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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布棋子】

凌云窟一行,耽誤了十余天尋找,最后得血菩提27顆,傲寒六訣抄本一份,十方無敵進招武功一份。此時洞中火麒麟的尸體還在,皮肉已被蟲蟻吃盡,只留下一身麟甲骨頭與一對麒麟角。


云乘風念想日后稱霸江湖,必須要練一門兵器。


《孫子兵法》有云:“刀者,百兵之膽也,其精為麒麟也。”


刀的靈魂是一個膽字,以膽為先,膽大者勝,膽小者輸,成就麒麟魔身之后,云乘風嗜殺之性更與刀合。他雖不知這些古語,但心中自然喜刀。


另外又有說,棍乃百兵之祖,劍乃百兵之君,刀乃百兵之霸,槍乃百兵之賊。這些云乘風在前世也曾知曉,他欲要稱霸天下江湖,更堅定了用刀的決心。


好刀難尋,幸得此時有火麒麟尸體,便把火麒麟之軀拿去尋到鐵門,花費重金,命鐵門掌門鐵道鑄造絕世神刀。


此時間,懷空未曾出世,鐵狂屠也才二十余歲,天罪還未成。如今的鐵門不過一個小小門派,天下會雄威江湖,云乘風只是報出身份,登時就嚇得鐵道趕緊連夜鑄造。


然而神兵厲器自非一日能夠鑄成,在鐵門交代完鑄造之事,這才返回天山。


他雖然得了血菩提、傲寒六訣、十方無敵進招,鐵匣內的《萬劍歸宗》等至寶,但是擔心被雄霸發現,也不敢修煉,只把傲寒六訣、十方無敵進招背誦下來,再毀去抄本。


萬劍歸宗的鐵匣一時無法開啟,則尋個隱蔽之處埋藏。至于血菩提,則貼身攜帶。此時他已達先天之境,血菩提服下全沒提升功力的效果,只留著當治傷奇藥使用。


又在天山待得數月,除去抽時間陪于楚楚外,云乘風每日練功打坐,內功復又進步。此時間,隱隱觸碰到一個瓶頸,正是先天之境后的第一個瓶頸。


先天之后一共三境,突破三境,可登絕頂高手之列,再往上就是宗師之境,以及大宗師之境,這些自然也是雄霸傳授武功時講過的。


那時云乘風曾問及雄霸達到何等內功境界,雄霸自然冷聲不言。此時他武功大進,卻已能隱隱猜出雄霸的內功境界,乃是在先天第三境上。


內功到了瓶頸,要想再進步就已經很難,云乘風連吞數枚血菩提,全沒作用。其實到了他這等境界,若非是有大機緣,只怕還要數年才能突破到第二境。


既然一時突破無門,云乘風索性不急。但想著只怕需要在打斗中領悟,才可突破。


此時間,神州江湖尚有多處未歸天下會統轄。西方屬于無雙城的勢力自不用說,東方天下會的勢力范圍內,也在偏遠地方還有許多門派盤踞。


云乘風為了錘煉武功,同時也因為傷心明月之事,血殺之心滾蕩,于是請命出戰,率領三位師弟,伐漠北,平南域,征東關。轉眼五年下來,天下會的版圖迅速擴張,實力也集聚到了空前強大的地步。


五年轉戰歷練,云乘風內功精進,不但突破先天第一境,更是已經觸摸到了先天第二境的瓶頸。然而比起雄霸的先天第三境,畢竟還差了許多,云乘風企窺雄霸之位,也只能深埋心底。


師兄弟四人也因此江湖傳名,云乘風人送外號“閃電魔神”,秦霜人送外號“冰絕公子”,步驚云人送外號“不哭死神”,聶風人送外號“風中之神”。


其間,為激蕩士氣,云乘風擬出一首軍歌,教給眾人傳唱,正是:


“狂風卷,奔云飆,情義相許,生死相交。


豪情征萬里,豪氣震九霄。


樽中月,笑里刀,莫問恩仇,且把酒澆。


浮沉雖難事,歡歌趁今朝。


名和利,盡言笑,英雄多情,美人多嬌。


千古多少事,瀟灑一聲笑。”


五年之間,此歌也隨四人足跡殺痕所到,傳遍江湖。


天下會大勢暫定,雄霸欣喜之余,建四大分堂,意欲提四大弟子居堂主之位。然而雄霸權謀有方,料想直接提拔恐天下會幫眾不服,便假意進行堂主選拔。


其間倒也鬧出來些許事情,斷浪一飛沖天,竟然隱隱威脅到步驚云的堂主之位。


堂主選拔的最后一次將在明日展開,素知雄霸的脾性,必會夜潛斷浪前去威逼。此是大好時機,正可收復斷浪。


正所謂救人救急,對方才會更加感恩,此時斷浪若被雄霸壓制威逼,正是最落寞不安之際。自己布局良久,憑著與他的關系,定可以成功收為坐下,叫他甘心臣服。


夜風微微吹拂,天山綿長的臺階之上,一位青年公子長身而立。正是云乘風,他年已二十二歲,臉頰上不見風霜之色,卻更顯英毅與內斂。


五年的轉戰歷練,他的眼眸之中,隱隱然已有一股精毅霸氣,但云乘風懂得收斂,在雄霸的面前絕不表現出來。


“斷浪被傳去第一樓問話已過去半柱香的時間,應該下來了吧!”


云乘風抬頭仰望,果見一名藍衣少年狂奔而下。略顯稚嫩的臉龐,蓋不住不甘之意,也蓋不住倔強剛強。


“斷浪!……”


聽聞叫喊,斷浪身形一凝,瞧清楚是云乘風,趕緊抱拳拜禮:“大哥,你……你怎么在這里?”


“免禮吧!我且問你,雄幫主召見,可是許了你什么好處?”


這許多年來,云乘風十分關照于他,天下會之中,云乘風便是他的第一大恩人。對于別人他或許會隱瞞,但對于云乘風,就如自己的大哥一樣,絕不會隱瞞半個字。


“大哥!”斷**聲稍顯激烈,無法壓制心中的不平不滿之意:“明日堂主之戰,雄幫主讓我輸給步驚云!沒想到我多年辛苦,指望能揚名天下會,光復斷家,終是一場空。雄霸庇護步驚云,我斷浪再無出頭之日,而且如是不答應,只怕還有殺身之禍!”


冷冷哼了一聲,并不對雄霸進行任何評斷,云乘風正色道:“我從小看著你長大,天下會弟子當中,我最看好的人就是你。既然雄霸不予你重用,那我指你一條明路,此事若成,我一定保你上位,日后隨我身邊,做副堂主之職。”


“大哥請說,日后粉身碎骨,必報恩情。”


“如今江湖大勢,天下會之外,唯有無雙城可以并論,雄幫主也忌憚三分。然雄幫主欲要一統江湖,取下無雙城,那是遲早的事。待得堂主大選過后,你可假意投入無雙城,替我做好內應。他日攻下無雙城,你立了大功,我一定在幫主面前美言,許你隨我做副堂主。”


斷浪的面色變了數變,以雄霸的脾性,自己想要離開天下會投入無雙城,難度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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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霍家刺客】

“你不相信我嗎”云乘風知道利益誘惑還不夠,便又湊近他耳邊說道:“雄幫主年歲已高,試問日后的天下會,是誰掌權跟著我,你絕對沒有壞處。無彈窗而且這么多年來我對你的照應,全然不記恩情嗎”


“斷浪不敢”撲身跪下,云乘風上前把他扶起,“你可同意嗎”


“斷浪謹遵大哥之言”


心中滿意,云乘風微微點頭道:“你放心,若要離開天下會,我定會設法助你逃離,幫主那邊,我自會上前說明你投靠無雙城只為了作內應”


斷浪笑顏展開,復又燃起希望,對云乘風的敬佩感激,又多了幾分。


回到屋中,于楚楚衣無片縷,已在床榻上等候。


十八的少女,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早在十六歲生日那天,于楚楚便已主動獻身,二人行了周公之禮。


天下會上下,誰人都知道,于楚楚是云乘風的妻子。三位師弟看見她,也都恭恭敬敬的稱呼大嫂。


憑借著前世里閱盡爽片無數,云乘風床榻之技獨到,一年開發下來,于楚楚剝了衣衫,盡顯嫵媚,各種花樣也都豪無遮攔。


第二日的堂主決選,云乘風自然能手到擒來,所以今夜激勵,到了三更才睡,也沒有任何不妥。


云乘風從小看著于楚楚長大,有青梅竹馬的感覺,也有小蘿莉養成,最后抱得美人歸的興奮。


床第之間,個中滋味,且是文字能描。


正是:于家有女初長成,天生麗質難自棄,腰股水滑洗凝脂,芙蓉帳暖度。


堂主決選之后,一切塵埃落定。


云乘風任乘風堂堂主,秦霜任天霜堂堂主,步驚云任飛云堂堂主,聶風任神風堂堂主。


四堂設立,地位只在雄霸之下。雄霸為獎勵四大弟子,即刻揮灑重金,在天山上選地建造四大分堂閣樓。


天山上下喜慶連天,到處都洋溢著歡歌笑語。然只有云乘風心里清楚,只怕危機也不遠了。待得雄霸的后半生批言一出,自己與風云二人必將陷入絕地。


推算時間,步驚云養父的胞弟霍烈突襲天山,刺殺雄霸的行動就要到來。能否最終降服步驚云就看此舉,云乘風絲毫不敢大意,連續多日皆夜夜留連天山各處。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一日才剛剛走到三分校場,便見前方十數道黑影飛躍而過,直往山頂沖殺而上。


