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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言情] 有容 -【戀上花花女(二八年華之二)】《全文完》

戀上花花女(二八年華之二) 作者︰有容

她的好運全「死」光了不成?
頂著丘比特婚姻介紹所「俏紅娘」的招牌,
沒想到竟引來企業界教父的重金委托,
救他那愛上「玻璃」的兒子脫離苦海,
相親條件不高——女的就好!
但初次踫面,這惡質的「玻璃貴公子」,
竟叫她——皮條客!
卯上這一點,為了全力以赴她犧牲美色,
戴了頂大水母似的假發女扮男裝,
丑不拉幾的混進男同志PUB不打緊,
害她保留二十八年的吻也毀在他嘴上,
哇哩咧,她怎麼不吐啊……

楔子

    有人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就這句話來想,那也就是花心男人在女人堆里是受歡迎的嘍?

    唔……就實際狀況來看,好像是這樣!如果就平均狀況來看,男人之所以能夠花心,那也表示他的一些條件是在水平之上的,有條件的男人才可以優游于花叢、徘徊于眾多美女中使壞、得意,是不?

    當然啦,也不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所有有條件的男人都花心,天生愛使壞。不過是機率較高罷了。

    壞男人的魅力眾女無法抵擋.當然,壞女人的魅力也能使得裙下臣無數!

    不過分析壞男人和壞女人之所以壞,好像又分無原因和有原因的。無原因的多半是天生壞胚,仗著自己優越的條件任意玩弄人的情感;有原因的則是原因眾多,難以分類……

    舉個最典型的例子吧!就拿人稱「花花女」、「英雄冢」的花宛來說吧!由于天生麗質,自小時候就是眾多異性仰慕的對象,隨著年齡的增長,仰慕她的人更是呈等比的增加。

    斑中時代就讀名門女校的她,是最令教官頭痛的頭號人物,倒不是她做了什麼有損校風或損害校譽的事,而是她花大美人的魅力無遠弗屆,放學時間總是匯聚了一群又一群「站崗」的仰慕者。那些仰慕者還聲勢浩大,校門兩旁黑壓壓的一片,看得教官很得牙癢癢,差些沒放出校犬驅散人群。

    當了三年的「護花犬」,教官總算也把這燙手山芋給送出了校門。花宛上了大學後,自然又是風光的當上了校花,追求者之多也就不用說了。

    在她懂得戀愛至今也有十八年的歷史了!小學三年級的初戀到現在二十八歲的「還在戀愛中」的進行式,交往過多少人她真的已經不記得了!

    真的!是真的不記得了!因為她和對方交往的時間從來不會超過三個月。

    那個和她交往三個月破了紀錄的男人也不是真的交往三個月,而是在他們交往了一個月後對方就到美國出差,待他返國的第三天中午,他們就分手了。因此認真算來,他們也只有交往了一個月又兩天半。

    交往最久是如此,交往最短即是早上交往,下午分手。

    因為她操男朋友換得比衣服快,因此「花花女」的名號不徑而走。別人說她花心,甚至連她的死黨也認定她是花心女,但她自己可不這麼認為。相反的,她可是認為自己很專情的哩!

    在芸芸眾生中想找個終身伴侶本來就不易。在五十二億人口中去除同性,不合適條件的,剩余的對象要再一一篩選,然後選中一個。如此一想,她換男友的速度還不夠快呢!

    畢竟這個男人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選擇起來本來就費時!

    她還記得給她這樣啟示的人是大發明家——愛迪生。

    愛情和發明大王有什麼關系?

    說來話長,這關系可是密不可分哩!

    記得小時候她看過愛迪生的故事。故事中說,愛迪生有一次在發明一樣東西,他和助手努力了許久,失敗了一千多次,可都沒有成功。于是又在某一回的期盼落空後,助手們都十分的沮喪,可發明大王卻十分開心,他開心的原因是,實驗雖然失敗,可距離成功卻接近了。于是他說了一個找金雞蛋的故事鼓勵助手。

    他說︰「發明一樣東西就像在森林中尋找著金雞蛋,你必須每棵樹都爬上去瞧瞧,才知道金雞蛋在哪兒,在一次次的失望中一一的淘汰沒有金雞蛋的樹,那也意味著找到金雞蛋的腳步近了。」

    沒錯!這個故事給她的啟示是,多談幾次戀愛好尋找更命天子,淘汰的人數越多,那也表示她距離真命天子的腳步近了!

    正因為是這樣,因此她才不斷的戀愛、不斷的分手,不斷的戀愛、不斷的分手……到現在是第幾回她真的不知道!

    別人說她是花花女,其實她哪有花?!不過是一直遇不到真命天子罷了!

    如果換男友速度快就叫花,那她可也是花得有原則的!

    像她就絕對不當第三者。搶人家的老公、男友是狐狸精做的事,老媽若是知道會大義滅親的。再來,她絕不同時和兩人交往,腳踏兩條船容易沉船,三角習題不好解,兩人關系遠離情殺陰霾。

    還有啊,她也不是非要三高男不可,反正感覺最重要,其他的物質條件暫不考慮。

    雖然開婚姻介紹所的老媽有交代,學歷高、身材高、薪水高的三高條件不見得得樣樣具備,可薪水高絕對不可或缺。因為男人若養不起女人,那「貧賤夫妻百世哀」的未來可期。

    這一點她倒不是那麼認同,因為她老媽忘了,她有一個挺會賺錢的女兒。所以即使對方沒什麼經濟能力,他們也不至于會落到貧賤夫妻百世哀的地步。不過……

    為了將來夫妻間不會為了錢財問題吵架,她是該好好的想一想,把這也列入條件之一。

    總之,她要的對象很容易,只要看得順眼,不會被她三振就好了!

    沒錯,就是這樣!呵……

    鐘勝藍冷冷的看了一眼笑得像白痴一樣的好友。「花花女,你到現在還笑得出來,是刺激過頭瘋了,還是已經看破了,打算把五百萬捐出去當紅包禮金?」

    好友田曉棠的成功促銷,除了替她個人省下了五百萬之外,也令她有機會覬覦她們兩人的打賭金額。

    「我怎麼可能看破呢?」她喝下了一口威士忌,信心滿滿的說︰「別忘了我家是開婚姻介紹所的,我可是當紅的紅娘呢廠

    不是她吹牛,她們家那每年千余萬的盈余,她可是立功不少!交到她手上的Case,她幾乎沒令人失望過。

    由她每年一成的獎金,就知道她是「丘比特」的當家主將!

    「是喔,你倒是挺會推銷人的,就是不會推銷自己。再過些時候,打賭的期限就到了,屆時你的五百萬就乖乖交出來吧!」鐘勝藍的毒牙之利是眾所皆知。「還有啊,你現在是當紅的紅娘,再過個幾年,你可要改當當紅的媒婆。」

    「你別笑我笑得那麼快!同是天涯淪落人,我的五百萬得捐的話,你這沒對象的女人也是得陪葬。」這女人一點同學愛也沒有,一口毒牙磨得白亮,老啃得她花容失色。

    鐘勝藍不懷好意一笑。「你確定?」

    花宛臉一拉。「鐘勝藍,你今天約我出來是故意損我的嗎?」

    她懶懶的開口。「不,是氣你的!」右手一伸,在她縴細的無名指上多了一圈耀眼的銀圈,銀圈上有一顆璀璨奪目的鑽石。

    「你……你……」花宛瞠目結舌,一時說不出話來。

    鐘勝藍嫣然一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她煞有其事的摩掌著下巴,喃喃自語的說︰「唔……我和曉棠正等著你的五百萬呢!雖然五百萬兩人分才二百五十萬,可……也算不錯了。」

    「你別想!我……我豁出去了!」

    此時電話正好響了,鐘勝藍接起電話,然後甜蜜蜜的收了線。「豁出去也不見得有人要啊。我約會去了,拜拜……」

    花宛對著她的背影大吼,「你敢說我沒人要?!」從沒受過那麼大的侮辱!「我一定會比你更早嫁出去的……一定!」

    「一定……」花宛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個勁兒的從床上彈坐了起來。她狠狠的吞了口口水,撫了撫起伏得厲害的胸膛,床頭的鬧鐘「滴答、滴答」的走著,定眼一瞧……

    「凌晨四點三分?!」這才知道自己原來在做夢。

    口干舌燥的,她下了床為自己倒了杯水喝,然後又倒回床上。雖然時間尚早,不過她卻全然的沒了睡意。將枕頭墊高,她半坐臥著,回想著方才的夢境。

    鐘勝藍現在帶團正在法國旅行呢,她竟然會做那麼荒謬的夢!

    可能是由曉棠順利的找到了真命天子,且訂了婚,因此她會和跟自己一樣情事仍沒著落的鐘勝藍起了競爭心態吧?!

    無聊!好好的一個夜晚,她干啥沒事嚇自己?

    不過……這個夢倒提醒了她耶!她好像……沒多少時間找「金雞蛋」了!

    天啊!這個打賭弄到最後,不會只有她一個人既沒找到命定情人,又得奉獻五百萬給人家,落個「人財兩失」吧?!

    不行!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這種事絕對不可以,

    jjwxcjjwxcjjwxc

    一臉沒精打彩的來到婚姻介紹所上班。一進門,花宛的老板,也就是介紹所的老板立即笑盈盈的迎了上來。

    「你終于也來了!」邱紅看到女兒就像是看到「印鈔機」一樣。自己生的這個丫頭不但長得美、身材一級棒,最厲害的是她當紅娘的功力!「喂,你怎麼一臉沒精神?」

    也許是因為多了一份為客人設想的貼心吧?凡是交到她手上的Case都能圓滿完成。甚至有人找上「丘比特婚姻介紹所」還是沖著花宛這個「俏紅娘」的大名來的呢!

    「這麼早就有生意上門了嗎?」她懶洋洋的說。介紹所是九點半開門,十點營業。因此她只要在十點前端上職業笑容即可。

    瞥了一眼手表,還不到十點呢!

    邱紅神秘兮兮的揚著笑,壓低聲音透露,「是筆非常‘大’的生意!」她特別加強了「大」字的音調。

    「集體相親?」一听到「大」生意,她的精神來了。她最喜歡集體的了,那成一筆就夠可觀的!

    「集體算什麼!成了這一筆生意,咱們丘比特就可以全年放假,組一團旅行團大玩特玩去了!」邱紅笑眯了眼,眼角的魚尾紋呈放射線一樣散開,「女兒,人家可是沖著你這俏紅娘的名號來的,這筆生意成功與否,全看你了!」

    听起來挺誘人的,不過對于越大的生意她態度就越謹慎。「我試試看。」

    「去吧,客人在貴賓室等你了。」

    花宛一面往貴賓室方向走還一面想,不是集體相親卻比集體更好賺,可見對方願意付的金額十分迷人。那麼……這鐵定是筆超難的任務!甚至是不可能的任務。嗯……

    不會是有錢丑男想娶個大美人為妻,或是暴發戶想找個哈佛名校的校花為妻之類的吧?像她入行以來惟一的一次敗筆,不就是有個有錢的肥兄想娶李嘉欣為妻,要他們介紹所幫忙牽線嗎?

    結果當然是……「肖」想啦!

    而那人委托遭拒後,居然看上了她,還說「無魚蝦也好」的叫她考慮和他相親,說什麼給她臉她要懂得珍惜,至今讓他看上眼的女人可沒幾個,而且結婚之後要買一棟數千萬的別墅給她。

    她當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去打那自以為是的豬八戒!

    她一腳將他踹出了丘比特,要他增高、減肥、整型後再來!

    這年頭的男人真以為有錢就什麼事都能心想事成嗎?咕!

    總之,這年頭肯砸下大筆錢要人做事的,哪個不先衡量一下事情的難易度?現代人可精了,花一塊錢能解決的事,絕對不會拿出兩塊來,甚至可惡一點的,還付一塊要人做十塊的事。

    在一個轉角,她透過玻璃窗看到老媽口中「大」筆生意的委托人……

    呵呵……這個Case果真是……吃力不討好的!

    媽呀!里頭的那個委托人會不會太……太老了?!那個一身西裝筆挺,滿頭白發的老翁,她敢打賭他年紀絕對不下七十!而另一個坐在他身邊的,則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壯年男子。

    這……這里是丘比特吧!她有種置身長青俱樂部或是老人會館的錯覺。

    推開了門,她直覺這筆生意酬金再高也談不下去。可這老人……好像在哪兒看過?

    「您好,我是花宛,婚姻介紹所的一員。」即使談不成生意,禮貌仍是得顧及,除非對方像之前那豬八戒一樣,說了些不堪入耳的話。「有什麼事我可以為您服務的!」

    「你就是花宛?」老人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她。「听說……你很擅于為現代男女牽紅線,在業界中頗有名氣,有俏紅娘的美名?」

    「您客氣了。」都找上我了,這些話問得未免虛偽!

    老人一笑。「你承認了這些,表示你很有自信。」他的眼神變得銳利。「那麼且讓我看看你是名副其實呢,抑或只是浪得虛名?」

    這老人說話很令人吐血吶!正題都未切入,他就說了那麼多令人想將他轟出去的話。

    花宛揚起笑意,忍住了不悅。「怕是後者居高,您可能要失望了。」要謙虛!現代老人很吃這一套的。

    「反正我本來就不抱太大希望。」

    老人家,你想死嗎?來者是客,我說的是客氣話,你有必要那麼不客氣嗎?花宛的笑容僵了。

    「老先生,來者是客,可您的話中帶著好長的刺吶!」奇怪!他旁邊那男子是啞巴嗎?從方才到現在只見他安安靜靜的,如同活化石一般的坐在老人身邊。

    不習慣向人賠不是,老人故意略過她的話,徑自轉頭示意身邊的男子往下說︰「若我們總裁交給你的事能辦成,我們會給謝禮一千萬。」

    原來「啞巴男」是小嘍羅,怪不得老人未示意前他連個屁都不敢放。經他開口說了些話,委托人是誰呼之欲出了。

    「未知道是什麼樣的Case之前,我們不談價錢。」Case她都不見得會接,談錢的事不是本末倒置了嗎!更何況如果委托人是那死老頭,即使委托金額高到嚇人,只怕也沒什麼良家婦女願意和他相親。

    「是嗎?」老人玩味的看著她一臉的不悅。「方才貴介紹所老板已經先收下我一百萬的佣金,並表示這件事絕對沒問題。我想……你和老板之間的意見若有相左,我還是該以她為準吧!」

    老媽!你這見錢眼開的拜金一族!「我……我再去和老板商量一下再決定。」她那個見錢眼開的老媽,真的是只看得到錢,看不到險耶!

    當一次紅娘可淨收一千萬?!她難道不會動動腦的想一下,世上絕對沒有那麼好康的事!人家願意砸下大筆錢,事情就絕對不簡單。

    「花小姐,咱們同樣都是做生意的,商人最重然諾,已經訂了的事情再反復無常,那不但會動搖我對你們的信心,也有損你們的信譽。」

    死老頭,來這招!深吸了口氣,她說︰「委托人是您嗎?」

    「不是。是小犬。」

    老人身邊的男人放下一本雜志。

    「你要問的事情和小犬的資料全在里頭。」老人站了起來。「我很忙,有事先走了。有什麼問題找我的秘書。」

    花宛匆匆的看了一下那本雜志。心中奇道︰怪啦!沒事拿本雜志給我干什麼?還是本有名的「狗仔」雜志哩。

    這老人說,要問的事情和他小犬的資料全在里頭,這是什麼意思?這種雜志中除了可能有相片和一些八卦內容外,她想不出還有什麼相親要的「資料」。

    「等一下,老先生。我們不接受相片委托,要見到本人才……」

    老人冷冷的答道︰「雜志上有住址,要見到本人你可以在那里見到他。」

    這樣的事也有?有人會把住址刊在雜志上?他是怕狗仔沒新聞嗎?

    「再請問一下……條件呢?您家公子擇偶的條件呢?」由于老人已邁開步伐,花宛只得起身追上。

    老人止住了腳步,頭也不回的說︰「你自己去問他。不過有一點我很堅持……」好不容易回過頭了,卻是一張撲克牌臉。

    「什麼?」他堅持的條件是什麼?名門千金,還是學歷要高,抑或一定要是美人……

    有錢人在挑媳婦不都是眼界很高?

    「一定要是女人。」

    「嗄?」花宛怔住了,久久回不了神。

    一定要是女人?

    炳……哈哈……這個老人原來還挺幽默的,看不出來他是個會開玩笑的人。

    「有事請和我聯絡。」五十幾歲的秘書李忠祥把名片交到她手上。

    「這是開玩笑的吧?」花宛斂住了笑,看著漸行漸遠的老人,回頭看了眼李忠祥。

    他同情的看著她。「是不是開玩笑,你自己去了解不就得了?」搖了頭嘆了口氣,「想一想事成後一千萬就是你的,這樣想會比較快樂。」

    「噢……」她這麼回答不是因為認同他的話,而是至今她的腦袋仍混亂著,那個「噢」只是發語辭,不代表任何意義。

    她第一次發覺到,原來婚姻介紹所的存在意義那麼的不單純!

    「那麼就靜候佳音了。」他一欠身,轉身離開。

    在李忠祥離開後,花宛滿腦子仍停留在老人的最後一句話——一定要是女人。

    這不就擺明了他的那只「小犬」是……

    啊……不會吧?!

    低頭看了下雜志封面的主標題——企業界教父席致用之子,席君越原來是個「玻璃貴公子」?!

    席致用?!花宛盯著那三個字發愣,不一會兒才以高八度的嗓音大叫。

    「咽!席致用?方才那老頭兒原來是席致用!」

    敝不得!怪不得方才她看到他就覺得好像有些面善!原來他正是那個企業龍頭席致用!

    他……他竟然會來她們這種小婚姻介紹所委托事情?天啊!此事只怕是不單純。她看著手中的雜志,很快的將它翻開來。

    主標題的首頁上半部是張一名俊秀男子,站在一家有名的男同性戀PUB前的相片。相片下的標題寫著——企業界教父席致用之子,席君越是個玻璃圈貴公子?!

    由于好奇,花宛的視線移到下方的內容,閱讀了起來……

    「企業界教父席致用之子,席君越現年三十一歲,畢業于劍橋大學經濟學碩士。五年前因事和其父席致用決裂,而另起爐灶,自前是世界電子業前十名界名人,堪稱虎父無犬子。

    「席君越的感情世界一向神秘,他和一般貴公子不同,從不和名女人傳緋聞,出現在他身邊的幾乎清一色都是同性。

    「日前他還出現在一家有名的男同性戀PUB,和一位名叫‘Steven’的男同性戀出雙人對,據說,那男子正是PUB的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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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公司的總裁就總裁嘛!干啥沒事把自己弄得秘兮兮的?不過只是見個面,有必要推三阻四,又預約又是排時間的嗎?

    總之,她開始著手席致用委托的事情已經進行近兩周了。可是……老實說,她第一次感覺到紅娘那麼不好賺!

    那個叫席君越的男人真的是很OOxx!

    知道嗎?打從她自他那強人所難的老爸手上接一樁不得已的任務後,她就開始想辦法要和他接觸,但是那本狗仔雜志上,只刊出他常光顧的同性PUB,而她又不想從那里著手,這下惟一的方法,是從他上班的AHV手。于是,兩周前她就開始和他作初步接觸。誰知……

    那個可惡的男人!她努力了半天不但見面的日期遲遲無法敲定,變得遙遙無期外。別說見到他的面,連他的聲音她都沒听過!

    他……他真的是在向她悄紅娘的權威挑戰。

    行!他遲遲無法決定是否見她是吧?那他就索性放棄決定的權利,由她決定見他可以吧?

    反正她現在也回不了頭了!因為錢只要一進她老媽口袋,要再叫她拿出來,那簡直就像從鱉口中搶下食物一樣……除非拿把刀將它的頭砍了,否則不可能。

    既然連把錢退還給委托人的後路都斷了,她只好硬著頭皮的認了!

    唉……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即使消不了災,也得做到仁至義盡。

    打電話由席致用的秘書李忠祥口中,打听到席君越在國內且上班作息時間。這天一大清早,花宛就出現在AHV地下樓的專用電梯前堵他。

    八點半過後,她看到一部銀色的新款法拉利緩緩的駛了進來,她對了一下李忠祥給她的車牌號碼……

    「沒錯!就是他!」

    車子在一個車位上停了下來,有人由車上推門而下,花宛快步的走向前。

    「席先生,請留步。」一走近才赫然發現他高人一等的身高,和比相片更加俊美的臉蛋。

    唔……听說玻璃圈中十個有九個俊男美女一這句話若用在席君越身上,那可其貼切!

    這個男人真是好看,好看到令人……也想變成男人!

    呃……她到底在想什麼?他可是非男人不愛的玻璃貴公子哩,打他主意?她花痴啊她!

