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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射雕之武穆遺書 【作 者】古廟青燈 《全文完》

本帖最後由 雲中子 於 2020-8-17 01:41 編輯

射雕之武穆遺書

【作 者】古廟青燈

【內容簡介】

一個形意拳愛好者,重生在射雕的世界里,成為岳飛的后人。


岳飛在后世,被形意門奉為祖師!


而武穆遺書,也不僅僅是無敵沙場的兵法要訣,更蘊含了岳飛一身武功的精要。


忠良之后,草莽豪杰,名門貴胄,世外高人,共譜一曲射雕江湖。


江湖行,疆場決,鐵指長槍,天下英雄誰比高?


女兒情,男兒心,為遂生平,多情總被無情惱。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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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武穆遺書

“起如風,落如箭,打倒還嫌慢!”


“心如火藥拳如子,靈機一動鳥難飛!”


一名少年在庭院中踱著步,一邊看著手中書本,一邊喃喃自語,時而皺著眉頭沉思,時而露出恍然的笑。


忽然,少年將書本往懷里一揣,就地擺起架勢,右拳自心口鉆出,右腳同時跟進,接著上步左掌劈出,右拳變掌,下劈到小腹之旁。隨后左拳自心口鉆出,隨即右掌前劈,每鉆一拳或劈一掌,步伐都隨之前進一步,就這么一步一拳,一直打到庭院的盡頭,少年忽然一個轉身,向來路打回去。


少年的拳路十分迅捷,庭院足有一百多步的距離,只須臾之間,少年就打了一個來回。如果有人在這里旁觀的話,一定以為大白天見到鬼了,因為少年的身法之快,竟然在庭院留下了一道道的殘影。明明看到他還在東邊落足,再看時,他已經打到西邊去了,定睛再看,又發現他仍然在東邊,倏忽在前,瞻之在后,在一條直線上變換不定,真如電閃雷鳴。


少年拳來拳往,以迅捷無比的身法在庭院中來回穿梭,轉眼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少年身上漸漸冒起白霧,顯然是練功到了極處,體內熱量滿溢而出,將空氣中的水分都燒成了蒸汽。


少年知道火候已足,不再打拳,雙腳一前一后成剪刀步半蹲著,左掌前撐,右掌下劈,虛靈頂勁,在原地站起了樁功。體內充沛的熱量在這奇怪的姿勢作用下,不再散溢,被牢牢地鎖在四肢百骸之中。少年以心法引導,那些熱量頓時往內收縮、凝練,在任督二脈中運轉了九十九個周天后,化作了一股暖流,匯入少年心肝脾肺腎五臟之中。少年雙手張開,從頭頂虛按而下,到胸腹之間合掌片刻,才收功而立。


“武穆遺書上記載的功夫,真是奇妙無窮。在人體之中以五臟為基地,開辟五個丹田,容納別人五倍的內力,這種奇思妙想,也虧我那個被后世尊為民族英雄的高祖想得出來。”少年喃喃地說著一些奇怪的話,臉上卻露出追憶的笑,“如果不是我帶著前世記憶重生,機緣巧合發現這個秘密,恐怕岳家人永遠也發現不了。先祖留下如此神功,后人不知道修煉,只能去練一些岳家散手。”


“可惜我那爹爹,非得去尋什么九陰真經,被人害死。”說到后來,少年嘆息一聲,雖然是來自后世的靈魂,但十幾年的經歷早已讓他認同了這個世界,這個身份,前世種種,他都已經漸漸地遺忘。


他現在是岳無笛,父親叫岳朝,爺爺叫岳甫,曾祖叫岳云,高祖叫岳飛。他是一代名將岳飛的嫡長子孫,岳家人以盡忠報國為己任。作為岳飛嫡系一脈,岳飛的武穆遺書自然是在岳朝手里。但岳朝以為武穆遺書只是用兵經典,熟讀了里面的用兵之道后,就把他交給了岳無笛,說自己要去江湖中做一件大事。


那一年岳無笛才四歲,但岳朝料想自己這一去生死難測,只能將遺書留下,遺書傳子不傳女,也不能傳給妻子,岳無笛是他唯一的兒子,雖然年幼,卻是他唯一的選擇。岳朝走后,岳無笛在他書房之內發現一張白紙,上面反反復復寫著四個字——“九陰真經”!


那一刻,天旋地轉,沒有任何詞語能夠形容岳無笛那時的心情。九陰真經四個字如同魔音一般在他腦海中晃蕩,揮之不去。


“九陰真經,九陰真經,竟然是九陰真經!”岳無笛喃喃低語,“這是歷史上的南宋?還是射雕英雄傳的世界?真的有高來高去的江湖中人?”


雖然前世對射雕英雄傳的了解只限于斷斷續續地看過幾集電視劇,但九陰真經鼎鼎大名,就算沒看過射雕英雄傳,作為中國人也沒有不知道的。岳無笛對重生之事雖感離奇,但也并沒覺得不可思議,他前世讀過聊齋,知道有些人帶著前世記憶重生的事。但那都是重生在現實世界或真實的歷史,哪有像他這樣,重生在一個虛構的世界里的。這顛倒了他的人生觀,夢耶真耶?!


但重生以來幾年的經歷,讓他知道這不是夢,就算是夢,和前世也沒有什么區別,對他現在來說,這個世界就是真實的。


想通了之后,岳無笛不禁擔憂起來父親的安危,父親雖然會武功,但一旦去爭奪九陰真經,除非是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誰能幸免?


不安之下,他也不敢告訴母親,只是拿出父親給他的那本書,據父親說是岳家嫡脈子孫才能掌握的寶物。


“武穆遺書!”映入眼簾的幾個大字,又讓岳無笛的心肝狠狠地震了幾震,“這就是那本后來各方搶奪的兵家至寶?”


“武穆遺書,武穆遺書”岳無笛嘴里喃喃念著,突然他靈光一閃,前世他愛好武術,對武術中三大內家拳之一的形意拳更是情有獨鐘,那硬打硬進,電閃雷鳴的風格讓他為之傾倒!


他曾在網絡上搜集形意拳的有關信息,知道形意門的至高拳譜也叫武穆遺書。據說形意門創派始祖在破廟之中撿到岳飛遺冊,根據遺冊才創出的形意拳。


岳無笛驚疑不定,心想莫非武穆遺書和形意拳有關,于是迫不及待地翻開遺書閱讀,他擁有前世記憶,認些繁體字毫無困難,但見遺書上寫的都是些行軍布陣,安營扎寨,調兵遣將和訓練軍卒的法要,哪有什么拳功秘籍?不由悻悻,心想要是武功秘籍,爹爹怎么會不學,怎么不跟我講。又自嘲地笑了笑,心想自己一重生,就自以為是主角了,真以為隨便拿一本書就是神功秘籍啊,太可笑了。那是虛竹、段譽、游坦之才有的奇遇!


“嗯?游坦之?”岳無笛心里一緊,似乎想到了什么,接著尋思,“易筋經在喬峰手里,喬峰不識,到了游坦之手里,機緣巧合浸在水里才顯出字來,莫非武穆遺書也這樣?”岳無笛拿著武穆遺書,驚疑不定,一狠心,打了一盆水來,將遺書一浸,果然紙張變色,由泛黃變成白色,上面的文字也和之前截然不同了,看意思真像是武功秘籍!


