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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言情] 金晶 -【收拾小秘這麼難】《全文完》

金晶 - 收拾小秘這麼難

男人追求時,肯定不是敷衍,絕對是真追了;
女人被追時,可能有點傻氣,所以有點難追。

李佳瑤對上一雙張揚野性的黑眸,男人很高, 桀驁不馴地留著一個五分頭,
頭髮剃得很短, 這樣霸氣的男人,女人看過一眼就難以忘記,
更別說這男人她不僅看過一眼,還曾經看過很多眼。
高中時,全校皆知這男人霸氣地追了她三年, 他說他不想要一片森林,
只想要她這一棵樹。 八年後,林偉東還是喜歡她,她的腰身真好看,
又細又軟,看得他血脈僨張,天天想法子找她約會。
沒人相信,他這麼個富家子,竟只想在她這棵樹上吊死,
別人眼中強勢蠻橫的大男人,對她的心很軟很軟, 他的愛情觀很簡單,
認定了就喜歡一輩子, 這次他不能再追丟她了,否則他會討不到老婆。

第一章

    李佳瑤跟同事小莉一起吃了中飯,剛走進公司,看到一群人眾星拱月地圍著一個人遠遠地走過來。

    李佳瑤立馬和小莉站在一旁,沒有靠近,小莉輕輕地說︰「聽說是總裁的兒子從外面回來了,看現在的情形,這個人應該就是總裁的兒子吧。」

    「嗯。」李佳瑤點點頭,「排場好大。」

    「一定的,放在古代,這就是太子了。」小莉笑著說。

    李佳瑤抬頭,不經意對上一雙張揚野性的黑眸,她驚訝地看著那遠遠走過來的人。

    那人很高,站在一堆上了年紀的高層之間,鶴立雞群,桀驁不馴地留著一個五分頭,頭髮剃得很短很短,更加凸顯他略帶外國風情的五官。

    這樣的人,看過一眼就難以忘記。

    李佳瑤不僅看過一眼,她曾經看過很多眼,驚奇的是,這個男人除了多了一抹成熟穩重之外,他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哇,太子很帥。」小莉捂著嘴,忍不住地花癡,「跟總裁的氣質儒雅不同,太子壞壞的,哇塞,讀書的時候肯定迷倒了一大片女生。」

    迷倒一大片女生嗎?李佳瑤想了想,認真地點了一下頭,他確實是迷倒了一大片女生。

    畢竟少女時代的女生最容易被這種壞壞又帥帥的男生吸引嘛,但不包括她這個乖學生。

    看到他,她就不想靠近他,只想遠離他,他這個人就像太陽,太過炙熱,也太過執著,還好,後來他沒有執著了。

    她微微鬆了一口氣,現在再見他,不由地想起了以前的事情,還好,他現在不會再和以前一樣了,不然她吃不消。

    「咦,太子往我們這邊走過來。」小莉臉紅地說︰「哇,近看更帥啊。」

    李佳瑤神色淡定,她一點也不認為這個人是為她過來,畢竟高中之後,他們有十年沒有見過了,他不一定還認得出她。

    以前的她頭髮是清純的黑長直,現在在髮尾處燙了一個捲度,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成熟嬌媚。

    但是男人三兩步走到了她的前面,停了下來,唇角勾著熟悉的弧度,朝她一笑,「瑤瑤,好久不見了。」

    李佳瑤神色一黑,有一種惡夢重現的感覺,那個穿著校服,領帶從來不會繫好,襯衫扣子鬆到鎖骨下方,散發著野性的男人正在朝她打招呼。

    她吞了吞口水,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小莉已經被嚇呆了,站在一邊,手肘輕輕地推了一下李佳瑤,「佳瑤,太、太子好像認識妳哦。」

    「我們是高中同學。」李佳瑤揚了揚聲音,試圖讓別人明白為什麼林偉東會向她打招呼。

    林偉東身後的人群發出一聲原來如此的感嘆,李佳瑤深吸一口氣,她很不想認識他,但是在這麼多雙眼睛下,她打起精神,擠出禮貌的笑容,「林偉東,你好。」她打招呼的聲音很輕。

    林偉東笑了,「妳一點也沒變。」

    李佳瑤尷尬地笑了笑,她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她明明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沒想到他還是認出了她。

    最重要的是,他認出來就算了,為什麼還跟她打招呼,她在公司一向很低調,一點也不想成為名人。

    這也是她不想太靠近他的原因之一,只要跟他扯上關係,關注著他的目光同時也會落在她的身上。

    她一點也不渴望被人關注,她只想安安靜靜地待在自己的角落裡,可他從來是不按常理出牌。

    「你也沒變。」她小聲地說,他還是這麼野,這麼狂,跟她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注意到她。

    林偉東的目光掃過她的小臉,「老同學見面,明天一起吃午飯。」

    她張了張嘴,正要婉拒,林偉東對她揮揮手,又帶著一堆人離開了,像一個巨星,走到哪裡都帶著一群人的注目。

    熟悉的壓力一消失,她喘了一口氣,林偉東的氣勢好像變得很鋒利,以前跟他說話,她就有些不適,現在更加的不知所措了。

    「佳瑤,妳好厲害,居然認識太子。」小莉羨慕地說︰「明天還可以跟太子一起午餐。」

    李佳瑤有一種衝動,明天想請假的衝動。

    「他是客氣。」她虛虛地說。

    「沒想到你們是同學。」小莉說。

    「嗯,就是有機會認識了,沒想到他還記得我。」她多麼希望他不記得她了,說是同學,其實他們都不是同班的,關係真的不是別人想的這麼好。

    「那太子一點架子也沒有,好好哦,還請妳吃飯。」小莉笑著說。

    李佳瑤笑了笑,沒有說話,還好小莉沒有多想,否則她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明天該怎麼辦才好。

    她難道真的要跟他一起吃午飯?她抿了抿唇,她一點也不想。不過說不定,他也不記得了,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她小心地做著深呼吸,努力緩解自己的緊張,不要想太多了,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許變得不一樣了。

    「午休的時間快到了,我們回去吧。」她開口道,小莉點點頭,兩人一起往財務部走去。

    第二天,李佳瑤正在整理手裡這個月的財務報告,小莉忽然扯了扯她的衣服,她抬頭,對上一雙笑咪咪的黑眸。

    她禁不住地打了一個冷顫,這個畫面好熟悉。

    「瑤瑤。」林偉東低頭看了看手錶,「差不多到吃飯的時間了。」

    他為什麼還記得要跟她吃飯的事情,他一點也沒有變,和以前的他一樣,固執得讓人頭疼,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深吸一口氣,小聲地說︰「你等一下可以嗎?」

    「當然可以。」他很大方地點頭。

    她低頭繼續整理,手上的動作有條不紊,可她能感受到男人的目光一吋一吋,極具侵略性地掃視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能感受他霸道的注視。

    她深吸一口氣,控制手不要顫動,終於在他緊迫的目光下整理好了報告,小莉立馬說︰「佳瑤,我幫妳送給經理,妳快去吃飯。」

    小莉剛說完這句話,就感覺到林偉東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目光,她九死一生地猜測她做對了。

    因為林偉東這個大佛在的關係,部門的人一時間心緒不定,特別是林偉東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不耐煩在等的氣息,所有人都工作得戰戰兢兢,深怕得罪了這位太子爺。

    李佳瑤心想,她就是想拖一會,怎麼一下子就被小莉給推了出去,她想拖延都沒有辦法,

    「工作做好了,我們走吧。」他朝她笑著。

    好像回到了以前,她忍著嘆氣的衝動,跟在他的身後站了起來,拎著包,跟在他身邊往外走。

    「我訂了日本料理店的包廂。」他說。

    「嗯,其實隨便吃吃就可以了,午休的時間有限。」她提醒他。

    「那就讓他們上菜快一點。」

    他到底有沒有聽懂她的暗示,好煩人啊,李佳瑤心煩意亂,她是沒想到自己會恰好進了他家的公司,如果她知道是他家的,她一定不會來的。

    因為他曾經帶給她很多很多的困擾,惹不起就躲,現在卻是連躲也躲不起了。

    林偉東說的那間日本料理店就在公司後面的巷子裡,李佳瑤聽人說過這家店,只接受預約,當天去不一定有位置的,他應該是昨天訂下來的。

    到了包廂,坐在榻榻米上,李佳瑤放下包,林偉東將菜單遞給她,「想吃什麼?」

    她沒接,「你決定就好。」

    他點了點頭,轉頭交代服務生,「鰻魚飯,炒烏龍麵,炸蝦天婦羅,新鮮刺身……」

    「夠了,吃不下這麼多。」她出聲道。

    他點點頭,「那就這麼多,再來一份水果沙拉。」

    「好的,請稍等。」服務生道。

    「將門關上。」林偉東吩咐道。

    「好的。」

    當門關上,包廂裡頭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李佳瑤喝了一口茶,心想,這麼多年過去了,人都會長大。

    林偉東說不定現在回想之前追她的事情,會一笑而過,她不要這麼緊張,就當做是老同學一起吃個飯。

    她這麼安慰她自己,可她還是渾身不自然,眼前的男人就像一隻野獸,看著她的模樣太過專注。

    「你剛從國外回來?」她開口問,打破太過安靜的室內氣氛。

    「嗯,回來半年了。」他淡淡地說,也喝了一口熱茶,「沒想到這麼巧,妳在我家公司上班。」

    「我到公司快半年了。」她說。

    「這麼久沒見,我第一眼就認出了妳。」他凝視她,「一點也沒變。」明明是一顆璀璨的星星,卻習慣將她自己偽裝成一棵不起眼的小草。

    她到底以為別人的眼睛是有多瞎,不過這倒是一個驚喜,一回來就看到她,本來被強迫進公司上班的他瞬間心情好了不少。

    「你,也沒有變。」她說道,還是和以前一樣,霸道,張揚。

    他一笑,露出兩排白牙,「嗯,還是一樣帥,是嗎?」

    李佳瑤忍不住地笑了,其實他是一個說話還蠻有趣的人,如果他當初不執著地追她,她也許還不討厭他這個人。

    經歷過這幾年,她現在反而覺得他坦然的態度很難得可貴,起碼他不會去掩飾,因為他性格很豪爽,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

    乾脆得要命。

    她記得那時候他還說要跟她考同一所大學的,最後考試之前,他忽然出國了,她鬆了一口氣,終於擺脫了他瘋狂的追求。現在想想,也是因為他,她平凡無奇的高中生活多了一點不一樣。

    看李佳瑤梨花般的小臉掛著淡淡的笑意,林偉東感覺到左心房那裡劇烈地跳動著,她真的會要了他的命。

    林偉東一直以為自己喜歡的是那種活潑可愛的女生,或者是那種五官艷麗的女生。誰知道他看了她一眼,清湯掛麵的髮型,小臉很素,五官舒服清秀,他就喜歡上了她這樣的小家碧玉了。

    接著呢,那三年,他追她,真的是用盡了所有的方法,都沒有打動鐵石心腸的她。

    不是他自戀,他覺得以他的模樣和條件,追她不是問題,可誰知道她就像一隻膽小的小白兔,看到他她就跑,她越是這樣,無意地激發了他爭強好鬥的性子。

    「話說,妳當初為什麼不喜歡我?」他瞇著眼睛問。

    她溫婉地笑了笑,「我只想要讀書。」

    這種書呆子的答案讓林偉東嗤之以鼻,「談戀愛不會影響讀書。」

    「但是我不想談戀愛。」

    林偉東聽著她綿綿的嗓音,耳根子都軟了,他就喜歡她說話軟軟糯糯的感覺,「反正妳不喜歡我。」

    李佳瑤低頭喝茶,沒有回答他。

    「妳不喜歡我哪裡?」他鍥而不捨地繼續追問。

    他的固執,她是知道的,她想,她不說,他也不死心,反正過去這麼多年了,她說出來應該沒關係吧。

    「嗯,為什麼?」他盯著她。

    「因為……」她握著茶杯,「你看起來很花心。」

    林偉東一怔,他哪裡花心了?他第一個喜歡的女生是她,第一個追的女生也是她,她到底會為什麼認為他花心?

