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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劍二十二】

無雙城外,匯合了斷浪,只見他遠遠狂奔而來,一副落湯雞的樣子。隨在他身后的幫眾,人人丟兵棄甲,逃得飛快。


“大哥,不好啦!劍圣……劍圣出關了……”斷浪瞧見大哥,趕緊上前報告。


云乘風心中一緊,但是想著自己和明月合演傾城之戀,也不懼他。只問道:“獨孤一方呢?”


其實他雖然不懼,但總不想碰上劍圣,殺獨孤一方才是當務之急。


“正是獨孤一方引出了劍圣,他跑去劍圣閉關的山谷哭泣,只說無雙城被破,子女被殺,欲請劍圣出關報仇!”


“我草,獨孤老賊,**還真是夠恨的!”


明月從小在無雙城長大,自然也知道劍圣的威名,此人本是獨孤一方的大哥,達宗師之境。為了領悟劍道,一直隱居在無雙城外的山谷之內。


獨孤鳴大婚,請他出谷都無法打動,只不知這時候,假獨孤一方到底能使什么手段,騙出劍圣。


“劍二十三,毀天滅地的劍二十三,此時的劍圣,應該還沒有領悟出來劍二十三吧!”云乘風內心呢喃,轉身道:“斷浪,著你領著眾人,為我略陣,我與明月上前,勢殺獨孤一方,劍圣若敢阻擋,也一并宰了。”


有了大哥撐腰,斷浪傲氣一騰,大聲道:“一切謹遵大哥吩咐。”


“明月,傾城之戀能打得過劍圣嗎?”


明月眼中柔情,“姥姥說過,傾城之戀是絕世無雙的劍術,天下無敵,無人可擋。”


握緊明月的手,二人踏步騰空,向著遠方飛去。


“來吧,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獨孤一方,我云乘風吃定你了……”


前方的山谷之內,鳥雀沉聲,樹影低匐,縈繞在谷中的霧氣,似也帶著匹練劍芒。


此一處山谷,名曰劍谷,一條清澈小溪順谷中綿延而出,白亮亮的溪水,就似一柄雪亮的寶劍。


未見其人,先見其勢,似乎山谷中所有的一切,盡皆與劍意融合,分不出彼此。


二人對視一眼,云乘風問道:“明月,你怕不怕?……”


“獨孤一方殺了姥姥,我一定要親手報仇……”


微一點頭,二人握緊了手,衣帶隨風而動,飄身踏入山谷。


無雙陰陽劍抖動著光芒,攜一股吞天之勢,瞬間把整個山谷籠罩。


“獨孤一方,速速出來受死,你殺我明家之人,納命來還……”


山谷之內有一處冰冷的洞窟,洞窟中寒氣籠罩。一位灰衣白發,白眉、白須,滿臉精氣的老人,額間一條紅色劍痕。


滿臉皺紋,卻蓋不住他的精毅之氣,端坐不動,卻隱藏不了他的周身光芒。他的人就如一把劍,插在這洞窟之中,鎮住洞窟,鎮住山谷。


這時候本是艷陽天,谷中的霧氣卻不散,都是因為這個人,像劍一樣的人。


劍中之圣者,劍圣!


劍圣從一出娘胎起,就如一把劍,天生劍癡,五歲習劍,九歲成名,十三歲澈悟劍道。曾為求劍道巔峰而前往東瀛尋找“半心”,并因此結識了愛人宮本雪心,與其合創“圣靈劍法”。


劍圣本是無雙城主獨孤一方的兄長,多年前,與武林神話“天劍”無名一戰而敗。為求領悟出更高深的劍法,潛居劍谷,不問江湖。


而此時此刻,其弟獨孤一方卻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大哥,雄霸縱橫江湖,天下會染指武林,無雙城也被他潛人攻破,請你出山,為兄弟報仇,光復無雙城……”


劍圣微微睜眼,一道銳芒射出,瞬間看透假獨孤一方的本心。


他的兄弟本是劍道高手,可這人身上沒有一點劍意。雖然有著同樣的面容,卻沒有相同的心。


“你不是獨孤一方!”冷冷幾個字卻如萬劍齊發,刺得假獨孤一方面皮刺痛。


“為什么?為什么我做了別人的替身,代他養大子女,壯大無雙城。卻到頭來,還是得不到認可。”假獨孤一方內心沸騰,赫然起身,“好你個劍圣,你是劍中之圣,卻膽小如鼠,你害怕雄霸是嗎?連祖上基業無雙城也守護不了,你的劍道,還有什么意思?”


“我不是獨孤一方,難道你是獨孤劍嗎?就算是,你也不配,不配劍圣之名!”


此時間,云乘風的吼聲遠遠傳蕩開來,獨孤一方陡然轉身,向外沖出來,大叫道:“兩個小屁孩,以為你們就真能殺得了老夫嗎?通通去死吧!”


拳掌交疊,掌是降龍神掌,腿是降龍神腿。


無雙城以劍揚名,他不是無雙城之人,只是一個替代者。所以他不懂獨孤家的劍道。


昔年,無名破軍一戰,無雙城主獨孤一方受邀前去觀戰。他放不下城中之事,又不想錯過觀戰,于是找到了一個更他一模一樣的人,暫時假代他的身份。


誰曾想,真正的獨孤一方一去不回,假的獨孤一方,卻成為了真的。


睡別人的妻子妃嬪,享別人的財富權勢。


這一切,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掌腿之間,隱有龍氣縱橫,這便是降龍神掌與降龍神腿之威。


他本就是假獨孤一方,那么他掌腿間的龍氣,且能真得了幾分。


“明月,出手!”云乘風呼出聲音,明月暗暗點頭。


雙劍遞出,龍鳳之氣瞬間飛騰,瞬即一轉,化做滾滾真氣,涌入二人的筋脈丹田里。


飛速膨脹,一瞬間之內,十余倍的回轉而出,透過劍身,飛騰在天地間,山谷內。


原來,傾城之戀的威力,全在于此,通過劍激發人,通過人激發劍。陰陽相通,男女共施,以至誠之愛,醞釀出最強大的力量。


愛的力量!


一瞬間之內,二人的真氣瘋狂鼓蕩,劍芒凝為一股,其快無比。


甚至可以穿破任何空間。


山谷上方一道驚天閃電,瞬間碎裂,成為無數細小電芒。


假獨孤一方的降龍之氣,盡數瓦解。他的整個人,被穿透,從半空摔下,落在小溪間,鮮血順著溪水,染遍半個山谷。


暮然間,只覺冰窟內一股絕強劍意涌出,劍意一動,山谷上空的霧氣一瞬間蒸騰消散。


“劍二十二,老夫終于悟出了劍二十二……”


“無名、當年之恥,必定要你奉還……”


“我草,不過是劍二十二,今日不殺你,待得劍二十三一出,再不能敵。”云乘風心中一緊,使個眼色,便要著明月一起施展傾城之戀。


而突在這時,只見一個灰影竄空,抬手處,無雙陽劍竟然平平飛出,就落到了他的掌中。


無雙陽劍本是劍圣的佩劍,早已與他心意相通,他心念一動,探手就可拿走。


傾城之戀,在面對劍圣之時,根本無從施展。瞧見無雙陰劍,他冷冷一哼,并未下手。


“瞧在明家的份上,饒你二人不死,速速退出無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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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奪火猴】

劍圣的話語之中,不帶有一絲表情,語音鋒利處,不亞于世間任何一把利劍。


一陣清風而起,谷中松濤陣陣,溪水潺潺流淌。他沖天而起,身影一沒,消失在谷外。


劍谷之內,一瞬間恢復生機,鳥雀鳴嘀,枝葉搖擺。


那種強大的劍意離開山谷,到了這時,云乘風才回過神來。


方才的那一刻,面對劍圣,他似乎全沒有還手的余地。對方奪劍、遠走,只在幾息之間。


明月碰上他的手掌,只覺冰冷無比。


“哥哥,你沒事吧!劍圣武功卓絕,看來我們真不是他的對手。傾城之戀未及施出,就已經被他奪走了無雙陽劍……”


云乘風低首轉身,望著遠方的樹林,“不是他武功卓絕,而是我不修兵器,只懂掌腿。他的劍意,是我從所未見的武功,在剛才一瞬間內壓制了我的真氣。但是如果他真認為能殺得了我,也絕不可能……”


眸中復又隱現堅毅果決,那種不為任何壓制所折服的心志,熊熊燃燒起來。


和云乘風在一起,明月總感覺他的身上有源源不斷的堅強意志,遇強越強,給以她最肆無顧忌的安全感。


“哥哥,我們現在該怎么辦,難道真要退出無雙城嗎?獨孤家苛捐雜稅猛于虎,無雙城百姓又要陷入鐵蹄之下了嗎?”


輕輕一笑,云乘風隨即想開了,本以為能憑借無雙城為據點崛起。如今看來,不能了,也不需要了。劍圣出關,按照原著,憑他的作風,必會挑戰雄霸。那時只需護住他的肉身,雄霸必死,天下會自然落入自己掌中。那時雄霸江湖,再簡單不過。


“走吧,我們回去,移兵離開無雙城,暫居連城寨!”


明月伸手勾住他的手臂,盈盈一笑,快步趕上。


云乘風道:“明月,以后再也不能叫我哥哥了,叫我乘風就可!”


明月微微皺了皺眉:“明月就喜歡叫哥哥……”


云乘風心中異動,笑道:“好好好,好妹妹,親妹妹,你就叫我哥哥……”他一時想起前世里的韓語“歐巴”二字,心里十分舒暢。


見二人走來,守在谷外的斷浪趕緊迎上:“大哥,我們這是要回去了嗎?”


“嗯,劍圣此人武功深不可測,先賣他個面子。回去之后,你速速召集屬下,退出無雙城,暫居連城寨。以后你就是連城寨的寨主了,天下會的千余幫眾,盡都歸你管轄。”


“謝大哥,那,我們不回天下會了嗎?”