“從來散之必有其統也,分之必有其合也,以故天壤間四面八方,紛紛者各有所屬,千頭萬緒,攘攘者自有其源......”岳無笛捧著遺書逐字逐句地默念起來,心花怒放。


從那之后,岳無笛就依遺書記載,修煉起來,寒暑從不間斷。而父親岳朝自那年一去之后,杳無音訊,母親終日憂心忡忡,岳朝心里也更加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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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少女岳薇之煩惱

直到一年之后,那時岳朝剛剛開辟肺部丹田成功,一掌劈斷了一顆碗口粗的松樹,大感喜悅,忽然從天而降一個噩耗,將他心中的喜悅沖刷得一干二凈——父親岳朝的尸體被送了回來。


尸體上沒有刀傷劍口,也沒什么掌痕拳印,只有心口一個針尖細的小孔,若非岳無笛開辟了肺部丹田,內功已有根基,也發現不了。針孔上顏色正常,并沒有中毒后的異狀,岳無笛料想兇手一定武功極高,才能以細針暗器殺人,要想報仇非得武功大成不可。何況他搜遍腦海,也沒從前世記憶中找出用針形暗器的高手,也許是他對射雕劇情并不熟悉的原因,但這樣一來,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了。


自那之后,岳無笛將報仇的念頭埋在心底,終日苦練武功,只有夜晚才讀兵書戰策,母親教他文章詩賦,他也淺嘗輒止,并不深思。


在他看來,江湖上刀光劍影,高手輩出,而時局也同樣混亂,幾十年后金國滅亡,蒙古崛起,烽火將燃遍中原,血流成河,沒有一身高強的本領,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何安身立命?何況岳家以武傳家,父親生前也好武成癡,不然也不會去追尋九陰真經,自己身為岳家嫡脈傳人,豈能重文輕武?


想到父親,岳無笛暗中下定決心,將來武功有成,一定到江湖上去將九陰真經搶回來,看看真經上的武功究竟何等神妙,竟害得自己幼年亡父,母親青春守寡。然后將九陰真經在父親靈前火化,以祭他在天之靈。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轉眼十年過去,岳無笛已成功開辟五大丹田,五臟堅韌如鋼,內勁也強勁無匹。到此地步,武穆神功已經有成,至于更高的境界真是可望而不可即,決非朝夕能夠成就。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我該去江湖上走走了,九陰真經,我志在必得!殺我爹爹的兇手,你也別想逍遙!”岳無笛收回追憶之色,目光堅定,語氣決然道。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岳無笛展顏一笑,走到庭前打開院門,只見一個黃衫少女托著一個乳白色瓷碗,笑盈盈地走進來。


人未進門就已經笑道:“阿笛,你練功辛苦啦,姐姐給你燉了碗雞湯,快趁熱吃。”語聲溫婉,笑容中飽含關切,瞧她眉目清秀中帶著一股嫻雅,端的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岳無笛接過那只特大的瓷碗,揭開蓋子,一邊大喝一邊對少女笑道:“有勞三姐啦,你那么賢惠,韓公子能娶到你,可真有福氣!”


少女是岳家現任族長岳珂的孫女,叫岳薇,今年正是二八年華,在同輩女孩中排行第三,所以岳無笛叫她三姐。岳無笛五歲喪父,岳家上下都覺得他們母子可憐,在吃穿用度上也沒虧待過。但岳無笛整天關著門練功,一到晚上就研讀兵書,哪里有時間和族中的那些兄弟姊妹們一起玩耍?久而久之,那些兄弟也不來找他。


只有岳薇心細,見岳無笛每日拼命地練功,怕他傷了身體。就隔三差五調制一些補品送給他吃,給岳無笛補身體。岳無笛能在十年之中勇猛精進,開辟五臟丹田,岳薇的功勞可不小。漸漸地,岳無笛和這位比他年長兩歲的族姐熟稔了起來,練功閑暇時便在一起聊天說笑,有時候還互相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若是以前,岳薇聽了岳無笛取笑的話,一定會一笑置之,然后伸手指點岳無笛的額頭,說人小鬼大。但今天她卻忽然間心情低落,在石凳上坐下,以手支頤,悶悶不樂。


岳無笛見她皺著眉頭,以為自己說錯了話,便道歉道:“三姐,是我嘴碎,你別往心里去。”抬眼看岳薇神色,見她眉頭仍未舒展,又道:“三姐,小弟知錯,小弟這廂給您賠禮啦!”說著真的躬身彎腰,雙手作揖,臉上帶著賠笑。


岳薇忽然“噗嗤”一聲笑了,急忙掩口道:“誰要你賠罪啦!”說著轉過身去,猶豫了半晌,期期艾艾,似乎想要說什么話,又有些難以啟齒。


岳無笛鑒貌辨色,知道她有心事,想對自己訴說,卻又不好意思開口,便道:“三姐有什么話,對我還不能說么?你若藏在心里不好受,說給我聽,也許就好受了,我保證不跟別人講。”


岳薇回過身,輕咬紅唇,蹙眉道:“我……我,我也沒什么心事。不過爺爺把我許給了韓相公的公子,我知道這對我們岳家是極有利的,但是……,但是……”說著臉上一紅,再也說不下去了。


岳無笛道:“莫非三姐不喜歡那韓公子?要是這樣,那咱們不嫁了!”雖然韓侂胄權勢熏天,但岳無笛武功有成,自不懼他。倘若三姐真的不愿意嫁,他說什么也要站在岳薇這邊。


岳薇白了他一眼,道:“我又沒見過韓公子,哪有什么喜歡不喜歡。”


岳無笛摸著下巴,踱著步沉思片刻,突然道:“哦!我知道了,三姐可是另有了意中人?因此不想嫁給韓公子?那意中人是誰呢?能得三姐青睞,我倒想會會他!”


岳薇啐了他一口,道:“你再胡說,以后不給你送吃的!”


岳無笛訕訕地住了口,半晌才道:“那三姐是什么意思,我實在猜不到了。”


岳薇猶豫道:“我聽姐妹們說,韓公子人品不端,經常出入一些煙花之地,而且強搶民女,不是好人。我想著如果真嫁了他,豈能快樂?”


有宋一朝,文人士大夫以逛青樓,狎名妓為榮,所謂“是真名士自風流”。最著名的便是柳永,他貧困潦倒,死后卻有東京滿城名妓為之送葬。更有傳聞說,宋徽宗曾偷偷地從地道幽會李師師,連皇帝都如此,底下的官僚子弟可想而知了。就是岳家子弟,也有不少厭武學文的,在青樓廝混,與才子名妓交游。不然岳家姐妹大門不出,如何能知道韓公子是青樓常客?


岳無笛卻不管這些,岳薇從小就對他關懷備至,就像親姐姐一樣,只要岳薇不愿意,岳無笛就要想方設法遂了她的心愿,何況這位韓衙內既然強搶民女,更是罪有應得。當下對岳薇道:“三姐不用煩惱,如果韓公子是那種人,說不定已經染了一身花柳病回家,不到婚期就暴斃了,也就娶不了你啦!”


岳薇被逗得咯咯笑,嗔道:“小鬼頭,你知道什么是花柳病?”


岳無笛老臉一紅,心想我前世在萬花叢中也殺過七進七出,如何不知道?不過這個時代沒有安全措施,染病的幾率應該很大吧。嘴上卻反駁道:“你還沒到我肩膀,叫我小鬼頭,也不羞?”