    「你的異性緣很好,很多女生喜歡你,不管是明戀還是暗戀。」她又補充道。

    「我一點也不花心。」他咬牙切齒,堅決不肯背這口黑鍋。

    她彎了彎唇角,敷衍地點了點頭,他想要答案,她給他就是了,至於他到底花心不花心,她沒有太多興趣。

    看得出她並不關心這個問題,他換了一個自己最關心的話題,「妳有男朋友了嗎?」

    她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他會問她這個問題,她坦誠地搖搖頭,「沒有。」

    林偉東神色滿意地點點頭,這時正好上菜了,李佳瑤只覺得他怪怪的,也沒有多問,低頭吃飯。

    吃飯的時候,林偉東旁敲側擊地問了很多關於他離開之後她怎麼樣之類的問題,李佳瑤簡單地回答他,禮尚往來地隨口問了幾句他在國外如何。

    她問了,他很詳細地回答她,「洋妞很漂亮,不過我沒有談戀愛,讀書很費腦,妳說的,讀書的時候最好不要談戀愛。」

    她正要點頭,他又語出驚人地說︰「也有人想跟我來個一夜情,不過我都拒絕了,我很潔身自好的。」

    所以,絕對不要再誤會他是一個花心的男人。

    這個話,她不知道怎麼接口,於是主動將話題轉向了安全的食物上,「他們家的鰻魚飯做得好好吃。」

    「嗯,是很不錯。」他贊同道︰「妳以後想吃,我們可以再來。」

    她可以拒絕跟他再來嗎?她捏了捏筷子,有點不知所措,他一臉溫和地說︰「偶爾一起吃飯,妳不介意吧?」

    介意,她超級介意。雖然現在的他看起來還蠻正常的,可她沒什麼異性朋友,也不知道怎麼跟異性朋友打交道。

    而且他們發展成異性朋友的關係,也很奇怪啊。

    「林偉東,這一次見到你,很意外,但是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保持距離的比較好。」

    「為什麼?怕因為我的關係,沒有人追?」他笑嘻嘻地說。

    她正視他,「不是。」

    「那是為什麼?」

    「我們適合做朋友嗎?」她反問他,他的性格和她的很不一樣,她喜歡低調的生活,但他注定是高調的人,做朋友很難。

    朋友?林偉東想了想,他媽的誰要跟她做朋友。他摸了摸下巴,要做也是做她的男朋友。

    他愉悅地笑了,坐在他前面的她很乖巧,是和混賬的他截然不同,可他就是覺得他們很配,很合適。

    追了三年沒追到,八年後又見面……當然是繼續追了,那時候他沒有辦法,被送出國,現在他有能力,誰能逼迫他。

    害他白白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如果他沒有離開,她都是他老婆了。

    「當然不適合做朋友了。」他理所當然地點頭。

    聽到他的話,李佳瑤淺淺一笑,酒窩若隱若現,「嗯。」難得的,他居然認可她的話,害她剛才嚇了個半死。

    原來出國也挺好的,他回來了,整個人都變得超級講道理了。

    兩個人各懷心事地吃完飯,在林偉東去洗手間的時候,李佳瑤買單,在看到賬單上貴得出奇的價格,她心在滴血。

    她並不想佔他的便宜,想先買單,心中一嘆,貴也沒有辦法,起碼以後他不會再來找她了。

    她這麼一想,心也不痛了,買了單,她拿好錢包,林偉東回來,神色微黑,將她的信用卡還給她,「我請客。」

    路上遇到了服務生,知道她主動買單,他立馬攔住了,「我跟女生吃飯,從不會讓女生付錢。」

    看他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她將信用卡拿回來,「那各付各的。」

    他臉更黑了,這時候服務生過來將信用卡遞給他,「先生,你的信用卡,歡迎你們下次再來。」

    林偉東點了一下頭,直接走出去,李佳瑤跟在他的身後出去,看了看時間,還有五分鐘午休時間就結束了,她得趕回去。

    「林偉東。」

    走在前面的林偉東一頓,側過頭看她,她終於意識她做了什麼傻事了嗎?終於要好好地跟他道歉了?

    她如果不撒嬌式地道歉,他絕對不會原諒她,必須語氣要軟軟的,可愛的……

    「午休時間快到了,我不能遲到,不然要扣錢。」她一邊說,一邊小跑地超過他往前走,「再見。」

    他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如一陣風小跑離開,看著她纖細的腰肢在風中搖曳著,透著一股耐人尋味的魅惑。

    被她欺負到這個地步上,他的腦袋裡居然想的是,她的腰身真好看。又細又軟,一掐即斷,看得男人血脈賁張。

    他揉了揉發紅的臉,不不不,他在生氣,不可以這麼輕易地被她轉移了方向,但是他忍不住地又偷偷地看她的背影。

    真好看。

    盡管李佳瑤跟別人解釋,她和林偉東是老同學的關係,但是上司和同事們對她的態度更加的和藹了。

    好像她的靠山是林偉東一樣,明明她是靠實力進來的,唉,她就知道,跟他扯上關係,很多事情都會變得很不一樣。

    她一邊嘆氣,一邊在影印文件,影印完文件,她拿起文件回了自己的位置,誰知道她的位置上放著一份小甜點。

    小莉朝她眨眨眼,「太子讓人送來的。」

    李佳瑤看了看周圍的人,每人都有一份,不是只有她有,他很慷慨,但是她就是覺得怪,打開盒子,裡面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太瘦了,多吃一點,別一陣風就被吹走了。

    語氣很幽默,上面還畫了笑臉,很可愛,好像不是他的風格,她將卡片放回去,小莉小聲地對她說︰「太子是不是在追妳呀?」

    「沒有。」她回答得又快又直接。

    小莉不信,「蛋糕都是一樣的,芒果千層,只有妳是草莓小蛋糕哦。」

    李佳瑤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沒有嫌疑,「真的沒有。」

    小莉嘿嘿地笑了笑,「反正謝謝啦。」她沾光蹭了一頓下午茶。

    李佳瑤蹙了蹙眉,心想林偉東到底是要幹什麼?然而慶幸的是,接下來,他沒有再出現過了。

    好像他真的只是請她吃一頓飯而已,很簡單,送的草莓小蛋糕也沒什麼其他的意思。

    一切都是她想多了。

    李佳瑤情願自己想多了,她真的是一點也不想再重溫一次高中時期被他追的頭疼的日子。

    還好,他長大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幼稚的男生了。

    於是,她很快將遇到了林偉東的事情拋諸腦後,重新投入工作。

    晚上,林偉東約了好友們吃飯,飯吃到一半,一改平日悠閒的模樣,他嘆了一聲氣。

    司宇看著他,「怎麼弄成憂鬱小王子的樣子?」

    「你不懂。」他內心滄桑,神色悲傷地說。

    紀方岩呸了一聲,不信地說︰「他的性格能憂傷?」

    「我確實憂傷,你們知道我遇到誰了嗎?」林偉東歪著腦袋看他們,見他們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激動地說︰「我的初戀。」

    羅天陽直接將嘴裡的酒噴了出來,抽了幾張面紙,「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沒談過戀愛吧?」

    「我怎麼就沒有初戀了,李佳瑤,知道嗎?」林偉東大嗓門地說。

    「知道。」司宇點頭,「但你不是沒有追到她嗎?」

    「沒追上,怎麼能算初戀?」紀方岩不客氣地補刀。

    一群損友,「她就是我的初戀。」林偉東火大地說。

    其餘幾個男人看了看對方,不約而同地笑了,「可以,你開心就好。」

    林偉東狠狠地瞪了他們幾眼,「反正我遇到她了,她在我家公司上班。」

    「結婚了嗎?」

    「沒有。」

    「有男朋友嗎?」

    「沒有。」

    紀方岩安靜了幾秒,「那你在憂傷什麼?」

    「我知道了,是不是變醜了?」司宇挑眉。

    「不是,她還是漂亮得和仙女一樣。」說的同時,他不悅地瞪了司宇一眼,司宇笑著攤攤手。

    「所以?」羅天陽疑惑地看他。

    林偉東一口氣將玻璃杯的威士忌喝光,狠狠地捏著玻璃杯,所以他在憂傷什麼?都說不要為了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他卻是根本不想要森林,他只想要那一棵樹。

    他喘了一口氣,凶神惡煞地說︰「我他媽的還是喜歡她。」

    沒錯,他在一棵樹上吊死了,別救他下來。

TOP

第二章

    林偉東踩著微浮的腳步回到了公寓,一頭栽進大床上,腦袋裡還回響著幾個損友的大笑聲。

    好吧,確實很好笑。

    誰知道,他對李佳瑤的感覺幾年如一日,從來沒變過,甚至他覺得她越來越能勾他的心了。

    但是她不喜歡他,不過沒關係,他已經找出她為什麼不喜歡他的原因了,他可以讓她明白,他一點也不花心。

    以前的他太單純,只知道用一腔熱血去追她,現在的他不一樣了,他懂得反省,懂得總結,所以有問題就解決問題,沒有問題?那就是皆大歡喜了。

    他越想越開心,連在睡夢中都夢到了李佳瑤,她正正規規地穿著校服,白淨的小臉透著嫻靜,時間刻意在她的身上遲緩,一眨眼,她捲著髮,一身套裝地站在他的前面。

    她還是她,就是變得更加的嫵媚了。

    這個夢裡都是她,與十幾歲時的衝動一樣,醒來的第二天,他困難地站起來,去了洗手間,十幾分鐘後才出來。

    有多久沒有這樣了,這個女人不僅能勾他的眼,還能勾他的慾望。

    那天他會出現在公司是去看看他爸,他自己有自己的事業,他沒想過要去接受他爸的公司。

    但現在,他改變這個想法了,因為公司裡有那個他在乎的人,不過這一回,他要徐徐圖之,不要嚇跑了她。

    否則,他去哪裡找老婆。

    林偉東到林氏接手企劃部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財務部這裡,小莉正手舞足蹈地跟李佳瑤說︰「聽說太子在外面有他自己的事業,但是總裁年紀大了,所以特意回來幫忙,太子不僅長得帥,還很孝順。」

    李佳瑤現在聽到林偉東的消息,很鎮定,聽到小莉的話,有些驚訝,「是嗎?」他這樣粗狂的人,沒想到也會這麼孝順。

    「是啊,現在整個企劃部的女員工都在蠢蠢欲動,要將他拿下,你不知道,真的是太誇張了。」小莉激動地說。

    李佳瑤捂著嘴笑了笑,這樣的場景她也是有碰到過的,她很淡定地說︰「以前讀書的時候,他就很受歡迎。」

    「怪不得,又帥又有錢又有能力,誰不喜歡。」小莉感嘆地說。

    這樣的男人就更加難要求他專一了,李佳瑤但笑不語,轉過身繼續工作,但她沒想到的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小莉嘴裡的林偉東似乎又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天哪,企劃部的Marry,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去洗手間遇到她,她躲在裡面偷偷哭,說是太子新官上任三把火,對誰都是一副不客氣的樣子,她打錯了一份文件,那文件也不是很重要的,結果被罵得超慘。」

    李佳瑤張大了嘴,她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一個星期前還是人氣小王子,怎麼一個星期之後就是大惡魔了?

