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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也要住這里。”恪擎單手摩挲著下巴,在一陣沉默後說道。

    “為什麼?”陶然被他這一決定弄慌了手腳,這里可不是歐洲,她也不是在度假,兩個人這樣下去更不是辦法。下回她還能逃哪去?難不成逃回屏東?

    “你別想再逃了。”他馬上看穿她的打算,一出口就戳破它。“幫我跟房東說,我要搬過來。”

    “房東就是我——”陶然忽然好想咬斷自己的舌頭。“不行,沒有房間了。”事實上這里有六間房,迎歡、盡情、聞人和她分佔四間房外,還有兩間空房,里面棉被、家具在盡情的安排下也一應俱全。

    但那個Amy怎麼辦?她不能做人家的第三者。上次做過一次就算了,反正也不是故意的,但是現在若再同他在一起,可就是非常故意了!

    “沒有房間我就和你睡一間。”恪擎堵住她隨即要出口的抗議。“別忘了我有我的籌碼,你現在完全沒有立場苞我談條件。”

    說起這個就教人泄氣,陶然也不是怕被知道兩人的過去,但是想到同事會有的那種驚詫反應,誰想到平時包得像粽子,老被猜是老處女的她,會有一段香艷刺激的旅游戀情。她八成,不,是十成十會成為當月最佳緋聞女主角。搞不好被其他媒體聞風而至的記者挖個正著——國際知名建築設計師兼攝影師與“展望”財經女記者的一段歐洲戀曲。說不定還因此讓對手雜志大賣,到時候可不是自殺可以向老總謝罪的!

    她想得雞皮疙瘩都要浮出來了。

    “你不回歐洲了嗎?你家不是住威尼斯?”陶然想到總編輯給的資料上寫的內容。

    “我有很多家,你問哪一個?”恪擎挑挑眉,那表情就像在說“別想轉移我的注意力,我是不會打消主意的”。

    陶然眼里的解讀可就有些出人了,她想的是“有很多家”搞不好等于“有很多情人”,她的胸口頓時悶悶的,又覺得不舒服了。表哥說過,這是一種病,而現在病又發作了。

    “是啊!到處都有家,香窩四散。”陶然從鼻孔哼了哼。

    恪擎頓時醒悟的看著她,唇畔浮起了一抹笑容,這個笑幾乎跟他過去對她慣有的笑容一模一樣,帶著寵溺縱容的意味。“我的小痹吃醋了。”

    陶然不自在的撇撇嘴。“誰吃醋了?你的小痹又是誰?”說著小嘴又嘟了起來。

    恪擎但笑不語,他沒有逞口舌之快的需要,因為兩人都心知肚明他眼底閃爍著的光芒意味著什麼。

    “為什麼我一定要換衣服?”陶然被推進房間的時候還在問。

    恪擎無奈的發現這個陶然顯然難纏多了,同樣是愛問為什麼,現在的她卻擺明了事事不願輕易合作。“因為你要和我去看展覽。”

    “我為什麼要去?就算要去,為什麼要換衣服?”陶然仍不肯合作,對他的霸道也是有些難以適應。

    “因為我還沒死,不準你穿得像寡婦。”說完他看著漲紅臉的陶然一眼,越過她自動打開她的衣櫃翻找起來。

    陶然氣憤的過去阻止他,卻見他忽然渾身一僵,從衣櫃底部找出一條男用牛仔褲和一件套頭羊毛衣。

    這回換陶然僵住了,那是他的衣服和褲子,分手的前一天他借她穿的。陶然沒有半條牛仔褲,對她來說,牛仔褲是青春的、任性的無憂少年的代表,而那些她則從未擁有過。

    是他教會她穿的,她也只穿他的牛仔褲,即使不合身,褲腰得用皮帶勒緊,褲腳也要卷上好幾卷,但她習慣穿他的,感覺親密、溫暖而恬適。

    恪擎舉高牛仔褲和毛衣,滿含著男性的自大,他笑了。

    “你的腿很修長,適合穿長褲。”他像個專家似的打量著她。陶然則是滿臉困窘的瞪著他,小拳頭還緊握著,小下巴不馴的揚起。

    他邪佞的眼神直盯著她瞧,低沉的嗓音更沉了,有些嘶啞地輕喃道︰“你那雙腿總是那麼修長好看,均勻白皙,教人想將唇貼上去摩挲看看是否如想像般的細致,尤其是它們環住我腰桿時,那彈性……那性感的味道……唔……真教人銷魂……”他回味無窮地嘆息道。

    陶然既羞又窘的沖上去,“閉嘴!”她失卻理智的捂住他的嘴。

    恪擎則是早有準備,他是故意激她的。只是沒想到陶然會突然沖過來,他接住她的身子後又往後退了幾步,直貼上身後那面雕花的木牆。

    一手環抱著她細弱的腰枝,一手則小心翼翼地拂開她散落臉面上的發絲。陶然無措的仰望著他,怒意褪去後只剩迷惘的神情再次攫取了他的心志。他修長的手指滑過她冰冷的臉龐,所到之處皆點起了暖意。

