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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你是真的不舒服,不是因為逃避才不來上班?」李儀一接到田曉棠要她代為請假的電話時,語氣十分存疑。

    因為她的聲音正常,也沒有虛弱的感覺,一點也不像生病的樣子。

    田曉棠一笑,「好啦、好啦!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李儀也。我是有些喉嚨干干的,不過不是病得不能上班就是。」她在話筒另一端喝著牛奶。「心情糟,我想放自己一天假。」

    「不會是請假去自殺吧?」

    「放心吧,我這種人不跑去殺人已經不錯了,不會白痴到跑去自殺的。」

    「為什麼不自己打去跟殳宣請假?」這樣的程序才合宜吧?

    「我……暫時不想面對他。」不見他、不听他的聲音、不想他的事情,不知道這樣傷會不會少一點?

    「好吧,我幫你請假就是。」想了想,李儀說︰「喂,你這‘病人’,今天該不會亂跑吧?」

    「我還能去哪里?」

    「嗯,那就好!」她突然靈機一動。此時正值田曉棠情傷期,也正是有意者「敗部復活」的機會。

    如果這段時間學長能善于把握,常常出現在她面前獻殷勤、噓寒問暖的話,也許會贏得美人心喔!電視不都是那麼演的?

    女人啊,心絕對是軟的!十個烈女,九個怕纏嘛!

    「你問這干什麼?要來探望我嗎?」

    「也許。」不過她會把機會讓給更需要的人就是了。

    「行了,還真的呢。」田曉棠看了下手表。「喂,你也該準備上班了吧?」這女人只要話匣子一開,就什麼要事全忘了。

    「喔,對耶!」李儀低頭看手表時也嚇了一跳,在掛掉電話之前,她忽然想起什麼的又問︰「曉棠,如果有一天你解開了王君平傷害你的結,你會如何?」

    問題來得唐突,田曉棠一怔,短暫的沉默後她反問︰「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我?」

    「嗯……沒、沒有啦!」她顧左右而言他。「哎喲,真要遲到了!喂,改天再聊吧,我上班去了,拜。」

    田曉棠掛上了話筒,心中覺得奇怪。為什麼李儀會突然提到那件事?

    算了,都過去的事了,更何況王君平對她的傷害若能解,她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現在心情夠糟的了,她實在沒必要再為這種事傷神。搖搖頭,她強迫自己別再回首過去。

    請了假是樂得輕松的不必到公司面對殳宣,可麻煩也來了,她要怎麼打發時間?找朋友聊天解悶?鐘勝藍現在帶團在京都快活,花苑正忙著在二十八歲前將自己促銷成功的猛約會,她這時想找人哈拉還真不是時候。

    一整個早上,田曉棠就在自己十多坪大的公寓里東摸摸、西擦擦的,下午去花店買盆花回家放,然後洗個澡,最後有些累了倒頭就睡。

    「叮咚!叮咚!」

    也許是連日來的夜不成眠,這一覺她睡得很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她在隱約中好像听到電鈴聲這才驚醒。

    一睜開眼,這才發覺太陽早下了山,外頭一片漆黑。耳際的電鈴聲不斷,真的有人按電鈴呢!她匆匆忙忙的跳下床去開燈,然後應門。

    「誰啊?」她一面問,一面拉開門,外頭正站著許輝然,手上持著一袋食物。

    「我方才按了好久的電鈴,里頭都沒回應,我又听李儀說你病得蠻嚴重的,還以為你昏了,正打算踹開門。」

    「我沒事。」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臭李儀!這吃里扒外的「報馬仔」!

    他看了看她還算不錯的氣色,由于剛睡醒,白皙的臉上有兩抹紅霞,紅撲撲的樣子煞是可愛。

    「我帶來了鮑魚粥,一起吃吧。」

    吃?到里頭?嗯……不好吧,她幾個小時前洗了幾件內衣褲全晾在房內,若要收起來又未干,不收又……「你等我幾分鐘,我換件衣服,樓下的公園氣氛不錯,到那里吃吧!」

    「好。」許輝然笑著點點頭。

    二十分鐘後,兩人已經在公園里大啖鮑魚粥了。由于許輝然額外加錢的請店家多放些鮑魚,因此田曉棠吃得眉開眼笑。

    「好吃!」她伸了下懶腰。

    「要不要多吃一些?」他有多買一碗。「生病的人該多吃一些的。」

    她笑了笑,老實承認。「我沒生病,只是產生了職業倦怠癥,不想上班。」

    「是因為殳宣的關系嗎?」

    「男人的直覺一向都那麼敏銳嗎?」收起笑臉嘆了口氣,她喃喃自語的說著心事,「明知道彼此該是兩條平行線,可為什麼對于他的事,我就是無法視若不見呢?」

    「這就是愛情。」

    一提到殳宣的事,她的心情真的會很低落。「你知道嗎?蒂芬妮懷孕了,可殳宣卻不打算娶她。」

    許輝然一怔。「不會吧?他不是那種不負責的人。」同學兩年,他對他還算了解。

    「也許吧,可他們的對話卻是我親耳听到的。」田曉棠將那天在辦公室門外听到的對話說了一遍。

    許輝然沉吟了一下,「你听到的內容似乎只是一部份……有時斷章取義會誤導事情。」也許對于田曉棠和殳宣的事情而言,他是個完完全全的局外人,因此看事情較能客觀。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是有它的道理的。