看對方身法,皆是一二流高手實力,黑影所過之處,凡有上前阻擊的天下會弟子盡被一劍分尸。


夜間陰風陣陣,這些人也太過小看天下會的布防,這邊才殺得幾人,登時就有天下會弟子發出警報。


剎時間,數處閣樓亮起燈火,天下會弟子飛速掩殺而來。


救人救急,與人以恩,也要看時機而出手,這是云乘風一慣奉行的原則。他不追來敵,反而飛速隱入一處暗夜里,脫去外衫,把早就準備好的黑衣露出,蒙好面巾,這才火速追去。


他的武功高出黑衣人太多,尾隨而去,只在遠遠觀瞧著。夜色漆黑正好隱住了他的身形,也未曾有人能夠察覺。


行出一陣,突然見前方火光涌動,半空中一抹紅色披風飛揚,是步驚云帶人殺到了。


“快,圍住所有刺客”長刀印著火光閃動,炫人眼目。


天下會幫眾出手殺敵,刀兵交擊,傳出乒乒乓乓的響聲。


步驚云抱手凝立,側身而站,臉上不露一絲表情。


領頭的黑衣人心下一驚,心知此人不好對付,吩咐道:“纏住他,其他人跟我去殺雄霸”


他帶領數人轉身殺向一處人圍,而這邊早有四五人抖劍急出,刺向步驚云。


血紅披風飄動,步驚云振臂而起,排云掌力洶涌滂湃,未過兩三招,黑衣人就已爬在地上。


其中一人受傷最重,直接被打飛出去。


領頭的黑衣人還未殺出重圍,就聽見這邊慘叫連聲,立即轉步來助。那名被打飛的黑衣人身在半空,領頭人躍起接下。


知道對手厲害,他冷哼一聲,腳步錯影交雜,長劍氣引循環,急使一記殺招撲出。


步驚云先時見他腳步動作,心已經跟著顫動,這時再瞧他出劍,登時心中一驚,“霍家劍法這人是誰”


錯愕的當兒里,遠方一個錦袍人凌空掠到,正是雄霸。


領頭人的劍招才遞出一半,雄霸三分歸元氣瞬間轟出,已把他打翻在地。他接著再出數掌,所有黑衣人皆也倒下。


“不要動”明晃晃的大刀貼上脖子,一掌還沒死的,立即被天下會幫眾制住。


此時還有兩名黑衣人內功較高,并未身死,雄霸淡淡瞧了一眼,冷冷道:“把這兩人壓去大牢”


而到了這時,秦霜、聶風也才趕到。


急忙上前請罪,雄霸淡淡轉眼,冷冷道:“膽子不小,居然敢闖天下會。”


步驚云救駕最快,他心中滿意,便道:“云兒,去審問一下他是哪個幫派,背后的主使人到底是誰”


步驚云心中本有疑問,點頭答應,轉步走向大牢。


此時雄霸在側,云乘風潛伏不動。猛然間,只覺一股冷光向著他的躲藏處射來。


還好只是虛驚一場,雄霸復又轉回目光,盯著秦霜聶風叱道:“乘風呢為何唯獨不見他來救駕”


云乘風心中大驚,怎么也想不到雄霸竟然這等狡詐。但處在此等環境中,自己身著黑衣,根本不敢出來。


秦霜上前說道:“回稟師傅,大師兄這些日子都睡得早,只怕不知此事。”


“什么睡得早,于楚楚那丫頭每日纏著,只怕要壞了他的身子。”雄霸冷冷哼一聲,擺手道:“好啦現今也無事,都回去睡覺吧”


長長松了一口氣,卻也不敢弄出什么響聲。


眾人退去,雄霸往前走過兩步,忽而心中一動,奇道:“適才我來之時,云兒為何抱手不動,莫非”一絲疑問在心,雄霸便也要去查個明白,當下轉步徐徐而走,向著大牢行去。


云乘風躡足而行,復又跟進,依然是躲藏在一側。


還未走到大牢門口,就見步驚云竟被先時壓入大牢的兩名黑衣人劫持著沖出來。守護牢房的幫眾人人不敢靠前,只在大聲呼哧:“賊子,快放開云堂主”


雄霸眉頭一跳,厲聲呼道:“哪里走”


試想兩名受傷之人,壓往大牢時還戴了手銬腳鐐,憑著步驚云的武功,怎么可能反被劫持。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事有蹊蹺,雄霸也不多話,目中冷光射出,光球自掌尖形成,也不顧步驚云的死活,抬掌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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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救人的代價】

掌勁既快且疾,一招出手,三人頓被拍翻在地。


一旁的天下會幫眾應勢跳出,大刀一抵,再次架在兩名黑衣人脖子前。


步驚云心中絞痛,面色卻冰冷至極,他隱藏得極好,但全然不知道雄霸已經對他產生猜疑。


突在這時,那年長黑衣人眼見無法逃命,又不想禍連步驚云,冷冷說道:“潛兒,霍家男兒絕不貪生怕死,孩子,士可殺,不可辱……你去吧!……”害怕兒子透露步驚云的真實身份,這是要殺死自己兒子的節湊。


救人救急,此時正是云乘風出手之際,聽黑衣人說話,他已經猜出此人正是霍烈,而那孩子必是霍繼潛。


若說要在雄霸的窺伺之中救出兩人,他也沒有那么大的能力,當下只把心思放在霍繼潛身上。


彈手飛出一塊石子,撞開霍烈要殺兒子的手。身形爆長,一息穿出,大手抓向霍繼潛,瞬間飛身而縱。


他出手極快,眾人都還愣在當場,他的人已經帶著霍繼潛飛走。


雄霸怒叱一聲,抬掌而起,重重轟在云乘風背脊之上。


他不敢出掌抵擋,生怕暴露了自身武功被雄霸察覺,反而借著對方掌力遁走。


云乘風的奔雷腿更比風神腿迅疾,雄霸眼見追不上,生怕另外那個再逃,只令幫眾去追。自己依然站在原地,一張臉凝如山岳,眼神冷得可以凍死面前的步驚云。


“云兒,此人挾持于你,險些害得老夫喪失愛徒。你替我拿下他的首級,懸去第一關外,以儆效尤,看誰還敢入天下會刺殺老夫……”


此時在雄霸看來,驗明步驚云是否有問題,更加重要,所以他寧可棄了黑衣人不追。因為他認為,能擋自己一掌還逃走的人,就算真要去追,也很難追到。


步驚云臉色更冷,心中滾起熊熊怒火,下意識的接過一名幫眾遞來的長刀。他緊緊握刀,雖然不敢看雄霸,但是心中無數次沸騰,想要持此刀斬殺雄霸。


步驚云不愧是不哭死神,他權衡情勢,按下心中沸騰的想法,他絕不是雄霸的對手。


霍烈見愛子被救走,再無牽掛,引勁待割。


凌然之氣布滿臉頰,冷冷呼哧道:“雄霸,總有一天,你也會如我一般慘死……”他這話也算是說給步驚云聽的,意思是讓他不要沖動,日后再伺機復仇。


步驚云揮刀而上,一顆頭顱滾在腳前。


血光飛灑,在火光中更顯妖艷。


此時天穹上忽然飄來一朵烏云,似乎將起大雨,不哭死神不哭,它卻要代替對方落淚。


雄霸哈哈大笑,疑心略去,微微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雄霸走回第一樓,立即喚來文丑丑傳令下去,搜查天下會。


然過得半個時辰,找遍天下會各處,依然未尋到黑衣人的下落。


雄霸凝眉沉思,忽兒心中一緊:“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唯獨不見乘風,難道那黑衣人正與他有關?……”


“來人,即刻隨我前往乘風堂。”


云乘風被掌力重傷,仗著麒麟魔身強悍,狂奔而出,但也禁不住胸間劇痛起伏。


他知道逃出天下會極難,便往乘風堂奔去。


才剛剛安置好霍繼潛,就聞得幫眾們到處搜查。


云乘風面色陡變,普通幫眾不敢進他的屋子搜查,可以無懼。然憑著雄霸的作為,先前曾問起他為何未出現救駕,現在一定會親自來乘風堂查看。


冷汗簌簌而下,暗悔自己不該如此施為,然此時事情已經做了,斷沒有退縮的道理。


當下急忙退盡衣衫,藏黑衣于枕下,滾入床榻間。


于楚楚本已睡熟,無奈只得把她搖醒,二話不說,撲身而上。


此計若是不成,他也只能與雄霸翻臉。


雄霸帶人行往乘風堂,才進院門,便聽得里屋內女子嬌聲喘息,怎能不知道是什么情況。


目色微冷,徑直往里屋行去,文丑丑卻覺似乎不妥,提醒道:“幫主,乘風堂主他……恐怕不方便進去吧!”