    “好久了……”他迷戀的目光須臾不離,粗糙的拇指搓揉過她下唇瓣,引起她一陣淺淺的嘆息。然後他深深、深深地吻住了她。

    仿佛經過幾個世紀終于相遇,陶然與恪擎又回到了那個點,眼里只余彼此愛戀的眼神,以及那里面源源不絕的強大吸引力。

    她的手指穿梭過他濃密的發間,重逢以來的震驚、不確定和迷惘都爆發在熱情里面。無論如何,這確實是她所渴望的懷抱呀!擁有過這樣的溫暖以後,她如何若無其事的回去過自己沒有溫柔的生活?

    閉起眼讓他熟悉的男性氣息充滿她的鼻息,他的手伴隨著唇撫過她的臉面,粗糙卻寬厚的手滑過,淡淡的、只屬于他的煙草味漫起,熟悉的撫觸、溫柔的記憶,令她緊閉的眼眶里泛起陣陣的酸意……“恪……恪擎……”她低聲地呼喚著,一聲又一聲,仿佛要確定他的存在從不是夢。

    “是我……是的,我在這兒。”他輕喃著滑過她那細致的頸項,一邊撥開她那包裹住身子的上衣,露出大片令人渴望的白皙肌膚,一邊輕輕地將她放到她身後那張雕著美麗花紋的骨董圓桌上,一只大手從頸後托住她,另一手則從她腋下穿過,托扶起她上半身。

    陶然的頭往後垂,露出從下巴到胸部間一道美麗的曲線……陶然躺在恪擎的懷里,激情褪去,理智涌上。

    她想起了Amy,想起了自己被激情沖昏頭的情景,嗚咽一聲,滿心的愧疚與罪惡。

    恪擎沒有听到她壓抑住的哽咽,只有緊緊地將她鎖在懷抱里,飽含感情的聲音從她頭頂低沉沉地透進心底。“你終于又回到我懷中了……終于……”

    那失而復得的寬慰與欣喜從心酸的話語中傳來,哽咽的聲音以及緊擁住她須臾莫敢松離的小心翼翼,讓陶然無法再沉溺在後悔中。緊緊地回抱著他,淚水卻從眼角悄然滑下……感覺胸口一片濕熱,恪擎悄悄地挪開環抱著陶然的臂膀,心疼又心急地問道︰“怎麼了?我弄痛你了嗎?”

    陶然窩在他懷里哭著搖搖頭,然後問著聲說︰“我問你……你老實告訴我……”

    “好,你問。”他輕撫著她的頭發,雖然滿頭霧水,還是捺著性子。

    “你結婚了沒?”陶然吞下一個哽咽,仰頭看他。

    恪擎幫她把頭發撥開塞到耳後,再細心的為她拭去淚痕。“沒有。”他很認真的回答。

    陶然的淚水總算給止住了。

    難道他和Amy還沒結婚?還好,不然剛剛做的事罪可大了。“那你有多少女朋友?”她不放心的又問。

    恪擎瞧她認真且急于知道答案的熱切表情一眼,扯開嘴角淡淡的笑了。“有啊!不過只有一個。”他若有所指的望了望她。

    那就是那個Amy了!她真是太對不起人家了。陶然剛停止愁苦的臉又皺了起來。

    “你一點都不覺得罪惡嗎?”看到恪擎一派優閑地倘靠在她的檜木床上,被單只蓋到腰際,一點都沒有偷情該有的樣子。陶然不禁生起氣來。

    “罪惡?!怎麼會?”他聳了聳眉。“和我心愛的女人親熱,品味幸福的味道都來不及了,怎還有空有什麼罪惡感?”說著又俯過身偷了個香。

    陶然被這一說有些竊喜,但她隨即告訴自己,這樣是不對的。“誰知道你到底有多少心愛的女人。”

    恪擎正要抗議陶然這樣的說法毀他清白時,誰想到一陣電話聲響起,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啊,我的手機。”恪擎知道是自己的行動電話響了,會用這電話找他的人不多,大半都是有急事。他跨下床翻找散落地板的衣物,手機響了好久他才找到。

    他接起電話,一邊套上衣物。

    “Cole,我找你找得好苦,跑到台灣去也不說一聲,跑得還真快。”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帶著淡淡的譴責,向在對孩子說話似的。

    “我的好Amy,你也知道我為什麼回台灣,就別饃我了。”恪擎陪笑著。

    “你老爹找你,這回再不出面解決,恐怕他要氣得跳腳了。Cole,不是我說你,事情總要解決,我看你跑趟美國見見他吧!”Amy真心的建議著。

    “Amy,又是為了爸爸公司的事嗎?這問題我實在很頭痛,我告訴過他……”恪擎繼續以流利的英文說著電話。

    穿好衣服的陶然已經全身冰冷了。

    憊是Amy……而他只有一個女朋友……那就是Amy

    陶然簡直欲哭無淚,她木然的走出房間,也不想再听恪擎究竟和對方說些什麼。兩年前的問題還是存在著,浪漫的邂逅落實到現實環境中,竟只余空虛,滿腹的空虛啊。

    此刻她竟有些恨他,為什麼還要再出現?