一邊走,一邊說道:“回,自然要回,但是劍圣出關,總要留人守在附近,無雙城,遲早有一天,還是我們的囊中之物。那時讓你做城主,你可愿意?”再次拋出誘餌,斷浪大喜,連聲拜謝。


其實一瞬間之內,云乘風就想通了所有的環節。


劍圣與雄霸,就讓他們去爭斗吧!坐收漁翁之利,則大事一定可成。


三日之后,云乘風重整連城寨,提斷浪為寨主,命他統管一切,暗中窺伺無雙城動向。


洪天鐵仇,都是他的心腹,便留在連城寨。其余屬下之中,經過查探,盡把雄霸的心腹人物當場宰殺。


之后獲得一條情報,雄霸已經派遣秦霜、聶風帶人來接管無雙城。


云乘風自然又多呆了幾日,待得秦霜、聶風到來,說明了情況,之后轉道一起,趕往天山。


安置好明月于楚楚,立即轉往第一樓匯報情況。


聽說劍圣出關,雄霸老臉慘綠,眉頭凝而不舒。


云乘風不等他問起,當先續道:“師傅不用擔心,我已經命人在無雙城三十里外的連城寨扎點。隨時窺伺著劍圣的動向,無雙城被我們一舉攻破,糧倉武器庫盡都炸毀。無雙城再無昔日威風,劍圣縱是武功再高,憑他一己之力,再也影響不了大局,天下江湖已盡在師傅掌握之中。”


說完之后,隨即送上無雙陰劍。


雄霸雖然不大滿意,但他也知道劍圣之威,實在不是幾位弟子能匹敵的,責罵也無用。


度步而出,眼望下方群山薈萃,一條大河順天山腳下流出,盤旋在眾山之間,猶似巨龍,遠方的天蔭城也厲厲在目。


江湖一統,如今唯有劍圣還是心頭一塊大石。雄霸的心中,想起了一個人,只怕此時需要再問天機,明晰后半生的命運了。


暗暗之中,雄霸立即著手文丑丑打探泥菩薩的下落,只得到了欲尋泥菩薩,先尋火猴一句話。


翌日,他立即召集三位弟子上前,吩咐道:“乘風、霜兒、風兒,傳聞火猴現出江湖,你們速速給老夫尋來,憑此找到泥菩薩……”


此時間,步驚云自從那次追殺獨孤夢而去,至今未回,尋找泥菩薩之事就著落在了三人的頭上。


云乘風聞言不動聲色,心中卻早已打好了算盤。


“找泥菩薩要批言是嗎?我便先下手為強,殺了泥菩薩。只要雄霸不因為批言分化風云,我在天下會就沒有危險。那時候只等著劍圣的戰書一到,殺死雄霸,大事可定。”


此時,他便希望劍圣早早下達戰書。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三人行出天山后的第三天,便從天山內明月的手里送來了信鴿,劍圣約戰雄霸,定在半年之后。


有明月在天山守護著,隨時明晰雄霸的舉動,照顧著懷孕的于楚楚,云乘風才得已放心出來。對于擊殺泥菩薩,他一點壓力都沒有。


說起明月和于楚楚,二人相處起來,感情融洽。明月這五年之間,都把云乘風當做哥哥看待。云乘風推翻了血緣關系的說法,明月已經接受,但是一時還改不了口,依然叫哥哥。他對于于楚楚,也是一口一個嫂嫂的叫得甚甜。


于楚楚善良貼心,雖然知道她與云乘風的關系,也沒有半點排斥。她有孕在身,反而樂意明月陪侍在床榻間。古時候的女子,禮數使然,皆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只要云乘風深愛著他們,那就心滿意足了。


三人追尋火猴下落,憑借著天下會各地分壇的情報網,過去七八天,就尋得火候下落。


翌日,未及天明,大地還沉在黑幕里,云乘風就已喚醒兩位師弟,急往火猴出現之處尋去。


出了小鎮,順官道而上,兩面盡是密林,晨間水汽蒸騰,籠在一片迷霧里。


前方忽有一篷火光出現,木材燃燒時,枝條噼啪炸響。


有了火光,迷霧盡被催散。但見一名漢子坐在火旁,熊熊大火,映得他的膚色也現出古銅色。他的身旁一個青銅古鼎,靜靜凝立,現出無比的詭異。


自不用說,那青銅古鼎之內的,便是火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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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鳳舞九天】

秦霜最是細心謹慎,抬眼看了看,說道:“大師兄,那人似是快意門快意五的龍袖。雖只有一人守著,但恐怕林中還有幫手。”


果然,環眼掃去,隱隱瞧出林中似有動靜。


云乘風其意不在火猴,只為擊殺泥菩薩。原著中提過,此時出現的樵夫才是真的泥菩薩,他轉眼打量,根本不見有什么牽著小女孩的樵夫出現。


看來要尋泥菩薩,真的要先奪火猴啊!目中冷光騰起,便道:“管他什么幫手不幫手,先奪了火猴再說。”


話聲才息,龍袖發現了人,揚聲說道:“沒想到鼎鼎大名的天下會乘風堂主云乘風也對火猴感興趣!”


龍袖其人,是無名仆之一鳳舞的丈夫,也是后世的轉世龍兒的養父。若非逼不得已,實在不想把他殺了,云乘風徐徐走進,笑道:“好說,你知道了最好,火猴是不是就在鼎中。若不想和天下會結下梁,就交出來吧!”


隨著他說話,秦霜、聶風向側邊散開,一人盯住官道兩面,一人注視著林深處。大師兄出手,他們就要做好防備,不容有人從中作梗。


龍袖的臉上微微一變,他感覺云乘風已達到先天第二境,而他不過是剛剛步入先天的實力。如今還有秦霜、聶風窺伺在側,別說對打,就算要逃也逃不出去。


江湖傳言,云乘風的奔雷腿天下第一快,聶風的風神腿天下第二快。現在輕功第一、第二的人都在自己面前,當下就絕了逃跑的心思。


然而他也不是全無準備,自從尋到火猴后,他便在次等候泥菩薩的出現。知火猴必是江湖中人人爭奪的對象,他自然不會全無防備。


輕輕呼嘯一聲,林中瞬息奔出四道身影,正是快意五的另外四人,蛇鉤、虎劍、鶴筆、狼刀。而外人不知道的,就是林中還有一人,手捻強弓,鋒利的箭頭,對準了云乘風的咽喉,那箭尖上赫然雕刻著一只栩栩如生的鳳凰,那是龍袖的妻鳳舞箭的主人鳳舞。


云乘風瞧這架勢,回憶原著情節,輕輕一笑,如透析天機一般:“聽說龍袖、鳳舞本是夫妻,快意五都來了,怎地獨獨不見鳳舞,不會是藏在林中準備放冷箭吧!”


龍袖面色一驚,看來全沒有獲勝的把握啊,但他自然也不會就此交出火猴。退一步說道:“看來位是勢在必得了,免傷和氣,不若各遣一人出來比斗,若是我方輸了,立即交出火猴。”


他實是不得已而為之,云乘風號稱“閃電魔神”,邪殺之心名傳江湖,他實在不想混戰起來對方殺手狠辣,把己方數人全都殺死。


“好說好說!風師弟,就由你領教快意門的高招吧!”


秦霜有些擔心,不知他為何要派戰力最弱的聶風出戰,輕聲道:“大師兄,風師弟只怕……”


云乘風有自己的打算,聶風的輕功只在他之下,讓得聶風出戰,正好牽制住他。不然一會樵夫出現了,自己挾持遠走怕會被他跟上,那樣誅殺泥菩薩大大不便。


聶風飄聲而起,衣袍無風而動,已然上前一步,“大師兄、二師兄不用擔心,聶風一定不負厚望。”


云乘風點點頭,輕聲說道:“霜師弟,一會你看好四面,我看這火猴之爭,說不定還有強敵來襲……”


聶風出戰,龍袖心頭大喜,袖中長劍抖出,瞬息迎上。另外四人則縮緊步伐,圍在青銅古鼎之側。此時間,林中的鳳舞箭箭尖,則指向了聶風的咽喉。


快意門的武功,全在一個快字,聶風的風神腿,也是以快著稱,


云乘風不擔心聶風,他知道,除了風神腿以外,聶風自幼家傳心法“冰心訣”,冰若心清,天塌不驚。憑借著這等心念,小小的龍袖怎么可能是他的對手。


二人劍腿來去,官道上風聲大作。


云乘風抬眼凝視遠方,終于看見官道的遠方,出現了一名樵夫,樵夫肩挑一旦干柴,手牽一位小女孩。


“就是你了!”心中冷哼一聲,云乘風正要起身飛去,忽然心間一動,感覺正有一股絕強力量隱匿在林中,向著這方壓來。


早在日前,他就得到明月放出來的消息,說雄霸已經離開天下會。雄霸離開天下會,其動機很明顯,就是為了半劫走泥菩薩。


“來得好,如今正好引你出來。不管你是雄霸還是什么人?便讓秦霜截住你,那時兩位師弟抽不開身,我正好帶走泥菩薩,尋個隱匿之地殺之……”想到這里,心尖兒突突直跳。


畢竟,刺殺泥菩薩對自己而言,乃是為關鍵的事情。泥菩薩不死,雄霸必得批言,那時候風云危險,自己也危險。


取名云乘風,雖可借著先知先覺成為雄霸的徒弟,可后續的危險,也自然承擔在其中。


伸腳一動,踢起道上一粒石,急往林中射去。


嗤一聲,突見林中射出一股指勁,石頭去而折回,直向他面門撞來。


秦霜已自吃了一驚:“大師兄小心!……”


云乘風閃身避過,同時叫道:“霜師弟,林中有人,速速逼他出來,我去奪火猴……”