    咦?這麼一想,她今天是來干啥的呀?不就是奉他老爸之命,要他和女人相親嗎?

    唉……都怪她老媽啦!沒事錢收得那麼快,害她得接下這樁不可能的任務。

    席君趣冷然的打量了一下花宛。「我們認識?」他不記得他見過這個女人。

    「我叫花宛。」她直接報上姓名,遞出名片,「現在不就認識了?」

    他瞄了一眼名片。丘比特婚姻介紹所,紅娘——花宛。

    「婚姻介紹所?」他臉上頓現嘲諷的笑意,在照明略顯昏暗的地下停車場,看了直叫人不舒服。「原來是皮條客?」手指往內一縮,名片成了一圈廢紙。他轉身邁開了步伐,無意多停留。

    花宛沒想到他會惡質到這種地步,瞠目結舌的看著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名片,被當作廢紙一樣的結揉成一團,像垃圾一般的扔掉。

    看著他一臉不在乎的繼續往電梯方向走,她火氣更大。蹲下身子拾起了被揉成球狀的名片,快步的追著他。

    「你……你給我站住!」見席君越仍不听她怒聲叫喚的往前走,她也急步的跟上,「喂!我叫你站住!听見了沒有?」

    他進了電梯她也跟了進去,為避免他動作快的關上電梯,她還伸手去拉住他的西裝袖子。

    「你……你太惡質了!」也許是因為心中的怒火,也也許是因為追他的關系,她胸口起伏得厲害,仿佛要炸開了一般。

    低頭看了下她緊拉住他的手,席君越用力將手一甩。「惡質?」

    「對!是惡質!罵人皮條客,又把人家給你的名片給揉掉,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很過分嗎?」

    完全沒有愧疚之意,他說得理所當然,「當紅娘、媒婆的不就是把兩個原本不認識的男女推在一塊,然後從中抽取佣金?那不叫皮條客叫什麼?另外,那用不著的東西就跟廢物一樣,我順手揉掉有什麼不對?你不會認為我這兒是垃圾場,專門收集廢物的吧?」

    「你……」這種男人……他真的是可惡到令人想吐血的地步!花宛火氣也上來了。

    他老爸加諸在她身上的「舊恨」,加上他給的「新仇」,這對可惡的父子檔!他們知不知道為了他們父子倆,她多久沒好好的睡一覺、多久沒盡情的享受美食、多久沒……

    腦門「轟」了一大聲,她一時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想快意思仇。

    「沒錯!你不是垃圾場,不會專門收集廢物。可我卻是受人之托,要努力把你這個垃圾推銷出去!」這個時候她早忘了顧客至上是什麼意思.更甭說要端出什麼笑容。

    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她不是太神了就是瘋了!

    對于她的話,席君趕沒有太大的反應。「‘受人之托’的那個‘人’是指我父親,是不?」

    「沒錯!」

    「叫那老頭趁早死了心吧!要挑對象是我個人的事,他用不著找個‘皮條客’來礙我的眼。」

    又是皮條客!很火耶!以往像這種「歹賺」的生意她早放棄了。不過,這回不管事情再困難,她都卯上了!因為……這個男人已經將她的戰斗力激起。

    花宛擠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告訴你!就算那老頭死了心,我對你還是不會死心的。」她擺出一副悍婦相,「我一定會盡我全力的把你這垃圾推銷出去的!」這算是她的正式宣戰。「你听到了沒有?!」

    垃圾?很有創意的綽號。挑高了眉,席君越眯著眼打量她。「不過是一樁別人委托的事情,有必要那麼賣命嗎?」

    花宛不客氣的說︰「看到不顧眼的人,特別能夠激發我的使命感,除非……」

    「什麼?」

    她手一攤,露出方才給揉掉的名片。「你要為方才無禮的態度道歉。」

    他忽地大笑,手一撐,利用身高的優勢將她困在自己的勢力範圍。「我也想道歉,可我的字典里找不到任何道歉的字眼。」

    「你很狂!」她的臉拉了下來。

    「所以卯上我,你佔不了便宜的,皮條客。」他在她下巴輕佻的捏了一把,待電梯門一開,稀松平常的轉身就走。

    方才發生了什麼事?他好像在她下巴擰了一把耶!「你……你站住!我告訴你,我不會善罷甘休的,你等著我把你推銷出去吧,大垃圾!」只見席君越根本不理會她,步伐繼續邁向前。

    唔,她最痛恨她在說話時,沒人理會的感覺了。

    她快步的追上前。「喂,你听到了沒有?」

    席君越突然止住了步伐,花宛來不及煞車的撞上去,沖力過大之下,又倒退了幾步的跌坐在地。

    「晤……」好……好痛!骨粱斷了!

    看著她表情的變化多端,席君越臉上有著忍俊不住的笑意。

    他蹲下身子看著她。「這年頭難得看到如此干勁十足的人了。好吧!我就直截了當的告訴你,我對結婚沒興趣,自然也就不會踫相親這種蠢事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啐!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吧?」他盯著花宛看。「我家老頭給多少?我加倍給你,可以後別來煩我。」

    這父子倆都是習慣拿錢去擺平事情的嗎!也不管人家受不受理、解決得了或解決不了,只是一味的塞錢了事。

    這種行為……真是暴發戶行為,很令人厭惡!

    「即使你給了我兩千萬,這件事我還是不會停手。」她的眸子對上他的冷眸。「所以……省下你的錢吧。」

    凝睇著她既嚴肅且認真的眸子好一會兒。

    「你受委托我的事,想必針對我做了不少功課。星期六晚上十一點Betweenthesheetsclub見。如果你敢來……」他加強語氣的說︰「是你一個人來,那我就答應相親一次,不過……僅此一次。」

    「那不是一家男同志的Club?」不會吧?去那邊?她就是不想去那里才直接到公司來堵他的。

    Betweenthesheets?床單之間?這名字怎麼听怎麼曖昧!

    「怎麼了?怕了?」他似笑非笑的說︰「這件事我已作了讓步了,來不來不勉強。對了,你知道男同志的Club是不歡迎非男同志者吧?那家店可不是一般的綜合型的同志CLUB,男女不拘,只要是同志都可以的。」看著她微微變色的臉色,他笑了。「有責任心是好事,不過也得量力而為。」

    他故意的!如果她不去,那不是合了他的意嗎?「告訴我,怎樣才進得去那家店?」

    「當你是‘男同志’的時候。」

    席君越挑釁的眼神激怒了花宛。豁出去了!

    「我會去。不過你也要遵守你的承諾。」她站了起來。「一言為定了!」

    自送著她離去的背影……

    這女人玩真的?!席君越嘴角勾勒起一抹玩味笑意。也好!日子太平淡就不叫人生,且看看這個女人能從他平淡的日子,激發出什麼不同的火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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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友難得約見面一花宛卻是頂了兩個黑眼圈來見人。

    鐘勝藍托著下巴看著她。「听人家說,戀愛會使女人變得美麗。怎麼你這常年‘正在戀愛中’的女人,倒是越長越回去?怎麼,嘗到被甩的滋味了嗎?」這是不可能的事,因此她敢大刺刺的說出口。

    大美人花宛若被甩,天要下紅雨了!

    「我若被甩,全天下的女人全是傷心人了!」她的好友怎麼淨是毒舌一族?還好田曉棠現在忙跟在未婚夫婿身邊當秘書,否則那女人的毒功更可怕!,

    「那你頂著熊貓眼的原因呢?不會是為了丘比特生意太好,你連三更半夜也忙著替人牽紅線吧?」

    花宛嘆了口氣,「不是生意太好,是卯上了一個難纏的委托人。」

    「你不是一向喜歡有挑戰性的工作?」

    「那是工作在正常的情況,且看得到勝算之下好嗎?」她啜了口又苦又澀的濃縮式的黑咖啡。「你知道嗎?來委托我的人是個老人,那老人要我幫他兒子找對象,可他那寶貝兒子卻是個同性戀!」積怨太久,她一口氣抒發不滿。

    鐘勝藍一怔。「世上真是無奇不有!」外國有同性戀結婚,還沒听說同性戀相親的。她打量著花宛憔悴的樣子。「可這筆生意你接了,是不?」

    「不愧是我的死黨!」看她這副德行,她也該知道事情是如何的棘手!「這回我老媽的愛錢真的會把我給害死!」于是她把和席君越父子扯上邊的事情說了。

    「席致用,席君越?」鐘勝藍瞪大了眼。「委托人是他們父子?」席君越是玻璃圈王子?她在美國的八卦雜志里好像也看過類似的報導!是真的嗎?

    花宛一臉無奈。「就是因為遇到那種人,又有一個嗜錢如命的媽,才造就我悲慘的命運。」一個有錢、一個愛錢,于是她理所當然的被犧牲了!

    「那接著你打算怎麼辦?」

    「只好和席君越卯上了。」一想到他,她就長嘆了口氣。「那個人比他老爸還難纏!果真是青出于藍!」OOxx的!第一次見面就叫她皮條客?!真的很過分耶!她從事紅娘行業那麼多年,第一回這樣受辱!

    看到好友一臉苦惱的樣子,種勝藍的表情和她正好成對比,反而是一臉有趣的表情。

    「喂,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席君越耶!他可是眾所皆知的鍍金男,又是美男子喔!你不是一向不放過周遭任何一個帥哥的?」

    這女人存心讓她的心情更惡劣嗎?「第一,我不和委托人糾纏不清;第二,我不和男人搶男人。」她眯著眼把臉湊近鐘勝藍。「席君趣是玻璃貴公子,我從不玩玻璃,免得到時候被割傷了,只得自認倒霉的回家糊牛屎。」

    那惡質男即使不是同性戀她也不敢要,既沒禮貌又狂得要死。她喜歡的男人是又溫柔又體貼的,沙文男在她的想法中是早該送進博物館的動物。

    「喔……那可真可惜!」

    「可惜!我可不這麼認為。放心吧,不但我對他沒興趣,他對我也不可能有興趣的。別忘了,他是個非男人不愛的男人。」

    手一攤,鐘勝藍說︰原以為你可以公私一起有所進展呢!」因為她常惦著這件事,也不得不提醒她。「看來……席君越無法成為你‘假公濟私’的對象了。在忙于委托事件時,也請你別忘了咱們打賭的事。」

    「哎喲!在這頭疼時刻,別對我提那五百萬的事。」她現在已被煩得連交男友的心情都沒了,更何況是惦著在年底前把自己嫁掉的事?

    天!在還不到半年內找到真命天子把自己嫁掉?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定下那賭約是多麼愚蠢的事!

    「也對啦!你現在全力沖刺事業,如果成了這筆交易你就有一千萬,付了嫁不出去賭輸的金額五百萬,還剩五百萬。」鐘勝藍對著她一笑,「你真是越來越有‘金’頭腦了。」

    花宛橫了她一眼;「別淨挖苦我,我想你的情況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真的有對象的話,你現在就不會約我出來‘對相’,而是約會推銷自己去了。」

    鐘勝藍啜了口橙汁,靜默無語。

    「怎麼?被我說中了?」呵呵呵……龜笑鱉無尾!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拿什麼臉來笑她這個單身貴族?「喂!我可是告訴你喲,我們的賭金是一樣的,不會我的五百萬是美金,你的是韓幣。輸了五百萬,也許你還比我更欲哭無淚咧!我的媒人金好歹賺得快,不像你要再賺進五百萬,也許得帶團繞地球好幾圈才有。」

    「不會啊!飛機掉下來就一次搞定了。」

    「喂!桂嚇人,這樣的錢我可不敢要。」大概是近年來空難頻傳的關系吧?听到這樣的話,即使明知道是笑話也會心里毛毛的。

    鐘勝藍垂低眼臉,若有所思的說︰「你相不相信緣分?」

    花宛干笑一聲,「我是人間的月下老人耶;我若不相信緣分,怎麼說服年輕男女走入婚姻吶?」

    一對原本不認識的男女能夠相遇,那不是緣分是什麼?和一個人相遇、喜歡上一個人,甚至僅僅只是一廂情願的單戀……那些都是緣分吶!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莫非你……」

    「那……要是兩個互看不順眼的人卻老是巧合的相遇呢?那也叫緣分??鐘勝藍的語氣里有著慌張和不安。

    「那叫孽緣。你……不會正為此而煩惱吧?」若沒有這個問題,她干啥突然那樣問?

    她長吐了口氣。「這種小事怎能令我煩惱?」有些事隔些時間再告訴花宛吧,她現在煩自己的事都已經夠頭大的了。「放心吧!這種孽緣我不會讓它困擾我太久的。」

    「也對!我們三個死黨中,就數你做起事來最‘狠’。不該存在的困擾,你絕對不會允許它糾纏著你的。」鐘勝藍做起事來有條有理,而且在冷漠的面具下,她有種可怕的劣根性——整人。惹上她的人,她是絕對不會讓對方好過的。

    「所以我的事情自己來就成了,你還是擔心自己的事吧。」和自己心中已有解決方向的孽緣相比,花宛的問題好像比較大。畢竟客戶是個同性戀,這樁生意怎麼想都不好做。花宛光是說服席君越相親和想他的相親對象,就已經夠她頭大的了。「接著你打算怎麼做?」

    「親自走趟Betweenthesheets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當心尸骨無存。」她得提醒她。「Betweenthesheets可是有名的男同性戀的Club,你想混進去只怕不容易。」有些Club排他性是很強的!

    說到這個……「喂,你覺得我女扮男裝如何?像不像是男生?」她可是連要混進Club的一些「配備」都準備好了。

    「娘娘腔的男生。」根本,看就知道是女的了。

    在花宛渾身上下真的找不到一絲絲陽剛的感覺,她當女人可是百分之百的嬌媚佳人了,扮男人?那肯定一眼就被看穿不是男人。

    「只是娘娘腔?那就好,反正是同性戀Club,在同性戀中,不也分1號和0號?」

    「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想得太簡單!那地方真的挺危險的,你真的要去?出了事情怎麼辦?」花宛有個很大的毛病,就是什麼事都想得太美好、太簡單!

    「那我也只好認了!」都走到這地步了,不認了行嗎?「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想……席君越那家伙只是想試探我的膽識而已。去一趟男同性戀的Club不但是增長見聞,也可為膠著的委托事件踏出第一步。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試試才對。」

    「我明天又要出國了,否則我就跟你去。」

    「不用了。席君趣要我一個人前往,真帶了人壯膽,只怕他會說話不算數。」他會附帶條件,只準她一個人前往,那就擺明了他猜她不敢一個人行動。若什麼事都在他的意料中,那不是很無聊?

    他賭她不敢去,她就偏要去。哼!

    「你一個人可要自己小心些。」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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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燈紅酒綠的都會夜。近子夜時分,不少生活規律的人已準備上床就寢了,可卻也有不少夜貓子,這個時候才是他們開始活動的時間……

    這里……就是Betweenthesheets?花宛看著連招牌都設計得挺特別的Club。

    今天的她一身男性打扮。原本的長發裹在一頂丑不拉幾的短假發里,原以為這輩子她死都不會戴上像田曉棠那頂阿嬤頭一樣蠢的假發,可她還是戴了!只是她戴的多長了她一個髻。

    看過最近正流行的挑染的木村拓哉頭沒有?那種假發要是戴在光頭頭上應該會不錯看;可若戴在盤起來的長發里,那樣子說有多怪就有多怪!好像頭上掛了一只染了色的大頭水母。

    天啊,她小小的一顆頭比原來的大了快一倍半!好可怕的大頭癥!

    唉……總之那顆「怪頭」搭什麼衣服都怪。因此,她也賴得再多費心思的去打扮,一身上班族的衣服就過來了。

    她在Club外觀望了好一會兒,正鼓起勇氣的想直搗黃龍時,卻被一位西裝筆挺的先生攔了下來。

    他打量了她一下。「朋友,是會員嗎?」

    嗡嗡的聲音由一個大男人口中說出,花宛的雞皮疙瘩全冒出來了。

    「呃……我……」還沒進到玻璃世界,她就已經有些「凍未條」了。

    「我們這里是會員制的,不是會員的話不能進去。」

    「我……我是席君越的朋友。他約我到這里見面的,不知道他到了沒有?」席君越是名人又是這里的常客,這里的人沒道理不認識他。

    「原來是席先生的朋友。」對方听她說出席君越的名字,態度馬上不同,立即招來服務生為她帶路。

    花宛走進了Club,一臉好奇的看著這個屬于「不同世界」人的專屬空間。

    哇!接吻耶……兩個男人?花宛的眼楮都快凸出來了。除了接吻外,也有不少人親密的摟抱在一塊……看著這些驚心動魄的畫面,她的腦袋瓜頓現一片空白。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她很快的見到她要見的人了。

    席君越看著一臉僵硬的花宛,她今天的打扮真令人「吃驚」!女扮男裝嗎?很明顯的,她比較像在丑化自己。

    「你還真的來了!挺有勇氣的嘛。」

    「我的確是鼓起很大的勇氣才來這的,所以你一定要履行諾言。」她一面說著話,可腦海中卻滿滿是方才看到的畫面。這個男人在這里,他也和其他人一樣做那種事嗎?

    「我答應過的事情,我自然會履行。」

    「那……那就好。」目的達成了,此地不宜久留。「我已經來了,若沒有別的事,我想先離開。」這種地方待久了,有一種奇特的頹廢感和墮落的味道。

    「太現實了吧?!」他拉著她坐下。「既然都來了,就喝一杯酒再走。」

    席君越的態度明顯的是命令式,而不是征求她的意見。

    她用力的甩開他的手。「我只是受委托……」

    「正是因為受委托,」他招來服務生替她要了一杯酒。待服務生走後,他壓低聲音交代,「你今晚到這兒來,最好什麼都听我的。」

    「我討厭惟命是從。」

    「听話的女人才有魅力。」他凝睇著她。

    眼楮看著席君越充滿魅惑力的眸子,耳朵听著他刻意壓低且帶磁性的嗓音,花宛的臉無預期的紅了。

    可他挑逗似的調凋卻令她不快。「放屁!你果然適合喜歡男人的,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女人真正的魅力所在。」明知道他是同性戀,可為什麼他的話仍會牽動著她的心?

    不對勁!太奇怪了。

    「你太粗魯了。」他垂低眼瞼,啜了口威土忌。

    服務生端來了酒,放在花宛面前。

    她橫了席君越一眼。也不知道是靠他太近,抑或是這里的氣氛令人迷亂,她感覺到自己好像有點不對勁!哪兒不對勁?不知道!就是因為不知道那才可怕。

    「我要走了!再不讓我走,你會看到更粗魯的。」

    他可能不知道,她花花女之所以至今仍未被男人攻陷,那是因為她一感覺到不對勁時,要從男人身邊抽身,她從來不猶豫。

    一抬眼,席君越看到不遠處有一身影正朝著他們方向走來。「配合我,否則只要我大聲的宣你是女人,你覺得自己走得出這里?」

    「你在威脅我?」花宛想置之不理,可一想到這里是男同志的Club,她氣焰仍是弱了下來。「你到底想怎麼樣?」

    當初該听鐘勝藍的!她真的是把一切都想得太容易了。

    早該想到高傲固執的他怎會只要她走一趟Betweenthesheets就答應她去相親,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的。

    他忽然對著她笑了,笑得燦爛而孩子氣。

    「你方才不是說我根本不知道女人真正的魅力所在嗎?你……要不要自己告訴我?」他輕啜了一口威士忌,在無預警下忽地摟住了她,將唇印上她的……

    花宛的唇才離開要抗議,發覺有液體滑入口中。

    是威士忌!他……他把酒喂入她口中?烈酒的灼熱感順著口而蔓延到喉嚨。除了酒的灼熱感,席君越靈巧的舌和了得的接吻技巧更是掀起她前所未有的震撼!

    剩余的一絲絲理智使得她推開他。「你……你吻我?!而我竟然沒……沒吐?」

    沒吐?接吻會吐?「這時候你沒別的話可以說嗎?」真殺風景!

    他看她,身子一傾又吻住了她。這時候她是不必多說話的,不是嗎?

    軟綿無力的依偎在他懷中,花宛先前的排斥感和戒心一掃而空,她漸漸放松自己去接受他的吻,原本抵在他胸口想阻止他貼近自己的手,也不知在何時移了位.繞到他頸項上乞求更多的熱情……

    「啪啪啪……」

    一記難分難舍的熱吻在數聲鼓掌聲後結束了。花宛慌慌張張的推開了席君越,手足無措的低著頭。

    「你的新歡?」拍手的人止住了動作。「介紹一下吧,越。」

    來者乍看下是個身材高挑的美女,無論是臉蛋、身材,甚至是衣著都十分女性化,直到細看或是開了口之後,才會驚覺他是男人。

    「我的女友花宛。這位是Betweenthesheets的老板Steven。」他在為雙方介紹時,手還摟著她。

    花宛看著席君趕搭在她肩上的手。心想︰現在又是什麼狀況?