    如果他不出現,她可以忽略分開的原因,只去記取溫柔與浪漫,好好地、穩妥地收藏在記憶深處,完美無缺。

    恪擎講完電話,發現陶然已經不在房間里,拿起上衣套上,他也走了出去。

    陶然獨自坐在中庭邊的回廊上,一臉的凝重哀傷。

    “怎麼了?小痹。”他將手放到她的肩膀上。

    陶然的反應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她重重地撥開他的手,將身體挪開了一大步,仍是背對著他。

    恪擎被這個動作傷了,他吸口氣穩住情緒的波動,跳下回廊繞了半圈站到她面前。

    “怎麼了?”他將聲音壓得更低。

    他的溫柔讓陶然整顆心都擰了起來,她的嘴扁起,眼眶盈滿倔強的的水霧。“你怎麼還能這麼溫柔?怎麼能?!即使是玩愛情游戲,怎能裝得這麼像?教我怎麼相信這樣的你根本沒有真心……”她再也不能自抑的痛苦地哭了起來。

    恪擎優雅的眉都打結了。“你說什麼?說清楚!誰沒有真心?”他握住她的肩膀,對于她的指控相當的介意。

    陶然哭得盡興,“就是你的Amy啊!不要告訴我沒有這個人,你還騙我說不是一夜情……我明明听到你在電話里輕聲細語地哄她。還有……還有剛剛……”她又用力哭了幾聲。“你敢說不是她打來的電話?!不要以為我听不懂英文……”

    恪擎張口結舌的瞪著她瞧。“你說你在巴黎時之所以悶不吭聲的放我子,是因為听到我打電話給Amy?你以為她是我的情人、女朋友或者我的什麼嗎?告訴我!是嗎?”他激動的追問著。

    陶然看著他突然來勢洶洶的怒意,不禁有些駭著了。“你凶什麼凶?腳踏兩條船的又不是我,玩弄人家感情的也不是我!是就是,怎樣?!”搞清楚,到底是誰在生誰的氣啊!

    不料恪擎一咬牙,朝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跟我來。”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拖了起來。

    “你干嘛?”陶然顧不得滿臉淚痕,用力的掙扎。

    恪擎可沒把這點小阻礙放在眼里,照樣把她拖到房間里。

    陶然愣愣地看他氣呼呼地從她帶回來的資料袋里翻找起來。那不是老總給的他的資料嗎?難道那里面有Amy的照片?

    “你該不會要給我看她的照片吧?”陶然戚戚然的問。

    “沒錯,我是要給你看我們的合照。”恪擎沒好氣的回答,從一堆堆的資料中抽出一張照片。

    “你怎麼這麼殘忍……”陶然來不及抗議完,就被桌上的照片堵住了嘴。

    照片里有兩個人,一個當然就是恪擎,但被恪擎摟著的是個女人沒錯,只不過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她微胖的身子、花白的頭發看來就像個慈祥的老媽媽,大約有五、六十歲了。

    “她……”陶然吞了口口水問道。

    雙手叉腰的恪擎沒好氣地瞄了她一眼。“就你說的,我的情人、女朋友!”

    陶然張著無辜的大眼楮,眨了一下又一下。這……怎麼是這樣?

    恪擎沒轍地吁了口氣。“Amy是我的秘書,從小看我長大,以前是我老爸的秘書。兩年前那通電話是我請罪的電話,當時我沒有知會Amy,拋下一張馬上得交稿的設計圖便和你去巴黎玩了。本來就是我不對,電話里當然只能低聲下氣,沒想到竟成了你耳中的情話綿綿。我看你的英文該加強!”

    他又搖了搖頭,不敢相信兩人竟是因為這樣烏龍原因分開的,要不是他跑到台灣來,他們豈不是要一輩子無緣了?

    “是我錯了,不要生氣嘛!”陶然自知理虧,想剛才她還大聲嚷嚷道“不要以為我听不懂英文”,唉,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起來!

    恪擎不為所動,這樣的認錯還不能彌補他兩年多來的相思之苦。

    “不要生氣嘛!”陶然討好地拉拉他的衣角,繼而又環抱住他的腰身,撒嬌地說︰“不然我無條件讓你搬進來住懊了。”

    “嗯?”恪擎的眉挑了起來,雖然心里已經因為她不怕生的親匿動作撫平了不少怨氣,但還是板著張臉。“我記得那事好像早就決定如此了。這根本是既得利益。”

    “那你想怎樣?”陶然無奈地推推他的胸膛。

    “親我一下。”他環住她的腰要求著。

    陶然猶豫著,看著他堅定的眼神,只好踮起腳尖送上一個香吻。

    恪擎當然是捉住柄會狠狠地吻了她一下,好半晌才放開她。

   「不欠你?」陶然氣息甫定地問。

    “誰說的?”恪擎認真地說︰“我是要你吻我以促進思考,讓我好好想想該跟你要什麼補償。”

    “你——你簡直就是無賴加**!”陶然捶著他的胸膛。

    恪擎得意的笑了起來。“哈哈,哪個男人不是無賴加**?!”