回眼一瞪,文丑丑嚇得用羽毛扇蓋住臉,再也不敢多嘴。


雄霸一腳踢開屋門,厲聲呼道:“乘風,你可知今日出了什么事情?貪戀美色,如何能成就大事!”


云乘風乍然聞聲,雖然早就計劃好,還是微微吃驚,心尖兒跳動得極快。


隨便拉床單裹在腰間,立即跪倒在側:“師傅教訓得是!徒兒知錯,徒兒知錯,日后再也不敢啦!”


于楚楚縮在被子里不敢出聲,嚇得瑟瑟發抖。


雄霸此來乃是為了查探他是否可疑,眼光轉處,仔細打量云乘風的后背。


云乘風后背光滑,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雄霸這才冷冷哼一聲,甩袖出門。


云乘風驚出來一身冷汗,怒目抬頭,瞧著雄霸離去的方向,眼光冰冷,心中暗暗道:“好險,若不是我有麒麟魔身,雖然重傷卻看不見掌印,只怕今日就要翻臉了。”


心念才息,胸肺間翻滾起來,鮮血順著喉嚨里涌出。


此時此刻,他才知道雄霸的真實實力,果然如今的自己,要想勝他,還是很難。


于楚楚迅速跳下床榻,急忙扶他上床躺好,心中難過,眼淚也滾滾而下:“乘風哥哥,你吐血了,不要嚇我,不要嚇我……”


云乘風冷冷一咬牙,捧著她的香肩說道:“楚楚不用怕,我沒事的……”


突在這時候,夜空中打下一道驚雷,雷聲才息,閃電滾蕩肆虐,照得屋外一陣陣閃亮。


嘩啦!嘩啦!大雨傾盆而下,密密麻麻的雨點,讓得這夜,更加冰冷。


飛云堂,寬敞的院子內,地上集滿了雨水,淹到腳背。步驚云仰頭對天,不哭死神的眼中,滴下淚來。淚水和雨水交織在一起,讓人分不清這是淚,還是雨。


或許不哭死神,也只能借著雨水掩蓋,流下幾滴淚來吧!


一瞬間之內,心中對雄霸的恨,順著雨水,流遍全身。


整個院子當中,到處彌漫著一股殺意。


察覺到這股殺意,云乘風依然邁步進入。


步驚云向來喜獨居,所以飛云堂內,不用擔心還有別人。


聽見腳步聲,步驚云猛然轉身,頭發上的雨水旋轉飛射,濺起水花,這樣的水花竟然比雨水滴落濺起的水花更大。


“云師弟,看看我給你帶來了誰人?”


步驚云眼角一動,奔去一把抱住霍繼潛,二人扶在一起,在傾盆大雨中凝立,竟然就這般任由雨水澆透全身。


云乘風知道要給二人說話的時間,他救了人,霍繼潛自然會言明一切。


“云師弟,大師兄只能幫你這么多了,日后怎么安排霍兄,一切由你做主……”


云乘風轉身離開,只聽見了步驚云誠心的一句話。


“驚云叩謝大師兄,此恩不言,日后必當重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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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無雙城來訪】

步驚云曾親眼見雄霸出手,他知道大師兄為他救人,到底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云乘風只知自己拼著受傷,降服了步驚云,卻不知因此一事,雄霸已對他產生了偏見。


在雄霸看來,大徒弟沉迷于女色,心中十分氣憤。同時間,他似乎也抓到了云乘風的一絲弱點。


在雄霸的眼中,從來不會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每個人都可以收買,只有可以收買的人,才能真正可以重用。


秦霜戀權,云乘風戀色。而似乎只有步驚云與聶風,他一時還沒找到二人的弱點。


四大弟子的才干眾所可見,如今江湖未統,雄霸便是有什么心思,也會暫時隱藏。


若是真的一統江湖,那時杯酒釋兵權,他絕對做得到。


抑或是鳥盡折弓,兔死烹狗,必要的時候,他也下得了手,因為在雄霸看來,沒有人配與他共享天下江湖。


過得半月,始終查不到那黑衣人的下落,雄霸也就罷手。


幾只跳梁小丑,他才不會放在心上。此時更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查探無雙城的虛實,他已經約會獨孤一方到天下會做客,假意結盟。


其實是想以天下會的威勢,嚇嚇對方,若是能叫對方折服而降最好。不然的話,探探無雙城的虛實,也好制定下一步攻殺之策。


五月天,端午將至,天山暑氣蒸騰,艷陽高照。


蒼穹藍天,不見半點浮云。


這是一片天,天下江湖卻有兩股勢力,天下會與無雙城。


自古一山不融二虎,天下會的雄霸與無雙城的獨孤一方,皆是猛虎,又且能互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此時的聚會,必定是會無好會。


云乘風、秦霜站于左側,步驚云、聶風站于右側。


雄霸獨居正中,文丑丑小心陪侍,羽毛扇輕輕揮動,為雄霸稍減燥熱。


第一關外,天下會幫眾一字排開,只留下中間一條通道。選的都是彪勇大漢,人人一般高度,一般胖瘦。


綿延第一關所有臺階而入,皆是這樣的隊形,直通第一樓。


天下會的恢弘之勢,展露無疑,由半空而望,就如一條紅色巨龍盤旋在天山之上。龍頭為雄霸,而龍之利牙,便是云乘風、秦霜、步驚云、聶風。


遠方,輕甲加身的獨孤一方與白面方凈的獨孤鳴信步而來,他們的身后,是三百黑衣的精英。眾人信不而來,絲毫不為天下會陣勢所驚,猶如一把黑色利劍,隨著走動,就直直穿入紅色巨龍跟前。


獨孤鳴已有二十,面容卻沒有多少變化,和十五歲時一樣。五年之前,那會兒若不是傷心明月之事,云乘風急急離開,定要把他斬殺。


獨孤鳴也同時看見了云乘風,眉頭微微一跳,心中大驚:“這人,莫非是五年前傷我的乞丐,五年的仇,后來我久久尋找,皆不見他的身影,卻不想竟然是在這里看見。”


心中一股冷意涌起,獨孤鳴嘴角微翹,那種不可一世的神色再次彌漫。五年前所見的弄蕭女子明月,獨孤鳴經營數年,終于迎來了婚約。獨孤一方與明老太太引頭訂立婚約,他看的出來明月不愿嫁給他,但是婚姻之事,自然只聽長輩的安排。


所以,就算明月內心不愛他,只要能占有對方,獨孤鳴也覺十分爽快。想到這里,他立即就覺得,勝過了云乘風一籌。


二人目光交結,已在半空中拼了一回火。


文丑丑瞧著無雙城來勢傲慢,道:“幫主,所謂會無好會,這無雙城主獨孤一方,平日就自視甚高,不把我們天下會放在眼里。今日還帶了這么多人來,分明是來示威,我看他今日,也很難臣服于我們天下會。”


雄霸冷冷一哼,目中射出精芒:“他答應最好,否則他會后悔的!”


兩方首領的距離正在靠近,雄霸拿捏著對方步子,待得獨孤一方再進數步,這才微微移步,笑臉相迎:“獨孤城主,別來可好!”


獨孤一方淡淡點頭,說話不卑不亢:“托雄幫主的福!……”


側邊的獨孤鳴微微抱拳,亦向著雄霸行禮:“晚輩獨孤鳴,拜見雄幫主。”


雄霸面上一動,大有我與你爹說話,且容你插嘴之意。


云乘風看著獨孤鳴老大不爽,素知雄霸此時約見獨孤一方,只不過是為了嚇嚇對方。當下嘴角一翹,冷冷呼道:“大膽,一個小小隨從,拜見雄幫主且能草率,抱一抱拳就夠了嗎?……”


雄霸目色微動,大徒弟的此舉正合其心,也不去制止。


獨孤鳴兩頭不是,正自慌亂,索性獨孤一方老辣,冷冷一眼掃來:“這位,莫不是雄幫主的愛徒,此是愛子獨孤鳴,身份也不比你弱了多少!”


他微有不悅,但在雄霸的面前也不敢發作。


雄霸見好就收,呼道:“乘風,不得無理!”他話聲雖大,似無責怪之意。


云乘風隨意抱拳,念叨道:“哎呀,獨孤城主實在對不住,在下無心之失,實在不知這是貴公子……”


“不過怎么長的不像啊!”最后一句輕聲念叨,雖然一般人聽不見,但是以獨孤一方的修為,必能聽見。


云乘風陰臉冷笑,瞧著那邊急紅了臉的獨孤鳴,心中大爽。


雄霸瞧著火候已到,命四大弟子各自打了一聲招呼,這才伸手引前,領著二人邁上臺階。


行往第一樓,獨孤一方看著恢宏氣勢,故意朗聲說道:“雄幫主崛起不過數載,已然稱雄江湖,依老夫看,這一統江湖指日可期啊!”他這畫明褒似貶,言外之意就是你雄霸不過稱雄數年,與我建城數十年的無雙城比起來,算得什么。


雄霸心中壓火,大袖飄飄,隨手所指,遠處群山低矮臣服,歷歷在目。


“武林何其浩瀚,如其老夫獨大獨享,不如與城主結為盟友,分享共治,不知獨孤兄意下如何?”