    「Marry說,根本不是她們想的那麼平易近人,一點也不好相處,對工作吹毛求疵到了極點,如果他不是太子的話,早就被她們在背後罵死了。」小莉難以置信地說︰「太子之前還給我們買蛋糕吃呢,你說,我們會不會被下毒了?」

    李佳瑤被小莉誇張的想像給逗笑了,「都一個星期過去了,你的毒還沒發作?」

    小莉點了點頭,「哈哈,開玩笑的,不過企劃部現在的氣氛很嚴肅。」

    「嗯,同情她們?」李佳瑤晃了晃手裡剛拿到的新文件,「我們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小莉慘叫一聲,「滅絕師太發瘋了嗎,半年的報表現在就做?」

    「安息吧。」李佳瑤笑著說。

    小莉搖搖頭,「我居然還有時間同情別人。」

    「天真的你,快去工作吧。」李佳瑤打趣她。

    小莉轉身投入工作中,李佳瑤並不認可小莉說的話,畢竟林偉東的人氣可不是蓋的,他一直很受歡迎的。

    至於現在這麼招人恨,估計是他工作手段太鐵腕了,就像她們財務部的滅絕師太,什麼都好,在工作上太狠了,以至於她們這一幫手下天天偷偷地喊苦。

    事情也和李佳瑤想的差不多,一個星期之後,小莉又跟她八卦,「Marry說,其實太子為人也很好,雖然指使手下很不客氣,但是也會請吃飯,下午茶不會少,所以他為人還蠻大方的。」

    李佳瑤笑了一下,她就知道,有些人無論在哪裡,永遠都是那一顆溫暖人的大太陽。但小莉又說︰「不過Many跟我說,有一個工作了三年的老員工被踢走了。」

    「嗯?」李佳瑤拿起水杯喝水,不經意地問︰「為什麼?」

    「說是想跟太子發展一下感情,結果被太子給炒了。」小莉搖搖頭,「也不想想,太子這樣的人,又不是沒見過優秀的女生,送上門的也不見得就一定要,天真。」

    李佳瑤安靜地沒說話,小莉拉著她的手,「佳瑤,你說是不是?」

    「嗯,可能是公私分明,不想談辦公室戀情吧。」李佳瑤分析道︰「而且,剛進公司就有桃色緋聞,對他以後的發展也不好。」

    小莉睜大了眼,「我只是跟你分享八卦,你卻這麼認真地跟我分析?哈哈哈。」她被李佳瑤給逗笑了,像一個大人似地摸了摸她的頭,「小寶貝,你怎麼這麼可愛。」

    「你別笑得跟巫婆一樣。」李佳瑤沒好氣地說。

    「哎喲,像你這麼單純的人,真的是太稀罕了。」小莉嘿嘿地笑著。

    李佳瑤沒說話,她曾經被惡言惡語傷害過,這個世界上最傷人的武器就是人的嘴巴,什麼好的臭的都是從嘴巴裡出來的,她不想做這樣的人,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人。

    「對了,這個週末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聯誼?」小莉邀請道︰「你這麼漂亮,性格又好,肯定會吸引一大票男生的,怎麼樣,來不來?」

    李佳瑤搖搖頭,「不要了,這個週末我有事情。」

    「啊?不要啦不要啦,來嘛。」小莉撒嬌地說。

    「真的有事。」李佳瑤道。

    小莉沒有辦法,「那下次不要拒絕我了。」

    李佳瑤對聯誼沒什麼興趣,「不是聯誼的話,出去看電影逛街可以喊我。」

    「喂,你才幾歲呀,怎麼生活這麼無趣。」小莉無言以對,「別一直宅在家裡,一起出來玩呀。」

    李佳瑤笑了笑,「工作啦。」

    「你這樣下去小心成了滅絕師太……」小莉開玩笑地說。

    「小莉,進來。」高經理冷冷地說了一聲,轉身回辦公室了。

    小莉慘兮兮地說︰「滅絕師太喊我,我過去了。」

    「保重。」李佳瑤俏皮地對她拱了拱手。

    星期六,李佳瑤一大早起來,先吃了一個簡單的早飯,接著拿了包出門,走到巷子門口,那裡有一家花店。

    「華姐,我來拿我訂的花。」李佳瑤巧笑倩兮地道。

    一個四十歲的女子笑著說︰「來,我一大早就包好了,你拿著。」說著,將花遞給了她。

    李佳瑤訂的是勿忘我和滿天星,她捧在懷裡,「謝謝華姐。」

    「路上小心些。」

    「嗯,我知道了。」

    華姐看著她纖細的身影緩緩地往捷運站走去,淡淡地嘆了一聲氣,多好的孩子。

    李佳瑤坐捷運到了目的地,一步一步地沿著小路往公墓走去,最後停在熟悉的墓地前,將花放在墓碑前,望著墓碑上的照片,上面的女子與她有八分像,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可愛的酒窩,很甜美可人。

    「媽,我來看你了。」李佳瑤隨地而坐,隨意地跟李母說著話,跟她說自己的近況。

    大概待了一個小時,她站起來,拍了拍裙子,收回依戀,慢慢地往回走。李母逝世的原因是憂鬱症,憂鬱症晚期的時候,已經看不出這個女子曾經的甜美。

    直到最後去世前,李母還未徹澈底底地解脫時,曾拉著她的手反反復復地說了一句話,佳瑤,媽媽很愛很愛你。

    李佳瑤從有記憶開始,她記憶中的媽媽和別人不一樣,她的媽媽似乎在等一個人,那個人很重要,重要到媽媽忽視了她。

    她小的時候也很渴望媽媽抱一抱,親一親,可媽媽對她很冷淡,後來阿姨跟她說,她的媽媽生病了,憂鬱症。

    就這樣反反復復地折騰,直到最後死於憂鬱,一生的悲苦才結束了,而她的爸爸從來沒有出現過。

    後來,她看到了媽媽的日記,她才知道爸爸是誰,又是什麼樣的一個人,從那以後,她當自己只有一個媽媽,沒有爸爸。

    她快走到捷運站的時候,電話響起來了,是阿姨,「阿姨?」

    「佳瑤,這幾天是你媽媽的忌日,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一起去看看你媽媽,好不好?」

    李佳瑤笑著說︰「阿姨,我剛剛去過了。」

    「你這孩子,也不跟我一起去。」阿姨笑著說她,「是不是嫌棄我?」

    「沒有,我有話想跟媽媽說。」她說。

    「好吧,那我明天自己去看她。」

    「阿姨,你的腰好點了沒有?」

    「沒事,我身體很好,你別擔心。」

    兩人聊了幾句,李佳瑤掛了電話,才想到有一段時間沒有去探望阿姨了,準備過幾天去看看她。

    她正要繼續走的時候,一輛車開到她的前面,車窗放下,是林偉東那張標誌性的帥臉。

    「去哪裡?我載你。」林偉東一大早就跟在她的身後,看她去了墓地,聯想到很久以前的那一天,應該是這個時間吧,她母親去世的日子。

    繞了好幾圈,終於繞到她下來了,時間點剛剛好,正好吃午飯。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她搖搖頭,對於他怎麼出現在這裡,單純地沒有多想,畢竟臺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碰上也很正常。

    「你不走,我就一直跟著你,造成塞車,不關我的事情。」林偉東耍賴的本事是一等一的厲害。

    這話好熟悉,李佳瑤想到了曾經他也是騎著哈雷,這樣威脅她的,她磨蹭了一下,還是上車了。

    那一次,他造成了塞車,現在她不敢再讓他這麼做了,人長大了,臉皮變得很薄,但他的臉皮怎麼還是這麼的厚呢。

    「住哪裡?」他笑嘻嘻地問她,盡管她所有的資料都知道,但他就是想聽她說。

    李佳瑤說了一個地址,林偉東挑了一下眉,點了點頭,「好,我們先吃午飯,我再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做飯。」

    「哦,那你是邀請我去你家吃飯了?也可以,我還沒去過你家。」

    她用力地抿著唇,「你說要去哪裡吃飯?」

    他笑了,她生氣的時候,鼓著臉頰,嬌嫩的模樣真是可愛,「你想吃火鍋嗎?」

    「好。」她不是很樂意地說,總覺得像是被人勒索地上了車,可這輛賊車她又不敢跳車,只能待著了,「不過這一次我付錢。」

    她不想佔他便宜。

    她要跟他分得這麼清楚?他無奈,但也知道不能太逼她,於是他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反正火鍋也不貴,她請了他,他下次再請回來,創造下一次吃飯的機會,蠻好的。

    至於他出門,不會讓女生付錢的習慣也破例了,反正她說什麼,只要不超過他的底線,他就順著她。

    「那就吃火鍋,鴛鴦鍋,有辣和不辣。」他說。

    「嗯。」她興致不是很高地點了點頭。

    最後,他開車去了一個火鍋店,停了車,帶她往火鍋店走去,「老闆很喜歡吃辣,去了一趟四川成都,迷上了那裡的辣,湯底跟辣椒全部是成都來的,很道地。」

    她看了他一眼,「你很喜歡吃?」

    他朝她微微一笑,「我還好,不過你應該喜歡吧?」不是說十個女生九個是吃貨嗎?

