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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言情] 唐菱 -【男人的誘惑】《全文完》

唐菱 - 男人的誘惑

她會相中這個陌生男子,和他發生一夜情
只不過就是把他當成「種馬」來利用而已
呃,不對!該說是為了實現她的報復計畫
如果順利懷孕,她就可以在婚禮上自爆醜聞
讓那個冷血無情的外公在媒體前顏面掃地
只要能讓外公吃癟,她不惜被踢出門吃泥巴
只是壞事還真不是普通人能做的……
當她用美色誘他上床,才發現自己惹上大麻煩
原來這只種馬紅透半邊天,正是她的「親舅舅」!
這真是人生最最悲慘、令人難過到想死的際遇
她自認踢到鐵板就是,不想跟他再有牽扯
沒想到他居然死纏不放,還很享受「亂倫」的樂趣
她嚴重懷疑,這傢伙不是神經有問題
就是在玩什麼見不得光的變態戲碼……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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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甩繩馬騮: 很棒的小說分享!給您掌聲勵! ...威望 + 10 金錢 + 10

第一章

  什麼是愛情?

  嚴湘楚不清楚,所以她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要生下她,讓她一生下來就要背負著「私生女」這個名詞?  

  從她有印象以來,她就沒有了父親,每次問起時,換來的是母親淚如雨下,所以嚴湘楚不敢再問下去。

  等到她五、六歲時,突然間有一堆人出現在她與母親面前,說母親背叛了整個家族。

  她還記得母親蒼白的臉孔、瞳孔不斷的放大,嚇得直打哆嗦的模樣。

  還年幼無知的她至今猶難忘懷母親捉住她的小手,手心直冒汗。

  那些大人們將她與母親帶到一幢巨大的宅院前,穿過曲曲折折的走道,來到一個房間。

  就在那裏,他們宣判母親的罪,輕易的將她與母親給分開,不管母親與她哭喊著需要彼此。

  十二年了!

  嚴湘楚瞪著眼前的白底黑字,秀氣的柳眉攬了一個結,潔白的貝齒緊緊咬著下唇瓣。  

  心中升起一股濃重的怨氣,拿起眼前的信件撕成兩半,再對折、再撕,直到一張完完整整的信件成了碎紙。

  恨意無法消除!

  「夠了,他們憑什麼叫我回去?還說什麼到了我該回報的時候,他們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嚴湘楚緊握著拳頭,低吼道。

  在這夜深人靜中,她不能放肆的宣洩,只能盡力壓抑胸口滿滿的怒氣。

  因為她沒忘了,這裏是學校宿捨,狹小的房間除了她,還有另一名室友。

  嚴湘楚身子激動得微微顫抖,指甲深陷掌心中,劇烈的疼痛感也壓抑不了心中的怒火。

  她想到當時的情景,母親下跪在那名稱之為「外公」的男人面前,手緊捉著他的褲管,苦苦哀求不要拆散她們母女倆,但那人說了些什麼?!

  直到現在那句話還深刻的印在她的腦海裏——

  「你算什麼東西!我養你是因為你還有利用價值,沒想到你這女人卻忘恩負義,丟了我們嚴家的臉,自己帶著孩子跑掉,現在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至於這個雜種,我自有安排。」

  「不,我求你,讓那孩子跟在我身邊,她不會惹麻煩的。」

  外公毫不留情地揮開女人的手臂,嘴角帶著一抹冷笑,「別傻了,你以為對方願意接受一個拖油瓶嗎?」

  母親臉色一白,露出驚恐的表情,「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忍不住顫抖起來,難道她逃了這麼多年,到最後還是逃離不了命運的安排嗎?

  「你應該很明白我的意思。」

  外公笑得猙獰,母親歇斯底裡的尖叫著。

  「不!你不能這麼做,我已經結過婚了。」

  「你是說你還在等你那個短命的丈夫嗎?」

  外公笑得殘忍,母親的臉蒼白若紙,最後她像恍然大悟一般,激動地尖叫了起來。

  「什麼?!他的死……」母親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冷酷無情的男人,「是你!是你做的,對吧?當年是你一手操控的吧?」

  她的丈夫死在車禍下,而且還是肇事逃逸,到現在連兇手都沒捉到,這一切會是他所策畫的?

  如果是,這個男人也未免太殘忍了,親手毀了她的幸福,讓她結了婚卻來不及入籍,丈夫就死在車輪下,連孩子都變成了私生女,她只好讓孩子跟著她姓嚴。

  「這是給你還有那小子的報復,想跟我為敵,得要先秤秤自己的重量。」外公的狂笑聲不斷的回蕩在她與母親耳邊,母親面如槁灰,呆滯的坐在地板上,臉上早已淚如雨下。

  「我可憐的女兒呀……」

  在分離前,母親慈祥的牽著她的小手,眼眶中含著淚光,露出一抹苦澀的笑靨,充滿了悲慟。

  「媽不在後,你要堅強。原諒媽不能待在你身邊,媽好抱歉……」話才說到一半,母親已經泣不成聲。

  「媽咪,不要離開我!」

  她還記得她緊緊捉住母親的柔荑捨不得放,年幼無知的她有種預感,只要一鬆手,她們很有可能不會再見面了。

  「孩子,抱歉。」

  嚴湘楚緊閉著眼睛,耳邊回蕩著當年母親充滿絕望與傷心的低語聲。

  她真的沒想到那次之後真的天人永隔了,那年她才十歲,卻接到母親自殺的消息,而逼她走上絕路的正是嚴家。

  她真的好恨!

  嚴湘楚心中充滿憤怒,熊熊的怒火燒得她全身顫抖不已,掌心的刺痛也比不上心中的憤恨與怒氣。

  她要報復!

  她很明白,嚴家這次召她回去,一定是為了利用她的婚姻來交換商場上的利益。

  如果她夠聰明的話,應該趁嚴家還沒派人來捉她之前逃跑,可是被怒火蒙蔽的嚴湘楚腦中只想著報復。

  不管用什麼方法,她要嚴家付出代價,就算用她的身體來交換也在所不惜。

  因為她知道,就算逃了,嚴家可以派另一名可憐的女孩頂替她,這樣的話,逃跑根本構不成報復。

  既然她的逃跑對嚴家構不成任何威脅,那麼……她要回去,然後等候機會……

  嚴湘楚緊緊握住拳頭,心中已經有了個定案,只有醜聞才能毀了嚴家。

  就算賠了自己的身體與清白,也要讓嚴家顏面掃地。

      

  嚴家自民國初年以來,靠著從大陸帶來大批的金銀珠寶,而在政商界佔有一席之地。

  又靠著許許多多的姻親關係,使得嚴家與政商名流間的交情更是牢不可破。

  然而,每一個當家都是歷經許許多多的鬥爭,產生出來的勝利者。

  當然,他們的冷酷無情不在話下,更無情的是,他們可以把親友們當作一顆棋子。

  若是不從,沒有一個擁有好下場。

  當年的嚴巧琳是一例,或許當初她逃得了一時,卻逃不了一輩子。

  「我要你辦的事,你辦好了嗎?」站在陰暗的角落,男子背對著門口望著窗外。

  室內一片漆黑,只有皎潔的月光照射進來,照在那張俊逸的臉孔上,形成光影,五官顯得更加的立體。

  他俊美的臉龐令女人為之瘋狂,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拜倒在他的褲管下,只為了乞求他的垂憐。

  他沒有感情,也不知道什麼叫愛……從小生活在嚴家中,他只記得「弱肉強食」四個字。

  「是的,小的已經遵照老爺的命令,把信交到她手上了。」福伯恭敬的站立在他面前,不曾抬起頭,安安靜靜的等待他下一個指示。

  「她的反應呢?」窗前的男子淡淡的挑起濃眉。

  福伯猶豫了一下,「她很平靜。」

  或許平靜得過頭,看到他的出現她竟一點也不驚訝,仿佛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令他感到古怪。

  「平靜?是嗎?」嚴昊磊笑了,笑容帶點冷酷與玩味,「你想她會不會像她母親一樣,打著想逃離嚴家掌控的主意?」

  「小的不知道。」不妄加猜測是他這個做下人的明哲保身之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敢做猜測呢?」

  男子斜眼睨向福伯,嘴邊漾出一抹冷笑,臉上泛出的邪氣與寒意,讓人不禁打個寒顫。

  「是不敢也是不知道小姐會怎麼做。」福伯不慌不忙的答道。

  對於主子投射過來殺人的目光,根本無動於衷。

  「那如果我要你猜呢?」

  男子慵懶的坐在椅子上,眯起狹長的眼眸,眼神銳利的盯著始終低頭恭敬如一的男子。

  福伯臉上出現了遲疑,「如果老爺要福伯猜的話,那我只有回答……是很有可能。」

  「為什麼?」

  聽到他幾近斬釘截鐵的回答,這倒勾起男子的興趣。

  「或許是因為……」福伯停頓了一下,「小姐的眼神。」

  「眼神?什麼眼神?」男子玩味道。

  「小姐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桀騖不馴,臉上寫滿了憤怒和叛逆。」他對於她當時的模樣記憶猶新。

  因為她的眼神就跟她母親當年一樣,充滿了不願認命的目光,但又增添了一抹仇恨的色彩。

  聽他這麼一說,男子臉上充滿興趣。

  「那她有什麼動作嗎?」

  「小的目前為止還看不出來小姐有什麼打算,她似乎一切聽從我們的指示與安排。」

  而且,還配合得相當好,好到令他有點懷疑。

  「她是在打什麼主意?」他喃喃自語。

  對於從來沒有見過面的女子,嚴昊磊開始在意了起來。

  聯姻這一回事原本早在老傢伙死前就安排好的事,他一方面考慮到與對方聯姻的確是有幾分好處,再說對方家世、背景也不錯……他要利用這次機會,揪出對他不利的傢伙。

  或許,她對他而言相當重要,畢竟是計畫中一顆重要的棋子。雖然這計畫並不是非嚴湘楚不可,但既然是老傢伙安排的,就如那老頭的願吧!

  再說沒有個餌,他的計畫可能無法進行,讓計畫泡湯……是他最不願見到的事情。

  男人眯起狹長的雙瞳,他能確定會有人跑出來破壞這次的婚姻。

  因為這次聯姻更能鞏固他在嚴家的權勢及地位。

  「小的並不知情,目前為止她並沒有太大的動作。」

  「那得要派人手看緊她才是。你應該知道她對嚴家的重要性吧!三個月之後,嚴家與衛家的婚禮,我希望不會出什麼差錯。」男子淡淡交代道,語氣中卻充滿警告的意味。

  「是。」福伯恭敬地應了一聲。

      

  這裏就是囚禁她的牢房嗎?

  還挺豪華的。

  嚴湘楚微撇著嘴角,諷刺一笑。

  「小姐,如果有什麼需要,只要叫我一聲,我就會來處理。」一名女僕站在她身後,用不冷不熱的語氣說道。

  平板的臉孔看不出她對於這名突然冒出來的小姐有什麼意見。

  「你下去吧。我並不需要什麼東西。」

  「是。」女僕二話不說轉身走向門口,也順手把門給帶上。

  嚴湘楚在人走後,慢慢巡視著整個房間。

  整體來說,佈置得相當高級典雅,光可鑑人的地板照出她一身的學生服,顯得格格不入。

  她皺著眉頭,心中升起一股怨氣。

  那名老頭防她像防她母親一樣,為了避免她在婚前逃跑,竟然擅自幫她辦了休學,回想到這件事她心中仍有氣。

  或許嚴家有錢,能替她買到張畢業證書,但是他們卻剝奪了她在學校最後一段快樂自由的日子。

  嚴湘楚緊緊握著拳頭,朝著窗外看出去,外面是綿延不絕的樹林。

  嚴家果真大,就算她想逃,也逃不出外頭看守的警衛和警犬。

  她只要一低頭,就可以看到在庭院裏三三兩兩牽著狗散步的保鏢,這一切只是為了監視她。

  真是大費周章。

  嚴湘楚抿著紅唇,心中的怨與怒如海浪波濤洶湧。

  不行,她要冷靜下來,只要一生氣,她就會煩躁得什麼也想不出來。

  嚴湘楚焦慮的站了起來,推開落地窗,站在陽臺前呼吸清冷的空氣。

  十二月了,電視上報導今天會有一波寒流來襲,氣溫下降了許多。

  嚴湘楚嘴裏呵氣,猛摩擦手臂。

  剛才出來時她忘記多加件外套,但這股寒冷也足以讓她的煩躁和怒火澆熄,神智恢復。

  現在要想的是她要怎麼辦?

  她很明白以自己微薄的力量,要給嚴家迎頭痛擊,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那麼如果利用媒體呢?

  嚴家人很愛面子,尤其是那名該死的老頭,也就是她名義上的外公,她可以從這一點著手。

  雖然計畫還沒有完全具體成形,但是想到嚴家人咬牙切齒的模樣,嚴湘楚從嘴邊綻放出一朵如花嬌豔的笑容。

  但她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這時聽到身後的門「砰」一聲,白色身影闖了進來,身後則是跟著一臉倉皇的女僕。

  「大小姐……」

  「叫什麼叫,你給我出去!」年輕貌美的女子嬌斥一聲,剛才帶她過來的女僕只好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

  嚴湘楚轉過身後,心知這名女子來意不善。

  她從陽臺走進房間裏,表情淡漠的注視著那名女子。

  「你就是姑姑在外面生下的雜種嗎?」

  女子一開口就語帶譏誚,充滿敵意的目光像條毒蛇緊盯著她,好像與她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嚴湘楚臉色微微一變,清澄的目光蒙上一層怒氣。

  「只要是人都懂得『尊重』兩個字怎麼寫,只有狗才會對著陌生人吠。」她冷冷回道,還附送她一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果真把眼前這名女子氣得滿臉通紅。

  嚴似雪目光怒瞪著她,白皙的肌膚因怒氣染成粉嫩的顏色,咬牙切齒,氣得渾身發顫。「你竟然罵我是條狗?!」

  從來沒有人這樣罵過她,她是第一個。

  「如果有人想承認,我想我不反對。」嚴湘楚輕輕的挑起柳眉,遞給她一抹輕笑。

  在嚴似雪眼中,她的笑容像在挑釁,菱形小嘴頓時一抿,眼眸微眯。

  「你想在嚴家好過一點,現在就給我道歉。」

  「我要道什麼歉?」嚴湘楚擺出無辜的臉孔。「我只不過是說狗在亂吠,也不指名道姓來著,難不成你要承認自己是條狗?」

  「你根本是在指桑罵槐。」嚴似雪只想一巴掌打掉她臉上得意的笑容。

  「如果嚴小姐承認自己是狗的話,我願意道歉。」

  「你……」這下子嚴似雪說對也不是,說不對也不是。

  身體氣到直發顫,美麗小臉扭曲著,豆大的淚水就含在眼眶中,她長那麼大以來,從來就沒有被人這樣污辱過。

  看她都快被氣哭了,嚴湘楚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罪惡感,不過這股罪惡很快被嚴似雪的下一句話給打消了。

  「我要跟叔叔說你欺負人。」她猛跺腳,心有不甘。

  「你去說,我不在乎。也只有小人才愛告狀。」最後她還數落了嚴似雪一句。

  「我不是小人。」嚴似雪氣呼呼地叫道。

  「隨你怎麼說吧!」她一副懶得跟她計較的模樣,慵懶的躺在沙發上,看著嚴似雪全身緊繃,小手緊握成拳。

  樣子好像隨時要撲上來,看來刺激得太過火,人家老羞成怒了。

  頓時,室內空氣充滿濃濃的火藥味,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一抹虛無的影子像幽靈般飄進來,嚴湘楚和嚴似雪都沒有發覺房間裏多了個人,直到她開口為止。

  「發生了什麼事?」

  她們同時抬頭望向門口,嚴湘楚看到一道虛無縹緲的身影和一張令人驚豔的臉龐。

  細緻的柳眉搭配著削瘦的瓜子臉蛋,鑲著一雙無神的眼眸和菱形的小嘴,組合起來是絕對讓人過目不忘的絕世美人。

  可是這名絕世大美女像是魂不附體,空洞的眼神和平靜的臉孔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若她不出聲,恐怕沒有人會發現她的出現或消失。

  當她用那幾乎空白的表情望著她時,嚴湘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一個人表情變得如此死寂,仿佛沒有任何事物能驚動得了她?

  「這裏沒你的事,不用你管。」嚴似雪惡聲惡氣地喝道,看得出來她不喜歡這名女子。

  「我沒有要管,是你的嗓門吵到我了。」那名女子淡淡說道,目光輕瞟了嚴湘楚一眼,「她就是那位表小姐嗎?」

  「沒錯,但我不承認她跟我有任何親戚關係。」嚴似雪嘟起小嘴,高傲的昂起下巴,擺明瞭輕視的態度。

  「不管怎麼說,她也是嚴家的一分子,如果你叔叔知道你來騷擾客人的話,他會很生氣。」

  女子口氣平淡的陳述事情,表情沒有起任何的波動,反倒是嚴似雪氣得臉紅脖子粗。  

  嚴湘楚皺眉,不清楚她口中的他是誰,是嚴家的主宰者嗎?

  「別以為你是叔叔的女人,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你別忘了,叔叔最疼的人是我。」嚴似雪的口吻裏有著掩飾不住的嫉妒,眼中有著深深的敵意。

  女子對於她的威脅無動於衷。

  「我知道,那能麻煩你把嗓門壓低嗎?你的聲音吵到我了。」

  她不是想要維護嚴湘楚,只是她的嗓門大到從另一頭的房間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

  「我的嗓門就是大,你管我喔!」

  「那我只好請你叔叔好好管教你。」

  她淡淡的一句話引起嚴似雪的怒火。

  「你別什麼事都抬出叔叔來,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了你嗎?」

  「我知道你不會。」

  女子眼睛直視著她,火爆的氣氛在房間裏彌漫。

  嚴湘楚聽夠她們的爭吵,眉頭緊皺,下達了驅逐令——

  「夠了,這是我的房間,你們要吵請到外面去吵。」

  嚴似雪和那名女子同時轉過頭望向她,女子沉默的不吭一句,倒是嚴似雪將滿肚子的怒火往她身上發洩。

  「你以為這真的是你的房間嗎?你只不過是寄人籬下,要滾出去的人是你不是我。」

  「那好吧。」嚴湘楚二話不說,提著行李準備走人。

  既然人家這麼不歡迎她,她又何必留著礙人家的眼?

  「能麻煩你送我到門口嗎?」

  「你有腿不會自己走呀!」還要她送她,門兒都沒有。

  嚴似雪沒好氣地斜睨了她一眼,「如果我能走出大門,我也不會麻煩你了。」她諷刺地說道。

  如果沒有她的護送,包准她還沒走到門口就被人架著送回房間。

  「似雪,你別忘了她的重要性。」柳月清輕輕的在一旁提醒道。

  嚴似雪身子頓時微僵,暗中咬咬牙,語氣僵硬地說:「你還不能走。」

  嚴湘楚沉默,過了半晌,她露出一抹冷笑,「你到底是要我走,還是要我留下?」

  「留下。」嚴似雪下顎緊繃,怒火在她眼中跳躍著,但她還是得忍氣吞聲。

  要不然叔叔知道她把人給放走了,就算她是他最疼愛的人,也逃不了被懲罰的命運。

  嚴湘楚目光輕輕掃了她一眼,語帶諷刺地開口:「你剛才不是叫我滾嗎?怎麼這麼快就改變心意了?」

  嚴似雪的臉拉了下來,強忍的怒氣最後還是受不了她的刺激爆發了出來。

  「你少不要臉了,你以為是我願意讓你留下來嗎?要不是看在你再過不久就要嫁給六、七十歲的老頭子,我才可憐你,讓你留下來好好享享福。」六、七十歲的老頭子是嚴似雪隨口胡謅的。

  六、七十歲的老頭?!

  嚴湘楚身子頓時一僵,面容慘綠,眼底一片寒冰。

  她把嚴似雪的話給當真了。

  沒想到他們竟然安排她嫁給一隻腳已經踩進棺材裏的老頭子?!