“老夫向來獨來獨往慣了,恐怕與雄幫主是車不同軌,曲不同調啊!”獨孤一方直接否決,雄霸目色一寒,冷冷輕笑。


文丑丑擅能查顏觀色,便要出言為雄霸解去尷尬。


誰知云乘風已然先他一步跳了出來,“獨孤城主此言在理,真是識時務之俊杰。”


雄霸面色驚變,眼光如刀,冷冷盯著云乘風,文丑丑亦嚇得大張了口。秦霜、步驚云、聶風也都驚懼的看著他,但想雄霸若要發火為難大師兄,他們一定要上前求情。


獨孤一方卻已經哈哈大笑,大贊點頭。


云乘風話鋒突轉,“我師父志在天下江湖,乃是居王者之車,歌霸者之調,獨孤城主不敢與師傅同軌共調。如此洞悉天機,云乘風當真是佩服佩服。這樣看來,偏居無雙小城,當真是安全得很,必定世代繁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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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雄霸之威】

雄霸撫掌大笑,“乘風說的對,日后也要多向獨孤城主學習,他日我天下會權傾江湖,大小城池不計其數,能掌管好一座小城,也是有用之才。”


獨孤一方笑容僵住,卻也只能陰慘慘陪笑。氣得他掃眼望向獨孤鳴,大有讓他解圍的意思。


獨孤鳴卻哪里有這等氣派,他心中一動,忽而湊近云乘風耳邊,小聲說道:“云兄,小弟已與無雙城明月姑娘訂下婚約,一個月后將要大婚,那時候一定要來做客喲!”


云乘風臉色青綠,這才發現五年過去,心里依然忘不了明月。


獨孤鳴嘿嘿而笑,故意拍著他的肩膀:“云兄不要激動,來的時候送一份大禮就好,小弟一定與妻子一起,多敬你幾杯。”


一股怒火騰起,這是*裸的挑釁,云乘風運功一震,電勁傳出身體,獨孤鳴只覺手臂刺痛,驚叫一聲遠遠跳開。


獨孤一方本在憤怒中,兒子這等舉動大失威風,怒罵道:“鳴兒,大驚小怪的,成何體統!”


那邊雄霸哈哈而笑,眼光投向云乘風,暗加贊許。


云乘風心里滾滾,久久不能平靜,關于明月的點點滴滴涌出心間。


“明月,難道真的要讓明月嫁給這損貨嗎?不行,如今我既然得知這個消息,勢必要攪黃這事。兄妹,兄妹又怎么了,我便是要與明月相好,誰敢阻我,殺他個片甲不留。”


想到這里,云乘風再一轉心思,想到了一個讓明月接受他的方法。擁有著前世的記憶,要推翻這所所謂的兄妹關系,還不簡單。


他這么怔了一怔,前方幾人已經走遠,邁步進入第一樓。


雄霸獨孤一方暢笑交談,但誰都看得出來,二人的關系絕不可調和,言語之間,盡是壓制炫耀之意,似乎都想在對方的面前立威。


云乘風走去,故意慢了半拍,停留在門外。


忽聽得內中雄霸暢笑一聲,轉移了話題:“江湖之事先且不談,老夫最近取得酒中仙所釀美酒,就與獨孤兄盡興共醉,如何?”


“美酒配英雄,當然好!”獨孤一方言詞不屈,笑聲更比雄霸還高。


文丑丑這也賠笑一會,記起雄霸的吩咐,立即楊聲宣道:“來呀,來人呀!叫斷浪把酒端上來……”


原來斷浪早就等候在屋外另一面墻角,聽得招呼,趕緊端起托盤轉來。赫然瞧見云乘風候在門外,斷浪心中微驚,輕輕叫了一聲“大哥”。


云乘風自知接下來會發生什么,輕拍他的肩頭,說道:“不用怕,進去,有什么事情我都會替你兜著……”


斷浪走進,云乘風才跟隨而入。


倒酒之時,只聽得獨孤一方訝然道:“哎,這年輕人可真神似當年的南麟劍首斷帥?”


宣斷浪倒酒,正是雄霸的計謀,旨通過折辱斷浪立威,文丑丑隨即配合說道:“不錯,這斷浪的確就是當年的南麟劍首斷帥之子。只可惜呀,他在我們天下會中,充其量也只是一個聽人使喚的雜役。”


斷浪生性本傲,且能無動于衷,手中的酒壺一抖,酒水灑在雄霸端著酒杯的手上。


雄霸目光冰冷,怒氣上涌,文丑丑隨即呼道:“斷浪,你好大的膽子,來人啊,拖下去斬了……”


“讓我來!”不等幫眾出馬,云乘風火速奔上,一把揪住斷浪,急往樓外拖出去。同時低聲傳音,說道:“斷浪,你假裝受我一掌,趕緊退走,否則雄幫主定不饒你……”


“大師兄等等……”聶風眼見斷浪危險,也顧不上頂撞師傅,便要跪下求情。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出口,云乘風一掌轟出,斷浪已經摔出門外。


聶風心中一痛,隨即奔出來要去查看,云乘風哪里理會,眼見斷浪不死,大叫道:“好啊,你小子果然命大,再吃我一掌。”他狂追而出,連使眼神示意斷浪快逃。


二人片刻遠走,登時就沒了蹤影。


這邊獨孤一方眼見一個大好人才,小小犯錯,就招受此等惡果,心中只覺可惜,同時也確被雄霸的威嚴所懾。


獨孤鳴亦是看著起火,但他瞧斷浪竟能不死于云乘風掌下還逃走,心中多了幾分佩服。


卻說云乘風追過一陣,眼見后面沒有人跟來,這才拉住斷浪,小聲說道:“斷浪,如今雄幫主要殺你,這天下會你再也呆不成,按我的計劃,快投無雙城去吧!你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和雄幫主講明,待你日后立了功勞,保你隨我做副堂主。而雄霸撒手人世之后,我做了幫主,必不會虧待于你。”


斷浪目色堅決,微一抱拳,叫一聲大哥,轉身飛去。


云乘風自拍一掌,打得鮮血溢出口角,這才飛身返回,奔進第一樓,大叫道:“啟稟師傅,不好啦!弟子不敵斷浪,讓他逃走啦!”


他的話聲斷斷續續,還不時噴出鮮血。秦霜、步驚云、聶風趕緊過來攙扶,人人請命就要去追。


雄霸自知這位大徒弟武功高絕,且能不是斷浪的對手,投眼望去,見他暗使眼色。會意過來,冷冷道:“罷了,你們快扶乘風去休息。今日有貴客在此,不可失了體統,斷浪跳梁小丑,日后再行捉拿。”


如此鬧了一場,獨孤一方心中不安,生怕雄霸甕中煮鱉把他父子二人做了,又說了幾句話,隨即起身告辭。


行出第一關,走到天山山腳,突見前方樹影一動,一身藍色衣衫的斷浪跳了出來。


“獨孤城主在上,小人斷浪闖下大禍,雖然逃出天下會,憑著雄霸的作風,日后必不會饒我,愿投入無雙城效力。”


獨孤一方愣了一愣,走去徐徐打量,心道:“斷浪久在天下會,必然熟知天山的一切。武功之高,尚能打傷雄霸的弟子。只不知他此次投我是真是假?”


記起云乘風那吐血的模樣,一點不似作假,獨孤鳴心中大快的同時,亦已經對斷浪產生了親近之感。輕聲附在獨孤一方耳邊說道:“爹,我們就收了斷浪吧!日后真要和天下會打起來,也能多一員猛將。”


獨孤一方還在猶豫,但自侍武功高強,也不把小小的斷浪放在眼中。心想回到了無雙城,先著他寫出天下會的所有機密,那時若有二心,再趕走不遲。


云乘風被三位師弟扶去上藥,不過多久,雄霸便已鐵青著臉進來。


“霜兒、云兒、風兒,你們去外面等著,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能進來……”


云乘風也不知他為何這般怒火,急忙翻身跪下:“師傅,是不是乘風什么地方做錯了?”


