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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凝血之毒

然而,大蛇并沒有如岳無笛預料的一般,吐出毒液。但是岳無笛并不松懈,仍是小心翼翼地向大蛇緩緩靠近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當岳無笛又走了三步時,離大蛇已經只有咫尺之遙,他正要松一口氣,準備在大蛇的傷口上截取蛇血,突然一股黑色的毒液向他的臉上噴來。


岳無笛吃了一驚,但他并不慌亂,揚起手中的衣服在面前一晃,呼呼風響之下,已將大蛇噴出的毒液盡數兜住。


毒液呈漆黑之色,雖然被衣服兜住,但卻并沒有腐蝕衣服的情況發生,看來這種毒液并不具有腐蝕性。岳無笛心下稍安,但仍是小心戒備著那條大蛇,以防它還有毒液再噴出。


此時的大蛇,似乎真的毒液已經耗盡,元氣大傷。它的氣息,比起剛才更加虛弱了,盤在沼澤之上,一動不動,連蛇信也不吞吐了,蛇軀和尾巴之上,兩處大傷口,蛇血汩汩而流,大蛇身軀雖大,但照這么流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一身蛇血也會全部流干了。


岳無笛看得蛇血不斷流失,肉疼之極,當他確定了大蛇確實已經沒有了毒液之后,連忙從包裹中取出事先在客棧中備好的瓷罐,對著大蛇的傷口處,承接起蛇血來。


大蛇的血量極大,不過片刻之間,岳無笛的瓷罐已經盛滿了,他此行只帶了兩個空瓷罐,一罐用來裝蛇血,一罐用來裝虎血,并無多余。


眼看著剩余的蛇血仍不斷地流在沼澤之中,岳無笛不由大叫可惜。要知道這些蛇血寶貴之極,是他制作龍虎膏必不可少的主藥,如此地浪費,讓他怎不心疼?


不過眼下蛇血已經有了,當務之急,還是獲取虎血要緊。岳無笛當下滑步走出了沼澤,那頭老虎剛才被他丟到了這里,正軟綿綿地伏在地上,一動不能動,眼睛森黃,盯著岳無笛,森冷之意逼人。


岳無笛不理會老虎的表情,他從包裹中取出一柄匕首,在老虎的前肢一劃。


“嗯?”岳無笛吃了一驚,匕首竟然連老虎的皮膚都沒有劃破,老虎的身體之強橫,令他越發的刮目相看。


不過對于虎血,岳無笛是志在必得的,當然不可能就此放棄,他當下灌注真氣在匕首之上,輕輕一劃,虎皮頓時發出“啵”的一聲輕響,應聲而裂,出現了一道寸許長的口子。但奇怪的是,這條口子并沒有虎血流出。


岳無笛“咦”了一聲,伸手在老虎的傷口上一擠,終于有血滲了出來,但虎血卻是黑色的,而且十分粘稠,似乎都要凝成了固體一般。


岳無笛一愣,隨即便明白,老虎被大蛇的毒液噴中,中了蛇毒,因此血液變黑而且凝固,瞧這情形,如果不把黑色凝血放盡,恐怕這頭奇異的老虎,就要死在這里了。


當下岳無笛在老虎的軀體四肢之上揉捏擠按起來,在他的大力擠壓之下,黑色的凝血不斷地被逼了出來,轉眼之間,就將老虎身下的土地染成了黑色。


岳無笛估計,這些黑色凝血,最少也有四五十斤的重量,他不由咂舌,如果是人類的話,全身不過十來斤的血量,中了這種蛇毒的話,恐怕轉眼之間就會全身血液凝固而死了,連放血施救的時間都不會有!


岳無笛不由緊了緊手中提著的衣服,那里面可是有著一兜的毒液,這些毒液毒到人死,比起明教白衣蛇王的那條怪蛇之毒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是稀世罕有之物。當下他決定好好保存這些毒液,將來需要的時候,也許可以派上用場。


而那頭老虎,隨著黑色凝血的不斷流失,竟然能夠稍微動彈起來,它張了張血盆大口,似乎要大吸一口空氣。同時眼睛看著岳無笛,目光不再如之前那樣森冷,顯然,它知道是岳無笛救了它。


等到黑色凝血流盡的時候,紅色的鮮血終于流出。岳無笛急忙拿起罐子承接了一罐,一罐裝滿之后,他才停止了在老虎身上擠按的動作。


龍虎之血收集告成,岳無笛臉上露出欣喜地神色,他躍到樹上,對莫幽茗道:“成啦!你稍等一下,龍虎膏馬上就好。“


說著從包裹中取出裝著龍虎湯的瓷罐,打開封口,將蛇血和虎血先后按量倒入瓷罐之中。頓時,瓷罐內的蛇血和虎血以及龍虎湯和合在一起,沒過多久,就成了半凝固的狀態。


岳無笛道:“龍虎膏出來啦,這藥膏是外敷之用的,要敷在你的傷處,然后運功催化,才能達到最佳藥效。“


莫幽茗道:“可是我提不起內力。“


岳無笛用手拈起一些龍骨膏,道:“我來幫忙也是一樣的。“說著就要將龍虎膏向莫幽茗的肩膀處涂抹,但是手還沒到莫幽茗的肩膀,就停了下來,遲疑道:”這,隔著衣服,藥膏抹不上去。“


莫幽茗雖然精神不振,但聽到岳無笛這句話,也不由暗暗好笑,心想:“這個木頭,隔著衣服抹不上去,就不會另外想辦法么?“


其實依岳無笛的本性,斷不會如此多的顧忌,如果是另外一個女人,他詢問也不會詢問,直接掀開衣服涂抹就是。但是面對莫幽茗,他總有一種束手束腳的感覺,心里愛她,但又敬她,不愿意趁她沒力氣的時候加以輕薄。


莫幽茗見岳無笛的手停在空中,半天不動,終于忍不住道:“江湖兒女,何必拘束這些呢,你是給我治傷,又不是輕薄我。“


岳無笛聽見這句話,似乎頓時間師出有名一般,不再遲疑,將莫幽茗的衣服,從她的香肩處褪下,她的肌膚瑩白如玉,似乎吹彈可破,但肩上卻有一個烏黑的掌印,連五根手指的痕跡都清晰可見。


岳無笛不由地對裘千仞更是憤很,暗自發誓,將來一定將這筆賬,連本帶利地給收回來。但眼下是治傷的時候,岳無笛定了定神,將拈著龍虎膏的手在莫幽茗的肩上來回摩挲著,將龍虎膏均勻涂抹。


涂抹了一會兒,岳無笛潛運內功,將內力通過天沖脈緩緩傳遞出來,然后掌心貼在莫幽茗的肩膀上,以內功真氣催化起龍虎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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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獨孤九劍?

龍虎膏是武穆遺書中秘傳的治傷靈藥,對于治療內傷,極有神效,比起桃花島的九花玉露丸,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奈何莫幽茗所受的傷勢實在太過嚴重,裘千仞的掌力之強,在整個江湖中都是前幾位的,雖然莫幽茗所承受的掌力不足裘千仞全力而發的三成,但莫幽茗和裘千仞的功力,差距何止千里?