    「事實上,這樣的事也不干我的事,只是……心里就是難過。」「你就是因為這樣才不去上班的?」

    兩人並肩坐在公園里的石椅上聊著天,而不遠處有一輛敞篷跑車停了下來,由車上走下一名高挑的年輕男子,那男子提著一袋東西往前走,看見一旁公園里有人,他很自然的看了一眼,這一眼卻令他怔住了。

    田曉棠?她不是生病?殳宣頓時生疑。

    他早上听李儀幫她請病假的事,因此下了班便匆匆買了食物要來探病,可眼前看到的情況實在令他始料未及。

    生病了還有體力和別的男人在公園里相依偎,卿卿我我?!他的手在不知不覺中握成了拳……

    由于田曉棠和許輝然是背對著殳宣坐著,因此她並沒有發現身後有個人已妒火中燒了。

    田曉棠默認的點點頭。「再繼續這樣下去,也許我會考慮辭掉工作。」

    「能有今天的地位是你努力得來的,辭掉不會覺得不甘心?」

    「那也沒辦法。」她現在真的有在考慮。

    「我看你干脆到我們公司來上班好了,我也好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

    許輝然的話和表情令人發噱,即使田曉棠現在心情很糟,也不由得笑了出來。「要想先得月,之前要暗中進行,說出來就不靈了。」

    他一笑。「對喔,我怎麼沒想到?怪不得到了快行將就木的年紀,還是王老五一個!」

    田曉棠嗅哧一聲的笑開了。「你真是……真是……哈……」她笑得激動,眼淚都流出來了。哇!肚子好疼。

    許輝然掏出手帕為她拭淚。「我的際遇那麼慘,你還笑得那麼開心,很過分呢!」

    她接過了手帕,自己來。「太好笑了嘛!」

    殳宣看他們兩人卿卿我我的樣子,很想沖上前去狠揍那男人一頓,可……他有什麼權利那樣做?以田曉棠的上司?但上司哪來的權利管私人問題?還是以田曉棠的男朋友名義?可她從來就沒承認過他,不是?

    他將握緊的拳頭攤松,一回身很快的離開。今夜他想好好喝個痛快,就算是為失戀干上一杯吧!今晚過後他會完全的放棄,放棄這幾個月來的苦戀。

    苦戀結束,傷心止步……

    ***

    「叮咚、叮咚、叮咚……」

    外頭的電鈴聲按得急促,田曉棠匆匆忙忙的披了件外套就跳下床。「拜托!都快凌晨三點了,哪個神經病?」

    她沒有危機意識的拉開了門,還沒看清楚來者是誰,那人便撲倒在她身上。

    「喂!你……」好重的酒味,這人剛從酒桶里撈出來嗎?!

    她低頭定眼一瞧,殳宣?

    「酒……拿酒來!」殳宣發酒瘋似的喃喃自語。

    天吶,他賺的錢全拿去買酒了是不是?

    「喂!你喝醉了!」這家伙醉到連跑錯了家門都不知道嗎?否則他干啥三更半夜跑來這兒?

    「我沒……沒醉!」

    用盡全身的力氣將他扶到房里,田曉棠將他安置在床上。看著他喝得醉醺醺的樣子,她心有不忍,喃喃自語的說︰「像你這樣的天之驕子要什麼有什麼,還有什麼不滿的呢?為什麼要喝成這樣?」

    喝酒有分兩種人,一種為快樂而干杯;另一種為傷心而喝,殳宣現在的樣子一點都不像前者。

    蒂芬妮即將成為過去式,那麼他是為了另一個女人而心傷嘍?

    老實說,她很羨慕那個女人!是什麼樣的女人可以擄獲他的心,讓他為她這樣心傷?

    她看著殳宣俊美的臉,幽幽的一嘆,正打算在地上打地鋪睡覺時,她的手突然被握住……

    「可不可以請你……別再折磨我了……曉棠……」

    田曉棠一怔,睡意全消。曉棠?那不是她的名字嗎?

    不、不會吧?!原來他對蒂芬妮說另有喜歡的人是……竟然是自己?!

    「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說著說著,殳宣忽然睜開了眼楮。

    他先是醉眼迷蒙的打量了一下這完全陌生的環境,然後他的視線落在田曉棠身上。

    「曉棠?」他手上的力道一加,用力的將她拉住身上。

    伏在他身上听著他快速的心跳,田曉棠的臉紅了起來。她閉上眼楮,享受著片刻的溫存。為什麼依偎在他身上,她就能夠感覺到平靜和滿足?

    忽然,她想到了蒂芬妮……

    蒂芬妮懷著殳宣的孩子,而殳宣因為自己連孩子都不要了,她的幸福是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得到這樣的幸福,她真的能夠心安嗎?女大男小是個詛咒!即使是兩情相悅的情況,他們仍是沒可能在一起!