“你好大的膽子,斷浪什么水平,且能把你打傷,你意圖把他放走,所為何事?想要培植心腹嗎?”翻掌間,三分歸元氣凝結在手,大有稍不如意就要殺人的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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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連城寨】

營救霍繼潛時,云乘風感受到了雄霸的武功,而這時,他又感受到了雄霸的智計。原來只要自己稍有心思,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啟稟師傅,徒兒冤枉,我放走斷浪,只為了令他潛伏無雙城,為師傅下一步攻打無雙城做好內應。”


“是嗎”掌勁又推進幾分,盤旋在云乘風的頭頂不散。


也是云乘風知道雄霸的脾性,此時尚還用得到他,絕不會下手,否則且敢這般置身與危險之中。


“若有半句虛言,叫徒兒遭天打雷霹”


雄霸收走掌力,冷冷轉身,走出兩步,復又猛然回頭:“那好,你既然什么都已經盤算好,想必拿下無雙城如探囊取物,給你一個月時間。我要你毀了無雙城,拿來無雙劍,提獨孤一方的人頭來見我。一個月后,若你不能完成任務,那便拿你自己的腦袋來頂。”


這最后一句話,聽得云乘風反心大起,這是明打明的威脅。


然此時此刻,他也只能點頭領命。


“師傅,徒兒一人之力,只怕無法做到,請命三位師弟隨我同去,再調萬余幫眾跟隨。”云乘風一時涌起借兵遠走之意,那時若能攻下無雙城,便可憑此對抗天下會,就算不能,也可遠居一方,建立自己的勢力。


雄霸微微沉吟,其實他并不指望云乘風能攻下無雙城,只是此時對他起疑,便要遣他出戰。假如真拿下無雙城,那是最好,假如不能,若是戰死,也可代他消耗無雙城的戰力。


同樣讓得雄霸心中起疑的,還有步驚云,雄霸冷聲道:“許步驚云與你同去,帶三千幫眾,其他的話,再也休提”


轉身出了屋子,只留下云乘風怒火騰騰的目光。


天下會第一樓內,雄霸端坐寶座之上,面前擺著一副象棋。


涇渭分明,楚河兩界,棋子縱橫交錯,此時車馬過河,力壓對手。


與他對棋的文丑丑凝目沉思,羽毛扇不住的搖動,每進一步,都會被吃掉一顆棋子。


屋內檀香裊裊,饒梁盤旋,一片祥和寧靜。忽然雄霸二指夾起“車”沖前,竟然棄雙炮不顧,直捅對方中宮,文丑丑小心瞧瞧雄霸的臉色,這才敢下手吃子,撿掉一對雙炮。


雄霸眉頭凝結,卻是一忽兒甩手,竟把一盤好棋污毀。


一枚棋子掉落在地,赫然正是“將”字。


文丑丑且能不驚,立即撲身跪倒:“幫主息怒,是丑丑走錯了,丑丑重新走過。”


雄霸眼望檀香煙氣,呢喃道:“霜兒如車,風兒如馬,皆能看的出來走向。云兒如炮,卻總是隔了一座山,乘風則有時如車如馬,有時又如炮”


文丑丑戰戰兢兢,小聲說道:“如果真是這樣,幫主應該高興啊乘風少爺的表現,壓得獨孤一方敢怒而不敢言,大長天下會威風。幫主用兵如神,遣乘風少爺出戰,無雙城何愁不平”


雄霸冷冷一笑:“你懂什么速速著人看好于楚楚,乘風出戰,絕不可由他帶著離開。”


三千幫眾已經做好出發的準備,云乘風行往乘風堂,便想帶著于楚楚一同離開。


剛剛進屋,還未表明意思,于楚楚已經撲身投進他的懷里。


“乘風哥哥,你是不是又要出戰了。答應我,無論如何都要活著回來”于楚楚說話的語氣有些不對,她知道云乘風的武功高強,從來不會這么擔心。


事出蹊蹺,云乘風輕輕摟緊她的嬌軀,轉眼處,赫然見桌上放著一雙小鞋,那種嬰兒才能穿戴的小鞋。


鞋子還未完工,顯然云乘風進門之前,于楚楚還在做著。


“楚楚,你,你到底怎么了”


于楚楚扭過頭來,臉頰羞紅,吶吶說道:“乘風哥哥,我,我已經有了你的寶寶”


親耳聽見,云乘風心中一震,此時多事之秋,怎地竟來了這么一出。


“乘風哥哥,你,你不高興嗎”于楚楚容色黯然,螓首淺淺低下,竟爾滾出淚水。


云乘風心潮起伏,隨即笑道:“怎么會呢我外出期間,你要好好保養身子,我一定凱旋而歸。”


于楚楚懷孕,云乘風立即絕了借兵遠走之心。憐愛的看著楚楚,忖道:“如今泥菩薩的批言未出,就算雄霸猜疑,我應該一時無事。我就再忍些時候,待得攻下無雙城,再來接走楚楚。否則還沒有安身之所,斷不能帶著楚楚顛沛流離。”


“嗯嗯乘風哥哥,我乖乖等著你。有空了,我要做好多好多的衣衫,給我們的孩子”于楚楚揚著頭,眼中滿是幸福的神色。


伸手指點向她的額頭,云乘風淡淡輕笑,復又轉臉親了一口,這才邁步昂頭,飛出乘風堂。


人在路上,步子卻有些沉重馬蹄急切,三千騎奔出,驚起滾滾的塵土。


身側的步驚云,亦是心情沉重,此時間,他的思緒不時恍惚,腦海中盡是孔慈的身影。靈動的線條,白皙的肌膚,就在殺死叔父的那一夜,安置好霍繼潛后。步驚云心中血火難下,沖入孔慈的房間,滾進了那火熱的被窩里。


之后的夜晚,也有許多次的纏綿,因為只有在纏綿中,他才能暫時忘記仇恨,擁有一絲的安寧。


時間一長,步驚云漸漸感覺,他迷戀的不再是那種安寧,而是孔慈,那個時時刻刻都溫婉可人的孔慈。


再過三十里,便是無雙城。云乘風簇馬而立,憶起當日認識明月的情節,心中向往,卻有淡淡的憂傷。


無論過去多少時間,那位橫在大河邊,纖指弄蕭,惹得蝴蝶繞身的少女,都無法抹去。


“啟稟堂主,小人已打探過,無雙城共有幫眾八千余人,四方城門緊閉,街道上也不時有弟子巡邏。”


原著中聶風破無雙城,完全是取巧而為,說難聽點就是主角光環。他先得明月之助,躲入明家墓園,之后逃往城外,又得無雙陰陽劍“傾城之戀”絕招相抗,殺死許多無雙城幫眾。最后殺獨孤一方,更是直接借用的瘋血這等突然冒出來的bug。


另一方面,也是獨孤一方為給獨孤鳴報仇,率眾追殺而出,否則若是死守無雙城,任是十個聶風也不可能奏效。


在這個風云的世界里,一切皆是圍繞著風云二人而建,云乘風自認為沒有聶風那樣吊炸天的光環,只能小心經營。


好在他的身邊還有步驚云,云乘風轉首問道:“云師弟,你有什么辦法破城”


步驚云冷冷凝視遠方的無雙城,“三日之前,我已命人前往附近的連城寨,假意投靠,打探了其中的虛實。連城寨不過數百人馬,寨主關七與無雙城交好,膽敢蔑視天下會,不若先殺而取之,作為據點。”


“那好,即刻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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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破城之計】

連城寨占山為王,實是附近一帶最恢弘的幫派。幫眾雖不多,人人都是彪勇狠辣之輩,寨主關七使百斤長桿大刀,憑一套“斬將刀法”名震四野,就連無雙城主獨孤一方亦對其恭敬有嘉。


然而對于這么渺小的勢力,根本入不得雄霸兩大弟子的法眼。


云乘風、步驚云掠身再前,其意突襲,只把三千幫眾交給洪天、鐵仇帶領著隨后趕上。


洪天本是昔年天下會的守關弟子,鐵仇則是昔年的天下會刀法教頭。云乘風上位之后,便把二人提來身側,多年培育,此二人武功達一流之境,向來是云乘風的得力助手。


連城寨大路關口,地勢陡峭,盡是軟泥松土,落足稍重,隨時都有傾倒之危,敵人絕難長驅直入,故取落馬之名,為落馬坡。


二人馳馬飛入,側邊一快大石凝立,上書落馬坡三字。云乘風看出端倪,隨即抬手止住:“云師弟,此處軟泥陷足,看來需要棄馬登門了”


長嘯一聲,云乘風縱步飛躍,直往前方躍去,他輕功本高,自然無懼。步驚云及不上他的身法,縱難一躍登頂,卻不信那個邪,猛拍馬股,瞬急沖上。


果不其然,坐騎奔出幾步,落足軟泥內,再不能前行。


坡頭上架一座石橋,凡入寨者必要從下而過,大有折服來人之意。突見有人闖落馬坡,橋頭冒出人影,大聲呼道:“何人闖連城寨,速速受死”


吼叫聲中,弓箭齊發,密如雨點,云乘風扶掌,閃電驚走,漫天一道電網蓋下,把箭矢盡數收走。


他的人影一晃,已然出現在橋頭。


守橋人面色大變,從他的武功識出來人,凄厲叫道:“閃電魔神是云乘風,快速速匯報關寨主”


此時間,陷入軟泥中的步驚也遇到危險,那軟泥之中竟然藏有敵人,大刀一攪,就沖馬腹下穿出。


步景云怒吼一聲,起腳點中馬背,疾往上躍,云氣凝聚,排山倒海推出。


“云師弟,沒事吧”