異變突起,快意四且能坐視不管,蛇鉤、虎劍、鶴筆、狼刀,各仗兵器,攪出一股旋風。


與聶風打斗中的龍袖,也臉色一冷,大叫道:“云乘風,你甩賴……”本來說好的比武爭奪火猴,他還有一線生機,可這時云乘風又要搶奪,那就全無勝望。


“師兄放心,我們阻得住他……”蛇鉤大吼一聲,鋼鉤破風,直穿云乘風腳踝。


劍、筆、刀一齊出手,分別襲向頭、肩、腰。


林中潛藏的鳳舞箭尖再次轉而對準云乘風。


掌中電球爆起,茲茲聲響,出手時凝成一束,正是“驚電橫空”一招,一股強電勁穿刺而出,只直林中隱藏的鳳舞。


只有鳳舞箭才是云乘風最忌諱的,他的腳下同時一閃,使“雷光九轉”一招,此招由風神腿“風卷樓殘”中演變而來,以身體的急速旋轉,帶起周招一切物體,向對方猛攻。


雷光九轉,正是旋轉之勁,勁道中電勁奔走,四件武器,鉤、劍、筆、刀,齊被帶動,早就失了方位。


這邊勁氣猛烈,激蕩得四周枝葉塵土鼓蕩,遠處的樵夫拉緊小女孩的手,輕聲道:“小敏,別怕,別怕……閉上眼,跟著爺爺走……”他丟了肩上柴木,急往身后退去。


云乘風呼嘯一聲,半空中轉步一折,急往樵夫掠去。


鳳舞第一箭被破,第二次連搭九箭,勁道排空,撕得空氣裂響,赫然正是鳳舞箭中最強一式——鳳舞九天。


九箭排空,箭尾隱現黃色勁氣,飛旋而出,猶似一只鳳凰出世,直裹向云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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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戰雄霸,落大江】

云乘風悶哼一聲,全然不躲不避,電勁透出身體,覆蓋在全身上下,猶如一層薄薄的電甲。


九箭全中,箭尖折斷,竟然絲毫也傷不了云乘風。


他有麒麟魔身,本就刀槍不入,再加上電勁成甲,護住身體。鳳舞箭就如小孩的玩意,最多給他撓撓癢。


“老樵夫哪里走”


大手按上樵夫的肩頭,另外一手又提小女孩的手臂,云乘風著地借勁,飛騰而起,急往密林中掠去。


他不奪火猴,反倒讓眾人吃了一驚,鳳舞跳出密林,汗水也自滲出額頭。想她憑借鳳舞箭成名,誰知最強一式,竟連對方的皮毛都傷不到。


聶風轉步間,已然一腳踢開龍袖,大師兄突然遁走,讓他大吃一驚,而這時候,霜師兄也在林中與另外一個人力斗。


秦霜連出數拳,皆不能敵,急往身后退去,大叫道:“風師弟、大師兄,快來助我”


聶風揉身搶上,到了這時,再沒有人理會云乘風。


一路狂奔,翻過了數個山頭,只見一條大江橫貫南北,江水滔滔,氣勢逼人。


云乘風心中一動,嘿嘿笑道:“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可惜,如今你不用過江,也自身難保了”


按下身形,落在江畔,放開手,小女孩驚得血色全無,趕緊撲進樵夫的懷里。


樵夫撫著她的腦袋:“小敏,別怕,有爺爺在”


云乘風無暇與他多話,閃電般伸手一抓,扣住老樵夫頂門,猛力向上一扯,竟拉出一張精致的人皮面具。


老樵夫臉上亦霍然一變,變得滿臉瘡濃,丑惡無比。


“果然是泥菩薩”云乘風嘿嘿而笑:“不好意思,在下欲要稱霸江湖,你阻了我的路,只好斷你生機了。說吧,還有什么遺愿,在下一定幫你完成


泥菩薩淡然不驚:“人說云乘風邪殺成魔,頗有雄霸之毒辣,果然名不虛傳”


要成為霸者,就該有必須的狠辣,云乘風淡淡道:“前輩過獎了沒想到你的易容之術這般了得,若不是我透析天機,只怕也找不到你。”


他的眼光冰冷,小女孩小敏身形一縮,已悻然的躲在泥菩薩身后。


泥菩薩道:“老夫已知必有今日,不過云堂主可曾想過,就算老夫不與雄霸批言,風云也逃不過劫難。”


“喔,說來聽聽”


“十年前,我見雄霸時,他不過蛟蛇之相,不見爪牙,我助他尋覓爪牙,如今雄霸已化為龍形。你可知,其實這不是雄霸之命,而是風云之命,老夫企窺天道,知蒼生多苦。才順應天命,欲成就風云。”


云乘風親自聽他說起來,暗暗回憶,心中吃驚,誠然如他所說,雄霸其人,充其量不過是風云的促成者而已。授藝,又制造多般磨難,風云卻始終不死,一步步成長,進而成為一代大俠。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也,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泥菩薩繼續道:“蛟蛇化龍,不經劫難,如何成形。此時的風云,蛟都不算,不過蛇形,若無雄霸,如何蛻化成蛟,又化成龍。云堂主,你嵌入這風云格局中,自然接其天命,如若殺了老夫,自斷磨礪。你的蛇形之相頃刻消散,滾如這江水之中,不過一具枯骨”


隨他手指所向,江水波濤陣陣,猶如滾滾天雷,蔑視天地蒼生,云乘風也不禁為他言語所動。


“老夫觀你氣象,蛇形之中有青色之氣盤旋,想必是得了龍脈之助,他日必化成龍。而如今轉折之機,全在你的把握之中,此有一物,贈送與你。萬望生爪長角,化龍飛天,給萬物蒼生一個正道吧”


突在這時,林中樹影搖動,已有三條人影沖天而來。


泥菩薩轉眼望向密林,悵然一笑:“云堂主,時不候人,早做決定吧”


接過布包放入懷中,云乘風一時不知如何決斷,這泥菩薩殺與不殺,難道真的影響不了大局嗎


以雄霸的作風,就算沒有泥菩薩給他的后半生批言,江湖若是一統,鳥盡弓折,兔死狗烹。風云與自己只怕都逃不過讒害吧歷史上的教訓,杯酒釋兵權等等前車之鑒,還少嗎


還未等他完全決斷下來,猛然間,只覺一股勁風撲向身后,一名頭戴斗笠,蒙面紗的黑衣人已經殺到,身后追趕的正是秦霜與聶風。


“大師兄小心”


轉掌一拍,電勁裹挾,與來人匆匆對了一掌,但覺一股大力涌至,壓得他胸口發悶。人如紙貸一般,急往江心落去。


此時此刻,再想反悔要殺泥菩薩,亦已經遲了。


黑衣人一把抓起泥菩薩孫女,踏江飛走,飄向對岸。


一股奔騰之氣涌出胸間,云乘風不信這個邪,落下的身形起腳一點江面,復又騰起,大吼一聲,搖掌拍向黑衣人手中的泥菩薩孫女。


閃電雙龍絞,江水中電勁鼓蕩,攪起兩股龍卷,水勢滔滔,有吞天滅地之勢。


黑衣人手提二人,實不好出手對招。若是要保自己無恙,那這對祖孫勢必落入江水之中。若是要保祖孫無恙,自己勢必要受傷害。


眼中一股冷芒射出,黑衣人眉頭一凝,壯如利劍。


伸腳踢出,力道如雷,腿快如風,赫然正是風神腿中最后一式,也是最強一式雷厲風行。這一式,云乘風未曾學到過,聶風也未曾學到過。


但是腿法的痕跡之間,有著風神腿的影子,黑衣人正是雄霸。


閃電雙龍被他腿勁一掃,瞬間瓦解。


但是電勁飛射,終是擊在他的身上,雄霸怒火一騰,甩手把泥菩薩祖孫扔去河的對岸。雙掌向天,就這樣凝在江水之上,半空之中。


他的心中念叨著四個字“三元歸一”。


雙掌徐徐展開,在身前畫圓,巨大的圓形勁氣在他身前形成。頃刻包裹他的全身。


防御之中,似也立與不敗之地。


云乘風從他的眼中看見殺氣,空前強橫的殺氣。


他全身盡被冷意彌漫,根本沒有退縮的余地。


暮然驚天一吼,左腳在前,右腳微曲,電光毒龍鉆,飛踢而出。


這是他腿法當中最凌厲一招,一直從未施展過,本為了壓制雄霸而練,融合了奔雷腿、閃電掌的所有力量。


轟天一腳,他的整個人,就如一道怒雷,劈向光球。


一瞬間之內,腿影所向,分從四面八方鉆出,連續踢出了一十三腳。


“三元歸一,破”雄霸沉哼一聲,光球一瞬間凝在掌心,抬掌處,一團金黃色勁氣涌出,轟一聲,擊在云乘風的心口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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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此刀不成,乃是天意】

劇痛襲來,鮮血狂噴而出,他的整個人,直接落入江水之中。


秦霜拳勁轟天,聶風腿影連環,卻怎么能救得了他。


雄霸又推出一股勁氣,打退兩人,飄身掠走,抓起對岸的泥菩薩祖孫消失不見。他本不想殺這名大弟子,可奈何對方步步緊逼。


刺客一事的疑惑,縱走斷浪的過錯,終于讓得雄霸不再饒情。


“大師兄”秦霜、聶風痛聲呼叫,撲入江水之中,可根本不見云乘風的身影。


江水湍急,難道已經把他的尸體沖走了嗎


二人順著江水而下,尋了幾日,依然不見大師兄。悲痛之余,對江灑淚,終是收起腳步,返回天山。


把此事報給雄霸,聽聞云乘風落江而亡,他象征性的說了幾句緬懷的話。而對于二人未能奪到火猴,尋到泥菩薩之事,也不加責罰。


只道:“既是有高人出現,此事暫且作罷”


秦霜上前說道:“那大師兄的仇,不報了嗎”


雄霸冷眼一掃:“如今與劍圣會戰在即,待得此事過去,再來思量”


礙于雄霸威嚴,兩大弟子再不敢多言。


云乘風落江,自然不死,他擁有著麒麟魔身,抵抗力何等之高,若是換做常人,受了雄霸絕強一掌,自然要死。


云乘風沒死,落入江水的一剎那,忽而心間清明。便借著落江隱去身形,悄悄遁走。


遠遠聽得見兩位師弟到處呼喊找尋,云乘風為免露出行徑,藏在深山之中。


此時間,他想起泥菩薩塞給他的布包,抬手入懷,打開來看。


內中薄薄一物,柔韌滑膩,乃是一張人皮面具。


包裹人皮面具的一張白布,布條上一句詩言,正是:


