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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5-5 0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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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案件,似乎在背後有某人在操縱著……譬如說……佐伯伽椰子有個雙胞胎姐妹,跟伽椰子有著一摸一樣的指紋……”
“這是不可能的!”
五十嵐發出咯咯的笑聲,中川則生氣的說,“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啦!”
沒錯,不用五十嵐說也知道,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那到底還有其他什麽可能。究竟使用什麽樣的手段,在五年前死掉的女人指紋爲何會遺留在兇器上呢?難道說,是這個女人的幽靈搞的鬼。
中川心浮氣燥的點了根煙。資料室雖然禁煙,但警政署裏卻沒有人會去警告他。
“總之……再一次,那個女孩子……倒在德永幸枝屍體旁邊的女孩……叫什麽來著?”
“是指仁科理佳嗎?”
“沒錯,去見見那個女孩……應該已經出院了。立刻幫我打電話給她。”
“知道了。”
看著走出資料室的五十嵐的背影,中川歎氣的同時也把煙給吐出來。然後,再次盯著新聞報導中刊登出的佐伯伽椰子臉的照片。
這個女孩子原本有這麽漂亮嗎?
中川在心中喃喃自語著。女人只要稍微化妝就會有這麽大的改變啊。
白天,在醫院見到仁科理佳的時候,她沒化妝又穿著睡衣,但現在坐在中川面前的她,卻化了漂亮的妝,穿著無袖的白色洋裝。
“特別請你出來,真是非常的抱歉。”
他盡可能避開不去看,那纖瘦的身材及特別突出的胸部,然後開口說話了。
“不會……沒有關係的。”
仁科理佳眼睛略略向上看著中川,並且露出微笑。看起來有點落寞的笑容。
“我就直說了吧,仁科小姐。其實,有些事情想要確認一下。”
“……想要確認?”
“唉。想要確認的,其實就是關於那個叫俊雄的小男孩的事。”
“啊……好的。”
“……仁科小姐在德永家看到的,是這個男孩嗎?”
中川將佐伯俊雄臉部放大的照片遞給仁科理佳。
“是的。”理佳瞧了照片一眼,點了點頭。
“沒有錯嗎?”
“是的……沒有錯……這個小孩找到了嗎?”
“還沒有。”
中川搖搖頭。然後,像是威嚇似的加強了語調。
“仁科小姐。我老實告訴你,其實我不相信你所說的話。”
“咦?……請問……爲什麽不肯相信我呢?……”
對中川所說的話,仁科理佳感到驚慌失措。那個模樣就像跟父母走散的幼小草食動物般,頓時失去了依靠。
因爲,仁科小姐,要我相信這件事真的非常困難。請你聽我說,這個男孩子名叫佐伯俊雄……他在五年前就失蹤了,至今仍下落不明。”
“唉……怎麽會……”
仁科理佳感到相當驚訝,可以看得出她纖細喉嚨微微的顫抖著。看見這般情景的中川,忽然有種勒死她的想法。
他接著說。“你聽好,仁科小姐。五年前喔。明白我說的嗎?五年前是六歲,如果這個佐伯俊雄現在還活著的話……如果真是如此,現在已經十一歲了。明白嗎?仁科小姐。十一歲喔,十一歲!你看見的是十一歲的男孩嗎?”
“怎麽會……十一歲……絕對不可能……我看見的那個男孩跟照片上的一樣,絕不可能是十一歲。”
仁科理佳雖如此說,但中川並不相信她,因爲實在無法去相信。
“那麽,仁科小姐。你的意思是說這孩子在這五年都沒有成長嘛!也是說有小孩在五年當中一點都沒有長大羅!……仁科小姐,你覺得這世界上真有這樣離譜的事嗎!”
中川說著不自覺激動起來,仁科理佳像是在熱帶大草原的一角,被獅子群盯著的斑馬,瘦弱的身軀顫抖著。
“請老實說,仁科小姐!”
“那個……可是……”
“就因爲你說謊,麻煩的事情會變得更加的麻煩。”
“但是……我,沒有說謊……”
仁科理佳的那雙大眼睛開始泛出淚光,中川突然回過神。
“啊……失禮了……哎呀……真對不起……”
中川說完後,從口袋拿出白色手帕遞給了仁科理佳。但她卻沒有伸出手接下。只是懊悔的咬著泛出粉紅色光澤的嘴唇。
“我有什麽理由要說謊呢?我沒有說謊,絕對沒有。”
從上了睫毛膏的眼睛流出大顆大顆的淚珠,仁科理佳又再強調一次。
“……我知道了。”
中川無可奈何的說。但是,他當然沒有相信理佳所說的。
像是跟仁科理佳交替似的,一個三十歲左右,一身漂亮打扮的女性,跟中川的部下五十嵐大介一同走進調查室。
女人化了妝,有著一頭柔軟的茶色微卷長髮,挂在耳垂的銀邑耳環閃著光芒,戴在襯衫胸前跟耳環配成一套的胸針也閃閃發光,身上穿著突顯出窈窕身材的乳黃色套裝。
在褲襪包裹著纖細的雙腳上穿著一雙鞋跟很高的華麗涼鞋,在留長的手指甲上塗了粉紅色指甲油,腳指甲則塗了藍色的。
……這是誰呢?
