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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5-5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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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想不出該如何回話,只有心臟在猛烈的跳動著。
“……從今而後,俊雄就請小林老師多照顧了。”
又聽到男人的聲音。
“你……在說什麽啊?”
如呻吟般,小林終於說出話了。
“難道不是嗎?因爲俊雄是小林老師的孩子……到現在爲止,都是我代替小林老師養育俊雄的……所以,差不多是該交接的時候了。”
“……代替我?……交接?”
小林根本聽不懂男人在說什麽。腦海中,只有死在天花板上,睜著眼睛的川又伽椰子的臉在打轉。
電話中的男人,並沒有回答小林的疑問,只是低聲笑著。
“啊!對了……小林老師……小孩生出來了喔!”
“……生出來?……什麽生出來了?”
小林反射性的再問一次,緊接著,他立刻明白這通電話是從自己家裏打來的,當場愕然失色。
沒錯,剛才他的行動電話鈴聲,確實是真奈美最喜歡“LastChirscmas”的旋律。這樣的話……這樣的話,現在這個男人就在小林夫婦的愛的小窩——住宅區205號室!現在,這名自稱是川又伽椰子丈夫的男人,正握著真奈美經常使用的那具白色電話。
“是小林老師的小孩喔……小林老師跟漂亮太太的小孩……啊,她沒有小雞雞耶……也就是說,是個女孩子……唉,真是讓人羡慕,小林老師,我也希望第二胎是女孩呢……”
說完後,男人發出尖銳的笑聲,源源不絕的,像是發瘋似的一直笑著。
這一刻,小林全身無力,眼前一片黑暗,他雙膝跪地,當場崩潰。
不知道理由,完全不知道爲何會這樣,但是,佐伯伽椰子的丈夫殺了小林最愛的妻子真奈美,以及她腹中的女兒。將她們與即將面臨的未來時光,水遠的斷絕開來。
……我不能再見到真奈美了……無法再聽到真奈美的聲音、再看見她的笑容、再緊緊抱著她纖細的身體……連即將誕生的女兒的臉也無法看見了……
小林蹲坐在地板上,身體靠著玄關的牆壁,失魂落魄的看著天花板,整個人心神恍惚,完全與現實脫節。
什麽壞事都沒做過的我,爲什麽?……爲什麽只有我?……是夢這一定是夢……不可能有如此沒道理的事……不能允許發生這麽奇怪的事……。
不曉得這樣的狀況持續了多久,或許是三十秒、還是五分鐘,又或者是更久更久的時間。小林忽然發現站在身旁的六歲孩子,撿起他掉在地板上的行動電話,拿著應該沒有接通的電話,放在耳邊並說,”媽媽……你要過來嗎?恩……恩……知道了。”接著--從二樓傳來巨大物體掉下的聲音。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二樓。
來了--
有什麽東西過來了。
從漆黑一片的樓梯上,嘶、嘶--嘶--嘶--傳來像是拖著濕答答的塑膠袋聲。
來了?是什麽呢?
小林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他蹲坐在地板上,擡起頭茫然的看著樓梯。樓梯中間有塊呈直角的轉彎處,所以不能直接看到上面。但是,似乎是一種皮膚濕濕黏黏的生物--譬如說是大型山椒魚,或大到難以置信的鼻涕蟲--正準備從樓上下來。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這不是錯覺,他也沒有聽錯。
小林繼續盯著樓梯看,然後……然後一個令人無法置信的物體下樓了,他真的看到了。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從樓梯轉角的陰暗處,“那個東西”出現了,一隻又大又紅的鼻涕蟲,沒錯,非常巨大的鼻涕蟲。不過——不過,那只鼻涕蟲附著一顆女人的頭,一顆沾滿鮮血的長頭髮,女人的頭,附著在上面。
“那個東西”是--染滿鮮血的頭在下面,拖著緊緊纏繞住身體的半透明塑膠袋,像是芋蟲般的下樓了。是人嗎?--不、看起來不像人,她的額頭橫向裂開一個大大的口子,充血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黑長髮纏繞在脖子及身上,嘴唇腫大著,下顎滴著血。那個,簡直就是怪物!