岳無笛雖然只有十四歲,但男女有別,身高上自然比岳薇更有優勢,何況他十年來勤練武功,發育得很好,個頭長得跟十七八歲的少年一樣。岳薇雖然年長兩歲,但也只堪堪達到岳無笛的肩膀。


岳薇得意道:“我沒到你腰,也是你姐姐,叫你小鬼頭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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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醉里挑燈看劍

岳薇剛開始還心事重重,但和岳無笛說一會笑,就心情大好,待岳無笛喝完雞湯,就告辭回去了。


岳無笛又練了一路崩拳,同樣一步一拳,在院子中來回穿梭著,一個多時辰后,岳無笛見火候足夠,就用三體樁煉化內力,導入肝臟丹田之內。


這時早已日落西山,銀漢沉沉,漫天星光灑下,景象瑰麗。岳無笛欣賞著頭頂的燦爛星河,百看不厭,在這個空氣沒有污染的時代,星空是如此的美麗,令人著迷。前世種種,如過眼云煙,十四年過去,許多事情他都已經想不起來了。岳無笛感覺自己越來越融入了這個時代,或許仗劍高歌,行走天涯,本就是前世的自己心底的夙愿。


“我是岳無笛,這里是南宋,有三國交兵,有江湖武林,中原有五絕,藏邊有金輪。有九陰真經,還有九陽神功。金國殘暴,蒙古在磨牙,大宋將葬于南海。我何去何從?”星空下少年在獨語,“一個來自天外的靈魂,能夠改變世界么?”岳無笛在庭院中悠悠地踱著步,陷入了沉思。


“阿笛,進來吃飯吧!”母親蘇柔溫婉的聲音傳來,岳無笛收回心神,答應一聲,就走進飯廳吃飯。他練習武穆神功以來,飯量極大,每頓要食米三升,肉食五斤。好在自岳飛平反之后,官家為顯示圣明,對岳家恩典隆重,賞賜眾多。岳家如今家大業大,不至于被他吃窮了。


用完飯后,蘇柔在書房掌起了燈,對岳無笛道:“今天教你讀辛大人的《破陣子.為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


岳無笛剛想問是哪位辛大人,蘇柔已經開始唱道:“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歌詞慷慨壯闊,從蘇柔一個女子口中唱出,不但不失聲色,反而更加引起聽者的共鳴。


岳無笛覺得歌詞似曾相識,似乎在哪里聽過,他還沒來得及細想,蘇柔又唱道:“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可憐白發生。”


岳無笛恍然大悟,這不是辛棄疾的詞么?前世語文課上學過!當時岳無笛學這首詞的時候,喜歡的不得了,有好幾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反復朗誦,追思辛棄疾的壯烈英風,神往不已。只不過時間久遠,又相隔了兩世,加上蘇柔是用這首詞特有的曲調唱出來的,才一時間沒有想起。


蘇柔道:“阿笛,你學著唱一遍。”


岳無笛對南宋唱詞的方式早已熟悉,當下學著蘇柔的曲調,唱了起來。“醉里挑燈看劍……”岳無笛剛唱了第一句,只覺得胸中一股豪情迸發,聲調頓轉高昂,在高昂中夾帶悲涼,待唱到“夢回吹角連營”時,已忍不住眼眶濕潤,用蒼涼的語調,追憶的心情,繼續唱了下去。唱到“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就真的感覺到一人一馬,如電奔馳,張弓射箭,箭無虛發,頃刻間敵軍兵敗如山倒,望風而逃。唱到最后一句“可憐白發生。”時,終于淚如雨下,對蘇柔道:“娘,辛大人和我高祖是一類人!”


蘇柔點點頭,舉起手來用手帕擦岳無笛的眼淚,道:“你是名將之后,要向你高祖和辛大人學習。”


岳無笛問道:“辛大人在臨安么?我想去拜會他。”


蘇柔卻不回答,只問道:“你知道這首詞是辛大人什么時候寫的么?”見岳無笛搖頭,蘇柔接著道:“十年前,辛大人被免官閑居在江西上饒。那時陳同甫去探望辛大人,兩人都是力主抗金的志士,在鉛山鵝湖相會,商議抗金大事。臨別前,辛大人為陳同甫賦詞一首,就是這首破陣子了。”


岳無笛道:“這首詞與其說是贈給陳同甫的,不如說是辛大人的自我獨白。可惜辛大人現在上饒,不然我明天就去拜訪他。”


蘇柔笑道:“辛大人在上饒隱居,你要去拜訪,盡可以去,你也長大了,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是時候外出游學啦,娘再也不攔你。”


岳無笛大為驚喜,三年前他五臟丹田初步開辟時,就已經想著出去行走江湖了,奈何蘇柔堅決不許。岳無笛知道,一是他那時年紀幼小,二是蘇柔是擔心江湖兇險,怕他和岳朝一樣被人害死。但他武功已成,自信只要不遇上五絕高手,天下大可去得,哪有什么畏懼。


當下岳無笛道:“娘,我明天就出發,你一個人在家好好照顧自己。”


蘇柔微笑,舉手摸著岳無笛的頭道:“出門在外,不要爭強斗狠,凡事能忍則忍。娘知道你武功好,但強中自有強中手,你要記住,娘在家等你。你爹已經沒了,娘可只有你啦!”說著忍不住垂下淚來。


岳無笛心想,男兒大丈夫,既已仗劍走江湖,豈能畏首畏尾?何況九陰真經他志在必得,殺父之仇不能不報,這一出江湖,不攪出一番風雨來實在不能甘心。但為了讓母親安心,就安慰道:“娘你放心,孩兒有分寸的。”


蘇柔瞧兒子神色,就知道她沒把自己的話放在心上。不由又是擔心又是后悔,有心把他關在家里,但又豈能關他一輩子?當下心里一酸,就要流淚,卻強行忍住。重重嘆息了一聲,道:“你早些休息吧,明兒還要趕路。”說著似失魂落魄般走出了書房。


岳無笛瞧著母親背影,心中愧疚,只喃喃地道:“我不會有事的,一定活著回來,我還要把殺父仇人和九陰真經帶回來給您看!”怔怔地出了會神,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從懷里掏出武穆遺書,這紙張是用藥水特制,浸水就顯示武功秘要,水跡一干,就變回兵書戰策。


岳無笛在燈下研讀兵書,細細揣摩,這本書雖已讀了十年,但每次溫習,都有所啟發。一直到燈油耗盡,眼前忽然一暗,岳無笛才從兵法妙境之中掙脫出來,抬頭看看天色,有星無月,不知什么時辰。


忽然大宅外傳來更夫的打更聲,岳無笛才知現在是子丑之交了。想起白天岳薇對自己訴說的煩惱,岳無笛微微一笑,道:“三姐,做弟弟的今晚就幫你斬草除根,那就什么煩惱也沒有啦!”竟是要去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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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夜襲相府

韓侂胄的曾祖是北宋名臣韓琦,韓家累世名門,與宗室有幾代姻親的關系,交往甚密。到了韓侂胄這一代,更是擁立了宋寧宗趙擴登基稱帝,有從龍之功,深得寧宗信任,權勢顯赫。


韓府占地極廣,家人仆役好幾百人,雖然是深夜,仍有一隊隊的護衛在府中輪流值守,防衛森嚴。岳無笛一身黑衣蒙面,從偏僻之處潛了進來,東走西顧,找了半天也沒摸到韓公子的住處,不由心急起來。


正想著捉個下人來逼問,忽然左邊傳來女子的哭喊聲,聲音極為微弱,如果不是岳無笛內功深厚,也聽不見。岳無笛順著聲音來源處望去,只見一間獨棟院子里,燈火通明,隱隱看到有人影在晃動。


岳無笛施展身法,如一道閃電般竄了過去,那些值守的護衛,只覺得眼前一陣風吹過,抬頭四望,卻什么也沒看到,嘀咕一聲,就繼續盡忠職守地放起哨來。


岳無笛竄進那間院子,只聽見一個女人凄惶無助的哭聲,和一個男人囂張的淫笑。透過窗戶還看到兩個人影緊緊貼在一起,男人壓在女人身上,不住地聳動著。一顆頭顱更在女人身上臉上拱來拱去,如豬吃食一般。


院角站著兩個護衛,心不在焉地值守著,耳朵一動一動,眼睛時不時向屋內看去,然后咕嚕咕嚕地咽口唾沫。岳無笛冷哼一聲,那兩名護衛吃了一驚,張嘴剛要喊有刺客,岳無笛已欺了上去,一掌一個,結果了他們性命。


里面那男人正縱情享受,哪里注意到外面的動靜,還兀自不覺,繼續在女人身上使勁。岳無笛冷笑一聲,踢開房門,沖了進去。**裸的一男一女四肢五體交纏在一起,女人被男人壓在桌子上,已哭得嗓音沙啞,一雙妙目中充滿了絕望之色,任由男人在身上動作,也不反抗。


男人聽到破門聲,終于抬起頭來,叫道:“潑才!想死是吧,還不滾出去!”他還以為是府中下人無意中闖了進來,打擾到自己的好事。


岳無笛瞧那男人面皮白嫩,想是出身富貴,嬌生慣養的人,冷聲問道:“你是韓侂胄的兒子?”


