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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請你繼續愛她!」亞蘭在他耳邊大吼道。

    天磊維持面部表情無動於衷,不發一語聽著亞蘭說話。

    她是跑來告訴他,要他不可以放棄湘君,要他繼續陪著她……

    「眼看著所愛的人一個個離去,她嚇壞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自己關起來,不再付出愛和關心,這樣她就不會再受傷。」

    他拳頭緊握得發白。

    「你不懂嗎?就是因為她愛你,所以她絕對無法忍受有那麼一天,你也會離她而去,因此她才會趕你走,但那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你知不知道?」說完之後,亞蘭整個人疲憊坐了下來,她已經許多天沒好好休息了,她一直陪著湘君待在醫院中,經過這些天的觀察和檢驗,嘉銘已經完全康復,而且報告指出,嘉銘體內所有機能非常正常,健康無疑,白血球更是在最標準的指數,直到此時,湘君才真正完全鬆懈下來,將嘉銘帶回家。

    而在這段期間,耿家所有的人員都到醫院來探望過嘉銘,唯獨天磊,像失蹤一般,沒見到他再來過醫院。

    也未和湘君聯絡。

    雖然大家沒有明說,也察覺得出這對未婚夫妻發生了事情。

    湘君雖然嘴巴沒說,從臉上表情更是看不出任何不對勁,可是亞蘭看得出來她只是勉強打起精神過日子,在以為沒人注意她的情況下,才會卸下防備,流露出真實的感覺,有一回,亞蘭就看見她一臉痛苦、憔悴的在流淚低泣著,讓她再也受不了,決定找耿天磊好好談談,誰知這位仁兄,也是一副哀莫大予心死的模樣。

    冷著一張臉面對她,害她不知道剛剛講了近半小時的話,他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像過了一個世紀,天磊才開口,他看著窗外。「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一點嗎?你以為我會感覺不出自己心愛的女人到底在想什麼嗎?」

    「既然知道,你為什麼不去找她?她現在正需要你

    天磊轉過頭望著亞蘭。「什麼叫需要?」他眼神難解地望著她問道。

    呃?他怎麼會這樣問?

    天磊走到窗前佇立著。

    「我已經厭倦和她心中那個鬼魂奮戰了,我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心力、性命,想辦法讓她擺脫陰影,讓她重新接受愛情,甚至付出,可是我得到了什麼?」

    一聲毫不留情的「走開!」就粉碎了所有一切。

    「是誰說愛情只有付出,不求回報的?」他發出教人難受的乾笑聲。「這種境界我做不到,我不是超凡脫俗的聖賢,我只不過是個庸俗的平凡人,在拒絕、徒勞無功那麼多次以後,我……真的累了。」

    「別這麼說,湘君真的愛你!她對你絕對是真心的。」亞蘭急道。

    「我知道,但她愛得不夠深,所以才能如此輕易一腳將我踢開。」他心痛地低吼道。

    「你打算放棄湘君嗎?」亞蘭不敢置信地問道。

    天磊沉默了半晌,抬起頭直視她。「不!我不會主動放棄她。」

    太好了!亞蘭幾乎要歡呼出聲!

    「可是我也不會主動去找她。」天磊以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說道。「這一次,得要她主動來找我。」

    「啊?」

    「我一直相信,只要我們相愛,一定可以面臨所有的難關,甚至連死亡都可以超越,可是她卻沒有這種自信,現在光是我單方面的付出、照顧她,都已無濟於事。

    事實證明了這一點,現在……必須看她自己了,她得要自己領悟,正視我有多麼需要她、有多麼愛她!更需要她對我的愛和信任。「他握緊拳頭。」唯有這樣,她才能擺脫心中那個陰影,重新享受愛情還有人生。「

    「可是她現在……」以湘君目前的狀況,怎麼可能會主動來找他呢?亞蘭為難地想著。

    天磊明白她的想法,走到亞蘭面前。「謝謝你那麼關心我們,但是湘君這次必須靠自己走出來,我和你都沒有辦法。」

    「可是……」

    天磊深吸一口氣。「湘君在十七歲的那年,已經將她的心和浩威一起埋葬了,這十年,她是為嘉銘而活。

    從沒為自己活過,可是若是她想要為自己活,她得將那顆心完整地從土裡挖出來。「

    「這次我絕不會再出現她的面前,除非她想通,要不我跟她絕對沒有未來。」

    聽到這有如發誓般的鄭重語氣,亞蘭默然了,或許最瞭解湘君的,還是眼前這個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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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君驀地從睡夢中驚醒,全身嚇得冷汗涔涔。

    天!那是什麼夢?