步驚云一掌震碎數人,“放心,幾個小卒,還奈何不了我”


“那好,你擊毀石橋破開寨門,一會引幫眾入內,我先行一步,拿下關七再說。”


又是一步縱躍,石橋到達城頭的距離超過十丈,云乘風直接跨臨城頭,電掌飄飄,狂轟而去。


“排空怒電”,剎時只聞守卒痛呼,人人面容扭曲,兵器摔在腳前。


幕然間,這方打斗已驚動了寨主關七,只見內城中沖出一條人影。


影未至,刀先行,一柄長桿大刀攜千鈞之勢,奔涌而來。


關七力透肺腑,揚聲大呼:“嘿好個云乘風,此乃無雙城勢力之內,也敢來放肆,讓你嘗嘗老子的斬將刀法”


咔嚓一聲,電掌奔霄處,長桿大刀攔腰而斷。


“不過是一流實力,才剛剛突破先天,也佩與我來戰嗎”一眼就瞧出對方端倪,云乘風一招壓敵,再不遲疑,雙掌電球爆起。


“閃電雙龍絞”兩股電龍交錯,噼啪一聲,盡把關七夾持在內。


一息之間,關七筋脈爆裂,血雨飛灑,死在地上。


其余人等嚇得轉身便逃,這時猛然一聲大響,城門也被步驚云打破。


洪天、鐵仇帶人抄刀攻進。


云乘風立在城頭,衣衫隨風而動,獵獵聲響,儼然一股大將氣度,眼中冷光一射,呼道:“所有人殺無赦,不要放一人走脫,切忌不要損壞他們的衣服,我自有用處。”


原著中關七曾收到獨孤鳴的大婚請帖,此人與無雙城交好,正可以借他的身份,帶人混入無雙城。


云乘風百般思索,只有獨孤鳴大婚時才有可趁之機,那時無雙城一派喜慶,高手盡都集中在宴廳,才可破城攻入。先焚糧倉,炸兵器庫,必能叫城中大亂,無雙城幫眾一定士氣銳減。


他也想好讓步驚云扮關七領三百人進城慶婚,再命洪天、鐵仇聚南門之位潛伏,聽得號響便破門而入。那時候自己則單刀赴會,借口代表天下會送禮,牽制宴會廳群雄,大鬧婚宴。只要拖延得足夠時間,那時大隊人馬沖來,包圍宴廳,亂箭齊發,定可大獲全勝。


然此計也是只有五成五把握,但是時間緊迫,斷不能再延到大婚之后。那時候明月嫁做人妻,云乘風且能原諒自己。


入主連城寨,云乘風說了計謀。步驚云立即橫刀而起,割下關七的面皮,以酒精泡著。目前也沒有其他辦法易容,只能如此施為。


眾人無異意,云乘風即刻著人潛入無雙城與斷浪接頭。


一日之后,探子回報,言說斷浪不得重用,只是做了城中巡隊的隊長。云乘風聞言大喜,如此一來,斷浪絕對可信,若他真如原著中被獨孤一方收為義子,那還有些可疑,這時再無顧忌。


探子隨即又送來一份地圖,正是斷浪畫出的無雙城簡圖。圖中把各出險要重防之地標明,除去城主府外,一切淋淋在目。


“好斷浪臥底,果然與我大助。洪天,你親自入城一趟,與斷浪約好,著他從城內打開城門。”


想了一想,又道:“云師弟,還記得五年前我埋在劍宗后山的那三具尸體嗎,即刻帶人前去,把尸體運來”


一切安排妥當,云乘風始才松了一口氣,是夜凝立城頭,遠方一片天空隱有亮光,山河盤踞處,一方平原之地,正是夜中的無雙城。


無雙城建立數十年,縱是夜間也能印出燈火之色,三十里外尚能看見,可見無雙城之繁榮。此番若是攻下無雙城,那時候據為己有,除非雄霸親來,否則可憑此城開創基業。


到了那時,而就算雄霸親來,只要能取得無雙陰陽劍,讓得明月歸心,何懼雄霸。


心中緊了緊,腦海中記錄下來的傲寒六訣與十方無敵的進招秘籍浮現。只要遠離雄霸,自己再努力修煉此兩套武功,相信不過三五年,便可武道再進,遠遠把雄霸拋諸腦后。


五年時間,交給鐵門鑄造的寶刀,也快要成了吧


夜空繁星點點,銀河鋪天懸掛,凝望天穹之時,又見得牛郎織女二星憔悴閃耀,似乎互相對情。


一陣情傷,云乘風忽然記起一首古詩,喃喃吟道:“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只不知同一片星空之下,明月是否也在仰望天空。


心念所至,云乘風忽然飛身而起,向著無雙城而去。大戰之后,也不知是生是死,若是失敗,自己便將失去明月,那便先去瞧她一眼。


到了城墻之外,只見墻頭上黑衣幫眾巡邏,云乘風本不懼,只要抬腿就能飛入。忽而心緒一凝,住了腳:“見與不見,又有什么意思,只怕因為一見,反而影響了我的心念,那就再無存活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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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真假城主】

大婚之期越來越近,寂靜的夜里,常有一位白裙女子盤坐臺階,羅裙席地,羅襪淺白,就這樣放在冰冷的石階之上。


這是醫心齋的院中,這是明月。


明月弄蕭揚聲,吹的正是那一首《玉階引》,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


但此時無月亦無人,屋脊之上,再也看不見那個熟悉卻又模糊的身影。


熟悉的是,明月永遠記得曾有那么一個人,深深愛著自己。


模糊的是,她已經記不清那人的面容。


“五年的時間,自己已經長得亭亭玉立,那哥哥呢?他還是以前的模樣嗎?”


對面的屋子亮起燈火,明老太太冷聲道:“明月,就要嫁做人婦,你還要繼續弄蕭念情,不忘那個孽子嗎?”


“姥姥,哥哥不是那樣的人!”明月心中肯定,卻沒有說出口,裙擺一動,起身回屋。那盈盈的身影,消肩清冷,腰臀孤憐讓人見之寒心。


注定了的悲劇,誰叫他要愛上自己的哥哥呢?或許,嫁給了獨孤鳴,就能隔絕這種折磨了吧!


解衣,躺在床上,拉起被褥蓋過臉頰。明月喃喃低語:“哥哥,明月就要成親了,只有這一次,我會穿得最美,哥哥會來看我一眼嗎?”


人生大事,春風得意處,莫過與婚姻大事。


窮人富人,都是一樣的心思。


*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歌管樓臺聲細細,秋千院落夜沉沉。


此日艷陽高照,黃道吉日,宜嫁娶,合喜慶。


戲班是請無雙城最有名的戲子,琴、管、笙、簫……諸般樂器合奏,宴廳中人人錦裝華服,都在等著新人露面。


須臾,只聞得門外一陣騷動,乍見一襲紅羅紗衣出現,林佩輕輕脆響,新娘頭頂禮冠,手抱寶劍,走進來。


明鏡親自送親,眾人的眼光凝聚在新娘身上,她卻覺得這是在看著自己。心中涌起一股自豪之感,好像明月成親,就預示著日后光耀明家,她將成為明家的老佛爺,坐擁無數丫鬟小廝,風光無限。


獨孤鳴早就笑得合不籠嘴,趕緊牽著新娘走上大堂,嘴中娘子娘子的叫著。他的心中卻突然想到了云乘風,陰慘慘滿是爽快。


賓客之中,末座上有一名男子,面色有些蒼白,全無表情,只有一雙眼睛滿是冰冷,正是扮做關七的步驚云。


他的側邊,正有一名二十余歲的青年,肩挑一根長棍,嘴中叼著一根青草,瞧著新娘子,小聲的說著:“哎,這么美的人兒,冷冷的沒有半絲表情……當真是奇怪啊!”


“喂!這位兄臺,你說是不是?”