    陶然瞪了他一眼,正待回嘴,一聲故意的咳嗽聲打斷了一切。

    兩人同時向聲音來源看去。陶然驚呼一聲︰“表哥!”

    一桌子的菜肴,既豐富又美味,讓人看了口水直流。

    可是圍坐在桌子邊的五個人則是神色各異。

    盡情一臉的凝重;陶然一臉的困窘;恪擎則是一臉篤定;旁邊無辜的聞人湛也則保持他一貫的淡漠;頂著新燙好的發型的迎歡則一臉的好奇。

    聞人湛也自動開動,筷子一閃就夾了個獅子頭往碗里放,一會兒又夾了顆花枝丸塞到嘴里。

    “聞人,花枝丸只有七顆,你已經吃兩顆了。”迎歡目露凶光瞪了聞人湛也一眼,筷子順便敲了他碗邊一下。

    聞人湛也繼續拚命吃他的,其他人也訕訕然開始吃飯。

    坐在聞人湛也身邊的迎歡則忍不住了,她向他“耳語”道︰“你怎麼這麼自在?那個男的到底是誰?”

    聞人湛也聳聳肩,不甚在意的說︰“那麼緊張做哈?反正他們總會說的嘛!”

    “咳!”盡情清了清喉嚨,努力表現出一個兄長的樣子。雖然他從不是個嚴肅的人,但下午看見那一幕也是個刺激,總不能裝成若無其事吧!“陶然,你不跟大家介紹一下?”

    陶然壓抑下緊張,努力的自我心理建設,表哥只是看到親吻,也不能對恪擎怎樣,反正就打死不認。對,就是這樣!“這位是邵恪擎,是我的朋友。他現在在台灣出版了一本攝影集,相當受到矚目……”

    “我是她男朋友。”陶然還在努力的裝作沒事,恪擎就說了這麼一句,接著更令人心跳加速的說︰“我兩年多前在歐洲便和她認識。”

    空氣似乎凍住了幾秒鐘。

    盡情的目光投到聞人湛也身上,企盼他給他一點暗示,他不知如何處理這種事,畢竟他沒有經驗。可惜的是聞人湛也也沒有經驗,而且不打算提供任何建議或出面解決。

    迎歡倒是按捺不住又推推聞人湛也。“說點什麼吧!”

    「要說什麼?」聞人湛也還是那副死人樣。「反正就是這樣,明顯的這兩人在談戀愛,至于要不要、會不會有什麼結果,那也要看他們!難道要我們幫忙?」

    「說得也是哦!」迎歡點點頭,決定加入他的行列,專心的吃晚餐。

    氣氛好像因為聞人湛也和迎歡的「耳語」松懈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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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陶然躺在床上,想起剛剛盡情表哥和她談的話。

    “陶然,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愛那個男人?”盡情滿臉嚴肅。

    “愛?”陶然倒是迷惘了。她愛是不愛?這樣算愛嗎?

    “我坦白告訴你,我沒當過人家哥哥,也沒有處理過這種事的經驗。”他先是坦言道,接著凝視著陶然迷惘的眼,“你要怎麼做我都沒意見,畢竟你也二十八歲了,從小阿姨就要你獨立,我听姨婆說過阿姨對你很是嚴厲,也許這麼多年來任何事都是靠自己。但是我必須讓你了解,我們幾人住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什麼事都可以分擔,不管怎樣,不必一個人扛。”

    陶然明白表哥的意思,兩年多前,若非遇到表哥,她那段晦暗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容易挨。漂泊了這麼多年,高中就只身來台北生活,大大小小風雨不斷,她都一一受下了。

    直到遇見了恪擎。

    許是人在異鄉較易放松防線,在阿姆斯特丹遇見他時,她不僅受到吸引,恪擎身上安定人心的氣質則教她難以離開。

    她知道只要賴在他懷里,他可以為她遮風避雨。但是真可以這樣放縱自己嗎?夢的盡頭真可接續現實嗎?

    陶然不知道。對于這一點她是悲觀的。

    平時無論遭遇什麼,即使是工作沒了、探訪稿遭然竊用、房子沒得住,她都可以咬牙去承受。但是接受呵護卻可能是毀滅的開始。

    她看似樂觀,其實對感情相當的悲觀。

    人家說,父母對孩子的愛是最無私無悔的。她打小沒了父親,卻有一個嚴厲而始終保持距離的母親,連這尋常親情都教她覺得靠不住,那麼男女之間的愛情呢?她又怎能相信那種神話?!

    “唉,不要想了。”陶然的結論就是逃避現實,對于想不出答案的問題,干脆就把它埋起來吧!