潛龍落淵蛻蛇皮,磨礪麟角終飛天。


此時此刻,云乘風驚在當場,他實在想不到,泥菩薩竟然已經猜到了他的結局。一張人皮面具,卻正是要他借此隱遁,改換身份,磨礪身體,待蛇身化形,長出麟角,再做那九天之龍。


起掌一搓,布條碎為粉芥,云乘風已經知道了,接下來該怎么走。


蒙上人皮面具,對水一照,一名皮膚稍顯粗糙的中年男子容貌出現在水中。這具面容方方正正的臉譜,少了幾分英俊,卻多了幾分正氣。


人皮面具契合得極完美,云乘風嘴角微微一動,所有的面部表情,顯露無疑。


泥菩薩易容之術獨步天下,果然實至名歸。


抬頭時,林間一縷陽光瀉下,四周生機勃勃,青草抽牙,綠葉搖風,野花擺動,似乎這個天地,從這一刻起,已經完全不同了。


或許,長期居身于天下會中,我太過于迷戀權勢,反而忘記了自身的武功修為。


那么從今天起,就讓我再問武道,盡快突破先天第三境,企窺那之后的絕頂之境吧。


行出密林,尋到有信鴿之處,傳信給明月,著她暗中帶于楚楚離開天下會,前往連城寨。之后再無耽擱,問明了此地具體位置。買馬置鞍,攆道向南,尋鐵門而去。


五年時間,絕世神刀也該面世了吧


滾燙的烈陽灑下,天地萬物都焦熱欲焚。地面之上,如果低眼去看,看得見空氣顫動,那是滾滾的熱浪正從地表蒸騰出來,散進半空。


隨著熱浪之氣看去,視線受到影響,眼前的景物都似乎在微微顫抖。


數間房舍,背靠一坐大山,大山上盡是突兀冒出來的石頭。


那些石頭眼色奇怪,黑綠色的,古銅色的,青灰色的,應有盡有,這坐大山其實是一坐礦山。


鐵、銅等礦石直接露出地表,可以說采之不盡,用之不竭。


當然這個只能以古代的開采技術和銅鐵使用量來論,若是放在現代社會,大型機械化開采,再大的礦山,也用不了幾年。


鐵門正是依此礦山而建,取材方便,門中弟子才能得以肆無忌憚的使用。鍛造兵甲刀劍,哪一樣不是消耗巨大。


一位學徒,要成為鑄造大師,需要鍛造多少次,才能達到一代大師的地步。


“云公子,這就是按你的要求,鑄造五年而成的寶刀”鐵門大堂內,掌門鐵道小心捧來一把大刀。


五年前約定過,取刀但憑一張字據,云乘風雖然換了容貌,但有字據在身,便可取得寶刀。


大刀橫在堂上,通體暗紅色,刀柄之上,密密麻麻都是鱗片。


但是此刀卻沒有半點光暈,人說寶刀寶劍,都有光暈,放在暗色之中,便可看見刀劍之光暈。


此時屋門緊閉,室中光線漆黑,而刀身上全無半點光暈。


瞧著云乘風的眼光冰冷,鐵道膽戰心驚,小心的上前介紹:“此刀長三尺七寸,刀身寬四寸七分,刀厚三分七厘,刀柄長七寸七分,重一百零七斤七兩。麒麟吞口,以麟角包制,刀柄共布一十七快鱗片,材料取自公子送來的火麒麟尸身,再融合青鐵、玄鐵、赤銅、烏鋼,耗費三年煉制成型,后又經兩年錘煉,終成寶刀。”


“是嗎就這樣一柄破刀,也要拿來交差嗎”云乘風冷哼一聲。


鐵道嚇得腳步踉蹌,險些摔倒。


突在這時,屋門哐啷一聲被撞開,一名目色堅毅的青年人踱了進來。


鐵道知道是二弟子鐵狂屠,此人生性狂傲,生怕他沖撞了客人,引來殺身之禍,厲聲呼道:“狂屠,不得允許,為何擅自闖入速速退下”


鐵狂屠卻是不走,冷冷盯著堂上端坐的云乘風:“哼,師傅用心幫你鑄刀,耗心費力,累得我們師兄妹四人也日日夜夜辛苦。此刀不成,乃是天意,如何怪得了師傅你愛要就要,不要就立馬滾蛋”


觀此人言語,年紀輕輕就有這等霸氣,難怪十多年后,竟會妄想稱霸江湖。然而不得不說的是,兩大神兵天罪、天劫,都是出自他之手。只可惜此時這兩件神兵還未成,估計連雛形都還沒有,否則云乘風也不必親自尋鐵道鑄刀,直接把天劫奪來就可。


“喔,什么此刀不成,乃是天意我倒想聽聽”說話之時,目光逼視,鐵狂屠只覺他眼中邪殺之意縱橫,徐徐低下頭。


鐵道心中一緊,生怕徒兒當真說出那事,嚇得一把拉住,“狂屠,放肆,速速離去”


身影一動,抬手切開,云乘風冷冷道:“到底有什么事不能說,鐵掌門,可不要惹我生氣喲.....”


鐵狂屠側身凝立,忽而眼中精光大勝,“此刀成之日,血光萬丈,誰知竟引來天雷轟擊,窯爐粉碎,之后刀暈消弭,猶似廢鐵。這怪得師傅嗎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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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雷劫神刀】

在古人看來,天雷降世,預示著上天震怒。發誓的時候,只要說上一句天打雷劈,便是最惡毒的誓言。


鐵道不愿說出此事,是因為在他看來,被天雷擊毀窯爐,乃是最大的恥辱。就好像一個人若被天雷劈死,必定人人遠而懼之。


鐵狂屠話已出口,再沒有收回的余地。


云乘風聽了此等異聞,撫掌大笑,“好,好,果然是神兵出世,竟然招來天怒雷襲,此刀我收下了。這有二萬兩銀票,當做提刀之資。”


銀票飛出,飄落在鐵道的面前,這一手送銀票的武功,就預示著云乘風的內功之高,遠非鐵門中人能夠匹敵。


此時此刻,云乘風分之的肯定,此刀必是寶刀。


之所以目前沒有光暈,只怕是需要開光吧,就像絕世好劍一樣,需要祭刀。絕世好劍需要取貪嗔癡惡之血來祭,那此刀呢?到底需要什么來祭?


自從進門之后,云乘風一直未曾觸碰過這柄寶刀。


他俯下身,神色鄭重,右手一抄,終于握上刀柄。


剎時之間,只感覺自身體內的電勁如被刀身吸引,根本無法控制,洶涌奔進刀身。


寶刀就如一個蓄電池,瘋狂得吸納著他體內的電勁。


閃亮光暈瞬間產生,就如一根通電的電條,本來暗紅色的刀身,一瞬間血光大漲。一股光暈如水波一樣,以刀身為中心,奔涌而出,屋內紅光滾滾,瞬間映紅一切,那血光尚還不止,穿透墻壁,擴散出十余丈。


這奇異的一幕,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光暈一閃即沒。


收斂聚于刀身,只剩下淡淡的光暈,環繞不休,其上似還有絲絲電勁游蕩。


“好刀,果然是好刀!此刀既應雷劫而生,日后,便叫雷劫吧!”


云乘風一語道完,飄身出屋,騰飛而去。


鐵道、鐵狂屠幾乎被剛才一幕震在當場,張大的嘴巴久久無法合攏。


這詭異的一幕,和寶刀初成之日顯露的異相一樣。只不同的是那次光暈一現,立被天雷擊打,變成廢鐵。


可為什么此時,云乘風伸手握刀,便又引出光暈。


難道,寶刀之所以隱藏霞光,只為了等待他的主人出現?


走在上,云乘風武動“雷劫”,刀氣縱橫處,形質的血紅色電芒透身而出。就算不運內力催動,都能力透丈外大石,當者粉碎。


愛撫雷劫,他是越看越愛。


而雷劫更有一個奇怪之處,只要放開,就變得猶似廢鐵。


握在他的手中,才會現出光暈。就好像這是一把需要充電的電光刀,而云乘風的手掌,就是那充電的插孔。


他的身上有源源不絕的電勁,便能讓得雷劫一入他手,就成寶刀。


當然這種光暈在強光之下看不見,然而只要握在他的手中,就算不武功,不識刀法的人,都能感覺得出來。


這是一柄絕世神兵。


日行夜伏,云乘風既得寶刀,便把心中記下的“傲寒六訣”刀法,與“十方無敵”進招圖譜浮現出腦海。


每天日落之后,撫刀縱躍,一直練到半夜方息。


他行在上,哪里有就走哪里?全然不問世事,只把自己沉侵在對刀法的領悟中。


為了接近自然,感悟刀道,他不進市鎮,專走山林,饑食野果獸肉,渴飲山澗清泉。


而此在江湖中,不時也會遇見強盜土匪。云乘風順心而為,持刀斬賊寇,扶手救人。


磨練、對戰,出刀、救人,他全不用掌腿武功,只憑一把大刀。


過得月余,掌中磨出老繭,刀法日深。


這一日,行在一處官道間,此時烈陽高照,云乘風行累了,躍上旁一株大樹上,靠著小息。


過得一陣,突聞官道上車馬麟麟,二十余騎夾護一輛馬車,奔馳而來。


領頭的一只青鬃大馬,馬上一位矮胖中年人,肩扛一根狼牙棒。馬車上插一桿大旗,上書“雄威鏢局”四個燙金大字。


原來是走鏢的,云乘風瞧了一眼,復又繼續小息。


才剛剛轉回目光,忽然聽得“律律……”數聲馬嘶,不知何時,但見一名中年大漢由前方道間飛身竄出,直迎著狂奔的馬頭沖去。


“讓道……讓道……,雄威行鏢,閑人讓道……”