即使有龍虎膏的藥力支持,也只能是暫時穩住莫幽茗的傷勢,要想徹底地治好,還是需要南帝段皇爺以一陽指為她打通經脈,疏散她體內的鐵掌真氣。


而且,當世之中,也只有一陽指真氣能夠做到這點,一陽指真氣醇厚中蘊含王道生機,在治傷的時候,不會發生和鐵掌真氣相互廝殺的情況,能夠在護住莫幽茗經脈的同時,將鐵掌真氣驅逐出去。


如果是岳無笛自身這種霸道的真氣,恐怕一進入莫幽茗的經脈,就會和裘千仞的鐵掌真氣相互廝殺起來,以裘千仞的功力,岳無笛必定是難以迅速地將鐵掌真氣驅逐,這樣一來,兩股真氣勢必會在莫幽茗的經脈之中鏖戰,使莫幽茗的經脈遭受重創,一個不好,莫幽茗就會經脈俱裂而死。


所以岳無笛一直以來,都不敢以內功真氣為莫幽茗療傷,而是千方百計,尋找藥材,配成靈藥為她穩住傷勢。


這時,龍虎膏在岳無笛的真氣催化之下,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滲入莫幽茗的肌膚之中,并且在岳無笛的催逼之下,緩緩地滲入莫幽茗的五臟六腑和經脈之中。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龍虎膏的藥效就被岳無笛催化完畢,他收回手掌,只見莫幽茗肩上那道烏黑的掌印,此時略微淡了一些,但并不明顯。岳無笛臉上露出微笑,對莫幽茗道:“藥效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你感覺好些了么”


莫幽茗只覺得一股奇異的熱氣從肩膀處,被岳無笛催進體內,隨著那股熱氣的進入,她覺得身上似乎開始有了力氣,呼吸也不像之前那么困難了,便側首對岳無笛道:“我感覺好多了,謝謝你。”


岳無笛搖了搖頭,道:“應該的,你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這是我欠你的。”


莫幽茗低頭不語,岳無笛見狀,也沉默了下來,兩人一時無話。


這時,那頭老虎忽然發出一聲虎吼,它剛才被岳無笛放血解了毒,此時已經能夠行動自如了,這時站了起來,虎步輕邁,竟然向著沼澤之中走去。


岳無笛望了過去,只見老虎竟然是對著大蛇走去的,略一思索,他道:“這頭老虎是要報仇啦,他被我追到這里,這條大蛇阻住它的去路,因此和大蛇斗了起來,老虎在沼澤之中行動不便,被大蛇的毒液噴中了,險些就死掉了。它現在恢復了行功能力,只怕是要吃了大蛇,才能消去心頭之恨。”


莫幽茗大部分時間是在昏迷之中,對這些情況并不清楚,這時聽岳無笛說給她聽,便道:“這片沼澤應該是大蛇的地盤,老虎闖了進來,因此才會發生爭斗。”


岳無笛點頭道:“你說的對。不過大蛇即使沒有老虎攻擊,也活不下去了,它毒液耗盡,同樣暫時喪失了行動能力,而且它身上有兩個大傷口,一直在流血,不消一時三刻,恐怕流血也要流死。”


莫幽茗猶豫了一會,問道:“你要看著它們斗下去么?”


岳無笛一愣,他看向莫幽茗,不解地問道:“難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制止它們?”


莫幽茗道:“你跟我說,這一虎一蛇,都天賦異稟,而且很聰慧,如果能收服它們,有一頭獸王和一條蛇王相隨,那我們在這十萬大山之中,就不用防備什么毒蛇猛獸啦。”


岳無笛皺眉道:“這我也想過,且不說這老虎和大蛇的戰斗力驚人,就是它們的血,對我來說也是寶貴之物,如果能收服它們,自然是極好。但是,它們再怎么聰慧,也只是畜生,恐怕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都對它們沒用。”


莫幽茗一笑,說道:“我門中有一種秘術,叫御獸之法,我教給你,你可以對它們試試。”


岳無笛奇道:“御獸之法?還有這種秘術?”言下不甚相信。


莫幽茗輕輕“哼”了一聲,道:“只準你武功比我高,不準我有什么特別的功夫么?”


岳無笛連連搖手,道:“當然不是,我只是從來沒聽過而已,不是對你的話有什么懷疑。”


莫幽茗笑道:“既然這樣,那我便說給你聽。”


岳無笛雖然心中對這所謂的“御獸之法”頗為好奇,但并不想占莫幽茗的好處,遲疑道:“不好吧,這是你門中秘術,怎么能隨便教給我?”


莫幽茗聞言黯然,情緒低落了下來,道:“衡山派就剩下我一個人啦,還有什么禁忌。就算有,那我身為衡山派掌門,也是有權利教給你的。”


岳無笛聽她又提起衡山派被滅門的事,擔心她再去找裘千仞報仇,便提醒道:“衡山派雖然被滅,但女子報仇,十年不晚。裘千仞武功太高,你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等你傷好之后,短時間內,可千萬別再沖動找他報仇。”


莫幽茗聽他說什么“女子報仇,十年不晚”,不由笑了,蒼白的臉色略帶一絲紅潤,帶著病態之美,她說道:“你放心好了,沒有把握之前,我是不會去找裘千仞的。這次夜探裘府,也是為了奪回我衡山派的武功秘籍。”


岳無笛忽然想到一事,便問道:“裘千仞號稱‘鐵掌水上漂’,不僅是鐵掌厲害,還以‘水上飄’的輕功著稱,我看他的輕功,和你的似乎是一個家數,難道,這‘水上飄的’輕功,竟然是他從衡山派奪取的么?”


莫幽茗憤很地道:“沒錯,“水上飄”本是我衡山派祖師,在洞庭湖中創出來的輕功,衡山派自祖師創派以來,威震湖南,只恨我們這些后人不肖,竟然被裘千仞一人給滅了。”說到這里,又是激動又是慚愧。


莫幽茗繼續道:“其實何止“水上飄”,我衡山派,還有一套極其高深的劍法,被裘千仞奪了去。好在那本劍譜另有玄機,只有本派掌門,才知道解法。我這次冒險去裘府,主要就是為了那本劍譜。只要練成劍譜上的武功,就有希望殺掉裘千仞了!”


岳無笛聽到這套劍法隱藏地這么嚴密,想起了自己的武穆遺書也是這般,心想傳承得如此珍而重之的劍法,又如此被莫幽茗重視,必定極為厲害,好奇之下,便問道:“是什么劍法?”


莫幽茗俏臉上,露出神往之色,一字一頓地道:“那是一套無敵的劍法,它叫獨孤九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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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御獸之法

“什么?獨孤九劍?”岳無笛吃了一驚。

“正是。”莫幽茗答道,接著臉色怪異地問道:“你聽說過獨孤九劍?”


岳無笛心里雖然震驚,但這時已經反應了過來,獨孤九劍在這個時代并沒有什么名氣,按道理他不應該聽說過才對,便對莫幽茗道:“不是,只是覺得這名字很怪罷了。”


莫幽茗釋然一笑,道:“原來是這樣,這套劍法的名字確實很特殊。我門中有一位獨孤前輩,天縱之才,以我衡山派繁復的劍法為基礎,并博覽天下劍術,以及各種兵刃武功,化繁為簡,才創出了這套劍法,這套劍法威力極大,號稱破盡天下武功招式。因為獨孤前輩并沒有為這套劍法命名,所以后輩子弟,便以獨孤前輩的姓氏,作為這套劍法的名字了。”


頓了頓,想起了自己是要教岳無笛御獸之法,便道:“我說的這門御獸之法,也是這位獨孤前輩遺留下來的,我爹說,獨孤前輩身邊有一頭神雕,便是他用御獸之法馴服的。”


岳無笛聽到“神雕”二字,更加確認了這位獨孤前輩就是獨孤求敗無疑,不過他心里仍然是非常震驚,沒想到獨孤求敗,竟然是衡山派的人。


想到獨孤求敗那頭神雕的神駿,岳無笛一時有些羨慕,心下對收服老虎和大蛇一事,便更加意動起來,當下便向莫幽茗請教起了御獸之法。


這套御獸之法并不繁復,能否練成,關鍵就在于第一步,就是和獸類建立有效的溝通。莫幽茗年幼時就開始修煉這門功夫,那時她天真無邪,不知憂慮,整天拿這套功夫,和一些小兔子進行溝通玩耍,因此對于這御獸之法,頗有心得。


她對岳無笛也毫不藏私,將口訣說完之后,又將各種要領細節,以及自己練習的心得體悟,一一向岳無笛解說。


岳無笛能夠在未及弱冠之齡,就將武功練到幾乎不弱于裘千仞的水準,武穆遺書固然是決定性的因素,但也不可否認,他本身的天資悟性,也是上上之選。莫幽茗只說了一遍,岳無笛就將各種口訣要領記在了心里,細細揣摩了一番,便覺得已經懂了七八分。