    「還好。」

    他微微斂眉,誰知道她恰好是那一個意外,「對吃沒有追求,那你平時喜歡做什麼?」

    「宅在家裡。」

    「做什麼?」

    她疑惑地看他,「你幹嘛問我這個?」

    「好奇。」

    「沒幹什麼,就是玩玩遊戲。」

    「什麼遊戲。」

    「我最近在玩switch,還不錯。」她說。

    「那個是不是可以兩個人一起玩的?」他問她。

    「都可以,兩個人一個人。」她說。

    「那你帶我一起玩。」他很愉快地說道。

    她什麼也沒說。

    到了火鍋店,他點了一個鴛鴦鍋底,又點了一些葷菜和素菜,問她,「吃不吃內臟?」

    「我沒有忌口。」她說。

    她真的很好養活,他心滿意足地看她,這麼恬淡,對什麼都不過分追求,乖巧可人,看著就讓他喜歡。

    點好了菜,一會一個鴛鴦鍋就端了上來,一些菜也很快上齊了,他先將一些不容易熟的蔬菜放進去,例如玉米之類,一邊放菜一邊觀察她,看到她面不改色地將肉放在辣鍋裡,接著撈起吃下。

    「你很會吃辣?」他驚奇地問,之前都不知道她會吃辣,也是她的氣質很飄很仙,很難讓人以為她會喜歡吃辣的。

    「喜歡,以前沒吃過,後來跟同事吃了一次就喜歡了。」她說。

    辣油紅潤了她的小嘴,她的小嘴紅紅的潤潤的,他吞了吞口水,胡亂地吃了燙好的菜,不顧燙嘴,一口吃下去。

    他感覺一種饑渴,不是胃部的饑餓反射,而是一種身心的饑渴,好想將眼前的人吞到肚子裡去。

    年少時,對她就有一種無法的抗拒,成年了,對著她,他依舊毛躁得像一個黃毛小子,一點變化也沒有。

    「你喜歡,下次再來。」他一邊盯著她,一邊吃著,全身空蕩蕩的,哪裡都沒有飽。她沒說話,低頭吃著,林偉東其實不是很會吃辣的,可是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他也跟著想吃辣鍋,結果那一鍋清湯都沒有動。

    吃到最後,肚子漲了,胃撐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這麼會吃辣,大口大口地喝了幾口可樂,才將嘴裡的燥熱給壓了下去。

    她倒是氣定神閒,除了小嘴紅了些,臉頰紅紅的,根本看不出她像是吃了辣,反觀他,很是狼狽,臉上冒著汗。

    她看了他一眼,將紙巾遞給他,「你還好吧?」吃得滿頭大汗,好像不舒服一樣。他拿過紙巾,有些心疼地擦了擦汗,她第一次遞給他的紙巾,他都捨不得用,但他確實需要,擦了擦汗,神色好轉了一些。

    「沒事。」他說。

    她點了點頭,去買單了,等她回來,位置上沒有人,她一怔,問了問服務生,才知道他去洗手間,她等了一會,沒等到他回來,於是她拿起包,走到洗手間。

    她麻煩一位男服務生進去幫她找人,最後那位服務生出來,揉著鼻子說︰「那位先生在吐。」

    「啊?」她驚訝了。

    「應該是不會吃辣,可能刺激到胃了。」服務生不好意思地說︰「我們家的辣鍋真的很辣。」

    確實辣,但辣得很好吃,她心想。但她真的沒想到他會吃不慣,看他吃得豪爽,她以為他和她一樣會吃辣的。

    「是不是很嚴重?」她問道。

    「是有點嚴重。」服務生說︰「那位先生讓我先出來了,說等會就出來。」

    「好,謝謝你。」

    「不會。」

    等服務生走了,林偉東才走出來,他臉色吐到發白了,走路都輕飄飄的,看起來跟阿飄差不多。

    她上前,輕輕問︰「林偉東,你沒事吧?」

    「沒事。」

    他一看就像是在逞強,她皺眉,「你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他搖搖頭,語氣勉強地說。

    她想了想,「我陪你去醫院吧。」她真的是沒想到看起來這麼強壯這麼man的男人,居然會被辣給打敗了。

    看他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可憐。

    林偉東很想說不用,可是難得她要陪他,盡管去的是醫院,但他還是很開心,於是點點頭,「好。」

    離開了火鍋店,林偉東本來想開車的,李佳瑤看他難受的很,估計開不了車,就開口道︰「我們坐計程車吧。」

    林偉東沒有異議,兩個人一起坐計程車去了最近的醫院,到了醫院,醫生開了一些藥,要他近期不要亂吃,飲食要清淡,好好養胃。

    李佳瑤好人做到底,送他回他的公寓,看著他吃了藥,她放心了,「我先回去了,這幾天你吃飯要注意點。」

    林偉東很想說,能不能留下來照顧他,可又怕她被嚇得跑走,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好,我知道了。」

    李佳瑤不由地問︰「你辣不怎麼會吃,幹嘛跟我一起吃辣?」明明還有清湯鍋底。

    他站起來,將水杯放在桌子上,轉身走到她的前面,微微彎下腰,俯首看著她,手自然地穿過她的耳際,撐在她身後的牆壁上,形成曖昧的氣息。

    「我想看看你喜歡吃的東西是什麼味道。」他的嗓音沙啞,又機具挑逗意味。

    她默默地挪了挪腳步,但也只避開他一點點,「我喜歡的你不一定喜歡。」

    「我也喜歡,辣很好吃,只是我體質不適合。」他有些遺憾。

    她又悄悄地挪了一步,「所以喜歡也得看適不適合,你不適合吃辣,還是別吃了。」

    他瞇著眼睛,低頭,「你知不知道,有一個詞叫求同存異?」

    「嗯?」

    「人與人之間總是有共同點和不同點,不要揪著不同點不放,只要有共同點,也是能好好地在一起。」他聲音更加的低啞。

    她看著越來越靠近的俊臉,薄唇近在咫尺,她腳一轉,身體靈活地鑽出了他半個懷抱,避開了他親暱的動作,一手撫著頭髮,一邊快速說︰「我先走了。」

    說完,她飛快地離開了他的公寓,他站在原地,半晌,手指摸了摸薄唇,剛才沒有親到人,但她的髮絲掃過他薄唇時,如羽毛撓著他的心扉一樣,令人難耐。

    他懊惱地啊了一聲,大步走到沙發邊,歪著身體躺在沙發上,一手捂著胃部,一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那裡一片炙熱。

    他感覺自己被一大片火包圍了,而願意給他解圍的那個人逃了,她說他花心,所以不想被他追。

    可他一點也不花心,一點也不。沒關係,他會慢慢地扭轉她對他的錯誤觀念,他這個人,真的很專情的。

    從他追她追了這麼多年,沒有忘掉她,到現在還要繼續追她,她就該知道,他很頑固,很執著的。

    所以,她跑也好,不跑也好,他都會追著她,直到她答應他,她要做他的女朋友。

    林偉東臉上露出一抹癡漢的笑容,慢慢來,幾年都追過來了,他有的是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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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李佳瑤離開了林偉東的公寓,深深地做了一個呼吸,剛才林偉東靠過來的時候,她快嚇死了,硬是撐著軟軟的腿逃了出來。

    林偉東好像比以前更加的強壯了,整個人像一座山一樣,讓她備受壓力,這個人真的很奇怪,不會吃辣幹嘛要強撐,吃了辣又可以很弱小的樣子,她不好意思丟下他就走,才陪他去醫院。

    可剛才看來,她覺得,他被辣到胃痛死了,都是他活該。

    一言不合就想壁咚她?幸好她跑得快,以後還是少跟他說話,最好是不要見到他。就如很久以前,她就能感覺到他這種野獸派的男人,跟她合不來,不要說發展男女朋友關係了,就是普通朋友都做不了。

    她直覺,他來勢洶洶,帶著一股意味不明的危險。

    度過了週末,李佳瑤剛到公司,就碰到了財務部的方副經理,方副經理是一個年紀四十歲的地中海男人。

    她很不喜歡方副經理,剛進公司的時候,她曾經被他偷偷地摸過手臂,這種噁心的感覺一直消散不去,她聰明地看到他就躲,還好她的躲功一直很不錯。

    但今天運氣不是很好,直面遇上了方副經理。

    「佳瑤,快進來。」方副經理一手按著電梯,和善地對她說。

    「不了,我爬樓梯,早上吃太多了,難受,想走幾步。」她面無表情地說。

    方副經理笑了笑,對著她點點頭,「好好,年輕人是要多運動運動。」說著就鬆開了按著電梯門開著的按鍵。

    李佳瑤轉身爬樓梯,財務部在七樓,她嘆氣,還好不是很高,慢慢走吧。她又不是傻子,才不會跟方副經理一起坐電梯,免得被吃了豆腐,也幸虧她是在高經理手下做事,很多時候可以避開方副經理。

    到了七樓,她緩了緩氣,臉色因爬樓梯而變得格外的紅潤,她走進辦公室,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打開電腦。

    剛好看到新進員工朵朵從外面走進來,眼睛紅紅的,她看了一眼沒放在心上,過了一會,辦公室裡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

    中午,李佳瑤和小莉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小莉壓低了聲音,像賊似地說起了一件事情,「今天那個色魔又摸女員工了。」

    色魔指的就是方副經理,方副經理這個人色色的,不會對女生很過分,但是就會偷偷摸摸地佔人家便宜。

    之前有一個調走的女同事就是討厭方副經理,也大聲地指責過方副經理不得當的行為,哪知方副經理說了一句不小心蹭到的,這件事情不好處理,女同事直接申請調離別的部門。

    「是誰?」李佳瑤神色也不好看,部門裡有一個色魔真的很不爽,方副經理的能力也不好,似乎是背後有人,所以才能留在這裡繼續做毒瘤。

    「朵朵。」小莉不痛快地說︰「方副經理那種人就是遇到朵朵這種膽子小小,不敢說的女生,他就更加色膽包天。」

    「是誰看到了?」李佳瑤問。

    「好幾個看到了,朵朵去倒水喝,方副經理正好從電梯裡出來,順手就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偷偷摸摸地蹭了一下她的臀部,太噁心了。」

    李佳瑤抿了一下唇,小莉又說︰「聽說有好幾個員工準備一起投訴他,不知道成不成功。」

    「還是跟在滅絕師太身邊安全。」李佳瑤嘆氣,雖然滅絕師太狠了一點,可起碼不用被性騷擾。

    「嗯。」小莉贊同地點點頭。

    等她們吃完了午飯一起回了辦公室,氣氛有點奇怪,跟小莉關係蠻好的另一個女同事,小聲地說︰「那幾個投訴方副經理的女員工被人事部叫過去,估計是沒有好果子吃,好像在訓話。」

    小莉罵道︰「下輩子讓他們當一個被性騷擾的女生。」

    李佳瑤本來是生氣的,聽到小莉的話,不由地笑了,這時候,人事部有人過來,看到李佳瑤和小莉站著,就喊了她們過去。

    在一個辦公室裡,聽了人事部人的話,李佳瑤明白了,原來只是作表面調查,看看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受害者。

    小莉磨了磨牙,「沒有。」盡管她想說有,可她真的沒有被騷擾過,因為她看著就不好惹。

    輪到李佳瑤了,人事部的人一臉和善的問︰「那你呢?」

    其實這種調查,通常意味著方副經理沒有事,之前也是有過的,只是李佳瑤沒有被問到過。

    「有。」

    人事部的人驚訝地問︰「有?」

    小莉也驚訝地看她,之前沒有聽李佳瑤說起過。

    李佳瑤一臉淡定地說︰「嗯。」

    人事部的人收起了和善的面孔,臉色黑黑地說︰「什麼時候,什麼地點,什麼行為?」

    李佳瑤唇角彎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我剛進公司的時候,在影印室,他摸了我的手臂。」

    「王八蛋。」小莉罵道。

    人事部的人淡淡地說︰「影印室這麼小,不小心擠到也有可能,你確定是性騷擾?」

    李佳瑤點了點頭,人事部的人冷下臉,「女生要自重,不要強出頭。」

    「我說的是實話。」她說,她不屑說假話。

    人事部的人將這件事記下來,黑著臉走了,小莉關心地說︰「怎麼辦?」

    「嗯?」李佳瑤不解。

    「你傻呀,這不是得罪人了。」小莉一邊開心李佳瑤性格正直,一邊擔心李佳瑤以後工作會不會被惡意欺負。

    「那說假話?」她反問。

    小莉嘆了一聲,眼睛忽然發亮,「要不要找你的老同學幫忙?」

    在小莉眼中的老同學還能是誰,李佳瑤搖頭,「不用,沒事的,我就是說了事實,你不要擔心。」

    小莉無奈地聳聳肩,「但願。」

    但小莉還是很替她擔心,直到下班了,沒發生什麼事情,她跟小莉揮揮手,拿著包離開了公司。

    坐捷運回到了家,她要準備煮飯,手機響了起來,「喂?」

    「瑤瑤,是我。」

    會喊她瑤瑤的人只有林偉東了,她應了一聲,「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你,你在工作上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他咬重了最後兩個字。

    李佳瑤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溫聲道︰「沒有,我很好,」微頓,「謝謝你。」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今天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但是對於他的關心,她還是很感激的。

    電話那頭的男人磨了磨牙,這麼乖,怎麼辦。都不會告狀,也不會撒嬌求保護,偏偏她又不是女金剛,她不知道她自己是易碎的瓷娃娃嗎?