    「花宛?」Steven玩味的說︰「真的是你的女友?」

    呆若木雞的花宛還未從被吻的震撼中走出,听到他的介紹後,又陷入了另一個震撼。

    她猛然的抬起頭來。「我……我不……」肩頭被緊握了一下。「噢……」是他的女友很奇怪嗎?」第一聲「噢」是被捏疼的聲音,後來從席君越跟中讀到「危險訊息」,她只好配合他演戲了。「原來你就是Steven?越常提到你,幸會。」

    席君趕看了她一眼,嘴角噙著一抹不明笑意。

    怎麼?她這些話說錯了嗎?否則他干啥那副要笑不笑的臉?他事先沒分配台詞,說錯了可投她的事。

    「呵呵……越,你的‘女友’真有趣!」他盯著她看。「除了穿著外,他可長得真是難得的漂亮,就跟真的女人一樣!」

    「她本來就是真的女人。」

    「嗄?」花宛脖子僵硬的回過頭去看他。「你……不是說……」他不是說這個地方是男同性戀的專屬空間嗎?方才他才用這招威脅她的,不是?怎麼現在又……

    這個男人的話很反復無常耶!她到底要听什麼才對?

    Steven的臉色不太好看,席君越故意視而不見的拉著花宛站了起來。「花宛,我們走吧。今天只是帶你來見見世面,接下來我還安排了一些節目呢!」

    「越……」Steven喚著他的名字。

    席君越頭也不回的向他揮了揮手。「有事先走啦。」

    花宛一路沉默無語,直到上了席君越的車後她才發問。

    「今天的事你最好解釋清楚。」

    她是他的相親被委托人,可沒必要老配合著他做什麼。

    「你說Betweenthesheets是男同性戀俱樂部,可你卻告訴Steven說我是女的?你告訴我,今天要我到Betweenthesheets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她冷森森的說︰「你絕對不只是要我知難而退而已。」

    今晚她覺得自己像極了傻瓜。從一開始就是一頭霧水,直到現在她還是弄不清楚狀況。

    「看來你還有些腦袋。」他一笑。「沒錯!事先告訴你Betweenthesheets的性質你還敢單獨前來的話,那表示你很有勇氣。而我……需要的,正是找一個有勇氣的人配合我。」

    他和Steven之間是該說清楚。和他走得近只是一種義務,他不想讓他承諾過的義務變成一種負累。

    要不要和人交往,他的態度一向是一清二楚。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所以前幾天Steven跟他告白時,他拒絕了他。而為了使他死心,他還利用了依約前來的花宛。

    有些事情是臨時起意的,完全沒有計劃可言。不過,也因此,他意外的在這當中找到了一些新想法。

    也許……順水推舟下去,奶媽的事情也可以解決。

    「我不知道你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只是為什麼你要把不相干的人也拖下水?」

    「不相干的人?你是指你自己嗎?」

    「難道不是?」

    「招惹上我,你就不是不相干的人了。」他冷冷的看著她。「我原本平靜的生活,不也因為你接受了我家老頭的委托而產生些許變化。你在干預我的生活時,是不是也想過,你對我而言也是不相干的人?」

    「你給我搞清楚,今天是你那霸道的老爸,我才……」

    「那是你和他的問題,不必告訴我。」他知道是怎麼回事。「你的問題在于我家老頭,自己想辦法解決吧。至于我和你……你招惹上我,而我也利用了你一次,咱們算扯平了。」

    「哪有那麼便宜的事?!」這個男人真的很惡質!她受委托的對象是他,而他竟然一臉置身度外的樣子。

    席君越將身子往後靠。「要不然……你說呢?」這女人的表情真多,好精彩!

    「你說過只要我到Betweenthesheets,你就答應去相親的。」

    這人到底該說她天真,還是說她笨?「你真的很天真。」

    這話是什麼意思!天真用在涉世未深的十多歲少女身上是贊美,可用在一個二十八歲女人身上,怎麼听都像是在嘲諷。尤其這話是出自毒舌派的席君越口中,那就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別告訴我,之前咱們說定的事情,你根本就是在騙我。」

    他深邃的眸子凝視著她。「如果我答應你相親,對象呢?我得事先告訴你,如果相親的人我看不順眼,那是連一次機會都沒有的。」

    見她抿著唇不說話,他又說︰「即使是婚姻介紹所也不會有強人所難的舉動吧?你們應該也是針對委托人所期盼的條件安排對象的,不是?」他要一步步的拉她進入他的計劃中。

    「是這樣沒錯,可我不認為你不會借機苛求我。」沒辦法,這個人給她的第一印象太差了,她對他實在沒法子想得太好。「更何況你父親前來委托我時,他的條件可是簡單明了。」

    「如何的簡單明了法?」他也好奇那老頭要的媳婦條件是什麼。「該不會是只要名門淑嬡,什麼人都可以吧?」

    「我當時也是這麼想,可是沒想到他連名門淑嬡這條件也省了。」席致用對兒媳婦那麼沒有期待,老實說,她當時還吃驚不小呢!

    「那他的條件是……」

    「只要是女人就可以了。所以,這也就是說,我只要找個女人給你,其他條件他就不苛求。」

    「要相親的人是我吧?他的條件並不代表就是我的條件。」只要是女人就好?這老頭兒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那……告訴我條件,我會找到令你滿意的人跟你相親的。」

    「也不必到滿意啦,反正連我家那龜毛老頭的條件都那麼簡單,我似乎也不必太苛求。」

    「打從我和你對話到現在,你終于也說了句人話。說吧,你要什麼樣條件的女人?」老實說,面對他們父子倆她已經夠崩潰的了,真的不希望他又給她出什麼難題。

    「只要是女人就好。」席君越玩味的瞅著她笑。

    「真的?!」不敢相信,這個男人那麼好說話!只是……他沒事干啥揚著那充滿了詭異色彩的笑容?

    挑高了眉,他說︰「也不必麻煩的找對象了,那……就你吧。」

    「我?」花宛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重復問︰「我?和你相親的人是我?」

    一想到他說的話——只要是女人就好、也不必麻煩的找對象了,那就你吧!

    這話是什麼意思?!這個男人擺明就是在羞辱她!

    忍俊不住的逸出笑意,他挑了挑眉。「你這表情是驚喜嗎?」

    「是驚嚇!」狠狠的橫了他一眼,「警告你,別開這種一點也不好笑的玩笑!我對玻璃貴公子沒興趣,我喜歡的是男人。」

    「我是男人啊,要驗明正身嗎?」

    要驗明正身?這無恥的男人!我是說男人,不是‘1’號。」

    她草木皆兵的表情和又要故作鎮定的樣子直叫人發噱。席君越笑了出來……

    「我……我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知道你現在很缺男人。」他玩味的看著她表情豐富的臉上又是一變。「在年底前得找到真命天子,否則認賠五百萬,是不?」

    花宛杏眼圓睜,用手指著他,「你……你調查我!」

    不理會她的震驚,他繼續說︰「花宛,身高一六七,體重四十八,三圍三十四,二十三,三十四。國立xx大學觀光系畢……專長︰當紅娘。嗜好︰換男友,平均一個月左右除舊換新一次。」他對她的事情似乎知道不少。「怎麼樣,你還希望我知道哪些?」

    「你調查我這些事到底有什麼目的?」這個人是生活在商場尖端的人物,不該是個無聊到到處打听人隱私的人,因此他那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目前我需要一個女友,而據我所知,你也需要一個男友。所以我覺得……我們滿適合合作的。」

    「你需要的女友是用來當煙霧彈的,可我需要的男友卻是‘真命天子’」

    「反正你現在並沒有真正喜歡的人,想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找到真命天子,並且決定步入禮堂,似乎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咧嘴一笑。「作那麼不切實際的夢,那還不如允了我的提議,也許我可以替你付那筆賭金。」

    「我不要!」

    「為什麼?五百萬對你而言,不是小數目。」

    「總之……你另請高明吧。」這個男人心思很沉,她根本想不透他心里在想什麼。和他合作?那未來她不就要被他牽著鼻子走?

    「找人合作事情就好比談一筆生意,我和人談生意從來就沒失敗過。」

    「不必對我炫耀你的成功史!」咦……他沒事說這個干什麼?忽地她想通了什麼似的拉下臉。「我警告你,我可是什麼都沒答應你喲,別急著把我也列人你的成功史中。」

    「從我開始花時間調查你,你就在我的成功史內了。」他身子傾近了她,揚起了嘴角。

    是錯覺嗎?她覺得……他的眼神有點詭異耶!她覺得……他想吻她!

    「別……別開玩笑……唔……」

    丙然又在無預警下被吻了。這回的吻和上一回又有些不同,似乎更大膽、更激情……

    在渾噩之際,耳邊好像侍來數聲「卡喳、卡喳」的聲音,那聲音並不大,卻足夠把陷入「迷魂」狀態中的花宛一點一滴的喚醒……

    腳部上好像有一陣陣銷魂酥麻的撫觸?

    她倏地一驚,用力的推開他,「啊……你這**!竟敢摸我的胸部?!」

    她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連給人在莫名其妙的情況吻了三次,可她……竟然都沒有抵抗!甚至……還因為對方高超的技巧而被吻得渾然忘我!

    天啊,怎麼會這樣?!

    被席君越吻的時候,她怎麼不會想吐?

    說到想吐,這實在是她成為花花女的原因,也是她尋找命定情人的惟一「指標」了。

    話說她雖然打從國小就被追求,三年級開始和人交往,可是她和交往對象的親密程度,總是無法突破接吻這一關。

    真的哦!每一次只要交往到對方想吻她的時候,她就開始大吐特吐。這種奇怪的反應讓她還看了好幾家的心理醫生,可總無法診斷出什麼。

    罷開始她很自暴自棄,認為自己這輩子大概只能談個「柏拉圖」式的愛情以終了。

    後來她為自己心理建設。她想,也許這是上天賦予她尋找真命天子的方法。就像愛迪生的尋找金雞蛋,她每吐一次,表示此人不是她的命定情人,她就更接近真命天子一些了!

    很怪的理論對不?可她卻是深信不疑!

    想當初和她交往的那些人,因為要吻她而被她吐了一身逃之夭夭的,或害得她狂吐不已了,仍色迷迷的想一親芳澤,惹得她抬腳一踢命中要害,因而住院的。可……可這個席君越,他卻以著「敵人」身份,輕易的奪走了她的初吻,而她竟然……沒吐?!

    天啁!她被玻璃貴公子吻了竟然沒吐?她!她不會是那「隱藏」式的玻璃吧?

    炳哈……她期待了很久的命定情人竟然是個玻璃貴公子,而她是個玻璃貴公主?王子公主一家親,她從來沒有那麼絕望過!

    席君越看著她只能用「復雜」二字形容的表情。「要交往的人,有一些親密舉止是正常的吧?」

    什麼叫正常?「和你交往我才是不正常!誰要和你交往!」又用那雙澄澈的眼盯著人看。更討厭的是……被這樣盯著看她竟然會心跳一次比一次快!

    這個男人天生悶騷,老喜歡用眼楮賣弄魅力。

    「不管是自願或是被迫,你一定會和我交往的。」

    他的語調懶懈的。

    「你的妄想癥別用在我身上。」好一段時間沒交往對象,也沒有分手的場面,她許久沒動手打人了!可現在……她很想海K人。‧

    收回凝視住她的視線,他開口,「花宛……」

    「干啥?」放棄了嗎?

    「據我所知,你和不少男人交往過,可是你的接吻技巧糟透了!」

    為什麼這個男人總是有辦法一次又一次的天外飛來一筆的加入和當下話題不怎麼相干的話?和他講話真的很累!像雞同鴨講。

    「干你屁事!」花宛褪去的紅暈又上了臉頰。這人怎麼那麼自以為是啊!她寶貝的初吻就那麼沒了;他竟然還敢說風涼話?

    算了!到了這把歲數才送出了初吻也沒什麼好炫耀的,搞不好還給人嘲笑一番呢!

    他回頭看著她。「喂,和我交往好好的把接吻練好吧!我是個很好的指導老師喔。」

    哇哩咧……這個男人他是不是習慣忽略別人說話的重點?她都說過不可能和他交往了,他是土著嗎?

    「總之,別放棄那麼好的機會。」

    無力了……花宛不想再和他對話了,免得自己氣得腦溢血。他喜歡自以為是也由得他了,反正嘴巴是他的,意志是自己的,她不和他交往就是不要!

    他們席家男人真的很麻煩。只是委托人和受托人的關系都令她人仰馬翻了,她可不想又加入麻煩的因素。

    放心!讓男人對她死心,她是個中高手。

    下一個剔除名單——席君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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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位于鬧區的中國式茶館。

    席君越一進到里頭,熟識的茶館老板立即親自為他帶位。「席先生,好久不見了。席老等您好一會兒了。」。他口中的「席老」即是席君越父親席致用。

    來到日式包廂前,老板為他推開了和室門,即欠身先行離開。

    進了包廂,席君越盤腿而坐。「好久不見了。」是很久了!多久?打從為了同母異父的哥哥和他翻臉後吧?

    五年了!他離開席氏集團已經五年,五年有一千八百多個日子,在那麼長的日子里,有很多傷仍是在心底深處,有很多痛至今抹滅不了。

    「五年不見了,是段不短的日子。」

    案子間陷入短暫的沉默,各自想著一些事情……

    這樣的氣氛持續久了,過往父子間常出現的凝窒感仿佛又回來。

    席致用打破了沉默,「你知道我委托婚姻介紹所幫你相親的事吧?」

    花宛告訴他,她已和他見過面,直說他這兒子是個非常難纏的人。不過,她倒是奇跡似的絕口不提要他另找高明的事。

    那娃兒倒是挺有她倔強的一面。

    「人家都找上門了,我很難不知道。」席君越啜了口茶,「你真多事!」

    「你已經三十一了,不少人在你這年紀已經成家立業了。」他就他這麼個兒子,不會著急是騙人的。尤其看到和他差不多年紀的老人都含飴弄孫了,他心中更是難受!「我知道玻璃貴公子的事不是真的。你也許為了Steven常跑同性戀Club,可我相信你不是圈內人,只不過……我還是擔心。」

    無言的抬起頭看著席致用,席君越赫然發覺,才短短的五年,他真的老了很多。

    「Steven太像蘇君薇,我怕你產生了移情作用。」那兩個雙胞胎姐弟怎地會長得那麼像!上一回他在路上看到Steven,打扮得十分中性偏陰柔,有幾秒鐘的時間,他真的以為是蘇君薇!

    「君薇是君薇,Steven是Steven,我從來就沒有弄混過。」他自己的性向一直是清楚明白的。

    會出入男同性戀場合是因為Steven沒錯,可那只是他對蘇君薇的承諾,完全無關個人情感。

    當然,他不否認會常出現在Betweenthesheets,也是因為想省去麻煩被女人糾纏的麻煩。

    靶情事太沉重!一次已讓他傷痕累累了,他不認為自己還有勇氣再來一回。

    Betweenthesheets是個「好地方」,他既明白自己的性向可以獨醒于其中,女人也因為媒體將他說成玻璃貴公子而不敢招惹他。在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為任何人再動情。

    現在這種情況,他覺得既平靜又安心。

    席致用深鎖了眉宇。如果他真的把蘇君薇忘了,那是再好不過了!

    「我想…」,你該知道你奶媽的事了吧?最後這幾個月,她最大的願望就是看到你帶著未來的一半去看她。」血癌末期,醫生診斷,她可能只剩三個月的時間。

    席君越的奶媽對他就如同親生母親一般,打從他兩歲母親撒手人間,且席致用又忙于工作而無法好好照顧他之際,他幾乎是和她相依為命的。

    正因為如此,席君越從小就和奶媽的一對雙胞胎子女走得近,那對雙胞胎子女正是Steven和蘇君薇。

    五年前發生了蘇君薇的背叛事件,視席君趕為親生兒子一般疼愛的奶媽,一直對他有一份探深的歉疚。因此她一直盼望自己有生之年,能看到他覓得真愛。

    奶媽給他的信中提到了。「我知道。」

    知道?那也得有具體的行動啊!席致用在心里嘀咕著。

    當初找上介紹所,老實說,他的期望並不高。因為他了解自己的兒子,不是那種會任人擺的人。因此,他才會把介紹佣金抬得那麼高。不過……奶媽的事情也許是個助力,讓這小子會認真的想一下未來的事情。

    「那你告訴我,相親的事情到底進行得如何了?花小姐到底安排你相親了沒有?」很巧妙的。他從奶媽的事情轉到相親話題來了。

    這幾天花宛像是失蹤了似的,既不來向他報告「進度」,也讓秘書找不到人。打電話到丘比特找她,公司職員說她沒去上班。

    既然找不到花宛,他也利用機會見見多年不見的兒子。因此就約「當事人」出來聊聊近況,順便知道一下相親的進展。

    「她問了我相親對象需符合的條件了,正在安排吧。」一提及花宛,席君越的心情突然輕松了起來,嘴角在不知不覺中揚高了。

    那女人真的……很鮮!

    察言觀色後,席致用解讀成兒子對于這回的委托介紹所介紹相親的對象,似乎不怎麼排斥,甚至還挺能接受的。

    「看你的樣子,好像挺期待和安排的對象見面。」他在笑!看著兒子臉上淡淡的笑意,席致用忽然覺得有些感慨。

    有多久沒看到他那樣一派輕松的笑臉了呢?打從五年前父子決裂之後,他幾乎已經忘了他笑起來的樣子了。

    垂低眼臉的品了口香茗。「事實上……我心中已經有了‘對象’了。」

    「有對象?」再也沒有比這件事更令席致用驚喜的了。

    席君趕似笑非笑的說︰「爸,你覺得花宛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一提到她,席致用嚴肅的臉上頓現難得一見的滑稽笑意。

    「那丫頭……很鮮,弄不懂她臉上哪來那麼多表情?」若對她只是遠觀,會以為她就是美艷端莊的女人。但和她談過話後才知道,她其實有點像傻大姐,單純天真卻少根筋。

    「外型十足的大家閨秀樣,內心卻單純得近乎傻瓜。」一想到她有些少根筋的行徑,席君越臉上笑意更深了。「傻瓜力量大。」

    「咱們父子難得對事情的看法相同。」席致用端起茶要喝之際,忽地像想到了什麼。「君越,你口中所謂的對象不會就是花小姐吧?」他們方才不是在談兒子對象的事嗎?卻莫名的牽扯上她。

    「如果是她,你會很訝異?」

    那丫頭的各方面條件都算不錯,和兒子在一塊該是挺登對的。當初他看到花宛時,也不是沒有這樣想過。可隨著她來報告君越的事情時,他就知道他們大概激不起什麼火花了。

    「美女人人愛那不奇怪,可……她對你沒什麼好印象喔。」每次她和兒子對過招後來向他報告,一提到「席君越」三個字,她眼楮里就燃著兩簇火焰,像是巴不得他灰飛湮滅似的!

    席君趕笑了出來。「連你都感覺出來啦!」

    「她是個不錯的女孩,只是……」他斂住了笑。「你是認真的嗎?」

    認真?當然不。

    「你說呢?」他自然不可能告訴他實話。席君越無所謂的一笑,四兩撥千斤的說︰「人家會不會理我都還是個問題呢!我沒有必要那麼快就忙不迭的捧出真心來吧?」

    「那你接著要怎麼做?你第一次見面給人的印象實在太差了,想要對方對你改觀只怕不容易。」哪有人那麼失禮的,第一次見面就叫人皮條客。

    「總有辦法的。」

    「那麼有把握?」

    席君越苦笑的點了點頭,莫名的又天外飛來一筆的說︰「據我所知……我最近又要上八卦雜志了。」

    「什麼意思?」

    他賣關于似的保留道︰「說了就沒意思了,你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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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一處微風徐徐的公園里。月亮當空,蛙鳴蟲吟的氣氛正好。

    「如果你是天上的月亮,我願是圍繞在你身邊的星星;如果你是河流,我願是等待著你的那寬闊海洋,如果你是……」

    花宛努力的忍住想吐的沖-動,巴不得立即找個地方去掏洗耳朵,她……她真的是有夠倒霉的,怎麼會讓那麼無聊肉麻到令人想吐的男人搭訕?

    咋天喝咖啡時這個男人跑來要認識她,見他文質彬彬的樣子,且又想起她需要一個交往對象讓席君越對她死心,另覓合作人選。

    誰知和這個叫溫玉的男人才約會第二次,她就有股抓狂的沖動,怎麼會有男人在日常生活說話,像背文藝愛情片的台詞一樣?

    媽呀!他名叫溫玉,果真是如同「瘟疫」!