當下他對莫幽茗道:“我且邊學邊用,下去試一試。”說著從樹上一躍而下。


這會兒工夫,老虎已經走到了離大蛇不遠處,在沼澤中老虎不敢劇烈地移動,只是輕邁虎步,一步一步地走向大蛇身前。


大蛇蛇軀上的創口,仍有鮮血汩汩而流,由于失血過多,并且毒液耗盡,大蛇此刻一動不能動,面對老虎步步緊逼的威脅,它無力反抗。


岳無笛見狀,略一沉吟,便運起輕功,滑步趕到了老虎和大蛇之間,攔住了老虎。


老虎見岳無笛攔住它的去路,又驚又怒,但它和岳無笛交過手,知道自己全盛時期也不是這個人類的對手,現下身體虛弱,就更打不過了。當下只在在原地不停地怒吼,卻不敢上前。


岳無笛運起御獸之法,凝神靜氣,將雜念摒除,閉目了半晌,忽然睜開眼睛,他的雙眼透出一道幽光,直視著老虎的眼睛,緩慢而輕柔地道:“小虎,小虎,我是你的主人。”


老虎森黃的雙眼,露出一絲疑惑,眼光漸漸暗淡了下來,似乎被岳無笛的精神影響了一般。岳無笛見狀,連忙加緊攻勢,輕柔而不容置疑地道:“小虎,小虎,你剛才差點就死了,是我給你新生,以后你要跟隨在我身邊,奉我為主,聽我命令。”


老虎的眼神更加迷茫,但同時又露出一股掙扎之色,神色復雜痛苦之極,忽然他發出一聲虎吼,咆哮之聲震人心魄,雙眼森然地盯著岳無笛,露出仇恨和不甘之色,身為萬獸之王的榮耀,不允許它屈服于一個人類!


岳無笛見狀,想起莫幽茗說,如果要馴服的獸類本性過于桀驁強大,便須以武力懾服之后,才能使之徹底歸心。當下他毫不猶豫,眼睛不離老虎雙眼地道:“我是你的主人,這是你無法反抗的。”


同時一道真氣掌力隨之而發,向老虎的虎頭拍去,他這時要收服老虎,自然不想傷害它,因此這一掌向著老虎全身最堅硬的地方擊去,意在折服而非殺傷。


老虎此時精神被岳無笛牽制,自然來不及躲避,被岳無笛一掌拍中,頓時翻了一個筋斗,倒跌出去。岳無笛在老虎將落地的時候,繼續道:“反抗主人的下場,會很痛苦。”同時又是一道真氣掌力發出,擊在老虎頭骨上。


老虎當即又是一個筋斗飛出,虎吼連連,卻無力反抗,岳無笛得勢不饒虎,真氣掌力連發,每一掌都拍在老虎的頭骨上,拍得它暈頭轉向,剛開始還虎吼連連,但幾十掌過后,饒是以老虎之剛強,似乎也沒了脾氣,如一只病貓般,任岳無笛拍來拍去,一聲不敢發。


岳無笛見老虎不再反抗,便停了下來,直視著虎眼道:“主人的命令,不容違抗,是不是”


老虎在短暫的迷茫之后,竟然若有所悟般,森黃的虎眼中露出一絲溫順,對著岳無笛點了點頭。岳無笛大為歡喜,不過他知道這頭老虎十分狡詐,因此并不掉以輕心,繼續道:“主人現在命令你,吃掉那條大蛇。”


老虎聽到這條命令,似乎很高興,朝岳無笛連連點頭,似乎在表達自己樂意奉命一般,接著便朝大蛇走去,走到大蛇身邊,眼中露出憤很之色,張開虎口便咬。


岳無笛忽然喝道:“住口!”同時一道真氣掌力含而不發,只要老虎不聽命住口,他便會出掌將老虎拍飛。畢竟老虎他要收服,大蛇他同樣也想收服,當然不允許大蛇被老虎給吃掉。


老虎聽到岳無笛的喝聲,下意識地停了下來,森白的牙齒仍暴露在空氣中,上下牙齒之間,赫然正是大蛇的七寸。只要它這一口咬下,立時便能夠報了險些被毒死的大仇,但它一聽到岳無笛的命令,就立時住口,可見確實已經被岳無笛徹底收服。


岳無笛松了口氣,看來老虎已經被自己徹底馴服了,不然決不會因為自己一句話,就放棄殺死大蛇的機會。畢竟,它險些死在大蛇的蛇毒之下。


果然,老虎住口之后,眼中雖然有不甘的神色,但礙于岳無笛的命令,還是從大蛇身邊離開,回到岳無笛身邊,用虎頭輕輕蹭著岳無笛,以示親昵。


岳無笛嘴角揚起,馴服老虎已經成功,接下來便是大蛇了,但在馴服之前,還是要將大蛇的傷口包扎好才是,否則,如果大蛇剛被馴服就血液流盡而死的話,那岳無笛就連后悔都沒地方去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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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龍虎相隨

當下,岳無笛將內衫的兩條袖子撕下,躡步走到大蛇之前,運起御獸之法,眼睛直視著大蛇道:“蛇兒,蛇兒,我救你性命,你奉我為主,此生相隨,不許背叛。”


大蛇雖然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生物,但出于動物求生的本能,眼中還是流露出些許希冀之色,森然冷漠的眼神,透出哀求之意。岳無笛見狀,知道大蛇為了性命,便用撕下來的袖子,將大蛇的傷口包扎好,為它止住了流血。


做完這些之后,岳無笛想了想,又將先前接住的毒液拿出,遞到大蛇的面前,問道:“蛇兒,這東西你要么?”


大蛇見到這些毒液,似乎很激動一般,蛇信輕吐,嘶嘶有聲,眼中懇求地望向岳無笛,似乎岳無笛手中拿的,對于它來說是什么寶物一般。


岳無笛頓時明白,這些毒液對于大蛇很重要,當下他將裝著毒液的外衫雙手端平,道:“蛇兒,張口。”


大蛇似乎能聽懂岳無笛的話一般,豁然張開血盆大口,岳無笛頓時吸一口氣,緊接著一吹,那些毒液頓時化作一股水箭,激射進了大蛇的口中。


大蛇吞進了這些毒液,如吃了人參果一般,不過片刻之間,就搖頭晃腦起來。又過了一會兒,大蛇開始有了力氣移動,在沼澤之中繞著岳無笛游走著,時不時伸出腦袋蹭一蹭岳無笛的身子。


岳無笛一笑,看來這條大蛇已經認可了自己這個主人。這門御獸之法,果然是神奇。當下他拍拍大蛇的腦袋,又指了指老虎,嚴肅地道:“從今以后,你們兩個都是我的伙伴,不許自相殘殺,知道么?”


大蛇低下燈籠大的腦袋,輕吐蛇信,舔著岳無笛的腳,表示明白,而老虎也發出一聲虎吼,人性化地輕輕點著虎頭,表示順從。


岳無笛點了點頭,既然老虎和大蛇已經被他收服了,接下來,便是要啟程出發,前往大理了。


當下他上樹將莫幽茗接了下來,道:“你的御獸之法,真是神奇,竟然這么輕易地就將老虎和大蛇給收服了。”


莫幽茗看岳無笛的眼神有些怪異,她不解地道:“即使有御獸之法,也應該沒那么容易吧,你是不是有其他的手段?”


岳無笛奇道:“怎么這么說呢,我用的就是你教我的御獸之法。”


莫幽茗臉上的奇怪之色更濃,道:“我小時候用御獸之法,要馴服一只兔子都要費些周折,怎么這兩頭兇獸,卻被你這么簡單就馴服了?難道御獸之法,還是武功越高的人使出,威力就越大么?”


岳無笛思索道:“應該不是,御獸之法的威力應該與武功高低無關,因為施法的時候并不需要內功輔助,只有懾服獸類的時候需要武功。”


莫幽茗秀美微蹙,道:“那是為什么呢?”


岳無笛忽然想起,前世的一些報道說,某人在深山之中救了一條大蛇,那條大蛇為了報恩,在今后十幾年中,竟然每日不停地給那人送來肉類食物。不由忖道:“我施展御獸之法這么順利,也許是我救了它們的緣故吧。”


便對莫幽茗道:“老虎和大蛇都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生物,兇殘狠毒,天性孤傲。但是越是孤傲,感恩的心理也就越強。也許是我先后救了它們的緣故吧,它們對我本來就存在好感。我在此基礎上施展御獸之法,自然要有利的多。”


莫幽茗一想,也覺得頗有道理,這才釋然。不然岳無笛輕而易舉就能收服這種兇殘的猛獸,而自己收服一只小兔子都還要大費周章,那就太打擊人了。更不要說,這門御獸之法,還是自己教給岳無笛的,要是轉眼間就被岳無笛超越,那她的面子往哪兒放?