“那個東西”以半透明塑膠袋包裹的身上,沾著黏黏滑滑的血反射出光亮,從半張開的嘴巴中,也滿溢出黏稠的鮮血,而喉嚨則斷斷續續發出“……啊……啊……啊……啊……啊……啊……”的聲音,她緩緩的、一步步的下樓了。
“嗚哇--”
小林仿佛失聲般的慘叫著,然後,坐在地板上的他,拼命的向後退。
“……啊……啊……啊……啊……啊……啊……”
滴落在樓梯上的鮮血,迅速的流向小林的身邊。“那個東西”將慘白纖細、沾滿鮮血的手,直直的往小林伸去,看來像是受到多次毆打而腫脹的嘴唇,似乎想說些什麽的蠕動著,而從嘴巴則不斷流下血液。
“嘶、嘶……”
小林呻吟著,坐在地板上不停的往後退。然後,這個時候“那個東西”的嘴型像是在叫“……小……林……”
--小林。是的,“那個東西”的確是那樣說。
“哇!別過來……別過來!”
“……小……林……”
到一樓的“那個東西”伸出手,指尖碰觸到小林的腳。
“不要!別過來!”
“……小……林……”
“那個東西”倒臥在地板上,如蛇一般的擡起頭,用乞憐、哀求的眼神盯著小林看。
“……我不認識你!”
小林不停的踢著“那個東西”的手,“我根本……不認識你!”
瞬間,“那個東西”滿是鮮血的臉突然大變。是的,從乞憐、哀求的表情變成快要哭出來,失望的哀傷表情……然後,再變成怨恨、憤怒如鬼一般的臉。
--去死吧!
並非聽到了聲音。但是,在那個瞬間,小林清楚的聽見發自“那個東西”的意志。同時,也覺悟到自己無法逃走的命運。
剛雄
仿佛是沖進敵陣的足球選手,佐伯剛雄抱著胎兒雙手高舉。接著,重重的將胎兒摔在橫躺在地,已經死去的小林真奈美身邊。發出砰地板聲,血淋淋的胎兒摔在滿是血漬的榻榻米上,就像消了氣的足球般微彈了一下,接著翻滾好幾次,然後停了下來,在榻榻米上留下新的血痕。
“去你的--”
丟下這句話後,剛雄把雙手沾染的血迹擦在屁股上,然後轉過身,走向玄關。
原本仍無法原諒背叛自己的伽椰子,但在殺死伽椰子的愛人小林的妻子,並將其肚子剖開把胎兒拿出來之後,氣卻有點消了。
“真是活該……去你的!混帳!”
他惡形惡狀的穿過狹窄的廚房,接下來輪到應該還在自己家裏的小林老師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從背部中央延伸到腹部的位置,有一股異樣的劇痛穿透過去。
“嗯--”
他因劇痛而發出呻吟,並彎下腰去,尖銳的刀鋒從腹部中央穿出,襯衫瞬間被鮮血渲染。
他本能的回頭看。
就在眼前,他滿身是血的妻子--伽椰子站在那裏。
“……伽椰子……你……爲什麽會在這……?”