    到公園散步原本是不錯的事,誰知道旁邊跟了個那麼討厭的人。

    算了。反正方才她已經故意的和他手挽著手的出現在席君越面前,他知道她名花有主該不會再找她麻煩了。

    不過,方才他那樣子真的挺令人吐血的!他竟然只是淡淡的、玩味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當她是不認識的人一般,轉頭和朋友說話。

    他難道忙得連開口問她,她身邊的男人是誰的時間都沒有嗎?害她原本想帶溫玉過去打招呼都臨時取消。因為那讓她覺得自己好蠢!仿佛……他根本不在乎的事情,她卻那樣刻意。

    算了!反正他已經看到她有「新歡」就好了。

    「花宛小姐,你知道我對你有多麼著迷嗎?你已完全擄獲了我的心,我的心中充滿了你。我感覺得出你很累,因為你昨天在我腦海里跑了一夜。」

    還在講?!這種在網路上流行已久的肉麻笑話,他也用上了?

    「因為我忙著逃離你。」忍無可忍則毋需再忍!這種話再听下去,她今晚的晚餐可能要浪費了,勢必是吐得一滴不剩的命運。

    「你感覺不出我的真心?」

    「但是我更清楚明白的感覺到……你很惡心。」這個人出局了!沒想到拿來當擋箭牌的人會比那支「箭」出局得更快!「對不起,我要回去了。」這個人的肉麻指數高居她所認識的男人之冠。

    溫玉早一步擋住她的去路。「很惡心?你這種隨便讓人搭訕的輕浮女,竟然嫌我惡心?像我眼界那麼高還看得上你,你該額手稱慶了。」

    「你眼界那麼高還看得上我?對不起,我眼界已經夠低的了,但是還是看不上你。」

    「你少在那里裝清高,其實你應該喜歡我的吧!」這時候吵架真是太呆了。「走吧,我已訂好了房間,有氣力在這里吵架,那還不如到里頭銷魂。」

    這男人好像很習慣對女人提出這種要求。是所謂的一夜情高手吧?

    yin蟲!

    她竟然會被相中當一夜情的對象?真是夠了!

    「要銷魂找別人去。」

    「我看上你了。」他開始毛手毛腳了起來,手還悄悄的撫上她的腰。「還是你覺得賓館不刺激,喜歡在公園里就……嘿嘿……」

    「就讓你斷魂!」她揮出右拳,擊中了溫玉的下巴,他慘叫一聲的撲跌出去,一時間星星滿天飛,他用力的甩了甩頭,仍有些頭暈目眩。」你……你用什麼打人?」天!這女的手勁怎麼那麼大!他下巴只怕斷了,滿口的血腥味。

    花宛蹲了下來,手一張,五指上都戴了鐵環。

    「看到沒!這個是為你這種不自愛的**戴的。下一次想玩一夜情找對對象,別再讓我看到你,否則拳頭不會再擊在下巴了,我絕對讓你提早體驗人生的最後一夜!」

    警告完跌在地上仍站不起來的溫玉後,她正打算離去,身後卻侍來一陣鼓掌的聲音。

    「呃?」花宛匆匆的回過頭,發現有一高挑身影就佇立在距離她不遠處的柳樹下。是誰那麼無聊,在這個時候還會拍手叫好的?

    她定眼一瞧……咦?那不是……

    席君越!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她受到的驚嚇不小。他的出現並不在她的意料中。媽呀!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里的?她和溫玉的對話,他听到了多少?

    「我的女友和男人在這種照明不佳的公園約會,不跟來看看怎麼可以?」那嘴角噙著的笑意根本就是挖苦,哪有一絲一毫情人偷腥的憤怒?

    「你這種人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的!」臭男人!誰是他的女友?

    「臉不紅;氣不喘?我沒有心髒病哪來那些怪現象?」他走到她旁邊,回頭看了—眼因為他的回首而又挪後好幾步的溫玉。「你今天的運動量也該夠了,咱們走吧。」

    方才他在一旁觀望時,還考慮要不要插手。沒想到憑花宛一個人,只怕一兩個男人還難不倒她。

    「走去哪兒?我……我可是和我男友還有約會。」要和他劃清界限得趁現在。

    「你男朋友就是我——要和我約會就跟上來吧。」

    花宛生氣的快步走向前去堵住他的路。「說清楚!我可沒有接受你的‘合作’提議。你別老是以我男朋友的身份自居行不?」

    「不接受的理由是什麼?」

    「你是同性戀,你自私、自大、自以為是!還有,你這個人很復雜難懂,而我是個很簡單的人,我們注定是平行線,再怎麼樣也沒法子硬湊在一塊。」

    「你的理由也太過自以為是,我很難接受。」

    很火咧!「接不接受是你的問題,告訴你,我、不、和、你、交、往!听清楚了沒有?真搞不懂你,不過是要個臨時的煙霧彈,干啥非要我不可?只要你肯砸錢,多得是爭相要當你女朋友的人。」

    席君越無言以對了好一會兒,他知道她說的沒錯。可是……有些事他還不到可以對她說的地步。

    「總之,不管你肯不肯當我女朋友,這件事都已成定局。與其在這里和我討價還價,還不如趕快作好心理準備。」

    「你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句也沒听懂?」

    「帶你去看一樣東西,你自然會明白。」

    「你在玩什麼花樣?」雖然這麼說,可當席君越挪動腳步時,她也很自然的跟上了。「喂!你到底要帶我去哪里?」

    真是沒用!明明就打定主意和他劃清界限,可是她卻無法不被他的話吸引。她很不喜歡被人要得團團轉的感覺,但她就是對他很沒轍!

    為什麼會這樣?!

    來到了席君越的車子旁。「喂!你到底……」

    席君越徑自的上了車,降下窗子看著仍杵在外頭的花宛。「上車。」

    蹦著頰,她氣呼呼的上了車。「喂……」

    「我有名有姓的,干啥老叫我‘喂’?還有,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現在什麼都不必問,看到東西後就明白我究竟要給你看什麼了。」

    「你真的很任性又很霸道耶!真搞不懂,對于一個不算熟的人,你也可以那麼霸道。」她橫了他一眼,卻在無意間注意到他好看的側臉。當席君越回過頭看很討厭!」

    討厭!他也不過是忽然回過頭,她干啥那麼緊張分兮得臉紅心跳?

    「照你的話听來,熟了之後就可以霸道嘍?」

    熟……熟了?我還焦了呢!「總……總之,霸道是不對的就是了!」

    「哧!前後矛盾的家伙。」霸道?他從來也不覺得自己霸道。他只是比較習慣用直接一些的方式與人溝通罷了。霸道?會不會太OVER了!他想了一下。「其實和你交往也不錯,可以听到不少從來沒人對我用過的形容詞。」

    「你是說霸道嗎?」花宛看著他,仿佛逮到機會取笑他似的再說︰「那是你做人太失敗;,沒人肯跟你說真心話。不過話又說回采,你周遭的人只怕都是一些仰你鼻息才得以存活的人,那些人若說你霸道,不擺明不想活了嗎?誰敢說吶?」

    「那你呢?不怕說了這種話會惹得我不快?」

    「現在才怕我也未免遲鈍!谷起第一次見面我就罵你垃圾,這句霸道真是小巫見大巫。」說著說著她自己都笑了。「反正一開始,咱們的立場就擺明是敵對的,別人不敢說的話,不由我來說要由誰說?」

    席君越揚起了笑意。「你這人……好像沒想象的討厭。」

    「想和我化敵為友了嗎?」花宛趁機煽動。「只要你乖乖的接受相親,別把所謂的女朋友的主意打到我身上,我保證我們會友誼常存的。」事情也許有轉機喲!

    「很難吧。」車速緩了下來,最後停住。「下車。」

    他竟然拒絕她的好意耶!火氣上升,待要發作之際,花宛赫然發覺自己處于一棟豪華別墅的廣場前。

    她怔愣的問︰「這里是什麼地方?」天啊!太可怕了!她方才忙著和席君越對話,卻沒注意他把她帶到哪里了,如今卻處于一棟陌生的別墅前!

    「我住的地方。」

    「你帶我來這里有什麼企圖?」她草木皆兵的看著他。

    「你不是認定我是玻璃貴公子,我還能對你有什麼企圖?」他徑自的下車往主屋方向走。

    「也許你是雙性戀者!男女適用。」

    聞言,席君越深吸口氣,差些沒翻白眼。「別鬧了,走吧。要給你看的東西在里頭。」

    既來之,則安之。她這麼對自己說。都到這里了,她能怎麼樣?在別無選擇之下,也只有跟著席君趕進屋子了。

    進了門才坐定,花宛還來不及好好的欣賞這里美輪美奐的裝演時,席君越隨手丟來了一本最新期的八卦雜志。

    「你要給我看的就是這個?」她又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看這種八卦雜志要千里迢迢的跑來這里?」在這里會有比較不同的感覺嗎?

    「我怕你在公眾場合看了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而且你現在已經是八卦狗仔鎖定的目標,凡事還是小心一些好。」

    「我又不是你,那些狗仔對我沒興趣的。」

    「不。你現在走紅的程度只怕在我之上了。」他示意她看看他遞給她的雜志。

    看著封面擁吻的男女,花宛一怔,脫口而出,「這個女的……和我好像耶。而那個男的……」她的手指著他……

    「也很像我對不對?」這個女的到底是不是少一根筋吶?

    像是忽然受到了什麼刺激似的,花宛尖叫了一聲,「啊……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會上八卦雜志?」席君越也就算了,畢竟他是公眾人物,可是……可是她……她干啥沒事給拱上不怎麼光彩的八卦雜志封面吶!

    封面上還有一列反白的大字︰玻璃貴公子真命天女現身,千萬名車內吻得難分難舍。

    「開什麼玩笑!我才不是什麼真命天女呢!」又什麼吻得難分難舍?她是被強吻的好嗎?

    車內擁吻?她想她知道是什麼時候給偷拍的了!

    「往下翻,內容有更精彩的。」席君越啜了口佣人遞來的飲料。

    抬頭看了眼席君越,她的視線落在他啜飲著涼飲的漂亮嘴唇上。一想到它曾經吻烙過她,心里頭忽地一陣萬馬奔騰……

    筆作鎮定的她,啜了口飲料掩飾尷尬的神情,低頭看著翻開的雜志內容——親密鏡頭火辣辣,貴公子險些一變成車床族。

    「噗……」花宛喝入口的柳橙汁全噴了出去,留在喉嚨的進退兩難嗆得她眼冒金星,淚水直冒。「那個……那個……不是真的!」

    天吶!內頁雜志中還有席君越吻她的連環鏡頭,其中有一張他的手還擱在她的胸部上.狗仔記者像是惟恐天下不亂的還給它用圈圈圈了起來,旁邊還自行列了旁白說親愛的小宛,你三十四C的好身材還真是一手無法掌握!

    「三十四?他怎麼知道?」她沒大腦的哺喃自浯,還看了席君越一眼。在他似笑非笑的挑動了下濃眉時,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少了根筋。

    她……她沒事干啥問他這種事?只是……

    為什麼?為什麼那種狗仔雜志有她的基本資料?

    「你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麼我說,不管你願不願意接受當我女朋友,這都已經是改變不了的事了吧?」

    「這雜志內容根本就是胡說八道!我相信事實就是事實,不會有人相信的。」

    「這本雜志是數一數二的八卦雜志,會去看這種雜志的人通常只是把它拿來當消遣,不會有人認真去追究其相如何的。可由于它流傳廣泛,因此知道的人會很多。更何況有照片為證,這種情況很難去澄清。」

    「可……難道我……」她看著他既生氣又委屈。「我知道你有法子平息這場風披的,只是你故意袖手旁觀,對不對?」

    「這件八卦有助于談擾我們交往的事,暫時我的確會任由它去。」

    「你根本就不喜歡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棒著桌子四目相對。「我有我的考量。」

    和這種人在一塊,難道她就這樣一直任由他宰割?實在太不平衡了!想她在認識他之前,一向只有她把男人要得團團轉的份,什麼時候由得人來耍她了!而這個男人打從第一次照面到現在,她就一直在被當陀螺耍。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和我交往三個月。只要這三個月你一切听我的,三個月後你就自由了。」啜了口冷飲他接著說︰「真和我交往的話,八卦雜志就沒什麼新聞可炒了,可相反的;?你一再否認,甚至為了拒絕接受我的提議,而找個假情人想和我劃清界限的話,這對他們而言反而是求之不得的事,他們會把你當新聞的拼命挖,你反而永無寧日。」

    對付這種八卦狗仔的方式就是保持沉默,一旦沉默了,久而久之他們也會覺得無趣。

    他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又她若想要討回被耍的窩囊氣,不待在他身邊的話,好像就沒什麼機會了。

    他的建議好像越來越吸引人了。「三個月?」

    「就三個月。放心吧!這三個月我會付你薪水,在交往期間我會給你一張無上限的信用卡,只要你覺得需要,就盡量刷吧。」他替她想的也算周到。「交往期間令你無法去尋找你的真命天子而輸了賭約的事,我也會賠償你的。」

    「真不懂你,你不覺得和我‘交往’太貴了嗎?要是我,我寧可找便宜一些的。」肯砸錢的話,且不說席君越長得有多麼「罪過」了,即使他長得歪嘴缺牙還是有人肯和他交往。

    「你在為我省錢嗎?那倒不必了。」

    天底下有那麼好康的事?「放心吧,若我真的答應了你的提議和你交往。名義上你是我的男朋友,我花你的錢是不會客氣的。不過……在答應和你交往的同時,我要知道你和我交往的動機。別告訴我你這樣做的動機,只是為了證明自己性向沒問題。」

    她感覺席君越是個根本不在乎外界怎麼看他的人,因此即使他真的是同性戀,他也不會去否認,或是找顆煙霧彈來混淆視听。

    「你怎麼會這麼說?」單純的人有時似乎也有復雜的時候。

    的確!他當初在公司停車場看到她時,約她到男同性戀Club見面純粹是想捉弄她。可後來卻接二連三的發生了一些事,這些事使得他不得不把她也拉下水。

    「我的直覺這麼告訴我的。」

    席君越點了點頭,「原來真的有人的直覺是像蟑螂觸須一樣敏銳的。」

    「要夸獎人就大方一些,別老是在贊美中挾棒帶棍的。」蟑螂觸須?就沒有好一點的形容詞嗎?「喂,別打馬虎眼,我等著你說動機呢!」

    「我會說,不過不是現在。兩個星期後,我帶你到英國去,到了那里,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在這之前,你什麼都別問。」

    他的表情不像在打太極拳。「這件事我可以依你,可是……你爸爸那邊委托相親的事呢?」

    「他那邊我早擺平了。這樣……你可以安心和我交往了嗎?」

    「只是交往?」花宛看著他。

    「只是交往。」

    「為期三個月?」

    「三個月。」

    「那……好吧,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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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送花。」花店送貨的小弟推開丘比特的門大聲的說。「花宛小姐是哪位?請簽收。」

    花宛正到大廳為自己倒杯水,她有些莫名的看了一眼那位送花小弟。

    「我的?」她疑惑的拿起筆簽收後,「誰送的啊?」

    好大的一把進口紫玫瑰!

    回到座位後,她翻看附在花束中的小卡片。

    花宛︰

    下班後一起吃個飯吧!

    六點半我去接你。

    席君越

    原來是他!花宛嗅著香氣淡雅的紫玫瑰花香,心情愉悅了起來。

    現在她正和他「交往」中。不愧是席君越,連假交往他都能把細節想得那麼周到。要不是他是同性戀,對他已在無形中築高了一道牆,她早晚非得被攻陷丟心不可。

    托著下巴對著花束發呆之際,她皮包中的手機響了,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她接了起來。

    「花收到了嗎?」電話的那頭席君越正一面批閱著文件,一面和她講電話。

    「喂!桂對我那麼好,當心我會真的愛上你。」話語中的笑聲像是掩飾似的顯得有些虛偽。玩笑的成分居高,可其中有沒有真的成分?暫且就不去研究了。

    「‘玻璃貴公子’你也敢要?沖昏頭了嗎?」

    「一生中花三個月去愛上‘玻璃’,應該是個挺特別的經驗。」說著她自己先笑了。「喂,你送的花我很喜歡,謝啦。」

    「那……待會見了。」

    幣上電話後,她的委托人正好上門。

    到了會客室,看到前來委托的羅詔時,花宛覺得他好像……挺面善的!

    「花花女?」羅詔的訝異程度不在她之下。「你叫花宛,對吧?」

    知道她名字又知道她綽號?!這個人應該認識地,而她也覺得他似曾相識,可他……究竟是誰?

    羅詔?這名字也不陌生!

    「你……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花花女本色,她對帥哥通常有異于常人的好記憶啁!怎麼她一直想不起來他是誰?

    「我是羅詔啊!你忘了嗎?高二時你和一個大學男生交往,三天後那個男生想吻你卻被你吐了一身,第四天你就斷然拒絕再和他交往了’。」

    「那個男生叫邱明儀吧?」

    「我是他同學,陪他去過你們校門口站崗兩次,還有一次差些和你們那‘看門校犬’的教官起沖突。你忘了嗎?」

    好像有這麼一點印象。」不過這種事她寧可忘了,因為第二天到校她鐵定被那只「看門校犬」逮到訓導處去「刮」到體無完膚,然後又要她寫篇她怎麼想都不覺得自己有錯的悔過書。

    呵!還好不是她交往過的男生!害她嚇出了一身冷汗。

    羅詔看著她。「你現在在這里工作?當會計?」

    「不。是紅娘。」她給了他一個職業式的笑容。「你今天到這里來是想委托相親事宜吧?如果是,就憑著前男友好友的交情,我會努力幫你的。」她遞給他一張委托人應慎妥的表格。「仔細的填,這樣我才知道怎麼幫你。」羅詔填著表格,不一會兒就將填妥的紙遞給花宛。

    「你在這里當紅娘,那紅娘是不是也在委托人的‘選擇’行列?」

    花宛開玩笑的說︰「我是‘非賣品’,當然不在選擇行列嘍。」她大略的看了下他的資料;「你的條件那麼好,應該會有很多女孩趨之若騖的。」

    聯東會計事務所,會計師?原來他是會計師!那「錢」途無量了!

    「有男朋友嗎?」其實他從大學時代第一次見到她就頗為心儀,只是她是朋友的女友而作罷。後來朋友失了戀!他也因為顧慮太多而沒行動。畢了業忙于事業,對于這段僅僅只是單方面心動的暗戀也就淡忘了。

    如今他卻是在老媽的威脅下走進了婚姻介紹所,竟巧遇她。這麼巧合的一切合該是緣分吧?既是緣分,如果有可能,他想把握住。

    席君越算嗎?唉……即使是假的她也得承認。

    「有啊。」她一笑。「像我這樣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戀愛的女人,怎麼可能沒有男朋友?」

    「你好像一點都沒變!」他笑了,樣子很陽光。「還是換男友比換衣服快?」

    說得好像他多了解她似的!花宛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貨比三家不吃虧嘛。」真命天子早些出現,她就可以早一點定下來了呀!可

    她的金雞蛋藏得夠隱密,她找了山棵又一棵的樹,別說金雞蛋,連個鳥窩都沒有看到!更令她沮喪的是……她用來獻給其命天子的︰吻,在遇到席君越就失靈了!

    他吻她,她竟然不會想吐?!若是不知道席君越是同性戀,她一定會高興得一場胡涂,想是爬了十多年的樹終于找到了金雞蛋了!

    可一旦知道……天啊,她的真命天于是個Gay?

    麥啦!人上了年紀後心髒已經不耐操了!

    她的愛情觀令羅詔笑了。他同意的點了點頭,「很好!你交過了許多男友,我也交往過不少人。有了比較後,你才會知道我是多麼好的男人。」

    他的感情觀有些部分好像和她有交集耶!這個人其實好像還不錯。要不是她現在和席君越正在假交往中,也許她會考慮。

    她雖然是花花女,換男友的速度沒人比得上,可她也有一些原則的。例如︰交往有先後,一次只和一人交往,不同時腳踏兩條船、甚至多條船是她的原則之一

    目前她和席君越在交往中;既是如此,她就沒有理由再考慮任何人,不是嗎?

    花宛一笑。「不管你有多麼好,我有男朋友卻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沒有任何商量余地的說︰「所以我們還是當朋友吧!有了朋友這層關系,我會更加努力的替你物色對象的。」

    「你男朋友一定是個很出色的人。」多年後的緣分仍只是「朋友」,老實說,他有一些些失望。

    席君越是出色!是那種即使是淹沒在人群中,你仍會越過別人直接把視線落在他身上的那種人。

    「他……很出色,只怕沒人比得上他吧!。」這是真心話,可是為什麼那樣萬中選一的人是個玻璃?!甫唉唉,三聲無奈。

    看她在談論到男友時有些痴意的神情,羅詔的心中竟有些酸酸的。算了!多年後有機會再見面,即使是朋友的緣分也不錯啊!