這時岳無笛道:“現在天還沒亮,你先休息會兒,等天一亮,我們就出發前往大理,求段皇爺醫治你的傷勢。”


莫幽茗遲疑道:“段皇爺的名聲我也聽過,但他是天下五絕之一,又是大理皇帝,地位那么尊崇,會放下身份為我治傷么?”


岳無笛心里也沒什么把握,但眼下莫幽茗的傷勢他束手無策,也只能去求助段皇爺,當下他安慰莫幽茗道:“會的,大理國的皇帝和大宋皇帝不一樣,沒那么大的架子。他們大理段氏本來是武林世家,就算得國之后,與江湖中人結交也不從擺皇族的架子。而且他們家族篤信佛教,歷代皇帝出家之后,都往往會避位為僧,佛法慈悲,料來段皇爺不會見死不救。”


莫幽茗忽然道:“你怎么知道這些的,我行走江湖這么多年,懂得也沒你多。”


岳無笛一笑,反問道:“那諸葛亮未出茅廬,又怎么知道天下大勢呢?我雖然是初出江湖,但江湖中一些隱秘的事情,卻很少我不知道的。”


莫幽茗“噗嗤”一笑,道:“臉皮真厚。”


岳無笛笑道:“都是練出來的,你要學么,我教你啊。”


莫幽茗笑得更開心,她使勁搖頭道:“我才不學,你自己練吧,爭取練到登峰造極的地步,那時候憑臉皮就能贏得華山論劍,天下第一啦。”


經過這么一番說笑,兩人之間的隔閡似乎淡了不少。岳無笛不再對莫幽茗那么冷淡,而莫幽茗似乎也忘了岳無笛對她的狠心絕情。兩人都在刻意避免談及著那件事情。


兩人又說笑了一會兒,莫幽茗忽然道:“你的小虎呢?”


岳無笛轉頭一看,見大蛇盤在一旁,蛇信輕吐,精神似乎好了許多,而老虎卻不知所蹤,他剛才和莫幽茗聊的高興,一時竟然沒有注意到老虎什么時候離開的,不由暗暗警醒,心道:“往后可不許犯這種錯誤了。”


不過,岳無笛相信,老虎絕對不是背棄了他,自己離開了,當下他問大蛇道:“蛇兒,小虎呢?”


大蛇昂起燈籠大的頭顱,對著遠處揚了揚,又張開血盆大口,咬了一咬。


岳無笛道:“你是說,小虎去捕食了?”


大蛇將頭顱點了點,意思說,主人你猜對了。


莫幽茗笑道:“你的蛇兒真是聰明,竟似聽得懂你的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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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岳無笛的心思

岳無笛也對大蛇的表現很滿意,說道:“一條蛇能夠長得這么大,怎么都會有過人之處的吧。”正說話間,遠處一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飛躥而來,片刻之間,就到了兩人的面前。


岳無笛一看,正是剛才消失不見的老虎,此時它口中銜著一只麋鹿,麋鹿的脖頸已被它咬穿,鮮血仍汩汩而流。


岳無笛贊許道:“小虎也不差,它知道你身子虛弱,就給你捉了只麋鹿來補補身子呢。”說著就將麋鹿接了過來,用匕首清理起來。


莫幽茗也笑道:“它是為你這個主人盡忠,可不是為我。”說著走過去,就要幫忙,岳無笛卻攔住了她,道:“你歇息一下,讓我來罷。”


莫幽茗感到心中一陣溫暖,她漂泊江湖多年,從來沒有人這么呵護過她,一時眼眶濕潤,怔怔地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時,周圍都安靜了下來,大山中野獸毒蛇雖多,但有老虎和大蛇在此,什么動物和毒蛇都不敢靠近這里,所以林中連鳥語蟲鳴都不可聞。只有大蛇“嘶嘶”的蛇信吞吐之聲,和老虎時不時的打盹聲,以及篝火下噼噼啪啪的柴禾燃燒的聲音,構成唯一的旋律。


在這靜謐的環境中,岳無笛手中的烤肉在篝火上緩緩地轉動著,心中卻是思潮起伏。他在因為和莫幽茗的感情一事,而感到為難。


作為一個兩世為人的人,出現這種情況已經是很不正常了。尤其是岳無笛,他自認為自己并非一個感情豐富的人,前世幾十年的打拼,讓他覺得自己一個能夠用理智戰勝情感的人。無論處理什么事情,總是會根據客觀情況,作出理性的分析,作出對自己最為有利的選擇。


但是,這一次,他覺得自己很失敗。初見莫幽茗,是他這兩輩子以來最驚心動魄的一刻,他第一次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一見鐘情。那種感覺,并不需要時間和歲月的沉淀,只要相遇,就為有緣。


這本來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情,只要他愿意接受莫幽茗,兩人就是天作之合。


但是,岳無笛害怕了。


也許,一個自認為可以用理智戰勝感情的人,忽然發現,有一種感情可以戰勝自己的理智,那便會本能地感到害怕吧。


岳無笛從來不是一個甘于平凡的人,前世的他從一介草根,打拼到了讓許多人羨慕的地步,靠的就是這種不甘于平凡的野心。而今世,他出身名門,修煉至高武功,條件之優渥遠遠勝過前世,所以,他的野心也在急劇地增長。


不是有一句話么,欲望永無止境!


岳無笛認為自己的野心是對的,這個時代,風雨飄搖,江山動蕩,甚至在不久的將來,整個國家都要史無前例地淪喪在異族的鐵蹄之下了。所以,這個時代需要野心家,來收拾這個國家,將金國人和蒙古人趕回塞外。


而岳無笛,就有這樣的野心,并且他認為自己有這樣的能力,憑借著自己的武功和家傳兵法,并且還有前世對整個天下大勢的掌握,岳無笛相信,自己能夠改變世界,甚至改變歷史。


總而言之,來到這個世界,岳無笛要做一番大事。


做大事的人,怎么能夠感情用事呢?岳無笛從來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但自從遇到莫幽茗后,一切就都不是那么明朗了。


他為了莫幽茗的傷勢,停下了去光明頂的行程,這算不算感情用事呢?岳無笛不確定,但他確定,如果是前世的自己,一定不會那么做的!


但即使如此,岳無笛也不可能棄莫幽茗不顧的,他一定要把她送到大理,治好她的傷勢,為了治好莫幽茗的傷勢,岳無笛甚至已經準備好了相應的代價,打動段皇爺。


至于等到莫幽茗的傷勢痊愈之后,這段感情又如何處理,岳無笛越想越覺得痛苦,從感情來說,他決不愿意放棄莫幽茗,但從理智上來說,他又覺得對如果莫幽茗用情太深,會讓他的自我理智受到挑戰。


“等到莫幽茗的傷勢好了之后,我就要去光明頂了,否則時日一久,讓明教中人練成了萬壽道藏中的九陰真經,那可就不容易對付了。至于莫幽茗,哎……。”岳無笛心中默默地想著,口中嘆出一口氣。


忽然,空氣中一股焦糊的味道在蔓延,岳無笛抽了抽鼻子,頓時老臉一紅,鹿肉竟然被他烤焦了。他前世并無什么在野外生存的經驗,這輩子也是從小在深宅大院中長大,烤肉這種事自然不是不會的。


本來他覺得,根據自己前世電視看來的經驗,應該是可以對付對付的。可是,事實告訴了他,理論和實踐還是有區別的。


莫幽茗這時也聞到了這股焦味,他接過烤肉笑道:“都烤焦掉了,看來你武功雖然高,但烤肉的本事還不如我呢。”雖然這么說,但莫幽茗一點也沒有嫌棄烤肉已經焦糊,竟然張開小嘴咬了一口。


岳無笛急忙道:“別吃焦的啦,我再烤過就是。”


莫幽茗道:“其實味道也不錯啦。”其實烤焦了的肉哪能味道不錯,但她想這肉是岳無笛辛苦為她烤的,如果不吃或說難吃,那就辜負了岳無笛一番心意,因此臉紅也不紅地說起了假話。


岳無笛哪里會信,但他知道莫幽茗的用意,心下感動,便裝作吃驚的樣子,道:“是嗎,我試試。”說著接過烤肉,自己咬了一大口,嚼了起來,邊嚼邊點頭道:“原來味道真的不錯,看來烤肉還是要三分焦味,那才最好。”


莫幽茗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一笑,接過烤肉道:“我也要吃。”


兩人就這么一人一口,吃了起來,烤肉雖然焦糊,但兩人都吃得不亦樂乎。莫幽茗能感覺得到,自從自己受傷以來,岳無笛對自己的態度就來了一個大轉折,關懷備至,這樣的態度,怎么可能真的對自己無情呢?