男人一聽怒了,罵道:“連本公子是誰都不知道,瞎了你狗眼,張發,把這潑才拖出去打!”等了半天毫無動靜,見岳無笛笑吟吟地看著他,男人終于慌了,也看清楚了岳無笛黑衣蒙面的裝束,害怕了起來,停止了聳動,把那話了從女人下面抽了出來,道:“你是誰?”


岳無笛道:“答我,你是不是韓侂胄的兒子?”聲音中帶著凜冽殺意。


男人眼睛轉了轉,道:“不是,我只是韓侂胄的遠房侄子,寄居在韓府。”他心想這人鬼鬼祟祟,莫非是來行刺的,可不能承認,不然小命危險,又小心翼翼地道,“大爺是來找韓侂胄的兒子么?他就在西首第三間院子。”


岳無笛道:“真的?”


男人小雞啄米一樣點頭,道:“確然,不敢欺騙大爺。”


岳無笛故意沉吟片刻,見那男人緊張身體發抖,心下懷疑,道:“寧殺錯,不放過!”


男人撲通一聲跪下,哀求道:“大爺饒命!我跟韓侂胄和韓俊卿只是遠親,韓俊卿平日里就不待見我,我早不服他了,大爺要殺他真是好極了!我愿為大爺帶路!求大爺饒命!”


岳無笛冷笑一聲,將床上一件衣服拿著,遞給女人,道:“穿上它。”


女人像是傻了一般,渾然未覺,岳無笛不由而生惻隱之心,打定主意,就算此人不是韓公子,也一掌劈殺了。拿衣服給女人披上,遮住她玲瓏曼妙的**,道:“你放心,我會救你出去。”


女人抬起頭來,顏若春花,目中希冀之色一閃而過,隨即又暗淡了下來。岳無笛又指著男人問道:“他是不是韓侂胄的兒子?”女人點了點頭。岳無笛道:“我替你殺了他。”說著抬手一掌劈下,那男人嚇得魂不附體,放聲呼叫。


“掌下留人!”門外傳來一聲大喝,一道青影躥了進來,伸手接住岳無笛一掌。那青影身子一晃,臉色一陣殷紅,倒退幾步,卻是個青發中年男子,相貌清瘦,臉上帶著震驚之色,伸手護住中門道:“閣下何人,何故來相府殺人?”


岳無笛大感驚訝,雖然剛才那一掌他只是隨意而為,但也非同小可,來人倉促之間能夠接下,令他微微動容,道:“沒想到相府之中倒有高手。但我要殺人,你攔不住!”


青發人道:“閣下武功這么高,何必跟小孩子為難呢。俊卿有什么得罪閣下的地方,我這里替他賠罪,還請閣下高抬貴手,相爺那里,也承閣下不殺之恩!”他對岳無笛的武功深為忌憚,動起手來恐怕難以保住韓俊卿的性命,因此先服個軟,盼對方能夠罷手。


岳無笛道:“要饒他性命不難,只怕對這位姑娘無法交代。”


青發人一看韓俊卿赤身**,那個女人眼睛紅腫,衣衫凌亂,便猜了個大概,自知理虧,便道:“這位姑娘我們會妥善安置,定讓閣下滿意。”


岳無笛哼了一聲,道:“說得輕巧,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這時外面一陣騷亂,燈籠火把亂照,一隊隊護衛趕了過來,岳無笛臉色一變,心想:“我要殺出去不難,但耽擱久了,身份敗露就不妙了,須下狠手把這兩人都殺了,以免麻煩。”


當下運起內力,后手向上翻滾,前手握拳直擊,一記凌空炮拳向青發人打了過去。青發人雖然一直凝神戒備,但見岳無笛一出手就是這么猛惡的招數,還是吃了一驚,百忙中向左側一閃。岳無笛拳勁擊空,打在了紫檀木制的桌子上,那桌子雖然堅硬,但在岳無笛猛烈的勁力下,卻從中爆裂開來,木屑橫飛。


青發人神色凝重,心道:“此人好深厚的內力,拳勁更是古怪霸道,若是被他一拳打中了,豈不是要炸成渣?”當下不敢硬拼,打定主意用輕功游斗取勝。當下提氣輕身,左趨右避,他輕功當真高到了極點,在方寸之間忽左忽右,忽前忽后,任岳無笛變招如何之快,他總能及時閃避開去。有好幾次甚至搶到岳無笛身后,暗中施展辣手,若非岳無笛內功深厚,招法精妙,說不定已經吃了暗虧。


斗了七八招,外面燈籠人影越來越近,岳無笛心里焦急,暗道:“不使出全力,只怕拿不下這老怪物。”當下運起五臟丹田的內力,瞬間爆發,左腳在地上用勁一蹬,身子如箭離弦,眨眼間欺近了青發人身前,左手勁丹田,右手握拳擊出,拳借身力,身隨拳去,內勁勃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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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七十二路虎爪手

青發人只覺得眼前勁風猛烈,拳勁未到,風已刮得他臉頰生疼,不由大駭,心知中計。總算他在輕功上有獨得造詣,在危機中潛力激發,足尖輕點,以平生從未有過的極速倒飛而出。


人在空中,忽然胸口劇痛,一口鮮血噴出,飛出五丈多遠,然后跌落在地。原來岳無笛的拳勁已經擊在他胸口之上,若非他此時已倒飛出去了一段距離,人又正在空中倒退,得以卸去了大部分的勁力,此刻已經是一具尸體了。


饒是如此,青發人也受傷不輕。


岳無笛見青發人竟然及時后退了出去,使自己這必殺的一拳未競全功,不由對青發人的輕功感到佩服,心道:“我的天禽真形中,有一套大鵬身法,也是以速度稱絕,卻不知這青發怪人使的是什么輕功?”


他心中暗自尋思,行動上卻毫不猶豫,一個進步,竄到青發人的身前,就是一掌劈下,想要了結了青發人的性命。


青發人雖然受傷不輕,但在這生死危機的時刻,仍爆發出了巨大的潛力,他雙手在地上一撐,同時腳底一蹬,竟然在這剎那間向后滑出了三四丈遠,岳無笛劈下的一掌頓時落空,掌風擊在青石地板上,將堅硬的青石硬是刮出了一層粉末,在空中飄舞。


雖然是黑夜,但岳無笛和青發人目力高強,都將這奇異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岳無笛面無表情,他平常練功的時候,掌風擊在地上,也經常刮起青石粉末,因此他一點都不在意。


但青發人就不一樣了,他目瞪口呆,雖然知道岳無笛內力深厚,但也沒想到竟然深厚到了這種地步!單單只是掌風,就有了這等威力,那么他的掌力又該是何等的強大?青發人在這一瞬間,忽然有些慶幸起自己未曾硬接岳無笛的掌力了,不然,他哪里還有命在?