他伸肘碰一下步驚云,遇上一股冷電一樣的眼光,嚇得再不敢說話。


走上大堂,獨孤一方起身相迎,徐徐拉著明老太太上座。


此次迎取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兒媳,更是一把絕世寶劍,無雙陰劍。


無雙陰陽劍合演,便能練成絕世劍法“傾城之戀”,那時,任是雄霸再強橫,他無雙城亦可稱霸江湖。


微微抬眼,獨孤一方已經按捺不住心中激動,今日在坐的有許多武林豪杰,都是沖著一觀無雙陰陽劍而來。要想收攏這些人物,便需要盡快拜堂,那時命兒子兒媳施展“傾城之戀”一觀,必能叫眾人佩服,下定決心為他效力。


側邊一位青色羅裙的女子隨在獨孤一方身后,正是他的女兒獨孤夢。十七的少女,衣著寫意,青色之間一根翠綠衣帶系在腰間,把堪可一握的細腰勾勒得更加緊致。


豐巒挺拔,似乎壓得他的纖腰無法支撐,隨著呼吸隨時晃蕩。


獨孤夢笑顏一生,如春水蕩漾,竟然和大哥的新娘子也不相上下。只是少了幾分尊貴氣質,多了幾分跳脫活潑之意。


獨孤夢自小隨在第一邪皇的身邊學藝,大哥成親,她才趕來恭賀。只是第一邪皇不喜行出江湖,否則只怕坐上賓也要算他一位。


獨孤一方微使眼色,禮官正腔開口:“新人入堂,候禮,一拜天地……”


忽在這時,半空中飛下兩個巨大鐵箱,轟隆一聲砸在地上。


地面大石鋪就的地磚受不住巨力,龜裂蔓延,嚇得附近的人潮水般后腿。


眾人驚呼出聲,只見左邊大鐵箱上,一名藍衫青年長身而立。


他從半空中飛來,腿勁未失,尚有絲絲電勁游蕩。一凝步子,那股詭異電勁才斂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了他的臉上,青年嘴角微帶冷笑,一雙眼睛掃過,如利劍,似尖刀,讓人遍體生寒。


唯有轉到新娘身上時,才露出淡淡的憂傷與柔情。


新娘明月心中一驚,輕呼出聲:“哥哥……”


這個聲音出來,眾人如蒙在鼓,齊刷刷一轉眼睛,都凝住了明月,瞧得她滿臉潮紅。


其實沒有人知道,她臉上的潮紅,乃是因為云乘風的出現而起,全和眾人的眼光沒有任何關系。


獨孤鳴上前一步,把明月攬在身后,厲呼道:“云乘風,你要來做什么?來人,速速把此人拿下……”


獨孤一方長身而起:“慢著,大婚之日,來者既是客。”


“云小子,你托了這么兩個大箱子送禮,看來我兒大婚,雄霸不敢親來,卻也要派你送禮。好的很,老夫收下了,來人,速速把重禮抬去后院。”他自然知這兩大箱子必不是什么好禮,只知不能當面打開,貶低雄霸的同時,也抬高了自己。


眾人心中一動,有人小聲道:“獨孤城主真是威風,竟然連雄霸也要來送禮……”


步驚云身后,那名肩挑長棍的青年微微動容,卻感知到了一絲危險。


這是作為殺手的本能,他本是無雙城暗中雇用的殺手梁嘯。此時此刻,不得不提高警惕。


明鏡還未出來說話,他便想讓著獨孤一方解決此事,也好免去他叫出云乘風的身份,平白的丟了明家的臉面。


“哈哈!獨孤城主真是洞悉天機,不錯,這正是送給無雙城的大禮,就在此處打開吧!”


起掌拍出,一個大箱四射崩散,剎時一股寒氣奔霄出來。


只見一名黑須中年人盤坐在地,籠在薄薄冰霜之間。


但他的容貌清清楚楚,正與堂上的獨孤一方長得一模一樣。


眾人嘩然,就連剛剛奔跑進來的護衛,也都凝目看著地上之人,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這人是誰?怎么跟爹長得一模一樣!”獨孤夢急急跳了出來,因為從那人的身上,他感覺到一絲暖意。而這種暖意,在獨孤一方的身上,從來沒有感受到。


“問得好,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們。”


“他才是真正的無雙城主獨孤一方!而堂上的那個人,根本就是假的!”


一語驚得眾人嘩然,獨孤鳴也面色微變,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因為他也感覺到,那人的身上,似乎有著某種氣息,正與他兒時的記憶一模一樣。


獨孤一方內心沸騰,壓下驚異,隨即厲聲呼道:“大膽,哪里找來一個假人,還是一個死人。你們愣著做什么?還不把他拿下……”


云乘風抬手間,掌心電球茲茲爆響,根本沒人敢上前。


“哈哈哈,你如果真是獨孤城主,你的兩位孩子就在面前,可敢滴血認親,讓人瞧瞧你真是他們的父親,還是假是他們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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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不死不休】

明月不知何時已經默默盈滿淚水,她以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哥哥為了她故意弄出來,目的只是為了大鬧婚禮。


“原來哥哥一直都不想讓我嫁給別人,那為什么五年了,哥哥都不來找我呢?……”


云乘風冷眼盯著獨孤一方,“你不敢嗎?”


獨孤鳴獨孤夢也一起盯向獨孤一方,無形中竟然向后退了一步。


宴廳中許多人嘩然議論,就如爆開了鍋一般。


“小子,以為憑你區區數言,就能擾亂無雙城嗎?”獨孤一方忽而撫掌一動,腿勁連環,竟然掌腿齊施,飛速向著云乘風攻去。


云乘風嘿嘿冷笑,此間之人,他最忌諱的就是獨孤一方,既然用了這個計謀,就一定要揭穿他的身份。


電球茲茲爆響,不擊來敵,反而順著地上轟出。


轟隆巨響,地面石塊碎裂,粉塵沸騰,一瞬間籠罩了自身。


獨孤一方掌腿齊齊轟出,兩股勁道全都打中。


“噗”一聲,云乘風悶哼,遠遠跌飛出去,撞翻宴廳的一面墻壁摔倒。而他硬是憑借著麒麟魔身,抗了對方的全力一擊,為的只是抓下對方的一塊血肉。


云乘風咽下冒出喉嚨的鮮血,左手入懷,立即抓了一把血菩提放在口中。


牙齒嚼動,就如吃糖果一般,可誰都看的出來,他在嚼動的似乎是鐵塊。


因為只有嚼著鐵塊的人,才能投射出這么冰冷的目光。


步驚云沒有動,因為按照約定,還不到他出手的時候。他雖然心中擔憂大師兄,但絕不能動,因為只要一動,就會導致所有的一切計謀,全都失敗。


云乘風倒下,爬起,就只在幾息間發生,明月再也按捺不住,不顧任何,飛天沖來,扶住云乘風:“哥哥,你為什么要這樣,明月,明月不想讓哥哥受傷。”


云乘風一字一字開口:“明月,我永遠愛你,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娶你為妻。”


明月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明鏡怒嘯一聲,冷冷喝道:“明月,你速速回來……”他的手中一根龍頭拐插入地板,顯是動了真怒。


云乘風大手揚起,舉著從獨孤一方身上抓下來的一塊血肉,哈哈笑道:“老賊,你不愿滴血認親,那我就來幫你……”


身影一瞬間快如閃電,不是,就是一道閃電,因為云乘風本來就是擁有閃電之能的人。


他是風云世界里的唯一一位異能者。


瞬息之間,獨孤夢只覺手上一緊,已被云乘風抓住,對方指甲一劃,她的腕上泛出殷紅血液。


云乘風拿出一碗清水接住,滴了一滴,又瞬急從獨孤一方身體上抓來的血肉里擠出鮮血,滴入碗中。


兩滴鮮血碰在一起,竟然無法相融。


獨孤夢隔得最近,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動作麻利,一切都是計劃準備好的。


獨孤一方斷然想不到他重傷之后,還有這樣的速度,所以阻止慢了,只能呼嘯一聲,拳掌遞出,竟然不顧獨孤夢的生死。


“你不是我爹,你到底是誰?”獨孤夢尖聲呼叫,袖中一動,一柄黑亮的尖刀騰起一抹黑色刀光。


“噗”一聲,就算他跟第一邪皇學了刀法,沒學過魔刀,又怎能抵抗得住獨孤一方。


獨孤夢摔倒在側,卻是沒有身死,原來不知何時,一根棍子飛去,竟然把他的身子挑開。


梁嘯,正是那名受命于無雙城雇用的殺手梁嘯。


“妹妹……”獨孤鳴凄厲嘶吼,撲過來查看,縱然是梁嘯出手挑出一棍,救了她的命,卻還是不能保她無恙。獨孤一方的勁道何等厲害,只要稍微粘上一點,也要受傷。


事情終于鬧僵了,獨孤鳴大吼:“來人,速速拿下這個假扮我爹的人……”


假獨孤一方似乎瞧出了此時的關鍵,轉手一動,急把明月扣在掌中。


明月此時正處在慌亂中,他的武功本就比假獨孤一方弱,登時被制。


“誰敢動手,我立即掐死她!”


“我就是獨孤城主,無雙城就是我的。……”


此是破罐子破摔,任是老練無雙的假獨孤一方,突然經此一事,亦變的暴躁起來。否則他大可以一走了之,根本沒有人能困得住他。


也或許,他所想的,便是一一拍死在場的人,那他就還是獨孤城主,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他,質疑他。


“明月!”三聲急呼,分別的云乘風、明鏡、獨孤鳴。


明月卻只是叫出了一個聲音:“哥哥,我們來生再見,那時只愛哥哥,但愿不要再做你的妹妹……”


一瞬間之內,電影飛竄,竟然帶著絲絲黑色之氣。云乘風血眼通紅,戰力一瞬間暴漲,這是他的身體里面,另一個自己,魔的力量涌了出來。


咔嚓,假獨孤一方要擰向明月脖子的手掌,直接被另外一只手鉗住,手骨碎裂。


此時間,明鏡為了救孫女,也是一杖掃到。


假獨孤一方起腳后踢,一腳蹬出,直接把明老太太踢死當場。


明月已被云乘風救走,假獨孤一方驚恐于云乘風的實力,終于縱步一躍,遠遠逃遁。


魔氣瞬息消退,其實,自從恢復心智之后,便可以壓制跳起的魔性。


魔的力量很強,他卻知道那是透支自己的力量,就如用燃燒身體細胞來瞬間提升實力一樣。


繼續探手入懷,摸出那僅存的血菩提,大口嚼著下咽,因為云乘風知道。


激走假獨孤一方,戰斗才剛剛開始。


更猛烈的戰斗,馬上就要打響。


“云師弟,動手……”


隨著一聲令下,步驚云騰身而起,甩手扔出一只響劍。


剎時之間,斷浪打開南門,洪天鐵仇抽刀,領著天下會幫眾沖殺而入。跟隨步驚云的三百人,早就潛伏在宴廳外,此時一聲令下,一起跳入,大刀在陽光下閃動,炫人眼目。


云乘風拉著明月急往后退,一旦抓住了明月,就像抓住了最珍貴的東西,再也不愿放手。


他的眼光冰冷,大叫道:“所有人,殺無赦!”