    嘆了口氣,她推開了殳宣。「你醉了,就在這里好好睡個覺吧,如果不想回去的話。」

    好不容易可以擁她入懷,如此短暫的依偎如何能解除他心中的不安。他看著她,他是醉了,可醉對他而言是種解放!他可以不顧一切的順著自己的心意行事,可以不必費心神的去想她愛不愛他的問題,可以不去想……

    愛一個人好累!尤其是在費盡心力卻得不到回報的時候。

    現在不管是醉了也好、是在夢中也罷,他只想順著自己的心意行事!

    將臂彎一縮,他將她圈入了自己懷中。「可不可以不要離開我?就今晚就好……」是任性、是放縱,還有更多的情緒發泄。

    走出了工作,他是個寂寞的男人。原以為認識了田曉棠之後,在工作之余他有個感情寄托處,後來才知道,他依舊是寂寞呵。

    甚至比以前更加的寂寞。

    她就在他身邊,可無論他多麼努力,她的心扉依舊是緊閉著,他走不進她的心中。

    他說話的聲音幾乎是在請求,甚至像是痛苦至極的有些哽咽。

    田曉棠想掙脫的動作停了下來。殳宣將臉埋人她頸窩。「曉棠,我愛你……真的好愛你,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原來真正愛上一個人,渴求不到一份感情是那麼的痛!

    為什麼他會愛她愛得那麼理所當然,那麼毫無退路?仿佛除了苦澀之外,不會再有其他,可……對于這樣的感情,他卻松手不了。

    他的聲音透露了他壓抑的情感,田曉棠的心軟了下來,她低下頭看他,驚見他眼中閃動的脆弱。

    是真的醉了吧?清醒時候的殳宣不會這樣失態、這麼狼狽。

    他是醉了,可他知道他的酒後真言,對一個想對他斬斷情絲的人是多麼大的折磨嗎?他為了她而放棄一個為他懷了孩子的女人,她怎能接受這樣的情感?而她……內心深處對于「姐弟戀」的疙瘩仍是消除不了。

    這樣的兩個人怎可能走在一塊?

    「為什麼……我們得愛得那樣的辛苦?」她喃喃自語的說。

    突然,殳宣抬頭吻上了她的唇,動作極為輕柔,田曉棠在狂情烈愛和顧忌之間游走,此情此景,她的壓抑終是消失,她大膽的回吻他,大膽的去解放心中的禁忌

    今夜她想做真正的自己,只依著感覺行事,其他的,她不想想太多!

    殳宣的吻由溫柔轉為狂烈,雙手在她身上大膽的游移了起來,他急切的探索著她的身子,以填補心中的不安和不確定感。

    火花在彼此間點燃,欲望在夜里纏綿交織……

    「你愛我嗎?」汗水滴落在她雪白的胴體上,他的眼中仍有疑懼。

    只要一個肯定……只要一個肯定,他真的可以為她做任何事!

    田曉棠溫柔的撫上他的臉。「我愛你!」好愛、好愛。

    殳宣將身子一沉,突破了緊窒進入了她……

    在夜的深處愛火正熾,原始的結奏伴隨著夜的迷蒙,在日夜交接的時刻彩繪出最美的畫面。

    ***

    當殳宣醒來的時候,田曉棠早去上班了。

    他依稀記得兩人發生的事情,看著凌亂的床單和田曉棠初夜的落紅,他也理不出心里的思緒。得償宿願他是該高興,可……

    她是心甘情願的嗎?

    彼此的關系改變了,一切就否極泰來了嗎?抑或情況更為復雜了呢?

    老實說,他猜不透田曉棠的心思,也因此他對她一點把握也沒有。

    算了!現在想再多也沒用。他看了下手表,得先回家換洗一趟再到公司。當他正打算起床穿衣服時,放在枕邊的手機響了,但那手機的音樂鈴聲不是他的……

    曉棠今天沒帶手機上班嗎?