    「下星期我要到英國出差,想送個小禮物給你,有什麼東西是你想要的?」

    他的心意她心領了。

    「你是該帶個禮物回來,不過不是給我的,而是送給介紹給你的那個女孩子。」那個時候對象該敲定了吧?「下星期我和我男友也要到英國去,想要的東西我可以自己買。」是朋友的期間,她就不接受朋友外的情感。

    「這樣……」

    她看了下表。「哎呀!那麼晚啦!對不起,我和朋友約吃飯,改日再聊。」

    目送著花宛像風一般的身影,羅詔竟感到有些愴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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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丘比特門口等著席君越,花宛的好心情全表現在臉上。

    「你男朋友還沒來?」羅詔也由丘比特走出來。

    花宛回過頭看他。「還沒。」原以為他走人了呢,怎麼現在還在?「你還沒回去?」

    「想看看你的命定情人長什麼模樣?能叫眼高于頂的你看得上眼上。」他開玩笑的說。

    「放心吧,我看得上眼的人一定也是正常人,不會是三頭六臂的。」說著說著,她自己也笑了。

    羅詔看著在她耳際揚動的發絲,出其不意的伸手替她掠好。「你很適合笑,笑起來的你很美!」像盛放的花朵。那種美令人想攀折據為已有。

    花宛沒想到他會如此做,有些驚嚇且有些尷尬。想說些什麼又覺得怪怪的,忽地一個抬頭,她驚覺席君越的銀色跑車已停在對面。

    「我男友來了,拜拜。」

    上了席君越的車,花宛發覺他臉色有些不對。

    「等很久了嗎?」應該不會!因為她一直都站在外頭。「喂!再次謝謝你的花!我真的很喜歡。」

    席君越今天特別安靜,似乎有什麼不快,可又不肯說出來。「想吃什麼?」

    「沒意見。」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好像不是很高興,遇上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和他私下吃飯約會不是第一回了。他表情雖不多,可也不像今天這樣冷沉,還帶了墊陰森森的感覺,亂可怕的!

    「沒有。」

    「一定有。吶……我告訴你,就本人的經驗呢,凡是有什麼不愉快的事一定要講出來,經過朋友的分擔後,不愉快的感覺就會變淡,甚至是奇跡似的消失無蹤了。」

    她是個不太喜歡藏心事的人,因此死黨中可能是她最健康,而鐘勝藍會死得最快。

    「可是感動的事例外,和人分享了感動的事,感動會變淡。」看了臉色依舊冷沉的他,她突然說︰「不過你例外!你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最好別告訴我,因為像你這樣的人都解決不了的事,我理所當然會無能為力。既然如此,那就別說出來讓我煩惱了。」

    這種話她敢講!「那感動呢!和人分享了感動的事,感動會變淡,所以我該獨樂樂?」

    花宛煞有其事的搖搖頭,「你可以不告訴別人,可你一定要告訴我。」

    「哪有這種事?」

    「當然有。」她正色的說︰「要感動你這種人一定不容易,我實在很好奇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可以感動你。」

    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突然笑了。

    「喂,被感動的感覺很棒耶,像我今天收到你的花就很感動!打從那一刻起到現在都很開心哦!你有沒有什麼感動的事可以跟我分享的?」她側斜著臉看他。「我說了那麼多話,該換你說了吧?」

    紅燈亮起,車子停了下來,席君趕橫過車座,在花宛唇上一印……

    她一怔,久久說不出話來。「你……你又吻我!」

    席君越一點也不覺得有罪惡感。「交往中的情侶,這很正常吧?」

    「什麼叫交往中?」她發覺一件事——她……竟然不討厭他吻她?!剛剛那輕輕掠過的溫熱感,她還覺得太隨便了!

    啊!為什麼遇到他,她就越來越不正常,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失常脫軌中?

    不」…,不成!她要維持「正常」,不沉淪!「我們的交往是假的,你我都心知肚明。」

    「只是一個吻,別太認真。對于很多外國人而言,那只是一種禮貌。」綠燈亮了,車子緩緩的行進著。

    「對不起哦!我很‘么X么’,是個道地的本國人,無法接受外國人那種開放的禮儀!」幸好她不是生在那種把吻當成禮貌的國家,否則像她得到那種遇吻則吐的怪癥頭的人,不遲早把膽囊吐出來現寶?!

    她認真的樣子很耀眼。「有時候你真的很可愛!」

    可愛?「別把那種和‘幼稚,畫上等號的形容詞用在我身上。」二十八歲的女人可愛?哈!她又不是曉棠!她那種天生娃娃臉的型才叫可愛。「與其說我可愛,說我嫵媚動人我可能還會比較開心一些。」

    「那說你成熟呢?」

    「不好!二十八歲的女人被說成熟那就是長得老氣。人之將老,最怕的就是听到和老有關,或同義復詞的話了。」

    席君越笑了出來。「女人……好像挺復雜的。」

    「你一定很慶幸,幸好你喜歡的不是女人。」唉,好酸的一句話!不過她也沒說什麼嘛!瞧瞧他笑得亂夸張的,說中了他的心里話也犯不著開心成這樣吧?「呃……我是說假設,假設有一天你可能喜歡上女人,你會喜歡哪一型的?」

    席君越由照後鏡中盯看著她。「既然只是假設,那我就毋需回答。因為答案有無限可能。那你呢?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花宛悶悶的橫了他一眼。「溫柔體貼型,能逗我開心的……總之,看得順眼就可以了。」

    老實說,她也無法說得具體,因為她是個很重感覺的人。即使有一天她真能把喜歡的對象用具體的條件列出來,符合條件的那個人也未必是她的真命天子。

    命定情人若只要符合她列下的條件就OK的話,她也不必談了一回又一回無疾而終的戀愛,到現在仍在尋尋覓見了。

    「像方才和你站在一塊的男人那樣?」方才她笑得很開心,他還看到那男人伸手去幫她整發。

    那一幕……令他有種不愉快的感覺。

    「他?」花宛想了一下,平心而論,羅詔的條件真的不錯,三高的條件他全具備了。「也許。你干啥問這個?」

    她回頭看了一下席君越,方才剛從他撿上淡去的冷森感又回來了。

    「你現在和我‘正交往’中,我不希望在這當中有什麼插曲發生。」

    「噗……你現在的口氣好像在為情人吃醋的感覺喔!」她笑了出來。

    他的表情更冷沉了。

    「算我沒說!」這個男人有時候真開不得玩笑。她早知道他是不可能為女人吃醋的男人,但連讓她開個小小的玩笑,作個不切實際的小夢都不行?吝嗇!「羅詔只是介紹所的委托人,我和他並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種關系。當然,他也不是你所說的插曲。」

    「委托人會幫你整發?」那動作該是有一些程度的交往了才是。

    羅詔的動作也令她嚇了一跳啊。原來席君越看到那一幕啦!

    「你不也在第二次見面就吻了我?」還不只一次!共有三次,其中一次還火辣的上了八卦雜志!說到狠,他才是「正港」狠角色。

    「那不同。」這女人有時候真是伶牙俐齒到叫人生氣!

    「有什麼不同?吻一個人對你而言是沒什麼意義的,羅詔他可能也只是手癢的把手伸過來。」

    手癢?那剁了!「你……」

    斷然的截斷他要說的話。「到底要去哪里吃飯?我好餓。」有些話題她沒興趣繼續。

    有些心情她也不懂!稱得上戀愛專家的她竟然也會不懂耶!可很多事好像一遇到席君趕就全都亂了。

    一個正常人和同性戀交往……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即使是假交往!如果不小心愛上了他呢?

    啁……太、太可怕了!她干啥沒事嚇自己啊?

    可是、可是……若是成真了呢?啊……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她的頭都快裂了!

    席君越的車速緩了下來,最後停在一家有名的歐式自助餐的停車場。「不是餓了,下車吧。」

    「我忽然……不餓了。」

    「呃?」

    胃痛!抬起頭看著席君越,她的胃……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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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友許久沒見面了。田曉棠和花宛約在一家以前常聚會的咖啡廳見面,今天又是三缺了鐘勝藍帶團出去玩,至今尚未回國。

    這幾個月來,好像常發生這種「捉龜走鱉」事件,三個人老是湊不齊,不是少了這個,就是那個沒空。

    不過想一想也沒得嫌了!能見面就已經是挺開心的事了。佳期漸近的田曉棠一出現就是笑臉迎人,相較于她,花宛的表情看起來就有些幽怨了!

    侍者放下她們點的東西店,花宛仍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托著下巴她一臉沒精打彩的啜了口又苦又澀的黑咖啡,花宛沒頭沒腦的天外飛來一筆、

    田曉棠有些訝異的看著一向樂觀的好友,竟然會說出這樣不像「花宛」風格的話。

    「你怎麼了?」一臉沒精打彩的樣子。」她所知道的花宛是時時刻刻都精神奕奕、充滿自信風彩的。可現在……她真的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人。

    一個人自己都覺得不像自己時,那問題可不小了。

    真奇怪!花宛和鐘勝藍最近是怎麼了?一個是不太正常的說著「自己不像自己」;一個則是一臉充滿復仇斗志的恐怖樣?

    唉,女人果然是需要找個好對象定下來!

    「一言難盡。」她現在每天腦子里都脹昏昏的,想將一些事有條不紊的整理出來,可她發覺自己不知道是「處理」事情的效率降低了,抑或是……哎喲!總之她理了半天,她的腦袋仍是一團亂就是了。

    「一言難盡?那你說長一點不就得了。」

    「長一點?」

    「一言無法說得盡,那就說長一點嘍,我不介意。」田曉棠見花宛仍呆呆的不開口,她忽然想到什麼有趣事,興匆匆的說︰「喂,听勝藍說你們介紹所卯上了玻璃貴公子?吶,你這俏紅娘親自出馬,有沒有把玻璃男給推銷出去?」

    田曉棠的話令花宛有些尷尬,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開口,「那個人若那麼好打發,我現在就不會那麼苦惱了。」因為他,她的世界全亂丁。唉!她的「一言難盡」就是他啦!

    「也不過是個委托人嘛。找得到他喜歡的對象當然最好,若找不到那也就算了!」田曉棠不知道內幕,因此許多事情都可以想得很容易。「更何況……那個委托人不是個同性戀嗎?找不到他喜歡的對象,挺理所當然的吧?」那種人要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事情若是像你所想的那麼單純就好了。」她說話有氣無力,像是打過一場仗。

    田曉掌將手一攤。「沒那麼單純?事情的復雜在哪里?」奇怪了,花宛是個比她更少一條筋的女人,她什麼時候變成那樣想太多的向鐘勝藍靠攏了?

    「我現在正和你口中的玻璃貴公子假交往中。」她把和席君越復雜的開始作了敘述。

    「你上了O周刊?你‘火’了!」

    田曉棠很訝異,平時很少看那種八卦雜志,她真的不知道好友成了封面人物,還和玻璃貴公子火辣辣的人鏡!哪一期的?待會買來看!

    「呃……不是啦!沒想到你和席君越的關系沒結束,反而變得更復雜了。」她知道花宛因為委托事件和席君越有交集,可鐘勝藍告訴她說快結束了,原來還有後續。「和玻璃圈的人交往……即使是假交往還是有些……復雜。」

    不是一件很單純的婚姻介紹委托事件嗎?怎麼會牽扯那麼多!

    這樣就復雜!花宛嘆了口氣,一雙美眸盯著咖啡廳的挑高天花板看。「還有更加復雜的。」

    「還有?」田曉棠看著她。「花花女,以前你的生活不是只有找男友和換男友嗎?啥時候變得那麼多彩多姿了?」

    找男友和換男友?她已經快忘了那種日子的感覺嘍!「我覺得……我最近越來越不對勁了。」

    「的確。」田曉棠用力的點了下頭。「只是……你到底哪里不對勁?」看她一臉哀怨樣,她開玩笑的說︰「不會是和玻璃貴公子交往後,激發了潛意識,發現自己也是個玻璃吧?」

    「如果是這樣,那還好辦。」

    「咦?」田曉棠發覺事情有點嚴重了。

    「我……我好像喜歡上席君越了耶。」她喃喃自語的說,像是在說給自己听。

    「我最近很開心……在見到席君超的時候很開心,每天期待著和他約會的日子。有時候當他有要事非得取消約會時,我的心情就會很沮喪,晚上非得等到他電話才得以入睡。」花宛像是一點一滴的在對自己承認些什麼似的。

    「以前我和很多男人交往過,可我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深夜不睡覺在等一個人的電話?那以前會被她列為瘋子才做得出的舉動,她現在做得理所當然,樂此不疲。「不會吧?他是同性戀耶I你怎麼會去喜歡一個這樣的人?」真不敢想象!果真是很復雜。

    「正因為我很清楚這一點,因此我很直覺的就是排斥、不肯承認,到了最後才敢面對現實。」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這問題連自己也無法回答。不過……她知道,對他動心的那一刻一定比自己知道的早太多了。

    因為她知道,自己雖然綽號花花女,可對于感情她並不是如別人所想象的那樣灑脫。

    「你知道我多遲鈍嗎?不!應該說我有多麼膽小,我一直不肯承認自己喜歡。」席君越。即使在見著他時會開心得像個小孩子,在不見他時又會瘋狂的想念他,巴不得他二十四小時都是屬于自己的。

    「在這種情況下,我依然裝作不知道,直到昨天我自己去逛街,經過了一家婚紗店,我竟然在玻璃櫥窗外駐足了半個多鐘頭,幻想著席君越挽著我步上紅毯的一幕。」想嫁一個人,和對方步人禮堂,這是需要投下多少的情感?

    滿溢得無法再隱藏的愛意。在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該對自己誠實了。

    「席君趕知道……你喜歡他嗎?」

    「也許吧。」他是個很敏銳的男人,而她……在未發覺自己心情前,一直都不知收斂自己外放的情感。等到發覺時,這才發現自己在從前是不是表露得太明顯了?渾然就是熱戀中女人的幸福模樣。在這種情況下,席君超會不知?除非他是刻意裝傻。

    「那他……沒什麼表示嗎?」

    「他能表示什麼?」花宛笑了,笑容中有些無奈。

    「說的也是。」她真呆耶!一個男同性戀對于一個戀慕他的女人能說什麼?「那你呢?你怎麼辦?就任由這種情況繼續?」

    沉默了一下,花宛才開口,「只有繼續喜歡吧。」深吸了口氣,她說︰「我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可以這麼快樂,喜歡一個人原來也有煩惱、痛苦……即使明知道這段感情沒有結果,可我知道從這當中,我可以得到以往不曾有的感受。」

    「你瘋了。對于痛苦的事誰不是能避則避?而你卻……」

    「我也想避啊!可我無從避起。因為是真的動心,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避?」不避是痛苦,逃開了也不見得會快樂,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隨遇而安吧!你不也曾為了避開真感情而逃避,那時你是否有想象中的快樂,甚至是松了口氣?」

    由曉棠沉默了……

    是啊!那時她不也因為受宣的年紀比她小,犯了她的忌諱而選擇逃避嗎?結果她真的覺得松了口氣了嗎?

    不!她非但沒有覺得松了口氣,反而更加痛苦。

    「你打算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

    「我覺得這樣會比較好吧?」花宛自嘲的笑笑。「我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找了半天的真命天子竟然會這樣。」她尋了半天的金雞蛋,結果真令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這令她想到一句閩南語俚語︰選浮選,選到一個貴龍眼。

    听她這麼說,身為她好友的田曉棠真的很為她難過。「天下的好男人還很多,我想你的真命天子一定是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等著和你相遇,不會是那個席君越的啦。」

    自己的用情有多深,即使是好朋友也無法知道的。她和席君越才認識幾天,她哪來那麼深而執著的情感她也不知道。

    算了!這就是緣分。就好像有人交往了十年八年的.可情感的深度卻不及一見鐘情的情況是一樣的。

    「暫且不提這個了。對了,我後天要到英國去了。可能會有一個月的時間不在國內,到了那邊我會跟你聯絡。」

    「英國?一個月?去那麼久,不是去旅游吧?」她發了嗎?

    ‘和席君越一塊去的,這也是假交往中的一部分。」听說去英國後,她就會知道他為什麼非要她和他交往不可的原因了。

    田曉棠不由得擔心了起來。「沒關系嗎?你不擔心會發生什麼事?」

    「我還希望能發生什麼呢。」花宛半開玩笑的說。「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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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再半個小時左右,飛機就抵達英國了……

    今天的花宛特別的安靜,她托著下巴呆愣愣的看著外頭的雲層,同一個姿勢已維持了至少半個鐘頭了。

    席君越放下雜志,啜了口咖啡。「你今天怎麼了?話出奇得少。」

    他是個安靜的男人,因此剛認識花宛時,只覺得她多話得可以。如今她話一變少,他好像有些不太習慣。

    「不舒服嗎?」長途飛行對很多人而言是挺吃不消的。

    「沒事。」搖了播頭,她又維持著同樣的姿勢看外頭。

    「你這幾天怪怪的,我知道你有心事。」不習慣在意自己以外的事情,可他現在卻會去注意花宛的一舉一動。「說出來吧,也許我可以幫你。」

    花宛終于也回過頭正視著他。「我的事……即使你想幫也無能為力。」

    「你說說看。」

    她看著他,然後垂低了眼簾。「算了。」

    「信不過我解決事情的能力,還是不想讓我分擔你的心事?」他不喜歡管閑事,可花宛……可以例外。「抑或是感動的事,和我分享後,感動會變少?」他記得她的理論。

    「我喜歡你。」她正色的看著他。「喜歡你是件感動的事?」

    明知道這段感情無論席君越知不知道,結果都是一樣的。可她還是選擇將心情說了出來,因為暗戀不是她的作風。

    前些日子她連對自己都不誠實,畏畏縮縮的,變得連自己都不認識。現在……

    她想做真的自己,勇敢的面對一切問題。

    席君越訝異的怔住了,他感覺得到花宛對他的情意,可由她親口告訴他仍是不同的。

    「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心意和感覺告訴你,你不必覺得為難。」她苦笑。「我做任何事情一向光明磊落,談感情也該光明磊落,暗戀……似乎不太適合我。」

    席君越很快的恢復了自在的神情。「我們是在交往,你不必暗戀我。」

    「交往?三個月的假交往?」算了,早說明白的事,她現在就沒資格咄咄逼人。「說實話,我不知道到時候,我要花多少的氣力才能從這段感情中抽身。可我現在根本沒想那麼多,只想好好的把握這剩余的兩個月不到的時間。」

    「你看待愛情一向那麼輕率嗎?」她的話令他生氣!一想到她令人眼花撩亂的戀愛史他就不愉快。「就用三個月去愛一個人?」

    當初他選擇她當假交往的對象的原因之一,不就因為她是個游戲人間,平均三個月換一任男友的花花女嗎?對于這樣的女人,他絕對是不會有分不了手的困擾。可現在……為什麼他竟然會有些痛恨她輕率的感情態度?

    「三個月是你給我的時間。你設下了游戲的起點和終點時間,我能怎樣?」她也想這是能永永久久的,可是……

    席君越被問得啞口無言。

    「花宛,別愛上我。因為我無法回應你。」他的話說得心虛,視線避免對上花宛的。

    無法回應她嗎?他的心真的固守得如此堅固?那他口中說著拒絕她的話時,為什麼心里頭虛得如同在撒謊一般?

    明知道的事情,由席君越口中說出,花宛的情緒仍漸漸的激動了起來。「我知道。即使是這樣,我還是不想欺騙自己、壓抑自己的心情。」

    「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勉強你。不過我得告訴你,屆時你一定會受傷的。」

    看著他別過臉去,作勢要閉目養神,她的手伸過去覆握著他輕放在椅把上的手,他一度想挪開,可終究放任了她。

    「不會受傷的戀情無法讓人成長。」在她發覺自己喜歡他的心情時就注定受傷了,不是?「我想問你,如果你不是非男同志不愛的話,你會不會喜歡我?」

    奇怪!她就真的那樣認定他是男同志嗎?說他是同志的是那八卦雜志,是她自己認為,他只是常出人在男同志的Club,並沒說過他是圈內人吶。

    「你很漂亮。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不喜歡漂亮的事物的。」

    「你是那麼膚淺的人嗎?」他的答案令人大失所望。

    「因為你的問題問得膚淺。」看著她不快的臉色微微一變,他說︰「和你交往到目前為止,我很快樂,我想那樣就夠了。其他的……我不會去多想。」

    他正色的看著她。「同樣的,我也希望這三個月我能帶給你快樂,而不是你所謂的——能夠讓人成長的受傷。」

    快樂?真的能快樂嗎?這樣一段看不到未來的戀情……

    她覺得距離快樂好遠、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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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到達英國的時間已晚,尤其花宛適應時差的能力低,又加上飛行沿途氣流並不穩定,她有些暈機。一臉疲憊的她令人不忍再叫她搭近兩個小時的車,到自己位于郊區的別墅。但想住在市區的房子,又因為司機忘了向管家拿鑰匙而作罷。

    因此下了飛機後,席看越就公前來接機的司機就近的訂了一家飯店,今晚就先住在飯店,明天等花宛情況好些再回別墅。

    花宛一臉疲憊的等著上樓的電梯,好不容易電梯門打開,正要往里頭走時;一個熱切的聲音喚住了她。

    「花宛?!」

    有些迷糊的抬起頭來。「羅詔?」她一臉訝異,他怎麼會在這里?