  也難怪母親想要逃離嚴家的控制,他們根本不把女人當作一回事,只要他們高興,任何人都可以被當成禮物送出去。

  「我不想嫁誰,也別想逼迫我。」嚴湘楚昂起下巴,桀騖不馴地說:「要嫁你去嫁。」

  「我才不要嫁給六、七十歲的老頭。」她滿臉嫌惡,「你以為有給你選擇的餘地嗎?嚴家養你養了那麼多年,也是你報答的時候了。」

  「我拒絕。」

  「你不行拒絕,嚴家已經答應這門親事了。」

  嚴似雪急得跳腳,她怕要是嚴湘楚真的不肯嫁,最後這門親事搞砸了,那人一定會氣她多嘴。

  嚴湘楚懶洋洋的抬起眉頭,目光斜睨了她一眼,二話不說轉向沙發坐了下來,蹺起二郎腿,模樣慵懶極了。

  「我不嫁就是不嫁,誰也勉強不了我。」

  「你不行不嫁。」

  嚴似雪已經急得快要哭出來,反倒是嚴湘楚冷冷地看著她焦頭爛額的模樣,對於威脅逼迫無動於衷。

  她在心中冷笑著,同時升起一股惡意的快感。

  其實嚴湘楚心底很明白,不管她願不願意,嚴家終究還是不會放過她的,她的意願在他們眼中只是個笑話。

  他們要的只是顆棋子,但是她這顆棋子肯不肯乖乖被他們利用,那可不一定。

  「你的反抗是徒勞無功的。」在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女子突然開口道。

  嚴湘楚轉過頭望向那名女子,她臉上篤定的表情好像註定她的反抗會失敗。

  「不試試怎麼知道?」她昂起下巴,嘴角勾起冷冷的笑。

  不管這場戰爭是輸是贏,只要能在嚴家製造出一點波濤,也算是她的勝利。

  那名女子蠕動著雙唇,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還沒有開口,就被慌慌張張沖進來的女僕給打斷。

  「不好了、不好了……」

  「什麼事情不好了?有話就快說。」嚴似雪神情不耐,眼睛仍是直視著一臉悠哉的嚴湘楚,對於她那句話耿耿於懷。

  「主子他……受傷了。」女僕微喘著氣把話說完,立即引起嚴似雪的驚恐,連那名女子無神的眼也閃過一波異光。

  「你說什麼?叔叔怎麼樣了?」嚴似雪神情緊張,手緊捉著女傭的手腕追問。

  「主子身上都是血,好像受的傷不輕。」

  女傭話才說完,嚴似雪轉眼間像陣旋風掃了出去,整個房間只剩下嚴湘楚以及那名女子。

  「你不跟著去嗎?」

  她好奇的問著那名女子,從嚴似雪和她的談話中可以得知,那名男子應該與她關係匪淺。

  「他會沒事的。」女子淡淡說道,口氣堅定得沒有人能動搖。

  不過,她話雖是這麼說,雙腳還是擁有自己的意識般,往門外移去。

  嚴湘楚看著她的背影,輕輕聳了下肩膀。

  那個男人是生是死與她無關,或許他死了,對她比較有好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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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老爺,你怎麼了?」福伯一臉驚恐地看著主子渾身是血的踏進客廳,老臉瞬間變得慘白。

  儘管如此,福伯還是不忘自己的本分,指揮著下人叫家庭醫生過來,並且準備毛巾、熱水,以及創傷藥。

  「你們看不就曉得怎麼回事。」嚴昊磊勾起一抹諷刺且虛弱的笑容,鮮紅的血沾滿他的外套,從腹部不斷的擴張。

  他跌坐在沙發上,淩厲的眼眸看著下人們在他面前來回穿梭著。

  「怎麼會搞得那麼嚴重?」老管家抱怨著,一邊小心翼翼的剪開衣服,不碰觸到傷口。「你們這些人怎麼搞的?為什麼沒有好好保護老爺?」老管家丟給站在門口的男子責備的眼光。

  好歹他也是老爺請來的保鏢,沒有保護老爺毫髮未傷就是失職。

  男子沉默,對於老管家責難的眼神,他承擔了下來。

  的確,保護雇主是他們做保鏢的責任,而讓雇主受傷就算是他們無能。

  「福伯,歹徒是突然沖出來攻擊我們,巖宇身上所受的傷比我還嚴重,等會兒醫師來了,叫他先看他背後的刀傷。」嚴昊磊淡淡的命令道。

  老管家皺眉,「老爺,這怎麼可以?你身上的傷都還沒有給醫生看——」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嚴昊磊給打斷。

  他輕描淡寫地說:「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只不過是刀子在身上輕輕劃了個傷口罷了!」

  「流那麼多血怎麼算得上是小傷?」管家嘴裏嘮叨著。

  「福伯,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要跟巖宇談;如果醫師來了,叫他敲門後直接進來。」

  「老爺,你的傷口還在流血……」老管家仍是惦記著他身上的傷。

  「我還死不了。」嚴昊磊語氣變得冷硬,眼眸微眯起來。

  老管家把滿腹的抱怨吞回了肚子裏,他知道再囉唆下去,以主子的脾氣說不定還會直接把他扔出去。

  「好吧,我先出去。」管家指揮著手下一個個走出去,過沒多久整個大廳清空,只剩下兩個男人。

  「你背上的傷還好吧?」

  嚴昊磊微眯著眼眸,注視他堅挺不拔的身影。記得當時他背後還被人砍了一刀,身上所流的血並不會比他還少,沒想到他能夠支撐到現在。嚴昊磊眼中有著讚賞。

  「還好。」

  「你對這件突襲的事有什麼看法?」

  「我只覺得你的敵人太多。」傅巖宇冷漠回道。

  「我該感謝你的幫忙嗎?」他似笑非笑。

  「你是應該感激,要不然你現在不會躺在這裏,而是在太平間。」傅巖宇表情自始至終沒有起任何的變化,讓人懷疑他根本沒有痛的知覺。

  嚴昊磊點點頭,「你等等先給醫生縫合傷口,我有事要你去辦。」原本他想直接與他說,但看傅巖宇鮮血直滴,他改變心意。

  「我能先問什麼事嗎?」傅巖宇遲疑了一下,最後開口問道。

  他眯眼,嘴角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就看你是用什麼身分來要求,是保鏢還是朋友?」

  「如果是保鏢呢?」

  「那我只能告訴你,保鏢沒有權力事先知道,等你背後的傷弄好了再來問我吧!」嚴昊磊似笑非笑的目光斜睨著他。

  傅巖宇歎了一口氣,表情有點無奈,「那好吧,我以朋友的身分來問你。」

  在表面上他們是主雇的關係,但私底下他們是從國中就認識十幾年的好朋友,但傅巖宇仍是堅持公歸公、私歸私。

  「你不堅持雇主關係了?」嚴昊磊微笑調侃道,笑容軟化他冰冷的臉孔,多了一絲暖意。

  「我的好朋友,你就饒過我吧。我背痛得要命,只想趕快給醫生看一看,然後趴在床上休息。」傅巖宇惡聲惡氣地回道。

  背上傳來火辣的刺痛感,使得他的眉頭緊蹙,他才不像他這種沒知覺的怪物,被人捅了一刀,還能夠與他笑嘻嘻的。

  「好吧,咱們言歸正傳。」微笑的臉孔馬上變得冷冰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足以凍傷靠近他的人。他用不高不低的平穩聲音說道:「我要你幫我監視衛家的一舉一動。。」

  「為什麼?」傅巖宇看著他冰冷無情的臉孔,馬上想到事情沒那麼簡單。「難不成你是在懷疑偷襲我們的人是衛家派來的?」

  「沒錯。」他冷笑了起來,目光森冷,「今天除了你和我之外,沒有人知道我們上衛家談親事,那麼最有問題的就出在衛家身上。」

  「可是他們沒有理由這麼做呀!嚴家和衛家不是馬上要成為姻親關係,兩家的合作可以替衛家帶來不少利益。」

  「你太小看人性的貪婪了。」他微眯起眼睛,手敲打著桌面,嘴角帶著諷刺的笑。

  「父子和兄弟都可以反目成仇,更何況是姻親關係?況且如果衛家人把我給解決之後,他們能趁嚴家還在群龍無首之際得到多少利益,你想想看就可以知道。」

  「可是他們也併吞不了這麼大一塊餅。」

  「就算是嚴家的一小塊殘渣也夠他們冒險了,這其中的利益又豈是聯姻比得上的?」

  他臉上露出的笑靨只能用「寒冷」兩個字來形容,眼中露出的冷光教人心生畏懼。

  傅巖宇不得不承認他說得很對。

  「好吧,我會照你的吩咐去監視衛家的一舉一動,有什麼問題我再告訴你。」他話才說完,門外隱約傳來爭吵聲。

  「讓我進去。」嬌斥的聲音充滿了氣急敗壞。

  「不行,老爺說沒有他的允許,不准任何人進去。」老管家相當堅持的守在門口。

  「我想看叔叔傷得重不重,讓我進去看看。」

  嚴似雪猛跺腳,氣老管家冥頑不靈,更加擔心那人身上的傷勢,心都快揪成一團。

  「讓她進來吧!」

  門內傳來嚴昊磊穩健低沉的嗓音,嚴似雪心中一喜,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像個驕傲的小公主走了進去。

  「叔叔,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嚴似雪一走進去就馬上沖到嚴昊磊身旁,擔憂的眼神在他身上打轉,看到腹部凝結的血塊,小臉變得蒼白。

  「沒事。」他冷漠回道,似乎不把這點小傷放在眼底。

  「怎麼會沒事?血流那麼多——」

  「死不了。」不等她把話說完,嚴昊磊強行把話打斷。

  「叔叔,人家是在擔心你。」

  嚴似雪像變了個人似的,眼眶中含著豆大的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人不忍責備她。

  她低垂著頭,原以為叔叔會緩下臉色安慰她幾句,可是過了半晌,沒有任何聲音。

  她只好抬起頭,隔著霧氣朦朧的眼眸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俊逸的外表足以讓每個女人抓狂,不過他此時的視線落在前方,表情變得莫測高深。

  「你也來了。」他對著門口的方向露出一抹微笑,但笑容依舊冰冷。

  嚴似雪循著他的視線看到站在門口的女人,濃重醋意湧上心頭,十隻手指頭扭成一團,貝齒緊咬著下唇瓣。

  「我只是過來看看你……好不好。」站在門口的女子有些猶豫,無神的眼眸閃過一抹光彩。

  「什麼時候你也懂得關心了?」他冷笑,「你只要乖乖盡好你的本分就行了。」

  冷酷無情的回答讓女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相反的,嚴似雪倒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但過不了多久,她也被潑了一盆冷水。

  「似雪,你也是。我曾經對你說過什麼?沒有我的吩咐不得隨便亂闖入,你是想受到懲罰才會得到警惕嗎?」他用嚴厲的眼神看著她們,何時她們變得這麼沒有規矩了?

  嚴似雪臉上流露出不安的神情,慚愧的低著頭輕聲囁嚅:「對不起。」

  「老爺,醫生來了。」

  老管家走了進來,打破尷尬的場面,同時投給她們倆憐憫的眼神。

  嚴昊磊點點頭。「你們先出去,叫醫生進來先幫巖宇看看。」

  「是。」

  嚴似雪不敢有所耽擱,腳底抹油飛快的跑了出去。

  至於那名女子則是用那難堪的表情看著嚴昊磊。

  抿著嬌豔的紅唇,眼眸中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接著轉身像個遊魂似的,飄出門外。

  「你對她們太嚴厲了。」傅巖宇搖搖頭。

  對於嚴家的女人來說,生在嚴家是幸也是不幸,幸運的是她們被保護得很好;不幸的是她們只是用來聯姻的一顆棋子。

  嚴昊磊用詭異的表情看了他一眼,嘴角浮起戲謔的笑意,「你是不是看上了哪一個?」

  「你別開玩笑,沒有的事。」傅巖宇皺眉。

  「那你為何替她們抱屈?」他目光淡淡的掃過他,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

  「她們只是關心你,又何必擺出一張臭臉教訓她們?」

  「我不需要她們關心。」嚴昊磊冷漠地斷然拒絕,女人對他而言,只是顆可以利用的棋子。「好了,別廢話那麼多了。叫醫生趕快處理你的傷口,我看你血一直流,血多嗎?」

  傅巖宇苦笑了一下。

  他不提醒還好,一提醒……身體就有股麻辣的痛楚,痛呀!

      

  好餓。

  嚴湘楚皺著眉頭,沒辦法忽視肚子傳來戰鼓震天般的聲響,有氣無力的癱在床上,看著窗外夜色濃重,床頭上的時鐘指向午夜十二點。

  不知道是下人們刻意將她遺忘,還是忙過頭了,竟然連晚餐也沒送來,就算她跑來當囚犯,最基本的福利還是要有吧!

  這時肚子又開始不停的抗議,她已經餓到快沒力氣了。

  不行!她得趁著自己還沒被餓死之前去找東西吃,要不然她的復仇計畫還沒完成,就先被餓死在這個房間裏。

  嚴湘楚做好決定之後,走向門口,試著輕輕轉動門把,門沒有上鎖。

  這個發現讓她不禁露出一抹微笑,緊接著她探出頭左右張望,看到房門口並沒有任何人守著,漆黑的回廊彷佛隨時會蹦出一名幽靈來。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真是的,我怎麼會想些有的沒有的事?」嚴湘楚敲了一下頭,她幹嘛自己嚇自己?

  她壯起膽子,手摸著牆壁,循著來時的方嚮往前走。

  她記得往前走不久後,會有個樓梯通向一樓,一樓應該會有廚房吧!

  嚴湘楚不知道摸黑走了多久,或許只有一分鐘,但她卻覺得有一個小時,終於她看到了樓梯口。

  昏暗燈光從樓梯口宣洩而來,顯示樓下有盞燈還沒關。

  樓下有人?嚴湘楚猶豫著。

  以她現在的身分下去,說不定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但是……管他的,總比餓死在房間裏好。

  下定決心,她舉起蓮足,慢慢輕輕的走下樓。

  一顆小腦袋不停的往光源處探望,直到下達最後一個階梯,目光掃視整個大廳。

  別說是人了,連個影子也沒有。

  是她想太多了,嚴湘楚松了一口氣。

  話說回來,廚房到底在哪裡?她都快餓死了。

  「你在找什麼?」

  在她左顧右盼,希望找出通往廚房的路時,耳邊響起男子好奇的問話聲,嚴湘楚想也不想,頭也不回的說道:「我在找廚房。」

  「你找廚房幹嘛?」男子的聲音夾帶著一絲興味。

  他沒想到有人半夜不睡覺跑來找廚房,原本他還以為她是半夜造訪的小賊,但又看起來不像,畢竟沒有小偷三更半夜穿著睡衣造訪人家廚房的。

  暈黃的燈光照在她小巧的瓜子臉蛋上,照出她白皙的肌膚和稱得上漂亮的容顏。

  嚴昊磊在記憶中搜尋著這張臉孔,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他沒有見過她,她會是新來的僕人嗎?

  他心中暗忖道,看她身上穿的衣服並不是上等材質,所以他才會這麼猜想,根本沒想到嚴湘楚就算有能力買名牌衣服,卻不屑花到嚴家的一分錢。

  「我肚子好餓。」話才剛說完,嚴湘楚這才發覺不大對勁,她在跟誰說話啊?

  她心裏開始覺得毛毛的,卻不敢回頭,就怕遇到不乾淨的東西。

  嚴湘楚閉上眼睛,嘴裏開始念著阿彌陀佛法號,惹得身後男子眉頭一挑,露出一抹陰森森的笑容。

  好大的膽子,她竟然把他當成鬼了!

  嚴昊磊腦中升起一種逗弄她的念頭,故意用冷颼颼的聲音在她耳邊輕喊著:「你看得到我嗎?」

  嚴湘楚全身寒毛直豎了起來,冷汗直流,她拚命搖著小腦袋。「我什麼也沒聽到,這只是幻覺、這只是幻覺!」

  「你要不要回頭看看,這是不是幻覺?」

  他忍著笑意,覺得眼前這名女子有趣極了,至少在他身旁沒有過像她這麼好玩的女孩子。

  「不,不用了。」嚴湘楚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等到她察覺自己竟然在回答那名幽靈的問題時,嚇得花容失色,直覺的拔腿就跑。

  「你給我站住。」

  幸好嚴昊磊眼明手快的捉住她,要不然被她落跑,他上哪兒去找那麼好玩的小妮子?

  「啊……」嚴湘楚被溫熱的大手掌捉住,發出一聲尖叫。

  但不過一秒鐘,小嘴被另一隻大手掌給捂著。她瞠大眼眸,驚魂未定的對上一雙冷凝的眸子。

  「夠了,不准叫。」

  「嗚……放開我……」

  嚴湘楚先是意識到他有體溫,有形體,不是幽魂之後,憤怒的火花在眼中跳躍著。

  她在他懷裏掙扎,想掙脫他的掌控。

  她在命令他?!嚴昊磊眉尖微聳。

  除了死去的老頭子之外,頭一次竟然有人敢命令他。

  有趣,真有趣!

  他嘴角浮起一抹笑靨,在燈光的照射下,看起來就有如夜叉般森冷詭譎,嚴湘楚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腦中浮出警訊。

  「噓!小聲一點,難不成你想吵醒所有人嗎?」

  她瞠大美目,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安靜下來。

  這個時候她才發覺兩人的姿勢相當曖昧,他像是把她整個人抱在懷裏,還可以隱約感覺到身後傳來屬於他的體溫和氣息。

  當他輕淺的呼吸噴在她的頸子時,一股戰慄滑過背脊,小臉蛋忍不住紅起來。

  「你先把我給放了。」嚴湘楚僵直身子尷尬極了。

  「不行。」

  嚴昊磊眯著眼眸,看她的臉頰湧上粉嫩的紅雲,忍不住想要逗弄逗弄她,手故意在她臉頰上磨蹭,細細滑滑的觸感幾乎讓他愛不釋手。  

  「你手不要碰我。」她對他低吼道,左閃右躲的就是逃不開他那只魔爪。

  嚴湘楚生氣了,鼓著腮幫子瞪視他,盈盈秋波蕩漾著怒火,犀利的目光好像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嚴昊磊不怒反笑,意味長深的看著她盛怒的表情。

  嘴角噙著一抹冰冷邪惡的笑容,讓成為獵物的嚴湘楚情不自禁地頭皮發麻了起來。

  她怎麼覺得自己好像惹到不該惹的人?

  「這可不行。」他的手掌緊緊扣住她的手腕,眼中閃耀著詭異的光芒,「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跑來廚房想偷些什麼東西?」

  「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嚴湘楚仰起倔強的下巴,頑固不服輸的看著他。

  嚴昊磊審視著她的臉孔,看來她好像真的不知道他是誰。

  嘴角溢出一抹笑,內斂的目光中帶著嘲弄。

  「那是因為……」

  突然間一個想法升起,嚴昊磊選擇隱瞞了他的身分。

  「我是保鏢,負責保這個房子四周以及裏面人的安全。你說我夠不夠資格知道你這名小偷想要幹嘛?」

  「我不是小偷。」嚴湘楚皺眉。

  「你不是小偷,那你是誰?幹嘛偷偷摸摸的?」嚴昊磊好整以暇的玩弄她的發絲,微眯眼睛,發現她臉上閃過心虛的表情。

  「我只不過是名女傭而已。」

  嚴湘楚眼珠子一轉,選擇保留自己的身分,畢竟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要不然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到哪兒去。

  「女傭?那你半夜不睡覺跑來廚房幹嘛?」

  他仔細看著她的臉,知道她並沒有真正說實話,但話說回來,她如果不是女傭,那又是誰?

  「我——」

  嚴湘楚還來不及開口,肚子又響起一陣雷鼓聲,她不禁尷尬的臉紅了起來。

  嚴昊磊挑挑眉,「你沒吃飯?」

  她點了點頭。

  「為什麼?就我知道嚴家還沒有刻薄到不給下人飯吃。」

  「今天好像有人受傷,每個人都很忙,所以大概是忘了我的存在吧!」嚴湘楚並不是很在乎,反正她很明白自己的身分在嚴家毫無輕重。

  「那來吧,我帶你去廚房找吃的。」

  嚴昊磊難得大發善心,但幽冥漆黑的眼眸閃過一抹詭譎的光芒,似乎意有所圖。

  「那能不能請你先放開我?」嚴湘楚皺著眉頭,用眼角瞟了他一眼。

  他現在還緊緊扣著她的手腕不放,整個人還被他抱在懷裏,從身後傳來陌生的心跳聲,她的心跳開始變得不規則。

  「就算我放開你,黑漆漆的,路你會走嗎?」嚴昊磊臉上浮起似笑非笑的表情斜睨著她,嚴湘楚一時無言。

  「好吧,由你帶路。」她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當他放開她的手腕,改牽起她的小手時,嚴湘楚感覺到他手掌熾熱的溫度,不知為何心跳變得好亂,有一剎那,感覺他會成為自己最重要的人。

      

  「你好像真的餓了。」

  瞧瞧她吃得完全不顧形象,大口吞咽的模樣讓嚴昊磊覺得有趣極了,何曾有女孩子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就算她不知道他是誰,她像是完全不被他的外表所魅惑,就像當他不存在一樣,這讓他的男性自尊有些受損,讓他升起一股征服的欲望。

  「嗯,我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

  早上來時自然是沒心情吃飯,等到察覺肚子餓時已經晚了,自然而然她也不好意思開口麻煩別人。

  「還需要嗎?」

  他把食物遞過去,這些都是重新熱過的食物,但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他想或許該給廚師加個薪。

  「不,我飽了。」

  她搖了搖頭,喝了口水潤一潤喉,接著看到他的眼睛依舊緊盯著她不放,嚴湘楚有著一絲的彆扭。

  在他目光的注視下,她竟有種心慌的感覺。

  在他面前自己仿佛是透明的,每一寸肌膚都敏感的感覺到他的存在,不知不覺臉兒慢慢變得酡紅。

  嚴湘楚到最後又羞又惱的瞪了他一眼,「你到底在看什麼?」

  「當然是看你。」他兩條濃黑的眉毛微聳,嘴角遞出一抹笑靨。

  漆黑的眸光閃爍著不為人知的企圖,看到她嘴邊黏著一顆飯粒,他竟仍覺得她可愛,真是不可思議。

  嚴湘楚看見他伸出一隻手拿掉她嘴邊的飯粒,然後扔在自己嘴裏的行動後,她愣住了,這動作也未免太親密了吧?!

  不可諱言地,他在她心湖掀起一陣波瀾,熱氣不斷的往腦門上沖。

  「我有什麼好看的?」她匆匆的撇過頭,不想讓他看到臉上的羞意。

  老天爺,到剛才為止他們還只是陌生人,為什麼才一眨眼的工夫,她竟對個陌生人有了心動的感覺?