    看著那手機好一會兒他才接。

    對方不等他說話就先開口,「曉棠嗎?我是輝然……」

    「我不是田曉棠。你是哪位?」一听來電者是個男的,且叫田曉棠的名字叫得那麼親熱,殳宣有些不是滋味。

    直覺的,他想到了昨天晚上,和田曉棠坐在公園里卿卿我我的那個男人。

    許輝然有些愕然,他對著自己喃喃自語,「原來打錯啦?對不起。」

    他要掛上電話之際,殳宣開口了。

    「這手機號碼是田曉棠的,可她現在上班去了,有要事找她,打到公司吧。」

    許輝然怔了怔,覺得這聲音好像不陌生。「你是……殳宣同學嗎?」

    對方知道他名字,且叫他同學?「你是誰?」他的學業幾乎是在國外完成的,因此在國內會叫他同學的人只怕不多。

    「我是許輝然,英文名字是Mark,你在哈佛經研所的同學啊!」

    「你是Mark許?」殳宣有些訝異。別人他可能記憶不深刻,可許輝然是他最後求學階段的同學,距今最近,且又編在同間研究室,因此他很快就記起了他。

    許輝然很高興,他還記得他。「喂,未來的大老板,有沒有興趣蹺個小膏一起喝咖啡?」

    他想了一下。「好啊,約個地方吧!」

    許輝然說了一個目標明確的咖啡館。「那小時後見了!」

    殳宣切斷電話後,他自己的手機接著響了。

    「喂,殳宣。」

    「我是蒂芬妮。」

    「有事?」一听到她的聲音,他的語氣又恢復到沒有溫度。

    她是個麻煩制造者,而她的麻煩又老賴著別人替她解決。若別人不顧著她,不知道她又會做出什麼事來。

    「我……」猶豫了一下,蒂芬妮才又開口,「我和艾德的事情解決了,謝謝你幫我做的事。」

    之前她發現自己懷了艾德的孩子,但她知道艾德還是學生,雙方父母一定不會答應他們結婚,甚至會要她把孩子拿掉。可她是那種不易受孕,且拿了孩子之後,可能將來會無法生育的體質。

    所以,為了能把孩子生下來,她想到了一個荒謬的解決方法,那就是找上殳宣,要他陪她合演一出戲,說孩子是他的,且演出結婚戲碼,待她把孩子生下後,他們再離婚。

    當時,殳宣听了她的計劃後,覺得這事太荒謬,亦不贊同這種欺騙的鬧劇。並嚴厲告訴她,若真想生下小孩的話,她就必須和艾德勇于面對問題。

    後來為了杜絕蒂芬妮逃避現實的鴕鳥心態,他索性打電話到美國告訴母親這件事,且要她轉告費德夫人,並勸勸她。

    也因此,整件事才圓滿落幕。

    「別客氣,那是強迫你自己去面對問題,也是為自己減去麻煩的方法。」

    蒂芬妮一笑。「剛開始我真的很恨你,恨你不幫我和我結婚也就算了,竟然還出賣我,後來我才知道,只有自己真正面對問題,事情才得以解決。」

    「你成熟多了。」「對了!脯德的爸媽和我爹地、媽咪已經贊同我們的婚事了。由于Baby已經兩個月大了,所以我們近期就要回美國結婚。」

    「恭喜你。」

    「你會參加嗎?」

    「如果時間能配合的話。」

    「你和你喜歡的那個女孩還好吧?」蒂芬妮為自己上一回的惡作劇感到抱歉。

    經她一提醒,殳宣沉默了一下,那表示有問題嗎?不會是因為她吧?「上一回的事是我太任性,如果需要我解釋或幫忙的話,請開口。」

    「沒事。」他的事習慣自己解決。

    「我希望你如果來參加婚禮的話,也能帶你女朋友一塊來。」她頓了一下。「這段期間所遇到的事令我成長很多,現在的我真的可以真心的為你祝福了,真的!」

    以往的她太過虛榮,認為像她那麼美麗的女人,愛過她的男人就不可以再愛上其他人。

    如今一回想起來,這是多麼幼稚而可笑的想法。

    「謝謝你。」他也希望有機會能和田曉棠一起出現在美國啊!

    他和她……可以有那麼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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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曲

    殳宣和許輝然同學間數年沒見面,一見面便熱絡了起來。

    研究所兩年的情誼,又加上彼此互相都欣賞,因此兩人感情算是相當不錯。只是畢業後一個回台灣,一個在美國,且都忙于事業,這才疏于聯絡。

    兩人從事業、近況……聊到接下來的交女友狀況。

    許輝然啜了口咖啡,故作輕松的開口,「你和蒂芬妮交往了那麼久,什麼時候請我喝杯喜酒?」他想到曉棠為了蒂芬妮懷了殳宣的孩子而痛苦不已的事。

    他不是懷疑曉棠說話的可信度,而是怎麼也不相信殳宣是個不負責的男人。趁這個機會他正好可以弄明白。

    「我和她早在幾年前就分了。」

    「分了?」許輝然訝然。怎麼同一件事情有兩個相反的版本?

    「是啊,要喝我的喜酒恐怕沒那麼快,不過蒂芬妮倒是要結婚了。」

    由于過于訝異,他脫口而出,「她懷了你的孩子,卻要去嫁別人?」

    殳宣定定的看著他。「我不知道你怎麼會說這些話,可……真的太荒謬了。」一對幾年前就分手,且之間再也沒有聯絡的情人,女方會在數年後懷孕?

    許輝然突然恍然大悟,覺得田曉棠听到的話和事實只怕有落差。「我想曉棠可能誤會你了。」于是他將田曉棠對他說的話轉述了一遍。

    半晌後,听完他說的事,除了沉默外,殳宣還真不知道要說什麼。

    「蒂芬妮的孩子不是我的,除此之外,我還受邀參加她的婚禮!」曉棠是因此誤會他,這才對他忽冷忽熱的嗎?

    「有件事不問不快。」許輝然趁機再問︰「田曉棠口中,你喜歡的對象是誰?」除了蒂芬妮的事情外,這也是令她沮喪的原因吧?