凝視著女人,中川疑惑的歪著頭。嗯、正當中川要開口問的時候,五十嵐介紹說,“中川先生,這是之前負責佐伯家這個案子的遠山響子。”
中川沖口而出,“咦,你是遠山?”然後,慌張的低下頭說,“你好,我是中川。”
五年前負責佐伯家案件,名叫遠山的刑警,在中川轉調至這個警政署之前,在發生佐伯家事件之後不久,就辭去刑警的工作。理由是“個人因素”。中川也聽說,那是個相當有能力的刑警。但竟沒想到,竟是個女性。
……什麽嘛,這個女人。她以前真的是刑警嗎?
望著站在眼前的女人,中川在心裏嘀咕著。
響子
……已經五年了。
環顧著泛黃的調查室牆壁,遠山響子如此想著。
那個時候,實在難以忍受彌漫在這間房間的煙臭味,以及雜亂。但讓人不可思議的是,現在的她卻有一股“懷念”的感覺。
響子擔任電腦操作員的那家公司,位於新宿的某高層大樓裏。清潔、明亮又很安靜。放送著壓低音量的輕柔古典樂,不知從何處飄散出一股淡淡的檸檬香味。辦公室裏四處放著小盆的觀賞植物,在裏面工作的人都輕聲細語。但是響子總覺得自己是那個地方“多餘”的人,覺得那裏不是自己該待的地方。
她的鼻子微微抽動著。然後,這樣想著。說不定,我還是適合這裏的。這個煙臭味,雜亂,對誰說話都可以大聲吼叫,或許這才真正的適合我。
就好象自己是只候鳥,終於回到誕生於地球深處的故鄉。
“啊,遠山小姐……我不曉得是個女性,真是失禮了。”
中川這個中年刑警,面帶笑容毫無顧忌的盯著響子的身體看。那種糾纏的眼神,跟那個時候,四周圍刑警們看自己的眼神一樣。對女性帶著一種根本的歧視、輕蔑、差別待遇及妒忌,然後,是那種出自雄性本能的性欲。這一點,沒有任何的改變。
跟這樣的男人們一起工作確實不是很簡單。也不是從未想過辭職,也好幾次快要哭出來。但是,她並不會討厭刑警這份工作。相反的,覺得這是份值得終身經營,讓人有沖勁的工作。
沒錯。我喜歡刑警這個工作。喜歡,非常喜歡,喜歡得不得了。不過……又非得要辭掉不可。不管是多麽喜歡的工作,還是沒辦法拿性命去做賭注。
她知道說出辭職的理由,絕對沒有人會相信。要是聽到別人這麽說,她肯定也不會相信。不過,絕不是錯誤,幻想,想太多。那個案子——調查佐伯家命案的工作就是那麽的危險。像是手無寸鐵的進入關著兇猛獅子的籠子——不,比那還要危險好幾十倍,幾百倍。特別是,那個女人……那個叫伽椰子的女人……
坐在中川旁邊,那個叫五十嵐的年輕刑警,跟響子說明這次事件的緣由。響子在聽取說明的時候,可以感覺到塗著厚厚一層粉底的臉頰起了雞皮疙瘩。
“果然還是不該來的”響子這麽想著。就算再怎麽拜託,也應該要堅決的拒絕。
數小時之前,響子結束工作正從被派遣公司走出來時,那個叫五十嵐的刑警正等著她。穿著西裝的五十嵐開口問,“請問你是遠山響子小姐嗎?”並將刑警識別證遞出,然後深深的低下頭。
“關於遠山小姐之前負責的佐伯家命案,有些事情想要請教你。”
“……佐伯家的案子?”
“是的。你可以告訴我那間屋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已經離職了。所以,拜託你,能不能別問我。”
響子語氣強硬的說。“沒有任何事情是值得跟你們說的。”
扔下這句話後,響子便走進人群朝車站的方向前進。五十嵐卻沒因此放棄。
“遠山小姐……請等一下。遠山小姐……又有三個人死在那間屋子裏了。”
響子停下了腳步。
“求求你。請告訴我。能夠詢問當時狀況的人,就只剩下你一個了。”
那樣嗎,真的就是那樣。因爲負責那個案件的刑警,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人都已經死了……
“拜託,請你告訴我。”
五十嵐又把頭低下。響子看著他的臉。
這個叫五十嵐的刑警還很年輕,看起來好象還不到三十歲。還這麽年輕,不久之後卻會被那個女人……
“你幾歲了?”