“他一定是有別的苦衷。”莫幽茗心里暗暗地道,“我不會輕易放棄的,我總會讓你說出你的苦衷,然后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想到這里,莫幽茗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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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前往大理

而岳無笛雖然一開始,覺得和莫幽茗同吃一塊烤肉,有些不對,但見莫幽茗理所當然的樣子,也不忍拒絕起來。


剛開始他還有些克制自己,但吃了幾口之后,他便能感覺到,烤肉之中,似乎留有莫幽茗的口齒余香,使他心中一陣異樣,加之莫幽茗在一旁言笑晏晏,秀美絕俗的臉龐上,蒼白中透出些許紅潤,一半是藥力所致,另一半,似乎是開心,不由對莫幽茗又是憐愛,又是疼惜,又有一些慚愧。


岳無笛索性放了開來,和莫幽茗說笑起來,心中暗暗想道:“將來的事情,將來再管吧,今朝有酒,今朝且樂。反正在她傷勢未愈的這段時間,我都盡量順著她。”


有佳人相伴,岳無笛感覺時間的流逝都變得快了起來,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微明,東方一輪紅日冉冉升起,強烈的光芒,即使是以十萬大山的茂密,都擋不住。


岳無笛和莫幽茗相視一眼,兩人都是一笑,岳無笛道:“天亮啦,我們也該出發了,此去大理,還要好幾天的路程呢。”


莫幽茗笑著點了點頭,道:“我走不動呢。”說著玉臂張開,作勢要岳無笛背她。岳無笛一笑,直接蹲下了身子,頓時莫幽茗柔軟的身子就趴了上來,雙臂環繞著岳無笛的脖子,胸前的柔軟,也正壓著岳無笛的背部。


莫幽茗頓時羞紅了臉,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和岳無笛這么親密地接觸,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羞澀。


而岳無笛心里也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他咬了咬舌頭,強行壓下心中的雜念,眼睛直視著前方,邁開大步,向著西南方向行去。


老虎和大蛇則是一左一右,跟隨在岳無笛的身邊。它們一個是百獸之王,一個是蛇中霸主,遠處的野獸飛鳥們,遠遠看見,就嚇得驚慌而逃。


朝陽從密林的縫隙中透射而下,將兩人兩獸的身影,拉得斜長,影子漸漸移動,在十萬大山中,一路向西南而去。


大理國雖然是邊陲小國,但因為大宋積弱,無力南顧,因此疆域也不算局蹙,覆蓋了相當于如今云南的全境,以及四川和貴州的南部。


岳無笛和莫幽茗一路曉行夜宿,花了三四天的時間,才走到了十萬大山的邊緣地帶。一路上有老虎捕獵,兩人的食物倒是充足。


鑒于岳無笛那令人不敢恭維的烤肉技術,這幾天的食物,都是莫幽茗主動燒烤的。一開始,岳無笛還因為莫幽茗的傷勢,不忍心讓她過于勞累,堅持要由自己動手。但是,自從嘗過了莫幽茗的手藝后,岳無笛就閉住了嘴巴。


而且,每天用餐的時候,岳無笛都會主動指示老虎出去捕獵,并且嚴令要求,獵物一定得是麋鹿、山羊之類的大型動物。沒辦法,岳無笛的飯量本來就大的驚人,再加上莫幽茗的手藝加成,更是讓他食欲大增。就算是一個人吃一頭羊,他都吃得下。


這天日近中午,已經快要到飯點了,老虎自然是被岳無笛派出去抓捕食材了,而大蛇天生不需要每日進食,因此守護在莫幽茗的身邊。


而岳無笛,則是在一邊的空地上,練習起了五行劈拳。武穆遺書上的功夫,以五行劈拳最為根本,是內煉之始,外練之宗。不管是五行崩拳和其他三路拳法,還有三大真形里的功夫,無不是以五行劈拳的拳理為根基,推演變化而來的。


岳無笛修煉五行五行劈拳已經有十多年了,但卻是武功越練得高,越覺得這路拳法的奇妙無窮。因此岳無笛大部分練功的時候,都是在練習五行劈拳。這時,他正練得興起,拳風呼呼,身形如電,倏忽在前,倏忽在后,在一條直線上來回變化著。


他一邊練習,一邊回憶著和裘千仞交手的情景,裘千仞的鐵掌神功精微奧妙,在當世可謂是一絕,岳無笛將他使出的鐵掌功夫,和自己的武穆神功一一印證,許多以前不明白的地方,都忽然間豁然開朗,出拳之際,更覺的有一種玄奧的感覺在心頭揮之不去,但是卻始終無法把握住。


就像是水中之月,看得見,卻摸不著。岳無笛隱隱有一種猜測,只要他把握住這種感覺,他的武功就能夠更進一步,就能夠真正和裘千仞站在一個高度上。但是,任憑岳無笛怎么努力,怎么凝神靜氣,這種感覺始終是那么虛幻,明明看見了,卻始終無法觸及。


這種感覺讓岳無笛十分煩悶,他忽然停了下來,仰天長嘯一聲,似乎要將胸中的郁壘之氣一嘯而出。


莫幽茗嚇了一跳,她連忙走過來,柔聲問道:“怎么了,你可不是又走火入魔了吧?”


岳無笛深吸一口氣,搖搖頭道:“怎么會呢,只是練功的時候碰到了瓶頸,有些心煩意燥。”


莫幽茗秀美一蹙,勸道:“你的武功都已經這么高了,再往上練又能練到哪里去呢。武功修煉,欲速則不達,你能夠在這個年紀將武功練到這種地步,已經是許多江湖人士,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了。如果還要一味的勇猛精進的話,我怕,我怕這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岳無笛反問道:“練武之人,誰不想更進一步呢?你呢,難道你不想嗎?”


莫幽茗道:“我不一樣,我身負血海深仇,仇人的武功比我高十倍不止,我當然要苦練了。”


岳無笛道:“我也有殺父之仇未報呢。仇人雖然不確定是誰,但最有嫌疑的兩個,一個身后勢力極大,一個武功之高,比裘千仞有過之而無不及,你說我要不要苦練呢?何況,男兒大丈夫,不練武功則罷,但既然練了武功,那當然就要做天下第一。”


他說的最有嫌疑的兩人,指的便是明教的白衣蛇王,和葵花老祖。葵花老祖自不必說,他的武功高深莫測,雖然岳無笛如今的武功,比那時夜探皇宮時,已然大進,但對于戰勝葵花老祖,還是沒有多少把握。


而明教,雖然三**王都不是岳無笛的對手,而光明右使如果和左使韓侂胄武功相若的話,也不足為懼。但是明教的教主,如果修成了乾坤大挪移神功,那即便是岳無笛,也不得不小心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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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走火入魔的原因


莫幽茗當然不知道這些事,她還是第一次聽說,岳無笛竟然也有血仇未報,并且仇人也是厲害之極的角色,當下頗有些歉疚地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岳無笛搖搖頭,道:“沒關系,這仇我總會報的,只要我武功更進一步,便有希望殺了他。”


莫幽茗有些急了,道:“可是你練武功已經練出問題了,你自己不知道么?在上饒你,一個人在那狂舞,在裘府,你和裘千仞對戰的時候,竟然再次走火入魔,險些身死。這些,你都不記得了么?”