    「就是她。」

    丙真是當局者迷,「既然這是場誤會,就該讓誤會澄清。曉棠她……很喜歡你。」

    唉,說出這樣的話,自己也理不出是什麼味道。他喜歡的女人喜歡別人,而他正努力的撮合他們。

    男人的風度,有時是用血淚成的。

    殳宣靜靜的看著許輝然臉上有很復雜的情感。「那你呢?你喜歡曉棠吧?」他發覺昨天傍晚和曉棠一起並肩坐在公園的人就是他。

    「我是喜歡她,可她不喜歡我,即使是喜歡我,也不是我所期待的那種喜歡。」他露出苦笑,「情人當不成,當朋友也不錯。」

    「你倒挺有風度的。」

    許輝然大笑,「人家都擺明只能是朋友了,我能怎樣?」死心是一種寬容哲學,對喜歡的人也好,對自己也好,都是一種解脫。

    愛情是美好的,太過強求就容易失去了原本的美。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我能幫的也只有這些了。」忽然他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說︰「對了,我這兒有住址和電話,你可以試著去聯絡。」

    殳宣疑惑的看著許輝然遞來的東西。「這是……」

    「曉棠前任男友家的住址和電話。」接著他解釋著,「我和李儀認為,要解決曉棠的心理障礙,必須先追溯其根源。」

    殳宣頗能意會的說︰「解鈴還須系鈴人?」他也曾經想要那麼做,可因顧及到田曉棠的隱私而作罷。可照目前情形看來,是必須那麼做了。

    「我想或許那麼做能解開她的心結吧,否則你和她只怕是前途多舛。」

    是啊!年齡上的差距對曉棠而言真的是很大的心理障礙。她可以承認自己為他動心,可卻無法克服這層障礙與他繼續交往。

    年齡上的障礙,真的必須要去解決才行。

    ***

    打從那一夜後,田曉棠和殳纘之間的氣氛就更奇怪了!

    上班的時候各忙各的,下班時間到了,殳宣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強迫她加班,更沒有借機和她聊天、要求約會什麼的。

    而田曉棠則是一直在考慮著要辭職的事情,經過了一個星期的認真考慮後,她已經決定離開。

    今天的她心情很緊張,因為她將遞出辭呈。

    星期五是一周中最忙碌的日子,待她處理好手邊最後一份資料,已經是六點三十八分了。收拾好東西,她偷瞄了一眼正低頭忙碌著的殳宣。

    猶豫了一下,她站了起來走向他。「總經理。」「什麼事?」他的視線仍在文件上。她將辭呈放在他桌上。「這段時間謝謝你的照顧。」

    他看了眼辭呈,然後抬起頭來。「理由呢?想借此加薪、被挖角,還是另有原因?」

    「想換環境。」

    殳宣看也不看就將辭呈撕成兩半。「理由不充足,不準。除非你把真正的理由說出來,否則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你!」田曉棠對他蠻橫的態度感到生氣。

    「說啊!說出更充足的理由,說你所謂的想換環境,其實只是因為不想面對我,而不想面對我的原因是因為……」

    「夠了!」她打斷了他的話。

    「承認愛我有那麼困難嗎?」這一直是令他很沮喪的一件事。

    「我不愛你為什麼要承認?」她別開眼不去看他。

    殳宣……別再用那種既深情又溫柔的眼神看我了,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離開你,別再動搖我的心念了!田曉棠在心中祈求奢。

    「那一夜的事,你怎麼解釋?」她不是那種視一夜情為娛樂的女孩,即使想玩,也沒有女人會把初夜給一個自己一點也不喜歡的男人。

    她的臉紅了,有些狼狽的說︰「那一夜你醉了……所以我……」

    「我醉了,你也醉了嗎?」殳宣看著她因為心虛而回避著他的眼神。「曉棠,那一夜我是醉了,可我並沒有醉到會強迫人、沒感覺的地步。如果在那時候你不願意而拒絕,我想我不會勉強你。」

    無言以對的田曉棠臉紅得通透。

    「我可以感覺到你的回應,甚至記得你說了我愛你。」

    她的眼眶紅了。「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

    「那就認真的面對自己的感情。」她是愛他的,他可以很肯定。

    听他這麼說,她真是覺得難過。

    「到現在你還說得出這種話?」要她承認自己的心情,他想拉她一塊下地獄嗎?「在你這麼說的時候,心里不會覺得愧疚嗎?」

    他對她這麼說,那蒂芬妮呢?為他懷了孩子的她算什麼?

    「對誰感到愧疚?」他自然知道她在指什麼。

    「你真的是混蛋!」因為生氣,她連粗話都說出口了。

    不想再和這絕情絕義的男人說話了,她生氣的轉身就要走。

    殳宣迅速起身離開座位,在她要拉開門走出去之前拉住了她。

    「因為蒂芬妮懷了我的孩子,而我卻喜歡上你?」他替她說出她生氣的原因,看著她倔強氣憤的表情,他嘆了口氣,「蒂芬妮的孩子不是我的,我和她早在幾年前就分手了。」

    田曉棠仍不太相信。「那天,我明明听到蒂芬妮和你在辦公室里的對話。」

    「那是因為你沒听到我們先前的對話。」捺著性子,他把蒂芬妮之所以找上他的事情,從頭到尾全說了一遍。

    半晌後,听完了他的解釋,田曉棠的臉上先是一陣訝異,然後又不好意思的臉紅。

    「你要是不相信我所說的,這個月中,蒂芬妮即將和艾德結婚,咱們可以一塊到美國觀禮。」

    「我……」在殳宣的注視下,她的臉更紅了。

    他趁機握住她的手。「現在,你對我還有什麼疑問嗎?」

    「什麼意思?」

    「如果對我沒有任何疑問,如今誤會也解釋清楚了,我希望……」他深情認真的凝睇著她。「我們可以交往。」

    看見他眼底的真誠,田曉棠心動了。但想了想,她卻仍是縮回了自己的手,緩緩的搖著頭。

    「我喜歡你,可是……」她笑了,很無奈的笑容。「為什麼你要比我小呢?」

    又是這個老掉牙的問題。許輝然說得沒錯,她的懼小癥一日不解決,他和她的交往就前途多舛!