    翻個身正打算夢周公去,卻听到一個異樣的聲音。

    陶然凝神在黑暗中搜索著,看到自己的房門被緩緩推開。會是迎歡嗎?現在才十二點,迎歡該不會已經上床,且又夢游了吧?

    門被完全的推開,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影閃了進來。

    陶然驚詫得張大嘴準備尖叫,卻被來人快手快腳的捂住。

    她害怕得渾身繃緊,所有的知覺都自動麻痹了,只曉得要猛烈掙扎。

    “不要動!”一個壓抑的男性聲音響起,“難道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低沉渾厚的聲音穿透過她封閉的知覺,漸漸敲醒了理智。

    “恪……恪擎?”她被放開的嘴還殘余些顫抖地問。

    “就是我!”恪擎放開她,沒好氣地撫揉著被她捏得紅腫的手臂。

    “原來是你。”她嘆了口氣。

    “你這什麼話?難不成你在等什麼人?”他的聲音還透著不悅。

    察覺到他語氣中的不平衡,陶然竊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恪擎防備地問,心里頭可不暢快了。

    “男人吃醋的樣子還真像小阿。”陶然嘻嘻笑道。

    “吃醋?誰吃得贏你?”他自顧自地脫了鞋爬上她的床,安適地躺好。“連五、六十歲的老媽媽的醋都要吃。”他取笑著。

    “哪有?!”陶然埋進棉被里不看他。

    “你剛剛在等什麼人?”恪擎的語氣還是有點悶。

    “啊?”陶然掀開棉被。“哦!我以為你是迎歡。迎歡有個毛病,半夜起來上廁所後常走錯房,跑到我這兒睡到天亮。第一次我醒來看到她,被嚇了好大一跳!”

    “難道半夜你床上多出個人,你會一點知覺都沒有?”恪擎有些不可思議。

    “嘿嘿!”她這兩聲笑聲可也說明了答案。“人家專心嘛!”

    “睡覺也專心?”恪擎被打敗地說。“真是兩個神經大條的女人。”難怪一個會肚子餓到痛昏,一個會將人看成貓給撿回來。

    “喂,你在干嘛?”陶然推了推他躺得好好的身體。“這是我房間,要睡回去自己房間睡。”

    “我失去你兩年多,將近一千個孤獨的夜晚,你忍心放我獨眠?”恪擎改采哀兵政策。

    陶然微愣了一下,這個是那個享譽國際的建築設計師嗎?如果她將實情寫在報導里,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吧?她見過他對其他人的態度,一直都是冷淡有禮、內斂自持的,唯有在她面前忽而嫉恨交加、忽而醋味翻飛。

    這個恪擎也和她在歐洲認識的那個不同。那時的恪擎雖然滿身優雅與知性,舉手投足皆是體貼溫柔加細致,但很少顯露自己的情緒,以至于分開之後回想起來,她竟發現自己對他的認識少之又少。

    “不行,萬一迎歡半夜又跑來……”陶然推著他不動如山的身子。“萬一表哥發現那更慘!我被逮到和你親吻已經夠慘,萬一被逮到同床共枕,那就慘上加慘了。”

    “怕什麼?我看你表哥也沒真的生氣,他只是覺得不板個臉,白白讓表妹被佔便宜是不對的。我看他也很無措呢!”他下床去將門鎖上。“這樣迎歡就進不來了。”

    陶然看著他的動作,滿心的猶疑,她實在不知該如何處理這段感情。“還是不行,我們這樣會愈牽扯愈深的。”她帶著慌亂的搖搖頭。

    恪擎聞言扭頭須臾不離的凝視著她,好像認真的研究她的話中有多少認真的成分,研究的結果令他很不滿意。

    “沒想到你對我們之間的事,還是抱持著逃避的心態。”他淡淡地說,別開的眼楮教人看不出其間的情緒,他瞬間好似退到了一個距離之外。

    陶然挫折的看著他,眼神是無助的。她不要他用這樣的眼神看她,仿佛到了她再也觸摸不到距離之外。“我……我不知道……”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小痹。”恪擎的眼底浮現一抹哀傷,似是看穿了她的猶豫,但他還是溫柔地說︰“無論你發生什麼事,我都願意站在你身邊陪你,給你力量。但是有些事你還是得靠自己解決。唯有你自己做抉擇,才能自己承擔結果。”

    他的眼神令陶然心碎,她也想上前擁抱他,告訴他願意一輩子和他在一起,問題是她有許多的疑慮,關于愛情,關于生命從此多了個人。

    “可是,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太快了?沒錯,我們在歐洲時是很快樂,很幸福。可是那樣的幸福就像個夢,隨時都準備醒來、準備幻減。而接續到現實中,還有很多現實的問題需要去面對……何況,我們對彼此可以說一無所知。”

    “那不是問題。”他的背倚著門,雙眼仍堅定地注視著她。“也許你因此沒有安全感,但我們可以慢慢了解彼此,包括彼此的家人、朋友、工作和理想。我會給你時間,也請你給我們一點機會。”

