傷心過度說說罷了,哪想到她真地就帶了自己地黃狗上山了,一天一夜沒有回來,倒是黃狗獨個兒跑了回來。村長急了,讓黃狗引路,組織人上山去找。因為村長平時待人好,所以全村的男人都自願跟去了,一連找了兩天也沒回來。村裡地女人們想,全村的男人在一起,就算有了妖怪也不會怕。可是他們就真的沒有回來,二十年了,再也沒回來。一個人也沒有,不回來了,不回來了!”大嫂哭了起來,多年悶在心裡的恐懼和傷心,一下子暴發出來。

  “節哀吧,大嫂,這事交給我,我會查出真相的。”燕風不知道怎麼安慰,只能表明自己弄清事實的決心,“可是,你們沒有組織人去找嗎?”

  “沒幾天,我們又看到那只大黃狗獨個兒跑回來了,但這次,才到村子邊上就死了。這時候大家慌了神兒,去縣城報告政府,想把男人們找回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月竟然下了暴雨,山洪把什麼都沖沒了,以後的三年,我們斷斷續續地找,可就是連個人毛也沒找見。這下大家相信了神公神婆的話,是山神爺招陰兵,把男人招走了。如果想讓他們能轉世投胎,就要守著陰氣過日子。所以村裡有男娃子的人家,都把他們送到附近的親戚家,只留下女人守著這個村。還把男人們全葬在村後,除了前頭死的十二個人,都是埋的衣服鞋子,據說這樣,他們就不至於找不到投胎的地方。”

  “那十年前的那四個學生呢?”

  “他們要上山采藥,我們提醒過他們,說山上不能去,可這幾個娃子不聽話。”大嫂歎道:“尤其那對小情人兒,手拉手要跳火坑,誰也攔不住。”大嫂說起烏拉和宋健,忘記燕風說四個人中有一個人是他女朋友的事,一點沒有顧忌。

  燕風把這些話聽在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昨晚奶酪沒有說謊,先背叛的是烏拉,宋健作為她的堅定追求者,已經獲得了她的心,可為什麼她還要纏著自己不放呢?是愛,還是占有心?但這並不能讓他輕鬆一點,他本該對烏拉更好一點的,她現在這個樣子,或者他也有一點責任。

  他來到這裡,本來是想查錯位屍身案的,沒想到這案子中又牽扯進一件這麼詭異的事。但他一定不能急躁,要一步一步來,先破解錯位屍身之謎,然後再追查當年是什麼讓那十三個人離奇死亡。當然排在第一位的,是把玲瓏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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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奇怪的山洞

  沒有等燕風研究好要怎麼找到玲瓏,就有人送來一封信,讓他當天晚上獨自上山,否則就等著給程玲瓏收屍,信上還問他,准備要人質的哪一部分,頭還是身體?

  對這樣的心理攻擊,燕風強迫自己無視,但他決定按照信上所說的做,自己解決這件事情,因為他明白,如果不照做,玲瓏真的必死無疑。想也想得到是烏拉和奶酪綁架了玲瓏,這兩個人都身有異能,不是容易對付的,他甚至想,假如對方不殺玲瓏,而是給她換個男人的身子或者頭,他對她還會有那種動心的感覺嗎?

  而對於烏拉,當前一天晚上,她為了保住自己而打昏燕風時,燕風就已經明白,烏拉不再是原來的烏拉了,或者是環境逼迫她改變了,或者這就是人類的本來面目,他不知道自己處在烏拉的位置會變成什麼樣?但他還是無法怪她,只是痛心而已。

  這與感情無關,因為在烏拉失蹤前,他們的感情已經出現了問題,所以如果她和宋健有些什麼,不管是意亂情迷也好,一時沖動也好,都算不上對他的背叛,只是重新選擇而已。至於她出事後,沒有去找宋健,而是糾纏了燕風十年,也許是她對宋健的愛不夠深,也許是同樣的境地讓兩人尷尬,也許根本就是她從小依賴燕風已成習慣,當她失去她的全世界,唯一抓住的就只有這份不成熟的感情。對此,燕風感到很無力。