岳無笛卻不知道青發人心里在想什么,他見一掌落空,心中已微有怒意,登時運起大鵬身法,又是一個躥步,欺到青發人面前,右手成爪,抓向青發人,這是天禽真形里面的一招,叫做“蒼鷹拿鎖”,奇快無比,他料想青發人這回定是難以躲避。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青發人的臉突然變得通紅,他嘴角又溢出了一絲血跡,整個人如飛一般,向后一竄,竟然險險避過了岳無笛的一抓。


岳無笛臉色一變,他眼睛凝視著青發人由紅轉白的臉色,冷聲道:“沒想到你竟然有激發潛力的秘法,但這類秘法必有一個限度,我倒要瞧瞧你的秘法能維持多久?”


當下又是一竄,就要繼續向青發人攻去。


這時一道紅影忽然從墻頭躍下,他想也不想,就大吼一聲,如虎嘯山林,聲音震耳欲聾。


岳無笛只覺得耳膜刺痛,略微失神,但一轉眼他就回過了神來,只見一個大漢雙掌前推,正向自己撲來,勢道威猛,不可小瞧。


他心知來人必是青發人的幫手,當下冷笑一聲,道:“瞧你的功夫是虎形拳,我便以虎形對虎形!”


說著使出萬獸真形里的一式“虎蹲身”,左掌護身,右拳向下一砸,剛猛的內勁頓時將來人的雙臂砸得向下一垂,來人大吃一驚,急忙一個縱身,手腳齊用,從岳無笛的頭頂飛躍而過。


岳無笛心下贊道:“好一個‘老虎跳澗’,不向后退,反向前避,真是一式奇招!”


當下擰腰旋腿,向后飛踢,一式“虎履尾”擊出,向那人的腹部踢去。


那人吃了一驚,急伸雙手護住腹部,他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手腕劇痛,整個人就一輕,向前飛去,將要落到地上時,那人一個懶驢打滾,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后,才將岳無笛的勁力卸去,一個翻身站起身來,滿臉忌憚地看著岳無笛。


岳無笛也拿眼觀察那人,見他身材高大,一雙眼睛透出猩紅之色,不由吃了一驚,心道:“真是人以群分,怪以類聚,剛打了青頭發的怪人,又來了個紅眼睛的,看此人的功夫,還要勝過青頭發的怪人,倒是一個不錯的對手。”


當下他也不廢話,直接一掌揮出,向赤睛人的面門擊去。


青發人連忙提醒道:“赤大哥,此人武功高強,尤其內力拳勁極為霸道,不可硬拼!”


赤睛人剛才和岳無笛斗了幾招,深知岳無笛的厲害,他原想避其鋒芒,但岳無笛的掌力來得太快,當下他只能使出自身最得意的七十二路虎爪手接下。兩股勁力在空中相撞,赤睛人臉色變得殷紅,他嘴角溢出一絲血跡,身子踉蹌地倒退幾步,才站穩了腳步。


這時岳無笛又是一拳攻來,勁風赫赫,威勢驚人,直取赤睛人的胸口。


赤睛人眼中的忌憚之色更濃,他心想若是一味被動接招,只怕要不了幾下便會被岳無笛以重手震殺,當下一咬牙,使出七十二路虎爪手中的“擒龍式”,抓向岳無笛手腕。


岳無笛冷笑一聲,身形不動,手腕忽生變化,使一招“金鳳點頭”,赤睛人的“擒龍式”頓時拿空,岳無笛的拳頭卻已點向他左邊肋下。赤睛人領教過岳無笛的內力,知道這一下要是點實了,決不好受。情急之下,忙向側邊跌倒,岳無笛沒料到對方竟有這等古怪招式,一時不明所以。


赤睛人見岳無笛微微一愣,心中大喜,暗叫機會,當下也不起身,就地一個翻滾,左手趁翻滾之時,暗中向岳無笛下身要害拿去,正是他七十二路虎爪手中敗中求勝的奇招,叫“拿月式”。


其實各門各派都有類似的陰險招數,通常都叫做“海底撈月”“猴子偷桃”之類的名稱,不過大多數雖然陰險,在招式上卻是平平無奇,上不得臺面。


而赤睛人的這招“拿月式”卻別出心裁,教人防不勝防,明面上已經處于下風了,卻能在跌倒之時迅速隱蔽地拿向敵人要害,反敗為勝,實在是武術中的奇招。


岳無笛只覺得褲襠外微風吹來,知道對方有隱蔽的暗手襲來,頓時吃了一驚。他初出江湖,對敵的經驗還很欠缺,對于一些各門各派的絕招,也所知有限。


這時見到赤睛人使出如此妙招,不由地有些手忙腳亂,急忙右腳用勁一蹬,身子躍起三尺來高,險險避過對方的毒手。


赤睛人奇招失手,不怒反喜,原來他這招“拿月式”使出,武功高強之人反應靈敏,往往能縱躍閃避,但只要一縱躍,雙腳便離了實地,移動閃躲不便,他就有機可趁了。赤睛人當下疾使一招“搶珠式”,長身而起,直取岳無笛雙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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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殺人如剪草!


岳無笛暗自冷笑,他借右腳一蹬之力,左腳疾踢赤睛人小腹,赤睛人吃了一驚,想不到岳無笛身在半空還能使出這圍魏救趙的妙招,倉促之下也顧不得攻擊,回手格擋住岳無笛踢來的左腳。


誰知岳無笛左腳一踢不成,腳掌卻在他手上一錯,借這一錯之力,右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向他胸口,赤睛人哪里還能躲閃,被這一腳點了個正著,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四五丈遠。


岳無笛冷笑著問道:“如何,是你的手爪陰險,還是我的功夫霸道?”武穆神功最講究開合之道,開出十分力,便要合住二十分力,如此不管敵招如何變化,總有余力反擊。但這招“燕子三抄水”卻是騰空踢擊敵人,一腳接一腳,借敵之勁,踢敵要害,一旦用出此招,不踢中敵人就決不能罷手,否則身形在空中凝滯,就很容易被敵人鉆空子。這種不留余地的招數,岳無笛如果不是情況緊急,也不會輕易使出。


赤睛人勉力撐起身子,艱難地道:“是閣下技高一籌,赤某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心中苦澀不已,他好強要勝,一生大小數十戰,罕有敗績。沒想到今天晚上,竟然三五招內就被人打敗,而且連對方的真面目也沒見到。


岳無笛滿意地點點頭,道:“殺人我自然是不介意的,但你們的性命對我沒用,你們走吧,我只要韓俊卿的人頭!”


青發人求情道:“不論俊卿如何得罪了閣下,都已經被閣下廢了,生不如死,盼閣下饒他一命,容他茍活,我們兄弟感激不盡!”


岳無笛寒聲打斷他道:“不用多說,韓俊卿一定要死!”說著便要動手。


忽然一個醇厚的聲音傳來,隱隱帶著怒意道:“是誰要犬子性命?”


來人一身紫袍綬帶,不怒而威,似乎久居上位。這時看到韓俊卿的慘狀,當即面色陰沉,喝道:“大膽賊人,夜闖私宅,殺害朝廷命官,真是膽大包天!左右,給我拿下!”


立時一隊隊執搶帶刀的甲士林立而入,從四面八方將岳無笛團團圍住。


岳無笛道:“你是韓侂胄?”


領頭的甲士喝道:“大膽!竟然直呼韓相公名諱!”


紫袍人擺手道:“拿下再說,要活的!”


領頭甲士答應一聲,然后對手下揮手道:“給我上,務必要生擒此賊!”