    陶然聞言心又擰了起來,目光恍恍垂落于地,突然察覺自己的粗鄙。那粗鄙來自自己的猶疑不決,她既眷戀他的溫柔懷抱,他的寵溺包容,又沒有勇氣義無反顧的去愛,拖著他,不願給他承諾,也不願松手放他遠走,這樣的自己讓她覺得痛恨。

    “我……”她無助地抬眼,遇上他仍是包容溫柔的目光,忍不住哽咽地問︰“你怎麼能夠……怎麼能夠確定這是你想要的?我們以那樣的方式相遇,感情來得絲毫沒有思考的空間,你如何能確定你想要的是什麼?”

    “我想這就是關鍵了。”恪擎泛起一抹淡淡的、帶著酸澀意味的笑。“你不相信那樣開始的戀情,不論你肯不肯承認,你將歐洲的那段相遇看作是個夢,一個在現實生活里無法延續的夢。或許你不是故意要玩愛情游戲,可是你卻存著預期的心理,預期那段感情會隨著假期結束夭折,預期我的離去或是我的負心……很遺憾讓你失望了!”

    他那樣的語氣含著自嘲與譏諷,讓迷惘的陶然痛苦不已。她想反駁,但卻又隱約覺得他其實是說對了。當時她會那樣的離開,或許只是應驗她自己的預期罷了。

    陶然幾次張口欲言,都被紛亂的心緒給打亂了。她只能含著淚,痛苦無助地望著他的臉。

    “其實……”他將斜倚的身子站直,“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什麼。從將那個像只淋濕小貓、可憐兮兮在寒風細雨中顫抖的你擁入懷中,從我吻上那冰冷的小嘴的那刻起,就認定了你。”

    陶然看著他在黑暗中的臉,想起了在阿姆斯特丹的飯店外的那個吻,當她無助的站在寒風中時,踩著略顯急促的腳步以及慌亂的眼神而來的他,是那樣俊逸、那樣溫暖、那樣扣人心弦的身影……她的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除了哭泣,她已無所適從。

    恪擎看著她,沉默無言的轉身離去。

    棒天,陶然頂著兩個大核桃似的眼楮出門。雖然恪擎昨晚提到願意給她時間,但因為還不知要怎麼面對他,她還是遵守本能行動,而她的本能就是——逃!

    唉!說起來真丟臉也真泄氣。

    陶然沒去“展望”也沒待在家里,從一大早出去就游蕩到天黑。直到可以蕩的地方都游過了,這才不情不願又無計可施的回了家門。

    到家的時候只有聞人湛也坐在客廳里看報紙,他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無框的眼鏡,細心地讀著手上的報紙,沙發旁的桌燈亮著,大燈也沒開,客廳其余部分陷在一片昏暗中。

    “只有你在家?”陶然心虛地四下看了一看,輕聲地問著他。

    聞人湛也抬起斯文的臉,點了點頭,還很好心的補上說明,“盡情下南部去了,說是去找什麼創作的題材。”他附帶著聳了聳肩,回以一個“你知道他的”的眼神。

    盡情會三不五時的上山下海找題材,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雖然盡情不在他們都像孤兒——因為又要三餐不繼,但大都已司空見慣,誰要他是個創作者呢!通常創作者都是需要人照顧,沒有生活自理能力的,而盡情剛好相反,他一不在,他們這三個家事白痴就失卻了部分生活自理能力。

    “那……那迎歡呢?還沒回來?”陶然小心翼翼地問。

    其實她想問的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可是聞人湛也才不是那種會體貼他人、自動告之的人。

    他的唇際泛起一抹極淡的笑,稍縱即逝,令人不確定曾經存在。“我前幾天又介紹了她一個工作,想必現在正在工作,不會太早回來。”

    迎歡還是個研究生,念的是法文,也是她唯一的專長。所以聞人湛也有機會總會介紹一些商場上的人用她做翻譯,以免她的失業時間老是多于工作時間。

    “哦!”陶然木然應了一聲。不知怎地,她剛剛好像看見聞人的臉上有一種不懷好意,好像是看戲的表情,可是仔細一看卻又看不出來,難道是她多心了?

    熬到了晚上十二點,陶然終于按捺不住了,她發現恪擎根本沒有回來。

    他會到哪里去呢?為什麼沒回來?

    她忍不住跑到那間借給他住的客房去,發現他的行李大部分都在,但隨身的筆記型電腦、護照等重要物件都不在,他不會走了吧?

    不會的,他的行李還在,怎會這樣不回來呢?

    憊是再等等吧!

    結果過了一個無眠的夜,等了一夜沒等到人的陶然終于忍不住問了早起的聞人湛也。

    “聞人,你昨天很早回來嗎?”陶然迂回地問。

    “是啊,中午就回來了。”聞人湛也還故作不解地問道︰“你什麼時候也關心起我的行蹤了?”