轉掌一按,離得最近的獨孤鳴首當其沖,就算他退得快,已被一掌切中肩頭,電勁奔騰,直接把他打翻在地。


“梁嘯,快救我妹妹離開,去找我大伯……”


“棍掃十方”一根鐵棍左右一攪,其上泛出金黃之氣,當者腦漿射出。


梁嘯果然不愧為殺手之名,最能審時度勢,拉起獨孤夢一縱,遠遠飛走。


步驚云掌勁兇猛,四周云勁沸騰,風聲大作,沖入宴廳賓客中,如猛虎入羊群。其中最強者,也不過當得了他的四五招。


云乘風勢殺獨孤鳴,也無暇顧及逃走的兩人。


電球茲茲爆炸,閃電雙龍絞轟出。


“奪我女人者,不死不休……”


電勁一絞,獨孤鳴衣衫粉碎,頭發冒煙,橫死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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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大破無雙城】

宴廳中正以瞬雷之勢飆血,血光飛灑,印著婚禮的粉紅帷帳,妖艷的炫麗。


戲班的樂器,乒乒乓乓損壞,傳出死前的哀樂。


刀兵交擊之聲,凄厲慘叫之聲,一波一波的響起。


桌、椅、碗、碟,碎了一地。


“明月,快把姥姥扶去內堂”云乘風提醒,真實本意是不想她置身于危險之中。


明月輕輕點頭,趕緊抱起姥姥的尸身離開。


看見姥姥死去,她的眼淚滾滾而下,可這時,心中一股執著的愛,讓得她近乎沸騰,一時也忘記了云乘風是她的哥哥。


轉出內堂時,明月已經從大堂上拿來無雙陽劍,丟給云乘風,抽出無雙陰劍。兩劍出鞘,只見劍身上一股祥瑞之氣竄起,猶似龍鳳盤旋,互對歌舞。


“明月要和哥哥一起,戰到最后,就算死了,也要化蝶同飛。”


雙劍縱橫,劍光匹練,云乘風不知傾城之戀的劍招,然而傾城之戀劍法本是無招無式,只要兩人心系愛念,自能施展出來。雙劍配合一處,劍光所向,擋者披靡。


就在這時,城中西南位置上,一處糧倉傳出轟天巨響,火光映天。幾乎在同一時間,北角的兵器庫也被摧毀。


強弓硬弩全都炸為粉芥,無雙城幫眾眼見兩處緊要之地失守,一時軍心大亂。


云乘風一手拉著明月,一手持劍,昂立在城主府門頭,大聲呼喊:“無雙城已破,獨孤家被占,所有幫眾,降者免死,逃者立斬”


滾滾嘯聲傳遍大街小巷,由天下會幫眾傳遞而出。


丟兵棄甲者比比皆是,八千無雙城幫眾,降者過半,死者尸橫街頭。


厲時半天,無雙城破,天下會幫眾,死傷者,也有千余。


以少勝多,這是不可避免的代價。


奪一幫一城,每每開金銀倉庫,犒勞幫眾,這是云乘風一貫的作風,只有這樣,才能讓得屬下人人奮力拼殺。


在天下會之中,誰人都知,只要跟著乘風堂主,必然吃香。


日頭漸漸落下,大戰后的沸騰慢慢沉寂,城主府內,已經在清點得失。


最可恨者,無異于跑了假獨孤一方。


“斷浪,著你即刻帶人,打探獨孤一方的下落。一但摸清,立即回報”


“是,大哥”斷浪的臉上洋溢著欣喜的神采。


“云師弟,獨孤夢逃走,著你帶人即刻追殺”


步驚云眼光冷冷,飛身而起,“我一人足矣”


“洪天、鐵仇,速速整頓無雙城,給你們十日時間,務必在城中建立威信,以后,無雙城就是本堂主的屬地了”


各自去辦事,宴廳內,便只剩下云乘風、明月。


二人席坐在臺階之上,任由大風吹起堂上的帳幕,獵獵作響。


明月靠在云乘風的肩頭,心中卻有些忐忑。


難道難道自己真的要和哥哥繼續這不倫之戀嗎方才的一切,都是因為一股熱血激蕩著,讓得她不顧一切。


可是熱血消退之后,明月又開始猶豫了。


明月赫然起身:“哥哥,你永遠是我的好哥哥姥姥死了,明月的心也死了,我要帶著她離開無雙城,永遠陪著她,守在明家墓園內”


哧喇一聲,一股電勁奔霄,擊碎院中的那口大箱子。


云乘風帶來的兩口大箱子,一口是獨孤一方的尸身,而另外一口,正是那位像極了明月的中年男子。帶來這具尸身,乃是為了解決明月之事,什么所謂的兄妹關系,全是狗屁


明月知道哥哥發火了,匐在他的面前嚶嚶抽泣,“哥哥,是明月對不起哥哥,明月不想哥哥被世人唾棄”


扶起明月,云乘風語音堅定:“明月,你真相信姥姥說的話嗎我們若是兄妹,怎么長得一點都不像”


明月疑惑,但還是堅信姥姥的話。


“你看看這人是誰”


明月這才轉身,看見了一名籠在薄薄冰霜里的中年男子。


那人的面容,依稀與她相似。


“明月,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便是你的父親而他卻和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所有的一切,都是姥姥的騙局,我們并不是兄妹。”


對于那位從未見過的父親,明月反而沒有多少感情,只是低聲呢喃,“不會的,姥姥絕對不會騙我。”


云乘風拿來一只瓷碗,注滿清水,取自己的一滴血液落入其中,遞給明月,又道:“不相信,你自己驗證”


明月遲疑了一會,親親咬開指尖,一滴殷紅的血液落在碗內。


同時間,他的心尖兒突突直跳,就像全世界都只有了那個心跳聲。


兩滴鮮血碰在一起,卻是互不相融,那么代表什么他們并不是兄妹嗎


先不論這滴血認清的原理是否靠譜,然而在古時候,這是人人認定的事實。云乘風有穿越者的意識,沒有這具身體的任何意識,才不愿去接受這具身體給他帶來的困擾,是以便要借著這滴血之法,斷絕明月的執念。


兩個親人的血,或父子父女,母子母女,兩滴血液若能相融,便是親生。


兄妹之間,兩滴血液若能相融,則是親兄妹,否則,必然不是。


明月心尖顫動,看著那兩滴不融于一起的鮮血,欣喜而泣。


“明月,你相信了嗎這就是姥姥騙了我們。”


但她還有遲疑,明月轉眼望向那位籠在冰霜間的男子。


云乘風瞬急起身,又找來兩個瓷碗,分別注滿清水,運真氣融開男子尸身,取其中鮮血分別滴入碗中。男子尸身被冰封,鮮血并未流失,所以一但融化,就能取出鮮血。


拿過明月的手指,向碗中滴入。須臾,兩滴鮮血融合在一起。


再取自己的鮮血滴入另一個碗中,互不相容。


這時候,鐵定的事實擺在眼前。


明月抹著淚水,柔身撲進云乘風的懷里:“哥哥”


“你還要叫我哥哥嗎明月,我是深深愛著你的乘風,乘風明月,永不分離。”


放在臺階上的無雙陰劍與無雙陽劍,就在二人相擁的時候,竟然輕輕顫動,靠在一起。


淡淡的龍鳳之氣,交織融合,再也不分彼此。


云乘風攻下無雙城,想以此作為據點。可他不知,雄霸已在來的幫眾里安置了心腹。


城破之日,信鴿飛出,已經把消息傳遞出去。


雄霸得此信息,即刻傳令,著秦霜、聶風帶領人馬,入城接管無雙城。


然而這樣長途奔走,自然非是一日能夠到達。


云乘風蒙在鼓里,反而信心大增,第二日安葬了明老太太與另外兩具冰尸。便立即帶領人馬,轉追獨孤一方。


明月與云乘風,二人一旦冰釋,感情至深,此時無論到了哪里明月都不愿離開他半步。


兩人各持無雙陰陽劍,但想憑借著無招無式的“傾城之戀”,真可謂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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