  不過拿到信後,燕風反而放下了心,因為這證明玲瓏暫時不會有事,而他雖然晚上就要獨闖虎穴。不過白天卻有時間梳理心中的疑團,然後和古龍聯絡了下,得知通過上次他提供的線索。古龍那邊取得了重大突破,反過來。這些突破對他而言也非常有用。

  天一黑,他就上山了。半山腰以下沒有問題,他走得很快,但過了半山腰,道路就險峻了起來。攀爬起來也費力了許多,好在月色很好,山路上非常明亮,讓他不至於從山崖上跌下去,或者迷路。可這樣的小山,會有什麼秘密呢?約他到這裡來,明顯是個陷阱,他只希望看到地,不是一個超級先進的科學試驗室。那也太瘋狂了!

  突然,前面人影一閃,因為距離有點遠。看不清面目,但憑感覺。燕風知道那是來引路的人。於是想也不想,跟在黑影地後面。就見那黑影在山路上不緊不慢地走。始終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他幾次嘗試快步幾步,想追上去,可一直沒能成功。

  又向上爬了一陣,就在馬上就要到達山頂地時候,黑影突然拐下了山坡。燕風向下一看,就見這邊是個坡度很陡的斜坡,從上面根本看不見正方的情況,只見到黑黝黝的林濤在山風的吹拂下起伏著,似乎在向他招手一樣。

  既來之、則安之,燕風並不猶豫,也向山坡下走去。

  山坡比想像中陡,也比想像中長,前方地黑影好像明白這一點似的,放慢了腳步,讓燕風小心地一點點跟上,在樹從中穿行,直到走到一個山峰的轉折處,黑影突然不見了。

  燕風向四周看看,見這塊地勢平緩的地方是個小小的山台,也就二、三十米見方,向前一點,地面就再次隆起,拔出另一座山峰來。而就在這座小而陡的山粱下,有一個被草木掩蓋下的山洞,洞口閃著一些微弱的火光。

  他明白地方到了。

  這是兩階山的側坡,陡峭且普通,即沒有奇珍異草也沒有美麗景致,人們如果沒有特殊地情況,是不會輕易上這兒來的。而且,山洞藏在茂密的草木後面,極不易被發覺,他若不是有黑影帶領,並且被火光吸引,就算白天也找不到入口,更不用說晚上了。

  看到這裡地地貌,燕風明白沒有帶人來是對的,因為地形和角度地問題,任何一個試圖接近山洞地人都會被發現,如果帶大隊人馬來,還沒等接近洞口,玲瓏就會被撕票。而以奶酪警惕的個性,肯定為自己留有後路,所以這個山洞必會有其他出口,

  想到這兒,他不再猶豫,慢慢向洞口走去。

  穿過比人還高地野草叢和枝繁盛的矮樹,燕風到達山洞。一腳踏進去,馬上感覺到這個洞很深,而且裡面至少有三、四人,火光就是從最深處照射出來的。他沉吟了兩秒,然後大大方方地走了進去。

  “別動!”在走了二十幾米遠,拐了三道彎後,燕風到達了山洞的最深處。但還沒等他看清裡面的局勢,已經有一只手槍頂在他的脖子上,略向下一瞄,就見烏黑的手槍被一只男人的大手握在手裡,後面是一張美艷的臉。

  他心裡一疼。認識快二十年了,相愛了十幾年,今天只換來彼此的敵對和她的絕情。

  “烏拉,你竟然拿槍對著我。”他輕歎了一句。

  “因為如果我不先下手,接下來倒霉的就是我了。”烏拉咬著牙說。

  “你那麼肯定我會害你嗎?”

  “你不是為了程玲瓏而來冒險嗎?那你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燕風無語,知道爭辯無益,烏拉已經完全變了。原來她一直不明白,他是個警察,今天就算被綁架的不是玲瓏,他又怎麼能置若罔聞,不顧人質的性命?