    “呃,不是的……”陶然吞吞吐吐地說,看來要多迂回也不可能了,唯今之計,只有直搗黃龍。“你昨天有沒有看見恪擎?”

    “你說你那個……朋友?”聞人湛也戲謔地說。

    陶然紅了臉,點了點頭,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欲蓋彌彰。

    “走了啊!”聞人湛也揮了揮還握著牙刷的手說。

    “走了?”陶然的臉倏地變白,她大受打擊地喃喃道︰“走了?他竟然走了……”她邊說邊恍惚地走了開。

    這時聞人湛也的臉上才浮現一絲罪惡感。

    走了?!

    怎麼會這樣?

    他明明說願意給她時間認識他,願意給她時間消除不安全感,難道是她解讀錯誤?

    斃惚間恪擎帶著哀傷的臉龐浮現眼前,陶然仿佛又看見那雙憂郁的眼眸瞅著她,那低沉的嗓音緩緩地說著︰“我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要什麼。從將那個像只淋濕小貓、可憐兮兮在寒風細雨中顫抖的你擁入懷中,從我吻上那冰冷的小嘴的那刻起,就認定了你。”

    他的聲音還是那樣低沉好听,那樣溫柔,即使她讓他失望,他還是無法對她殘忍。

    是她傷透他的心了嗎?

    讓他不顧承諾給她的時間,一刻都待不下去的走了?還是她昨天一早就逃掉的行為使他絕望呢?

    陶然跑到他的房間里,重新再翻找他的行李,盼望能找到蛛絲馬跡。

    然而她找到的東西卻令自己心碎。

    那是一本攝影集,里面的取景、色彩和光線都與剛在台灣出版的那本無異,一景一物都是他們倆攜手走過的,只不過這本集子的風景里都有人物,每個景前的人物都是同一個人,都是她——宋陶然!

    指尖撫過銅版紙印成的圖片,水一滴一滴地落到指縫間的照片上,她恍恍然抬手一摸,才知道臉上濕了一片。

    為什麼要放他走?

    為什麼要這樣與他錯身而過?

    命運對她是何等的眷顧,讓她在歐洲失去他後又在亞洲重逢。偏偏她的頑固不知珍惜,硬生生教幸福擦身而過。

    夢境落到現實世界,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又如何?好歹也要試試看!

    她為何有那麼多的疑慮?為何不能愛得義無反顧?命運造成的分離是遺憾,人自己造成的分離又是什麼呢?是悲劇呀!

    翻過一頁又一頁熟悉的照片,一頁頁的記憶也一一被翻動,相處的片段從眼前掠過,歡笑、淚水、爭執、熱情……也一一閃現。

    她終于抱著那本攝影集哀哀切切地哭了起來。

    陶然過得淒慘極了。

    她整天游來蕩去的,就像縷失卻方向的孤魂,才一天的時間,她就變得既蒼白又憔悴。

    她飄飄然穿過大街道,眼看家門就在不遠的地方,她卻站在人行道上發呆。

    必去又如何?

    恪擎已經不在了!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她打听又打听,沒人知道他的綜影,沒人知道他可能會到哪里去。她一早就頂著張可怕蒼白的臉,跑去找總編輯,還把對方嚇了一大跳。

    “邵恪擎?他不是和你在一起,我那天也給你他下榻的飯店電話和地址了啊!”總編輯相當不解為何她會來問他知不知道邵恪擎的下落。

    听老總這樣一講,陶然就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對方知道的比她少。

    結果她只好在總編輯關切的問候下匆匆告退。

    想著想著,腳下一個踉蹌,她又踩到自己的裙擺往前撲倒了去。

    他趴在人行道上,也不爬起來,就這樣哭了起來,哭得像個被拋棄的小阿。

    不管路人如何看待,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一雙有力的手將她扶起。

    陶然抬起被淚水肆虐過的淒慘面容看向對方,盡情的臉出現眼前。

    “陶然,怎麼是你?”盡情驚訝的問。他正要回家,看見一個女人趴在地上,肩膀一聳一聳的似在哭泣,留心一看那衣服和陶然的有八分相像,沒想到真是陶然。他才出門兩天,怎麼就搞成這樣?

    “表哥!”陶然一見到盡情,小嘴一扁,又嚎啕哭了起來。

    “好,不哭,我們回家。”盡情半哄著將她帶回去。

    陶然好不容易止住淚水,盡情泡了杯牛奶給她。

    “發生什麼事了?”盡情盡可能不要太急躁地問,看來事情很大條,因為陶然從來不曾這麼失態過。他所認識的她雖然單純、迷糊招致禍事難斷,可是不管遭遇什麼,從未見她這麼絕望過。

    “走了……他走了……”陶然喃喃念著,淚水又一滴一滴的掉進牛奶里。

    這一哭讓盡情努力穩住的平靜又慌了。“慢慢說,誰走了?”