    「為了我,你不能試著克服這個心理障礙嗎?」她的樣子令他心疼。

    「我傷得很重,重到……一想到你比我小,我就開始不安,對你沒信心,甚至懷疑有一天你會離我而去。在這種情況下交往,對你、對我都是一種折磨。」彼此間無法完全信任,分手是遲早的事。

    「真的無法漠視掉年齡問題?」

    她搖了搖頭。「除非……」

    「除非什麼?」

    「我能解開當年被傷的心結。」這是不可能的吧!

    王君平現在在做什麼!想必已經另結新歡了吧?!她被拋棄是事實,這樣的傷即使是找他來道歉,她還是走不出陰霾啊!

    「如果你能解開,答應我,和我交往?」

    她苦笑不語。

    她也想啊!能被殳宣這樣的人喜歡著,她真的很幸福!

    ***

    在周末早上接近十點的時候,田曉棠接到了殳宣打來的電話。

    「你在做什麼?」他一面說著,一面抬頭往田曉棠住的公寓樓層眺望。

    「听音樂。」這是她放假日的消遣之一。

    「你下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頓了一下,他說︰「我現在在你家樓下。」

    十五分鐘後,她已坐在殳宣的跑車上,她笑問︰「你今天很神秘喲,要帶我去哪里?」

    他們兩人又恢復到以前那樣的暖昧關系。

    殳宣答應她,在她未能打開心結和他交往之前,他不給她任何壓力。

    「去了就知道。」他靜靜的開著車,今天的他話不多,神情有些怪,似乎在猶豫擔心些什麼。

    雖然心里覺得怪怪的,但既然他賣關子的不想說,她也不勉強他,便閉上嘴不再多問。

    約莫半個小時後,跑車停在一家庭園式咖啡館的大門前。

    「到了。」殳宣熄火下了車。

    原來是兩個人的周末約會啊!田曉棠松了口氣。之前他也曾這樣,發現了一個好地方,便會神神秘秘的帶著她前往,為的是想給她驚喜。只是此刻的他……是她太多心了嗎?

    「這家庭園式咖啡館是你的新發現嗎?」她試探的問。

    他牽著她的手往里頭走。「有個人想見你。」

    好像漸漸的習慣了殳宣牽著她的手的感覺了,比起剛開始時的臉紅心跳急著掙脫,她現在已經可以借由牽手來感受他對她的情感。

    和殳宣牽手的感覺真好!

    「誰?」突然間她心跳得好快。

    他給她一個鼓勵式的笑容。「見了就知道。」

    進了咖啡館找個位子坐了下來,田曉棠的表情一直很緊張,連喝咖啡時,端著杯子的手都微微的顫抖著。

    「你很緊張。」殳宣打破沉默。

    「你又不告訴我究竟要見誰,神秘兮兮的,惹得我心神不寧!」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會在完全都沒讓我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見你媽吧?」

    「你放心,我媽現在在美國,她沒分身可以出現在這里。」

    「那就好……」她還想往下說時,一個抬頭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一張五十幾歲,卻仍顯得貴氣的臉。

    她……她是……王君平的媽媽!

    盡管事隔多年,她還是認得出她,還是記得當年她給她的羞辱和難堪。

    「田小姐,多年不見,還記得我嗎?」楊芳怡對著她淡淡一笑。

    現在的她沒有當年到ASN去鬧的氣焰,和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現在的她只是個很平凡、很普通的婦女。

    看到她,田曉棠臉色很快的刷白,她的反應是立即想離開,可殳宣卻拉住她,施力的又將她拉回原位。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些恨恨的說︰「你今天要我見的人,就是她?」

    他點點頭。「我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面對。」

    看到楊芳怡她就想到當年所受的委屈,亦很難不想起她那寶貝兒子,那無疑是將她已結痂的傷口又重新撕開一般。

    她的傷,殳宣一個外人能了解嗎?他憑什麼那麼理所當然的去安排她的事?