那沖過來的大漢卻是不讓,眼看就要撞上頭馬。


馬上的矮胖中年人眼光一冷,狼牙棒當頭打去,怒罵道:“大膽蟊賊,想來劫鏢嗎?也不問問趙爺的大名是誰?吃我一棒……”


狼牙棒虎虎生風,那劫鏢人卻是不躲不避,揚起一拳砸了過去。


肉拳對鐵棒,不是真有本事的人,誰敢這么狂妄。


嘭一聲,拳勁襲上狼牙棒,竟然磕飛了狼牙棒上的鐵齒。


跟著漢矮身一繞,一手捉住馬韁,另一手猛一拍,健壯的青鬃大馬摔身而倒。


行在前方的大馬一倒,后面的數馬收不住勢頭,前腳一歪,人仰馬翻,混亂聲中,官道上塵土飛揚,人和馬摔了一地。


“哈哈,寶刀寶刀,我來了……”劫鏢漢大笑著騰身而起,撲向馬車。


馬車內黑簾垂落,然而里面卻還有人守鏢,而且不是庸手。


暮然間,只見一股刀氣呼嘯,劈開馬車頂,直向劫鏢大漢襲來。


能劈出刀氣,馬車內的護鏢人至少是一流高手。


劫鏢大漢也自吃了一驚,怒道:“操蛋,就你這刀法,也配用刀……”


他起掌猛切,掌緣處生出凌厲刀芒,以手為刀,這是何等厲害的人物。


哧喇一聲,整個馬車轟一聲爆開,馬車中護鏢的一名老人,胸口開裂死在當場,他臨死之前,眼中驚懼,只叫出了一個名字。


“刀皇!……”


不錯,來人正是刀皇,為了尋找一把能配得上自己刀法的好刀,刀皇可謂一年到頭,都有半數時間在外面游蕩。


今日他落足城中,隱隱看出這邊官道上有刀暈隱現,知有好刀出現,立即飛奔尋了過來。


一柄絕世好刀,十里之外便可瞧見刀暈,亦只有刀皇這等絕世高手,對刀癡狂的人,才有這樣的能力。


老人的馬車中躺著一個木匣,里面正有跳動的刀暈。


刀皇哈哈大笑,探手一抓,穿破木匣,一柄金黃色大刀拿在手中。


摔在地上的鏢師們,這時已經爬了起來,眼見護送的鏢物被奪,一人厲呼道:“刀皇,快快放下硯金刀,這是南蠻進貢給皇帝的寶刀,休想奪走!”


說話的正是手持狼牙棒的鏢頭趙,一橫狼牙棒,急掠而出。


刀皇手拿硯金刀,卻覺大感失望,“狗屁寶刀,根本不是我所看到的那股刀暈。”


他大手猛一用力,咔嚓一聲,硯金刀如干涸木棍一般,當中折斷。刀皇甩手再一送,斷刀飛出,直接把趙釘在地上。


余人再不敢多說話,拔腿一動,四散飛逃。


這一幕發生得快,不過在十幾息之間,待得云乘風反應過來時,已經聽見了刀皇的名字。


他伸手握刀,正要跳下樹來,忽然刀皇目光一凝,已經向著他躋身的大樹望來。


云乘風握上刀柄,刀暈復又傳了出來。刀皇雙眼放光,寶刀寶刀,原來你在這里啊!”


刀皇蹬地一步,人往前沖,掌緣處生出刀芒,急往大樹枝葉劈去。憑著他對刀暈的感覺,正是在鎮上看見的那股刀暈,只要劈開遮住視線的枝葉,便能見到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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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驚雷六變】

雷電劈打,向來是尋著高大帶鐵之物而來。


云乘風揮刀演練正在酣暢處,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環節。他躍身而起,此時正舉刀劈向前方。


天雷一閃,正好擊在刀身之上,云乘風反應過來,卻已經遲了。


試想這天雷的電壓高達數萬伏,人的身體怎么承受得了。但見電光劈落,他的全身盡被雪亮電芒充斥,刺入每根骨頭,劇痛加身,就如整個人被碾碎一般。


云乘風瘋狂嘶吼,亦不能減少半分疼痛,也幸得他有麒麟魔身,本身又是擁有雷電異能,終是抵抗住了天雷一擊。劇痛過后,他沒有受傷,反而覺得筋脈中電勁充沛,不吐不快。


緊接著,又是一道天雷打下,云乘風也不知是哪根筋抽風了,當下飛身一動,竟然攜起雷劫,順天一斬,迎著天雷劈出。


噼啪轟隆


巨大聲響傳出,劈下的雷電竟然在半空中一閃,粉碎殆盡。


“好,就是這種感覺,天雷雖怒,我也破之。”


腦海中滾滾的刀法招式涌進心間,連成完美無瑕的一套刀法。


云乘風起刀瘋狂,盡向天際劈去。


而每一式刀法的名字,也在此刻順著他的吼聲傳蕩出來。


怒雷斬、十字切、驚電絞、轟天芒、破云斷,聽風止。


施完一遍,一氣呵成,全沒有半點窒塞之感,云乘風哈哈大笑。


“好刀,好刀法,沒想到天雷劈打,竟讓我貫通了心中窒塞,創出自身刀法,那么,以后我的這套刀法,便叫做驚雷六變吧”


大雨不斷,天雷卻息,似乎竟也被他這“驚雷六變”嚇破了膽。


雨水過后,山谷中一切恢復平靜,云乘風初成刀法,需要時間鞏固,暫時不愿離開,繼續在谷中閉關,演練刀法。


此時間,距離奪火猴之爭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雄霸遲遲沒有動作,乃是因為他在等一個消息。


天下第一樓,寶座之側,原本掛著一副對聯,金陵且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而就在雄霸得到后半生批言之后,對聯已經被撤走。


雄霸站在廳中,負手而立,面對著寶座,心中空空如已。


“九霄龍吟驚天變,風云際會淺水游,成也風云,敗也風云,莫非老夫的后半生,真要毀在風云的手上嗎”


雄霸呢喃低語,徐徐上前,彎身端坐,手掌輕輕撫摸寶座扶手,天下江湖才剛剛一統,這個位置他還沒有坐夠,且能容得他人顛覆。


是以,聽到批言的那一刻,他就翻掌而起,拍死了泥菩薩祖孫二人,而第二天,他就撤走了懸掛多年的那副對聯。


金陵且是池中物,一遇風云便化龍,他信了,所以收云乘風、步驚云、聶風為徒。那么九霄龍吟驚天變,風云際會淺水游,他也不得不信。


然而就算這樣,又能算得了什么,雄霸向來是無所畏懼之人。如今既知風云可能顛覆于他,就會提早下手。


雄霸拂袖站起,眺望門外,冷冷道:“爾等是我一手培養,云乘風武功智謀第一,尚且被我拍死江中。步驚云、聶風你們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正在這時,門口現出一個身影,文丑丑一手提著衣袍,一手搖著羽毛扇,邁上臺階,捕入第一樓。


“交代給你的事情,查的怎么樣了”


文丑丑跪倒,小心答道:“啟稟幫主,乘風堂主確是留了一隊人馬在連城寨。明月、于楚楚離開天山,也是到了那里。此時斷浪居連城寨寨主,手下有千余人馬,皆是昔年乘風堂主的親信。”


“這小子,果然早就有了反叛之心,幸得他此時已死,否則真不知要弄出多大的事情來。”


文丑丑噓聲不敢言,頭低得更深。


雄霸繼續問道:“云兒呢,他有什么動靜”


“無雙城一役后,云堂主單身追殺獨孤夢,目下已經成功,正在返回天山的路上。”


輕輕哼了一聲,雄霸轉身度步,忽而嘴角一翹,冷冷開口。


“很好,那這事情要盡快解決了,速速遣一隊人馬,接管連城寨。斬草除根,斷浪、明月、于楚楚誰也不能留。尤其于楚楚,她的腹中已有乘風的孩子,若是讓其逃走,拿你是問”


文丑丑冷汗簌簌而下,但他也不知道有何人能勝任此等任務,雖然害怕,還是問了出來:“回稟幫主,先不說連城寨有千余人馬,單論斷浪、明月也武功頗深,除非霜風云三位堂主出馬,不然只怕無人能夠勝任。丑丑實在不知道如何派遣,幫主用兵如神,還請您親自定奪”


這也正是雄霸頭疼之處,假如派遣三位弟子出馬,他們記掛大師兄的情義,怎么可能下狠手。而且傳揚出去,被江湖上知曉自己屠殺弟子妻兒,也對名聲有損。


雄霸坐回寶座,手掌緊緊扣住扶手,眼中精光一斂,隨即又隱去光滑:“你下去吧此事我自有定奪。”此時此刻,他想到了自己潛藏多年的棋子,天池十二煞。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也是時候讓這十二人出馬了。


文丑丑將要退出門口之際,雄霸想到一事,復又發生叫住:“等等,還有一事,這段時間里,你替我盯好霜風云三人,與他們接觸的人,全都仔細記錄。”


文丑丑跪倒答復,一時爬在地上不敢起身,生怕雄霸還有吩咐。


到了夜里,雄霸秘密召見天池十二煞,才剛剛指派完任務。正靠在寶座上小息,忽然文丑丑又急急奔了進來。


只見他搖著兩只手度步進來,擺動下就像一只鴨子,聲調忸怩,帶著撒嬌的味道,一邊走,一邊哭喪著臉說道:“幫主,大小姐,他欺負我,你你要給丑丑做主啊”


他的臉上畫著一只烏龜,惟妙惟肖,配合他的動作語調,極盡滑稽。雄霸哈哈一笑,頓時覺得心情一松,笑問道:“這是怎么回事了,你是說幽若那丫頭”


“怎么不是,大小姐今日的脾氣古怪得很,我去給她送壽包,不僅逼著我把送去的壽包全都吃了,還在我的臉上畫了一只大烏龜”