  「你是長得還不錯,但我見過比你更美的女孩。」嚴昊磊實話實說。

  可是他的目光卻是被她所吸引,為什麼他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那你去看比我更美、更漂亮的女孩子呀!」

  嚴湘楚沒有辦法控制自己話裏所夾帶的醋酸味,濃得連她自己也聞得一清二楚,更何況是眼前這名男子。

  嚴昊磊微微一笑,「你在吃醋。」

  「我……」她耳根子一紅,口是心非地回道:「我才沒有。」

  「真的沒有?」

  他緩緩向她靠近,近得可以聞得到屬於他的男子氣息。

  嚴湘楚心臟跳得好快,看著他臉上莫測高深的表情,夾帶著一抹詭譎的笑容向她靠近,腦海裏成了一片空白。

  他的雙唇輕輕碰觸她的,如閃電般的電流滑過身體每一處。

  嚴湘楚像猛然驚醒般,急著想後退。

  可是他有力的臂膀摟住她的柳腰,不等她抗議,帶著狂狠、不可一世的霸氣將唇狠狠覆蓋上她柔軟的雙唇。

  「不……」

  他趁她開口時,舌頭竄進檀香小口中,慢慢的用舌尖擄獲她的,狠狠掠奪口中的甜蜜。

  嚴湘楚心跳亂了。

  她想推開他,可是手腳卻使不上力,整個人酥軟的癱瘓在他的懷抱中,放任他為所欲為。

  她被吻得昏頭轉向,他的舌頭不斷在她口中翻雲覆雨。

  呼吸之中滿滿都是屬於他的氣息,陌生的欲望從小腹升起,突然間,她感覺到小腹似乎有東西頂著。

  嚴湘楚還來不及想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嚴昊磊驀然收回他的吻,注視著她酡紅的小臉蛋,漆黑眼眸燃燒著令她感到害怕及陌生的欲望。

  「我要你。」他在她耳邊呢噥著。

  只見嚴湘楚瞠大眼眸瞪著他,久久不能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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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嚴湘楚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樣也睡不著,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剛才那名男子對她說的話——

  「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人。」嚴昊磊輕撫著她的小臉蛋,微眯起雙眸說道。

  成為他的女人?!她猛然倒抽一口氣。

  「你怎麼可以提出這個要求?我們都還是陌生人。你……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嚴湘楚手足無措。

  在他灼灼的目光注視下,心亂了章序。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他把她的小臉扳了過來,看到男人嚴肅的臉孔,這讓嚴湘楚不得不承認他是認真的。

  「為什麼是我?」她不懂,迷惑的眼神看向他。

  「沒有為什麼,我只是單純的想要你。」他的手指磨蹭著她微腫的紅唇,上面還留有親吻過的痕跡。

  嚴湘楚皺起眉頭,心陡然下沉。

  他要她只是欲望,不是因為愛……

  不知為何,她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失落感,抬起頭望著眼前男子莫測高深的表情,她瞧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鋒利的眼眸又仿佛在計算些什麼企圖,這樣的他令她害怕,可惱的是心卻不由自主的受他吸引。

  「放開我。」

  她在他懷裏掙扎,令人意外的是這一次她竟然輕而易舉地掙脫出他的懷抱。

  嚴昊磊似笑非笑的揚起嘴角,看著她慢慢退離自己,他說了一句話——

  「我從來沒有要不到的東西。」

  嚴湘楚忍不住回嘴道:「那這一次你可要失望了,我不是東西,不是你想要就要得到。」話說完,她轉身往二樓上跑。

  嚴昊磊注視她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她還真是潑辣的小東西。

  回想到這兒,嚴湘楚皺著眉頭,在床上翻轉著身子。

  腦海裏老是浮起那個男人的臉孔,她甩甩頭,試著將他驅逐,可惱的是她沒法子忘記那張臉。

  難道她真的中了他的毒?甚至對於他的提議有些心動。

  就在這個時候,嚴湘楚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烏溜溜的眼珠子在快速轉動著,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最後,她露出一抹微笑。

  如果在婚禮上,她宣佈她懷孕的消息,那老頭也就是她的外公,臉色會有多難看?

  畢竟新娘子還沒結婚就有身孕……嚴湘楚愈笑愈得意。

  能讓嚴家名譽受損,以及令那名該死的老頭子蒙羞的話,她不後悔拿自己的身體去換,只是對於那名男子有點愧疚,因為她利用了他,不過……

  嚴湘楚微聳了一下肩膀,他得到她的身體也沒什麼損失不是嗎?她已經等不及看到嚴家的人知道她懷孕時的臉色。

      

  「你好像很高興。」

  傅巖宇注意到自己的雇主露出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心情,嘴邊掛著慵懶的笑,這讓他有點好奇,是什麼事惹得他難得的心情大好?

  「你的傷怎麼樣了?好了些沒?」嚴昊磊挑挑眉,並未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答非所問。

  「給醫生看過了,他說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才能癒合,這段期間最好不要做太過激烈的動作,以免傷口裂開。」

  「那代表這一個月你都沒辦法去做我要你去做的事?」他眉一挑,眼中或多或少有著不悅。

  傅巖宇看到他臉色微變,流露出無奈的表情。

  「你放心好了,我已經派人盯緊衛家的一舉一動,絕不會誤了你的事。」他一副沒好氣的口吻。

  真不知道認識他算幸還是不幸?要不是念在他曾經救過他一命,要不然憑他的身分又怎會屈就嚴昊磊的保鏢一職?

  想到他的手下被他拿來做些小事,傅巖宇有種想吐血的衝動。

  「怎麼?好像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怎麼會?」他乾笑了下,硬是從臉上擠出一抹笑容。

  傅巖宇就算心裏有不爽也不敢說出來。

  畢竟他和他之間有約定,以三年為期限,在這三年中他必須盡所有的力量幫助他,鞏固他在嚴家的地位。

  「如果你有什麼不爽大可以說出來。」嚴昊磊十指交握著,蹺起二郎腿,神情慵懶。

  「我哪敢有何不爽,反正子彈我來擋,有事我來做,你這個大老爺只要乖乖待在這,蹺著二郎腿就夠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虐待你囉?」

  「話是你說的,我可沒說。」傅巖宇無辜的聳聳肩。

  嚴昊磊聞言,不怒反笑了起來。

  傅巖宇看到他的笑容,卻頭皮發麻。

  他這招牌惡魔的笑容代表有人要遭殃了,而那人就是他。

  「你說我虐待你?」濃眉輕挑,笑容絢爛。

  「咦?我有說過嗎?」傅巖宇故意裝糊塗。

  「有沒有說根本無所謂,反正以後有很多事等著你去處理,就麻煩你了。」

  嚴昊磊帶著惡魔般的笑靨看著傅巖宇慘白的臉孔,他吞了一口唾液。

  「我能請問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只不過是一些小事情,我相信你一定會處理得相當愉快。」嚴昊磊露出的笑靨就像偷了腥的貓,眸光閃爍著惡意,得意洋洋地看著傅巖宇快吐血的模樣。

  這個惡魔!傅巖宇真想捶胸頓足,認識他算他倒了八輩子的楣!

      

  真不知道嚴家的人是不是太有把握她逃不出這座牢籠,所以沒有派人跟在她身邊。

  雖然有個小女僕在她身邊團團轉,看得出來是嚴家派她來看管她的,可是小女僕時常忙得分身乏術,對於她的看管呈現放牛吃草的情況,不過這樣也好,她樂得輕鬆自在。

  嚴湘楚在樹叢後伸了個懶腰,整個人慵懶的靠在樹幹上,腿間放了本懸疑小說,津津有味的看到了一半。

  午後的溫暖陽光透過稀疏的樹叢,形成一道道的光束照在她的小臉上,像這般慵懶的日子,仿佛又回到在宿捨裏的生活。

  可是過了沒多少,這樣平靜詳和的時光被打斷了,花園裏多了一男一女的聲音,只聽見他們愈走愈近,說話也愈來愈大聲。

  「叔叔,你等等我。」女孩子的聲音帶點嬌嗔,聽起來有些耳熟。

  嚴湘楚忍不住從樹叢後探出頭,訝異的發現到那不正是她第一天來時,碰到的那名跋扈女孩?

  聽她用那嬌滴滴的語氣說話,嚴湘楚全身雞皮疙瘩掉滿地。

  至於她口中那名叔叔她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可惜的是他背對著她,看不清楚他的模樣。

  「有什麼事?」男人用不冷不熱的聲音說話,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嚴似雪白皙的小臉蛋變得粉紅,霧濛濛的雙眼寫滿千言萬語,這個樣子擺明瞭像極戀愛中的少女。

  嚴湘楚心中覺得古怪,這……不太可能吧,他們不是親叔侄嗎?

  「叔叔,你最近忙嗎?雪兒想看部電影,你陪雪兒一起去吧!」嚴似雪那雙充滿希冀的眼光看著他,期盼他能點頭答應。

  男子默然,從他背後嚴湘楚就能感覺到他傳遞過來的冷漠。

  「我沒空,你自己找朋友去看吧!」

  「雪兒不要和朋友去,我要叔叔陪我去。」嚴似雪嘟起小嘴耍脾氣。

  「不行。」

  他一句話殘忍地打碎她的期望,嚴似雪眼裏泛起了霧氣。

  「我不管!我不管!叔叔,你已經好久不理雪兒了。」

  「嚴似雪,夠了,注意你的身分。」男子低喝一聲,語氣充滿了不耐。

  嚴似雪身子微僵,小臉雪白。

  她唯唯諾諾的不敢再耍脾氣,因為她很明白再鬧下去,就算他疼她,挑戰他的底線,下場不會好到哪兒去。

  她眼眶含著豆大的淚珠,望著男子絕塵而去的背影,不懂他為何變了?變得與她保持距離,不再像從前這般的疼愛她。

  就在這個時候,有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嚴似雪抹去淚水,猛然回頭。

  「是誰?是誰在偷窺?」

  嚴湘楚咬著下唇,後悔自己不應該亂動,要不然膝蓋上的書本也不會掉落,發出聲音讓人發覺她在這裏,這下子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走出去。

  「是你。」嚴似雪眯著眼睛,臉色往下沉,想到自己所有的糗樣都被她瞧了去,怒氣在心中滋長著。她出言諷刺道:「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喜歡躲在暗處裏偷窺呀!」

  「我沒有偷窺,這地方是我先來的。」對於她的諷刺,嚴湘楚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淡淡的反駁道。

  「什麼你先來的,偷窺就是不對。」嚴似雪臉色一陣白一陣青,心中那口怨氣無法咽下,全出在嚴湘楚身上,誰教她聽到不該聽到的事。

  「那誰教你什麼地方不選,偏偏跑來這。」

  「你……」她氣得渾身發顫,一雙拳頭緊握,看起來好像隨時要衝過來。

  「別衝動,打人是不對的。」嚴湘楚皺著眉頭往後退了一步。

  嚴似雪臉孔變得扭曲,「我才不像你這野蠻人會打人。」她冷哼了一聲,看似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就走,在走之前還丟給嚴湘楚一記惡狠狠的目光。

  好險!嚴湘楚松了一口氣,要是她真的沖過來的話,自己阻擋得了她嗎?

      

  夜晚來臨,萬籟俱寂。

  每個人都躺在床上安安穩穩的睡覺,唯有嚴湘楚一個人在房間裏走來走去,神情焦慮不安。

  天呀!她真的要這麼做嗎?

  嚴湘楚身體在微微發顫,她沒辦法控制自己,只要光想到要跟男人做那種事,她就望而怯步,甚至打退堂鼓。

  可是她想見那個男人,雖然明知道他很危險,無法抵抗他魅力的誘惑,但是想見他的念頭是那麼的濃烈,甚至強過她原本計畫的念頭。

  嚴湘楚坐在沙發上,呆呆地望著牆上的時鐘指向午夜一點,他還會在樓下嗎?

  還是他等不到她,所以不等了?想到這裏,她緊張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幾乎想也不想的沖出房門外。

  等到她完全冷靜下來時,人已經站在樓梯口。

  天呀!她那麼緊張幹嘛?

  嚴湘楚微喘息,低頭看著樓下昏黃的燈光,心跳如擂鼓般跳個不停。

  她伸出粉紅色小舌頭舔著唇瓣。

  心想的全是見到他時,所要說的第一句話,一邊緩緩移動著腳步下樓。當她踏完最後一個階梯時,藉著昏暗的燈光環視著客廳。

  沒人。

  嚴湘楚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松了一口氣,緊繃的身子放鬆,可是目光中不免帶抹失望。

  她失望些什麼?是因為看不到他?

  五味雜陳的心情連自己也說不出來為什麼,想見到那個人,可是又感到害怕,怕自己的心無限的向下沉淪。

  可是看不到他,心頭異常酸澀,像是被潑了盆冷水,滿腔的熱情與期待全部落空。

  「你在想些什麼?」

  身後傳來幽幽的問話聲,黑暗中,一雙眼睛注視著她困惑的小臉蛋。

  「我在想他……」嚴湘楚想得入神,何時身後多了一個男人也不清楚,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男人?你想的是誰?」

  男人的話裏充滿了醋味,手臂佔有性的摟住她的柳腰,想要讓她意識到他的存在,別再神遊太空了。

  「喝!」嚴湘楚嚇了一大跳,冷冷地倒抽一口氣,猛然轉過身來,他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

  看到他,嚴湘楚亂了手腳,他侵略性的眼光讓她不禁臉紅了起來,想到這一次的目的,她沒辦法控制自己不發抖。

  「怎麼?我嚇到你了嗎?你膽子可真小。」

  「誰說我膽子小的?」她嘴兒一扁,不服氣的反瞪著他。

  嚴昊磊挑挑眉,「那你告訴我,你在抖什麼?」

  他的手拂過她肩膀,感覺到手掌下柔軟的嬌軀僵硬得像塊石頭,甚至還在微微顫抖著。

  這一點讓他有些不悅,難不成自己真的有那麼可怕嗎?

  「我是因為……」

  嚴湘楚看著那張帥氣的臉孔,濃黑的劍眉下鑲著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眸,尖挺的鼻樑搭配著薄利的雙唇,構成一張讓女人難以忘懷的臉。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唯我獨尊的氣質,又讓多少女人心醉?現在他熾熱的目光看著她,她沒辦法不產生動搖。

  嚴湘楚紅著臉蛋,將臉撇到一旁去,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因為什麼?」他好奇的微挑起眉,將她的小臉扳正,看著她通紅的小臉蛋,微笑了起來,「讓我來猜猜吧,你害羞的原因該不會是——」

  嚴昊磊噙著邪氣的笑容,結果他話還沒說完,嚴湘楚就跳出來打斷他。

  「不是的,絕對不是因為你的關係。」

  「我的關係?」他笑容咧得更大,這叫作「不打自招」嗎?

  嚴湘楚一看到他的笑容,知道自己做的蠢事,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她無奈的發出呻吟聲。

  天呀!她怎麼那麼呆、那麼蠢?!

  嚴昊磊心情大好,手摟著她纖細的柳腰。

  看著她恨不得在地上找個洞把自己埋起來的模樣,他發出一連串的輕笑聲,還故意在她耳根子旁吹著氣。

  「我曾經說過,只要再見到你,我一定會讓你成為我的女人。」

  他在她的紅唇上輕啄了下,感覺她的滋味如記憶般的甜美,狂霸的要她張開小嘴,讓他長驅直入,采頡她的甜蜜。

  嚴湘楚被吻得昏頭轉向,小腹燃起一股陌生的欲望。

  「告訴我,是什麼讓你改變了主意?」嚴昊磊銳利的眼光一閃,壓低嗓音問道,看著她從呆滯轉成心虛的表情。

  嚴湘楚猶豫了一會兒,決定對他說實話。

  「我想要孩子。」

  「孩子?!」嚴昊磊眸光一閃,若有所思的眼眸打量著她,「為什麼?是想將我拐入禮堂嗎?」

  「不是,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你負責。」她搖搖頭,實話實說。

  嚴湘楚比誰都要明白,眼前這名男子對她的興趣也只不過是在肉欲上,要他對孩子以及她負責,恐怕是天方夜譚。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想要個孩子?」

  嚴昊磊頭一次搞不懂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有一剎那他以為她知道他的身分,但是看她說不要他負責的模樣是這麼的認真,這倒讓他感到不舒服了起來。

  「沒有為什麼,我只是想要個孩子不行嗎?」嚴湘楚低著頭,躲避他的問題。

  她總不能實話實說,是想利用孩子讓嚴家的人顏面掃地吧?再說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誰,如果他知道的話,他對她的態度會改變嗎?

  「如果我拒絕呢?」嚴昊磊眯起眼睛緩緩說道。

  他不知道她在隱瞞些什麼,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有些事情沒跟他說,瞬間,他有種被利用的感覺,這讓他很不舒服。

  「那算了。」她眉頭微皺了起來,昂起小臉蛋負氣地說:「我去找別的男人幫我。」

  嚴湘楚話一沖出口就開始後悔了。

  因為她沒有想到眼前的男人生起氣來是這麼的恐怖,俊逸的臉龐扭曲,一股森冷的氣質籠罩著全身,眼光像兩把銳利的刀刃,彷佛要刺穿她的身體。

  「你說什麼?!有膽子再給我說一遍。」他說話輕輕柔柔的,但濃重的殺氣讓嚴湘楚不由自主地打個寒顫。

  她死命搖晃著腦袋,就算有膽子也不敢再吭一聲。

  「你不是說要找別的男人代替我嗎?」他玩弄她的發絲,神情慵懶,但寒冷的眼眸顯示他的盛怒。

  嚴昊磊絕對沒有想到,眼前這名女子單單一句話就惹得他肝火上升,甚至有股衝動想緊緊覆蓋住她那張鮮嫩的紅唇,讓她再也吐不出任何一句話。

  「那你給不給我個孩子?」嚴湘楚一咬牙,不管他是不是在生氣,直截了當的問道。「如果你不要,就沒有資格管我去找別的男人。」

  「你真是冥頑不靈。」嚴昊磊笑了,笑得讓嚴湘楚頭皮發麻,想也不想的轉身就逃,那根本就是惡魔的微笑。

  他手一攬,箍住她的柳腰,輕輕的在她耳畔呵著氣,眼眸變得更加幽冥深邃。

  「想逃嗎?我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

  嚴湘楚尖叫一聲,整個人被他扛在肩膀上。

  「你要幹嘛?放我下來!」她手腳並用的捶打他的肩膀。

  「噓,小聲點。難不成你想吵醒全部的人來看戲嗎?」嚴昊磊悠哉地提醒,似乎捉住了她的弱點。

  果不其然,她聲音壓低了許多,但仍掩不住憤怒。

  「你想幹嘛,還不快點放我下來?」

  「你不是想要孩子嗎?我會給你個孩子。」不過代價是她的一生。嚴昊磊在心中偷偷補上了一句。

      

  「好痛!」

  嚴湘楚被扔在柔軟的床鋪上,還來不及看清楚四周的環境,剛猛的身軀就覆蓋上她的,那張邪惡帥氣的臉孔籠罩她的視線,奪去她的呼吸。

  「等……等一下……」

  嚴湘楚想喊暫停,可是嚴昊磊根本不給她思考的機會,舌頭趁她說話的時候竄進她的小嘴裏,與她一起糾纏,吻得她全身酥軟,腦裏全成了一堆漿糊。

  他溫熱的手撫著她的肌膚,所經之處留下灼燒的熾熱感。

  嚴湘楚微喘著氣,對於身體陌生的欲望感到無措與害怕,但是她無法阻止自己不去沉醉在他給予的快感中。

  他的吻細細碎碎的布在她的臉頰上,感覺自己是被寵溺呵護著,甚至有種錯覺,仿佛自己原本就是屬於他身體的一部分。

  但是等到冷空氣侵襲光裸的身子時,嚴湘楚猛然回過神來,發覺自己衣衫不整,睡衣被褪到腰際,裸露出她雪白的胸部,她慌了。

  「不……」她慌張的從他懷抱掙脫而出,露出驚恐倉皇的神情,拉攏衣服。

  看著男人眼中充滿了欲望,露出赤裸的上半身,結實有力的臂膀和不見贅肉的平坦小腹,足以讓人垂涎三尺。

  嚴湘楚漲紅著臉蛋,一雙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裡擺?

  偏偏目光總是不由自主的往他寬厚的胸膛瞟了過去,甚至有股想要伸手觸摸的衝動。

  嚴昊磊漆黑深邃的眼眸閃過一抹情欲,漂亮的嘴角往上微勾。

  「你怕了嗎?」他慵懶的表情像是在嘲弄她膽子小。

  「才不是。」嚴湘楚不滿他那嘲笑的目光,驕傲的昂起下顎,抿著鮮豔的朱唇不服輸的反駁道。

  「既然不是,那你為什麼喊暫停?」

  他看著她倔強的小臉蛋,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她真是好勝,明明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可是嘴裏依舊是不認輸。

  這樣的她害他忍不住想要用魔爪蹂躪、摧殘她,然後再一口一口的把她吃下肚子裏。

  她已經徹徹底底勾起他的欲望。

  想要他放了她,恐怕沒那麼簡單,畢竟自己送上門的獵物,他怎會讓煮熟的鴨子飛走呢?