數百名甲士一擁而上,刀槍并舉,從四面八方刺來,竟沒有一絲攻擊不到的死角。若是一般的武林好手遇到這種情況,不諳軍陣,勢必手忙腳亂。但岳無笛自幼研讀家傳兵法,武穆神功又是岳飛在沙場中經過千錘百煉升華過的絕藝,用之于江湖較技,固然罕有其匹,在戰場之上,更是堪稱無敵的功夫。


只見他施展身法,以身帶步,在一條直線上電閃雷鳴般前進,所過之處,那些相府士兵,一個個應拳而倒,或頭歪腦斜,或胸骨塌陷,全都是上三路遭到重手,致命而死。其余的士兵想要跟上岳無笛,形成合圍,卻哪里能跟得上他的速度?


片刻之間岳無笛已經以快捷無倫的身法,闖出了合圍,一路上但凡阻攔他的士兵,即使身穿鎧甲,也都一一斃命。


闖出包圍之后,岳無笛并不逃走,反而殺回去,沖進那數百士兵之中,沿一條直線極速前進,沿途掌劈拳打肘砸。那些士兵雖穿了鎧甲,但既無內功護體,又不懂的卸力保護自己,如何能擋得住他一拳一掌之威,紛紛內臟破碎而死,尸體被擊飛出去,將其他士兵撞得東倒西歪。


上說,修煉遺書上的功夫,內力蓄滿五大丹田后,普普通通的一拳一腳均具有莫大威力,打人如走路,!此時岳無笛一場大戰,正印證了遺書上的話,一些以前不大理解的晦澀句子,一時茅塞頓開,不由欣喜,殺起人來更是毫不手軟。


那紫袍人又驚又怒,驚的是岳無笛武功之高,殺法之狠;怒的是,這些親兵是他從八十萬禁軍之中精挑細選而出的精兵,號稱個個能以一當十,朝廷每年花在他們身上的銀子,都夠養活數千的軍隊了,卻沒想到叫他們真正打起仗來,竟是如此不堪一擊!


紫袍人見岳無笛越殺越興起,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自己數百親兵已傷亡了一小半,忍不住喝道:“都給我退下,本院親自拿他!”原來韓侂胄雖然被稱為韓相公,但并未擔任宰相之職,但他官居樞密都承旨,恩寵極重,掌握軍權,而且開府儀同三司,榮耀之極,朝中無人能比,是以不論民間還是朝廷,都稱呼他韓相公。


那些親兵雖然是禁軍中的精銳,卻從沒上過戰場,何曾遇過岳無笛這樣的兇神惡煞,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這時聽到韓侂胄收兵的命令,登時大喜,一個個搶著逃出了戰圈。


岳無笛一愣,這紫袍人行止威儀,定是韓侂胄無疑,怎么他還會武功不成,就算會些武功,難道他見到了自己虐殺數百精兵的場景,還敢前來挑戰?這么有自信?


青發人卻急忙勸道:“韓左……韓相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這位先生武功高的很,咱們奈何不了他,備上大禮,送他走吧。”


赤睛人沉默片刻,也嘆氣道:“青老弟說的對,我們不是人家對手,事不可為啊。”


韓侂胄皺起了眉頭,青發人這么說也就罷了,但赤睛人為人狂傲,一向不肯低頭,就算自己的武功稍勝他一籌,他嘴上也從來不肯服自己。如今竟然連他也勸自己認栽,豈不是說明敵人的武功比自己還高?


再仔細一看,發現無論是青發人還是赤睛人,都臉色蒼白,似受了重傷,韓侂胄不由心驚,心想自己的武功雖高二人一些,但也高的有限,要把他們傷到這般地步,非得自損八百不可。不由重新估量起岳無笛的武功。


岳無笛哪肯輕易地就這么走,冷笑道:“請神容易送神難,想送我走,可沒那么容易。”


韓侂胄眉頭一豎,道:“你待怎地?”


岳無笛輕描淡寫道:“我要你兒子的命。”他當著韓侂胄的面,理直氣壯地索要人家獨子性命,一點不好意思都欠奉,也一點都不把這位當朝第一權臣放在眼里,當真是跋扈到了極點。


韓侂胄怒道:“犬子雖然少不更事,有些胡鬧,但料想他不至于得罪閣下這樣的高手。閣下要殺我兒子,為了什么?須知我韓侂胄并不是好惹的!”


岳無笛道:“有人不喜歡你兒子,我要她高興,因此只能委屈你兒子了。何況你兒子污辱良家婦女,不是好東西,死了也就死了,不算委屈。”


韓侂胄怒到了極點,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呵呵冷笑道:“我韓侂胄縱橫一世,從沒有人敢這么欺我!你好,你很好!”話音未落,韓侂胄已欺近岳無笛身前,左掌直擊岳無笛面門,右手護住中門。他雖怒極,但也知道岳無笛武功極高,不敢托大,三分攻擊時七分在守御。


岳無笛見他招法精妙,內勁凌厲如劍,不由嘿嘿冷笑,道:“想不到韓相公竟然是位武功大高手,真是文武全才!”他不閃不避,擰腰掄臂,右手如棍般砸向對方左頸。韓侂胄聽見勁風在耳邊呼嘯,知道厲害,向右側身避開。


岳無笛想試試韓侂胄功夫到了哪一步,便未出全力,韓侂胄則對岳無笛心存忌憚,攻少防多,兩人你來我往斗了十數招,忽然庭院外一聲大喝傳來:“韓相公,我來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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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離去

來人大喝一聲:“賊人休走!”


韓侂胄卻擺手阻止道:“別追了,這人武功高深,我們留不住!”


來人吃驚道:“連韓相公也不是對手?”


韓侂胄搖頭不答。他與岳無笛拆了十幾招,深知岳無笛的厲害,不僅內功深厚,拳勁霸道,而且武功招式也精微奧妙,讓人難以招架。


青發人疑惑道:“他明明是想要殺了我們,而且以他的武功,確實也有能力殺了我們,但是,他怎么突然就走了?”


赤睛人也道:“奇怪,真是奇怪。”又指著來人問道:“韓相公,這位朋友是?”


韓侂胄向來人介紹道:“這位紅眼睛的叫赤睛子,青頭發的叫青絲子,都是本院的朋友。本院年輕時游歷江湖,被強敵所困,多虧了這兩位好朋友的搭救,才有今天!”


來人聽說那兩人是江湖人士,又見他們形貌奇特,不敢怠慢,以江湖禮節抱拳道:“幸會!”


韓侂胄又為赤睛子兩人引見道:“這位可了不得!是岳飛岳武穆的后人,單名一個‘珂’字,官拜承議郎,不論出身名望,還是文采武功,都是我大宋朝的棟梁之材!”


赤睛子和青絲子都肅然起敬,一揖到地道:“某雖草莽,也知道岳武穆精忠報國,素來仰慕,只恨晚生了數十年,不能為麾下一小卒。今日得見先生,足慰生平。”


岳珂急忙扶起二人道:“二位心存忠義,雖在草莽亦是英雄。岳某不才,辱沒了先祖威名,如何當得起二位如此大禮!”


青絲子欽佩道:“素聞岳家散手是武林一絕,果然先生一到,那賊人武功再高,也只能倉皇逃走了!”他誤打誤撞,竟然猜對了岳無笛半途而棄的原因。當然,他只猜對了一半。


岳無笛當然不是怕岳珂的岳家散手,要知道他自己就身負岳家最上乘的功夫,岳家散手,對他構不成威脅。只不過是擔心和岳珂照面,被識破身份罷了。


岳珂卻狐疑道:“怎么可能?莫非他識得我?”