    她飛快起身,外套也不披著,便衝向嘉銘的房間,直見到他胸膛有韻律的起伏著,整個人才癱軟下來。

    一聲嗚咽從她喉中逸出,她連忙起身衝到外頭,深怕自己會將兒子吵醒。

    她坐在客廳沙發上,愣愣地望向前方。

    她是不是快要瘋了?她快被心中那深沉的恐懼壓得透不過氣來。

    剛剛在夢裡,她看到兩個棺材放在一片空地上,所有認識的朋友、親人全都圍在棺材旁邊,表情木然地看看地上。

    她不想走過去,可是腳仍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她不想知道誰躺在棺材裡,但視線卻被拉了過去,甚至因為看不清,她還傾身靠近去看,當她看到是一個不認識的面孔時,她鬆了一口氣,然後她轉向旁邊那一個棺材時,當看到裡面那個人的臉時,她不禁失聲尖叫,衝了過去,想要將那人拉起來,可是那個棺材底下突然變成一個黑洞,那個人就這樣掉不去,她抓也抓不到,她心痛的因而驚醒過來。

    那個人……是耿天磊。

    不!

    她伸手拿起話筒,想要撥電話給天磊,想要知道他好不好?健不健康?

    可是號碼撥到一半,她就頹然將話筒掛上,現在已經是凌晨三點,他早就入睡了,現在打電話過去,不被人當神經病才怪!

    她已經整整一個月沒見到天磊了。喔,老天!她好想他。

    但今天這種局面,是自己親手造成的,是她將他趕走的。

    這一個月來,她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活過來的,她不再去基金會工作,白天,送完嘉銘上學後,她就到圖書館去,翻閱醫療書籍及雜誌,看完書之後,她就去買菜,開始研究一些健康食品菜譜,她會讓自己忙到不去想起那張深情款款的臉孔,可是到了晚上,一閉上眼,天磊就會來糾纏著她,讓她無所遁逃。

    現在她幾乎是哭喊著他的名字睡去,儘管無法真的見到他人,但至少能在夢中見面吧,讓她在夢中能無所顧忌的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今晚好不容易夢到他了,卻是這種讓她心神俱裂的噩夢。

    他不會出事了吧?她不禁開始胡思亂想,直到覺得自己要瘋掉為止。

    走回房問,打開衣櫥,在清一色女性服裝中,掛在旁邊幾件男性白色襯衫和西裝外套格外醒目。

    她將睡衣褪去,取下其中一件白襯衫穿上,用臉頰去摩挲衣袖,從她手腕傳來的暖熱及袖口如絲般的光滑,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天磊正緊緊擁抱著她。

    回到床上,重新躺下,將被子蓋好,整個人埋進枕頭,吸著那早已淡了,但卻屬於天磊的氣味,過去的回憶立刻侵佔了她的腦袋。

    想起他的溫柔、讓人喘不過氣的熱情,以及兩人間曾交換過的枕邊愛語……

    這些回憶刺得她心口發疼,泫然欲泣。

    對不起,是她背叛了他們的愛,對不起……她不斷在心中低語道。

    一如過去這一個月來的每一晚,她哭喊著他的名字,直到哭得再也無法思考後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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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噩夢真的駭著了她,第二天送嘉銘到學校後,她便開車到耿家,現在還不到上班時間,所以天磊一定還在家。

    她看著圍牆內那棟建築物,視線落在屬於天磊房間的窗戶上,再過五分鐘就八點了,他會起床,打開房

    門,走到樓下花園坐著,喝咖啡並將所有報紙翻看一遍,將兩份商業報紙詳細看完後,才會起身,準備上班。

    這是她在耿家寄居那段時日觀察所得,想起當時……曾費盡心力,想辦法不讓自己和他發生感情。結果,仍是不由自主地會去觀察他、注意他的一舉一動,原來在那時,她的心就已經為他沉淪了。

    憶及此,她猛地一震,她在想什麼呀?她不就是為了不讓自己再陷入愛情的泥沼中,才絕情將他推開嗎?

    她陡地拉開手煞車,踩不油門,像落荒似飛快地駛離。

    對愛的渴求和恐懼,有如兩道強烈拉力,幾乎要把她撕扯成兩半,她腦袋已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像抹遊魂似的,開著車到處亂繞,當她發現時,自己居然將車子開到耿氏企業辦公大樓外,她愣了一下,然後默默地將車子開到一處空位停好,人坐在車子裡不動,從這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進出辦公大樓的車子及人,她看看表,再過十分鐘,人就會多了,她只要看到天磊的車子開過來,確定他平安無事就好,只要看到他一眼。她就能安心了,不再為他牽腸掛肚,讓她擺脫噩夢的夢魘……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輛熟悉的銀灰色跑車緩緩駛過來,看到駕駛座上那俊逸的側面身影時,她整顆心立刻揪緊了,視線緊緊追隨著,直到天磊將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再也見不到為止。