他伸手去觸摸背部,在那裏,應該是插在小林真奈美身上的厚刃菜刀,深深的刺進自己的身體。
隨著血液的噴出,剛雄全身逐漸變得無力,不知不覺的跪了下來。慢慢的,癱倒在地上。
“……爲什麽,你會在這裏?……爲什麽?……”
血液不斷從喉嚨湧出,已經不能再開口說話了,他明白隨著噴出的血液,生命也一起流逝。在迅速變窄的剛雄視線一角,妻子伽椰子微笑著。然後,那也是佐伯剛雄看到最後的光景。隔天,因小林俊介無故休假而感到懷疑的一名同校老師,前往小林居住的住宅區--205室拜訪,而小林家則大門深鎖。
這個同事按了好幾次門前的電鈴,但卻沒人回應,因內心感到非常不安,他便找了住宅區的管理員,一起拿著備用鑰匙打算將門打開,不過,門卻從裏面挂上了安全鐵鏈。
安全鐵鏈是無法從外面挂上的,這也就是說,有人在屋內。但是,不管在屋外是如何的呼喊,也沒有人回應,而且不時從室內飄出腥臭味。
於是小林的同事及住宅區的管理員,在這種狀況下無奈只好報警,趕來的警察把安全鐵鏈剪斷,進入屋內,眼前卻出現無法置信的場面。在屋內,一名女子。被劃破腹部,一名男子被厚刃菜刀刺穿背部,還有一具女嬰屍體躺在地上。
該名女子是小林的妻子真奈美。到現場查證的刑警們,推測殺害真奈美、並用厚刃菜刀劃破其腹部取出裏面胎兒的就是那名男子,但是--該名男子到底是被誰殺的,刑警們也不明白。
所有窗戶都從裏面上了鎖,而大門則不光是上了鎖,還加上安全鐵鏈。換句話說,屋子是處於完全密室的狀態。從現場狀況來看,並沒有任何蛛絲馬迹可顯示被劃破腹部的小林真奈美曾追到那名男子身後,再把刀刺進他背部的迹象。更何況,從插在男子背後的那柄厚刃菜刀的刀柄上所采下來的指紋,並不是小林真奈美的。
終於,查出男子的身分了,這名男子叫佐伯剛雄,現年三十四歲,是名插畫家,住在距離小林住宅區約十五分鐘腳程的地方,於是檢察官立刻前往佐伯家。接著,又陸續發現死在玄關的小學老師小林俊介,以及棄置在二樓天花板上佐伯剛雄的妻子伽椰子屍體。
佐伯伽椰子的死亡原因疑似爲出血性休克致死,在她的身上發現數十處刀傷、數十處撞傷,以及左腳及右手骨折。而凶案發生的第一現場則推斷在血染遍整個地板的二樓寢室。
不過,小林俊介的死因並不明確,從他身上沒有發現任何造成死亡的原因。
“這樣的屍體是頭一次看到。”前來驗屍的法醫感到不可思議的搖搖頭,“到底死因是什麽呢?完全查不出來。”
其他還有沒有答案的事情,小孩子就是其中一個。佐伯剛雄跟妻子伽椰子膝下應該有個六歲大的長男佐伯俊雄,原是小林俊介班上的學生,可是,那個孩子竟行蹤成謎。警方將屋裏所有地方都找遍了,包括放著母親伽椰子屍體的天花板上面都仔細的搜查,但不管再怎麽找,還是不見那孩子的蹤影。
佐伯家二樓的寢室跟小孩房的壁櫥門上面,所有的門縫都像封死似的粘上好幾層厚的膠帶“寢室的壁櫥留下小林曾撕掉膠帶的痕迹”。從指紋化驗出的結果得知,貼上膠帶的人應該是佐伯剛雄,而且由此可推測,貼上膠帶的目的是爲了關住某個人。但是,壁櫥裏當然沒有任何人,天花板上面除了伽椰子的屍體外,也沒有其他人。
隨著更進一步的搜查,重重謎點不但沒被解開,反而有越陷越深的現象,尤其當他們查出刺在佐伯剛雄後背的那把菜刀刀柄上的指紋是誰的以後。
“這到底是什麽跟什麽啊,完全搞迷糊了。”
參與搜查的刑警們皆如此說著。
在佐伯剛雄背後那把刀的刀柄上的指紋,竟然是,應該已經死在自己家裏天花板上面的佐伯伽椰子!