    對喔!他有說過他要到英國來的,只是沒想到會遇到他。

    花宛勉強擠出笑意。「你也住這里嗎?好巧!」

    羅詔本來還想多說些什麼,可全部的人就等著花宛入電梯,于是他匆匆的寫了張紙條塞給她。「安頓好了,聯絡我。」

    電話?「喔。」花宛走進了電梯,向羅詔頷首致意。

    「真巧!」席君越冷淡的聲音透出嘲諷的味道。

    听得出他的不悅,可她已經沒力氣和他多說些什麼。她現在腦袋瓜里渾渾噩噩的,只希望趕快回房去休息。

    也許是累了,也也許是有些生病,花宛在梳洗一番後,就倒頭大睡了。她甚至連席君越幫她把行李拿進她房間,並替她關燈、蓋被的事都不知道。

    棒天一醒來,她的疲憊感全消,時差帶來的不適好像也好多了。八點半不到,他們就出發前往郊區的別墅。

    一路上由繁華走向淳樸,幾個小時的車程令早起的花宛又昏昏欲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當席君越拍拍她的肩,並說了句「到了」時,她才緩緩轉醒。

    「到了啊?」她一臉茫然。「這就是你家?」一回頭赫然發覺自己怎麼距離他那麼近?這才發覺原來她一直靠在他的肩膀上睡。

    天吶!她急忙挪開身子,一張臉紅個通透。

    「我……我的頭很重,你……你的肩膀一定很酸吧?」她……她在說什麼!「你方才就該叫醒我的。」

    「沒事。」他方才也想小眯一下,可一閉上眼楮,花宛身上的淡雅香氣就更加的明顯清晰,……接著他就再也了無睡意了。「下車吧,別墅到了。」

    這里就是席君越在英國的家?花宛往車窗外探去。

    我的天!這叫別墅嗎?是城堡才對吧!「你家的別墅大到很……恐怖!」她知道這樣的贊美很奇怪,可不這麼說,實在無法表達她內心的震撼。

    席君越一笑。「是啊,想一想也滿離譜的,我竟然是在那麼恐怖的別墅長大的。」她的用詞真的很鮮。

    不過,說真的,這棟別墅真的大到夸張。以前住在里頭沒什麼感覺,可四五年不見,再看到它時,真的覺得它大得離譜。

    花宛推門下車,大大的伸了個懶腰。「哇!沒想到這里的空氣那麼棒呢!」像英國這種先進國家,又有一個「黑鄉」曼徹斯特,她實在無法將它和好空氣聯想在一塊。

    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席君越的心情也受了她影響,嘴角的弧度在不知不覺中揚高了。

    「進去吧,你穿得那麼單薄,很容易著涼的。」他將挽在手上的外套搭在她身上。「你大概沒想到這里的秋天那麼冷吧?明天到街上去買幾件外套。」有帶外套的話,她方才在飯店門口就不會冷得撫著雙臂、縮著脖子的跳上車了。

    「喔,謝謝你。」他知道她沒帶外套?有股溫暖的感覺緩緩的流過心坎……

    唉!她神經真是夠大條的了!明知道英國緯度高該會比較冷的,可她偏偏什麼該帶、不該帶的都帶齊了,就是沒帶外套。

    數名佣人在門口迎接,其中一位四十余歲的中年男子說︰「少爺,您回來啦,湯女士方才一直在問您怎麼還沒到呢?」

    「奶媽這幾天的情況還好嗎?」

    「這幾天可能听說您要回來看她,她顯得有精神多了。」

    「為什麼不讓她住院呢?」癌癥末期的病患實在不宜離開醫院,畢竟那里二十四小時都有醫生護士照料。

    「湯女士知道自己的情況後就堅持回來,她說她躺在自己熟悉了數十年的蘭莊,那樣她會比較安心。這件事請示過老爺了,老爺也同意她那麼做。」

    是啊!奶媽從三十歲剩這里工作,轉眼間也三十余年了,她在這里結婚、生子,歷經了夫死,年紀輕輕就守了寡,然後女兒又撒手而去,白發人送黑發人……數十年過去了,這里是她的家啊!

    「Steven有回來嗎?自己的母親生病了,他不會不聞不問吧?」

    「他回來一段時間了。現在應該是在湯女土房里,您待會兒就可以看到他了。」

    席君越把行李交給佣人,看了花宛一眼。「走吧,上去看看我奶媽吧。」說著就跟著管家上樓。

    湯姆斯領著他們到通廊盡頭的房間,在為他們推開門之前,他叮嚀的說︰「醫生交代,湯女士的體力並不是很好,每次會面的時間最好別超過半個小時。」

    「我知道了。」

    門一推開,一位骨瘦如柴的六十余歲老婦人正躺在床上。老婦人看得出是病了好一段日子了,可她的眼神卻相當的有精神。而坐在老婦人旁邊的是一個年輕男子,花宛直覺得眼熟……

    在哪兒見過面嗎?

    「你終于也出現了,我當你不來了呢,大少爺。」一臉陰柔之氣的男子開了口一語氣中盡是酸味,語調如同女子一般的柔媚感,令人听了覺得詭異不舒服。

    人覺得似曾相識也就算了,連聲音都覺得好像在哪兒听過哩。花宛看著那名年輕人,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席君趕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他走到老婦人旁邊,挪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奶媽,我來看你了。」

    湯子菊慈祥的看著他。「多年不見了,你還是我記憶中的樣子。」她伸出手握著席君趕的手。「看到你神采奕奕的樣子,我就放心了。」

    「奶媽,我帶了朋友來見你。」他牽著花宛的手「她是花宛,我的女朋友。」他為雙方作介紹。「這是將我帶大的奶媽。」他看了一眼站在床另一邊的年輕男子。「他是Steven,奶媽的兒子,你們見過—次面。」

    Steven?他是Steven花宛想起來了。

    對了!他們曾在Betweenthesheets見過面的。難怪她會覺得他面善。只是為什麼她沒有一眼就認出他?

    唔……可他第一次見面時他一身女裝,且臉上又涂了厚厚粉的關系吧?現在的Steven依舊是有些小「娘」的樣子,可卻一臉的素淨,連一頭的長發都挽在腦後,也怪不得她第一眼沒認出他。

    就是說,奶媽的兒子是同性戀?而且他……喜歡席君越,MyGod!為什麼她覺得已.經夠復雜的事情,現在變得更復雜了呢?

    「你就是花宛?」湯子菊慈祥地拉起她的手。「好漂亮的女孩兒。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是乖巧溫婉的性子,將來一定是賢內助。」

    听到奶媽的話,又想起花宛平時和他針鋒相對、一臉惡婆娘的樣子,席君越忍俊不住的笑了起來。

    他看了一臉羞紅的花宛說︰「奶媽,你別被她的溫婉外表騙了,世上女子找不到幾個像她一樣凶的了。她生氣起來亂可怕的,眼楮還會變成倒三角形。」

    人不可貌相,花宛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你胡說,一定是你欺負人多。」蒼白的臉上漾出了笑意,可見湯于菊是真的很開心。

    「奶媽英明!」花宛瞬著嘴的橫了席君越一眼。平常欺負她也就算了,竟然還在別人面前欺負她,真可惡!

    君越少爺多久沒那樣開懷的笑了呢?湯子菊看了看席君趕,又看了看花宛,她笑得很開心、很滿足,頻頻的點著頭。

    一房間的歡笑聲,站在另一側的Steven卻是臉上掛著淡淡的冷笑,仿佛他正觀賞著一出無聊的肥皂劇似的。

    笑聲未歇,他冷不防的插入一句,「你們聊,我到外頭透透氣。」

    湯子菊看著好氣氛都被他一人破壞殆盡,有些歉意的說︰「Steven那孩子性子怪了些,花小姐可別介意。」

    席君越沉默了一會兒,開門說︰「我和Steven好一段日子沒見面了,我找他聊聊。花宛,你陪我奶媽一下,我去去就來。」

    什麼?和剛認識的人單獨相處?他當她是在婚姻介紹所嗎?委托人和介紹所好歹有個共同主題可以聊,臭席君越!

    「是你改變了他吧?」在花宛仍盯著席君越帶上的門板在心中詛咒著他之際,奶媽的話將她拉回了現實。

    「什麼?」

    「是你讓少爺重拾笑臉的吧?」

    席君越那硬邦邦的化石,別人能改變他?真能改變他他現在就不會我行我素,總是以自己的意見為意見了。

    花宛忽然想到和席君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那一臉冰冷和拒絕與人溝通的蠻橫模樣。

    「我也想當那個人,可是我……只怕不是。」席君越對她的態度是有改變,可那不是因為他們比較熟識了,人與人之間很自然的現象嗎?

    「你不是正和他交往中?」

    「是交往中。可是我總覺得彼此的愛有些差距,我愛他……似乎是比他愛我多了很多!」話一出口她才發覺,她似乎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說得太多了!而且席君越帶她來英國的目的,不就是在他奶媽面前演一出「熱戀中」的戲碼嗎?瞧瞧她把一出戲唱得荒腔走板的。「呃……我……我似乎太多嘴了。」

    湯子菊一笑,心道︰這個娃兒仍弄不清君越對她的情感呢!

    「我是看著他長大的,我了解他。」她拉起花宛的手。「少爺他對你很不同,相信我的話不會有錯。」他看著她的眼神柔得可以化水。那種眼神在五年前就冰封了,如今春風化冰,沒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還看得到!

    撐了這些日子總算沒白撐,她……放心了。

    「一個人生來不就有喜怒哀樂各種表情嗎?笑,應該也是一種心情的表現。為什麼你方才說,是我讓君……君越重拾笑臉的呢?」她知道他有很多秘密,可他從來不跟她說。

    是他自己說的,只要她跟著他到英國來,就可以知道許多她解不開的疑問。既然是他自己說的,那麼即使是她自己開口問來的解答,應該也是在被允許範圍內吧。

    「你知道少爺在五年前發生了一些事嗎?」

    花宛搖了搖頭。「他沒告訴我。」五年前不是席君越離開席氏集田,成立AHV的那一年嗎?據報導說,席君越是因為和自己父親決裂,才出來自己創立公司。至于為了何事決裂,好像沒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

    「他不願意告訴你,那是因為對他而言,五年前發生了一件影響他至深的傷心往事……所以,他才不願再提吧。」

    「有很多事情他不讓我知道,老實說,我很沮喪也很不安。」

    看她沮喪的神情,湯子菊像是要緩和氣氛似的開玩笑

    「你不會是因此他被傳成同性戀的事而不安吧?」說著說著她仍忍俊不住。「若真是如此……喔!那還真是大冤枉。」

    「……」現在她該說什麼呢?冤枉?什麼冤枉?席君越被傳成同性戀的事是冤枉?還是外國人已經開放到男友是同性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沮喪得很冤枉?

    「少爺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了,他只喜歡女人,對同性是沒興趣的。」她斂了斂笑容,「那些報章雜志一向喜歡寫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吸引人去看,少爺他只是懶得去解釋些什麼而已。另外,我想那也是他療傷、逃避情感的方法吧?」

    看著花宛,湯子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幸好他遇見了你。肯再和女孩子交往,那也就是說,他已漸漸的走出受傷的陰霾了。」

    席君越不是玻璃圈中的人?花宛怔住了。

    那也就是說……席君越曾經被一個他所深愛的女人傷得很重,重到……他寧可選擇任人傳成同志,也不願再和女人扯上關系嘍?花宛听著湯子菊的話,心中歸納出這些點。

    知道了他不是同志,她心中的沉重一下子卸了一半下來。可同時的又背負了另一種的沉重,席君趕曾經深愛過一個女人。

    她自然不會無聊到為了一個,已經成為過去的女人爭風吃醋。可是席君越對那個女人用情之深,卻令她卻步。因為她不知道在他心中.她究竟定位在哪里?也許對他而言,她僅僅只是他找來合作的女人而已。

    一個可有可無的女人,又怎麼爭得過留在他心中的深情回憶?

    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擄獲他的心,且又不珍惜的去傷害他?她好想知道。

    「那個女人……湯女士知道她嗎?」她一定知道的。

    「都過去了,知不知道她並不重要。」湯子菊給了她一個溫柔的笑。「現在少爺心中就只有你一個,好好的去愛他吧,我相信你可以的。」

    還是不願意說。「我可以好好的去愛他,可他呢?」到目前為止,她知道他對她好,可她感覺不到他的情意啊。

    這段感情,她會不會到頭來仍落個自作多情?

    「他是愛你的,相信我。只是他受過傷,因此即使他知道自己動了心,也會故意去漠視,生怕自己又再次被傷害。」她嘆了口氣,「給他時間,他會發現自己的世界是不能沒有你的,對自己有信心,也給他愛你的勇氣。」這孩子有一雙充滿著勇氣和堅決毅力的美眸,她知道少爺也清楚自己終究是要臣服在其中的。

    要啟開緊閉的心扉需要勇氣和毅力,愛情中的「命定」也許就是說這個吧?你需要什麼,對方正好有什麼,終究兩人是要走在一塊的。

    這一對是彼此的命定情人,她不會看走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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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席君越正在房內打著領帶,準備到AHV位于英國的分公司走走。門口傳來了叩門聲。

    「請進。」那麼早,來者會是誰?

    鏡子中映出了站在門口Steven的身影。「你還起得真早,听說你今天要到公司去?」

    「是啊,有事嗎?」他理好了衣服,打開衣櫥拿出佣人昨天才拿過來的西裝外套。「你也想到公司走走?你這麼做,想必奶媽會很高興。」

    「得了。」他在床緣坐了下來。「我對每個月領死薪水的工作沒興趣,更何況我是夜貓子,正常起床的時間都過午了,沒當上班族的命.當了會折壽。」

    他可是Betweenthesheets的老板,月入百萬,上班族那種微薄的薪水他怎麼看得上?

    「Betweenthesheets可是我拿我姐的積蓄開的,你不希望它毀在我手上吧?」看著席君越背影一僵,他嘲諷的說︰「到現在一提到她的事,你仍是無法裝作不在乎,你對她可真是用情至深吶!」

    席君越的臉色一冷,「你到我房間來干什麼?把要說的話趕快說完,然後請你出去。」

    「你根本無法忘了我姐。卻帶了個女人在我媽面前演出一場情人戲,那種感覺真叫人作慪!」那刺眼的一幕讓他快嫉妒瘋了。

    「忘得了、忘不了是我的事,那場你所謂的戲是真是假也與你無關。你管太多了,Steven。」

    ‘你愛的是我姐,你不可能再去喜歡任何女人!」

    「不干你的事。」

    「為什麼會不干我的事?你可以喜歡我姐,為什麼不可以喜歡和她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我?你知道被你拒絕之後,我有多麼傷心嗎?」

    他無法說出安慰他或是他想听的話,在這種情況下繼續話題只會更傷人。「你還有其他的事要告訴我嗎?沒的話我要下樓了。」

    「你在逃避問題!」當席君越從面前走過時,他出其不意的沖進他懷里,緊緊的擁抱住他。「告訴我,抱著我的感覺是不是和抱著我姐的感覺是一樣的?」

    在同一時間房門被推開——

    「席君越,你好慢……」花宛在門推開的下一秒,被眼前看到的畫面嚇了一跳,傻呼呼的怔在原地瞠目結舌。又一會兒她才紅著臉。「對不起……」她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席君越他……真的不是同性戀嗎?可方才她明明看到他和Steven在擁抱耶。

    好……好震撼的鏡頭!震撼過後她的心里卻是酸酸的……

    「喂,你站在這里發什麼呆啊?下樓吃早餐啦。」席君越走出房門時,看到花宛站在距他門口數步距離的長廊上,一動也不動的發著呆。

    「喔。」她頭壓得低低的,兩人肩並肩的往前走,走著走著,她忽然少一條筋的開口,「一大早就看到兩個男人相擁的鏡頭……好像有些奇怪喔!」

    席君趕知道她一臉失魂落魄的樣子竟是為了方才的事,他的嘴角輕揚了起來。

    「你說這種話的感覺,好像是在吃醋。」

    「吃你的醋?我神經不正常才吃你的醋。」她不快的扁著嘴。「可是……好像從認識你之後,我的神經就沒有正常過。」

    一不小心,她又告白了一次,雖然是「另類告白」

    「你……」

    花宛急急的打斷了他的話,生怕他又說出令人傷心的言語。「你擁抱男人比較有感覺,還是擁抱女人比較有感覺?」天吶!她到底在說什麼?

    「你……」

    「無法比較嗎?那比較看看吧!」她停住了腳步,下一刻就撲進他的懷中。

    豁出去了!她不管他是正常男人,或是同性戀了,總之他喜歡過女人是事實,既然是如此,那她就有很大的機會。

    她一定要盡全力的去爭取這份感情,絕對不能輸給男人!

    將手抬高圈住他的頸項,她看著席君越。「你比較出來了嗎?」她的腳緊張的發著抖,身體幾乎是掛在席君越身上。

    是她的錯覺嗎?有一瞬間,她好像看到席君越低頭看著她的眼神有一些些的不同,可隨即又冰冷收斂。

    「我有些餓了。」他拉下她的手。「下樓用餐吧!」

    「喂,你感冒了嗎?否則你的聲音怎麼變得怪怪的?」他平時的聲音是挺低沉的,可有那麼沙啞嗎?

    她的話令他邁出的步伐更快,和她保持著距離。

    花宛跟在後頭一臉莫名。這個人今天是怎麼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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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知道席君越這種事業心重的人,是不可能真的放自己一個月的假,完全的放下工作到英國度假的。

    看吧!才到英國的第三天,他就要到分公司去看看了。听說大公司的電腦系統很完備,有時候一些分世界各地的高層若是無法湊在一塊開會時,就用電腦連線開會,達到無遠弗屆的功能。

    一般大公司是如此,世界十名內電子業大公司AHV想必更是如此。也就是說席君越即使不是在總公司而是在英國,一樣可以照常上班。

    唉……席君越去上班她可就慘嘍!一個人不知道要傲什麼消遣,只得央求席君越在上班的時間把她丟到市區。在那種百貨公司、精品店林立的地方,要殺一天的時間該不是件難事。

    她英文好,只要有張地圖,要自己逛街、購物不會是難事。

    和席君越約好晚上就在他放她下來的百貨公司前見面,他會帶她去吃晚餐,至于午餐他可能要和公司主管用餐,她就得自行打理了。臨走前,他塞了一支有輸入他私人電話的銀色小巧的手機給她,以便臨時有事的話可以找她聯絡。

    和席君越揮了揮手目送他遠去之後,花宛開始她獨自一人的倫敦冒險。前幾次到英國來是跟團來旅行的,因此除了洗澡、睡覺外,都是一群人一起行動。如今只有她一個人走在異鄉的街頭,感覺上是有些不同的。

    秋天的倫敦真的挺冷的,在百貨公司開門前,她先找了一家附近的咖啡館坐了下來。點了杯熱奶茶後,她開始翻閱架子上的服飾雜志。

    「感覺上還挺悠閑的嘛。」

    一個嘲弄的聲音冷不防的由上方傳來,花宛抬起頭來看向來者。「Steven?好巧喔!你怎麼會在這兒?」

    老實說,Steven給她的感覺並不是那麼好。大概是因為他和席君越的關系很暖昧,在不知不覺中她就把他當情敵看了吧?

    —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爭風吃醋是挺怪的,可這卻是真的感受。

    「如果我說我是跟蹤你來的,你信不信?」他真的是跟蹤她來的。

    昨天當他知道席君越隔日要到公司去,且會讓花宛獨自去逛街時,他就有此打算了。

    「信。很多事都是有可能的」像她不也奇跡似的在英國遇到了羅詔?

    說到那家伙,他留電話要她和他聯絡,可她至今仍未打給他。打電話給他有很多顧忌,最大的顧忌是席君越。他好像對羅詔頗有成見,要是讓他知道她打電話給他,眉毛大概會氣得倒豎吧?!

    「只是你若真的是跟踩我來的,總有個原因吧?」

    「你這人不笨,且又快人快語,那我若再拐彎抹角就顯得沒誠意了。」他嘬了口開水,向侍者要了杯咖啡後又開口,「對于席君越,你了解多少?」

    來了!也許由他口中,她可以得知不少席君越的事情。「不多,如果可能,我希望我能由你知道更多他的事。」

    「你是他的女朋友,他卻不願讓你多知道他的事,可見你在他心中真的是無足輕重。」他冷冷的一笑,這些傷人的話只是開場缸呢,真正殘忍的還在後頭。

    臂察著花宛的反應……

    噓!不錯嘛!很多女人一听別人這麼說,不是委屈的哭得淅瀝嘩啦的,就是咄咄逼人的反駁,可眼前這個女人的反應顯得平靜多了。

    這女人倒是挺特別的!