    她將臉埋在方向盤上,任淚水不斷肆流,明明所愛的人就近在咫尺,卻沒有勇氣衝向前去緊緊抱住他。

    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傳來車窗玻璃輕敲聲時,才把她驚起,她抬起頭,透過朦朧的雙眼看見來人,她更加驚訝了。「季翔?」她將車窗搖下,想向他打招呼,突然意識到自己狼狽的模樣,又低下頭,慌忙打開皮包尋找手巾。

    季翔體貼的將面紙遞了過去,湘君愣了一下,無語的接過,將頰上淚水拭乾。

    「我可以坐進去嗎?」季翔溫和地問道。

    她點點頭。

    季翔打開另一邊車門,坐到她的身旁,沉默半晌後才開口。

    「為何不直接去見他,他一直在等你啊!」剛剛她的

    一舉一動全落在季翔眼中,今早他因車子送修,所以搭公車來,當他走到這裡時,竟意外地發現湘君把車子駛過來停放,他又驚又喜,以為她終於想通,特地來找天磊,本想過去和她打招呼,卻發現她坐在車裡動也不動,他遂停下步伐,靜觀其變,結果……唉!看了真教人難過。

    湘君聞言更加心酸,眼淚掉得更凶,她痛恨自己在人前哭哭啼啼,可就是壓抑不住。

    季翔重重歎一口氣。「這一個月來,天磊像瘋了一般,拚命地工作……」他看了她一眼。「整個人消瘦不少……」接著,他便開始詳加敘述,天磊是如何沒命地埋在工作中,一大早就到公司埋頭苦幹,到了該吃飯的時候,也會忙忘了,午餐,晚餐是一道解決,到該下班時不下班,經常加班加到晚上一、兩點才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季翔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湘君,只見她愈聽臉色愈白。「看到他這樣,我真怕他會勞累而死,或是因為工作過度過於疲倦,在夜晚開車回家打起瞌睡,不慎發生意外……」他不是故意要講得那麼誇張嚇她,實際情形也差不多是如此。

    她聞言一僵。「你們為什麼不勸他、阻止他呢?」

    季翔嘲諷地拉下嘴角。「我們是他的誰了、他會聽我們的?他已經生病了。」他指指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被你傷得好重,而且無藥可醫。」

    湘君刷地別過臉,羞愧地不敢看他,她何嘗不心碎,只是她寧願此時痛,也不願意在未來日子戰戰兢兢地在擔憂下活著。

    季翔注視她半晌。「去見見他吧?或許你們兩個人都可以得救。」

    「不!我不能。」

    季翔重重歎口氣,面對這顆頑石,連聖人都會被弄瘋,何況他只是個平凡人。「隨便你了,反正命運是握在你自己的手中。」他有些動怒地說道,雖然他很喜歡湘君,可是耿天磊是他的好朋友,多少會站在耿天磊那一邊。

    「人生在這個世上,也不過短短數十載,每個人都會歷經生、老、病、『死』。」說到死這個字,他還特別加重語氣。「誰也逃不過,而且誰也無法料到突如其來的意外會何時發生,想躲也躲不掉,最近不是有科學家發

    現,在西元二0二八年的時候,會有一顆小行星撞上地球。到時說不定地球上多數的生物,都會像恐龍一樣慘遭滅絕,到時什麼都沒有,那又怎麼說?防得了嗎?我個人認為,人要活在即時,人生苦短,要愛就要愛在當下,把握住瞬間的感覺,若是只想永遠佔有、霸住不放,那都是不健康的。「一口氣說出這些,都有些頭暈了,打開車門,在離去前他丟給她另一番話。」倘若你能為了保住嘉銘肯付出一切而戰,那為什麼不能對一個愛你至深的男人奮戰,為了守護他而努力?天磊他跟你一樣,雖然他是男人,但也並非無堅不摧,他比誰都害怕失去你,但他卻願意面對所有困難,和你一起奮戰,你又有何理由如此膽怯呢?你好好想想吧!「

    湘君啞然無語看著季翔離開的背影,她被罵得可真慘,但他罵得不無道理,每一句、每一字都刺得胸口發疼、發酸,她獨自坐在車子中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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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剛在外面碰到雲湘君了。」

    天磊飛快抬起頭,雖然他臉上表情平靜,但季翔沒有錯過他充滿期待的眼神,季翔突然覺得很遺憾要告訴他接不來的事情。

    「可惜,她還是沒有辦法上來親自見你。」季翔將方纔所發生的事簡單地說出來,在聽到她竟在外面看著他開車經過,天磊眼神變熱了。

    「她現在人在哪?」

    「或許走了,或許還在下面。」

    天磊將椅子推開,走到可以俯視外面的落地窗前,找了一下,很快地就找到那輛白色的可樂那車頂。

    她還在那裡!他的心再度響起歡愉,有股衝動驅使他立刻沖不去,將她從車中拉出,緊緊抱住她,訴說他這一個月來快被對她的思念給逼瘋了,天天費盡心思苦苦壓抑住想不顧一切跑去見她的渴望,每個晚上都因為夢見她,汗水淋漓的醒來。