五十嵐擡起臉來,像是聽不懂所問涵義而盯著響子看。然後回答,“已經二十九歲了。”
“是嗎?結婚了嗎?”
“結婚了。三年前結的……這……有什麽關係嗎?”
似乎是會錯意了吧?五十嵐輕輕撥弄自己的頭髮,眼睛散發出光芒的笑了。
“有小孩了嗎?”
“有一個老二預定夏天會出生。請問……?”
響子無言的抿了抿嘴唇。路上準備回家的人,繞過站著說話有點擋路的響子跟五十嵐。
“遠山小姐?”
“……好吧!”響子說。“我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真的嗎?”
聽見響子回答的五十嵐高興的笑了,那是非常天真,像小孩子一般的笑容。
應該是可以拒絕的。但是,殘留在響子心中的那股身爲刑警的正義感,不,應該是身爲人的正義感,讓她無法拒絕。是的。一生當中,還沒達到任何目標的這個年輕男人——今後,還必須去養家糊口好幾年的這個男人——不可能眼睜睜讓他去送死而不去管他。
響子跟五十嵐一起坐上車,往警政署方向出發。但是,她根本沒有協助辦案的打算。只不過,不希望再有犧牲者的出現。爲此,就要讓他們替這個案子做個了結。“可以抽煙嗎?”
說完後,叫中川的刑警還沒等響子點頭便逕自點了煙。但這樣的情形還算好的。因爲在響子還是刑警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拒絕,“可以抽煙嗎?”這句話。
“那麽,遠山小姐,我就有話直說了……請告訴我們有關五年前,你負責的佐伯家命案的事。”
中川對著天花板吐了口煙,催促著。響子微微的點頭,眼睛看向泛黃的天花板。然後開始說,“你們應該已略微的感覺到……這並不是個普通的刑事案件。”
“什麽意思呢?”中川立即反問。
“也就是說,這個案子的犯人不是活生生的人。”
響子說完後,中川驚訝的眼睛向上看,然後再看向部下五十嵐的方向笑了。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遠山小姐。你說的犯人,指的是誰呢?”
“伽椰子。在五年前,被丈夫用折叠刀淩遲並殺害,然後被放置在天花板上面的佐伯伽椰子,她就是所有案件的犯人。”
對響子所說的,中川在一瞬間似乎有話想說,但卻又把話收回並說,“請繼續說。”
就在響子說話的時候,中川的雙手一直在胸前交叉,眼睛盯著天花板跟牆壁。在吞雲吐霧的同時,偶爾也用冷冷的視線偷瞄響子,就像對方是個瘋子似的,並刻意的從鼻子發出冷笑。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會這樣,但中川如此明顯的態度還是讓響子感到無力。
“那麽,怎麽會這樣呢?”
中川舉起一隻手,阻止想繼續說下去的響子。“那麽,遠山小姐……在那棟房子裏所發生的一連串殺人事件,都是在五年前,被丈夫殺死的佐伯伽椰子的怨念所引起的,你是這麽認爲的嗎?……沒搞錯吧,如此毫無科學根據、令人啼笑皆非的說法,是身爲刑警的你真心所想的嗎?”
中川用極其輕蔑的眼神看著響子,如此的說。響子不想再多說什麽了。
果真是沒用的。說什麽都沒有用。
五十嵐這位刑警用恐懼且認真的眼神——像是即將以數人的兵力偷襲敵人大軍的遊擊隊士兵,認真的聽取前哨兵搜集的情報——爲能再多增加一點活命的機會,盡可能的想去吸收情報——用認真的眼神看著響子的臉。
響子不看中川的臉,反倒盯著五十嵐看。
“或許你不相信,但卻只能相信。在一開始的時候,我也無法想象這毫無科學根據的事情。可是……事情越調查下去,越無法不去這麽想……只要跟搜查這案件有關的人,全部都死了。這個事實,想必你們也十分清楚。曾服務于這裏的吉川、神尾、飯塚……全都死了。都是佐伯伽椰子這個女人幹的好事。”
“這樣嗎?我明白了,已經可以了。”說完後,中川站起身來。
“很抱歉,還特地請你過來……請回去吧!”
“等一下,請等一下!”