一八九三年六月二十二日下午三點三十四分,英軍的旗艦“維多利亞號”在前往地中海非洲北岸的黎波裏港時,因與其他戰艦發生撞船事故而沈沒,在這個事故當中,包括艦長薩喬治妥拉伊翁提督在內,還有許多船員也在此事故當中喪生。
就在發生事故的當天,妥拉伊翁的妻子在倫敦伊士頓廣場的大宅中,邀請許多賓客舉行盛大的派對。
大概在午夜三點半過後,召開派對的宅邸裏,一位女賓客看見妥拉伊翁提督經過起居室,便跟他打招呼。不久之後,她將這件事告訴正在貴賓室招待賓客的女主人妥拉伊翁夫人。
“我不曉得你丈夫在家呢!”
“沒有啊……他不在家啊!”夫人懷疑的搖搖頭。
“可是……就在剛才,我在起居室看到他了啊……”
“不可能的啊!我丈夫現在正在維多利亞號上面執行勤務呢!”
不過,在旁邊聽見對話的其他女性,也說“就在剛才,我也看見你丈夫了啊!”
“我點頭打招呼,你丈夫也帶著笑容跟我點頭呢!”
“……真的?”
“唉!絕對沒錯。”
“那個……剛剛我也在走廊跟提督擦身而過,也打了招呼……”
另一名男賓客也如此說道。
於是半信半疑的妥拉伊翁夫人,便跟客人們分頭在家中尋找他的丈夫,但是,當然沒看見妥拉伊翁提督的身影。然後,就在數小時之後,提督于維多利亞號沈沒事故當中罹難的消息,傳到了夫人的耳裏。
維多利亞號沈沒的原因立刻就察明清楚了。但是,那個時候妥拉伊翁提督在自己家裏被目擊的謎,至今仍未解開。
和美
“你看,是不是很便宜呢?”
德永和美用拳頭敲著不久前才重新糊上壁紙的牆對丈夫說道,“離車站這麽近……這麽寬敞……價格又是這樣便宜,絕對值得買。”
“是這樣沒錯……但是……會不會太便宜了一點啊?”
站在和美身邊,四處查看屋內狀況的德永勝也著實感到疑惑,此時,同行的房屋仲介業務小姐則陪著笑臉說,“是啊!不過,因爲這間房子的屋齡比較久嘛!”
這的確是間很老舊的屋子,應該是在很久以前蓋的吧!屋內雖然已重新裝潢,榻榻米也已經換新,但外觀的油漆卻是斑駁不堪,排水管傾斜。外牆缺了一塊。就算如此,但考慮到這裏有這麽寬廣的土地及絕佳的地理條件,任誰也不敢相信會有這麽便宜的價格。
“即便是中古屋,價格也實在太低了吧!爲什麽會這麽便宜呢?”和美詢問房屋仲介的業務小姐,“難道說,之前這裏發生過殺人事件……”
“怎麽可能!”這個穿著淺綠色迷你裙套裝的年輕小姐,挑起那細長的月牙眉,眨著那塗上厚厚睫毛膏的睫毛微笑著,“這真的是很實惠的房子,我想不會有那樣的事才對。”
“那麽,爲什麽會這樣便宜呢?”這次換丈夫勝也開口問。
“嗯,到底是爲什麽呢?”這名業務小姐歪著頭困擾著,耳垂上的耳環閃閃發光,她從未被告知陸陸續續發生在這棟房子的詭異事件。
外面吹拂著春風,但這棟許久未有人居住的房子內卻有如冬天般的寒冷。這三個人--德永勝也跟和美,以及房屋仲介公司的業務小姐--從一樓到二樓慢慢的參觀屋裏各處,樓梯位於玄關旁,並無牆面阻隔,因此從這裏可以看見二樓房間的窗戶。
三人爬上陡斜的樓梯時,在窗戶邊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是個身著白色衣服,留有一頭長髮的女人--但是,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那個女人的存在。
二樓並排著兩間相同大小的房間,一間是鋪著地板的洋式房間,另一間則是鋪著榻榻米的和式房間。洋式房間應該原本也是和式的,但在整修的時候改裝成洋式的吧。
在房間一側是和式拉門,那裏應該是壁櫥吧。
“嗯--”勝也沈吟著,雙手交叉在胸前。
“……真難抉擇。”
德永勝也三十四歲,妻子和美二十八歲,兩人在去年春天才剛結婚。
勝也所任職的塗料公司規模並不大,薪水也稱不上豐厚,所以原本連做夢都不敢去奢望在都內能擁有一間透天住家。不過,如果是這個價格的話,買下來應該不成問題吧!雖然付貸款的確不是件輕鬆的事,但是--從數個月前開始跟罹患老人癡呆症的母親同住,再加上年底即將誕生的小孩,或許真的需要這樣寬敞的空間。
“買不買,一定要馬上做出決定嗎?”