  「我想洗個澡。」嚴湘楚將頭撇到一旁,閃過他熾熱的目光。

  他充滿欲望的眼神彷佛要將她燃燒怠盡,讓她不由自主的想逃,可是又情不自禁地留在他身邊,這種矛盾的心情讓嚴湘楚不知該如何是好。

  「洗個澡?」嚴昊磊眉一挑,露出邪惡的笑容。

  看著他的表情,嚴湘楚雞皮疙瘩全跑了出來,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你……你要幹嘛?」

  看他慢慢向她逼近,嚴湘楚頭皮發麻了起來,不停的往後退,直到背抵著牆壁,毫無退路為止。

  她咽咽唾液,覺得他接下來要做的事絕不是自己樂見其成的。

  「你不是要洗澡嗎?」嚴昊磊挑起那道好看的濃眉,嘴角掛著冷冷的笑靨,看起來相當的邪魅誘惑。

  他微眯起雙眼,直接向她扔下一句爆炸性的宣言——

  「我們一起洗吧!」

  「啊?!」她瞠大雙眸,愣住了。

  他根本不等她回過神,直接抱起她柔軟的嬌軀往浴室走了進去。

  嚴湘楚早已被嚇得六神無主了。

  老天爺!她能不能收回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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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霧氣彌漫的浴室裏,熱氣嫋嫋,隱約傳來女人憤怒的尖叫聲,和男人愉悅的輕笑聲。

  「夠了,不准再脫我衣服。」

  嚴湘楚七手八腳地捍衛著自己所剩無幾的衣服,即使已經被他脫得只剩下一件內衣和一件小內褲,其他衣物早已被他丟棄在一旁。

  她漲紅著小臉蛋,張牙舞爪的阻止男人下一步的動作。

  「你不脫衣服怎麼洗澡?」男人雙手環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問道。

  「我不洗了可不可以?」

  話一說完,她彎腰準備鑽過男人的腋下,想逃出他的魔爪,可是沒三兩下就被他抓了回來。

  「澡是你提議要洗的,怎麼可以出爾反爾呢?」嚴昊磊搖搖頭,擺明瞭不願放她走。「還是你後悔了?」他挑挑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才不後悔。」只不過是在害怕而已。

  嚴湘楚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是害怕做男女之間的那件事,眼睛只敢看著他充滿爆發力的結實肌肉,根本不敢瞄向他小腹間欲望的根苗。想到自己有可能會被他壓碎或傷害,身體忍不住輕顫。

  「你是怕我會弄痛你嗎?」

  溫熱手掌心撫著她的小臉蛋,他將她的下巴抬了起來,眯著眼睛冷冷注視著她慘白的臉孔。

  「我怎麼知道你技術好不好?」嚴湘楚粗暴的回答,幾乎不敢看向他那雙洞悉人心的眼眸。

  「那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他二話不說吻住她的紅唇,舌頭竄進甜蜜的小嘴裏翻雲覆雨,趁她意亂情迷的當時,褪去她最後一道防線。

  嚴湘楚回過神後,發覺自己全身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害羞地用手護著胸前,脹得通紅的小臉蛋低垂,始終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此時,她腦袋裏擠不出任何一句話,仿佛說什麼也不對,只能手足無措的站在嚴昊磊面前,身子微微顫抖著。

  嚴昊磊眼眸變得深邃,像是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她的骨架勻稱,胸部不大不小,剛好適合手掌的覆蓋。

  「過來。」他向她伸出手掌,帶有魔力的眼睛迷惑住嚴湘楚的心神。

  她懷抱著惶恐不安的心情走過去,手一拉,她猛然跌入他的懷抱中,手掌抵著厚實的胸膛,熾熱體溫暖暖地包圍著她的世界。

  「如果你害怕就閉上眼睛吧,只需要去感覺就好了。」嚴昊磊附在她耳邊輕輕低語著。

  嚴湘楚點點頭,用力咬著牙閉上眼睛,身子緊繃得像塊石頭,耳邊卻傳來男人的輕笑聲。

  「你不需要那麼緊張,放輕鬆點。」

  手掌撫著她柔軟的曲線,他眯起雙眸,看到她的身體在他的觸摸之下誠實地起了反應。

  白細的肌膚泛起粉色的紅暈,她緊緊咬著下唇,似乎害怕他帶給她的一連串反應。

  「別怕,順著感覺走。」

  不知是他溫柔的安撫產生效用,還是激情產生的化學反應,她在他懷裏慢慢軟化了身子,此時浴室裏春意正濃……

      

  「討厭……不要……嗚……」

  嚴湘楚咬著鮮紅的朱唇想忍住到嘴的呻吟,可是閃電般的快感讓她不禁吟哦出聲,臉頰上脹滿激情的紅潮,如癡如醉的眼眸微睜著,像是在控訴眼前男子的惡行。  

  嚴昊磊根本無動於哀,冰冷的眸子閃過一道光彩,手指仍是繼續在她欲望的核心輕輕揉捏著,看著她處在欲望的邊緣,他嘴角反倒揚起一抹笑意。

  「你真的不要嗎?」

  他張開嘴巴,將她胸前的紅莓含在嘴裏,用舌頭輕輕挑逗、用牙齒啃咬著,一股又酥又麻的快感讓嚴湘楚發出一聲嗚咽,雙手緊緊握住他的肩膀,不知是要推開還是拉近?

  她拚命搖頭說不出話來,只能發出輕微的喘息與呻吟。

  這個男人懂得如何擺佈女人的身體,連她所不知道的敏感地方都被他一一挖掘出來,在他手下她根本是節節敗退。

  嚴昊磊微笑,將手指慢慢伸入她溫暖的甬道裏,感覺到內壁強烈的收縮,她猛然倒抽一口氣,指甲深深刺進他的肩胛骨。

  當他的手指慢慢在她身體裏律動時,她睜開迷濛的雙眼,貝齒咬著性感的紅唇。

  從身體內沁出更多的愛液沾濕他的手指,讓他更能順利無阻的進入。

  嚴昊磊的眼眸變得幽黯,直接拉著柔若無骨的手臂環繞住頸子,抬起大腿圈住他的臀部,熾熱的欲望頂著她濕潤的入口,他並沒有直接進入,而是在周圍磨蹭著。

  「你想要嗎?」

  邪惡的低語聲在她耳邊響起,看她意亂情迷的圈著他的頸子,胡亂的點點頭。

  「我要你回答我。」嚴昊磊並不因此感到滿足,他要她親口說出。

  「你……」她抬起因激情而漲紅的小臉蛋,嘟起紅唇,不滿的給他一個白眼。

  「我要你回答。」

  他輕輕的將自己推入她體內,但並未全部進入。嚴湘楚呻吟著,在他懷裏扭動嬌軀。

  「我……我要……」

  她捉住他的肩膀,那股想要填補空虛的欲望讓她難以忍受。

  嚴昊磊笑了,吻住她微嘟起的紅唇。

  「那你忍耐一下。」

  他一個俐落的動作直接沖進她的體內,突破那一層障礙。

  嚴湘楚尖叫一聲,痛楚從下體像火燒般無盡的蔓延,內壁緊緊吸咐著入侵的異物,她在他懷裏掙扎。

  「我不要了,好痛!你離我遠一點!」

  老天爺!雖然她知道女人的第一次通常都很痛,但誰知道會痛得讓她想拿刀砍人。

  「噓!你不要亂動,要不然我要開始抽動了。」嚴昊磊咬著牙,低聲威脅道。

  他停留在她體內,感覺到甜蜜花穴緊緊包覆,她在他懷中扭動著嬌軀,對他來說是個致命的誘惑,難道她不知道他現在靜止不動,簡直是快要了他的命。

  火熱的欲望要求著衝刺和解放,要不是顧慮到她的不適,他早就不顧一切沖剌掠奪。

  「可是很痛——」

  嚴湘楚皺著眉頭想說她不想做了,可是話還來不及說出口,他像是看穿她的意圖,用嘴堵去她接下來的話。

  嚴昊磊眯著眼眸看著她被吻得昏頭轉向、整個人放鬆地癱軟在他懷裏,眼中閃過一抹得逞的光芒。

  手指在兩人的接合處慢慢揉搓,挑逗小花蕊,聽到她嘴裏發出性感的喘息聲,內壁強烈的收縮緊緊吸附他的男性。

  強烈的快感如閃電般襲向身體,嚴湘楚摟緊他的頸子,焦躁不安地在嚴昊磊懷中扭動著身軀,血液裏像是燃燒著不知名的火焰,渴望著更多更多的快感。

  「嗯……你不要這樣……」

  她的表情像是痛苦難耐又像是愉悅,他的手指不停揉捏著她最敏感的部位,快感不斷在體內累積又無法宣洩,使得嚴湘楚感到痛苦又無奈。

  「不要怎樣?」

  嚴昊磊嘴角勾了起來,看到她無法滿足的小臉蛋,更加調戲的用舌頭輕咬著雪白的胸脯,她在他懷裏顫抖著,欲求不滿的模樣讓他有種征服感。

  「你明知道的。」

  她噘起小嘴,報復性的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力量雖然不大,但引起的反應卻是她始料未及,嚴昊磊的眼神變得更加幽深。

  「你是要我這樣……還是這樣呢?」

  他輕輕移了下臀部,緩緩退離她的體內。

  嚴湘楚呻吟了一聲,接著他又重重沖入她的身體裏。

  嚴湘楚被撞暈了,只覺得那一擊如閃電般擊中她的身體,如訴如泣的眼神控訴著他的惡行惡狀。

  「都可以,拜託你……」

  她一邊輕喘著一邊扭動著臀部,雪白的胸部掃過他剛硬的胸膛,她的嬌喘聲更像是天籟般的誘人,男人的自製力崩潰。

  手支撐起她的右腳,將大腿撐得更開,火熱的欲望開始在她身體裏慢條斯理的進出,不疾不徐的磨煞人。

  嚴昊磊注視她的反應,看到她如癡如醉的表情,朦朧的眼神和吐出的嬌喘聲都足以讓男人興致昂然。

  內壁緊緊圈住屬於他的那一部分,異常的快感從背脊尾梢傳遞到大腦裏,他發出濃重的喘息,低吼一聲加快速度在她體內衝刺。

  更多、更多的快感在體內慢慢累積,堅硬似鐵的男性如萬馬賓士,衝鋒陷陣。

  惹得身下女人隨著古老的旋律,被震得七葷八素,全身無力的連忙求饒。

  「夠……夠了,我好累……」

  嚴湘楚喘著氣,只覺得力氣像是全被抽光般,更難過的是體內像有股欲望無法宣洩出來。

  「我還要不夠。」

  嚴昊磊依舊冷酷無情的律動,看到她像個破碎的布娃娃隨著他擺弄,連站都站不穩,整個人軟趴趴的倚在牆壁上。

  他一個皺眉,將她翻轉過身子,手撐著牆壁背對著他。

  扣起柔嫩的臀瓣刺進她體內,讓兩人的結合更加的緊密,讓嚴湘楚猛然抽了一口氣,發出呻吟。

  「不……」

  在他一次又一次威猛的撞擊聲當中,她發出模糊的抗議聲。

  膝蓋隨著強烈的快感漸漸無力的向前傾,雪白的胸脯隨著他的律動搖晃。

  嚴昊磊雙手緊緊扣住她,行動不因為她的抗議而有所減緩,反而是更加變本加厲。

  「你沒有說不的權力。」男人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吼,加速身下進出的動作。

  「嗚……」嚴湘楚發出一聲嗚咽。

  感覺身體就快要崩潰了,快感如浪潮般沖刷而來,當到達高峰時眼前一黑,她昏了過去。

  嚴昊磊看著身下昏厥的她,眼神變得更加深沉,但仍是持續著古老的旋律。

  不過這次他的動作變得輕緩,彷佛在等她醒過來再繼續。

      

  嚴湘楚不知道是什麼讓她清醒了過來。

  當她睜開眼時,看到自己泡在浴缸裏,水淹到胸脯,而身後有兩條粗壯的手臂環著柳腰,手指慢條斯理的逗弄胸前的兩顆小紅莓。

  她敏感的發覺到他還在體內,而內壁正在強烈收縮著他火熱的欲望。

  嚴湘楚呻吟了一聲。

  「你還不累呀?」她楚楚可憐的望著他,大有求饒的意思。

  「怎麼?想求饒啦?」嚴昊磊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但眼眸變冷。

  「行嗎?」

  「不行。」他毫不留情的拒絕,身下一個衝刺更加深入她的身體,「你還沒有讓我感到滿足,怎麼可以說不要就不要?」

  他讓她到達了高潮,現在她卻要棄他於不顧,哪有這種道理?

  「可是我累了。」嚴湘楚嘟著小嘴抱怨道,整個人懶洋洋的躺在他懷裏。

  「那麼你不用動,我自己來就行了。」

  他邪惡一笑,也不管她答不答應,狂猛的炙龍開始緩緩移動,每當移動一下,嚴湘楚就發出讓人臉紅心跳的嬌喘聲。

  嚴昊磊眼神變得深濃,低頭擄掠她的紅唇,雙手揉捏她渾圓的蓓蕾,每一個抽動都足以讓她飄飄欲仙。

  嚴湘楚小手緊緊攀住浴缸,腦海裏一片空白,只感受得到那強力的震動與身後傳來男性的低吼聲,身下傳來肉體拍打的交響曲,火熱曖昧的氣氛在浴室裏燃燒著。

  「嗚……我不行了……」

  緊緊吸附火熱的欲望,她好幾次到達了高潮。

  然而,身下的男人卻依然沒放過她。

  他將她白皙的大腿拉得更開,舌頭舔著她的耳根,溫熱氣息在她耳邊輕呵,鼻間儘是屬於他的男子味道。

  「你行的。」

  她的滋味甜美得讓他捨不得放手,看著無助的她喘息呻吟,只會更加刺激男性的征服欲,他不停的衝刺,浴缸的水溢了出去。

  嚴湘楚氣喘如牛的倒在他懷裏任他胡作非為,一陣陣如電流般的刺激感讓她的腳趾頭微蜷,身體不斷的抽搐。

  「不……我真的不行了……」

  她咬著鮮嫩的朱唇不斷求饒,嚴昊磊閉上眼睛,表情顯得冷漠殘酷,然而他的動作卻是持續不斷,不停的抽出、刺入。

  霧氣彌漫的浴室裏只聽得見水聲和男女呻吟的喘息聲,肉體的撞擊聲更是綿延不停。

  嚴昊磊最後一個深深的衝刺,將白熱欲望灑在她體內。他深深吐了一口氣睜開雙眼,低啞的聲音問著癱在他懷中的女子:「你還好吧?」

  等了一會兒工夫卻沒有任何的回答,他低頭一看,嘴角微勾了起來,看嚴湘楚已經虛弱無力的昏迷了過去,又長又翹的眼睫閉闔著。

  他輕吻一下她的紅唇,將她從水中抱出來,雪白的胴體留下了無數吻痕,全部都是他的傑作。

  嚴昊磊擦幹她的身體之後,將她抱回床上,看著她安詳的睡顏,漆黑的眼眸閃過一抹不知名的情緒,整個人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露出一抹詭譎的笑靨,仿佛有了什麼決定,意味長深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兒,最後鑽進被窩裏,摟著軟玉溫香入眠。

      

  清晨,天空才將翻起白肚,嚴湘楚就醒了過來。

  她緩緩睜開雙睫,接著皺眉,感覺到全身骨頭就要散掉似的,而雙腿間又酸又疼,像是被卡車輾過一樣,身體支離破碎。

  她難過的呻吟了一聲,緩緩移動著身軀,這時候她發覺身上多了毛茸茸的大腿和手臂,她愣了住,足足有三秒回不過神來。

  最後她轉過頭,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昨晚激情的畫面全回到她的腦海裏,「轟」一聲,小臉像爆炸般全紅了起來。

  嚴湘楚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吵醒身旁的男人,腦海裏想的全是昨晚激情的畫面。也難怪她的身體會這麼酸、這麼疼,被他利用得那麼徹底,每個女人都會求饒吧?

  她看著他安詳的睡顏,熟睡中的他少了那層冷漠,顯得平易近人多了。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小手,撫上他濃黑的睫毛、劃過尖挺的鼻樑,最後停頓在薄利的雙唇上,回想起他火熱的吻,臉頰湧上兩抹紅雲。

  看看外頭天就快亮了,還是趕快離開吧!

  嚴湘楚望著外面的天色,再回頭看著眼前這張安詳的臉孔,不知為何,她竟捨不得離開;但再不走的話,她的失蹤一定會鬧得嚴家人仰馬翻。

  到時候被人發覺她跟他共處一個房間,那後果更是不堪設想……雖然她無所謂,但是她卻不能害他失去了工作,甚至有生命安全之虞。

  嚴湘楚幽幽歎了一口氣,看著他,心竟然有些痛了起來。

  她和他註定不會有結果的,嚴家知道他和自己在一塊絕對不會放過他,為了他好,她想是該消失的時候了。

  儘管嚴湘楚心中有多麼不捨,但還是毅然的拉開腰上粗壯的手臂,躡手躡腳的、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離開了床鋪。

  她站在床邊俯瞰著男人熟睡的臉孔,情不自禁的在他唇上落下了一吻,在他耳邊輕訴;「再見了,謝謝你給我這麼美好的夜晚,我會永遠保留這回憶。」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她想她會永遠記得他的。

  嚴湘楚撿起散落一地的衣服,穿上之後拉開房門,在臨走之前忍不住多瞧他一眼,最後依依不捨的把門關上,悄悄離開。

  然而這一切行為卻被另一雙眼睛撞個正著,漆黑的眼眸盈滿著錯愕及憤怒。

  她望著嚴湘楚離去的方向,再望向嚴昊磊的房門,暗處的她抿著鮮豔的朱唇,緊緊握著拳頭,美麗容顏不斷的扭曲再扭曲。

      

  「小姐、小姐,你醒醒。」

  女僕輕輕推著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人兒,她呻吟了一聲,微微掀開眼瞼,慵懶的模樣像只打盹的貓咪。

  「有什麼事嗎?」

  她小腦袋還枕在枕頭上,臉滿足地磨蹭著棉被,好像隨時要再去夢周公。

  「小姐別睡了,我們家老爺要見你。」

  女僕好像急得火燒屁股似的,硬是把嚴湘楚從睡夢中拉起,沒想到她斜睨了女僕一眼,然後轉身繼續睡她的大頭覺。

  「為什麼他要見我,我就必須要見他?你跟他說不見,我要睡覺。」

  「小姐,你別說笑了,這怎麼可以?」女僕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她說睡就睡,急得跳腳。「小姐,快醒醒,老爺正在等著你呢!」

  「我說了,我不想見他。」

  開什麼玩笑,他想見她就一定要隨傳隨到嗎?

  「小姐,你別鬧了,你會害死我的。」

  女僕急得快要哭出來,哽咽啜泣聲害她就算想睡也沒了睡覺的念頭。轉過頭,一雙眼睛淚汪汪的看著自己,嚴湘楚無奈的歎口氣。

  「好吧,我去就是了。」

  看女僕終於破涕為笑,嚴湘楚卻想歎息,認命的拖著酸痛的身子爬了起來,每一根骨頭都在向她嚴重的抗議。

  唉,早知道她就不應該貪歡,結果把自己給累慘了。

  想到自己要去見大魔頭,她不由得打起精神,不管怎麼說,就算身體再疲乏,在氣勢上她絕對不能輸,要不然這場戰爭就等於輸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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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大早的,你板著一張臉是要給誰看?」

  傅巖宇皺著眉頭,看到嚴昊磊散發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緊抿著嘴角像是誰倒了他的會,陰霾的眼眸足以教他四周的人都不敢靠近,也難怪一大早就有人建議他今天最好躲得遠遠的。

  嚴昊磊斜睨了他一眼,身上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讓我猜猜,你該下會被女人給拋棄了吧?」傅巖宇還有心情開玩笑。

  只見嚴昊磊身形微僵,臉上的表情更臭,兩道銳利的目光射向他,好像在考慮是不是該拿針把他的嘴巴給縫起來。

  看他的反應,傅巖宇挑挑眉。

  「不會吧?!真被我說中了?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把嚴家大少給拋棄?」他眼中浮起趣味,嘴角更是抑不住的揚起。

  哈!沒想到縱橫情場的嚴昊磊也有吃鱉的一天。

  「你給我閉嘴!」嚴昊磊咬著牙,硬生生的從雙唇間擠出這幾個字。

  「說吧,到底是誰?」傅巖宇對他殺人的目光視若無睹,依舊興致昂然的問道。

  「這不關你的事。」他轉過頭,冷哼了一聲。

  「我是站在朋友的立場關心你。」

  「關心?!」他回頭丟給傅巖宇一個白眼,「我看你是純粹想看戲。」

  朋友這麼多年,他還不懂他的心態嗎?嚴昊磊冷笑,淩厲的目光如兩把利刃,拆穿他的真面目。

  傅巖宇微微一笑,「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點看好戲的心態,不過話說回來,你一大早就擺出那張嚇死人不償命的臉孔,連福伯都嚇得不敢過來,我當然想知道那女的做了什麼?你又是為什麼在生氣?」

  「那女的沒有做什麼,她只不過是跑了。」嚴昊磊眼色微沉,陰鬱地說道。

  「啊?!」傅巖宇愣了住,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你之所以一大早就擺出那張臉孔,只因為那個女人跑了?」

  「沒錯。」嚴昊磊磨著牙恨恨地說。

  想到一大早他睜開眼睛,看到枕邊的人消失不見時,一股被遺棄的感覺油然升起。該死的是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若不是已經確定她在嚴家,他說不定會把整個世界翻起來找她。

  傅巖宇露出大大的笑容,甚至還哈哈大笑了起來,「我看你完了,你八成對那名女子有意思。」

  嚴昊磊冷冷瞪了他一眼,只回了他一句,「你再笑,小心等會兒我會讓你再也笑不出來。」口氣威脅十足。

  傅巖宇馬上禁若寒蟬。「好吧,不笑就不笑,不過我可以問那女人是誰嗎?」

  他回他三個字,「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正想開口問,話馬上被嚴昊磊給截斷。

  「夠了,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衛家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話題轉到這兒,傅巖宇馬上像變了個人,面容一正,恢復正經八百的表情。

  「衛家那裏目前沒什麼動靜,不過我派人調查過,衛家近三年來在股市賠了不少錢,但是還不至於動搖衛家的根本,他們沒有必要冒這麼大的危險與嚴家作對,我在想是不是有人在自作主張想要剷除你,或者是有人蓄意破壞這門親事。」

  「那你想會是誰?」嚴昊磊揚起眉梢,對他來說敵人是誰都無所謂,只要是與他作對的人,他都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這我就不清楚了,我會再繼續追查下去。」

  「那就麻煩你了。」嚴昊磊點頭,對於傅巖宇的辦事能力他有信心。

  「嚴家跟衛家的聯姻還要繼續嗎?」傅巖宇好奇的問道,他挑挑眉。

  「為什麼不繼續?」他反問。

  「你不怕你擺出的棋子受到傷害嗎?」既然衛家有人想要剷除他,那嚴家的這顆棋子自然也有生命之危的擔憂。

  「她只不過是顆棋子。」

  嚴昊磊漫不經心的微笑,眼中反射出一抹冷酷,既是一顆棋子又何必擔心她的安危呢?