“喔,不過這只烏龜,倒還畫的真像”想起幽若,雄霸的眼中顯出和藹之色。


文丑丑不敢再忸怩作態,正色說道:“幫主,今日可是大小姐的十八歲壽辰,她久不見你,才會拿著丑丑尋開心。說起來,她一個人呆在湖心小筑,也真是孤寂,幫主不去看看她嗎”


這是來給幽若作說客了,雄霸心中知道,也不氣惱,揮一揮衣袖,斥退文丑丑。轉而起身,向著湖心小筑行去。


這些年來,他只顧著自己的雄圖霸業,確實冷落了女兒。如今屬下沒有堪用之人,天池十二煞本是奸惡之人,他又不放心,心中便起了令幽若出來相助自己的心。


自己只有一個女兒,這天下會的基業,始終要落在她的身上,早早出來接手歷練,也是必須的事。


而更重要的是,雄霸認為,必須要派人盯住天池十二煞,連城寨之事,絕不容得半點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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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雷刀王】

大雨之日,云乘風在谷中頓悟刀法,以手中寶刀力劈天雷,響聲大作,就如小型炸彈爆炸。引得谷外的小村子里,人人冒雨探頭,欲要瞧個究竟。


但是雨線密密麻麻,雨中灰蒙蒙一片,根本看不清楚。


村長察知響聲傳來的方向,正是為村中屠殺虎狼蟒蛇的大俠隱居之所,生怕有什么不測。趕緊披了蓑衣,帶著幾個青壯村民前去查看。


走的近了,才發現山谷上空豪光萬丈,一道道電芒奔瀉而出,全是由大俠的刀身上傳來。


那幾個青壯村民從沒見過這等世面,驚為天人,有人結巴著開口:“村長,他,他不會是雷神降世吧,怎么能把雷電也掌握在手中。”


村長卻也見過些世面,猜想著這是極高深的武功,一時心中大喜。


村外三十里處,有一個山寨窩子,經常入得村中搶掠。


山野村民,面對身有武功的山寨土匪,自然敢怒不敢言。


云乘風初到來時,屠狼殺虎,斬殺蟒蛇,顯出絕強武功。村長那時就有著請他出手剿滅山寨土匪的意思,但總是想著土匪人多,恐他不敵反而受害,便絕了心思。


此時親眼瞧見這等武功,猶似雷神下凡,當下再不遲疑,火速喚回村民,著手準備大禮。


云乘風頓悟刀法,心念放開,這一夜沉沉睡了一覺。醒來時,山洞外天光透亮,空氣清新,遠遠就聽得見外面的鳥語之聲。


其中還夾雜著些許人聲,按照往常,這是村長遣人送飯來了。


云乘風提起雷劫,長長舒一口氣,走出山洞。


“來了,大俠出來了,大家快跪下,奉上禮品……”


村長招呼一聲,一眾人魚貫跪下,都把準備的禮品舉在頭頂。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尚還有挺著肚子的孕婦,他們舉在頂上的托盤中,雞鴨魚肉,酒水清茶,也還有幾兩碎銀,全由村長端著。


云乘風吃了一驚,“眾位這是什么意思,快快請起……”


走去欲扶村長,村長引頭說道:“雷大俠,你武功高強,求你為村民除害,大恩大德永世不忘。些小薄禮,都是村民們的心意,還請你收下……”


面對這些淳樸的村民,云乘風生出一股豪氣,回想村長日日遣人給他送吃的。也不考慮,朗聲說道:“這是什么話,何必行此大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雷劫出面的,一定鼎力相助。”


他滿以為還是屠殺猛獸的事情,自然一口應下。


村長大喜,還是不起來:“還請雷大俠收下我等的薄禮,再與你細說……”


這些禮品中,就屬村長端在托盤中的銀兩最貴重,怕有十余兩。可這樣的小錢,云乘風且會放在眼里。


他微有不悅,徐徐轉身:“大家都起來了,這些日來我閉關山谷,承蒙你們以吃食相送,如何還能再收東西。若是還要如此,素雷某就此離去……”


得了這句話,村長趕緊招呼眾人起身,卻把所有禮品徐徐擺開,放在山洞前的空地上。


“雷大俠,月前你為村中斬殺猛獸,人人感激。此刻還有一惡,更比猛獸可怕,村人們多受其害,想請雷大俠去除之。”


云乘風面色一正:“請講……”


村長道:“此去三十里外,有一處山寨土匪,聚有兩三百人。附近村鎮常受其搶掠,苦不堪言,雷大俠武功高強,還請替村人除之。”


“原來是這么回事,小事一樁,都交給我吧!喊一個帶路的人來,待我吃了飯,即刻出發!”


他答應得爽快,村長大喜,卻又有些擔心起來,生怕這事出了差錯。若是大俠慘死,他們也會心里愧疚,在村人的眼中看來,一人力敵兩三百人,怎么也不會相信。


“雷大俠,那山寨中有兩三百人,領頭的更是兇猛,人人都稱之為鬼王。大俠應承下來,我等感激不盡,但是事情還不能急。大俠稍待幾日,我即刻命人聯絡各處村子,組織壯丁隨你前去。”


他的話才說完,村人中有十多名壯丁徐徐走上前來,一臉凌然之氣。他們早就商量好,要隨大俠前去剿匪。此時每個人的腰間,都插著柴刀懸著竹弓竹箭。


這時候,有婦人上前,為男人們檢視著武器。瞧著自己的丈夫,眼中盡是擔心的神色。


云乘風看著這些,一時想起自己的妻子。


“楚楚、明月,不知你們是否安好?”呢喃一句,他的心中突然涌起歸家的沖動。之前一直沉侵在刀法的領悟中,這時想起二人,心思一轉,立即現出隱隱的擔憂。


“泥菩薩不死,批言必出,雖然我已令明月楚楚前往連城寨。恐怕憑著雄霸的作風,也必能查出此事,那時連城寨危矣,楚楚明月危矣。”


到了此時,云乘風忽而生出一種恐懼之感,他抬首望天,只能默默祈禱:“斷浪,若是此時你能護得楚楚明月,他日我得了權勢,必定保你飛黃騰達,但愿你不要讓我失望。”


再次回轉目光,眼前又出現了村長期待的眼神,正在等著他的答復。


云乘風握緊雷劫,擺手說道:“不必了,若要我相助,即刻遣人指路。今日之內,定平匪患。”一但想到妻子可能危險,他便歸心似箭。隨手除匪,之后,便要轉道向南,前往連城寨。


還在為丈夫們檢視刀箭的婦人,心花怒放,不用任何人招呼,再次徐徐跪倒:“謝雷大俠,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宵小匪人,不過兩三百之眾,怎入得了云乘風的法眼。


昔年他替雄霸打江山時,千人之眾的幫會,也敢單刀赴會,此時更不再話下。


云乘風晨間出發,未曾日落,就已經平了匪患。土匪的三位頭領,皆被分尸而死。大大小小的匪眾,在他雷劫神刀之下死傷半數,偌大一個土匪山寨,半日蕩平。


為免逃亡的匪眾再來禍害村民,云乘風殺人之后,凌空橫刀,在山寨后山的石壁上寫下一行字。


雷劫到此,蕩匪除寇,為禍村民,雖遠必誅。


云乘風離去之后,卻不知因此一事,他的名聲竟在附近傳揚開來。


人送外號“雷刀王”,他先時閉關的山谷,更被村人尊以大名,喚作“雷神谷”。


云乘風一路快馬飛奔,知道此去連城寨,只怕危險叢叢,是以路上不忘磨練刀法。隨行所見不平之事,只要不耽誤行程,皆拔刀而起,斬殺匪寇惡人。


所過之處,無人當得過他一合之將,刀起頭落,無比暢快。


此時他的名聲更廣,傳得飛快,到了后面遇見惡人,一聲大呼,其人瞧著他的形貌大刀,驚呼一聲“雷刀王”,嚇得落荒奔逃。


大雨之日,云乘風在谷中頓悟刀法,以手中寶刀力劈天雷,響聲大作,就如小型炸彈爆炸。引得谷外的小村子里,人人冒雨探頭,欲要瞧個究竟。


但是雨線密密麻麻,雨中灰蒙蒙一片,根本看不清楚。


村長察知響聲傳來的方向,正是為村中屠殺虎狼蟒蛇的大俠隱居之所,生怕有什么不測。趕緊披了蓑衣,帶著幾個青壯村民前去查看。


走的近了,才發現山谷上空豪光萬丈,一道道電芒奔瀉而出,全是由大俠的刀身上傳來。


那幾個青壯村民從沒見過這等世面,驚為天人,有人結巴著開口:“村長,他,他不會是雷神降世吧,怎么能把雷電也掌握在手中。”


村長卻也見過些世面,猜想著這是極高深的武功,一時心中大喜。


村外三十里處,有一個山寨窩子,經常入得村中搶掠。


山野村民,面對身有武功的山寨土匪,自然敢怒不敢言。


云乘風初到來時,屠狼殺虎,斬殺蟒蛇,顯出絕強武功。村長那時就有著請他出手剿滅山寨土匪的意思,但總是想著土匪人多,恐他不敵反而受害,便絕了心思。


此時親眼瞧見這等武功,猶似雷神下凡,當下再不遲疑,火速喚回村民,著手準備大禮。


云乘風頓悟刀法,心念放開,這一夜沉沉睡了一覺。醒來時,山洞外天光透亮,空氣清新,遠遠就聽得見外面的鳥語之聲。


其中還夾雜著些許人聲,按照往常,這是村長遣人送飯來了。


云乘風提起雷劫,長長舒一口氣,走出山洞。


“來了,大俠出來了,大家快跪下,奉上禮品……”


村長招呼一聲,一眾人魚貫跪下,都把準備的禮品舉在頭頂。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尚還有挺著肚子的孕婦,他們舉在頂上的托盤中,雞鴨魚肉,酒水清茶,也還有幾兩碎銀,全由村長端著。


云乘風吃了一驚,“眾位這是什么意思,快快請起……”


走去欲扶村長,村長引頭說道:“雷大俠,你武功高強,求你為村民除害,大恩大德永世不忘。些小薄禮,都是村民們的心意,還請你收下……”


面對這些淳樸的村民,云乘風生出一股豪氣,回想村長日日遣人給他送吃的。也不考慮,朗聲說道:“這是什么話,何必行此大禮,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雷劫出面的,一定鼎力相助。”


他滿以為還是屠殺猛獸的事情,自然一口應下。


村長大喜,還是不起來:“還請雷大俠收下我等的薄禮,再與你細說……”


這些禮品中,就屬村長端在托盤中的銀兩最貴重,怕有十余兩。可這樣的小錢,云乘風且會放在眼里。


他微有不悅,徐徐轉身:“大家都起來了,這些日來我閉關山谷,承蒙你們以吃食相送,如何還能再收東西。若是還要如此,素雷某就此離去……”


得了這句話,村長趕緊招呼眾人起身,卻把所有禮品徐徐擺開,放在山洞前的空地上。


“雷大俠,月前你為村中斬殺猛獸,人人感激。此刻還有一惡,更比猛獸可怕,村人們多受其害,想請雷大俠去除之。”


云乘風面色一正:“請講……”


村長道:“此去三十里外,有一處山寨土匪,聚有兩三百人。附近村鎮常受其搶掠,苦不堪言,雷大俠武功高強,還請替村人除之。”


“原來是這么回事,小事一樁,都交給我吧!喊一個帶路的人來,待我吃了飯,即刻出發!”