    他皺著眉,不放棄地說︰「你知道,只要你說一聲,什麼事我都會為你做。」

    明示暗示都說了一邊,李佳瑤再傻也明白了,但她不想麻煩他,「嗯,對了,你的胃好多了嗎?」

    男子漢大丈夫,居然被辣給打敗了,在心儀的女生前面,他有點尷尬,咳了一聲,「早就好了,下次再陪你一起吃。」

    她噗嗤一聲笑了,下次?還有下次?他還想進醫院啊,「別吃辣了。」

    他厚著臉皮說︰「那我們下次吃別的。」

    她也沒想著要跟他有下一次一起吃飯呀。

    「好了,我掛了,再見。」他很快地掛了電話。

    李佳瑤只好將手機放在了一邊,算了算了,沒什麼好爭的,反正他們沒有下一次一起吃飯的機會了。

    這一頭,林偉東將手機放下,臉色陰森森的,「那位方副經理呢?」

    「已經回家了。」楊助理一邊回答,一邊說︰「這位方副經理經常做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不少女職員因為他要求調部門或者乾脆離職。」

    「沒人管?」林偉東面無表情地問。

    「有人管,只是管了等於沒有用。」楊助理在林偉東身邊工作的第一天,就被林偉東要求,有關李佳瑤的事情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楊助理今天知道李佳瑤被人事部叫去問話的時候,特意打聽得很清楚,之後才過來告訴林偉東。

    「後面有人?」林偉東哪裡不知道企業之間的黑暗。

    「是,人事部門的主管是他的姐夫。」楊助理說。

    「把他們的資料拿過來。」林偉東道。

    「是。」

    楊助理調出了他們的資料,交給林偉東,林偉東低頭看著,大約十分鐘之後,他抬起頭,「讓他們兩個主動辭職,我不想再看到他們,之後騰出來的位置則是由原來的人事部副主任頂上,至於財務部的位置嘛,就讓高經理選一個人頂上。」

    楊助理點點頭,「要不要跟總裁知會一聲?」

    林偉東應了一聲,「說,還要帶上這些資料給他看。」

    楊助理表示知道,林偉東又說起了這一次的企劃案,「跟羅氏在台中的合作案已經定下來了,接下來就是……」

    晚上七點,林偉東辦公室的燈才熄滅,他甩手將西裝往肩膀上一甩,嘖了一聲,他就知道,回來幫他爸就是喪失自由,這樣下去,他哪裡還有時間追人,根本就是不斷做,做,做到死為止。

    想想他都覺得前景黑暗,他走到停車場,開著車,慢慢地回家,結果,他的車最後開到了李佳瑤的樓下。

    他的手放在方向盤上,輕輕地敲著,倏然,他鬆開方向盤,決定將不要臉進行到底,反正他都開到她家樓下了。

    他記得她的地址,輕易找到,接著按下門鈴,門一開,他看到她一臉驚訝地站在門邊,「你怎麼在這裡,找我?」

    他扁了扁嘴,「是啊,找你,我的車好像裝了一個叫李佳瑤的導航,直接從公司開到你家了。」

    這副情聖的口吻令她皺了一下眉,他眼尖地沒有錯過,立馬轉移她的注意力,「我加班到剛剛下班,沒有吃飯,好可憐,瑤瑤,你賞口飯給我吃吧?」

    李佳瑤不為所動,「出去下樓,我家樓下吃的店很多。」

    他可憐兮兮地揉著胃部,「好像胃疼,我走不動。」

    真的是太不要臉了,她靜靜地看著他,「需要我幫你叫救護車嗎?」

    鐵石心腸啊,他揉了揉臉,正經地說︰「我真的剛下班,沒有吃飯。」

    「我已經吃過了。」她說。

    林偉東笑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髮絲,將她紮起來的頭揉的凌亂,怎麼能嚴肅的這麼可愛。

    「林偉東,你幹什麼?」李佳瑤用力地將他的手給揮開。

    他戀戀不捨地收回了手,好吧,蹭不到飯,摸了摸她的頭也算是不錯的收獲了,他瀟灑地朝她揮手,「好啦好啦,我知道,我走了。」

    她都不知道他來幹什麼,無語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鬱悶地走回去,將弄亂的頭髮重新紮好,繼續去收拾屋子了。

    一大早,李佳瑤上班,剛進辦公室,就覺得氣氛很好,一點也沒有昨天的低迷。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會被方副經理報復,反正她是在高經理手下工作的,大不了撕破臉皮,以後不能好好說話。

    不過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是會照實說,她不會幫著隱瞞的,她會實話實說的。她剛坐下不久,就聽到了八卦小達人小莉的第一手消息,「你知道嗎?方副經理被炒魷魚了。」

    「啊?」李佳瑤大吃一驚,才一個晚上,事情發生得太快了。

    「人在做,天在看,讓他囂張,總有人收了他。」

    李佳瑤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昨天晚上林偉東特意打電話問她是不是在公司被人欺負,以及他到她家的場景,她猶豫了一下,不由地猜測,他加班這麼遲是因為處理這件事情嗎?

    「不過副經理的位置也不知道會是誰頂替?」小莉又開始揣測,「以我看,要麼是玲姐,要麼是李主任,他們兩人都做了很久了,有資歷又讓人信服。」

    李佳瑤對誰頂替方副經理的位置不感興趣,她現在在想,她昨天晚上對林偉東會不會太過分了。

    「佳瑤?」

    「嗯?」

    「你怎麼了?」

    「沒事。」

    「你別擔心了,方副經理的事情沒涉及到你,色魔遠離了我們部門,我們今天晚上去聚餐吧,剛才就有人說要好好去吃一頓,慶祝一下。」小莉興高采烈地說。

    「嗯。」李佳瑤心不在焉地應下。

    聚完餐,李佳瑤送喝醉的小莉回家,一路上,小莉抱著她傻笑,她無奈地送小莉回到家,連忙跑了。

    天哪,喝醉酒的人怎麼會這麼黏人,好可怕。

    她剛到家,喝了一口水,已經晚上十點了,門鈴響起,她第一直覺就是林偉東,因為除了他,沒人會來她家。

    但門口的人不是林偉東。

    「賤女人!」

    李佳瑤睜大眼睛,看到衝進來的方副經理,下一刻,她的額頭被他手裡拿著的玻璃酒瓶狠狠地一敲。

    疼痛鑽心地漫延著她整個頭部,她腳下一虛,人靠著牆往下,耳邊響著方副經理大放厥詞的聲音,「賤女人!讓你多管閒事,以為上了林偉東的床,就可以管老子了,我今天不弄死你。」

    所有的話語集中在一起理解,她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方副經理的事情真的跟林偉東有關。

    她臉色發白地伸手捂著額頭,那裡濕濡一片,一股血腥味道飄過她的鼻尖,令她想起了一些不美好的回憶。

    高三那一年,她用鑰匙打開門,走進家裡,浴室裡嗒嗒的水聲,她沒有在意,將書包放在桌子上,走進廚房開始煮飯,接著洗好菜,她想了想,問問媽媽想吃魚還是排骨。

    她走出廚房,突然嗒嗒的水聲令她心慌,她快步走到浴室,敲著門,喊著媽媽,那頭沒有回應。

    她怕了,一邊拍打一邊試著打開浴室的門,但浴室的門被反鎖了,她立馬去找備份鑰匙,顫著手打開門時,水漫延到她的腳踩,她看到那躺在浴缸裡的血人。

    她放聲地尖叫,但沒有用,她永遠叫不醒一個想睡覺的人。

    後來,她在李母長期穿著長袖下的手臂上發現一道又一道的割痕,那是媽媽一次又一次試圖在死亡與生存搖擺的痕跡。

    但這一次,她的媽媽下定決心,澈底地離開了她,以一道最深刻的割痕,放棄了生命,邁向了死亡。

    那時她才十幾歲,在別人享受著快樂和放肆時,她已經學會了尊重生命,盡管她有時候覺得生命無趣。

    她一個人活著,常常覺得很孤單,她去看過心理醫生,醫生說,這是她童年陰影造成的,長期缺乏母愛父愛,在這樣的環境中不安痛苦,即使長大了,依舊無法擺脫。醫生讓她多出去走走,多交交朋友,跟人說話,但她想,她可能也會走上媽媽的道路。

    就像現在,她快被人打死了,血在流,她卻一點也不怕,反而覺得熟悉。

    「啊……快點報警啊!」有人在喊叫著。

    「喂,住手!」有人在攔著方副經理。

    她眼前有片刻的虛影,接著,黑暗籠罩著她,她閉上眼睛,不是很可怕,就像人疲憊了就該閉上眼睛睡一覺。

    林偉東剛回到家裡,喝了水,拿出手機準備點一個外賣,剛要打電話,就有電話打了進來。

    「小老闆。」楊助理的聲音像是在哭,很是恐慌。

    林偉東面不改色地繼續喝水,「嗯?」

    現任的總裁還未退休,林偉東除了被人喊太子爺,又被人喊小老闆,總之他也是一個隨性的人,從不糾結這些稱呼問題。

    「那個,李佳瑤住院了。」楊助理語速飛快地說︰「方副經理認為是她的錯,在你的耳邊慫恿,所以他才會被解雇,上門打了李佳瑤。」

    楊助理一說完話,就在等林偉東的反應,他耳尖地聽到玻璃杯被打碎的聲音,接著是手忙腳亂的聲音,再然後是門被關上的聲音。

    等楊助理再聽到林偉東的聲音時,林偉東正在喘氣,似乎在跑步,「哪一家醫院?」

    楊助理立馬將醫院住址告訴了林偉東,林偉東掛了電話,跑到樓下,這才想起自己沒有帶車鑰匙,他又跑去坐計程車,搶了一位中年婦女攔下的計程車,甩了大鈔給司機,讓他快點開,完全無視中年婦女生氣的叫罵聲。

    這個時候,林偉東沒有時間去解釋,更沒有時間去展現他的紳士風度,他滿腦子都是李佳瑤被人打了。

    她的傷勢重不重,是不是很疼?