    但理智阻止了他,他得要克制住,倘若他們真有將來,天可憐見,終究會讓她想通,讓她來找他,那這份痛苦的等待很快就會畫上休止苻,但若是沒有……

    他站在窗前,一瞬也不瞬地看著那輛車子,屏息等

    待車裡的人會走出來,然後走進這棟大樓,搭上電梯,奔進他的懷中。

    他專注到連季翔何時離去都不曉得,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那輛車的主人始終沒出來,而他臉上表情也愈形冷硬,突然他看見那輛車發動了,她要離開?

    不!

    他想也不想立刻衝出辦公室大門,飛快跑過一臉愕然的秘書,等不及電梯,便從安全樓梯跑下去,當他氣喘不已衝到大門時,白色可樂早已不見蹤影。

    他呆立良久,然後他發出了痛徹心扉的吼叫。「雲湘君,你——該死!」他重重擊向旁邊的牆壁,一道血絲緩緩流出,錐人的心痛遠大過肉體所帶來的傷痛。

    他仰起頭,再度戴上冷漠的面具,步伐僵硬地走回辦公室,他要繼續工作,讓自己可以累得將所有關於雲湘君的思緒排出腦外,將這份心痛徹底麻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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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龍頭的水嘩啦嘩啦流著,雲湘君整個人卻愣立在水槽前,手拿一個正滴著清潔液泡沫的盤子。

    「媽咪!」嘉銘皺著眉頭,看著母親失常的樣子。

    「你在幹麼呀?這樣好浪費水的,老師說我們要節約用水。」

    湘君隨意將盤子沖水,今天,她差一點就去見天磊了,可是終究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

    「媽咪!我能不能問你問題?」

    「嗯?」

    「耿伯伯是不是不能做我爸爸了?」

    她一驚,嚇得差點將手中的盤子打破,她瞪著兒子。「你為什麼會這樣問?」

    嘉銘聳聳肩,雖然他才十歲,但已經像個小大人懂得很多事情,何況從亞蘭那裡,他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你們已經好久沒約會了,而且耿伯伯自我生病後,就再也沒有來家裡過夜,不是嗎?」他坦率地說道。

    她臉立刻尷尬地紅了起來,真是要命,居然讓孩子問這種問題,但另一方面,她心情也更加沉重起來。畢竟,嘉銘一直很希望天磊能做他父親的。

    她將碗盤放好後,拉開餐桌旁的椅子坐了下來,使

    她能和兒子平視。

    「或許沒辦法了。」她輕輕地說道。

    嘉銘聽完後的反應比她預期的平靜,他只「喔」了一聲,便靜默不語,也不追問原因,讓她既感激又歉疚,若他真問緣由,她真不知該如何回答。

    小廚房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今天,我寫了一封情書給隔壁班的一個女生。」當嘉銘再度開口時,竟是丟出和剛剛完全無關的話題,令她一時轉不過來。

    她眨了好幾下眼睛。「你、你做了什麼?」

    「我寫了一封信告訴隔壁班的女孩子,她叫宋美雅,我在信上表示,我很喜歡她,只要她願意做我的女朋友,等我長大了,我就會娶她當新娘,媽咪!你放心,美雅是一個好女孩,功課不僅棒,還當班長,是班上的模範生,你要相信你兒子的眼光。」

    交女友、娶老婆?他才幾歲呀?湘君有快昏過去的感覺,可是當她靜下心來,靜靜打量著兒子,赫然發現,不知何時,還抱在懷中喂晡的小奶娃,已經長那麼大了?現在都已經快抱不動他了。

    「嗯——那個女孩子真有那麼好,讓你想和她永遠在一起?」她試著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柔和、穩重,事實上,妻銘想娶新娘的想法,帶給她近似驚駭和一股莫名的恐懼,她從沒想過這一點,她還沒想到那麼遠的。

    「只要她點頭要做我的女朋友,我就把她帶回家給你看。」

    「好啊!」她勉強笑道。

    「媽瞇,若是我結婚了,你要怎麼辦?」

    她下巴再度掉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你覺得呢?難道你不希望養媽媽?」她試著以開玩笑語氣說道。