他答應得爽快,村長大喜,卻又有些擔心起來,生怕這事出了差錯。若是大俠慘死,他們也會心里愧疚,在村人的眼中看來,一人力敵兩三百人,怎么也不會相信。


“雷大俠,那山寨中有兩三百人,領頭的更是兇猛,人人都稱之為鬼王。大俠應承下來,我等感激不盡,但是事情還不能急。大俠稍待幾日,我即刻命人聯絡各處村子,組織壯丁隨你前去。”


他的話才說完,村人中有十多名壯丁徐徐走上前來,一臉凌然之氣。他們早就商量好,要隨大俠前去剿匪。此時每個人的腰間,都插著柴刀懸著竹弓竹箭。


這時候,有婦人上前,為男人們檢視著武器。瞧著自己的丈夫,眼中盡是擔心的神色。


云乘風看著這些,一時想起自己的妻子。


“楚楚、明月,不知你們是否安好?”呢喃一句,他的心中突然涌起歸家的沖動。之前一直沉侵在刀法的領悟中,這時想起二人,心思一轉,立即現出隱隱的擔憂。


“泥菩薩不死,批言必出,雖然我已令明月楚楚前往連城寨。恐怕憑著雄霸的作風,也必能查出此事,那時連城寨危矣,楚楚明月危矣。”


到了此時,云乘風忽而生出一種恐懼之感,他抬首望天,只能默默祈禱:“斷浪,若是此時你能護得楚楚明月,他日我得了權勢,必定保你飛黃騰達,但愿你不要讓我失望。”


再次回轉目光,眼前又出現了村長期待的眼神,正在等著他的答復。


云乘風握緊雷劫,擺手說道:“不必了,若要我相助,即刻遣人指路。今日之內,定平匪患。”一但想到妻子可能危險,他便歸心似箭。隨手除匪,之后,便要轉道向南,前往連城寨。


還在為丈夫們檢視刀箭的婦人,心花怒放,不用任何人招呼,再次徐徐跪倒:“謝雷大俠,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宵小匪人,不過兩三百之眾,怎入得了云乘風的法眼。


昔年他替雄霸打江山時,千人之眾的幫會,也敢單刀赴會,此時更不再話下。


云乘風晨間出發,未曾日落,就已經平了匪患。土匪的三位頭領,皆被分尸而死。大大小小的匪眾,在他雷劫神刀之下死傷半數,偌大一個土匪山寨,半日蕩平。


為免逃亡的匪眾再來禍害村民,云乘風殺人之后,凌空橫刀,在山寨后山的石壁上寫下一行字。


雷劫到此,蕩匪除寇,為禍村民,雖遠必誅。


云乘風離去之后,卻不知因此一事,他的名聲竟在附近傳揚開來。


人送外號“雷刀王”,他先時閉關的山谷,更被村人尊以大名,喚作“雷神谷”。


云乘風一路快馬飛奔,知道此去連城寨,只怕危險叢叢,是以路上不忘磨練刀法。隨行所見不平之事,只要不耽誤行程,皆拔刀而起,斬殺匪寇惡人。


所過之處,無人當得過他一合之將,刀起頭落,無比暢快。


此時他的名聲更廣,傳得飛快,到了后面遇見惡人,一聲大呼,其人瞧著他的形貌大刀,驚呼一聲“雷刀王”,嚇得落荒奔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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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天池十二煞】

三月,風光和煦,碧空萬里,草木生長旺盛,連城寨山墻之外,一派春色。


斷浪矗立在墻頭,眼前是一條斜坡,連接著進寨的大路。


這是路馬坡,要進連城寨,必先過落馬坡。


之前,落馬坡上架起的一坐石橋被步驚云打碎。斷浪接手連城寨,立即著人砍伐樹木,搭起來一座木橋。


木橋昨日剛剛建成,他已調集百十人上橋,隨時看守著這方門路。


斷浪向有雄心智計,武功也不弱,只是空無用武之地。云乘風遣他管理此處,他自然急不可待,不用兩月時間,就把一切防御修整完善。


視線離開木橋,斷浪背手度步,復又走去各處檢視。


視察了一遍,才走回主樓。


早有人送來茶水,斷浪干了一口,甚覺身心愜意。


卻在這時,一個長長的聲音呼嘯而來。


“報……”


斷浪凝眉起身,心知是急事,嘴角微微露出笑容。他不怕事,反而希望出些事情,好讓他展示一下武功才能。


來人已經跪在了下首,斷浪淡淡問道:“什么事,大驚小怪的,速速報來……”


“啟稟寨主,遠處來了數百人馬,快馬加鞭,正往落馬坡沖來。”


手中的茶杯一緊,在他的腕力扣動下咔嚓碎裂。


“嘿嘿,總算有人來挑場子了,拿我的佩劍來,速去迎敵,我倒要看看是哪里的人馬?竟敢來挑小爺的場子!”


連城寨中除了斷浪,還有洪天鐵仇管事,也聞得聲音竄了出來。


三人聚在門墻之上,只見大道上灰塵滾滾,已經現出來一隊人馬。


斷浪微微抬手,大叫道:“大家看好落馬坡,弓箭伺候,先折他們一陣……”木橋上眾人應命,已把長弓架起,直指遠方。


須臾,來人奔近,領頭的竟是一名青衫女子。遠遠瞧去,只見她肌膚雪白,眉眼銳利,竟有幾分女漢子的架勢。但她的五官精致絕倫,眸如星辰,從這點來看,更像是一位大家閨秀。


斷浪抱劍在胸前,騰出一手輕輕摸著下巴,顯是對那女子頗有興致。


女子的身側,緊緊隨著十二騎。樣貌古怪,高矮胖瘦,或老或少,有男有女,武器也奇怪至極。


之后,才是跟隨而來的尋常漢子,人人大馬鋼刀,映著陽光噌噌閃亮。


這些人,正是雄霸遣來鏟草除根的人馬。為首的便是幽若,他的身側,則是天池十二煞。


幽若想離開湖心小筑,與雄霸打賭,便接下了爹爹給她的任務。通過殺人來證明他自己已經有能力自保,不用再躲在湖心小筑。久被囚禁的鳥兒,總是向往著自由,所以,這一戰,她不容得失敗。


斷浪冷冷瞧著,只等來人陷足落馬坡再出手。


突在這時,馬上兩名女孩齊齊轉頭,乃是童皇娃娃。他們是天池十二煞的首領,看著年輕,卻活得最長,自然聽說過連城寨的落馬坡。心知不能騎馬沖前,向著幽若報道:“少主,前是落馬坡,不可前行,你只管在此處稍等,我們就去殺敵,攻下落馬坡,引余人進入。”


她們同乘一馬,說話的聲音會同一處,竟然是兩人一起發聲,異口同聲。


但童皇娃娃卻不上前,隨后一揮手,身后十一人飛下馬背,急往落馬坡前掠去。


這提醒的聲音雖然說的小,斷浪內功不若,也自聽見了,當下拔劍在手,起身就要躍下。


一直死死盯住來人的鐵仇卻開口,猛然拉住斷浪,焦急說道:“斷寨主,不得魯莽,我看這幾人似乎是天池十二煞,我們還是守住寨子要緊。”他年歲較長,曾聽說過這十二個冷血殺手。


但他也不知,為什么消失多年的天池十二煞竟會突然出現,還奉一名女子為主。那么這名女子必定來頭極大,想必定有極高深的武功,或者有極大的后臺。否則憑著天池十二煞這等冷血驥驁的殺手,怎么可能受他號令。


斷浪頗有不喜,冷哼道:“怕什么,你們若是害怕,就在門墻上等我,待我斬了頭領,再請你們喝酒!”說話之間。他飛身一縱,穩穩立在木橋之上。


鐵仇著急,趕緊拉了洪天奔下門墻,隨在他身后。


斷浪橫劍斜指,大叫道:“爾等什么人,知不知道你斷小爺落足連城寨,識相的即刻調頭滾開,再進半步,叫爾等血濺當場……”


這時幽若發話了,“你就是斷浪?待會你的人頭就交給我啦!……可別跑掉喲!……”