    「你想讓我更了解他,那就說一些我不知道的部分吧。我已經知道的,你就不必那麼多事了。」盡管Steven的話令人傷心,可花宛仍表現得平靜。在情敵面前激動的失態,她實在設有必要那樣。

    「你既然知道席君越不愛你,可知道他始終情之所鐘的人是誰?」他冷冷一笑。「那個人正是我的雙胞胎姐姐,和他一塊長大的青梅竹馬蘇君薇。」

    花宛一怔,似乎想通了奶媽對于席君越情人的事,多所保留的原因了。

    那個叫蘇君薇的女孩既是Steven的雙胞胎姐姐.而Steven又是奶媽的兒子,那蘇君薇就是奶媽的女兒嘍!

    Steven接薯說︰「我、姐姐和湘越是從小一塊長大的。越自小就和姐姐的感情特別好,十八歲那年他們訂婚了,一切是那麼美好、那麼順利。︰可在我們二十四歲那年,家里來了一個自稱是越同母異父的哥哥楚子倫,後來經由各方查證,以及越的母親生前的日記提及,證實楚子倫真的是越同母弄父的哥哥。

    「楚子倫出現在席家,開啟了數年後席家的不幸!首先是深愛著老夫人的老爺內心異常的不平衡,他想盡胳法的要讓他完蛋,可越卻因為手足之情,處處的維護著他,于是原本平靜的席家變得十分不平靜。

    「其實有件事是我後來才說出來的。楚于倫在未出現在席家前,他和我早在一年前就在PUB內認識,他是我的男朋友。」

    花宛的心里又是一震。「席君越同母異父的哥哥是個……是個圈內人?!」也就是同性戀?!

    天!為什麼今天听到的事情一件件都是那麼具震撼力呢!

    「是啊,有什麼好奇怪的!只是他是個大爛人!爛到我巴不得殺了他泄恨!」Steven的眼神變得十分的冷酷,仿佛和楚子倫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他握著水杯的手還微微的發著抖,十分的激動。

    「他到席家來不但破壞了原本平靜的家庭,還勾引了我姐姐。而我姐也在越成天忙于事業,無暇分心多照顧她的情況下,一步步的淪陷在楚于倫的甜言蜜語、柔情攻勢下。等到趕發現情況不對時,我姐已經無法自拔酌愛上楚于倫了。被心愛的未婚妻和盡力維護的手足背叛的刺激,令原本性情開朗的越變得陰郁。」

    听到了這里,花宛嘆了口氣,「原來席君越的性子會變成這樣,是因為被背叛!可是……你不是說楚子倫是你男朋友?他又為什麼會去追求你姐姐?」

    「有些事情是後來才知道的。其實當年楚于倫和我在PUB相識並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預謀;他想利用我進入席家,目的是因為他要報復,報復老夫人當年拋下他而改嫁老爺的仇。

    「後來他勾引我姐姐也不是因為愛上她,而是他要把她從越的身邊搶走,他要令他痛苦!只是後來他也沒想到自己會真的愛上了我姐姐。」他噙著一抹可怕的冷笑。「那家伙不但是個心機深沉的大爛人,他還是個令人作嘔、用情不專的雙性戀者!」

    花宛似乎有些明白Steven激動的原因。且不說別的,在同性戀中,听說雙性戀是很被搏斥的。

    深吸了口氣Steven又說︰「更殘忍的事還在後頭呢!打從情變的事情發生後,老爺一直要把楚子倫和我姐趕出席家,可越是個念舊的人,他認為如果把他二人從席家趕了出去,恐怕以後他們的生活會陷入困境。且憑席家在英國上流圈的地位,只要老爺于說了些什麼,他二人就無法立足于英國了。因此最後是越自己搬了出去。

    「他搬出去後的約莫一個星期左右,楚于倫和我姐就出事了。他們倆在一個陰雨天要出門,結果車子打滑,又煞車不靈的出了車禍。楚子倫當場死亡,而我姐也在送醫後不洽。」

    花宛捂著嘴,她覺得听這段往事,就如同看了一部叫「無常」的短劇一般。

    「我姐走的時候,只有越陪在身邊。打從她死後,他足足有三天的時間.不吃不喝也不曾闔眼休憩。之後,他就開始埋首于工作,不再談感情了。」

    他看好戲一般的瞅著她看。「你知道這是為了什麼嗎?那是因為他根本無法忘懷我姐姐,雖然事情至今已經五年了,可越仍是忘不了她。為了她,他寧可遭人誤解的進出同性戀Club,以杜絕再和女人扯上邊,不再談感情,由此可知,他心里再也騰不出空間容得下誰。」

    「任他再怎麼深情,你姐姐已經死了。」

    「可我是活的!而我和我姐姐長得一模一樣!」他直視著她,「我喜歡他!谷任何人都喜歡他!」

    「那又如何?我想一個人會喜歡上一個人,那絕對不單單只是因為容貌,而席君越不會蠢到把你認為是蘇君薇,就移情到你身上才是。更何況……他不是圈內人,這一點你該十分清楚。」

    「他不是圈內人又如何?為了他要我當個變性人都可以。」Steven笑看著她。「你不也親眼目睹我們深情的擁抱了嗎?如果不是對我也有意思,像他那種大忙人會三不五時的往Betweenthesheets跑嗎?」

    「……」的確!就以席君越對蘇君薇的深情程度,她的確是敵不過Steven的,花苑沉默了下來。

    當她向席君越告白時,其實他有不少機會可以向她澄清他不是同性戀的,如果他對她有丁點的意思的話,可他卻沉默的任由她誤解他,那是不是也意味著他對她沒興趣,甚至繼續讓她誤解他是圈內人,也是他用來讓彼此保持距離的手段?

    「我看得出來你很喜歡越,可他是不可能會喜歡上你的,勸你早些死心吧!」顯然的,今天找她說一些事,好像有某些功效了。

    「你如果這麼有把握得到席君趕的心,那又何必在乎我要不要死心?」花宛抬起頭來看Steven。她現在的心情的確是有些沮喪,可若只是因為這一些些沮喪就要放棄席君越,那她就不叫花宛了!「莫非你也不是那麼有把握?」

    「你……你別不識好歹!」

    「我很感謝你今天特地來告訴我這些事,可這並無損于我對席君越的喜歡。喜歡一個人,去追求一份愛情,如果一開始就去計較輸贏,那這樣的開始是誠心不足的。」

    「已經注定失敗沒有結果的感情,不會因為你的誠心足夠就有不同的結果。」

    「一段愛情最吸引我的地方不在結果,而是過程。」她是個無可救藥的浪漫主義者,白雪公主GoodEnding的結局吸引她,人魚公主的悲劇收場一樣引她入勝。

    Steven生氣的站了起來。「反正該說的我已經說了,夠聰明的話就不要再糾纏越了。」

    「愛上一個人本來就會使人變笨,怎麼辦?我真的不夠聰明耶!」她一笑回應,「所以我糾纏席君越可是糾纏定了。」

    Steven詛咒了幾句,憤憤然的走了。

    他一走後,花宛在他面前所裝的堅強面具崩塌了!

    對于席君越,她真的很不安!在面對Steven時,她可以輕松的將一段愛情最吸引人的地方不在結果,而是過程這樣的話說出口,可是她……真的那樣堅強?可以將結果完全置之度外,只求一段刻骨銘心的浪漫史?

    對于席君越的情已下得太深,深到她無法貫徹她以往的瀟灑了!那麼她……又該如何呢?

    不知道!她的心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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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已經快五點半了。早上和席君越是約六點在百貨公司門口見面,然後一塊用餐,可現在……她卻想一個人靜一靜,暫且不想見他。

    原本以為愛上一個人的心情該是很開心的,沒想到她的愛情似乎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呆呆的看著席君越給她的手機發呆。她果真只是他的假情人!哪有交往中的情人成天不給—通電話的」其實,她也真的很無聊!明知道自己在席君越心中的地位,卻又痴心妄想的期待「奇跡」!就像……她明知道除非是她主動打電話給他,否則他是不可能打電話給她的。女人有時候真的很傻!有很多的明知道,可卻又期待會有不同的情況出現!

    又看了手機發了一會兒呆。正準備放入口袋之際,手機奇跡似的響了。她急急的接了起來,方才心中的陰郁一掃而光。

    「喂。」听到席君越的聲音,她開心的快跳了起來,一顆心怦怦跳的。可接著他所說的話,卻令她的心情由雲端直墜谷底。

    「花宛,我是席君越,今天晚上的晚餐約會取消了,我和一個重要的客戶約見面,所以用餐的事改在改天吧。」席君越一面說著電話一面簽著文件,半個小時後他要去赴約了。「待會兒我叫司機送你去用餐。然後載你回別墅。」

    花宛的心沉重得想哭。方才才想暫時不想見他呢,可見不到他時,她又沒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你不用叫司機過來了,晚餐和回別墅的事我會自行解決。」

    「你不高興?」席君越停止簽字的動作。「臨時取消約會我很抱歉,可是……」

    「我沒有不高興,你忙你的吧。」她不禮貌的截斷了他的解釋。她只是他的假情人,他的客戶的確是比她重要。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可是……可是為什麼她還是那麼難過?

    她內心的情緒澎湃,說出來的話自然任性。切斷了電話,她的失落感更重。

    她怎麼會變得那麼不可理喻呢?可能是早上和Steven見過面,他所說的很多話一直徘徊在她腦海,因此不被席君越重視的感覺,令她變得有些歇斯底里吧?

    她現在好需要有人陪在她身邊!如果勝藍和曉棠在就好了!可是現在她可是在英國呢!一想到在異鄉連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時,她的眼眶灼熱了起來。

    手握著手機,她忽然想到羅詔給她的電話……

    她只是需要一個朋友陪伴她,找他……可以嗎?

    她很猶豫,可由于沮喪伴隨而來的痛苦和寂寞感,使得她找出皮包中的電話。

    她只是約個普通朋友見個面而已,這樣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忽地席君越不悅的表情浮現在腦海中,她的心又猶豫了起來。

    那家伙那麼不在乎自己,她為什麼要在乎他?他不喜歡她和羅詔走在一塊,她就偏要,氣死他最好,想著、想著,她很快的輸入號碼撥了出去……

    約莫半個小時後,在花宛頻頻看表之際,她身後有一低沉聲音傳來。

    「小姐,寂寞碼?一起吃個晚餐吧!」接著一把紅玫瑰往她懷里塞。

    花宛看著漂亮的花束,臉上總算有些笑意。「送我的?謝啦,」嗅了下濃郁的玫瑰香氣,花宛又想起上一回席君越送她的紫色玫瑰。

    她收過無數的花,對花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偏好。可打從上一回席君越送過她紫色玫瑰後,她就好像鐘情上那種帶著神秘色彩,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的花朵了。

    是紫色玫瑰真的有吸引住她魅力?抑或是因為它是席君越所送的?

    「晚上想到哪里吃飯?」羅詔看著她,她的美真的令人想收藏!

    「沒意見。」她努力的收回心情,不再去想席君越了。想他是一件很傷神的事情。「吃的方面我沒意見,不過我喜歡喝調酒,你知不知道有什麼地方有得喝?」壓力大或是心情不好、感覺對的時候她喜歡喝幾杯。

    「喝調酒找我就對了。」他也喜歡喝,因此知道不少不錯的店。

    因為彼此都有共同嗜好,用過晚餐後,他們立即前往羅詔口中最佳喝調酒的地點。彼此各點了一杯血腥瑪麗和馬丁尼。

    「這地方真的很有氣氛。」下次若和曉棠她們一塊來這里旅行的話,非帶她們來不可。她們一定會喜歡這里的。這個地方不但氣氛好,連杯子和桌上的擺飾都很講究。「對英國你很熟嗎?覺得你好像知道不少好地方。

    「這家店是非常有名的店,在這里常會看到一些名人嘿。會知道這種名店並不稀奇,甚至連倫敦名店手冊上都會有介紹。」他啜了口開水。「不過,我對英國這個國家不陌生倒是真的。」

    「你老跨國接Case嗎?」她記得他的職業是會計師。

    羅詔笑了出來。「不是。我是因為大學的時候全家移民這里,曾在這里待了幾年,一直到大四才因為奶奶生病了,她堅持要吃一位老中醫的藥,因此全家才又陪她回國。」不過現在一有空,他還是會往英國跑。

    「怪不得你對這里很多地方好像都算熟悉。」而且說起英文有一個很重的英國腔。「那還真不錯,要到這里玩找你就對了。」

    羅詔啜了口侍者端來的烈酒,灼熱的感覺由喉嚨蔓延到腹部。他看了她一眼,「這一趟英國行你不是有護花使者?」前幾天在飯店遇到她,有一個十分俊美的男子就站在她身邊。那個人好像是AHV的總裁,只是……可能嗎?不會花宛的男友就是席君越吧?

    花宛有些落寞的一笑。「是啊。」

    「那個人是AHV的總裁席君越嗎?」上回在丘比特門前,由于對方坐在車子里頭,且車窗玻璃又是深色的,因此沒看到她男友的廬山真面目。

    「你看到啦?」男友?很甜蜜的稱謂,可此刻听在她耳中卻是有些難過,她啜了一口調酒。「和那種人交往很累!他永遠是工作重于情人。」

    其實她好像不應該如此說席君越的,畢竟她不是他的真情人,也許他……對真情人的時候不會這樣,會十分體貼,什麼事都以對方為優先。

    一回神,發覺羅詔正盯著她看,她有些尷尬的換了個姿勢。「對不起,我好像一直在抱怨。」

    「怎麼會?我很高興你把我當成可以說心事的朋友;」

    花宛一笑,很不解風情的說!「我們的情誼說這種話,好像有些交淺言深了。」她喝了一大口的血腥瑪麗,杯底見天了。招來了侍者她又要了一杯。

    酒真的能夠放松緊繃的神經。瞧,她現在心情已經沒方才那麼郁悶了。

    「認識多年的朋友也不見得能說得了真心話,可有一種朋友卻是一見如故的,就好像一見鐘情的情感深度,有時並不亞于日久生情啊。」

    他的話和她的浪漫思維好像有些接上線了。她一笑,「男人中應該很少像你那樣有浪漫細胞的了。單就這—點來說,我欣賞你。」她接著喝的是威士忌。

    「是啊,有些人是可以一見如故的,我實在不能用時間去衡量朋友的價值。」又不是紅酒,年代越久,叫價越高!

    「戀愛該是讓自己開心的,不開心的戀愛就該當機立‘斷’。」羅詔瞅著她笑。「還記得自己的座右銘嗎?這句話可是害我的同學從此之後失戀了呢!」

    「我從前還真狠!」她哈哈大笑。

    「花花女就該有花花女的作風。想當年我雖然很周情我同學,可私下卻覺得你好酷!」

    他的用語直叫人發嚎。「那叫‘好毒’好嗎?我啊,當時是因為沒有遇到真正動心的人,才那麼干脆,真的喜歡上的情感會使人變得異常懦弱的。」

    「席君越使你變得懦弱?」他看得出來,在這段感情中花宛並不快樂。以前看到她,總覺得她亮眼得恍若在發光一般,可這回看到她,她雖然美麗依舊,但奪人的豐采卻像是蒙了塵一般。

    一杯接著一杯的酒下肚,花宛雖然酒量不差,神智也算清醒,可似乎乎不再那麼藏得住心事。「愛一個人原來會那麼痛苦,我終于體會到了。」

    岸出了情感卻得不到回應的感覺……她好難過,好想放棄!可是……她發覺感情不是水龍頭,可以收放自如的。

    「既然痛苦那就放棄啊,放棄之後去找一段令自己開心的戀情。」

    「對象呢?你要毛遂自薦嗎?」她笑了,當了多年的花花女,早練就了一雙看透男人心思的火眼金楮了,一個男人對她有沒有意思,,她一看就知道。

    當然,她喜歡的男人例外。要不是這樣,她現在就不會那麼苦惱了。

    這麼想她這雙火眼金楮實在該刨掉,更正用得著它的時候老故障失靈,用不著的時候又奇準無比!

    「有何不可?」心意被看穿的羅詔不以為意,這樣不也挺好的!「起碼選擇我,我一定會努力的讓你開心。」

    「你是個很好的朋友,跟你在一塊真的會很開心。」羅詔是個好人,講話又幽默,真的可以選來當知心好友。「可當你是我的男友時,你不見得可以帶給我開心,因認……我並不愛你,你給的並不是我想要的,最終我們都會因為筋疲力盡而分手的。」

    「而席君越的愛是你所想要的!」他覺得難過,可卻感謝花宛誠實的告訴他這些話。直接的拒絕,比找了一堆搪塞,所謂委婉的借口令他可以接受。

    其實像他這種自尊心強的人,在被拒絕時,需要的是對方直接的真誠,而不是委婉的虛偽同情。因為那會使得他更加難堪。

    「應該說是‘期待’」她笑了,臉上已有明顯的醉意。「期待得到他的愛,期待他能回應我的感情……可是我好像,越來越沒有耐心了。」她有些失態的趴在桌上,漸漸有了睡意。「因為沒有耐心了,所以我只好用任性的方法去引起他的注意,可是,他好像也不在乎……」因為醉了,平時築高的心防坍塌了,花宛的淚水一滴滴的滑落。

    「你們不是在交往?」

    交往?「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的眼楮緩緩的閉上。好累……身體和心理的疲憊令她昏昏欲睡。

    交往是假的?也就是說,花宛和席君越並不是真正的情侶?可她卻動真心了?「傻瓜,干啥讓自己愛得那麼痛苦?」也許……是因為他從來也沒對誰真正的用過情吧?因此尚體會不到被情字折磨的感覺。

    看著沉沉睡去的花宛,她長長的眼睫毛上仍沾著未干的淚水,模樣更是惹人憐愛……

    是朋友就要為她善後,都醉成這樣,又不知道要如何聯絡到席君越。看來,也只得先將她帶回飯店再說了。

    叫部計程車回飯店,一路上花宛睡得又熟又香,而羅詔卻是一臉無奈。尤其是當他叫不醒花宛,得抱著她回飯店時;飯店人員看他的眼神好像他是「采花大盜」,正進行著什麼下流勾當似的。

    好不容易去櫃台另替花宛開了個房間,且伙同飯店人員將她安置在床上,正打算離開時,花宛的手機響了。

    這個時候會是誰打給她?羅詔盯著手機看,很直覺的就想到一個人。好一會兒他才接起電話,「喂……」

    一听到是個男人的聲音,席君越怔了一下。「我是席君越,請問這是花宛的手機嗎?」不愉快的感覺令他緊鎖著眉。

    他自己的手機號碼他豈有撥錯的道理?可接電話的人卻是個男人!

    「是,可她熟睡了,不方便接電話,你明早再打電話來吧。」他看過席君趕上過電視訪談,這聲音應該是他的沒錯。

    席君越深吸了口氣,極度不愉快的說︰「你是誰?告訴我她現在在哪里?我去接她回家。」他一個小時前才要經理送客戶回飯店。

    結束了應酬後,他打了幾通電話要告訴她,他今天打算住在公司附近的房子,不打算回別墅了。可電話一直都沒人回應,因此他直接打電話回別墅,管家又說她沒有回去!接下來的時間他瘋狂的找著她,好不容易手機接通了,接電話的卻是個男人!

    「我是羅詔,花宛的朋友。她在我的照顧下十分安全,且熟睡了,不勞大總裁的關心。」

    「羅詔?」那不是已有兩面之緣的男人嗎?他看花宛的眼神一向不掩飾他對她有好感,一想到此,席君越的感覺更不舒服了!「告訴我,花苑現在人在哪里?我要去帶她回來!」他心里直泛酸,臉上的表情更是難看,已端不住平常冷冰冰的模樣了。

    「花宛不是玩具,在你想見她的時就呼之即來,不想見她時就揮之即去。」這些話其實他這外人不適合多說,可他卻看不慣他忽略她。「你的事業固然重要,多花些時間陪陪她吧。」

    「你很關心她?」

    「我和她是朋友,難道不能關心?「

    「你知道你和她只是朋友就好。」

    「什麼意思?」心思被窺知的感覺並不是挺舒服,羅詔的聲音沉了下來。「你方才說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心虛了嗎?席君趕淡淡的揚起一抹冷笑。「只朋友就要懂得拿捏朋友的界限在哪里,不要逾了規矩,更不要有非分之想。」

    「我有那種機會的話,那表示你這男友表現得太差,我覺得花宛有必要除舊更新了。」

    無意義的爭吵徒增心煩。「我再問你一次,花宛在哪兒?」看不到花宛他有些焦躁不安,發覺她在除了他之外的男人身邊,他更是心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我說過她已經睡了,身為她男友的你難道連這一些體貼都沒有?」羅詔的語氣充滿了挑釁。「看來……我有非分之想的想法好像更堅定了。」

    席君越深吸了口氣。「你……」正當他要開口逼問花宛的所在時,羅詔已將電話切了,更關了機。

    這小子敢關機?!有人敢掛他電話?!席君越一楞,氣憤的將手機往地上一摔,低咒了一聲,「Shit」

    他倒坐回沙發上,一股莫名的氣憤襲上心頭。他覺得五年前的故事好像又重演了……

    多年前他愛上了蘇君薇,而她又愛上了別人,然後背棄了他。而今……

    忽地一怔,席君越被掠滑過腦海的一句話嚇了一跳——他又愛上了花宛!