    嘉銘偏著頭想想。「很難說耶!因為一旦結婚了,會想自己組個小家庭,而且現在也不時興『養兒防老』,你看,現在不是有很多老人都自己跑去養老院養老。」

    她笑瞇瞇地說道。

    養老院!天呀,這是什麼話?他才十歲不到,居然就講出這樣的話,她怎麼會生出這種兒子?居然想送她到養老院?真是白養了。

    她因為太過震驚,反而說不出話來。

    「所以媽咪你不能只靠我一個人。」

    咦?她困惑地看著嘉銘,原先還嘻嘻哈哈的,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嚴肅。

    「其實我真的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可是光靠我一人,是沒有辦法一直守護著***.」嘉銘鑽進她的懷中,緊緊摟住她的頸子。「所以媽咪你不能只愛我一個人,你要多愛一些人,這樣才會有多一點人和我同樣會愛你、保護你?」

    「嘉銘……」突然她明白他的意思了,繞這麼大圈,他原來是想告訴她這點。

    真是的!差點被這小子傷透了心,對兒子這份怪異選輯的『勸導』,她是既感動心疼,雖然他還小,沒想到心思會如此細膩,遠超過他這個年紀應得,而這些……都是她這個傻媽媽造成的,她還自以為能永遠當他的保護者,可是現在看來,再過不久,就換他來保護她了吧。

    她驀地領悟到,嘉銘不可能會一直待在她身邊,一旦他長大了,翅膀長硬了,就會飛出母巢,開創屬於自己的人生,到時,根本不會有她介入的餘地吧?尤其他要娶妻另組家庭時,而這無關死生離別,只是人生及人性的無常多變……想著、想著,不由自主感傷起來。

    「媽咪!以前我總覺得你太保護我了,太以我為中心了,可是現在我已經長大了,可以照顧自己,所以請媽媽開始要多為自己著想,好不好?」

    湘君熱淚盈眶的緊緊抱著兒子小小的身軀,激動得無法言語。

    「媽咪!你趕緊跟耿伯伯和好,我很希望他當我爸爸,很需要他的,若是我將來長大後,無法陪在你身邊時,起碼還有他在呀,我相信,他也會很愛我們,很需要我們的。」

    她靜默好半晌才開口。「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你耿伯伯和他和好,好不好?」

    「真的嗎?」嘉銘驚喜地看著母親。

    湘君微笑點點頭,她不再猶豫了,在經過這麼多人開導,尤其還被兒子有板有眼的誘導思考,若再想不通,她真是天下第一號的大傻瓜。

    若不是礙於此刻已晚,她恨不得立刻衝去找耿天磊,她要請求他寬恕,原諒她以任性和自私傷害了他們

    的愛,然後請他幫她找出原諒自己的方法……再一次經營他們的愛。

    她已迫不及待等明天的到來。

    在這一刻她真心相信每個明天都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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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耿總他和葛律師一大早就搭飛機到加拿大去了。」天磊的秘書陳美玲說道。

    加拿大?聽到這個答案,湘君頓時覺得好空虛,她難掩失望之情。「他們什麼時候會回來?」

    「他們只是去處理一些房地產事宜,三天後就會回來了。」

    「三天後?」她失聲叫了出來,要三天才能見到他?

    不!她無法等那麼久,她想立刻就見到他。

    「他們搭幾點的飛機?」她急切地問道。

    「是早上九點飛往洛杉磯的×航,預計從那轉機飛往加拿大。"美玲低頭看一下腕表,現在已經十點。」已經來不及了。「

    她咬著下唇思索了一下,立刻做出決定。「美玲。

    你幫找查查還有沒有可以到加拿大的飛機,倘若還有機位的話,幫我訂一下,好嗎?「

    「你要去加拿大找他們嗎?」美玲驚訝地問道。「出

    了什麼緊急的事嗎?「

    「對!非常緊急,是攸關一生的大事。」語畢,湘君已經閃出辦公室,回去準備了。

    什麼事會攸關一生?美玲偏頭思索一下,隨即露出笑容,原來如此,看樣子這對未婚夫妻已經雨過天晴和好了?這麼說來,可以結束這一個月的煉獄生活了?

    想到這一個月來,他們公司上下,全都快被已成工作狂的耿天磊操得去掉半條命了。根據「可靠」消息指出,耿天磊是被未婚妻拋棄,所以才會有這麼恐怖的轉變,為了避免全公司員工集體提出辭呈抗議前,她最好立刻打電話訂機票,把這尊解鈴人送到加拿大。說不定這樣一來,三天後,一切都將恢復正常了。

    美玲忙不迭拿起話筒,開始打給各家航空公司查詢飛往加拿大的班機還有沒有機票,可是當她查詢時,卻聽到一件晴天霹靂的消息,今早耿天磊搭的那班飛機在起飛一個小時後,行經太平洋上空時,遇到強烈亂流,飛機突然斷了聯絡,失去蹤跡……現在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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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湘君在得知消息後,她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將電話掛上,走進房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整個人蜷曲成一團,縮在被子裡。

    「這是老天爺在懲罰她,罰她不懂珍惜愛,罰她領悟得太遲了嗎!