韓侂胄皺眉沉思,赤睛子猩紅的眼睛放出狠厲兇殘的光。


青絲子猜測道:“恐怕真的認識,不然怎么知道岳先生來了,急忙逃走?”


岳珂搖頭失笑:“認識岳某倒有可能,但要說被岳某嚇走,那真的抬舉我啦。先祖在世的時候雖然縱橫無敵,但后人不肖,文不成武不救,都已經不到江湖上行走啦。”


韓拓胄捋須道:“也許那人和岳老弟是熟識,害怕被你看出身份?岳老弟仔細想一想,相熟的人中,可有誰武功極高?”


岳珂皺眉道:“這可不好想啦,岳某在朝中交往的都是文臣,武林中人也概不相識,熟識的人中,只有我岳家子弟才會些粗淺拳腳。但我岳家子弟那幾下三腳貓的功夫,如何能是韓相公的對手?”


眾人聽了,都疑惑不解,自然沒有人相信那刺客會是岳家的人,沒見到岳家的家主岳珂都在這里么?哪個岳家子弟這么大膽敢來刺殺?


若是岳無笛在這里,一定會佩服韓侂胄和岳珂處變不驚,思維縝密的特質,不愧都是名門出身,身居高位的大人物,說話分析就是有方向有見地,竟然根據一點點蛛絲馬跡,就在三言兩語間找到了追尋刺客的方向。可惜,他們雖然找到了方向,卻沒人相信那是真的。


岳無笛早已夾著那名女子,飛也似的離開了韓府。韓府的護衛和親兵現在都集中在那間院子里,因此府中幾乎無人守衛,岳無笛似閑庭信步,大步直行,如入無人之境,轉眼間就離開了韓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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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驚聞九陰真經

女人的眼淚如雨般落下,沿著瓊鼻滑落嘴角,岳無笛感到一股咸咸的味道,頓時清醒過來,放開女人,老臉通紅,訕訕地不知道說什么好。凝望著李月茹梨花帶雨的嬌容,凄楚可憐,似乎對世界充滿了絕望。

岳無笛心中慚愧,用手拭去她的眼淚,道一聲:“對不起!”然后頭也不回地離去。


李月茹神色一呆,見岳無笛轉身欲走,急叫道:“恩公,能讓月茹看一看你的臉么?”岳無笛腳步頓了一下,隨后飛奔而去,一身黑衣,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李月茹呆立在原地,兩行清淚落下,嘴角卻掛著笑,喃喃道:“我會記得你……”


岳無笛怏怏不樂地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欲睡,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回想著李月茹溫軟的身體,芬芳的氣息,一時間情難自禁,又想人家才脫離虎口,把他當救命恩人敬重,自己卻做出那等禽獸之事,實在是過分。李玉茹凄涼的神色在他腦海中晃蕩,觸動心弦,岳無笛欲火頓消,剩下的只有對她的慚愧和憐惜,有心去看一看她的處境,卻實在沒臉去見她。這一夜,岳無笛失眠了。


第二天天一亮,岳無笛難得沒有練功,把自己關在房里埋頭大睡,其實又哪里睡得著。蘇柔來敲門,岳無笛只說昨晚看兵書太累,要多睡一會。太陽越來越高,透過窗戶照得岳無笛心煩意燥,再也躺不下去,起身出門去了。


臨安城天下形勝繁華之地,自宋室南渡,作為京畿所在,人物輻輳,更增添了才子風流。岳無笛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兩旁店鋪林立,街上行人如織,一派喧鬧的景象。街旁一座酒樓之中傳來柔媚的歌聲:


“一春長費買花錢,日日醉湖邊。玉驄慣識西湖路,驕嘶過沽酒樓前。紅杏香中歌舞,綠楊影里秋千。暖風十里麗人天,花壓鬢云偏,畫船載取香歸去,余情付湖水湖煙。明日重扶殘醉,來尋陌上花鈾。”正是太學生俞國寶落第后買醉時的涂鴉,后來他因此詞被高宗賞識,破格賜予功名,臨安人津津樂道,傳為讀書人的不世奇遇。


岳無笛冷笑一聲,斜睨了酒樓一眼,拂袖而去,嘴里高唱道:“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尋了一座小酒肆,叫了一壺燒酒,邊飲邊唱。待到一壺燒酒喝完,這首破陣子已翻來覆去唱了七八遍,岳無笛酒量甚宏,叫酒保又添了壺酒,繼續喝酒唱曲,旁若無人。


南宋時以詞佐酒就和后世喝酒唱歌一般正常,是以酒肆內酒客雖多,但都各自飲酒談天,并不以岳無笛放誕為異。


其中一個酒客感慨道:“如今天下太平,江湖上風平浪靜,并沒有什么轟動的大事發生,真是冷清啊。”


另一個酒客道:“是啊,當年九陰真經現世,武林中無數英雄好漢為之不惜性命,打破頭地爭搶,何等盛況!呵呵,那時候,誰能夠把真經保管一個月以上,就立刻揚名天下了。如今嘛,嘿嘿,江湖上已有好多年沒有冒出什么了不起的新人啦,年輕人是一代不如一代啦。”說著連連搖頭,不勝惋惜。


又有酒客奇道:“那九陰真經已消失好多年了,現在是在誰手里,竟然沒有人找得到他么?這么下去,豈不是要給他練成真經了?”


“呵呵,”一個白衣酒客冷笑道:“不是沒人找得到,是就算找到了,也沒人敢去搶!”


岳無笛聽到“九陰真經”四字時,心中一動,已稍稍留意了起來,這時聽白衣人說話,雖然語聲沙啞尖銳,卻顯出不凡的功力,當下側耳傾聽他講話。


旁邊有酒客不服,嚷嚷道:“為了九陰真經,就是天王老子也搶得,你倒說說看,看大伙兒敢不敢去搶?就算那人武功高強,大伙不是對手,武林中也總有人敢去搶吧!”眾酒客紛紛出言附和,出來闖蕩江湖,從來都是富貴險中求,九陰真經在望,哪怕豁出性命也得去搶一搶。


那白衣人也不爭辯,慢悠悠地說出一句話來:“華山論劍,全真教主王重陽天下第一,奪得九陰真經。”眾人頓時啞火。


前幾年,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忽然在江湖中聲名大噪,高踞武林巔峰,而王重陽,更號稱是天下第一高手!


自古以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縱使真的有第一,旁人也未必服氣,總有人前赴后繼要把第一拉下馬來,自己取而代之。而王重陽卻牢牢占據著第一的寶座,數年以來,江湖上竟無一人前去挑戰,這已經耐人尋味了。武林中人都說,全真教主功參造化,已經是得道的真人,不再是凡人了,試問凡人怎么能能和真人相比呢?


岳無笛見眾人一聽王重陽的名字,嚇得連九陰真經都不敢去奪,不由欣羨無比,心道:“有朝一日,我的名號要比王重陽更響亮!”轉念又想:“原來九陰真經已經到了王重陽手里,那可不好奪了。”


白衣人見眾人一聽王重陽的名字就啞口無言,便瞇著眼睛冷笑,道:“果然,你們都怕王重陽!”


眾酒客高聲叫道:“王真人是天下第一高手,我們不敢去搶他的東西,是有自知之明,你如果不怕他,自己去搶啊!”