  “不用一直拿槍頂著他,只要檢查一下他有沒有武器就行了。”一個沙啞的男聲傳來,“有人質在手,他是不會擅動的。”

  燕風循聲望去,就見這最裡端的洞室面積大約有個百來平方,高度有四、五米,外寬內窄,最裡端有一個半人高的洞口,能感覺到有風從中吹過,顯然是出洞口,也正是因為和入洞口形成了穿堂風,所以石洞內才一點也不潮濕。

  如果不是山洞中央有奇怪的景觀,這不過是個普通的活洞罷了,但怪就怪在這山洞的中央出現了一塊草坪。這是石洞,長年不見陽光,地面也是石頭,怎麼會有草長出來,還是那麼形狀規則、修剪整齊的一片扇形草坪呢?

  而在扇形草坪的尖角處有一個小石台,平整的台面上擺著一個烏黑的木制茶盤,荼盤內擺著一個圓圓的東西,上面罩著一塊繡滿了奇怪文字的白布,讓人看不見茶盤裡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這草坪把石洞一分為二,但因為靠近出洞口的位置,所以山洞的外側占了絕大部分,內側則很小,加上山洞本身就外寬內窄,造成了最裡側的空間有限,大約只能並排站著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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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真正目的

  外側山洞可就大了。

  燕風站在入口處,身邊的烏拉已經放下了槍,雙手在他的身上摸來摸去。以前,她的手曾經無數次撫摸過他的身體,可那是情到濃時的愛撫,所用的也是一對手形極美的手,而現在是一雙男人的手在搜他的身,讓他沒來由的厭惡,只是強自忍耐著。

  不遠外,一個男人貌似悠閒地坐在一塊石頭上,但既使是坐著,也能看出他是個矮胖的身材,此刻在山洞中也戴著棒球帽和墨鏡,臉上照樣是一攤綠色的草藥,正是奶酪。他手中握著一條繩子的一端,繩子的另一端連著一個木頭器械。

  這木頭器械被牢牢地固定在石壁上,是一個置放排箭的裝置,上面放了至少十幾只弩箭。所有的箭都被一個類似開關的東西控制著,如果奶酪一拉繩子,弩箭就會集中射到對面去。而那裡有一個天然形成的石柱,柱子上綁著玲瓏。

  她被堵著嘴,不能說話,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眼中淚光盈然,一直對燕風搖頭,好像責怪他為什麼要來這裡,要他有機會就快逃。

  “怎麼,心疼了?”烏拉搜身完畢,冷哼了一聲。

  “何必那麼酸溜溜呢,記得你自己的目的就行了。”奶酪插嘴道:“你那麼漂亮,讀書也不錯,可惜智商真的不高。你這樣刺他還有什麼用,只能讓他更接近程玲瓏,本來沒有的事,說著說著也成真的了。”

  “想要干什麼,說吧。”燕風冷冷地道:“你耍那麼多花樣,究竟是為了什麼?總不會是想和我聊天吧?”“先把你綁上再說吧。你這樣站在我面前,就算我有人質在手也不能放心。”奶酪以輕浮的調子說,“你自己可能不覺得。但你是個很有威脅感的男人,這一點。相當性感。”說著,對烏拉揮了揮手,烏拉乖乖地照做,把燕風反綁在另一根石柱上。

  燕風明白,奶酪一定許諾給了烏拉一件她非要不可地東西。所以她才會那麼聽話配合。她因為美麗的關系,被許多人覬覦,也被更多的人寵愛,已經習慣了被男人捧在手心,如果不是因為特殊地原因,她是高傲的,即使是當年他們情正濃時,她也不是個順從地女子。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他痛心地說,因為當年的情。他還是不忍心看她越陷越深。

  “心理攻勢是沒有用的,他能給我的,你給不了。”烏拉神色漠然。可燕風感覺得到她內心中並非絕情到如此地步。

  或者他是在下意識裡為她找借口,因為他就是不想烏拉與他絕對對立。他們那樣熱烈的相愛過。如果不愛了,至少也不用鬧到你死我活地地步。至少他希望她還可以平靜幸福的生活。“你身上什麼武器也沒帶,而且一點也不反抗,倒真出乎我的意外。”奶酪說。