    他心劇烈地跳動著,他長這麼大,從未這麼慌過,他怕得額上流汗,想到她手無寸鐵的柔弱模樣,冷汗直冒,心口那一處冷的過分。

    李佳瑤,千萬千萬不要有任何事情,他馬上就來了,不要怕不要怕,什麼事情都有他在。

    醫院很快就到了,但對林偉東而言,這醫院好像千山萬水般遙遠,他下了車,立馬衝到櫃台去問護士小姐。

    「李佳瑤,是嗎?我查一下。」護士小姐說道,看了資料之後,「有,之前送進來的李小姐,現在在四樓包紮傷口。」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林偉東邁開他的大長腿,飛快地跑四樓,電梯那裡等的人太多,他心急得很,沒有浪費時間,直接跑樓梯去了。

    到了四樓,他在診室門口看到了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被檢查的李佳瑤,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喘息如牛,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努力壓制著情緒,走了進去。

    「瑤瑤……」他的喉嚨乾澀得厲害,好像好幾天沒有喝過水一樣。

    李佳瑤抬頭,「林偉東?」他怎麼在這裡。

    看著她腦袋被繃帶包著,他眼睛泛紅,語帶心疼地說︰「沒事,我來了。」他走到她身邊,想抱抱她。

    「等一下,年輕人,我還在檢查。」醫生好笑地說,林偉東的動作一僵,乖乖地站在了一旁,醫生又問了李佳瑤幾個問題,「頭暈不暈?看我的手指,有沒有影子……」

    醫生很仔細,李佳瑤一一回答,醫生點了點頭,「剛才做過檢查,報告出來,沒有顯示腦震蕩,你現在神智也清楚,問題不大,這幾天注意點,如果覺得頭疼或者不舒服就過來。」

    「好。」

    「傷口兩天後過來,再給你換一次藥,頭不要洗了,免得傷口被細菌感染。」

    「好。」

    林偉東認真地豎起耳朵,將所有的注意事項都記下來,醫生瞟了一眼專心致志的林偉東,笑了笑,「好了,你是李小姐的男朋友,是吧?去繳費。」

    林偉東就像機器人一樣,醫生一個口令他一個動嘴,「是。」他立馬去繳費了。

    醫生笑著搖頭,「年輕人,真的是毛毛躁躁的。」看向李佳瑤的時候,語氣溫和地說︰「你男朋友很關心你哦。」

    李佳瑤正想說他們不是男女朋友的時候,護士小姐打斷了她的話,跟醫生說起了別的病患。

    李佳瑤抿了一下唇,保持安靜,林偉東的動作很快,繳費之後就回來了,又去取了藥,忙裡忙外的,李佳瑤就在一旁等著。

    等一切就緒了,林偉東小心地攙扶著她回去,「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這個問題,一路走來,林偉東起碼問了三遍,李佳瑤都快被問煩了,她看了他一眼,「我沒事,你別再問了。」

    「哦。」

    上了計程車,林偉東看著她,張口就又想說什麼,李佳瑤立馬打斷他,「你不要說話,我聽到聲音不舒服。」

    林偉東愣了一下,嘴巴掛了下來,好一會,他又重振精神,對著司機用氣音說︰「司機,我們不急,你慢慢開,別按喇叭。」

    司機聽了快笑了,看了一眼神經兮兮又格外認真的他,搖搖頭不說話,車速一直穩定地開著。

    李佳瑤無語地看著他,他正好轉過頭來,沒有任何聲音,薄唇一下一下地蠕動著。她仔細地敲著,好一會,她看明白了。

    他的嘴型是,瑤瑤,餓不餓?

    她冷著臉,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餓?她一點也不餓,她不想動腦袋,腦袋被綁著跟木乃伊一樣,不太好動,於是她抬手對他揮了揮手。

    他點了點頭,又嘴唇動了動,還是吃一點吧,我點清淡一些,好嗎?

    她不餓,他一直在說服她吃東西,她真的不餓,她想說什麼,他的口型又變了,你流了好多血,我們吃鴨血麵線?

    她真的不餓,可他似乎在以他的觀點強行在關心,她無奈地放下手,隨他去吧,他現在根本聽不進她在說什麼。

    算了算了,吃就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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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李佳瑤以為他會送她回家,結果他們到的是他的公寓樓下,「為什麼帶我來你家?」

    林偉東又想做口型,一路上李佳瑤已經看得眼睛抽動了,她幹嘛要跟他說,要他不要講話。

    是,他不講話了,可他想出了另一個辦法,她沒有力氣地說︰「你說話吧。」

    他一臉驚恐地看著她,好像她隨時會被他的音波給震碎了一樣,她冷著臉,「說話。」

    林偉東小聲地開口,「你家現在被警方當成犯罪現場了,你不能住,而且你回去住多危險,那裡的治安不是很好。」

    李佳瑤沒有說話,她知道林偉東說的有道理,但是這不是成為她住他家的理由。

    「我去住飯店。」李佳瑤說。

    林偉東心裡很想跟李佳瑤一起住,可他還不至於這麼喪心病狂地想方設法去爬她的床。

    他很正經地說︰「不是住我家。」

    她看他,眼神是不信任,他被看得心虛,神色更加的正義凜然,「我把同一層的兩個公寓都買了,本來打算打通住的,只是來不及,所以空著,但裡面傢俱什麼都一應俱有,你別擔心。」

    她神色緩和了,可一想住在他隔壁還是覺得怪怪的,「我還是住飯店吧。」

    林偉東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跟病人生氣,可是他的表情管理失控了,額上的青筋在浮動,「李佳瑤。」

    她看他,神情冷淡。

    「你別任性了,我說了,你就住我隔壁,今天發生這件事情,太意外了,我不想再看到意外。」他就一顆心臟,常常這樣飆速地跳著,他早晚會心臟衰竭而死的。

    「我住你隔壁,可以保護你,你別再拒絕了,你別逼我抱著你住我家。」他口不擇言地開始威脅了。

    李佳瑤知道,他是在關心她,她白著臉,想到原來住的地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住,於是她開口道︰「那我住你隔壁,租金我會給你的。」

    他都快心疼死了,她一定要在腦袋包著繃帶,白著小臉的情況下跟他說這些話嘛。冷靜,他警告自己,順著她先,這些事情都不是大事。

    他緩和了臉色,溫柔地開口,「好,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他的語氣就跟哄小孩一樣,李佳瑤沒注意到,聽他這麼說,神色也放鬆了,點了點頭,「謝謝你。」

    他笑了,他前前後後地為她跑來跑去,她都不謝他,現在他給她住收她租金,她倒是感謝他了。

    她對他的過分有禮,令他心口紮得生疼,看她的眼神更加溫柔,他注意她很久很久了,她不會過分地依賴人,更不會跟誰都玩得好。

    他記得,她最常做的事情,就是一個人拿著一本書坐在角落裡,安安靜靜,跟他這種愛熱鬧的人完全不一樣。

    但他就喜歡,戒不掉的喜歡。

    他扶著她上樓,到了他住的那一層,他先讓她進屋子裡等,「你坐一下,我找一下鑰匙。」

    李佳瑤坐在沙發上等著,他找到了鑰匙,又扶著她去隔壁的公寓,她有點不習慣他靠得這麼近。

    他為她來回奔波,跑上跑下的,渾身充滿一種熱力,燙得她有些不自在,她試著抽了抽手,「我自己可以走。」

    「你腦袋受傷了,別再亂動,我扶著你。」他語氣堅定。

    但他扶著她的手那一塊,手很燙,燙得她心不在焉,腦袋上的傷口也不覺得疼了,「你……」

    他正在開門,彎著腰,她說話的時候正好吹了一下他的耳朵,他身體顫動了一下,睜大眼睛看她。

    她一愣,被他虎視眈眈的目光看得莫名其妙。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躁動,故作冷靜地說︰「沒什麼,門開了,小心點。」

    「哦。」被他看了一眼,她完全忘記她剛才想說什麼了。

    公寓和林偉東說的一樣,裡面什麼東西都有,他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解釋道︰「屋子平時都有鐘點工來打掃,所以沒什麼灰塵。」

    「嗯。」

    「我煮熱水。」他去廚房燒熱開水。

    她坐在沙發上,看著陌生的環境,神色有點迷茫,林偉東燒好熱水,倒了一杯,端出來給她的時候,她正盯著一面白牆發呆。

    「瑤瑤?」

    「啊?」

    「在想什麼?」

    「沒什麼。」她搖頭。

    「別擔心,這幾天我會照顧你的,你當作在自己家裡一樣就可以了,你要什麼都可以跟我說。」他道。

    「謝謝你。」她真誠地說,她沒什麼朋友,突然發生這件事情,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阿姨有自己的家庭,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擾。

    如果不是林偉東跳出來,替她解決問題,幫助她,她確實會有不少困擾。

    這時,林偉東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一下螢幕,「我出去一下就回來。」

    說完,林偉東就出去了,到了公寓門口,就看到楊助理苦兮兮地站在那裡,手裡提著好幾個袋子,「小老闆。」

    「辛苦了。」

    「李佳瑤沒事吧?」楊助理心裡雖然覺得工作累,睡覺的時間點還被叫起來做事,可想著李佳瑤遇到的事情,又很同情她。

    「沒事了,幫她請假一個星期,到時候再看她恢復情況。」他說。

    「好的。」楊助理將手裡的東西全部交給了林偉東,「小老闆,我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等楊助理走了,林偉東提著東西去李佳瑤那裡,將鴨血麵線先倒了出來,「過來吃一點東西,再睡覺。」

    李佳瑤其實肚子並不餓,但是他真的太熱情了,於是她乖乖坐下,鴨血麵線的味道很香,她被勾起了食慾,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怎麼樣?這家店是老字號了,我吃過一次就認定他們家了。」林偉東也吃起了自己的那一份。

    「好吃。」李佳瑤發現,在吃上面林偉東很享受,可他的身材保養得很好。

    「還要不要?」林偉東怕她吃不飽。

    「不用了,我夠了。」李佳瑤連忙搖頭。

    林偉東點點頭,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餘光瞄到她把鴨血也吃了,笑了笑,她真的不挑食,什麼都吃,很多女生討厭吃內臟類的食物。

    等兩人吃完了,林偉東很自覺地將垃圾扔掉,等他回來的時候,李佳瑤正對著另外幾個袋子在看。

    「是我讓人買的,裡面有衣服之類的,你……」

    「林偉東。」

    「嗯?」

    「你,怎麼知道我的三圍?」她抬頭,眼神帶著不敢置信。

    他神色一怔,呃,他怎麼知道?「我讓人買一般的尺寸,沒有……」

    「罩杯都知道?」她看他的眼神帶上了懷疑。

    這一次,林偉東臉紅了,他不安地扭了扭身體,「嗯,這個我可以解釋。」

    「好啊,你說,我聽著。」她冷冷地看著他。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他摸了摸頭。

    「呵呵。」她冷笑,「還包括貼身衣物的尺寸?」

    「以前讀書的時候不是做身體檢查嗎?」他心虛地說。

    「你偷看我的資料?」她睜大了眼睛,他知不知道他這樣的行為是一個大變態。

    「不小心看到的。」他臉更紅了,「接著就一直記住了。」她是他喜歡的女生,所有有關她的事情,他記得更用心了。

    本來不覺得記這個怎麼樣,可看她的樣子很反感,他立馬說︰「你別生氣,你要是想知道的話,我的也可以告訴你……」

    李佳瑤立馬捂著耳朵,「我不要聽。」

    他聳聳肩,反正以後會近距離觀察,她不聽,到時候直接看吧,反正他沒佔她的便宜,他會讓她看回來的。

    李佳瑤催著他走,「你還不走?」

    他委屈,這個時候她為什麼還這麼堅強,不是應該在他的懷裡哭泣求安慰嗎?