響子急忙喊著。這個叫中川的刑警實在很不討人喜歡,要是一起工作的話,頭腦鐵定會變得不正常。討厭的男人。
但雖說如此,也不能眼看著他去送死。不希望再有人死掉了。
“還有什麽事嗎?”
中川已經擡起的屁股又再坐回到椅子上,他又再點了根香煙。“該不會說,要找個通靈的靈媒來吧?”
中川說完後,朝響子臉上噴了口煙。
“我覺得這個搜查就到此爲止比較好。”被煙嗆到的響子說。“如果那是不可能的話,你們最好辭掉刑警的工作比較好。”
“你說辭職?”
“是的。如果你珍惜性命的話,就最好那麽做。否則你跟那位元年輕的刑警都會沒命的。那樣也沒關係嗎?”
“別再胡鬧了,好嗎?”
中川雙手握拳,生氣的敲了桌子。但響子還是繼續說。“中川先生。我不再勸你了。但那位……五十嵐先生,對吧?你應該明白我所說的。”
五十嵐並沒有點頭。但雙唇卻顫抖著。
“五十嵐先生,就算只有你也沒關係,請收手吧。爲了太太、孩子,這個事件就請你收手吧。要是不這樣的話,一定……“住口!”中川又生氣的大叫。
“我不想聽到這樣的話!請回去!快點出去!”
對方完全不予理睬。
“我明白了……沒幫上忙,真的很抱歉!”留下這句話後,響子離開位子。
……來這裏,這是最後一次。
想的同時,又再次看了調查室的泛黃牆壁。然後,又再看了名叫五十嵐的年輕刑警——快要成爲二個孩子的父親的臉一直盯著他看。
“五十嵐,你應該明白吧?”
“你不想死吧?”
不過,五十嵐低著頭,避開響子的眼神。
還是沒用……他的人生,大概在不久之後也會結束吧。
響子打開調查室的門時,聽到中川在背後說,“根本說不通,真不曉得那個女人的腦袋哪里有問題。”
五十嵐
在遠山響子走出調查室沒多久,五十嵐的同事,名叫村田的刑警走了進來。然後,跟中川及五十嵐報告,剛剛在社福中心的廁所裏發現廣橋幸夫的屍體。任職於社福中心的廣橋幸夫,在負責德永幸枝的高橋綾香失蹤之前兩人爲同事,他同時也是德永幸枝屍體的第一發現者。
“死因是心臟麻痹。”
聽著村田的描述,五十嵐感覺得到自己的胸口像要破裂般的劇烈跳動著。
“看來心臟麻痹很流行嘛!”
中川對著五十嵐笑了,但五十嵐卻無法回以笑容。只是爲不讓中川知道自己的手在顫抖著,而雙手握著拳頭放在桌子下面。
已經快要晚上十點鍾了。
在這個時間打電話給單獨居住在外的女性好嗎,猶豫了好一陣子。但他無法等到明天。
五個嵐大介撥了寫在萬用手冊上的號碼。在電話鈴聲響了五次之後,聽見“喂,我是遠山”的女人說話聲。五十嵐想起遠山響子端莊的臉,嘴唇上閃閃發亮的唇膏,以及略微上翹的長睫毛。
“嗯……我是五十嵐。”
“……五十嵐先生?”
女人似乎在瞬間不知道對方是誰。但又馬上想起似的說,“啊……刑警五十嵐先生嗎?”
“這麽晚了,有什麽事嗎?”
“剛剛真是太冒昧了。那個……其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其實……那個……”
五十嵐不曉得該怎麽說,但遠山響子卻開口說,“五十嵐先生,你相信我所說的話對吧?”
“是的……我相信,”五十嵐有氣無力的回答。“不過,我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沈默持續了一會兒。電話那端的遠山響子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嗯……遠山小姐?”
就在五十嵐耐不住漫長沈默而開口說話時,遠山響子問,“五十嵐先生,現在可以到我家一趟嗎?”
“是的,沒問題。”
“你有開車嗎?”
“有。”
“那麽你現在就開車過來……然後……如果有油桶的話也一起帶來。”
“……油桶?”
“沒錯。就是裝煤油的油桶啦。要是有的話,也請帶來……你知道我公寓的住址吧?”
“我知道。”
“那麽,請立刻過來。”
說完之後,電話就挂掉了。
五十嵐大介將行動電話放進西裝的口袋。這才注意到,手心在冒著汗。他歎了口氣,又想起遠山響子的臉。細細畫出的漂亮眉毛,翹挺的鼻子,塗著粉紅色指甲油的手指甲,以及塗著藍色指甲油且散發出光澤的腳指甲。
伽椰子
——來了。
有人要來了。某人,爲了消滅我而到“這個家”。伽椰子非常清楚這點。
到底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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