勝也盯著房屋仲介業務小姐的臉問,她看起來就像等下要去六本木俱樂部上班的樣子。
“是啊,因爲先下訂的人先贏……像這樣的房子,大概立刻就會有其他買家競爭了。”
這名業務小姐歪著那張塗滿厚厚一層粉底的臉微笑著,挂在耳垂的耳環又在閃閃發光。參觀完二樓之後,他們又再下樓回到玄關。此時,和美注意到散亂的擺放在玄關鞋櫃上面的幾封信。她不經意的拿起來,看了一下收信人的名字。放在鞋櫃上面的信件的其中一封,寫著“佐伯剛雄先生收”另一封則寫著“佐伯伽椰子女士收”,還有寫著“村上典子小姐收”及“北田洋·良美賢伉儷收”的信件。
“……這是?”和美問,“啊,應該是之前住在這裏的人吧!”房屋仲介的業務小姐連忙回答“請先放在那裏,等下我再來處理。”
佐伯剛雄,佐伯伽椰子,村上典子,北田洋、北田良美……這些人已無一幸存了。不過當然,他們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屋內四處都充滿寒意,尤其是樓梯下面附近更是冰冷。光是站在那裏,全身就會不寒而慄,但和美覺得這只是風灌進來吹向天花板的關係。
不,或許和美真的注意到了,對於飄散在屋子裏的異樣氣氛,和美說不定已經隱約的感覺到了,但是,想買這間房子的欲望卻讓她的直覺遲鈍了。
“沒關係啦!買啦,買啦!像這樣的房子是不可能會再有的,老公,買啦!”
對擡頭望著陡峻樓梯思考中的丈夫,和美遊說著。是的,和美想要買這間房子。不!還不如說是她無論如何都想搬離日前住的公寓。如果繼續在那間又老舊又狹窄的公寓裏,跟老人癡呆症的婆婆一直住下去的話,她一定會發瘋的。
“說的也是……那麽就……決定買吧?”
勝也說完後,房屋仲介的業務小姐低-下頭說“謝謝您”。散發出光澤的棕色頭髮,散落在她清瘦的肩上。
“太好了!”
和美高興的微笑著。然後,就在正上方--玄關上方挑高的窗後,穿著白色衣服,留著一頭長髮的女人,也跟和美一樣高興的微笑著。
德永家連忙決定在三月下旬的星期天搬家。他們預備把二樓的西式房間當作夫婦寢室,因此把黃銅制的大型雙人床放在裏面;而勝也母親幸枝的房間,就選擇一樓的和房,至於在二樓夫婦寢室隔壁的房間,則是準備給年底出生的小孩作爲兒童房的。
“婆婆,這裏是我們的新家喔!從今天開始我們就要住在這裏了。”
德永和美牽著婆婆的手,將玄關門打開。
在這一瞬間,原本面無表情的婆婆,瞼上表情突然出現明顯的變化。幸枝像是痙攣似的睜大雙眼,雙頰抖動著,身體僵硬起來,已經老化的雙腳在門前停止不動。
“怎麽了,婆婆?我們進去吧!”
和美催促她進去,但婆婆的身體仍僵硬著,根本不想踏出一步。
“呼--”
和美大大的歎了口氣,看著婆婆。心想,又開始了。才六十七歲而已,但勝也的媽媽卻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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