    他喜歡的她,為什麼堅強獨立的過分呢。

    「我幫你請假了一個星期,你好好休息,有事就喊我,我就住隔壁,晚安。」

    她看著他快走出門口,「林偉東。」

    「嗯?」

    「謝謝。」

    又是謝謝,他誇張地嘆了一口氣,「瑤瑤,你可不可以換一個說法?」

    「Thank you?」她換了一種語言。

    他被她氣笑,猛地上前,在她疑惑的時候,低頭在她的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我喜歡這個方式。」

    野蠻到讓人說不出話來,她呆呆地看他,他得逞之後,帶著愜意的笑容,離開了。

    她擦了擦臉,無事獻殷勤非姦即盜,果然他包藏禍心,打著壞主意,她摸了摸腦袋,心想,明天打電話問問警察局怎麼樣了,可以早點回去就早點回去。

    待在這裡總有一點不自在,他在一旁覬覦她的目光不要太明顯了。

    一番折騰,李佳瑤很是疲憊,洗過澡,換上睡衣,躺在床上睡覺了。

    第二天,李佳瑤是被一陣香味餓醒的,她看了看時間,已經十點了,她爬了起來。

    昨天太累了,今天她都起遲了,還好不用上班。

    她下了床,走出臥室,她看到一個人影在廚房裡忙碌著,她走過去,「林偉東,你怎麼進來的……」

    話才說到一半,那人轉過來,肉肉的臉上掛著親切的笑容,「是李小姐吧,我是偉東喊過來的照顧你的。」

    「你是?」李佳瑤一臉的懵。

    「我是林家管家,先生太太都出去旅遊了,家裡用不到我,偉東說這裡正好有人受傷了需要人照顧,所以喊我過來,他去上班了,沒辦法照顧你,而且他大手大腳的,怎麼會照顧人呢。」她嫌棄道。

    「林管家……」

    「喊我楚姨就可以了。」楚姨不拘小節地說。

    「楚姨好。」

    「偉東將備份鑰匙給我,我才進來的,本來打算按門鈴,怕吵到你,你頭受傷了,最好多休息,所以我就沒喊你了,你別介意。」

    「嗯,沒關係。」李佳瑤搖了搖頭。

    「你快去刷牙洗臉,我在熬雞湯,現在下一個麵,等你出來就可以吃雞湯麵了。」她笑咪咪地說。

    「謝謝你,楚姨。」

    「不客氣。」

    李佳瑤去浴室洗漱,之後出來,楚姨已經手腳快速地端來一碗雞湯麵,招呼她快點吃。李佳瑤點點頭,先喝了一口湯,濃郁的雞湯令她舌蕾驚艷,「好好吃。」

    「哈哈哈,不錯吧,偉東就很喜歡吃我做的食物,我還會做很多好吃的食物,你們年輕女生老說減肥,其實減肥不好,營養的東西也要吃,不然老得也快,你看著太瘦了,得多補充點營養的,知道嗎?」

    楚姨的口吻不會讓人厭煩,她就像一個關心小輩的長輩,話很多,可每一句話都透著溫馨。

    李佳瑤能感覺的到楚姨的熱情,笑著點頭,「好,看來我這幾天有口福了。」

    「哈哈哈。」楚姨開心地笑著。

    怪不得每一次跟林偉東出去,李佳瑤都能吃到美味的食物,有楚姨在,林偉東的嘴巴都被養刁了。

    一碗雞湯麵很快就被李佳瑤下肚了,李佳瑤心滿意足地摸著肚子,楚姨又切了一盤水果讓她吃。

    李佳瑤吃了幾塊柳丁就吃不下去了,楚姨深知她胃口小,也沒逼著她硬吃下去,「佳瑤啊,你去休息一會,等吃午飯了,我再喊你起來。」

    「辛苦你了,楚姨。」

    楚姨蠻喜歡這個乖乖的女生,笑著說︰「沒事沒事,一點也不辛苦,我呀,就怕讓我什麼事情都不要做。」

    李佳瑤被逗笑了,接著去臥室準備躺一下,其實她沒有這麼辛苦,也沒有不舒服,除了被酒瓶砸傷的地方有點疼之外,她覺得自己還好。

    不過她也沒事情可做,聽了楚姨的話,躺著休息一會,好好養傷,恢復的也能快一點。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接通,「喂?」

    「瑤瑤,起來了嗎?」

    是林偉東,李佳瑤應了一聲,「起來了。」

    「見到楚姨了嗎?」

    「嗯。」

    「瑤瑤,你一個人在家裡,我不放心,我專門讓楚姨過去陪你……」他微頓,「沒有生氣吧?」

    李佳瑤聽出他語氣中的小心,彎了彎唇,「沒有生氣,林偉東,謝謝你。」

    比起她自己,他反而比她對她自己還要關心。

    林偉東鬆口氣的同時,聽她說謝謝,不爽地說︰「別一直跟我說謝謝,OK?」

    李佳瑤笑了,「你生氣了?」

    「嗯。」他低低地應了一聲,「我不想聽你一直對我說謝謝,如果真的要謝我,不如像昨天那樣……」

    「林偉東!」李佳瑤動氣了,臉頰微紅。

    「在。」

    「你下次再這樣試試看!」李佳瑤忍著怒意說。

    林偉東笑了,「下次怎麼樣?」那頭沒有回應,他緩緩地說︰「你再對我說一次謝謝,我就親你。」

    李佳瑤臉快成番茄的顏色了,「我掛了。」

    「等一下!」

    「幹什麼?」她沒好氣地時候。

    「今天有沒有舒服點?」

    她的臉色緩和,「還好。」

    「有不舒服的要告訴我,知道嗎?」

    她很不想理他,她不舒服,她自己會去醫院。

    「那記得想我哦。」他對著手機,發出極大的一聲,啵。

    啪的一下,李佳瑤紅著臉將手機掛掉,扔在了一旁,這個不要臉的男人,誰要想他。

    他越來越沒下限了。

    她伸手揉耳朵,感覺耳朵被剛才那一記吻聲給嚇紅了,以後都不是很想接他的電話了。

    悠閒地過了一天,夜幕降臨的時候,李佳瑤在廚房陪著楚姨聊天,門鈴響了起來,楚姨正在洗菜,李佳瑤說︰「我去開吧,楚姨你別動。」

    「那你走慢一點,應該是偉東回來了。」

    「嗯,知道了。」

    李佳瑤過去打開門,門外確實是林偉東,林偉東本來冷肅的臉在看到她時,宛若小丑變魔術,唇角左右一勾,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嗓門很大地說︰「瑤瑤,我回來了。」

    看的出他很興奮,很開心,但他的聲音真的太大了,李佳瑤不由自主地捂了一下耳朵。林偉東注意到了,立馬收起聲音,小聲地說︰「太大聲了?」

    「整棟樓都聽到了。」李佳瑤面無表情地說。

    林偉東不好意思地笑了,「嚇到你啦,瑤瑤。」

    「快進去吧,楚姨正在做晚飯。」她說。

    「哦。」林偉東在玄關處換了鞋,走了進去,熱情地對著楚姨打招呼,「楚姨。」

    「回來了?喊得這麼大聲,我都聽到了。」楚姨戲謔地說。

    林偉東被嫌棄了,上前抱了一下楚姨,「今天吃什麼?」

    「咖哩飯。」楚姨笑著說。

    「哇,好餓好餓。」林偉東誇張地說。

    「去客廳坐著,別吵我,等一下就開飯了,真是的,從小到大,這麼聒噪。」楚姨口吻聽起來像是抱怨,但是掩不住的是開心。

    李佳瑤注意到,林偉東跟楚姨的關係很好,林偉東拉著她一起去了客廳,「廚房有什麼好待的,還是跟我一起去客廳。」

    「廚房有楚姨呀。」她甩了甩他的手,甩不開。

    「我的魅力比不上楚姨嗎?」林偉東裝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比不上。」李佳瑤誠實地說。

    同時,廚房裡發出一陣笑聲,林偉東難受地看著她,「你再看仔細一點,我這麼帥氣……」

    李佳瑤白了他一眼,「放手。」

    「不放。」

    「我頭疼。」

    他緊張地鬆開她的手,就怕自己又弄得她哪裡不舒服,「頭疼?我們去醫院。」

    「現在不疼了,」她語速很緩慢地說︰「你對我動手動腳的時候,我就頭疼。」

    他的臉一下子青了,被嫌棄到骨子裡,怎麼辦。

    楚姨很不給面子地在廚房裡大笑,林偉東懊惱地說︰「楚姨,你還笑,你不怕我娶不到老婆,一輩子都是光棍。」

    「哎喲,反正瑤瑤有的是人娶。」楚姨大聲地說。

    林偉東被氣得臉色發黑,這一老一小女人合起來欺負他?他無奈地說︰「楚姨,你不是我的人嗎?」

    「以前是,今天不是了,佳瑤比你可愛多了。」

    「謝謝楚姨。」

    「乖。」

    林偉東揉著頭,他為什麼要把楚姨喊過來,李佳瑤在他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他語氣不悅地說︰「坐這麼遠幹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李佳瑤笑著說︰「我怕我頭會疼。」言外之意,她怕他又對她動手動腳。

    「你腦子肯定被砸壞了,我是這種人嗎?」他惱羞成怒地看她。

    「看來你對你自己還不夠瞭解。」她中肯地說。

    怎麼辦,好氣,他深吸一口氣,「好啦,我很紳士的,不會對你怎麼樣。」

    「哦。」她張了張嘴,突然她說起了方副經理的事情,「今天我打電話去警察局了,聽說你控訴他?」

    「不然呢?」他反問,指著她的腦袋,「被砸的要毀容了,你還想放過他?」

    「不是,我的意思是,這件事應該我出面比較好。」

    「你是我的員工。」他說。

    知道他是刻意這麼說的,公司這麼多人,怎麼可能照顧所有人,他的好意,她記住了。張嘴又想說謝謝,想到他說的另一種謝謝方式,她閉上了嘴,換了她自己的方式,「等我好了,請你吃飯,你幫了我很多忙。」