  傅巖宇不大贊成的皺起眉頭,老實說他對於他這樣的做法雖然不以為然,可是對於嚴家長久以來把女人當作棋子的習慣,就算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這就是身為嚴家女人的悲哀吧!

  「老爺,我把人給帶來了。」門外響起敲門聲,女僕在外頭輕喊道。

  「進來吧!」

  「是誰?」傅巖宇偏過頭問著神情詭譎的嚴昊磊,只見他嘴角微勾。

  「我們的棋子上場了。」

      

  是他?!

  是她?!

  一大一小的雙瞳中寫滿了錯愕,臉上同樣也充滿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尤其嚴湘楚的臉色轉為蒼白,纖細的身子微微發顫。

  寒意襲上身子,胃不斷翻攪,一陣噁心感讓她忍不住捂住小嘴幹嘔了起來,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她竟然跟自己的舅舅上了床!

  天呀!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這是事實,這一切都是謊言吧!

  「你……你真的是嚴家的人?」

  她睜著碩大的眼眸,慘白的小臉蛋殷殷期盼著能從他的雙唇間吐出個「不」宇,可是當她眼睛對上他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的表情時,嚴湘楚知道自己的期盼落空了。

  一陣強烈的噁心感湧上喉嚨,她二話不說沖到馬桶前,把胃裏的東西吐了出來,最後還不斷幹嘔著。

  為什麼什麼人不選,偏偏選中他?!

  嚴湘楚想要尖叫,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與自己有一夜情的男子竟會是自己的親舅舅!想到那一晚,他們都沒有做任何防護的動作,她摸著小腹,心情陡然向下沉。

  是老天爺的報復嗎?是因為她想要報復嚴家,所以上天才給她這般嚴厲的處罰?!

  她主要是想報復嚴家而已,但是和自己的舅舅發生那種關係,卻不是自己所能接受的,這一切完全超出她的計畫之外。

  嚴昊磊站在廁所門口,目光冷冷地注視著她狼狽的模樣,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燒著,知道事實的真相,他受到的震驚並不比她小。

  「你還好吧?」嚴昊磊伸出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眼中閃過一抹憐惜。

  「不要碰我。」她揮開他伸出的手掌,想到他是她所痛恨的嚴家人,心中湧起複雜的滋味,更複雜的是她的心因為這一點感到痛苦。

  她仰起頭看著他,「為什麼你沒有告訴我你是嚴家的人?」

  「你也沒說。」他沉著臉,一針見血地回道。

  嚴湘楚因為他的指責冷冷倒抽一口氣,臉色雪白。

  「那個老頭呢?」

  「早死了。」嚴昊磊冷漠地說,誰都知道她口中的老頭指的是誰,他當初掌控嚴家所有的一切,也是嚴湘楚的外公。

  嚴湘楚要報復的人就是他!

  「早死了?」嚴湘楚愣住了,怎麼沒有人告訴她?她一直以為掌權的還是她的外公——她所痛恨的敵人。

  然而,她卻沒想到自己踢到鐵板。

  「為什麼你是嚴家的人?」貝齒緊緊咬著豔紅的雙唇,眼中充滿了絕望。「如果我知道的話,說什麼也不會執行這愚蠢的計畫。」

  是的,她後悔了。

  如果她知道他是嚴家的人,她一開始就會躲他躲得遠遠的。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她,拆散她與母親的外公死了?那自己的報復成了什麼?她還與他發生關係……

  「計畫?什麼計畫?」嚴昊磊眯起眼睛,迅速擄掠她纖細的手臂。

  嚴湘楚一言不發的撇過頭。

  很快的,嚴昊磊回想起一切,似乎想到了什麼使得他的臉孔一下子變得鐵青,他憤怒地將她拉到面前,咬牙切齒的質問道:「你跟我上床,是不是在利用我?」

  她要孩子的原因無非是想在婚禮上爆出她已懷孕的消息,讓婚禮舉辦不成外,又使得嚴家與衛家在眾人和媒體前丟臉。

  嚴昊磊就算明白她報復的對象是嚴家,是那名死去的老頭子,但他還是相當不爽。

  她竟然把他當成報仇的工具!

  看她一下子刷白的小臉,所有的疑問得到了解答。

  嚴昊磊眯起眼睛,怒火在胸口翻騰,捉著她的手臂不知不覺加重了力道。

  她咬緊牙根,就算痛也倔強的不吭一聲,只用一雙不服輸的眼眸瞪著他,從小嘴中吐出殘忍的話。

  「沒錯,我是利用了你,為了讓嚴家蒙羞,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該死的你!」嚴昊磊從牙縫間一個字、一個字的擠出。

  看她仰著纖細的頸子,剎那間他有股想要緊掐她脖子的衝動,但看蒼白卻依舊美麗的小臉孔充滿了倔強,讓人不禁又愛又恨。

  嚴昊磊小腹的欲望點燃了起來,凝視她的眼眸變得幽暗。

  嚴湘楚身子微微輕顫,看到他投射過來的目光充滿了欲望,她冷冷倒抽一口氣,臉上頓時失去了血色。

  「不!你不會再跟我做那種事吧?」

  她被嚇到了,更可怕的是自己的身體竟然起了反應,這太可怕了。

  「為什麼不可以?」他冷笑,眼底充滿寒意。

  溫熱的氣息噴在敏感的脖子上,嚴湘楚冷不防的打個哆嗦,他的手還撫著她細緻的臉頰看似愛憐,但冰冷的眼神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她甚至懷疑若不是她對他還有用處,他會親手宰了她。

  「放開我,你不會想要我,你只是想讓我難堪而已。」她狼狽的轉過頭去,氣自己的心跳竟然不爭氣的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而亂了調。

  「你以為我不會想要你嗎?那你就錯了。」

  他嘴角釋出一抹冷笑,指腹滑過她的下顎,最後停留在她微敞的領口上,眼神微黯了下來。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嚴湘楚手捉著領口,他熾熱的目光令人感到不安,更不安的是她的心隨著他的話起舞,跳得好快。

  「你還不懂字面上的意思嗎?」嚴昊磊俯下身子,巨大的身形帶給她一股沉重的威脅,眼睛露出嗜血的光芒直向她逼近。「我要你的人、你的身體統統都屬於我!」

  嚴湘楚臉色暫態變白,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你瘋了。」

  他明明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他還說出這種話?

  嚴昊磊眯起眼睛,撈起她一綹發絲親吻,嘴角噙著一抹詭譎的笑意。

  「我瘋了?沒錯,我是瘋了,明知道你是我不該碰的人,但我還是沉淪了下去,而你也會跟著我一起墮落。」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嚴湘楚的心因為這句話陡然揪了一下,雖然不願深思話裏的含意,但是氣惱的是心卻不受控制的狂亂舞動著。

  她屏住氣息,身子因他的靠近而微微顫抖。

  「不……」她微弱地發出抗議聲。

  無奈發現自己的身體竟因為他的靠近變得虛軟無力,貝齒懊惱的咬住鮮紅唇瓣,臉上流露出無助的神情。

  嚴昊磊不給她任何抗議的機會,他吻住她的紅唇瘋狂的索取。

  「不……放開我……」

  他的舌頭竄進她的牙關裏,霸道激情的索取她的甜蜜。

  嚴湘楚身子一軟,整個人癱軟在他的懷抱中。他的氣息融入她的呼吸,她被吻得昏頭轉向、腦海一片空白,直到他的手伸進她的衣服裏,才陡然清醒了過來。

  「你……你在幹嘛?!」

  嚴湘楚冷冷地倒抽一口氣,驚慌失措的把他的手從衣服裏抽了出來,臉上流露出驚恐的表情。

  她無法置信,既然知道她和他是甥舅關係,他還想要她?

  「我想要幹嘛你不是清楚得很?」

  「你真的瘋了,我們——」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嚴昊磊粗魯的打斷。

  「我們是什麼?你別忘了,我們不該做的事都做過了。」他像是惡意提起昨晚的事,在她纖細的頸子上落下個吻痕。

  「夠了,如果你這麼做的目的是要我乖乖認命做你的棋子,」嚴湘楚用力推開他的胸膛,赤紅的小臉蛋上有著憤怒,緊緊握著雙拳。「我會遵照你的吩咐嫁進衛家,這樣你滿意了嗎?」

  「你以為這是我想要的?」他的手捏著她的下巴,氣憤之下忘記控制力道。

  嚴湘楚痛得輕叫一聲,但依舊不服輸的瞪著他。

  「這不是你的目的嗎?」說這句話的同時,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微酸了起來,但很快的,她撇除這種感覺,選擇了忽略。

  「你以為我會任由自己的孩子叫別的男人父親?」他臉色微沉,冷颼颼的話語從那薄利無情的雙唇間吐出。

  嚴湘楚聞言,臉色變得蒼白若紙,小手摸向自己的肚子,想到裏面可能孕育一個小生命,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你放心吧,不會有孩子的。」

  她嘴角綻放出一抹蒼涼的笑靨,堅決的目光仿佛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既然錯誤已經造成,就不能再錯下去了。

  嚴昊磊眯起雙眼,臉色微沉。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瞧她一臉堅決的表情,內心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猛然緊緊扣住她的手腕,厲聲威脅道:「那是我的孩子,我不許你拿掉。」

  「放開我,我不想跟你這個瘋子說話,你根本是瘋了。」

  她努力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卻愈捉愈緊,幾乎捏斷了她。嚴湘楚咬著牙忍受麻辣的刺痛感。

  「不管我是不是瘋了,你要答應我。」

  「你憑什麼要我答應?」嚴湘楚氣憤的嘟起紅唇,他也未免太霸道了。

  「就憑我是孩子的父親。」

  「有沒有孩子還不一定,你說這話也未免太自滿了。」她忍不住反駁道。

  嚴昊磊突然笑了起來,手指撫著她的臉頰,極度眷戀柔細的肌膚,看著她脖子上還留著昨晚激情的吻痕,眼光微沉。

  他的笑容讓嚴湘楚感到不安了起來,為什麼他還要用那種眼光看著她?活像個色狼似的。

  嚴湘楚不安的撇過頭,想閃躲他不懷好意的目光,但他接下來的話讓她下巴掉了下來,轉過頭來瞪著他。

  「我答應過會給你個孩子,我不會食言而肥。」嚴昊磊滿意的看著她錯愕的表情,還趁她呆愣之際偷個香吻。

  「你這個瘋子,你真的瘋了。」

  嚴湘楚嚇得節節後退,而他步步逼近。

  他怎麼可以完全不顧他和她身分的禁忌,還說要和她生個孩子?!嚴湘楚整個腦袋亂七八糟,內心更是五味雜陳。

  「你是逃不掉的。」他冷笑著,由上往下俯瞰著她,帶給她沉重的壓迫感。

  「不!」嚴湘楚拼命搖晃著腦袋,無奈狹小的廁所空間根本沒有給她逃跑的機會。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如果你是想給我個教訓,你達到目的了,我說過,我會依照你的命令乖乖的當顆棋子。」

  「我說了,我不會讓你嫁給別人,就算要嫁也是嫁給我。」瞧他信誓旦旦的表情、狂妄的宣誓,嚴湘楚的反應是想要尖叫。

  「難道你不怕世俗的眼光?!」

  他們是亂倫呀,擁有親密的血緣關係怎麼能成為夫妻?

  「我不怕。」他冷冷的從雙唇間擠出,幽冥的眼神更加深邃。

  看著她倉皇驚慌的神情,一抹光芒從眼底滑過,可惜的是急於掙扎的嚴湘楚並沒有捕捉到,她氣急敗壞的對著他嘶吼。

  「你瘋了,我還不想跟著你瘋,放開我!」

  「我不想放。」

  嚴昊磊的鼻尖輕輕碰觸她的,嘴角噙著一抹冷酷的笑容覆蓋在她豔紅的雙唇上,嘗到苦澀的甜蜜。

  嚴湘楚在男人懷中扭動著身軀,奮力的掙扎,不可避免的摩擦到他敏感的部位,男人眼神逐漸的起了變化,欲望慢慢彙聚於小腹。

  「你……」嚴湘楚安靜了下來,發覺到他欲望的根苗正慢慢蘇醒,整張小臉漲得通紅,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對她還有欲望。「難道我和你之間的血緣對你不會產生困擾嗎?」

  「困擾?」他在她耳畔吹著氣,屬於他的男子氣息猛然向她襲擊。

  嚴湘楚一陣昏眩,心臟跳得好快,快到連他在說什麼都聽不清楚,她努力的穩住心神,看到他慵懶一笑。

  「對我來說,我只要知道你是個女人,這樣就夠了。」

  嚴湘楚的心陡然往下沉,出言諷刺道:「沒想到你只是只種馬,看到女人都想上。」

  「你這麼說就錯了,難道你想否認你對我沒有任何的感覺嗎?」

  「沒有。」嚴湘楚撇過頭,極力否認。

  「我要你看著我的眼睛,對著我說話。」嚴昊磊用霸道的語氣命令她轉過頭。

  「不要。」她不願服從。

  他眼睛一眯,內斂的目光夾帶著一抹冷酷。

  「我會讓你說出真心話的。」話一說完,他懲罰性的輕咬了下纖細的頸子。

  她倒抽一口氣,一股熟悉的戰慄從體內升起,她猛然轉過頭來,剛好中了嚴昊磊的圈套。

  「我不准——」你動我。話還沒說完,所有的聲音被堵了住。

  嚴昊磊趁她開口抗議時,舌頭竄進檀香小口裏,粗壯的手臂圈著柳腰,由不得她掙脫,狂霸的氣息猛然向她入侵,熟悉的味道盈繞在鼻間。

  嚴湘楚從原本的激烈掙扎,慢慢的癱瘓在他的懷抱中,腦海裏一片空白,只剩下熾熱的吻。

  「咳咳……不好意思,打擾一下。」一名男子的輕咳聲打破了魔咒。

  嚴湘楚倏地回過神,整張小臉刷白,看見自己的身體幾乎是纏繞在嚴昊磊身上,臉色青白交錯,她猛然推開他寬厚的胸膛,咬著泛白的紅唇,狼狽的逃離了現場。

  嚴昊磊的臉色變得陰霾,對著傅巖宇冷颼颼的吐出幾句話,「你最好是有事,要不然……」警告意味濃重。

  誰教他破壞他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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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傅巖宇挑挑眉,對他認真的態度頗為玩味。

  「你該不會真的愛上那名小女孩吧?」他也夠直截了當的問道。

  「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嚴昊磊冷冷瞥了他一眼,丟給他模稜兩可的答案。

  傅巖宇眉尖一挑,就算他不說,他的態度就足以表明一切。

  「這也不完全不關我的事,比如說還要照預定的計畫進行嗎?」

  「為啥不?」

  「我怕你會捨不得你手上的那顆棋子。」他指的是誰不用他說吧?

  傅巖宇帶著曖昧的笑容看著嚴昊磊,以為他會露出困擾的表情,沒想到他僅是微聳起眉峰,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棋子隨時可以替換,你以為我只有一顆棋子來著?」

  「你指的該不會是……」

  傅巖宇想到的就是嚴似雪,忍不住要替她可憐了起來。虧她還把一顆心放在他身上,嚴昊磊不會看不出來才是,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不管那人是誰,計畫還是依照預定的進行。」他冷酷無情的命令道。

  其實與衛家聯姻可有可無,但他最終的目的只是要揪出是誰想對他不利。

  「對了,你不打算跟她說清楚嗎?」傅巖宇若有所指的望著嚴湘楚離去的方向。

  「說清楚什麼?」

  「你和她之間並沒有——」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嚴昊磊給截斷。

  「這是我和她的事,你也未免管太多了。」他冷哼,一副沒好氣的樣子。

  傅巖宇忍不住替自己抱屈,「喂!我是站在朋友的立場替你著想,你也不想想,你若不加以解釋,那名小女孩胡思亂想,不小心自殘的話……」所有的聲音在他淩厲的目光下愈變愈小,最後識趣的閉起嘴巴。

  「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成啞吧。」嚴昊磊咬著牙,臉部表情陰冷。

  「只要告訴我原因,我保證不煩你。」所謂好奇能夠毒死一隻貓,所以傅巖宇這只貓也顧不得他臉上表情的難看,窮追猛打的問道。

  嚴昊磊淡淡瞟了他一眼,森冷的表情讓人毛髮聳立了起來,最後他微撇著嘴角,陰鬱的開口道:「我是在報復她。」

  「報復?」傅巖宇一愣。

  「她把我當成種馬,被她拿來當作報復嚴家的工具。」他咬著牙恨恨說道。

  所以他才刻意沒有告訴她,他和她之間並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有的只是名分上的關係。

  他是改嫁過來的母親帶來的拖油瓶,母親為了替他在嚴家爭得地位,堅持把他改姓嚴,這件事在嚴家幾乎是半公開的秘密,也唯有嚴湘楚不知情罷了!

  真狠!

  傅巖宇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若當事人換成是他,他恐怕早就抓狂,畢竟亂倫這個罪名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承擔得起。

  「你不怕你的小情人會因此痛恨你?」

  「既然她有膽設計我,那也要有膽子接受我的處罰。」

  嚴昊磊說得理直氣壯,傅巖宇根本反駁不了,只好在心中替那名女孩默默哀悼。

  「怎麼聽起來像是小孩子要不到糖果吃在鬧脾氣?」他嘴裏嘀咕著,結果換來寒冷的目光像兩把銳利的刀刃射向他。

  「你說什麼?!」

  「我是說希望你不會後悔。」他語重心長。

  後悔?!嚴昊磊眼中出現一抹諷刺,他做人向來就不知道「後悔」這兩個字怎麼寫。

      

  冷靜,千萬要冷靜!

  雖然嚴湘楚叫自己要鎮定些,想想那些話說不定他是在嚇唬她,知道兩人彼此的身分之後,他對她不可能還存有那種欲望。

  可是她說服不了自己,他看向她的眼光炙熱得仿佛要將她給融化掉,尤其他嘴邊噙著一抹邪惡的笑容,活像個色狼想要把她一口吞下去。

  想起兩人之間的對話,嚴湘楚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他不會真的把那些話當真的。

  儘管嚴湘楚不斷的安慰自己,可是她只要想到昨晚已經造成的錯誤,整張小臉就頓時慘白。

  她摸著自己的小腹,害怕這裏面已經有個小生命在生長。

  如果真的有的話,她該怎麼辦?

  嚴湘楚驀地感到恐慌及害怕了起來。

  拿掉!她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身子微微僵硬。

  這等於是她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嚴湘楚緊咬著下唇,咬到泛出了血絲,波光瀲灩的雙瞳充滿了掙扎。

  再怎麼說那也是自己的孩子,她有權力剝奪孩子生存下來的權利嗎?

  嚴湘楚眼中出現了一絲的茫然,小手放在平坦的小腹上,內心五味雜陳。

  即使明白肚子裏的孩子不應該存在,可是真的要她狠下心拿掉,她也會感到難過與悲傷,誰教孩子的父親是……

  腦海中浮現嚴昊磊鷙猛的雙眼,冷酷的眼神好似在譴責她要把他的孩子拿掉,她呼吸一窒,馬上搖頭趕走腦海中的影像。

  就在嚴湘楚胡思亂想之際,房門突然被推開,巨大的聲響回蕩在房間裏。

  嚴湘楚一轉頭,只看到一抹身影如旋風般刮到她面前,二話不說甩了她一個巴掌。

  她瞠大美目,整個人愣住了,臉頰隱隱約約傳來陣陣的刺痛,回過神來的她沉下臉,怒瞪著眼前氣呼呼的女人。

  她二話不說站了起來,反擊了回去。

  「啪」一聲,嚴似雪雪白的臉龐上浮起了五爪印,她馬上暴跳如雷。

  「你這個野種竟然敢打我!」

  「為什麼你能打,我就不能打?」嚴湘楚昂起皓首,目光睥睨著她。

  她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一有人欺負到她頭上來,她也會毫不客氣的反擊回去。

  嚴似雪氣得想再沖上前,可是嚴湘楚撂下了一句話,讓她望而卻步。

  「你敢再沖上來,別怪我不客氣。要打架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這一點她絕對有信心,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在背後撐腰的環境下生長,她從很小就懂得生存下去的條件。

  嚴似雪咬著牙、握緊拳頭,美麗的臉龐變得扭曲。

  「你說你做了什麼?」

  「什麼做了什麼?」嚴湘楚一頭霧水,根本搞不懂她在說些什麼。

  「你還想跟我裝蒜?」嚴似雪歇斯底裡的尖叫,全身氣得微微發顫。

  「我沒有裝,我也想搞清楚你打我的原因。」她正色道,畢竟無緣無故被人甩了一個耳光,並不是件愉快的事。

  嚴似雪卻以不相信的眼光怒瞪著她,氣急敗壞的低吼著:「如果不是你在叔叔面前咬什麼舌根,嫁進衛家的人怎麼由你變成我?」

  嚴湘楚愣了住,看著嚴似雪忿忿不平的表情,她的心陡然往下沉。

  想到嚴昊磊之前所說的話,冷不防打了個寒顫,沒想到他真的這麼做了,難道他不顧社會大眾的眼光是怎麼看待他們嗎?