    他愛花宛。這句話在他心中起了很大的震撼。因為他從來沒想到這樣一句謹慎的話會那樣莫名其妙理所當然的從他腦子里冒出。

    即使是現在,他還是忍不住的會自問︰他喜歡花苑嗎?

    他想起了和她接觸以來的這些日子,他平靜的心情不就常被擾得亂七八糟的?她總能讓他生氣,也可以讓他笑,有時在夜深疲憊之際打通電話給她,听听她的聲音似乎也能給他一些慰冀。

    以往的他是一徑的冷情,別人往往走不進他的世界,他也對別人的世界沒興趣。

    可他……好像打一開始就對花宛有些不同。即使他得承認一開始對她,是好奇多于興趣,可後來他就在不知不覺中深陷了。

    也許早在他堅持她與他交往,而不願拿著錢隨便找個女人和他交往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喜歡上她了。

    奶媽是看著他長大的人,他對一個女孩于是不是真心,她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如今想通了這些道理是很簡單,可老實說,他當初怎也想不透,只給一些自己可以接受的荒謬理由,什麼花宛是花花女,將來要分手比較容易……等等,讓自己和「喜歡」二宇劃清界限的理由來騙自己、騙別人。

    他早該在自己動心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何以到現在才承認?也許在潛意識里他早洞悉自己心里所想,一方面他貪戀著彼此愛戀的甜蜜感,一方面他又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不肯再輕言感情。于是即使他明知道對花宛的感覺,也絕不承認。

    可現在的情況和五年前蘇君薇的背叛真的好像!往事歷歷,一點一滴的勾勒出他不愉快的記憶!同時也逼得他得誠實面對他自己的情感。

    若不是真的喜歡上花宛,在發生花宛和羅詔的事情時,他就不會把當年的事重疊了……

    現在他承認,他是喜歡,甚至是愛上了花宛了,可她……

    靶情的事他不想勉強,否則當年他就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松放了君薇。對于花宛他也想以如此平靜的方式對待。

    可是為什麼他一想到她和別的男人在外面過夜,他胸中就妒火高漲,怎麼也無法平息?

    為什麼?

    深友時分是該就寢的時候了,可他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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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吶!原來喝酒真的是可以醉到不省人事的。

    以往她所剩這種事總是一笑置之,不相信天底下會有那麼不知節制的人。可這種丟人的事,如今卻發生在她這自認酒量不錯的人身上。

    喝醉了也就算了,反正她是那種一有了酒意就會想睡的人,大概也做不出什麼跳脫衣舞、狂笑luo奔,或是到十字路口指揮交通的事。可她竟然是在羅詔的面前醉倒,然後給扛回飯店。

    喝得爛醉的給帶回飯店,她相信他是好意,可他……他干啥沒事接她電話?接她電話也就算了,還對席君越說了一堆暖昧的話!他為什麼不告訴他她在哪里,好讓他來帶她回去呢?

    啊……她現在頭好痛!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席君越。

    早上大概九點,有人打手機給她,她匆匆忙忙的接起電話,是席家的司機。他問明她在哪里後,表示半個鐘頭後會到飯店門口接她。

    她原本想問他,席君越在哪兒的,可猶豫了一下還是作罷。他現在八成連她的臉都不想見了吧?

    他一向對羅詔有很深的成見。而今他又知道她昨晚和他在一塊。天!她現在真是跳入黃河也洗不清了!

    走之前羅詔送她到門口,看著她愁容滿面的樣子,他拍拍她的肩。「別一副要赴刑場的樣子好不好,也不過在外頭過個夜,只要你問心無愧就行了。」

    「事情不是發生在你身上,你倒是看得開。」花宛無奈的嘆了口氣,「算了!我真的是不必太緊張,也許席君越一點也不在意。」她又不是他喜歡的人,她在外頭過夜也許他根本不在乎。

    羅詔笑了出來。「你真的是少一條筋!」他看著她,有些覺得自己多事的說︰「他若真的不在童,昨晚他就不會連和我通電話,都一副要把我殺掉的感覺了。」同樣是男人,他知道那樣的反應代表著什麼。

    那天之驕子在吃醋!

    「他大概只是不高興我連報備都沒有就失蹤了,而你只是受到波及吧?」人在生氣的時候,很容易遷怒的。有些事情,尤其是關于席君越的事情,她從來不會想得太美好。

    人只要一陷入愛情中,果然就會變笨!「總之呢,你還是快回去見他吧!那家伙現在八成胃酸過多了。」

    「為什麼?」羅詔的話真是越來越難懂。

    「喝了一夜的醋,不胃酸過多是奇跡!」

    花宛嘆了口氣,不是她沒有幽默感,而是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真是這樣就好了。」地帶著苦笑的上了車。「昨天晚上給你添麻煩了,再一次謝謝你。」

    向她揮了揮手,「歡迎找麻煩。」羅詔把心中的淡然深藏……

    人家彼此相愛,他是完全沒有介入的余地。放手吧!

    比起苦戀著一個人得不到任何回應;還不如瀟灑的給予祝福。目送著花宛高去的背影,他長嘆丁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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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機並沒有把花宛送回別墅,而是將她帶到席君越位于市區的高級住宅。

    花宛自上車後就一直發著杲,昨天其實睡得還好,可今早宿醉仍在。恍恍惚惚之際,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花小姐,到了。」見花宛仍杵在車上不動,司機提醒她。

    到……到了?她如夢初醒的透過車窗看了一下外頭。

    「這里是……」還在市區吧?不是要回別墅?她看著眼前一棟漂亮的洋房發著呆……

    司機在她未回神之際,塞給她一串鑰匙。「席先生要我將你送到這里。」他下了車為她開門。「請下車。」

    為什麼要約在這里?因為不明白他的用意,她的心里更加不安。猶豫了一下,她還是不為難司機的下了車。

    「席先生……他在屋子里嗎?」約她到這里來,不會是要向她興師問罪的吧?因為如果在別墅吵了起來的話,同住一屋檐下的奶媽不太可能不知道。

    她來英國的目的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她,來這里是為了演一出「甜蜜交往」戲給她看的,可不能讓她看到他們大演鐵公雞的樣子哩。

    連吵架的地點都想得周到,真不愧是席君越。

    開了三道鎖之後,她總算進到大廳了。如果她的心沒有蕩到谷底、忐忑不安的話,也許能好好的欣賞這里的擺飾。可她現在……真的沒心情。

    席君越在房子里嗎?,還是他已經上班去了?如果他上班去了,又何時回來?回來之後,那她……

    「終于回來了。」

    赫!花宛被突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差一些沒尖叫出來。她定眼一瞧前方背對著她方向的一張沙發上正橫臥著一個人,大部分的身子被沙發背擋住了,只露出穿著皮鞋的腳和遮住修長小腿的西裝褲!

    「你……你沒去上班?」她的聲音有著難掩的驚慌。已是上班時間了,沒想到他還在。

    席君越坐起立身後向她走來,「我沒去上班很奇怪?」

    花宛狠狠的吞了口口水,「工作狂不上班,真有那麼點奇怪。」不……不行!單單只是他瞧著她看,她的心跳就快得令她無法負荷了,再這樣繼續下去,她會連思考都成問題。

    現在的她不適合面對他。「我……我的房間在哪?我……我昨晚睡得不好,想補眠一下。」她現在真的是頭好痛!

    她的情況有他糟嗎?。昨天被那個叫羅詔的男人掛電話之後他就一直沒睡,到現在都沒闔眼。

    「樓上房間很多,你可以自由選擇。」他眼神仍落在她身上沒有移開過。「不解釋一下昨天的事?」

    看他一臉平靜,花宛的心里難過,很快的有了一股無明火。「沒什麼事需要我解釋?」

    「和男人在外頭過夜叫沒什麼事嗎?」他努力的壓抑住心中的不快,不想情緒化的去處理事情。可花宛的態度真的叫他火冒三丈!一夜的妒火、睡不著覺的疲憊都已經令他的情緒繃到最高點。現在只要有一些些火苗,他努力撐起的冷靜就會立即崩塌!

    被這麼大聲一吼花宛怔住了,因為她從沒見過凡事不系于心的席君越,會那樣情緒失控的吼人。

    「即使有什麼事你管得著嗎,你又不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夜不歸營!」一回過神她立即反擊。

    對于他她有很多的不滿、很多的怨慰,平常時候她總是因為「身份」的關系努力的壓抑著,因為她不是他的女友,所以她沒有資格要求他太多;因為她不是他的女友,所以有些不平衡她,只能壓抑,因為她不是他的女友,所以……

    她清楚她的身份,所以不敢對他有所要求,可他呢?他該比她更清楚彼此的關系的,憑什麼這樣管她?

    「你現在和我交往中。」

    「這是假交往,你我心知肚明!」一惱火,她管不住自己嘴巴的豁出去了。「既然是假交往那就有結束的一天。在你一腳把我踹開的那一天前,我是不是該先找好備胎?」

    「這就是你昨夜沒回來的原因?」他冷冷的瞅著她看,嘴角嚴肅的抿直了。

    他惱怒的表情令她有一種不祥的預兆,橫了他一眼,她匆匆的欲走上樓。

    「我要上樓了!」她才踩上第二階就給席君越一把拉了下來,一個重心不穩的,她跌坐在地毯上。

    「說清楚再上樓!」他拉扯花宛的力道疼得她直用一只拳頭捶打他。

    「要說什麼?!都說清楚了!」她的另一只手一直沒閑著,使盡氣力的捶打著他。

    「我要你告訴我,你和那姓羅的關系到底是什麼?又到了什麼地步了!真的已經到了可以上床的地步了嗎?」他終于制住了她的兩只手。

    花宛憤怒的看著他,眼眶紅了。他竟然以為……

    深吸了口氣,她問︰「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事實。」

    「你不是很聰明?用你的跟楮看、耳朵听、腦袋想啊!」

    席君趕抿著唇,理智在崩潰邊緣。「你真的和羅詔上床了?!」

    花宛快氣瘋了!到現在他還是這樣認為?!「你這王八蛋、冷血動物、工作狂、大騙子……」她把能罵他的全罵出來了。「我……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再也不要……羅詔比你好得太多,我若真的喜歡上他,那也是應該的!你該好好的慶祝一番!慶祝我不會再纏著你了!」她的淚一滴滴的落了下來,一想到自己的委屈她哭得更凶……

    看她哭得傷心,席君越怔住了。「花……花宛……」

    拍開他伸過來想安慰她的手。「不要踫我!」

    她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臉,忽地狠狠的瞪住他,卻又出其不意的一把抱住,然後將唇壓在他的唇上……

    花宛的吻是憤怒、是發泄,卻也是一種無法獲得回應的無奈。吻著他,她狠狠的吻著、痛苦的宣泄著,在松開他之前在他唇上狠狠一咬……

    在嘗到血腥味的同時,她睜開了眼、松開了口,可席君越卻反客為主的回擁她,略微一使力的將她推倒在地毯上,繼續方才的吻。他的吻剛開始延續著花宛的蠻橫,可漸漸的由霸道轉為溫柔纏綿……

    他的吻……一向是這樣溫柔的嗎?理不清是什麼樣的心情,花宛的淚悄悄的滑落。她的手攀上了他的頸項,冀求著更多的愛憐。

    他的吻漸漸地轉移至頸項,手大膽的在她曼妙的身上游移著……

    「嗯……」禁不住一波波如同波浪一般的快感,花宛低吟出聲。

    雖是彼此第一次有那樣親密的舉止,可他們就仿佛是一對相戀已久的戀人似的,彼此的契合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已經搞不清楚他是何時退去了彼此身上的束縛,只知道他每個舉動都在她身上燃點了一把火苗,靈欲的火把點燃了她所有的感官,那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令她又痛苦,又有一種致命的快感……

    轉移在軟丘上的挑逗,席君越靈魅的巧手沿著柔美的曲線而下,探索著她未有人到訪過的秘密花園,逐一的挑起浪濤般的情潮……

    急促的呼吸、原始的節奏……

    秋天的倫敦,別有一股纏綿浪漫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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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室仍彌漫著雲雨的氣息︰

    找了條毛毯裹住顧此,席君越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方才弄疼了你沒有?」方才是她的第一次,在進入她的時候,他感受到了。

    自己是她第一個男人,不可否認的,他感覺到一陣狂喜,並且對于自己的佔有欲感到訝異。

    花宛臉上退去的紅潮又染上了雙頰。她微微的搖著頭,「還好。」

    對于昨天她在飯店過夜的事他釋懷了。可對羅詔那個人,他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因為他知道他對花宛是有著特別情感的。

    彼此間又一陣尷尬的沉默。老實說,方才那場如夢似幻般的雲雨,她覺得美得恍若不是真的似的,盡管雙腿間仍有著初經人事的不適痛楚。

    喃喃自語的,像是說給自己听一般,「男人和女人做這種事,對男人而言,真的只是發泄?」她可以感受到他待她如同易碎娃娃一般的呵護,可不認為那是愛。

    對男人而言,愛一個女人時可以和她**,不愛一個女人時,一樣可以和她上床,怪不得有人說,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有些男人的確是這樣的動物。」

    「不要說得那麼理所當然,好像你也是其中之一似的。」

    席君越看了她—跟,心想︰一番雲雨之後說這種話好像有殺風景。想著她的話,他覺得他好像有必要把一些事情解釋清楚。

    事情有些復雜,他想著該如何開始。沉默一會兒,他說︰「我……好像沒能遵照當初我們的約定。」

    「約定很多,你指的是哪一項?」這個男人真奇怪,他們方才說的是什麼呀?為什麼他話鋒一轉轉到這話題上?

    唉!算了!方才那話題好像長了刺似的,怎麼說都扎人。

    「你記得當初我們約定‘純交往’嗎?」想當初她還很堅持,生怕他佔了她便宜似的。「會發展到這一步,說真的……我也投想到。」

    花宛壓低了頭,心頭一陣揪痛。「你後悔了?後悔和我發生關系?」他那麼說,很難不叫她這麼想。

    他不做會令自己會後悔的事。他一向不是個徘徊花叢,以采花為樂的男人。男女之間的親密關系他十分慎重的。

    見他不答,花宛以為被她說中了,她掩飾內心痛得好像擰出血的痛苦,反常態的揚起了一抹笑。

    「你不必感覺後悔……發生這種事是我自己願意的,我不會要你負責,抑或是和你糾纏不休。咱們當初的約定是交往三個月……一切不會有變的。」她深吸了口氣,感覺內心情緒越采越失控,眼眶也漸漸的紅了起來。

    不……不行了!她的眼淚快掉下來了!她不想那樣狼狽的一幕盡落在席君越眼底。她匆匆的想站起來,可手卻被他拉住。

    「我……」

    席君越早她一步的說︰「我想……到英國來之後,你可能知道不少我的事吧?」他溫柔的抹去她徘徊在眼眶中的淚水。「你知道我的未婚妻和我同母異父的哥哥相愛的事情?」

    她點了點頭。「你如果是要告訴我他們的事情,那麼!Steven已經代勞了。」

    Steven?為什麼是他告訴她?這小子為什麼仍對他的事情那麼熱心?莫非他還沒死心?「你知道我曾經為此受到很大的打擊,我……」

    「不是曾經!即使到現在你仍深愛著她吧!」花宛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他想說清楚,那她也不該再繼續逃避,長痛不如短痛!

    「你無法走出傷痛、無法再在心底空出空間給另一名女子,就知道你還愛著她了。」她想擠出笑容面對他,可她笑不出來了。「我現在的心情很糟……可不可以很任性的請求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你是如何的深愛著蘇君薇的事了?」

    「我是曾經愛她,可那已隨著她的移情別戀和辭世煙消雲散了。」

    「我不相信!」Steven的話一直徘徊在她腦海。「如果真的是這樣,為什麼這五六年來你一直單身?一個年輕男子可以忍受五年的單身歲月?若不是對于蘇君薇有著很深的執戀,你能夠忍受五牽沒有感情生活,可以拒絕一切的外在誘惑?」

    「我五年的單身歲月的確是受她的影響。可那並不是因為忘不了她,而是……因為她的背叛的關系,我對感情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生怕一旦用了情,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發生這種事。」外人真的無法理解,一次被心愛的未婚妻和手足情深的哥哥背叛個夠的感覺。

    「不是每段感情的收尾都是那麼慘,也有很圓滿、很開心的戀情的。」為什麼他說的好像和Steven說的不太一樣?不過……她比較相信他說的。「難道因為害怕,你就打定主意不再談感情?」

    「在遇上你之前,我是這麼打算。可遇到你之後……我雖然因為過去一段不愉快的戀情而極力排斥再談感情,可一旦動了心,喜歡上了一個人之後,不是說不愛就能不愛了。」

    花宛一怔。「你……你是說……你喜歡我?」不可能的吧!「你不必因為方才的事而在意。我說過那是我自願的,雖然是第一次,可你不必因此而感覺到內疚!」啊……她到底在說什麼啊?!好像老處女在宣揚童貞有多麼珍貴似的!

    「如果不愛一個女人,我是不會和她做那種事!」沒有愛作為出發點,那種事對他而言沒有意義。

    「你的意思是……你愛我?」花宛怔了怔。「我是很想相信你,可是Steven呢?听說他和蘇君薇是親姐弟,你難道不會因為他和他姐姐長得像而產生移情作用嗎?又……他那麼喜歡你!」有些一話不問個明白她會不放心。

    席君越更加確定Steven可能告訴了花宛什麼,也知道他對他只怕還沒死心。

    「君薇在死前曾要求我好好照顧奶媽和他,我對他有份責任。」當年蘇君薇被送往醫院時,由于公司距離醫院最近,因此他是第一個趕到醫院,也是她生前最後一個見到的親人。

    他記得……一直記得她伸著一雙沾滿鮮血的手,以著哀求的跟神請求著他的每件事……

    那是她對他最後的要求,即使其中有件非常違背他心意的請求,在那種情況下他也答應了。

    「可是我曾看到你們相擁的一幕!」為了那一幕她差整給醋淹死!

    「你是說昨天早上?」他笑著解釋的說︰「那是Steven自己抱我的。有些事不能單看表面,否則很容易冤枉人的。」

    「誰叫你一直不願意表明態度,且Steven對你的意義又似乎不同,我這才……」她也不喜歡活在猜忌中啊!「還有……為什麼有很多關于你從前的事,你都不告訴我?害我得從別人那兒知道你的事,還因此被人說,我在你心中無足輕重。」

    她想了想忽然又問︰「說到這個……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曾經在感情上受挫的人,即使有朝一日遇到了另一份令人心動的情感,他還是會猶疑著要不要接受的。在這種情況下不告訴你,甚至沒有追求行動都是很正常的。至于你問,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你的?」他想了想,「喜歡就是喜歡了,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花宛皺了皺挺秀的鼻子,「你就不會說是一見鐘情,讓我開心一下!」臭木頭!

    席君越爽朗的大笑。「我就知道八成是這樣!」沉默了一下,他斂了斂笑容,「你方才口中的‘被人說’中的人是指Steven是不?」

    「……嗯。」怎麼忽然又提這個?

    Steven這小子又在打什麼主意?看來對他得提高警覺些了!這個人一偏激起來會做出什麼事,實在很難意料。

    看他臉色突然拉了下來,花宛說︰「雖然他說的事情似乎和你說的有出入,可我畢竟也因此知道了不少你的事,也算有些收獲了。」她笑了笑。

    「知道你終是喜歡我的,沒有比這個更令人開心的了!我可以……呃……可以再听你說一次……」她小小聲的要求,「一次!我愛你嗎?」

    看著她臉紅的嬌羞模樣,席君越心里一蕩。慎重的、謹慎的開口示愛。

    「我愛你,花宛。」他吻上她紅艷的小口,方平息的激情又逐漸的澎湃了起來,大掌在她光luo細致的胴體上**不停……

    花宛紅著臉說︰「方才不是才……怎麼現在又……」

    「又怎樣?」他的撫摩著她已高聳的花蕾,巧手漸漸的往下探索她已見濕潤的花谷……

    一翻身他再度佔有她……

    亙古的節奏,深情的愛戀才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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