    田曉棠的心情變得異常激動。「面對?你要我面對什麼?我當年的傷,我當年的痛,還是我當年被拋棄的恥辱?」

    「有一些事情也許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起碼你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樣,是個受害者。」殳宣這幾天和楊芳怡聯絡上了,因此他提早知道了一些事。

    田曉棠冷笑一聲,「我不是受害者?難道被視若敝履的我,會是惟一受惠的人?」

    殳宣皺了下眉。「曉棠,你的話很尖銳。」

    楊芳怡嘆了口氣,「沒關系,她的心情我了解,當年的她的確受了委屈。」她從皮包內拿出一封信。「這是君平給你的。」

    遲來的道歉嗎?他要告訴她當年是他年少無知,才在無心下傷了她嗎?「我不需要。」

    「當年對你做了那樣的事我並不後悔,如果時光倒轉,事情再發生一次,我仍會如此做,因為……我和君平都是為你好。我不期待你會原諒我,但這信你一定要看,因為這是君平最後為你寫的信,也是他人生中……」楊芳怡偷偷的深呼吸,可眼眶還是紅了。「最後的一封信。」

    「他……」

    「君平走了,血癌末期,在和你分手後半年就離開了……」

    田曉棠一怔,胸口窒悶難受,好一會兒她才伸出手去拿信。看著手上泛黃,似乎有些歲月了的信封和字跡,她有些怔然。

    「這封信是三年前,他在要走的前幾天才寫的。」楊芳怡用手帕拭了拭淚。「他要我等到你結婚,甚至忘了對他的感情時再給你,可……當年的事對你造成的傷害太大了,大到成為你追求幸福的阻礙,因此我才決定把信提前交到你手上。」殳宣找上了她,她才知道這樣的事。

    田曉棠是兒子這輩子最大的牽掛,因此,在愛屋及烏的情況下,她真的希望她幸福。「君平他……很愛你!真的……很愛你……」她一面說一面哭泣著。「所以你一定要幸福!」

    一時間,田曉棠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似乎什麼也不能多想。楊芳怡的話和手上的信,她大概知道是什麼情況,可是除了沉默,她還是沉默……

    送走了楊芳怡,離開了咖啡館,她仍是一句話也沒說,王君平給她的信,則是靜靜的躺在她的皮包中未曾拆閱。

    「你還好嗎?」車子停在田曉棠住的公寓樓下,殳宣看著她的樣子,令他既心疼又擔心。

    「沒事。」

    「怪我多管閑事?」

    田曉棠搖了搖頭,「相反的,我很感謝你。」她嘆了口氣,「理不出心里的感覺,現在的我只想好好的靜一靜。」她推開門下了車。

    殳宣跟著下車。「曉棠,王君平愛你,而我的愛不會比他少。」

    她淺淺的一笑。「我知道。」

    「心情好些時就打個電話給我,讓我放心。」她點了點頭,向他揮揮手,轉身上樓。回到房里,她倒在床上,一翻身,她盯著皮包發呆,然後取出王君平給她的最後一封信,拿出拆信刀小心翼翼的拆開。

    幸運草信紙是她的最愛,看著那有些泛黃的信紙,她的心里又是一陣激動。熟悉的字跡勾起了她對他的回憶,一點一滴……深深的吸了口氣,她開始閱信。

    棠棠︰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人世多年了吧?

    答應我,當你在閱讀這封信的內容時,不要傷心、不要流淚,因為那對我而言仍是個遺憾,我最不願看到的就是讓你傷心。

    如果有上帝……

    他在我短短的二十三年人間歲月中,給我最好的禮物,就是讓我遇見你;最殘忍的懲罰就是讓我遇見你又無法相守。你知道嗎?當我知道自己得了絕癥,只剩半年的壽命時,訝異、震驚是人之常情,可我沒有為此而怨恨上天的不公平,反而腦海只有想到你……棠棠該怎麼辦?!

    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是個深情且執著到固執的人,若讓你眼睜睜的看著我走,我不知道你究竟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忘了我,再繼續下一個緣份。

    死者已矣,生者何堪?我何忍留下你在這紅塵中,獨自嘗著天人永隔的痛苦呢?

    無數個夜,我在夢中被你的哭泣聲驚醒,起來後就不得成眠,腦海中滿滿是你在夢中哭泣的臉,和那雙無助仿徨的眼神。

    考慮了一陣子,我下定了決心。與其讓你傷心,不如讓你恨我,恨是一種力量,傷心卻是在損失能量。我要我在乎的、最愛的你,是朝氣蓬勃的。

    我和母親對你的傷害是基于好意,希望你能諒解。

    這封信是我進安寧病房的前一天深夜所寫的。此時窗外的星星正燦爛著,我們最後一次一起看星星是在什麼時候呢?

    是在你生日的那天晚上吧?你還記不記得那天我們的對話?我說︰「你幸福嗎?」「有你在身邊當然幸福!」「那萬一有一天,我不在了呢?」我問。「那怎麼幸福得起來呀?!」你怪我不解風情的橫了我一眼。

    我笑了。「正因為我不在身邊,你才更要幸福,連我的份一塊幸福!」

    現在回想當時的對話,是不是一切在冥冥中都注定了?

    棠棠你現在在做什麼?也和我一樣正仰望天上星斗嗎?手上正拿著你送我的一張獨照,照片中的你笑得好開心,這是我最喜歡的表情!這張照片會一直跟著我到最後……

    有和你美好的回憶陪伴著我,我並不寂寞,我真的好充實,謝謝你。

    有顆星劃過了天際,我許了願……願你幸福!我這麼愛你,你一定要加倍幸福!夜深了,紙短情長,就此擱筆了。末祝幸福快樂君平絕筆

    平息了……她對他所有的恨都平息了!