  「喂!你說話呀,難不成變成啞巴了嗎?」嚴似雪神情不耐,看著她呆滯的表情,「你到底在叔叔面前說了些什麼?」

  「我什麼也沒說。」

  「騙人!」嚴似雪聲音陡然變得尖銳,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目光冷冷睥睨著嚴湘楚,逕自下了定論,「我看你是心虛,所以不敢老實的告訴我。」

  嚴湘楚對於她妄下定論,臉色拉了下來。

  「我說的是實話,如果你不相信就算了。」她冷冷的撇過頭,反正說得再多她也不會相信,只會浪費口水。

  「那你跟我說,為什麼新娘由你變成我?」嚴似雪氣得美顏扭曲變形,控制不了脾氣地對著她怒吼。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去問當事人嗎?」嚴湘楚也感到心煩,壓抑住情緒,對著她冷言冷語。

  「要問我當然會去問,不過我一定要知道你說了些什麼。」

  「我說了,我什麼也不知道,也沒有嚼舌根,相不相信隨你。如果不信,你大可以去追問你親愛的叔叔。」嚴湘楚諷刺道。

  腦海中情不自禁的回想起在花園裏所見的那一幕,嚴似雪看向嚴昊磊的目光不像侄女對親叔叔的感情,那根本是充滿愛戀的眼神。

  不知為何,嚴湘楚感到不舒服了起來,心中隱隱約約傳來一股酸味,但她不願多想,搖晃著腦袋,看到嚴似雪咬牙切齒的表情。

  「我當然會去問,如果被我知道你在叔叔面前說我什麼壞話,我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你的。」她撂下了狠話。

  嚴湘楚卻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那希望你能從他嘴裏套出些什麼話來,好定我的罪。」

  她故意露出笑容氣煞嚴似雪,瞧她跳腳的模樣讓惡劣的心情好過了許多,誰教她來招惹她的,她當然也不會讓她好過。

  「你……我們走著瞧!」嚴似雪終究不是她的對手,氣得暗自咬咬牙,憤然離去。

  嚴湘楚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情一下子變得煩悶。

  誰來告訴她,那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不停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他明知道他們擁有親近的血緣,卻可以不顧一切……

  不!別想了。

  嚴湘楚命令自己,他只是在嚇唬她,他不可能對自己的外甥女有興趣,畢竟那是違反道德倫理的事。

  可是為何她的心會如此的不安?

      

  「叔叔,等一下。」

  嚴昊磊正打算踏出家門,身後就傳來著急的呼喚聲。

  回頭一看,嚴似雪氣喘吁吁的跑到他面前,依戀的目光掃過那張剛硬俊朗的臉孔,胸口在發著燙。

  「有事嗎?」他由上往下冷冷地俯瞰著她。

  過冷的眼神讓嚴似雪呼吸一窒,這樣的他教她又愛又懼,身體在他冰冷的目光下微微發顫。

  過了半晌,她才鼓起勇氣,唯唯諾諾地問道:「叔叔,你不會把我嫁進衛家吧?」眼神熱切的注視著他,多麼希望他開口向她保證。

  「為什麼不會?」嚴昊磊眉一挑,反問道。

  被他這麼一問,嚴似雪的心不斷向下滑,猶如掉進冰窖裏。

  「我不是你最疼愛的人嗎?」她的眼眶紅了起來,顧不得對他畏懼的心理,緊捉著他的手臂猛搖晃著。

  嚴昊磊冷冷地抽回手臂,在兩人之間劃下一道無形的鴻溝,答非所問地說:「你年紀夠大,也該是嫁人的時候了。」他早就看出嚴似雪對他的感情,所以他從疼愛轉為冷淡。

  他並不愛她,當初會疼她,完全是因為嚴似雪與他很像,在嚴家是個孤單的人,但是並不代表他對她有感情。

  如果她對他的感情放不下,他就讓她看清事實。

  「不!我不要嫁。」她猛搖晃著腦袋,對於他的回答感到難過。

  瞧著他冷漠的臉孔,心在淌血著,難道自己對他而言一點也不代表什麼意義嗎?嚴似雪咬著紅唇,最後鼓起勇氣,決定向他告白。

  「叔叔……不,昊磊,難道你一點都不明白我對你的感情嗎?」

  盈盈雙瞳充斥著淚水,望著眼前絕情的臉孔,心仿佛因他一句話而破碎。

  「感情?什麼感情?」

  「我愛你呀!」嚴似雪大聲的喊出來,不管他們在大庭廣眾之下。

  嚴昊磊臉色一沉,黝黑的雙眸變得更加陰鬱。

  「不可能。」他抿著薄利的雙唇輕聲反駁,「我是你的叔叔。」

  「為什麼不可能?我和你都知道你根本不是嚴家的人,我跟你沒有任何血緣上的關係,所以你別拿這件事當藉口。」嚴似雪反駁道。

  她要的只是個答案,在他心目中到底有沒有她的存在?

  殷殷期盼他能說出她最想聽到的話,她幾乎是屏息以待。

  嚴昊磊眼中掠過一抹冷酷,毫不留情地斬斷她任何一絲的期盼。

  「我只把你當作侄女看待,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未來。」

  「不,不會的。」嚴似雪臉色蒼白,不願接受這個事實。她往前撲了上去,依偎在他的胸口,迫不及待的追問道:「從小到大,你最疼的人是我,難道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嗎?」她不願相信。

  嚴似雪楚楚可憐的表情讓人心疼,但他卻冷漠的推開她,似有若無的劃下一道距離。

  「你想太多了,我對你從未有過男女之情。」

  這句話像閃電劈過,嚴似雪腦海成了一片空白,寒意陡然升起,擠出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真的一點點都沒有嗎?」她仍是不願放棄最後一線希望。

  「沒有。」他回答得斬釘截鐵。

  「不,我不相信。昊磊,我不要你當我的叔叔,我愛你呀!請你好好看看我,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淚如雨下,小小的鼻尖變得紅通通的,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人看了心生不忍。

  嚴昊磊轉過頭,一瞬也不瞬的定睛看著她。

  嘴角勾起一抹笑,讓嚴似雪看得目不轉睛,整個心魂都被他勾了過去,但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把她從天堂推落到地獄裏。

  「你的確是長大變成女人了,所以到了該嫁人的時候。」

  她猛搖晃著腦袋,手緊捉著他的衣角,苦苦哀求:「不,我不要嫁人,我要一輩子留在你身邊。」

  「留在我身邊?」他眉頭一挑,眼中射出兩道銳利的精光。「就算一輩子沒辦法得到我的回應,眼睜睜看著我成家立業,一個人孤單到死?」

  「你不會對我那麼殘忍吧?」嚴似雪不確定的擠出—抹笑容,看著他絲毫未動搖的表情,淚水奪眶而出。「難道我們之間永遠也不可能嗎?」

  「沒錯。」聽到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嚴似雪心碎了。

  她咬著蒼白的紅唇,隔著霧氣蒙朧的眼眸看著此生傷她最重的男人,顫巍巍的問道:「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讓你決定把衛家的新娘人選換成我?那女人在你耳邊說了些什麼?」聽得出她語氣夾帶著忿忿下平。

  嚴昊磊臉色一沉,看得出他的不悅。「這與她無關,做決定的人是我。」

  嚴似雪瞠大美目,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你被那只狐狸精迷住了,是不是?」

  她就知道,要不然早已選好的新娘候選人怎麼臨時換人,原來是他受到了蠱惑。

  一股強烈的嫉妒心升起,讓嚴似雪美豔的臉孔變得醜陋,她咬牙切齒的表情像地獄來的母夜叉。

  沒想到那個女人這麼輕而易舉就把她期盼十幾年的感情得到手,不甘、噴恨等等負面情緒,讓她把所有的錯全推到那個女人身上。

  她不該搶走她的叔叔!

  「夠了,這不關你的事。」嚴昊磊冷酷無情地斥道,聽到她的批評,心中有股無名火升起,話中夾帶一絲嚴厲,嚴似雪卻感到委屈極了。

  「你竟然因為那個女人責備我?」

  以前就算他對她冷漠,也從未如此凶過她。

  嚴似雪緊咬著下唇,二話不說,折身往二樓沖了上去。

  嚴昊磊蹙起眉頭,不知為何有一種不祥的預兆,隨即想到了什麼,臉色陰霾得嚇人,嘴裏喃喃詛咒了一聲。

  「該死!」希望她不會笨到去找那個女人算帳。

      

  「嚴湘楚!」

  門外,人未到就傳來憤懣的怒吼聲。

  嚴湘楚嚇了一跳,回過頭看到門被撞了開,嚴似雪怒氣衝衝的沖了進來,二話不說揚起手臂,準備給她一巴掌。

  嚴湘楚猛然倒抽一口氣,眼明手快的拿起擺在桌上的雜誌擋住,那股力道震得雜誌飛了出去。

  嚴似雪見那一巴掌沒打著,再度揚起另一隻手臂,心裏燃燒著憤怒之火,非得要打到她才能宣洩心中的不平與怨恨。

  完蛋了!她認命的閉上眼睛,等待接下來的痛楚,可是過了良久,那一巴掌沒有預期般的降臨。

  她微微睜著雙睫,看到嚴似雪在不停的掙扎,揚起的手臂被一隻粗壯有力的手掌給捉了住。

  「夠了,不准再鬧了!」嚴昊磊低沉的嗓音夾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我打她,你心疼了,是不是?」嚴似雪歇斯底裡的吼著,憤慨的雙眼怒瞪著她,恨不得將嚴湘楚碎屍萬段。

  「你知不知道你這行為像潑婦一樣,你的修養和家教跑到哪裡去了?」

  「什麼修養?!什麼家教?!她都把我最珍愛的東西搶走了,我還要保持什麼

  該死的優雅?!」嚴似雪又哭又笑,轉過頭看到嚴昊磊冰冷的表情,心狠狠被刺上了一刀。

  「我不是你的東西,你沒有資格管我的一切。」嚴昊磊冷言冷語,臉上浮現不耐。

  這句話嚴重打擊嚴似雪的心,身子變得搖搖欲墜,眼眶變得紅腫。

  「難道你連一點點愛也不願意分給我嗎?」她哭喊著。

  嚴湘楚呆住了,即使很早以前就知道她對嚴昊磊有一種曖昧的情愫,但絕對比不上她本人親口說出所帶來的震撼。

  一瞬間整個腦子變得紊亂,不敢置信的看著嚴似雪,滿臉愕然,她竟然愛上自己的親叔叔?!

  全身血液變得冰冷,明明是個好天氣,嚴湘楚卻感到寒冷而畏縮了起來。

  天呀!這到底是什麼家族?他們一個比一個瘋狂。

  一個說要她幫他生孩子,另一個則是大聲說出自己愛上親叔叔,難道他們忘了世俗的眼光和道德的規範嗎?為什麼?

  就在嚴湘楚感到混亂之際,嚴昊磊對於嚴似雪的哭喊依舊面無表情,眯著雙眼射出兩道冰冷的光芒,毫不留情的斬斷她的殘念。

  「我說過了,你只可能是我的侄女,我永遠不會愛上你。」

  這句話狠狠傷透她的心,整張臉變得雪白,豆大的淚珠盈滿在眼眶中。

  「我恨你!」她憤然的從雙唇中擠出這三個字,接著轉過頭,瞪向一旁無辜的嚴湘楚。「至於你,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如果你不出現,他不會這樣對待我!」嚴似雪亂吼亂叫,把錯全歸罪在她身上。

  嚴湘楚一時之間手足無措了起來,對於她的指控,她竟然感到一絲的歉然和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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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夠了,這不關她的事。」

  嚴昊磊巧妙的一個轉身,擋在兩個女人之間,確保嚴湘楚不會再受到嚴似雪的攻擊。

  嚴湘楚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何,他這個小舉動異常的令她感到溫暖起來。

  雖然事情的起因是為了他,她才會遭到無妄之災,可是他也維護了她,兩人算是扯平了吧!

  「什麼不關她的事,如果她不出現的話——」嚴似雪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

  「不管她有沒有出現,我都不可能對你有意思,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自作多情。」

  這句話真殘忍。

  嚴湘楚看著他臉部冷峻的線條,淡漠的目光掃過嚴似雪,從薄利的雙唇中擠出殘酷的話語。

  嚴似雪臉色突然變得慘白,霧氣濛濛的雙瞳漾著水光,眼睛一眨,淚水奪眶而出。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待我?」連一點點愛與希望也不給她。「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她?」她手指著嚴湘楚哽咽道。

  「不關你的事,你別逾越了分寸。」嚴昊磊的下巴略為抽緊。

  不關她的事嗎?到了最後,她在他心目中什麼也不是。

  嚴似雪掩面啜泣,即使不願承認,但在他的心底根本沒有她的存在。她心死了,但梗在胸口的哀傷與憤怒卻是這麼難消,含恨的目光瞪向一旁無辜的嚴湘楚。

  「我恨你們,你們永遠不會有好結果的!」扔下憤恨不乎的話,她奪門而出。

  嚴湘楚望著她的背影,整個人變得恍惚,嘴角擠出一抹諷刺的笑。

  好結果?外甥女和舅舅在一塊會有好結果嗎?

  她早已經可以想到他們倆最後的結局,所以她不能陷下去,可是為什麼胸口卻傳來隱約的疼痛,鼻間感到酸澀呢?

  「你在想什麼?」嚴昊磊望著她莫名其妙失神的表情,心頭一陣不悅。

  他在她身邊,竟然當他不存在!

  他故意在她耳邊呵著氣,吻著她纖細的頸子,留下了烙印。嚴湘楚猛然回過神來,耳根子燒紅,推開他靠近的胸膛。

  「走開!你別亂來!」她神情有些慌張。

  「你現在害羞也太遲了吧,我們什麼都已經做過了。」他眯起眼睛提醒她。

  嚴湘楚臉色刷白,緊咬著紅豔的朱唇。「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所以我不會讓事情一錯再錯。」

  他感到強烈的不滿,眯起黑黝黝的眼眸,身上散發出一股冷峻的氣勢。

  「什麼叫做錯了,你是後悔了嗎?」

  她後悔了嗎?被他這麼一問,嚴湘楚反而愣住。

  她反問自己,她後悔了嗎?是的,她應該後悔,但是為什麼她心裏頭一點悔意也沒有,甚至甘之如飴?這個念頭嚇壞了嚴湘楚,露出不安的表情。

  她不會傻到愛上自己的親舅舅吧?

  「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

  嚴昊磊咬了一下她的耳貝,看著她的身體微微戰慄了一下,整張小臉變得通紅時,驀然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你別對我動手動腳的。」那會讓她心神不寧。

  這一句話嚴湘楚並沒有說出口,總覺得如果說出來的話,會有什麼把柄被他捉到手上。

  「為什麼不?」他好看的眉尾輕輕揚起,「你別忘了在那之前,你全身幾乎被我摸光了。」淡淡揚起的嘴角像只偷了腥的貓。

  當他提起那激情的一夜,嚴湘楚說不出話來,整張小臉變得好紅,像顆紅蘋果,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嚴昊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漲紅的小臉蛋,眼波流轉間露出小女兒的嬌態,男人的欲望蠢蠢欲動。

  他按捺了下來,目光突然停在她一邊發紅發腫的臉蛋上,臉色倏地變得難看了起來。

  「你臉上的傷是從哪來的?」他身上散發出肅殺之氣,手掌輕碰著她紅腫的臉頰。

  「好痛。」嚴湘楚微微瑟縮,要不是他提醒,她恐怕忘了臉頰上的傷,現在被他這麼一碰,火辣辣的痛楚傳達到神經末梢,她痛得攬緊眉頭。

  「該死的,是她打的嗎?」他低聲詛咒著,動作放柔了許多。「你怎麼會傻傻的被她打?」苛責的語氣要是不注意,很難發現其中夾帶的溫柔。

  嚴湘楚嘟起小嘴,眼神有些埋怨,「你以為我願意嗎?我根本來不及反應。」

  嚴昊磊眼神變得冷酷,臉上的肅殺之氣讓人忍不住心驚膽跳了起來。

  「你放心好了,我會替你討回公道。」他的聲音變得好冷。

  「不要!」她連忙捉住他的手臂,猛搖著小腦袋。「這是我和嚴似雪的事,我不希望你插手,況且挨打的人不只我一個,我也回敬了她一巴掌,算是各不相欠。」

  他望著她,深邃的眼眸夾帶著一絲激賞。

  她很善良、很獨立,不像別的女人吵著要他爭回個面子,不過這也是令他最不悅的地方。

  「你難道就不能像別的女孩一樣,在我懷裏哭泣、向我撒嬌嗎?」

  嚴湘楚微愣,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怎麼聽起來像是情人的抱怨?

  她臉頰忍不住羞紅起來,一股曖昧不明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最後嚴昊磊打破了沉默,解除了魔咒。

  「今天晚上跟我出席一場宴會。」

  他突如其來的要求讓嚴湘楚愣了住,幾乎是想也不想的搖頭。

  「不!我不要去。」

  「為什麼不?」

  一聽到她的拒絕,他的臉馬上拉了下來,青筋隱約在額頭上跳動著,淩厲的目光像要射穿她。

  嚴湘楚不畏懼他滿腔的怒意,直言無諱地說:「我是以什麼身分去?況且我沒有適當的衣服和鞋子。」

  「衣服和鞋子好解決,至於你的身分……」他臉色稍霽,露出詭譎的笑容。

  他的笑讓嚴湘楚頭皮發麻了起來,接下來他那句話令她心驚膽跳。

  「你的身分當然是我的女伴。」

  「不,這怎麼行?」嚴湘楚跳了起來。他的女伴?!難道他要把他們的關係宣告給全天下人知道嗎?

  「為什麼不行?」他向她逼近,具有威脅性的高大身軀帶給她沉重的壓力。

  「我……」話語梗在喉嚨,她擠不出半句。

  強力的熱源不斷從身邊傳來,每次一呼吸儘是屬於他的男子氣味,當他的手撫上細嫩的臉頰,磨蹭她的紅唇時,她失神的陷入了那深不可測的眼眸裏。

  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唇就要吻上她的,然後就在相隔一釐米的距離,嚴湘楚猛然回過神來。

  「不……」她微啟著小口,話才剛吐出,就被他霸佔地強吻了去。

  濕熱的舌頭竄進檀香朱唇裏不停纏綣,手捧著她的翹臀貼近欲望的根源,嚴湘楚被嚇得倒抽一口氣,感覺到熾熱的中心正頂著小腹,威脅的話語在她耳邊響起——

  「如果你不答應,我就在這裏要了你。」

  「好……我答應,我答應就是了。」嚴湘楚忙不迭的點頭。

  嚴昊磊臉上露出不知是失望還是感歎的表情,很快的,他恢復那張冷漠的臉孔。當他放開她時,嚴湘楚忙不迭的倒退了好幾步,用防備的眼神看著他,好像怕他會突然撲上來。

  嚴昊磊瞪了她一眼,「你這樣子好像我是個色狼。」

  「原本就是。」嚴湘楚小聲嘀咕著。他對自己的親外甥女下手,不是色狼是什麼?

  「你說什麼?」他微眯起眼睛。

  「我沒說什麼。」嚴湘楚馬上閉上嘴巴,可是那雙不服輸的目光卻仍是瞪著他,小人才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逼她就範。

  「那麼就這麼說定了。」嚴昊磊不顧她氣呼呼的表情就此決定道。

      

  她不應該跟他來的。

  嚴湘楚貝齒緊咬著下唇瓣,躲在一旁的角落看著熱鬧喧嘩的會場,放眼望去儘是政商名流,反而顯得她格格不入。

  「你怎麼躲到這裏來了?」

  嚴昊磊皺著眉頭,發現她在陰暗的角落處,向她走了過來,把手上的雞尾酒遞了過去。

  「我不喜歡這裏。」嚴湘楚歎了一口氣,接過酒杯輕啜了一口,嘴裏泛開淡淡的酒精味,香香甜甜的,她忍不住再啜了一口。

  「為什麼不喜歡?」嚴昊磊挑起眉頭,他以為她關在那房子裏這麼久會悶壞,才想讓她出來透透氣,沒想到她一點都不領情。

  「因為我不是屬於這裏的人。」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她不自在的扭動著身軀,臉頰泛起兩抹可疑的紅雲。

  「既然來了,那就放開心胸去玩吧!」

  「可是這裏有什麼好玩的?」嚴湘楚仰起頭反問道。

  「這裏不是有跟你同齡的女孩子?你可以跟她們交朋友。」

  「你是在關心我嗎?」她眼睛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想從他淡漠的表情上觀察出什麼。

  嚴昊磊露出邪佞的笑靨,「你可是我孩子的母親,我怎麼會不關心你呢?」他神情慵懶地掬起她一繒發絲。

  「你又在開玩笑了。」她不安的把發絲從他手中抽回,回避敏感的話題。

  嚴昊磊一臉似笑非笑,「是不是開玩笑,要我當場證明給你看嗎?」

  當場?!嚴湘楚深吸一口氣,猛搖頭。「不用了。」

  她怕成為眾人目光的焦點,當初她和他一起進入會場時,就惹來不少的注目禮,她現在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度過今晚。

  「可是我想,怎麼辦?」他故意俯下身子,輕輕在她耳邊低語著,在外人眼中看來,這舉止相當的曖昧,引來不少旁觀者的注意。

  「不怎麼辦,你離我遠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他把四周圍的空氣給奪走,嚴湘楚覺得呼吸困難,從他身上散發出源源不斷的熱力,讓她無法思考。

  嚴昊磊感到強烈的不滿,眼中浮現出不悅,她的態度活似他是個惹人厭的鼻涕蟲,二話不說低頭擄掠她的紅唇,舌頭撬開牙關,把所有的情緒發洩在這個吻上。

  「嗚……放開……」

  嚴湘楚想要掙扎,可是發現他的力氣好大,逐漸的,她的力氣像被抽光般,整個人軟綿綿的癱在他懷裏,任他為所欲為。

  「我不放,我要向眾人宣告你是我的人。」嚴昊磊一邊啃咬著她敏感的脖子,聞著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玫瑰香氣,一邊在她耳邊低語著。

  「你瘋了,你知道別人會怎麼看我們嗎?」她在他懷中不安的扭動著身子,想要逃離。

  「你為什麼要那麼在意別人的目光?只要我們不說,誰會知道我們的身分?」他眯起眼睛,看著局促不安的她。

  「我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下表演。」

  嚴昊磊挑挑眉,露出邪惡的笑靨,冰冷的眼眸浮現一絲暖意,「這麼說的話,你是答應接下來的事我們私底下再做?」

  「我才沒有答應。」她氣急敗壞的否認,臉頰熾熱得像顆紅蘋果。

  「你在害羞嗎?」

  「我懶得和你說。」嚴湘楚惱怒道,像逃命似的匆匆轉身,再和他同處一室,她怕會管不住自己的心。

  「你要上哪去?」嚴昊磊皺眉,上前一步擄掠她的手臂。

  「去化粧室,你也要跟?」她瞪著他。

  嚴昊磊訕訕然的放開她的手臂,看她向他扮了個鬼臉然後走向化粧室,他的嘴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看來你完全被她俘擄了。」一個正經八百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嚴昊磊轉過頭,冷冷的瞪著站在一旁的傅巖宇。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來有一陣子了。」傅巖宇用不冷不熱的聲音回道,與之前嘻皮笑臉的他全然不同。

  嚴昊磊倒是很習慣,在公事與私事上傅巖宇擁有兩種不同的臉孔,當他擺出正經八百的表情時就是代表著公事。

  「我並沒有叫你跟來。」

  「是我自己跟來的。」傅巖宇承認。

  「多管閒事。」嚴昊磊輕哼,他是來當電燈泡的嗎?