岳無笛沉默,這兩次走火入魔,都危險之極,若非莫幽茗相救,他現在說不定就已經是一具尸體了,他如何會不記得?岳無笛也為此煩惱過,他苦思冥想之下,更將自身檢查了十幾遍,也沒發現是什么原因,便也只能作罷。


但是,雖然出現了這種情況,岳無笛也不可能將武功放棄。一個擁有高深武功的人,如果失去了武功,那簡直是生不如死。就算是停止修煉,那也是岳無笛無法接受的。


當下他道:“我當然記得,但如果因為害怕走火入魔就放棄武功修煉的話,那我就不是我了。”


莫幽茗跺了跺腳,但他也知道岳無笛決定了的事,自己是無法讓他改變主意的,當下只能嘗試著勸說道:“也不必放棄武功修煉啊,你可以先把走火入魔的隱患解決掉,然后再繼續修煉啊。”


岳無笛嘆了口氣,道:“,我還在尋找,恐怕短時間內是無法解決的了。”


莫幽茗道:“你不覺得是你武功進境太快的原因么?在你這個年紀,就有這等武功的,據我所知,只有我門中那位獨孤前輩也許跟你差不多。獨孤前輩當年天下無敵,武林中人,都稱他作‘劍魔’,可見他也許也曾入過魔。”


岳無笛笑道:“這你可說錯啦,劍魔的‘魔’字,是癡迷于劍的意思,可不是走火入魔。”


莫幽茗奇道:“你怎么知道?”


岳無笛沉吟了一會兒,忽然道:“在襄陽城外,有一處劍冢,是獨孤求敗埋劍的地方,你如果有暇,可以去看一看。看過之后,你便知道了。”他想,莫幽茗既然是獨孤求敗門中后輩,理應去他的遺跡瞻仰一番,或許能有什么收獲,也說不定。


莫幽茗只知道自己門中有一位獨孤劍前輩,卻沒聽過獨孤求敗的名字,正要發問是誰這么狂妄,敢取名“求敗”,卻聽得岳無笛繼續道:“我知道你擔心我,但我走火入魔,決不會是因為武功進境過快所致,原因我無法告訴你,但你相信我,沒錯的。”


據岳無笛所知,在他的前世,武林中對三大內家拳的評價就有一句話,叫做“太極十年不出門,形意當年打死人。”可見形意拳的修煉速度本來是極快的。而武穆神功,按照岳無笛的猜測,就是千年之前原版的形意拳,因此修煉速度快一些,應該便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而且,在原著之中,郭靖也不過二十歲不到的年紀,就成為了天下絕頂高手,和東邪北丐交手三百招而不分勝負,武功之高,決不下于現在的岳無笛。而郭靖從二三流的水平,到比肩一流,再到超越一流,最終登峰造極,前后也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因為各種奇遇,武功如坐火箭一般上升。


郭靖如此修煉速度都沒有走火入魔,而岳無笛在天賦絕學都不缺少的情況下,還苦練了十年,每一次突破,都是歷經了數年的積累才水到渠成,怎么可能會因為進境過快而走火入魔呢,岳無笛決不相信。


但這些事情,他都無法對莫幽茗明說,因此只能這樣保證。


莫幽茗雖然仍然很擔心,但他知道岳無笛的性子,認定了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便只能道:“我當然相信你啦,你你也要珍惜自己,如果練功的時候有什么不對,一定要停下來。”


岳無笛無奈,只能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又不是不要命,如果真的有危險,我一定會謹慎的。”莫幽茗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忽然,一陣“咕咕”的聲音響起,岳無笛一摸肚子,笑道:“剛剛練完功,肚子餓啦。”


莫幽茗也笑了,同時又有一絲疑慮道:“你的飯量還真大,就是武功高也沒有飯量大的道理啊,怎么你對食物的需求那么大?”


岳無笛道:“是因為功法的緣故,我這門功夫內外兼修,將五谷之精轉化成人體精華,然后萃取人體精華,煉成內力,并淬煉肉體。因為內外兼修的緣故,所以對五谷精華需求很大。”


其實他只說了部分原因,真正根本的,還是因為他的五臟丹田。他的五臟修煉得堅韌無比,前次被裘千仞所傷,幾天的工夫就痊愈了,就是因為五臟強大。但是,有這么強大的五臟廟的同時,對食物的需求當然也非同一般了。


但這些是他的根本秘密,當然不會隨便說出來。就算莫幽茗是他所愛的人,岳無笛也不會輕易說出。


莫幽茗懷疑地道:“內功修煉都要吸收五谷精華啊,但也沒有像你這么恐怖的,不會是你的功法有什么問題吧,不然為什么會走火入魔呢?”對于猜測岳無笛走火入魔的原因,莫幽茗仍然很上心。


岳無笛心想:“這怎么可能?在后世練形意拳的,可沒聽說有人走火入魔。”于是搖頭就要否認。


但轉念一想:“在后世,似乎也有人說形意拳‘招邪’,很多修煉者,往往到了老年身體極差,甚至年輕人練習,也有出現身體虧損的狀況。”


“而且武穆神功如果并沒有什么隱患,為什么要傳承得這么隱秘呢?就算是一脈單傳,但這遺書中的秘密,也總得告知每一代的傳承之人吧。”


“可是,事實上我父親不知,我祖父不知,若非我來自后世,同樣也不會知道。先祖為什么要這么做呢,倘若先祖允許后人習武,為什么又留下神功,而又不讓后人修煉?倘若不允許后人習武,為什么又傳下岳家散手?”


“難道武穆神功真的是有什么隱患?所以先祖才將神功隱藏在兵書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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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南帝傳人


想到武穆神功或許存在隱患,而且很可能就是導致自己的元兇,岳無笛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難道真的成也武穆神功,敗也武穆神功么?


他正驚疑間,忽然前面傳來一聲虎吼,隱隱約約還夾雜著一個男子的喝叱聲。


“是小虎。”岳無笛瞬間就聽出了這聲虎吼,正是它的小虎發出。當下對莫幽茗道:“我過去看一下,你在這里不要離開。”又吩咐大蛇保護莫幽茗,便運起大鵬身法,迅速地向聲音傳來之處奔行而去。


耳畔風聲呼嘯,樹木不斷地向后退去,岳無笛將速度提到了極致,他雖然并不擔心老虎的安危,但是也不愿意看到老虎隨便行兇吃人。畢竟,現在他是老虎的主人,對老虎有約束的義務。


岳無笛全力奔馳之下,那名男子的喝叱聲越來越近,而且越來越焦急。岳無笛心知不妙,側耳傾聽了一會,便知道男子和老虎都在往西方移動,便向西奔馳。


一會兒的工夫,岳無笛便見到一名男子在飛奔逃命,而老虎四爪翻飛,同樣緊追不舍,森黃的雙眼中透出懾人的光芒,似乎因為眼前的美食,而食指大動。但老虎速度雖快,前面那名男子的速度也不慢,老虎雖然漸漸地在追近,但一時三刻之間,恐怕還追不上那名男子。


岳無笛本待喝止老虎,但瞧見這一幕,便改變了注意,心道:“這人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輕功卻已經頗為了得,真是罕見。我且看看他還有什么本領,萬一真有危險的時候,再喝止小虎不遲。”


想到這里,岳無笛便不緊不慢地跟在一人一虎身后,靜靜地關注著事情的發展。


那名男子輕功雖然不錯,但比起老虎的速度,畢竟還是有些差距,雖然短時間內老虎不容易追上,但時間一久,那名男子就漸漸不支了。而老虎,卻是越跑越快,眼看著獵物就要到手,更是動力十足。


岳無笛看了一會,大致已經確定了這名年輕男子的武功,比起明教三王,都是相差不遠了,若不是因為內功修為還差些火候,足可以列進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


如此年紀,就能有這等武功的,光憑天資悟性都是遠遠不夠的,必須身負絕頂武學,或者有絕頂高手悉心傳授,才有可能以弱冠之齡達到這個地步。


岳無笛不由對這名男子起了好奇之心,眼看他就要被老虎追上,岳無笛當即便要出來阻止,但那名男子卻忽然一個轉身,伸出食指一點,戳向老虎森黃的眼睛。這一指不僅勢道強勁,而且出指的角度和方位也是堂堂正正,卻又讓人生出一種難以躲避的感覺。


岳無笛臉上動容,暗道:“好玄奇的一指,這人的武功修為應該還沒到這等地步,這種玄奇之感,應該是來自這一指的指法。莫非是一陽指?這里已經到了大理境內,難道此人是大理段氏的子弟?”