    為什麼她昨天不放膽將車門打開,大步地走進辦公大樓去找他呢?說不定一切都會不同,說不定,耿天磊就不會搭上那班飛機,跑去加拿大,處理那根本不重要的房地產。

    她的手緊緊抓住胸口,希望可以減輕胸口的痛楚。

    淚水則不斷奔流。

    她恨老天爺的不公平,但她更恨自己,居然會愚蠢到把過去的一個月浪費在自憐上,以愚昧的方式做繭包住自己,想逃避傷害,卻沒發現到,無論做再大的繭都已無濟於事,因為她的心已不在自己的身上,早就毫無保留地將心給了他呀!

    她為什麼要推開他呢?倘若上天注定天磊得要在今天死亡的話,她應該要好好珍惜他們在一起的每一

    寸光陰呀!但她做了什麼?傷害了他,也傷害了自己,更把寶貴的一個月白白浪費掉。

    與其擔憂他的離去會傷了她,為什麼不善用每一刻能在一起的時光?

    喔!這份領悟為什麼會來得如此遲呀?

    求求你,老天爺!可不可以再給她一個機會,如果還有的話,她將會好好地珍惜他們在一起每一刻、每一句話、每個吻、每個最細微的呼吸……直到天命的來到。

    求求你!她在心中悲切地哀鳴著,她願意用一切,甚至是她的生命,只要讓她還有機會碰觸到他。

    她一直哭泣著,直到哭累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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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點把門撞開!你們怎麼拖拖拉拉的,若是她有個萬一來不及的話,我要你們償命。」亞蘭氣急敗壞地命令開鎖匠將湘君家的大門撬開。

    當她得知耿天磊及季翔搭乘的飛機在太平洋失蹤以後,便立刻衝了過來,她簡直不敢想像,若是湘君得知耿天磊出意外的消息會有什麼反應。

    崩潰——肯定,自殺——有八成的可能。

    好不容易,鎖匠將門打開,她一把推開人衝了進去。

    「湘君!」她一邊往臥室走去,一邊大聲嘁道。「你在哪兒?快點回答我,我知道你在家。」她將臥室的門用力推開,一眼即見倒在床上縮成一團的人影。

    她氣急敗壞地跑了過去,看到湘君兩眼睜得大大還有在呼吸,她整個人才鬆懈下來。

    「小姐,沒什麼事吧?」鎖匠站在臥室門口好奇地打量著。

    亞蘭從皮包拿出錢來,將鎖匠送走後,才又回到臥室,並將所有的窗簾拉開,讓光線洩滿一室。

    雖然午後的陽光溫暖宜人,卻無法驅走一室的哀傷淒冷,其實她難過的程度並不亞於湘君,尤其當她得知季翔也在那架飛機上面,她的心居然產生一股莫名的刺痛,而這份刺痛至今仍末消除。

    當她轉過身子正猶疑不知該如何開口時,才發現

    湘君的不對勁……她摀住嘴巴,免得忍不住驚叫出聲。

    湘君雙眼睜得大大,視而不見的看著前方,而淚水就像關不住的水龍頭,不停地從眼中溢出,枕頭及被襦早已濕了一大片……

    「湘君、湘君!」亞蘭焦急地喊道,並伸手輕推她,連試了幾次,一點反應都沒有。喔,老天!這種情況比原先想像的更糟,亞蘭嚇得跳了起來,頓失方寸,不知該如何處理這種情況?

    就在此時,湘君床頭的電話鈴聲響起,刺耳的聲音嚇得她跳起來,但湘君仍舊一點反應都沒有。

    亞蘭接起電話,是天磊的秘書美玲打來的。「什麼?你說的是真的嗎?」亞蘭失聲叫了出來。「嗯,嗯!

    真是老天保佑。太好了,我會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的,謝謝你,喔,美玲,我愛死你了?「她把電話隨意掛上,便緊緊抱住湘君。

    「湘君,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天磊、季翔他們沒事,沒事了!」亞蘭興奮地在湘君耳邊大聲說著這天大的好消息。「飛機遇到亂流,迫降在一個小島上,機身是有點受損,但機上所有人員全都平安無事,他們沒事呀!」

    飛機因為通訊設備受損,直到十分鐘前,才和台灣取得聯絡,告知平安的訊息,礙於當地通訊設備,天磊等人一時尚無法和國內親人取得聯絡,所以由航空公司代為聯絡。

    「湘君,天磊還活著,他還活著!」當亞蘭興奮地說完後,卻發現湘君仍無動於衷,連眼眨也不眨,昔日那水靈動人晶瑩的光彩,已經完全從眼中消失。

    直到此時,亞蘭才開始真正感到恐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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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聽到你出事的消息後,她就這樣,一動也不動地,無論我和嘉銘怎麼喊她,怎麼叫她,她好像都聽不到,好像已經對外界失去所有的感應。」