  「別忘了,外頭多得是人要你的命;而我來,是來當你們的保鏢。」在他嚴肅的表情上,那雙黝黑的眼眸閃過一抹精光,但很快的在眼底消逝。

  「你會有那麼好心?鬼才相信。」嚴昊磊嗤之以鼻,用白眼瞪他。

  外人或許會被他正經的外表所欺騙,但他可不會,他骨子裏愛湊熱鬧的性子根本變都沒有變,分明是來看好戲。

  「保護你的生命安全,是我做保鏢的職責。」傅巖宇正氣凜然的表情讓嚴昊磊賞他一個大白眼。

  「要看戲就滾遠一點,別礙我的事。」他冷言冷語。

  傅巖宇表情有些扭曲,表現得正經八百破了功,轉而露出沒好氣的神情,「喂!你也未免太重色輕友了吧?」

  有了心上人,就把他這朋友丟棄在一旁,傅巖宇心裏還真不平衡。

  「我一點都不覺得。」嚴昊磊涼涼地說道,「況且我們是朋友嗎?每一次你都在我耳邊大聲抱怨我虐待勞工,你什麼時候升級變成我的朋友來著?」

  傅巖宇的臉垮了下來,頓時百口莫辯,最後扯著僵硬的嘴角乾笑了一下。

  「我只是開玩笑,誰教你這麼認真來著?」他臉上充滿無辜的神情。

  「是嗎?」嚴昊磊懶得理他,冷漠的別過頭。

  「喂!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愛上那個女人?」傅巖宇抑不住好奇,窮追不捨的問道。

  「你不是我的保鏢嗎?那就少說話多做事。」他冷眼掃過,一副事情毋需再多說的模樣,回避了這敏感的話題。

  「真是小氣,說一下也不會死。」傅巖宇嘀咕著,不過接到嚴昊磊的冷眼時,他還是乖乖恢復那張文風不動的臉孔,盡責做好保鏢的工作。

      

  她的臉好燙。

  嚴湘楚站在洗手台前,注視著鏡中面若桃腮的女子,被吻過的雙唇看起來格外的豔紅,蒙朧的雙眼像極了陷入愛河中的小女人。

  她無法阻止心跳不為了那個男人的一言一行而鼓噪,更無法阻止自己往那墮落的邊緣沉淪,她感到害怕。

  嚴湘楚緊咬著柔軟的唇瓣,在洗手台前磨蹭了老半天,終究還是不敢踏出化粧室門口一步。

  害怕出去面對那雙邪魅的雙眼,魅惑她向罪惡靠近。

  就在此時,她聽到一堆女孩子往這兒走來的聲音,「格格」作響的高跟鞋顯示不只一人,她幾乎想也不想的閃身進入一間廁所裏,等她意會到自己在做什麼事時,又忍不住懊悔了起來。

  她這樣子像個小偷一樣,又沒做錯什麼事,怎麼會想躲起來?

  想要出去時已經來不及了,那些女孩子走了進來,在洗手台前補妝外,還一邊聊著天。正當嚴湘楚打算開門走出去時,湊巧聽到嚴昊磊的名字,她的動作停頓了下。

  「你們有沒有看到嚴昊磊帶來的那個女孩子?」甲女正搽著口紅,問身邊的夥伴們。

  「有哇、有哇!」

  「那女的長得不怎麼樣嘛!」乙女酸溜溜的說道。

  「我看你是嫉妒人家吧。」丙女取笑著乙女。「誰都知道你哈嚴昊磊已經很久了,就怪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

  「才不是,那女的真的長得不怎麼樣。」乙女口是心非,氣得跺腳,臉頰漲得通紅。

  「是呀、是呀,是長得不怎麼樣,可是人家就是看上她了,要是你自認為長得比她美,可以上前去誘惑他呀!」丙女說得有些諷刺。

  「你……」乙女氣得臉紅脖子粗,火爆的氣氛一觸即發。

  眼看著雙方就要槓上時,甲女一副受不了的姿態開口道:「好了,夠了你們。在那兒吵吵吵,要我怎麼把接下來的話給說完?」她沒好氣的把口紅扔回皮包,看著不服氣的兩個人。

  「那你就直接一口氣說完好了,在那兒拐彎抹角,吊什麼胃口。」乙女悻悻然的,口氣依舊好不到哪兒去。

  「我聽說……」甲女故意壓低聲音,但音量還是清楚的回蕩在狹小的化妝間裏,嚴湘楚毋需費神就聽得一清二楚。「那個女孩子也是姓嚴。」

  乙女和丙女紛紛倒抽一口氣。

  「姓嚴?!你是說……」

  不用言明,甲女一個點頭就證實她們的想法,兩人臉上紛紛露出嫌惡的表情。

  丙女一副作思的樣子,乙女卻還想替嚴昊磊辯護,「其實他們也不算是親人,誰都知道——」話還沒說完,就被甲女給打斷。

  「不管如何,在法律上他們算是舅甥關係,也稱得上亂倫。」

  站在廁所內的嚴湘楚全身血液變得冰冷,沁骨的寒意從腳底不斷竄升,她整個人亂了,思緒一片空白,她不知道為什麼這三名女子竟然知道她和嚴昊磊的關係?

  她的雙腿微微顫抖著,連何時那三名女子走出了化粧室也不曉得。她打開廁所門,走到洗手台前看著鏡中臉色蒼白若紙的女孩,強烈的罪惡感湧起,她忍不住幹嘔了起來。

  天呀!那在場的所有人是拿什麼眼光看待她和嚴昊磊呢?

  想到外面批評議論的眼光,嚴湘楚只想逃離現場。

  逃!她腦中浮起這個念頭,現在正是逃跑的好機會;如果她不逃的話,總有一天會屈服於他的誘惑,把身體與靈魂獻給惡魔。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是這麼的不捨?

  不行!不能再猶豫了。

  嚴湘楚下定了決心,緊捉著手上的包包轉身向門口走了出去,可是前腳才剛踏出化粧室一步,就與高大的身形撞個正著。

  「小心點。」健壯的手臂穩住她搖搖晃晃的身子,熟悉的聲音令她戰慄,眼神浮現了慌張,小臉變得更加慘白。

  「你怎麼會在這兒?」

  而且是站在化粧室門口,是專門等她出來嗎?

  「我是怕人跑了。」嚴昊磊淡淡說道,眯起雙眼看著她倏然變得雪白的臉龐,「你怎麼啦?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他的手才剛要碰觸她的小臉,嚴湘楚意識到眾人的目光幾乎全集中在他們身上,下意識地回避他的手掌,冷冷拒絕他的關懷。

  「不要碰我。」

  嚴昊磊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寒氣開始在眼底凝聚。

  「為什麼?」他問道,不難聽出他在生氣。

  連站在身後的傅巖宇也忍不住替她捏了把冷汗,要知道,向來沒有人敢招惹嚴昊磊,招惹他的下場是死得很難看。

  嚴湘楚沒有回答,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半晌她提出要求,「我要回去。」

  嚴昊磊板著臉孔,怒火愈燒愈烈。「告訴我,你剛剛是不是想逃?」

  她抿著嬌豔的紅唇並沒有回答,但沒有回答就足以代表一切。

  嚴昊磊只覺得怒氣沖上腦際,拳頭握得更緊,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狂猛氣勢教人退卻。

  這個時候,他突然一聲不響的捉住她的手腕,往門口沖了出去,速度快得連傅巖宇也追不上,留下滿臉錯愕、議論紛紛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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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嚴湘楚坐在車上,凝視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車窗上倒映著她和嚴昊磊的身影,他眼睛專注於前面的路況,但臉上刻板的線條顯示他正在生氣。

  「你要把我載到哪裡去?」她發現這並不是通往回家的路,而是開往山上,眉頭開始忍不住微皺了起來。

  「你怕嗎?」他突然冷冷的問道。

  「我為什麼要怕?」她反問。

  她並不怕他對她做出什麼事,畢竟她人在他手上,他想對她做什麼早就做了,並不需要刻意帶到山上來,只是她並不知道他的目的。

  嚴昊磊沒有回答,將車子開到山頂上才停了下來。他抽出一根煙,點燃了起來,吞吐幾口,最後回過頭,那雙陰鬱的眼眸虎視眈眈的瞪著她。

  「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剛才人好好的,怎會突然想要逃跑?」他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你自己心知肚明。」她抿著紅唇撇過頭。

  「如果我知道,還需要問你嗎?」

  「你還想裝蒜?」嚴湘楚氣憤地鼓起腮幫子,激動的握緊雙拳。「你既然說出我是你的外甥女,又為什麼要對我做出這麼親密的舉動,讓所有人對著我們指指點點?你覺得這樣子很好玩是嗎?」

  「好玩?你認為我有什麼動機?」被莫名指控的嚴昊磊臉部線條變得更加僵硬,好像強忍著怒火,眼底佈滿寒霜,冷冷地睨著她。

  「我怎麼知道你有什麼動機,我只知道除了你我之外,現場又還有誰曉得我們的身分?」

  「你不相信我?」他問她,炯炯有神的雙瞳燃燒著冰與火交融的怒氣。

  「我不知道。」嚴湘楚搖頭,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所以你怕了?」他指控的語氣令她畏縮。

  「我們原本就不應該在一起,你放過我吧!」

  嚴湘楚避開他的視線,不敢看向他,怕自己的心會動搖,可是為什麼胸口一陣緊窒,眼眶開始發紅、發熱?

  「我說了,你永遠只會是我的人。」嚴昊磊口氣充滿了狂妄和獨裁,手扳過她的小臉與她面對面,灼熱的呼吸輕輕噴在細嫩光滑的肌膚上。

  看著她眼底泛著淚光,他臉色一沉。

  「成為我的人真的有那麼困難嗎?」語氣冷颼颼的,充滿壓抑的憤怒。

  「因為你是我舅舅,我們在一起是不被世俗所接受的,你可以說我懦弱,我在意人們是怎樣看我們。」嚴湘楚閉上眼睛,卻仍是能感覺得到灼熱的視線。

  他的拇指輕輕磨蹭她的小臉蛋,目光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你不需要擔心這一切,只要待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一絲委屈。」

  她猛然睜開眼睛,「你是要我當一隻鴕鳥,以為把頭埋進沙子裏,問題就會消失嗎?我們有血緣關係是不爭的事實,就算你能做到世人對我們的關係不做任何批評,但我還是敵不過良心與道德上的苛責,所以我求你放過我吧!」話一說完,立即被他火熱的吻給堵了住。

  滑溜的舌頭頂開她的牙關,掠奪所有的一切,這是一個充滿懲罰的吻,火爆且加注了怒氣,嚴昊磊聲音沙啞的在她耳畔低語:「我不會放開你,你永遠都是我的人。」

  他話裏的意思表達得相當清楚,這一生她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嚴湘楚身子不由得一陣輕顫,臉色頓時變得雪白。

  嚴昊磊視若無睹,在她纖細的頸子上落下一連串細碎的吻。

  她想掙扎,可是他擁得這麼緊,根本不給她反抗的餘地,星星之火很快的燎起了大火。

  嚴湘楚被吻得暈頭轉向,熟悉的欲望從小腹慢慢竄升,她感到口乾舌燥,意識隨著他的吻墮落,手掌輕輕撫過她柔嫩的肌膚,不自覺的呻吟從小嘴裏溢出來。

  「不……不行……」

  她的身子微微顫抖著,明知道不應該,可是她無法推開他的懷抱。他的胸膛像是她期盼已久的港灣,帶來安詳與寧靜,矛盾的是她想抗拒,她不應該沉淪在這一段不倫之戀裏。

  「別去想,用心感受。」他吐出溫熱的氣息,霎時令她的身體微微一顫,仿佛有股電流劃過她的身軀。

  正當車內火熱的氣氛愈燒愈烈時,車尾突然有燈光照進車內,被吻得意亂情迷的嚴湘楚並未察覺,倒是嚴昊磊從後視鏡發現一輛車子,以超高的速度追撞了過來。

  「小心!」

  嚴昊磊將她緊緊護在身下,嚴湘楚根本來不及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砰」一聲,把車內的兩個人撞得七葷八素。

  被安置在他懷抱中的嚴湘楚並沒有受到任何一點傷,不過她倒是聽到嚴昊磊悶哼了一聲,接著她聽到車子疾駛倒退的聲音,似乎打算再撞一次。

  「捉緊。」

  嚴昊磊表情變得嚴肅,馬上發動引擎,用力踩下油門,車子像箭一樣沖了出去。

  嚴湘楚尖叫了一聲,被超高的速度嚇得花容失色。「你慢一點。」

  山路九拐十八彎的,以他這種開法,就算他們沒被後面的車子給撞死,只要一個不注意,他們就會連人帶車一起掉進山谷中,不管哪一種死法都很難看。

  「你把安全帶系上,緊緊捉住把手。」他頭也不回的下達指示,眼睛不時瞄著後視鏡,看著那輛車跟他們一樣,以不要命的速度狂飆,還不時地衝撞了上來。

  嚴昊磊方向盤一轉,車頭立即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那輛車的駕駛沒想到他突然會有這種舉動,馬上踩了煞車。他趁此時立即狂催油門,車子順著來時的路狂飆下山。

  那輛車並不知道什麼叫死心,馬上倒車跟了上來,兩方轟隆隆的引擎聲響徹雲霄,不時回蕩在山林間。

  「怎麼辦?」嚴湘楚回過頭,看到那輛車緊追不捨,整張小臉嚇得蒼白若紙;反觀嚴昊磊則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你放心好了,以那輛車的引擎和速度是追不上來的。」

  說時遲那時快,槍聲突然響了起來。

  「啊!」嚴湘楚尖叫。

  嚴昊磊把她的頭按了下來。「趴下!」

  接著又響起幾聲槍響,伴隨著後車窗玻璃破碎的聲音。

  「好可怕。」

  「儘量把身子壓低,手護著頭。」他一邊指示,一邊不時注意前方的路況。

  車子在彎曲的山路上橫衝直撞,看起來險象環生,還不時伴隨著幾聲鞭炮聲。

  嚴昊磊在下坡路段想踩煞車時,竟然發現煞車失靈。

  「該死!」他咒罵了一聲。

  此時他才曉得這是一個早已設計好的陷阱,就等著他一腳踩入。

  現在不得不逼他做出一個決定。嚴昊磊把車子開向山壁的護欄,想藉由摩擦減緩往下沖的速度。

  「過來。」

  嚴昊磊把她護在身下,「砰」一聲,車頭撞向山壁,巨大的聲響不斷回蕩在山間裏,車窗上的玻璃全部被震碎了。

  好痛!嚴湘楚被一股猛力的衝擊震得東倒西歪,全身骨頭就像快要散了一樣。

  鼻間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她一抬頭,看到鮮紅刺目的血液從他的額頭上滴落了下來,她不由得呼吸一窒,胸口感到異常的疼痛。

  他為了保護她,全身被玻璃給割傷,留下大大小小的傷口,額角正是撞上方向盤的傑作,她突然間眼睛酸澀了起來。

  她不懂,他為什麼對她那麼好?

  他要的不只是她的肉體嗎?

  為什麼還要保護她?害得她的心好難受。

  「你沒事吧?」他起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審視她是否安全無恙,看到她眼眶凝聚著淚水,他眉頭鎖了起來。「你哪裡受傷了嗎?」

  「我沒事。」嚴湘楚搖搖頭,就在這時他們聽到煞車聲,另一輛車在他們的前方停了下來。

  「來,躲在我身後。」

  嚴昊磊拿起預先藏好的手槍,小心翼翼的打開車門,看到那輛熟悉的車影,他眼中閃過一抹光彩,然而那輛車並未有任何的行動,停在他們前方不久後就開走了。

  「好了,沒事了。」嚴昊磊走出去,凝視著車影消逝的方向,眯起銳利的冷眸,嘴邊浮起一抹冷笑。

  想跟他玩,那就別怪他不客氣。

  嚴昊磊眼中閃過一抹嗜血的寒光,緊握著手上的槍,猶如地獄來的修羅。

  「現在我們怎麼辦?」嚴湘楚看著車子被撞得面目全非,幸好他們只受了點小傷。

  「你放心吧,等等就會有人來接我們。」嚴昊磊把槍放回懷中,摟著嚴湘楚,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處,吸取著她身上濃郁的香氣。「你沒事就好。」

  「可是你受傷了。」她撥開他落在傷口上的頭髮,露出心疼不捨的模樣。


  「你心疼了?」他微微勾起嘴角,這傷值得。

  嚴湘楚臉兒紅起來,撇過頭不敢直視著那雙犀利的眸光,答非所問地說:「我好冷。」

  山上夜晚的氣溫很低,她身上穿著削肩的小禮服,雖然披了件外套,但仍是冷得直打哆嗦。

  「過來。」他向她招手。

  嚴湘楚猶豫了一下,但終究不敵寒冷地依偎在他的懷抱中。

  他的胸膛暖烘烘的,像個被爐,她不禁滿足的輕歎了一聲,真希望這段時光能夠一直持續下去。

      

  「你這模樣可真狼狽呀!」

  在傅巖宇載落難的情侶回到家之後,醫生替嚴昊磊包紮完,書房內只剩下傅巖宇和嚴昊磊兩人時,他忍不住出聲調侃道。

  結果換來嚴昊磊冷冷的一瞥,警告意味十足。

  「怎麼?怪我打擾你和小美人你情我儂的時光嗎?」傅巖宇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當他追蹤到他們時,發現兩人甜甜蜜蜜的抱在一塊,他下車時小美人滿臉通紅的退離他的懷抱,嚴昊磊投給他不悅的目光。

  「廢話少說,我留你下來是想和你談正經事。」他的嗓音微沉,嚴肅的表情令傅巖宇的笑容收斂,馬上轉變成一臉凝重。

  「你是有什麼發現?」

  「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我們這裏有背叛者。」

  他手敲著桌面,臉色充滿陰霾,深邃的眼裏醞釀著風暴,露出的笑容讓人頭皮發麻。

  「你是怎麼確定的?」傅巖宇露出好奇的表情,想聽聽看他所謂的百分之百到底是有何依據。

  「因為外面的人不知道我和湘楚今晚會出席宴會,也只有待在嚴家的人知曉。再說有人在宴會裏散佈湘楚是我外甥女的消息,看來那人今晚也應該出席了會場才對,更好笑的是還弄了一輛和你一模一樣的車子。」

  嚴昊磊帶著詭異的笑容公佈答案,傅巖宇瞠大眼眸愣了一下,接著皺眉,「你是說……」

  「沒錯,那傢伙打算嫁禍給你,然後看著我們關係弄僵。」他露出一抹冷笑,這人打的主意是不錯,不過錯就錯在他太低估他和傅巖宇的關係。

  誰都有可能對他不利,但傅巖宇例外,原因是他不屑;嚴家的勢力與財富對他而言只是個屁,所以對他,他放心。

  「該死的混蛋傢伙!」傅巖宇臉色一沉,咬牙切齒的從雙唇間吐出一連串的詛咒,接著他轉過頭面向嚴昊磊,挑起濃眉,「倒是你,為什麼那麼相信我?你不會懷疑是我做的嗎?」

  「你是說我應該懷疑你才對羅?」他似笑非笑,眼中有著嘲弄。

  他信任他,他反倒質問他為什麼要相信他?世上也只有他這個怪人會這麼做。

  「我想聽你信任我的理由。」傅巖宇仰起頭,露出沾沾自喜的模樣。

  他相信自己一定有什麼優點,正想從這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傢伙嘴裏聽到他的讚美。

  「你想聽原因嗎?」嚴昊磊露出玩味的笑容,眯起鋒利的眼眸,笑容中帶著一抹殘忍。「原因很簡單,就憑你的腦袋想不出這麼複雜的計畫。」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臉黑了一半。

  渾小子,就不會說一句讚美的話?!