岳無笛正思考間,老虎已經作出了反應,它前腿騰空而起,同時頭一低,用雙手護住頭部,正是一個“虎抱頭”,和岳無笛的萬獸真形里面的一招極為相似。這一個護頭的動作之后,接下來,便是縱身推掌,以虎撲反攻敵人了。


岳無笛暗暗搖頭,老虎的招式雖然是千錘百煉的絕招,但是對面那名男子的手指,更是奇妙無比,這一指老虎恐怕是擋不住的。


果然,那名男子一指雖然沒有戳中老虎的眼睛,但也點在了老虎的額頭之上。但是,老虎的頭骨是何等的堅硬,即便是岳無笛,若是不使用真氣,也難以對它造成損傷。


那名男子的指法雖然玄奇,但功力畢竟還略顯不足,手指雖然點在了老虎的頭上,但老虎卻只是低頭怒吼一聲,便若無其事,反觀那名男子,卻是倒抽一口冷氣,顯然手指受傷不輕,他正要急速后退,老虎卻一個縱身虎撲,雙掌一推,推向他的胸口。


那名男子大驚失色,臉上發白,冷汗岑岑而落,老虎這一記虎撲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躲避的了,不由自嘲一笑:“沒想到,我堂堂南帝親傳弟子,大理國御林軍總管,會死在一頭畜生的爪下!”


他正閉目待死,等了許久,卻發現那要命的虎掌并沒有臨身,不由一驚,睜開眼睛一瞧,之間一名衣衫襤褸的少年,雙掌齊出,正抵住那頭老虎的雙掌。


那名男子大吃一驚,急忙叫道:“少年,危險!”


可是,他這句話剛剛脫口而出,便見到頭老虎居然被少年掌力一震,倒飛了出去,“咚”地一聲,砸在了地上。


那名男子不由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還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食指觸碰到臉上,頓時一陣劇痛,這才清醒了過來。晃了晃頭,定睛再瞧,只見少年仍然站在那里,而老虎,也仍在趴在地上!


“這,我沒看錯?”年輕男子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實,仔細打量著少年,只見他雙眉斜飛入鬢,神采飛揚,狹長的雙目湛湛有神,似乎內功深厚,鼻若刀削,唇若斧鑿,顯出一種無雙的剛毅氣概。而身材高大欣長,肩膀奇寬,便是站在那兒,就有一種舍我其誰的霸氣。


饒是年輕男子閱人無數,也不由在心底暗贊一聲:“好一個英偉的少年郎!”又想到這名少年深不可測的掌力,不由一凜,不敢將對方當做普通少年對待,抱拳唱喏道:“多謝先生救命之恩,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那名少年正是岳無笛,他本來就打算救下這名男子,待聽得這名男子自以為必死之時,自報家門后,更是毫不遲疑,直接出掌震飛了老虎。當然,以老虎的皮糙肉厚,岳無笛的那一掌并沒有動全力,自然是傷不了它。


聽得這名男子詢問,岳無笛故作沉吟一番,然后說道:“我姓岳,名無笛,聽你剛才自稱,是否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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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何首烏

如果眼前這人真的是南帝的弟子,那么岳無笛就打算好生結交一番,畢竟他來到大理,就是為了懇求南帝出手,為莫幽茗治療傷勢。


年輕男子道:“不敢相瞞,在下正是南帝座下第三弟子,名叫武三通,官拜大理國御林軍總管,這次奉師命上山采藥,卻沒想想到,會遇到這么一頭兇獸,若非先生救命,只怕在下已經喪生在了這頭畜生的爪下了。”說著躬身一揖到地,感謝岳無笛的救命之恩。


岳無笛連忙擺手,道:“使不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來就是我們俠義之輩的本分。”言下之意,竟然是承認了對武三通的救命之恩,對于自己身為老虎主人一事,當然就要隱瞞不說了。


“如果南帝知道我救了他弟子的性命,那我再懇求他治療莫幽茗,想必希望就要大的多了。”岳無笛暗暗想道,手上連忙扶起武三通,問道:“這頭畜生兇惡的緊,武兄弟你沒什么大礙吧?”


武三通雖然已經脫離了危險,但一想起老虎的兇惡,仍然心有余悸,臉色有些發白地道:“多謝先生關心,在下沒什么事,就是手指指骨受了點傷。”說著舉起右手食指,仔細查看起來。


岳無笛皺眉道:“武兄弟既然是南帝的傳人,想必一身武功,都離不開這根手指。若是別處受傷還好些,這根手指若留下什么隱疾,武功非得大打折扣不可,倒是有些麻煩。”


心下卻在暗暗考慮,武穆遺書中倒是有個化骨膏的藥方,治療骨傷極有神效,岳無笛當年熬煉鐵指神槍時,也是多虧了這個藥方,才沒把手指練廢。


既然自己有求于南帝,倒不妨配制幾貼化骨膏,給這武三通根治骨傷,以示交好之意。


武三通嘆了口氣,有些懊惱地道:“先生說的不錯,武某蒙恩師不棄,最近才有幸學得一陽指神功,這初學乍練,竟然對付一頭畜生都不成,真實愧對恩師,哎……”


頓了頓,又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畜生的腦袋還真是堅硬,武某常在這十萬大山采藥,老虎也見過幾只,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兇惡的,竟然能夠硬抗武某的一陽指,而毫發無傷,真是不可思議。”


這時老虎已經緩了過來,它站起身子,本來還要再次發起進攻,但一看見岳無笛,頓時收回攻勢,虎目盯著岳無笛,不知道主人是什么意思。


岳無笛見狀,怕老虎過來討好自己,在武三通面前露了餡,便怒喝一聲道:“畜生,還不滾回去?”同時運起御獸之法,將自己的意思傳遞給老虎。


御獸之法的高明之處,就在于建立人獸之間的溝通,雖然這種溝通不像語言表達那么準確,但老虎天賦異稟,極為聰慧,它勉強能夠聽懂岳無笛的意思。便怒吼一聲,接著轉身似亡命般的奔逃,轉眼間就不見了。


武三通瞧得目瞪口呆,他張口結舌地道:“這,這……”他本以為就算岳無笛剛才震飛了老虎,但以這頭老虎的兇惡,勢必還有一番苦斗。


然而,事實令他瞠目結舌,這頭兇惡的老虎竟然不戰而逃了,難道說,這頭老虎竟然覺得眼前這個少年,能夠威脅到它的性命么?


岳無笛一笑,道:“看來這畜生并不止是體魄強橫,連智商也遠遠勝過一般獸類,知道不敵,竟然毫不猶豫地就逃跑。”


武三通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問道:“恕武某粗鄙,請問先生‘智商’是什么意思?”


岳無笛一愣,接著恍然一笑,敢情自己一不小心,用出前世的詞匯了,當下對武三通解釋道:“這是中原一個小地方常用的話,智商高就是聰慧的意思。”


武三通頓時有些佩服地道:“原來先生是中原人士,難怪年紀輕輕,就有這么高強的武功,而且學識淵博,華夏之地,果然是人杰地靈,遠遠不是我們邊陲小國能夠相比的。”


岳無笛謙虛地道:“哪里,武兄弟年紀輕輕,就官至御林軍總管,那才是年少有為。”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武三通見岳無笛并不因為對自己有救命之恩而有所倨傲,反而對自己頗為欣賞,頓時眉開眼笑。


他生性莽直,不會那么多的彎彎繞繞,哪里想得到岳無笛是有求于他的師父,因此才曲意結交,只覺得岳無笛雖然年輕,但卻是位難得一見的少年英俠,心中對岳無笛也更加敬重起來,武三通打定主意,一定要將岳無笛引薦給自己的師父一見,師父若是見到如此少年英雄,想必也會歡喜。


當下武三通問道:“先生既然是中原人士,來大理想必是有什么事情,不知可否見吿,武某不才,在大理還算有點能為,想必能為先生效勞一二。”


岳無笛笑道:“多承美意,在下之事,哎……武兄弟雖然有權勢,但也幫不得。”


武三通奇道:“是什么事呢,先生這么大的本領,也沒辦法么?先生盡管說出來,就是武某做不到,武某也會懇求我師父助先生一臂之力。”


岳無笛似乎有些意動,但他還是皺著眉頭道:“南帝的大名我是如雷貫耳的,但尊師武功再高,權勢再大,難道還能救必死之人么?”