  “你手上有人質,而且我進到這裡,必然會被搜身,連鞋子也不會放過,那我還費力干什麼?變相為你提供武器?”燕風略微掙扎了一下,看樣子是使被反綁的雙手舒服些。

  他忍不住又看了玲瓏一眼,見她已經不再掙扎,只是眼神絕望地看著他,好像是責怪他自投羅

  “別在眉目傳情了,不然連我都妒忌了。”奶酪說,“幸好我把她的嘴堵上了,不然這裡可要上演一出言情大戲,說不定還是瓊瑤式的你哭我叫的,那就煩人了。”

  “妒忌是輪不上你的。”燕風諷刺地看看奶酪,“你分得清自己是男人還是女人嗎?”

  “你說我是陰陽人?”奶酪有點要發火。

  “陰陽人並不可恥,那不過是生理和心理上的性別認識混亂。可你呢?我在想,你地頭和身子又是屬誰呢?”

  “你難道沒在女人村裡打聽二十年前的故事?”

  “那不是故事,是個謎。確切地說是兩個連在一起的謎。”燕風又動了動,眉頭皺緊,似乎分外不習慣被捆綁,“我只是知道謎面,並不知道謎底,你既然把我引到這裡來,不就是要讓我揭開謎底嗎?”

  一邊地烏拉見燕風時不時就掙扎一下,怕他掙脫開繩索,特意伸頭看了看他身後,見繩子還綁得好好的,才放下心來。這讓燕風地痛心又加深了一分,沒想到她竟然連逃跑地機會也不給他,比奶酪還要狠決!

  “這你可猜錯了。”奶酪冷笑著,“我本打算讓這個秘密永遠也不揭開,是你的前女朋友攪了局,假如你為此而死,就是死在她地身上,這大概就是紅顏禍水吧。”

  “不對,我只想讓一切恢復正常!”烏拉忍不住喊了起來。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正常。”奶酪諷刺地說:“何況我剛剛平復我的生活,你的恢復舉動會讓我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你要找回的東西,威脅到了我的生命,我怎麼會不阻止?假如有人為此受到第二次傷害,那是因為你。不過,你骨子裡是個自私的女人,應該是不會在乎的,否則你也不會纏著我們的燕警官,燕大隊長不放了。你不幸,所以你想讓他陪你!”

  “我不放開他,是因為我愛他!”烏拉虛弱地解釋。“愛他?那宋健又是誰?別讓我笑掉大牙了,我的身體可以換,可惜頭是換不了的,所以牙齒還是要保護。但是,所有人都可能恨你,我卻不會,雖然你打擾了我,可是你給我帶來了我最愛的身體。”他說著瞄了燕風一眼。

  燕風頭皮一麻,突然意識到,奶酪想要的不是玲瓏,不是讓人揭開謎底,奶酪想要的是他的身體!

  “不愧號稱刑偵之王,一下就猜中了,我就是要我的頭安在你的身體上。你這樣的體形我最喜歡,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幸虧烏拉作怪,把你帶了給我。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奶酪看到燕風掩飾不住的驚愕表情,得意之極,一邊說,一邊無意識地撫著自己身體。這在燕風眼中看來,他的姿勢和神態,都好像一個男人在猥褻女人一樣,惡心極了。

  就聽烏拉道:“別忘了,還有我。”

  “不會忘記你的,你先請,女士優先。”奶酪又看了一眼玲瓏。

  燕風此時徹底明白了,原來玲瓏也是有用的,奶酪想要他的身體,而烏拉想要玲瓏的。烏拉那麼愛美,卻不知為什麼被換成了男人的身體。當她的身體被安在王立志的身上,並且被毀了時,她當然會對玲瓏的優美身材垂涎三尺!

  原來這是他們的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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