白衣人臉色一陰,眼角含怒,這些人竟敢諷刺他狂妄自大,真是找死。


又有人叫道:“不要說王真人,就是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的任意一位,尋常武林中人,誰敢去惹?”原來五絕之名剛開始在武林中流傳的時候,確實有許多自恃武功之輩,叫囂要挑戰東邪西毒、南帝北丐等人。


這些人既然敢出頭,大部分都是有真本事的,誰知道他們竟連五絕本人都還沒見到,就被人家的徒弟下屬給打得落花流水。


連人家的徒弟都斗不過,還想去挑戰師父?經過這些事,武林中人才意識到五絕的深不可測。


白衣人臉色更加陰沉,用沙啞的嗓子道:“東邪、西毒、南帝、北丐,呵呵,好大的名頭!其他三位怎么樣我不知道,不過西毒歐陽鋒,嘿嘿!他又算得了什么?不過是個卑鄙小人而已!”


眾酒客聞言大駭,全都瞪大了眼珠子,難以置信地看著白衣人。竟然有人敢當眾辱罵西毒?!武林中人誰不知道,西毒心狠手辣,殺人如麻,難道此人不想活了么?當下紛紛閉嘴,不愿意惹麻煩上身。


但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酒客之中也有好事之徒,先前被白衣人用言語憋住,心想此時正是報一憋之仇的好機會,當下陰陽怪氣地諷刺道:“真不知道是說你傻還是說你愣,連西毒都敢招惹,哼哼,我要是你,就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免得被西毒找到,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白衣人眼角煞氣閃動,呵呵冷笑,舉起酒杯自顧喝酒,似乎不想和那人爭辯。


那人見白衣人無話可說,正感得意,哈哈直笑,忽然笑聲戛然而止,“啊!”了一聲,就捂著脖子倒在地上,氣絕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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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光明左使?

“啊!殺人啦!”,酒肆內忽然有人死亡,膽小的酒客紛紛叫嚷起來,帳也不結,飛也似得逃了出去。


酒保急忙追著酒客們結賬,但他就一個人,哪里追得上這許多酒客,只好在門口捶胸頓足,指天罵娘起來。


那些談論武林消息的酒客,顯然是混江湖的,自然不會因為死了一個人就逃走,紛紛察看起尸體來。


“咦!怎么尸體上沒有血?”一人驚疑道。


“是啊,明明已經斷氣了。”另一個人補充道。


“奇怪!沒流血怎么會死呢?就算被高手用內功震死,也會吐血啊。還有,你們看見是誰出手嗎?”有人問道。


眾酒客紛紛搖頭,都覺得莫名其妙。


“啊!我知道了,他是中毒死的!”有人驚叫。


“什么,是中毒死的?你說酒里有毒?這酒肆是黑店?”眾人大驚,紛紛凝神察看自己有沒有中毒。


“不是酒里有毒,他好像是被毒蛇咬死的!”那人解釋道。


“中了蛇毒不是會皮膚變黑嗎?他膚色如常啊。”眾人懷疑道。


“你們看,他脖子上有個小孔,很像是蛇牙的形狀。”那人指著尸體的脖子,眾人仔細看時,果然發現上面有個小孔,不過并不像是中毒的表現。而且那個小孔只有針尖粗細,不認真觀察根本就看不出來。


“不可能,世上哪有這么小的蛇牙,可能是中了暗器。”有人認真思索后分析道。


眾人一想,覺得頗有道理,有人問道:“那這暗器是誰發的?”眾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有人將眼光投向白衣人,其余的人一愣,紛紛大叫:“是他!”


死者出口諷刺白衣人后,下一刻就離奇身死,白衣人的嫌疑顯然最大。


“可是,你們誰看見他出手了嗎?”有人突然道。


眾人一驚,都想如果真的是白衣人出手,自己等人卻連人家出手都看不清,那豈不是白衣人要殺他們一點難度都沒?


“啊!我酒喝多了,胡言亂語,啊,還是回去睡一覺吧!”一個機靈的酒客心想此地不宜久留,連忙借醉逃走。


“啊!我想起來了,今天和李大俠有個約會,切磋比武,再不出發就來不及啦!”又有人回過神來,借約會逃走。


剩余的酒客見有人逃走,一下子都慌了,連找各種各樣的理由離開,一個接一個地消失在酒肆。


岳無笛在旁冷笑,這些酒客雖然略通江湖消息,但武功見識卻真的不敢恭維,眼力也差的要命,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要是那白衣人再狠辣一些,他們今天全都要死在這里。


他看得很清楚,那白衣人舉杯喝酒之際,從他袖口飛出一條怪蛇,咬了譏笑他的酒客一口,眨眼之間,那酒客就氣絕身亡。


也不知道那怪蛇是什么珍奇品種,竟然只有食指長,筷子粗細,而且通體晶瑩剔透,美麗的像是人工雕琢而成的藝術品。


然而怪蛇不僅美麗,而且危險無比,一個練過武功的壯漢被它一咬,居然連幾個呼吸都撐不住就毒發身亡了。跟它比起來,什么含笑半步癲,七步斷腸散,簡直連提鞋都不配。如此劇毒,真是匪夷所思。


還有,那怪蛇不僅軀體微小,顏色透明,讓人難以防范,而且被那怪蛇咬死,尸體上竟然絲毫中毒的痕跡都沒有,真是叫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岳無笛暗暗心驚,已將那白衣人列為危險人物,因此雖然出了人命,他也沒有出來路見不平一聲吼。


白衣人見酒肆的客人逃的逃,跑的跑,只有岳無笛坐在那里喝酒唱詞,淡然自若,微微有些詫異,便想試探一下。


忽然門外進來一個青發人,在酒肆內掃視了一眼,臉上頓時露出怪異的神色,對白衣人苦笑道:“白二哥,這里是臨安城,做事還是要小心些。”


白衣人皺眉道:“殺個把人有什么要緊?你就是忒小心了。咦!你受傷了?怎么回事?”白衣人忽然發現青發人臉色蒼白,不由問道。


青發人強笑道:“不礙事,休養個把月就能痊愈了,總算敵人沒有趕盡殺絕。”


白衣人道:“是誰傷了你?就算他武功勝過你,難道憑你的輕功還逃不了么?”又道:“你這一受傷,我們這次的行動就受影響啦。”


青發人苦笑,道:“這事說來丟人,回去再說吧,光明左使和赤大哥都在那等我們。”


白衣人一想,也覺得這里不是說話之處,擲了錠銀子在桌上,便和青發人離去,走到門口時,卻忽然轉頭看了一眼岳無笛。岳無笛仍自顧飲酒唱詞,恍若未覺。


青發人問道:“怎么了,白二哥?”


白衣人見岳無笛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窺視,心道:“難道我看走眼了,此人不過是個心懷國家的讀書人?”


嘴上對青發人道:“沒什么,我覺得這少年不一般,但又不像,奇怪……”


青發人也回頭打量了一眼岳無笛,奇道:“我也覺得這少年似乎有些熟悉,莫非在哪里見過?”


白衣人問道:“在哪里見過?”


青發人皺眉沉思半晌,卻什么也想不起,就道:“想不起來,也許是我感覺錯了,咱們走吧,別讓左使和赤大哥久等。”當下兩人大步離去。


岳無笛放下酒杯,若有所思:“光明左使,光明左使……那青發人和明教有關?不過,明教的人怎么會在韓侂胄府上?”


原來剛才的青發人,赫然是昨夜和岳無笛在韓府交手之人,看他氣色,顯然受傷不輕。


“聽他和白衣人談話,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行動在即,既然他們到了臨安,我不去查探清楚,說不過去!”言下之意,已經把臨安當成了自己的地盤,既然有人越界到他的地盤上行動,作為地主,他又豈能不聞不問?


當下岳無笛悄悄綴在青發人和白衣人的身后,他修煉武穆神功,以五臟為丹田修煉內力,對心肝脾肺腎的錘煉舉世無雙,肝主視力,因此岳無笛目力極佳,相隔老遠也不用擔心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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