    想到自己還是受到君平的愛和呵護,她知道自己已找到再去愛一回的動力。

    田曉棠看著手中王君平的信,淚水在無聲無息中滑落……

    在淚水中她揚起了一抹笑意,「因為你這麼愛我,所以我一定要幸福!」

    君平,你在看嗎?我一定會幸福給你看的。

    ***

    兩個月後

    田曉棠坐在靜謐的咖啡廳里享受著難得的周末午後,陽光斜射入窗,輕輕灑在木桌上,增添了幾許悠閑的味道。

    最近她很快樂、滿足,她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了!

    愛情得意嘛!

    這是句最近最常繞在她耳邊的一句話。

    愛情得意嗎?是啊,因為她擁有殳宣全部的愛!他的感情很真、很單純、很專一。

    花苑就曾羨慕的對她說︰「為什麼你這麼好命?死的活的都愛你!」

    這句話令她笑了。是啊,她很幸運,所以她很珍惜。

    入口處殳宣正匆匆忙忙的向她走過來。

    「對不起,等很久了嗎?」他一笑,揚著燦爛的笑容。

    他約她三點見,可他卻遲到了二十分鐘。

    「還好。店里氣氛好,听英文老歌听著听著就忘了你遲到了。」殳宣是個守時的人,他會遲到一定有原因。

    啜了口服務生端來的冰開水,點了杯熱藍山,他試探性的說︰「最近這季節好像很流行結婚呢。」

    流行?田曉棠只覺得他的用語很有趣,倒沒有想到他的話中話。她失笑的說︰「別告訴我,你遲到的原因是因為你跑去觀禮。」

    「我才沒有那麼無聊。」上一回蒂芬妮結婚他都沒去了,更何況是跑去陌生人的結婚典禮上觀禮。

    「看人家結婚是件好事吶,誰說無聊?」像她有時候開車看到有人在路邊搭棚辦喜事,總會不自覺的放緩車速多看幾眼。

    新娘臉上的幸福感,一直是她所憧憬的。

    「你會這麼認為,真是太好了!」

    他的笑容令田曉棠狐疑。「什麼意思?」

    「結婚是件好事啊。」殳宣瞅著她笑,「別人結婚是好事,自己結婚就更是好事了!」

    終于明白了他話中的含意,田曉棠笑了出來,她故意惡作劇的說︰「你要結婚啦?那真是恭喜你了。」

    「彼此、彼此。」這樣也能玩!「喂,和你結婚可是拯救你呢!」

    「拯救我?」她挑了挑眉,「打從你幫我重新改造外型後,我現在的追求者可是遍滿ASN喔!所以,收起你的同情心吧,想拯救我的人可多著。」

    「想追求你的人雖多,但能在不到一個月內和你步上禮堂的人卻沒有吧?」

    「那又如何?」

    「你忘了和你朋友下注的事了嗎?不結婚的話,你可是要傾家蕩產的。」

    田曉棠少根筋的想到。「對喔,你不說我都忘了邪!」那可是她省吃節用的全部家當吶!「所以呢?」她托著下巴看著他。

    殳宣臉色一斂,一本正經的開口,「嫁給我吧。」

    「理由呢?」這男人在她還沒決定和他交往前,「我愛你」三字迷咒對她說得勤,但自從兩人交往後,已經許久沒听說了。

    他不想說,可她想听吶!「你再不嫁我,五百萬就飛了。」他逗著她。她橫了他一眼,「求婚失敗!」「好嘛好嘛!一個男人會對一個女人求婚,還會有什麼理由呢?」他今天可是以很緊張的心情向她求婚的,可這姑娘到現在還在考驗他的心髒強度。

    男人真命苦!幸好一輩子就這麼一次!

    田曉棠的答案很酷。「我不是男人,怎麼會知道?」

    他笑看著她。「我愛你。」

    田曉棠笑了出來,伸出手戳了一下他的額頭。「早說就沒事了。」

    殳宣順勢緊捉住她手。「那麼漂亮的手,手上沒東西實在太可惜了!」他從口袋摸出一枚彩鑽女戒,往她無名指上一套。「嗯,剛好,好像專門為你訂做的。」

    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田曉棠心中一陣感動,她的唇微微的顫動,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曉棠,嫁給我吧!」他溫柔而深情的說。

    她咬著唇,微微一點頭,努力的不讓眼眶中感動的淚水掉下來,可……就是忍不住!

    「喂,別這樣嘛,答應嫁給我有那麼痛苦嗎?瞧你哭得說不出話來。」

    一面哭又忍不往的想笑,她伸出手捶了他一下,臉一垂眼淚掉個不停。

    殳宣掏出手帕為她拭淚。「我本來想承諾你,結婚後絕對不讓你再認我掉一滴眼淚的,可照目前的情況看來,只怕很難,你那麼愛哭。」

    「哪有!」田曉棠嘟著唇抬起頭來,看著殳宣,她破涕為笑……

    這種在淚水中的感動和喜悅,她第一次體驗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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