武三通一時被噎住,心想:“原來先生是來求醫的,我師父武功登峰造極,但治病救人,卻未必在行啊。”此時的武三通,并不知道南帝能用一陽指救人,因此不可能猜得到岳無笛的真正目的。


他仔細打量岳無笛,見他氣色紅潤,精力充沛,實在不像是有傷病在身的樣子,便問道:“先生是為親友求醫么?”


岳無笛點了點頭,道:“我帶著她一路南來,到這十萬大山中,也是為了采藥,但是藥固然已經備齊,但對于她的傷勢,卻是治標不治本。哎,只能勉強拖延時日罷了。”


武三通問道:“‘她’在哪里呢,如果一個人的話,這十萬大山中可不安全。”


岳無笛笑道:“沒事,她離此不遠。適才我聽到虎嘯聲以及你的呼喝聲,才一個人趕來相救,讓她在原地等我。”說著又看了看天色,說道:“我離開也有一會了,這便要回去,武兄弟,咱們暫且分開吧。”


雖然他想通過武三通拜訪段皇爺,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如果一路和武三通同行的話,老虎和大蛇就不好處理了。因此岳無笛打算先和武三通分開,等到了大理城,再找武三通引薦段皇爺。


武三通見岳無笛要走,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叫道:“先生稍等!”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木盒,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株何首烏,色澤深沉,看年份最少有百年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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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大理城外

武三通將盒子遞給岳無笛道:“承先生救命之恩,武某無以為報,這株百年何首烏,有祛病延年的神效,是武某在這十萬大山中采得,希望能對先生有些用處。”


岳無笛見到這種珍貴藥材,自然欣喜,武穆遺書中那幾個珍貴藥方,所需藥材都是年份越久,藥效才會越高的,其中用于骨傷的化骨膏,正是需要何首烏作為主藥。


但是,化骨膏對于莫幽茗的傷勢并沒有什么用處,岳無笛當下便婉拒道:“多謝武兄弟了,但是這何首烏對我并沒有什么用處,這是你辛苦采摘而來的,你還是收回去吧。”


武三通連忙擺手,道:“實不相瞞,武某采摘這株何首烏的時候,正好被那頭老虎發現。那畜生倒也識貨,竟然追著武某不放,若非先生相救,別說這株何首烏,就是武某的性命,也都不在了。因此這株何首烏獻給先生,原是武某應當的。”


岳無笛訝然,沒想到老虎追殺武三通,竟然是為了這株何首烏,難道是這幾天看到自己煉制龍虎膏,知道自己需要藥材么?如此說來,它搶奪這株何首烏竟然是為了討好自己?


當下岳無笛略一沉吟,便有了計較,接過木盒道:“那就多謝武兄弟了,這株藥材對岳某雖無大用,但在岳某手里,也能煉制出一種治療骨傷的靈藥,岳某就愧領了。等我這靈藥煉出后,便到大理城尋找武兄弟,送上靈藥,治療武兄弟手指的傷勢。”


武三通頓時喜出望外,他將何首烏贈送給岳無笛,一方面是報答岳無笛的救命恩情,另一方面,也是因為這何首烏雖然珍貴,但對于自己并沒什么用處。沒想到岳無笛卻能用這何首烏煉制出治療自己指骨傷勢的靈藥,這當真是意外之喜。


要知道他一身武功,主要都在這根手指上,只要這根手指留下些微后遺癥,無法痊愈的話,那么他的武功就得損失幾成的威力。他正為此事情發愁,不知道該怎么妥善地治療指傷,岳無笛就給了他這個驚喜。


同時武三通心里也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本來他以為贈送一株百年何首烏給岳無笛,便能多少報答一點恩情。卻沒想到,藥材雖然送出了,但欠岳無笛的恩情卻反而更多了。


當下他嘆一口氣,抱拳躬身道:“先生大德,武三通真不知如何報答!”


岳無笛哈哈一笑,道:“武兄弟言重了,相遇即是有緣,岳某既然有能力相助,又豈能敝帚自珍呢?再說,了武兄弟是南帝傳人,岳某一向敬仰,能幫到武兄弟,也是岳某的榮幸。”


武三通還待再說,岳無笛卻一擺手,道:“武兄弟勿須多言,這兩日你指骨的傷勢,千萬別用其他的藥材,也不用怕它愈合不正。三日后,岳某定到大理城送上靈藥,保證藥到傷愈。”


武三通道:“如此,便多謝先生了,武某家住大理城千佛巷,巷口第一家便是,先生到了那里便知。


岳無笛點了點頭道:“我自能找到。”又抱拳道:“武兄弟,如此就先行別過,三日后見吧。”


武三通抱拳相送,口中道:“先生請。”


岳無笛一笑,轉身大步而去。


大鵬身法全力施展之下,眨眼之間,就消失不見。


武三通望著岳無笛離去的方向,眼中露出敬佩之色:“岳先生才十幾歲的年紀,武功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境界,想必和我師父都相差不遠了吧,真是天縱之才啊。”


岳無笛全力奔行,不過片刻,就到了原來休息的地方。


莫幽茗翹首而立,見到岳無笛,俏臉上立時露出歡喜的神色,說道:“你回來啦,發生了什么事?”


岳無笛將遇到武三通的事情,以及武三通的身份,一一說給莫幽茗聽。


莫幽茗臉色有些古怪,猶豫道:“這么說,武三通并不知道小虎是你的?”


岳無笛似笑非笑道:“那又如何呢?”


莫幽茗遲疑道:“我們此去大理,萬一給他發現了事情的緣由,豈不是弄巧成拙嗎?”


岳無笛哈哈一笑,說道:“放心吧,我打算讓老虎和大蛇呆在十萬大山之中,我們兩去大理城便是。”


“好啦,我跟武三通說,三天之內趕到大理城,時候不多了,咱們還是趕緊出發吧。”


當下岳無笛吩咐老虎和大蛇留下,自己和莫幽茗出發,前往大理城。


一路緊趕慢趕,終于在兩天之后,趕到了大理。


岳無笛望著眼前斑駁的古城,城墻只有兩丈多高,而且似乎年久失修的模樣,不由微微皺眉,作為一個國都的都城,如此,也太過寒酸了吧。


莫幽茗問道:“無笛,你怎么了?”


岳無笛搖搖頭,道:“沒什么,我們進城吧。”


城墻下幾個士兵攔住,道:“叫花子不許進城。”


岳無笛一愣,自己是叫花子?接著低頭一看,自己身上居然衣衫襤褸,唯一的一件內襯也是破爛不堪,缺了兩只袖子,不由恍然。


但這并不代表岳無笛會乖乖離去,他冷聲問道:“是誰規定叫花子不許進城?大理國有這樣的律令?”


那士兵懶洋洋地道:“進城是要交錢的,你叫花子有錢么?沒錢就乖乖地在城外討飯吧,這里可是皇城,容不下你這等骯臟人。”


岳無笛冷笑,這樣的城墻,這樣的士兵,比起大宋也好不到哪里去啊,看來南帝武功是高,但說到治國,卻不怎么樣啊。


“發生了什么事?怎么和一個乞丐說那么多,趕出去就是!”一個武官模樣的人走了過來,步履虛浮,顯然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指揮使,是這個叫花子非想進城,我們這就趕他走。”士兵諂媚地道。


“無笛,要不我們晚上再進城吧。”莫幽茗走了過來,拉了拉岳無笛的手。


“不行,你勞累了這么多天,應該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岳無笛搖頭。


“呦,還有這么美的小妞。”指揮使兩眼放光,肥胖的臉上一顫一顫,嘴角哈喇子流下,眼珠子盯著莫幽茗,似乎要把她吃了一般。


“來人,這個叫花子拐賣人口,快將叫花子拿下,把這位姑娘解救出來,回頭送到本官府上,讓本官親自照應。”指揮使色咪咪地盯著莫幽茗,直接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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