她說話間,輕聲而笑,一臉的天真無邪。而同時飛出的十一人各仗武器,已經攻了上去,有竄地而行的,亦有騰空而走的。


無需發令,弓弦震響,利箭如雨般飛下。


十一道身影晃身一轉,竟然沒有人被傷到。這時只見扁平身形的紙探花甩手一動,袖中鉆出無數碎紙片,如蝴蝶一般向著木橋上飛來。


那些紙片瞧著輕柔,其上卻帶有無勁力道。


斷浪嘴角一翹,長劍斗轉,火紅劍芒鋪天一掃。紙片竟被掃落,在半空中化為灰燼。


而這時間,其余幾人爭相搶上,鐵掃帚、拐杖、拳掌腿、飛來的面具一起攻擊。


斷浪自然無懼,但只聞得數聲慘叫,木橋上的普通幫眾立時死了十數人。


這時更感覺木橋晃動,原來體型壯碩的食為仙正在以拳頭擊打橋身。他的身高足有九尺,其力甚巨,沒敲得兩下,木橋轟隆一聲,隱有倒塌之相。


“不好,斷寨主,快撤回寨內,保護兩位夫人要緊……”鐵仇瞧著來勢兇猛,心想要靠著人多才能抗衡,發聲大呼。


他與洪天二人轉身一縱,飛回門墻,二人久經戰陣,隨即揚聲大呼,門墻上百多名幫眾長弓震響,又是一波利箭射來。


一瞬間之內,呼喊叫殺之聲傳蕩,轟天震響。


這邊四五人圍上,各憑殺招,搶攻斷浪,而另有人拆毀木橋,墊在落馬坡之上。


斷浪縱是厲害,也抗不住多人圍剿,才過四五招,就已帶傷。到了這時,他才知來人太過厲害。趕緊奔出門墻,呼幫眾弓箭伺候。


落馬坡片刻被木板鋪上,童皇娃娃咯咯一笑,“少主,可以上去了……”


幽若一抖馬韁,率領身后眾騎沖上。


食為仙大步跳前,又掄起拳頭去砸城門,每一次出手,皆震得城門轟隆隆巨響。更可怕的是,利箭招呼到他的身上,竟然猶如撓癢一般,絲毫無懼。


眾人一路沖殺,勢不可擋,頃刻撞開城門,一時驚得城內幫眾大聲呼叫。


幽若畢竟初次出山,不懂指揮戰斗,隨即自提了長劍,急向墻頭殺來,大叫道:“你們快去捉拿于楚楚明月,斷浪留給我殺……”


只到了這時,三人才知這些人乃是沖著大哥的兩位夫人而來。斷浪意識到關鍵,他記得云乘風之恩,立即大聲呼道:“洪天鐵仇,保護兩位夫人,此處交給我看管。”


此次幽若帶來的人馬,都是天下會里的精銳,實力大多在二流之間,更有百十名一流好手。一陣沖殺,連城寨內的幫眾死傷一片,血水灑得滿地都是,戰場片刻轉到城內。


一時鋼刀交擊之聲,凄厲吼叫之聲響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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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嗜血的雷芒】

驕陽懸空,大汗如雨,道上傳來“踏踏……踏踏”的馬蹄聲。云乘風縱馬奔馳,雷劫刀負在背上,隨著他的身形晃動,血色的光暈幽幽飄蕩。


領悟自身刀法之后,只要雷劫貼身,就能引出光暈,就算不握在手中,也是一樣的道理。這就預示著他與雷劫刀的感應更強烈,他的刀法也更加熟練。


距離連城寨越近,他的恐懼感覺越強,燥熱的空氣讓他的心里更顯浮躁。


前方一道斜坡映入眼簾,落馬坡到了,坐下馬匹突然馬蹄一滑,摔在路上,口中白沫子不住的吐出。


低低的嘶鳴,預示著它已用盡了身上力道。馬兒最忠誠,除非力竭而死,否則絕不愿停下腳步。


那么斷浪呢?是否能忠誠為他保護兩位夫人,生死不懼。


云乘風起身一縱,大刀握在手中,血色光暈濃烈,充滿肅殺之感。


連城寨一片死寂,濃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里,映入眼簾的,盡是殘肢斷臂。死在地上的人,或眼睛鼓圓死不瞑目,或面容猙獰其狀恐怖。


云乘風只覺心中哽咽,淚水不由自主的滑落。


“楚楚……明月……明月……楚楚……”


轉而又叫:“斷浪……洪天……鐵仇……”


皆沒有收到任何答復,云乘風一路奔進,根本不見活人,沖入主樓查看,床帳桌椅傾倒破爛,只有死尸沒有活人。


地上的血,大多已經凝固,泛著暗紫色,顯然大戰已經過去許久。


一條條的血痕,爬在地板上,就如冰冷的鋼刀插在他的心頭。


多處翻查不見楚楚等人的尸體,云乘風心中涌起希望,“斷浪,但愿你不要讓我失望……”


飛身一縱,直奔天際,拖刀猛斬,擋路的墻壁應聲開裂,待得云乘風飛出之時,才在重力之下轟隆隆倒塌,驚起漫天的塵土。


塵土滾蕩之間,一條身影,崩得筆直,一人一刀,橫在天地之間,滾滾的雷芒纏繞其身,猶似雷神降世。


“是誰,是誰當了走狗,破掉連城寨……我要用你們的血,染紅這天,染紅這地,此仇不報,天地不容……”


聲音灌注內力,滾滾傳蕩,半空中盤旋的烏鴉,乍感氣流一緊,無力飛行,慘叫兩聲,栽頭摔落。


遠方一處密林中,正在帶人搜索的狗王面肌一跳,隱隱感覺到了危機。


連續一日一夜,眾人分散搜索,最終還是找不到逃走之人的身影。


但是這片密林畢竟有限,只要人還藏在密林中,就一定能找到。


狗王愛狗如命,與狗有溝通之奇能,他也是搜索眾人里最有希望的人。天池十二煞雖然一同做事,但人人都有私心,只想著自己砍了人頭,獲得雄霸垂青。


但是此時,最有希望收索到逃亡之人蹤跡的狗王,卻停住了步子。


因為方才的那一聲大吼,驚得他帶來的大狗,也矗足不動,仰頭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狂吠。


“找死啊!快給我閉嘴……”狗王呼嘯,那大狗一搖尾巴,溫順的縮在他的身后。


然而緊接著,只見后方樹影搖動,似有一股力量狂奔而來,大狗的叫聲,暴露了他的行跡。


大狗縮在他的身后,復又狂吠起來。


猛然之間,只見一道亮芒飛閃,前方擋路的樹木噼啪爆開,下一刻,就已經沖到了他的身前。


人狗連心,到了這個關鍵之處,大狗猛然一跳,就向亮芒咬去。


狗尸一分為二,但得到這一阻,狗王終是反應過來,避了開去。


他的眼睛眨也不眨,滿是怒火,狗王愛狗如命,且容他人斬殺。


轉眼處,已經看見了一條人影飛來。


“吼神冊”以類似于狂犬之吼聲攻敵耳聞,威力匪夷所思。


來人威力太猛,狗王不等看清來人,瞬急先聲奪人。他的身側,跟隨的天下會弟子,齊緊鋼刀,也嚇得有些顫抖。


云乘風但覺耳膜鼓痛,甩手一斬,片刻結束了這奪人心魄的聲音。


“原來是一只死狗……”


話聲方息,狗王攔腰斷做兩截,和他的大狗尸體疊在一處。


“其他人在哪里?”云乘風厲聲呼喊,他現在只想殺人。


未死的幾名幫眾齊齊顫抖,一人說道:“在……在……,就在這片密林中……”他們是想逃,但是奈何腿腳似乎不聽使喚了。


一驚之后,立即心一橫,鋼刀一斬,急向云乘風劈去。


這些是天下會精銳中的精銳,畢竟不全是孬種。


云乘風看也不看一眼,閃身一動,消失不見,只是回手一刀,雷芒驚現,全都斬成兩截。


這邊慘叫聲響起,別處搜索的人還以為是找到目標了,最近的幾人立即招呼一聲,帶領屬下圍攏過來。


夫唱、婦隨,手舞、足蹈,四人一同趕來,


“撕骨爪”、“殘疾腿”,再加兩跟“長生拐”,一齊向著云乘風招呼。


這四人的武功兩兩相合,一同施展,疊加的威力等于四名先天高手。


然而云乘風只是四斬,雷芒成十字切出,爪破、腿殘、拐裂。


每個人都是在心口出現一個十字,一息之后,立即噴血爆開,變成四四一共十六塊碎肉。


這回出了四刀,拖延了一些時間,隨著四人的幫眾有人揮刀來戰,也有人奔跑著逃走,大聲呼道:“有敵人,快,快,都往這邊圍攏過來……”


“好,通通都過來,老子正好一起解決……”


云乘風冷笑著,縱身騰起,藏在樹頂枝條之間。


如此連斬五為高手,皆是先天境內的實力,云乘風的真氣消耗的快,此時已經去了二分之一。


瘋狂的殺意,并沒有讓得他喪失理智。


殺人雖爽快,但也不能做莽夫。


莽夫縱無敵,終有力竭時,力竭定身死,空留恨。


一張詭異的臉譜,小心探頭前行,乃是戲寶。他是最先趕到的人,乍然瞧見地上的尸體,面上的臉譜瞬間變幻,各種表情驚疑不定。


云乘風并未急著出手,因為他已經感覺到,還有三個身影靠近。


此時大地隱隱顫抖,九尺大漢食為仙踩著大地過來,瞧見戲寶那變幻莫測的臉譜,嘿嘿憨笑:“戲寶,人呢,你快退開,把人頭讓給我……”


同時間,一道黑影時隱時現,一閃一閃的逼近,乃是鬼影。這人深得東瀛忍術最高造詣,以神出鬼沒著稱。


又一處,地上游蛇窸窸窣窣竄動,打扮花哨的媒婆搧動大葵扇笑著走來。她口滑舌甜、陰險毒辣,又以操控毒蛇,使毒聞名,“暗三濁”之毒那是粘者立死,全無二話。


沒人與食為仙搭話,媒婆嘻嘻笑道:“憨大頭,人頭怎么能給你,那我的蛇兒吃什么?”


云乘風平息靜氣,默默察視著丹田,“快了,快了,在過一會,我恢復到三分之二的真氣,立殺你幾人。”


突在這時,鬼影輕嘯一聲,卻已經發現了云乘風,沒想到他的絕技“鬼影崇崇”施展起來,竟能躲過云乘風的耳目。


“點子在樹上……”一句話,讓得云乘風不能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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