    天磊越過亞蘭,慢慢走到湘君的床邊蹲下,所見景象,令他痛徹心扉。

    在他腦海裡,曾經想像過無數次兩人再度碰面的景況,但他怎樣都沒想到竟會是這個模樣。

    「你們先出去吧!讓我和她單獨在一起。」他輕輕

    說道。

    亞蘭牽著嘉銘,和季翔一起退了出來。

    天磊心痛地望進她無神的雙眼中,除了看見自己的縮影外,除此之外,毫無任何反應。

    「我回來了。」他輕輕地說道,牽起她冰冷的小手,放在他的胸膛上。「感覺得到我的心跳嗎?我沒死,我平安回來了。」他的喉嚨疼得發緊,幾乎無法發出聲音。

    再也忍不住,他一把將她抱起,緊緊擁在懷中。

    「你聽到了沒有,我回來了!」他在她耳邊大聲嘶吼道。

    「聽到了沒?」

    懷中木然無動於衷的身軀,讓他心碎了。

    他做了什麼呀?

    他仰靠在床板,讓她臥趴在他的胸膛上,讓她可以聽見他依舊跳動不已,如雷般的心跳聲。

    「我是個混蛋,看看我做了什麼呀?昨天,見你人都來到外面了,卻還是不肯進來見我,我好心痛,也很憤怒,覺得所有的自尊,全被你狠狠踐踏糟蹋光了,一時昏了頭,便匆匆決定去加拿大,就像頭落荒而逃的野獸,夾著尾巴躲起來療傷。」說到這,天磊露出哀淒的微笑。「誰知道……居然會搭上那個飛機,出這種烏龍……」

    她依舊毫無反應。

    「當我們在飛機上遇到亂流時,整個飛機晃動得好凶,並發出類似解體的聲音,有那麼一剎那,我真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可是突然有個人出現在我腦海,讓我整個人冷靜不來,是誰?你知道嗎?對!就是你。你可知道,當時。我腦子瞬間閃過什麼樣的念頭嗎?」說到這兒,他突然發出刺耳的乾笑聲。「我居然混蛋地想知道,若是我就這樣死了,你會不會感到痛苦?覺得後悔,傷心不已?我想知道你對我的愛到底有多深?」產生這樣的念頭後,他隨即湧起強烈的自我厭惡和憤怒。

    「後來,我又想到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你時,便立刻告訴自己,絕對不能死,一定要平安活著回到你的身邊……」這時他已不在意她有沒有意識,只要有必要,他會一直說不去,直到她甦醒過來為止。

    「我從未信仰過任何神祇,在那一刻,我衷心向天上所有的神明祈求,不管是東方的還是西方的,也不管是佛教、基督教,回教,只要是神,我都向他們祈禱,請

    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活下來,讓我能平安無事回到你的身邊。「他將她摟得更緊。

    「不曉得是哪個神出力比較大,但我衷心感激每一位神祇,因為我真的平安無事回來了。可是我作夢也沒想到,你居然已變成這個樣子?」他痛苦的低語。「難道這是神在何處罰我?要我為活下來付出的代價?只因為我懷疑你的,曾經想要以死亡測量出你對我的愛到底有多深的念頭?」他溫熱的淚水,沿著臉頰,綏緩落在她的髮際,若是現在再對她對他的愛有任何質疑的話,他真該遭天打雷劈了。

    「原諒我!心愛的,我不該被愚蠢的自尊蒙蔽住我們的愛,我該有耐心的,要對我們的愛要有信心的。」他捧起她細緻的臉龐。「我求求你,快點醒過來吧!哪怕你依舊冷著臉對我,那怕你還是不敢靠近找,這些都無所謂,反正無論你如何對我,我都會在你身旁,活著守住你呀?」他用溫熱的唇狂猛地親吻她,吻遍她臉上每一寸的肌膚,將殘留的淚珠吮乾,將他強烈的愛意毫無保留地傳給她,只盼她能走出悲傷,轉醒了過來,重新感應這個世界。

    可是無論他如何呼喚,如何親吻、觸摸、拍打,湘君仍將自己緊緊關在另一個空間中,不肯走出來。

    天磊真的已經快瘋掉了,講得口乾舌躁、搖她搖得兩手發酸,卻仍束手無策、窗外不曉得何時開始下起雨來,雨點滴滴答答敲在玻璃上,一個想法鑽進他混亂的腦袋中。

    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將房門踢開,抱著她大步走出去。

    「你要帶她去哪?」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每個人都錯愕不已。

    「我要讓她活過來,倘若她不想活的話,那我就陪她一起死。」話聲一落,他人已經走出大門外。

    什麼?亞蘭和季翔面面相覷。一起死?二話不說,兩個人臉色大變飛快地衝出門。

    當他們趕到時,天磊抱著湘君站在社區內的溫水游泳池旁。

    「天磊!你要做什麼?」季翔大吼道!