  「沒什麼意思。」嚴昊磊聳聳肩,「言歸正傳吧。依你想,那人的下一步計畫是什麼?」

  「不是針對你就是針對我,不過我想他的目標還是針對你才對。」傅巖宇眉頭一皺,嚴肅且經驗老道的說:「如果我想的沒有錯的話,他下一步可能是針對小美人。」

  「針對她?!為什麼?」他眯起眼睛,閃過一抹寒光。

  「你不覺得那人對你相當執著?他明明有置你於死地的機會,可惜都錯過了,似乎以製造你的猜忌和痛苦為樂。」傅巖宇露出大大的笑容,頗有幸災樂禍的意味。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那當然,沒想到你也會露出苦惱的神情,是擔心小美人吧?」他忍不住取笑他。

  「你是想以後再也開不了口嗎?」嚴昊磊好整以暇的說道。

  「真是開不起玩笑。」他輕歎,不過很快的恢復正經的表情,說著正經的事,「小美人那兒你自個兒多注意些,要是出了問題,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她那邊我會自己負責,倒是你,別陰溝裏翻船。」

  「你把我當什麼了?我有那麼好對付嗎?我甚至還巴不得那傢伙找上的人是我。」傅巖宇笑了笑,眼中帶著自負與興奮。

  「有自信是件好事,但到最後可別叫我幫你收屍。」嚴昊磊淡淡地扔給他這句話。

  「你放心好了。」他向他眨眼,「我是只打不死的蟑螂。」這個年頭要他命的人可以從臺灣頭排到臺灣尾,他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死了我會到你墳上上香。」

  「你是在詛咒我嗎?」傅巖宇沒好氣地叫道。

  「沒錯。」

  他還敢承認?!傅巖宇為之氣結,交到這種朋友算他倒楣。

      

  在嚴家,每個人看她的目光都充滿了曖昧。

  嚴湘楚雖然很想叫自己不去胡思亂想,但是偶爾一回頭,還可以看到他們在背後指指點點的,這讓她感到渾身不自在與難過。

  所以她一整天把自己關在花園裏的溫室中,只有這裏令她感到放鬆。

  這裏有的只是花香和陽光,沒有猜忌的耳語,以及令人不舒服的視線。

  她閉上眼睛,整個人慵懶地躺在嚴昊磊準備好的躺椅上;自從他知道她喜歡把自己鎖在溫室裏後,他就細心的替她準備舒適的椅子。

  他的細心,說她不感動是騙人的,在那一剎那她甚至想投入他的懷抱親吻他。

  但這個念頭被她硬生生的壓了下來,只用生澀的語言向他說了聲謝謝。

  對於他,嚴湘楚感覺自己的心在融化,甚至有好幾次閃過放棄道德觀的念頭,可是每到最後,她都硬是踩了煞車。

  他對她的好,她不是沒有體會到,只是……如果他不是她的舅舅,兩人都不是嚴家人的話,她就毋需顧慮那麼多問題了。

  她該報復的男人死了,就算她再怎麼討厭嚴家,她也很清楚嚴家剩下的人都是無辜的,有些甚至在外公的鐵腕下,過的生活並不如意……縱然她很清楚事實,但是心理上還是討厭嚴家的一切。

  嚴湘楚歎息,這時耳邊傳來細微的聲響,有人開門走了進來。

  她以為是嚴昊磊,但聽那虛浮的腳步聲不似他的穩健,嚴湘楚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

  蒼白的臉龐、長髮直披而下,像極了影片中的女鬼,再加上那雙空洞的眼眸,著實讓人心生恐懼。

  嚴湘楚安撫自己狂亂的心跳,主動露出笑容釋放出善意,「嗨!你好。」

  她記得她的名字叫柳月清吧!

  嚴湘楚沒有忘記她第一天進入這個大宅院時,她和嚴似雪進來下馬威,在這其中最令她在意的是她的身分,她是嚴昊磊的女人吧?

  一想到這裏,嚴湘楚渾身不自在,不單是猜測她來找她的原因,也是因為胸口湧起濃濃的酸味,雖然知道她沒有理由嫉妒,但是她沒有辦法阻止自己。

  「你知道我來找你的目的嗎?」柳月清空洞的眼神對向她,閃過一抹看似憤恨的情緒,不過馬上消失在眼底。

  嚴湘楚低著頭並未看到她眼底閃過的恨意,貝齒咬著鮮紅的朱唇,點了點頭。「我知道,是為了他吧?」

  他是誰不用明說她也心知肚明。

  「我要你離開他。」柳月清不自覺的用命令的口吻說道。

  離開他?!嚴湘楚身子微微一顫,臉上露出遲疑的表情。

  「你捨不得嗎?」空洞的眼眸、平靜的臉孔,詭異得讓人頭皮發麻。

  捨不得嗎?嚴湘楚胸口輾過一陣疼痛,幾乎沒有辦法欺騙自己。是的,她是捨不得,但是柳月清幽幽的嗓音在她耳邊提醒著——

  「別忘了你們的身分,你和昊磊的關係是不被社會所接受的,如果你真的是替他著想,就應該逃離他。」

  「我知道,可是他不會讓我離開的。」嚴湘楚平靜的敘述。

  她心裏也很矛盾,知道應該聽她的話,離嚴昊磊愈遠愈好,但胸口傳來的陣陣疼痛令她快要窒息。

  柳月清抿著鮮紅的朱唇,冷冷的語調讓四周的溫度陡然下降,「只要你願意,我可以幫助你。」她意味深長的睨了她一眼,「只怕你不願意。」

  在那雙洞悉的眸光下,嚴湘楚慌張的撇過頭,生怕她看穿她的不捨。

  「可是我離開的話,會連累到你。」

  「這個你放心,我不會讓他發現是我幫助你逃離這個家;況且只要你離開,這個險就值得冒。」她清冷的語調像是控訴。

  嚴湘楚眼瞼低垂了下來,不敢直視那雙充滿譴責的眼眸,心中滿是濃厚的罪惡感。

  「你的回答呢?」柳月清冷冷地問道。

  嚴湘楚遲疑著,過了良久,她才從雙唇間吐出了一個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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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個月後——

  「嚴小姐,請你等一下,醫生就快準備好了。」護士小姐走了過來,笑容親切地對著嚴湘楚說道。

  嚴湘楚一臉哀戚地撫著肚皮,她真的沒有想到在那一天,肚子就孕育了一條小生命。

  若不是最近她感到嗜睡、噁心,再加上月事已經超出了時間,她絕不會想到自己有了孩子。

  原本她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直到醫生替她宣判了死期。

  嚴湘楚露出了一抹苦笑,在一個月前,她藉由柳月清的說明,逃離了嚴家大宅。

  在這一個月裏,她過得戰戰兢兢,生怕嚴昊磊突然冒出來。但也不知道是她躲藏的功夫厲害,還是他根本沒有來尋找,一個月的生活就這樣平順的過去,但肚子裏的小生命卻突然打破平靜的假像。

  她真的不想拿掉孩子,可是不行。

  嚴湘楚眼睛泛著薄薄的水氣,摸著平坦的小腹,對著肚子裏未成形的小生命說了聲抱歉。

  「對不起,不是媽媽不要你,而是……」她紅著眼眶,話說到這裏就再也說不下去。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如果她不要拿孩子當復仇的籌碼,也不會搞到如此的狼狽。

  最令她感到難過的,是肚子裏無辜的孩子竟因為她的錯而消失,可是如果讓孩子誕生在這個世界,又未免太殘忍了。

  嚴湘楚低頭猛哭,沒有注意到身邊多了條身影,正冷冷地俯視著她,冰冷的表情像極了地獄來的修羅,深邃的眼眸覆蓋上一層寒霜。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注意到身旁有人,臉兒微赧,翻出面紙擦幹淚痕,可是令她感到詭異的是身旁的人卻賴著不走。

  她緩緩抬起頭,那雙哭紅的眼還漾著水光,紅通通的鼻尖看來惹人憐愛,嚴昊磊眼中閃過一抹憐惜,但很快的被怒火給取代。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嚴湘楚嚇得從原地跳了起來,還沒拔腿逃跑就被他圈住了柳腰,對上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孔,然而那雙看似內斂的眼眸卻是怒海翻騰。

  「你竟然還想逃?!」他眯起雙眸,圈住柳腰的手臂更加用力,緊得讓她差點喘不過氣。

  「放開我。」她在他懷中拳打腳踢,然而她的力氣對他而言,根本是不痛不癢。

  「夠了,你要我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你嗎?」他在她耳邊冷冷地威脅道。

  嚴湘楚不禁打了個哆嗦,抬頭望向他嚴峻的表情,知道他相當的生氣。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她相當不解。

  嚴昊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向她逼近,「你真的以為可以成功逃離我的手掌心嗎?」他揚揚手中的病歷表。

  嚴湘楚倒抽一口氣,臉色變得慘白,瞠大美目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他都知道了?!接下來,他在她耳邊吐出冰冷且夾帶憤怒的話語,證實她的猜測。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想拿掉我的孩子!」

  嚴昊磊差一點就想掐死眼前令他又愛又恨的小女子,若不是顧慮她肚子裏面有孩子,他還真想把她按在膝蓋上打屁股。

  要不是早一步接到消息,說不定真的讓她如願以償。

  想到她想拿掉自己的孩子,嚴昊磊怒火上升。

  「我……」嚴湘楚神情陷入慌亂中,看向他的眸光充滿畏懼。

  他的表情是這麼的冰冷,站在他身邊就可以感覺到陣陣寒風吹過,嚴湘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實在想不出來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好了,先不要說這些,我們回去再好好算帳。」嚴昊磊冷冷的打斷。

  當他說好好算帳時,嚴湘楚背脊一陣發涼。

      

  寧靜。

  嚴湘楚不安的坐在沙發上,凝視著眼前一聲不吭的男子,隨著時間的流逝,她顯得愈來愈不安。空氣沉靜安寧得可怕,就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聽得一清二楚,最後她受不了沉默的壓力開口問道:「你想說什麼就快點說吧!」

  她已經做好挨罵的準備,也決定與他抗爭到底。

  「你為什麼一聲不響就決定把孩子拿掉?你別忘了,這孩子的父親是我!」嚴昊磊想要控制自己滿腔的怒火,可是一想到她竟然要拿掉他的孩子,連一聲通知也沒有,怒氣不減反增。

  「身體是我的,我有權力自己做決定。」

  「你忘了這孩子也是我的。」他額頭上的青筋凸起,狠握著雙拳,口吻更加冰冷,「你別說你忘了那一晚。」

  嚴湘楚雙頰如火燒般豔紅,撇過頭去不敢直視怒意盎然的眼眸。

  「就算你是這孩子的父親又如何?這個孩子我還是要拿掉。」她話一說完,立即感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嚴昊磊倏地沖到她面前,緊緊捉著她的手臂,臉色變得鐵青,看得出他的脾氣正處在崩潰的邊緣,他咬牙切齒的從雙唇間擠出幾個字,「我不准你把孩子給拿掉,我要你生下來。」

  「不要。」她毫不猶豫的拒絕。

  「你再說一遍。」語氣雖然輕柔,但聰明人都聽得出話裏夾帶的威脅。

  「我說不要就是不要。」

  儘管她的手臂被捏疼了,嚴湘楚仍是嘴硬,但眉頭忍不住緊蹙了起來,手臂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情不自禁的漾出一聲呻吟。

  「難道你狠得下心殺了你自己的孩子?」嚴昊磊看著她痛苦的表情,眼底閃過一抹憐惜。

  但又想到她竟然狠得下心殺了未成形的小生命,溫柔斂去,眼底被一層厚厚的寒冰覆蓋。

  「你以為我願意嗎?」嚴湘楚忍不住發火,臉色因他的指責變得慘白,她抿著朱唇,眼眶也跟著微紅,「這個孩子是逆倫下的犧牲品,生下來也只是個畸型兒,這樣對孩子又何嘗公平?我不想讓孩子恨我,所以我一定要拿掉。」

  嚴昊磊眯起眼睛,氣氛變得有些詭譎。

  「只有這個理由嗎?」他的語氣突然變得輕快。

  盛怒下的嚴湘楚並未察覺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她貝齒緊緊咬著下唇,淚水不聽使喚的奪眶而出。

  「還有什麼理由?你以為我這麼想要殺掉自己的孩子嗎?如果你不是我的親舅舅,我也不會殘忍到想拿掉自己的親骨肉。」

  「我以為你是要報復我、報復嚴家。」

  嚴昊磊沒辦法忘記當初她和他上床是為了報復嚴家,那麼拿掉孩子的舉動也有可能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會怒不可遏。

  嚴湘楚抬起頭,紅著鼻子大聲抗議,「沒錯,我當初是為了報復嚴家,想讓嚴家所有人難看,丟盡嚴家所有人的臉,但是我從來沒有打算拿掉自己的孩子,我怎麼會知道……」

  她和自己的舅舅有了親密關係,還順利懷了孩子,這等於自己打了自己一巴掌。

  現在的她什麼報復念頭也沒有,只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對於自己的罪惡感到深深悔恨。

  「你很後悔嗎?」

  他抬起她的下顎,注意她的美顏,即使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但在他眼中,她仍是美得不可思議,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嚴昊磊決定不再折磨她,打算公佈事實。

  「是的,我很後悔。」她撇過頭,不敢直視那雙了然的眼眸,雖然嘴裏說著後悔,但是心中卻沒有一絲埋怨。

  嚴湘楚很明白她已經陷了下去,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可是她沒辦法遏止自己的心,只能把這個秘密永遠隱藏在內心深處。

  嚴昊磊看著她閃躲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在玫瑰花般的唇上烙下深深的一吻,舌頭不顧她的意願強行進入,採擷她的甜蜜。

  嚴湘楚想要反抗,然而身體隨著深吻愈來愈無力,她不禁氣自己沒用。

  「可是我一點都不後悔,我要你把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他咬著她圓潤的耳珠,在她耳畔喃喃低語著。

  「你……你怎麼那麼頑固?!我都說得那麼明白了,你還……」她猛然推開他的懷抱,氣得直跺腳。

  「我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他突然冒出這句話。

  馬上讓暴跳如雷的嚴湘楚愣住,微啟著朱唇,露出呆滯的表情。

  「你說什麼?」她瞠大美目,眨了眨眼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我並不是嚴家的子孫,我是母親帶來的拖油瓶,只要解除我們在法律上的甥舅關係,我們便可光明正大在一起,這個答案你滿意嗎?」他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拍拍她的小臉蛋,瞧她愕然的表情,他嘴角勾起。

  問她滿意嗎?從呆滯中清醒過來的嚴湘楚正感到一股怒火慢慢從胸口湧了上來,她氣得在他懷裏拳打腳踢。

  「你這該死的渾球!你明明早知道你不是我親舅舅,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她氣紅了雙頰,一雙美目燃燒著怒火,恨不得將眼前這名男人碎屍萬段。

  難怪他有恃無恐,她還在想說他是不是瘋了,原來他根本是在戲弄她。

  「早一點告訴你又如何?你會接受我嗎?」他聳一聳肩,反問道。

  嚴湘楚一時語塞,她很清楚答案是不會。

  「可是你也太過分了,明知道我為這件事感到痛苦,你還一直引誘我、戲弄我,你……」她哽咽得說不出話來,眼眶中泛起薄薄一層霧氣,感到委屈極了。

  「但之前你也曾經利用及欺騙過我。」

  「所以你才想藉此報復是嗎?」嚴湘楚緊咬著紅唇,忿忿不平。

  嚴昊磊並沒有否認,黝黑深邃的眼眸望著她梨花帶淚的小臉蛋,他伸出手,替她抹去臉頰上的淚痕,驀然從緊閉的雙唇間吐出,「對不起。」

  她一聽到「對不起」三個字,馬上淚如雨下,心有不甘的捶打他的胸口。「我討厭你,我恨死你了。」

  嘴上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嚴湘楚知道自己無法去氣他。

  嚴昊磊捉住她的雙手,俯瞰著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蛋被淚水模糊成一片,他低頭緩緩吻上臉頰上所有的淚痕,不管她在他懷中多努力的掙扎,他還是緊扣著不放。

  「別以為你道歉,我就會原諒你。」嚴湘楚嘴硬地說,同時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他害得她那麼難過、那麼痛苦,那麼快就原諒他也未免太對不起自己了。

  「那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嚴昊磊挑挑眉。

  「我要知道你既然和嚴家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麼會掌管嚴家?」

  「所謂適者生存,我只是遵從這個定義。」他露出嗜血的笑容,從小到大他很明白「強者生存」這句話。

  如果不努力變強,在這個家遲早有一天會變成別人腳下的犧牲品。

  「可是嚴家人不可能把所有的家產交給你呀,畢竟你再怎麼說也是個外人。」

  「他們沒有把家產交給我,是我把它買了下來,所以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

  「所有的一切?!」

  「沒錯,所有的一切。」看著她呆愣的表情,他笑著重複了一遍,冰冷的眼眸多了一抹暖意。

  「可是你怎麼會有能力?」

  「很簡單,我不單是投資股市及各大公司賺取大筆金錢,更重要的是嚴家的勢力與財力早已不如從前。」

  再怎麼興盛的家族也有衰微的一天,所以他才能取而代之。

  「難道嚴家的人都沒有抗議嗎?」嚴湘楚眉頭微皺,她不相信嚴家會這麼輕而易舉就把當家的位子讓給他。

  「怎麼抗議?他們都自身難保了。」嚴昊磊冷笑,「他們個個負債高得嚇人,如果不放棄當家的位置,只有等著坐牢。」

  「你這個老奸!」嚴湘楚指控道,他真的是一個大奸商。

  「我從沒有說自己是個好人。」嚴昊磊微笑,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眼中明顯帶著笑意。

  「可是你還把我召回來,當作重要棋子嫁給別人。」

  「我從小就受到嚴家的影響,對我而言,女人的確是顆棋子,但不可諱言,我當初幫你找了個好婆家,能讓你衣食無缺。」他笑著說道,「現在解決你的疑惑了,你可以不生氣了吧?」

  「這跟這件事是兩回事,要我原諒你,你慢慢等。」她氣呼呼的向他扮了個鬼臉,想到自己像只猴子被他耍著玩,她真是愈想愈不甘心。

  「好吧,我會等的。」嚴昊磊不在意的聳聳肩,反正往後的日子還長,他們有的是時間慢慢磨。

      

  「可惡、可惡、可惡!」

  嚴湘楚氣得拿起枕頭扔向牆壁,眼前似乎浮現嚴昊磊那張臉,一股氣直沖腦門,更氣的是她嘴上雖然說著不原諒,但心中早已原諒他了。

  不行,不能太生氣,要不然對肚子裏的寶寶不好。

  嚴湘楚想起自己已經懷孕,勉強壓抑著滿腔的怒火,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同時腦子快速轉動著。

  她不能就這麼簡單饒過他,要不然這些日子以來的擔心與難過根本是白白受苦,她非得要他嘗嘗那種滋味不可。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又要怎樣才能讓他嘗到那種滋味?

  嚴湘楚覺得傷腦筋,可是要這樣算了又覺得不甘心。

  她扁著小嘴,小手托著下顎,烏溜溜的眼珠子快速轉動著,沒有注意到門口多了條人影——空洞的眼眸掩不住強烈的恨意,她像幽靈般飄到嚴湘楚面前,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當嚴湘楚抬起頭時,被她的突然出現給嚇了一大跳。

  「你嚇到我了。」她拍著胸口,心臟差一點就被她嚇得跳出來。

  柳月清居高臨下冷冷地注視著她,一開口猶如陣陣寒風吹過,臉色蒼白得詭異。「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我……」嚴湘楚微啟朱唇,歉然的低下頭。「對不起。」

  「你以為說對不起就有用嗎?」她浮起一抹冷笑,眼底殺意濃重。

  「我知道再多的抱歉也沒有用,但是……」嚴湘楚猛然一抬頭,看到柳月清竟亮出一把尖銳的刀子,她猛然倒抽一口氣,「你別想不開呀!」

  「你放心好了,這把刀子要插也不會插在我的胸口,站起來。」柳月清把銳利的刀鋒抵向她的頸子,只要稍微一用力就會多條傷口。

  「你知道你這樣做很傻嗎?就算你殺了我,也挽回不了昊磊的心。」

  嚴湘楚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頸子被刀子抵著的觸感讓她不禁眉頭深鎖。

  「挽回不了他的心也無所謂,反正我一開始接觸他的目的原本就不是他的人。」空洞的眼神褪去,換上的是濃濃的厭惡和憎恨。

  「那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她疑惑不解的反問著。

  「我覬覦的是他的財產。」

  「可是你綁架我,什麼好處也沒有。」

  「誰說的?他會為了你付出所有的一切。」

  她的語氣聽起來像是得意又像是憤慨,想到她跟在嚴昊磊身邊這麼多年,他卻吝嗇給她一個關愛的目光,她也一直以為他是個沒血沒淚的男人,直到嚴湘楚出現後,她才掌握到他的弱點,還真是諷刺。

  「我又不是他的誰,在他身邊女人多的是。」嚴湘楚顯得悶悶不樂。

  「可是我從來沒有看他對哪一個女人付出過,唯獨你。」柳月清咬牙切齒地說。

  小手緊握著刀柄,強烈的嫉妒讓她有股衝動,想把那張花容月貌的小臉蛋給劃花了。

  這樣聽起來好像她很特別,可是為什麼她一點都不覺得呢?嚴湘楚感到狐疑。

  「廢話少說,你再多說一個字,小心我把你的舌頭割掉。」她威脅道。

  她還真凶!嚴湘楚縮著頸子,乖乖的閉上嘴巴,但一名男子的聲音清晰地回蕩在狹小的房間裏——

  「這也不行,我可不希望我的妻子以後是個啞巴。」

  柳月清臉色驀地一白,這個聲音她很熟悉,嚴昊磊的出現完全不在她的計畫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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