    “恪擎……他走了,不要我了!不會回來了!”陶然無力抗拒自憐的情緒,再次崩潰。

    “邵恪擎?”盡情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正巧瞥見聞人湛也從外面進來。

    聞人湛也一看到這情勢馬上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他硬著頭皮走過來。

    盡情銳利的眼神掃向他。“你沒告訴她?”他眼底有著濃濃的怪罪。

    聞人湛也不知是膽大還是皮厚,還無所謂的聳聳肩。“她沒問。”看見盡情眼中燃起的火焰,他趕緊補了一句,“我正要來說。”

    “說什麼?”陶然抬起淚眼婆娑的雙眼,正要問聞人湛也,卻看見那個不可能出現的人從聞人湛也的身後出現。“恪擎?”她哭得粗啞的聲音喊道,人也跟著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

    恪擎看見陶然那蒼白的身影含著不可置信的驚喜朝他撲來,他驚喜地張臂迎接她的熱烈。

    “啊,真的是你!”陶然緊緊地攀住他,聲音中還含著哭意。

    “是啊,是我。”恪擎還搞不清楚狀況,但是他很樂意接受她歡迎的擁抱。

    “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嚇死我了……”陶然吸吸哭得紅紅的鼻頭,輕聲說著,語氣里淨是小兒女的嬌俏樣。

    看著恪擎擁著陶然離去的身影,聞人湛也皮皮地揚揚眉。“看吧!這樣不挺好的,沒有波折的愛情開不出美麗的花朵,沒有刺激,陶然也不會這麼快面對感情。”他拍拍盡情的肩膀,說︰“不用太崇拜我。”

    盡情冷哼一聲,隨即浮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一抹過分燦爛的笑靨。“你最好求老天保佑陶然也能欣賞你的幽默和貢獻,要不讓她知道是誰明知道邵恪擎去了哪里,卻不告訴她……嘿嘿!不過依我看邵恪擎疼她的模樣,他會在陶然之前先扒了你的皮。”

    沒錯,恪擎是因為急事被老爸招回美國一趟,由于事出突然,陶然又一早就躲得不見人影,他只好交代盡情要他告訴陶然,只要事情一辦完,他就會回台灣,請她等他。

    結果後來盡情也要出門,就交代也听見恪擎交代的聞人湛也告訴陶然,誰想到壞心的聞人湛也卻故作沉默,簡直就是將他血液中惡劣的一部分發揮出來。

    至于他會不會付出代價,那就要看那對剛復合的愛情鳥怎麼決定了。

    聞人湛也此時也忽然發現,出國洽公好像是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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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陶然采訪知名攝影家兼國際級建築師的稿子,登在當號展望雜志的頭條,一時又引起了一道旋風。)繼聞人湛也的專訪後,宋陶然又掀起了一波“邵恪擎”熱潮。

    訪問中最引人注目,且被廣為討論的是訪問中提到,邵恪擎有一本只屬于自己的攝影集,里面的景物雖然和坊間出版的一樣,卻有個唯一的女主角。

    謗據邵恪擎本人的證實,這個女人是他的最愛,也是他即將要攜手步上紅毯的佳人。

    大家都想要知道誰是那個女人。

    “小痹,你這回可是出了名了。”恪擎放下手邊的報紙,上面的標題寫著“誰是邵恪擎今生的新娘”。

    躺在恪擎懷里偷懶的陶然則睜開一只眼楮,輕輕地哼了一聲。“都是你,用話激我寫那句“只屬于自己的攝影集”,害我變成眾家媒體探訪的對象,大家都來問我那攝影集里的女人是誰,把我煩透了。”

    “那你有沒有告訴他們?”恪擎語中含著笑意。

    “唉,我只能告訴他們,等到你結婚時就知道了,害那些媒體朋友被我氣死了,說我故意不告訴他們答案。尤其是石筠霓,簡直要跳腳了,嚷著說要與我斷絕朋友關系。我會被你害死!”陶然抱怨著。

    “石筠霓?是和你去歐洲那一個記者?”見到陶然點頭,恪擎不解的問道︰“她不是財經記者嗎?”

    陶然皺皺鼻頭。“不知何時調到影劇組了。我們何時也成為八卦新聞了?!”

    恪擎好脾氣的笑了笑。“那我們結婚時就讓她享獨家好了。我得感謝她將你帶到阿姆斯特丹與我相遇呢!”

    陶然赧然地瞧他一眼。“對了,那聞人怎麼辦?他害我流失了好幾缸眼淚!”現在說起來她仍是心有不甘。

    “就讓他在國外多避幾天,算是緩刑,也算是報答他讓我們順利在一起。至于關于他惡劣性格的這部分,我們總要想想辦法,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恪擎笑笑地說。

    “老公,我現在才知道你也會笑里藏刀耶!”陶然詫異地從他胸膛上抬起頭來。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他捏捏她的鼻子。“等聞人回來,我讓你瞧瞧我的真本事。”

    陶然滿意地笑著躺回恪擎溫暖的懷抱中。

    至于聞人湛也呢?

    炳哈,只能自求多福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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