    「你別做傻事呀了!」亞蘭也大吼制止道。

    「統統別過來!」天磊厲聲喝住他們,同時也提醒了

    這兩個急瘋的人,這裡只是一個室內溫水游泳池,又不是懸崖深海旁,他們落水的話,也不會無法可救。

    天磊低頭看著懷中的人。「我不會輕易放棄的,即使試遍世界上所有的方法,我一定要將她喚醒!」他曾經悲傷沖昏頭,頹喪地想放棄過她一次,但這次,他不會再放棄,絕不了!

    他深深吸進一口氣,便抱著她直跳進泳池最深的地方,兩人的重量使水瞬間淹沒了他們,天磊抗拒著浮力,硬是讓湘君和他一道留在池底……

    像過了一個世紀,湘君臉上開始出現痛苦的表情,她張開口想要呼吸,卻只有吃到水,她手腳終於有動作,開始掙扎起來。

    「見她掙扎,天磊鬆開鉗制住她的手,讓她自由行動,揮了幾下手,蹬了幾下腿,湘君的頭冒出水面,大口地呼吸,並開始嗆咳起來,尤其事出突然,她根本還沒完全意識自己是在水中,手忙腳亂地又沉下去好幾次。

    天磊緩緩浮上來環住她,將她帶往池邊游去,這一幕讓亞蘭和季翔看呆了。

    「這個方法很駭人,但卻很有效,因為湘君已經不再像個石人,總算能再動了。

    爬上岸後,湘君和天磊靜靜地相互凝視,一動也不動……亞蘭和季翔很識趣地將這塊小天地留給他們兩人——在誰也不知覺的情況卞。

    湘君已經分不清此刻的心情是什麼,她不知道該喜或悲或怨或懼。「我一直聽見你的聲音,可是卻無法做出任何反應,身體像是有自己的意志般,怎樣都動彈不得,所以我在想,大概是在作夢吧,死掉了的你……特意回來安慰我的……「

    「不!我是真的沒死,我回來了。"他溫柔凝視她。

    「你可以過來聽聽我的心跳,你會聽到強壯有力的心跳聲,也可以過來摸摸我的皮膚,你會感受到溫暖的熱度,來證實吧!」語畢,他將雙臂展開,邀請她再度投進她怯怯伸出手,輕輕挲巡他俊逸的臉龐,感到鬍渣的微刺,然後緩緩觸摸而下,接觸他的胸口,胸膛的肌肉正有韻律地起伏,靠進他的懷中,將她的臉頰貼靠,聆聽那有如天籟般的心跳聲。

    怦咚、怦咚!

    原來活著,竟是這麼一件美好的事呀!她想跪下來向諸天神道謝,謝謝它們讓他回來。

    「你……真的回來了?」她好怕這只是一場幻夢。

    「對!我回來了。"他再一次堅定的說道,低下頭給她深深的一吻,直到她被吻得喘不過氣,臉紅不已為止。」相信嗎?「

    她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緊緊抱住他。「別再離開我了。」她嗚咽道。

    「不會了。」他再度緩緩低下頭,在封住她的唇前,他輕輕說道。「我不會離開的,在未來五十年,我將會一直守在你身旁直到永遠。」

    這次的親吻,飽含了淚水以及不變的承諾……直到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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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何謂愛呢?

    愛就是要活在當下,珍惜每一次的離與聚!

    愛不是佔有!

    愛絕對不是只有單方面的付出與不求回報!

    愛在恐懼的陰影中是無法生存的!

    愛固然是人類最平凡的感情,但卻能源源不斷,永無止盡的——「

    門啟開,一個穿著帥氣英挺禮服的男子站在門口。

    他溫柔地凝視那正沐浴在陽光下,穿著一襲雪白正埋首疾書的傾城佳人。

    「你在寫什麼?」他溫柔地問道。

    她仰起頭,對他露出燦爛的笑顏。「我在寫一篇箴言,打算五十年後,我們再一起打開來看。」

    他眼神變得更溫柔。「寫好了嗎?」

    「是的。」她將那張小紙片折好,放在一個小盒子裡,然後輕輕解下一直掛在頸上的項鏈,打開凝視了一下,輕輕落下一吻後,便將它一道放在盒子裡,用鑰匙把它鎖上。

    他始終以深情的眼神看著她的動作。

    突然——「喂!你們兩個還在蘑菇什麼?所有人都在教堂裡等著你們呢!「伴郎急切的聲音傳了過來,提醒了他們。

    今天可是他們在眾人面前許下共度白首盟約的大日子。

    他伸出手。「我們可以走了嗎?」

    她點點頭,展開自信、從容不迫地走向他,握住他的手,深情款款地對他說。「我們可以一起走一輩子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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