    他挑了挑眉,終於耳根子清淨,不用再聽到她說什麼謝謝了,他不客氣地說︰「好啊,不好吃不算。」

    她瞪了他一眼,又說到了借住的事情,「那個我原來的公寓可能得兩三天才能重新回去,你這裡我要要再住幾天,租金……」

    真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她一張嘴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完了,他對她擺擺手,「知道嗎?」

    「嗯?」她看他。

    「我對你有企圖。」他直接挑明了話題,「我為你做這些事情就一個目的,追你,你不喜歡,我也要追,可你一定要報答我的話,那就以身相許?錢財人情,我都不缺。」

    她沒說話地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兩個人就像在比誰先說話誰就輸的遊戲。

    突然,楚姨喊了一聲,「開飯了。」

    李佳瑤回過神,看了他一眼,安靜地起身去吃飯,林偉東也跟在她的身後,在楚姨沒有注意的時候,偷偷地抱了一下她。

    李佳瑤被嚇得差點要揍他了,他朝她擠眉弄眼,「好了,你賠不起,別賠了,除非你把你自己賠給我。」

    這麼惡劣,這麼壞心,他卻說的無比正直。

    她冷哼了一聲,「作夢。」

    把她自己賠給他,那她真的是把腦子給摔壞了。他真的是異想天開。

    他也不在意,嘿嘿地笑著,「楚姨做的咖哩飯很好吃,和你一樣,秀色可餐。」手腳不能動,他的嘴巴還能動喲。

    她青著臉,不要臉的臭男人。油嘴滑舌。不知道這樣騙了多少的小女生,她沉著臉,神色不好地安靜吃咖哩飯。

    林偉東還想說什麼,楚姨偷偷地踢了他一腳,真是的,沒眼力,把肉麻當有趣,佳瑤明顯不喜歡。

    於是,這一頓飯很安靜地結束了,楚姨指使著林偉東一起收拾,讓李佳瑤早點去洗澡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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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等李佳瑤去了臥室,楚姨壓低聲音問︰「你沒看出來呀?」

    「什麼?」

    「你越是纏得緊,佳瑤越討厭你。」楚姨拍拍他的肩膀,以一種過來人的身分問︰「你知不知道,佳瑤以前是不是受過感情傷之類的?」

    林偉東睜大了眼睛,「當然沒有,她對我的態度從高中開始就一直是這樣,那時候她沒有早戀。」

    不想人家早戀,他卻想拉著她跟他一起早戀,楚姨被逗笑了,敲了他的頭一記,「高中開始到現在?你居然追了這麼久還讓人討厭你,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

    林偉東委屈了,他怎麼可能對她做壞事,難道打手槍的時候想著她是壞事嗎?

    他嚴肅地說︰「沒有。」

    「那奇怪了,她沒有受過感情的傷害,你除了嘴巴壞了一點,長得帥,家境又好,她為什麼不喜歡你?還一不喜歡就不喜歡了這麼久。」

    林偉東捂著胸口,「楚姨,你分析就分析,可別一直戳我的痛處,可以嗎?」

    「佳瑤家裡是什麼情況?」楚姨好奇地問。

    「好像她是單親家庭,媽媽高中的時候去世了,我那時候有偷偷地去送花。」林偉東說。

    「奇怪了,單親家庭的女生通常比較渴望男生保護。」楚姨嫌棄地看了一眼這個從小到大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男人,「肯定是你哪裡做不好。」

    「是啦是啦,我也這麼想,我現在已經收斂了,很認真地討她喜歡。」林偉東認真地說。

    「加油啊,我蠻喜歡佳瑤的,她是一個好女孩。」楚姨警告他不許胡來,要追就要認真追。

    「當然。」林偉東點點頭。

    他們這邊剛說了幾句話,本來要去洗澡的李佳瑤又出來了,她看向林偉東和楚姨,「我想出去一趟。」

    「你要去哪裡?」林偉東皺眉,「你傷口還沒好,不要亂跑。」

    「昨天幸虧有鄰居幫忙,所以我想回去謝謝他們,也讓他們別擔心,我現在沒事。」李佳瑤說道。

    林偉東一聽,沒有反對,「那我送你過去。」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這個時間點他們剛吃完飯,應該都在家裡。」

    「我送你。」他不容她拒絕,拿起車鑰匙,往門口走。

    李佳瑤皺眉,楚姨打圓場,「讓偉東送你過去吧,你一個人去我也不放心。」

    李佳瑤點了點頭,「那好吧。」

    於是,林偉東送李佳瑤回她的公寓,路上李佳瑤買了幾份甜品帶過去。到了李佳瑤家樓下,李佳瑤剛走出來,碰到了花店老闆華姐。

    華姐看到她,鬆了一口氣,「沒事了吧?聽說你出事了,嚇死我了。」

    「華姐,我沒事。」李佳瑤笑著說。

    華姐安心地笑了,看向李佳瑤身邊的男人,「這位是……」

    「哦,他是我的同事,陪我過來。」李佳瑤平淡地解釋了兩人的關係,倒是林偉東站在一邊沒說什麼。

    華姐盯著林偉東看,林偉東對她笑了笑。

    「華姐,這是甜品,送給你。」

    「不用了……」

    「沒事的,你拿著吧。」

    李佳瑤性格比較冷淡,平時遇到鄰居,也只是打一聲招呼,沒想到關鍵時候是他們幫忙,她很感激,又遇到了幾位鄰居,分別將甜品送給他們。

    他們七嘴八舌地說起那天的事情,還有幾個人很生氣,「太過分了,一定要讓他受到法律的懲罰。」

    「就是啊。」

    「佳瑤的傷口會不會留下傷疤?」

    「醫生說好好養,沒有問題的。」李佳瑤笑著回答。

    「那就好。」

    跟他們說了一會話,感激了他們一番,李佳瑤才帶著林偉東離開。他們回到公寓,楚姨做好了家務,楚姨今天住客房。

    「回來了?」

    「回來了。」李佳瑤笑著應了一聲。

    「快去休息吧。」楚姨關心地說。

    「好。」

    李佳瑤點點頭,看向林偉東,「你明天還要上班,也快去休息吧。」

    林偉東羨慕可以和她一起住在同一個屋簷的楚姨,情緒低落地說︰「嗯,晚安。」

    等林偉東離開了,李佳瑤將門關上,回了臥室,拿睡衣準備洗洗睡了。

    一連兩天,林偉東都在李佳瑤那裡吃晚飯,楚姨做的飯菜要比外賣好吃多了。

    第二天晚上,林偉東對李佳瑤說︰「明天我早上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傷口。」

    「不用,我自己去……」李佳瑤不覺得這事有多大,林偉東不用老陪著她,「你明天要上班。」

    「我明天請假陪你。」他說,一雙黑眸盯著她看,彷彿在問她,有沒有一點感動。李佳瑤靜靜地說︰「你不放心,我請楚姨陪我去。」她不希望耽誤他的工作。

    想做一個二十四孝的追求者好艱難,林偉東嘆氣,「你……」

    「好啦,我陪佳瑤去,你上班,佳瑤也不想你專門請假。」楚姨算是看明白了,這兩個人說話,該說的重點都不說。

    林偉東就愛聽這樣的話,臉上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這樣,那好吧。」

    李佳瑤驚訝地看著他,在他走後,崇拜地對楚姨說︰「楚姨,你真厲害,說了一句,他就改變主意了,我知道他是好意,可有時候他太獨斷了。」

    楚姨搖搖頭說︰「那也是他擔心你,也不希望你把他排除在你的生活之外,他呀,對一個人好,就會一根筋地對人好,也不管那人需不需要,我以前腰受傷了,他心疼我,給我買了藥膏,但是那藥膏是祛風濕的,我呢其實是被毒蟲咬了,才會腰疼,結果那藥膏還把我的腰傷弄得更嚴重了。」

    「他也內疚,對我好得不行,在我眼裡,他很好,就是有時候說的話不經過大腦,明明是為你好,你卻誤會了。」

    李佳瑤沒有說話,她當然知道,林偉東不是一個壞人,只是他說話太討人厭了,什麼以身相許報恩,都想揍死他了。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那種花花心腸的人,從小到大,男生女生都喜歡他,有一次讀國中的時候,有一個小女生都上門來告白了,你知道他怎麼樣?」

    「怎麼樣?」李佳瑤好奇地問。

    「他嚇得躲在房間裡不出門,哈哈哈。」楚姨說起他的糗事,笑得腰都快直不起了。

    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李佳瑤捂著嘴也在笑,實在是他的形象跟楚姨嘴裡說的人差太多了。

    楚姨笑夠了,又說了好幾件林偉東的糗事,李佳瑤一邊笑一邊聽,一室的歡聲笑語,李佳瑤前所未有的放鬆。

    躺在床上的時候,李佳瑤忽然才發現,也許普通人家都是這樣,每天笑一笑,偶爾吵一吵,而不是像她小時候的那個家,永遠很安靜,彷彿是一座墓地。

    她帶著笑容,閉上眼睛,這樣真好。

    林偉東下班時間一到,就離開公司,楊助理吃驚了,小老闆最近下班都好準時啊,連帶著他也能準時回家,真好,希望小老闆以後都能這樣。

    林偉東開車回到了公寓,按響了門鈴,李佳瑤出來給他開的門,他的雙眼盯著她頭上的傷口,「醫生怎麼說?」

    「恢復得很好。」李佳瑤回道。

    「那就好。」

    李佳瑤側目,正好看到他放心的模樣,心口微暖,這個人有時候很討厭,但他對她很關心,她張嘴想說謝謝,後來沒有說,朝他笑了笑,回去廚房幫楚姨。

    林偉東待在原地,被剛才那回眸一笑給驚呆了,剛才瑤瑤對他笑?胸口好似百花齊放,他開心地在原地蹦跳了幾下,這才跳著走進了公寓。

    「今天做了你愛吃的糖醋蝦。」楚姨說道,喊他去洗手吃飯。

    「好。」林偉東洗了手,在飯桌邊坐下,似乎想起了什麼,對李佳瑤說︰「你海鮮先不要吃。」

    「我知道,這是楚姨專門為你做的。」

    「我眼睛不好,蝦線是佳瑤給挑的。」楚姨朝林偉東眨眼。

    林偉東眼睛一亮,「瑤瑤,你對我真好。」

    李佳瑤默默地吃了一口菜,「只是挑蝦線。」

    「你還是對我好。」

    「你到底吃不吃?」李佳瑤被他弄得有些煩了。

    林偉東一笑,開始剝蝦,「我從小剝蝦就快,等你好了,我給你剝蝦吃。」

    「我不喜歡吃蝦。」她淡淡地說。

    「蝦很好吃。」他賣力推薦。

    李佳瑤想起楚姨說的話,心中一嘆,不肯和他一般見識,否則這個話題沒完沒了,他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有什麼好吃的就想推薦給人,也不管別人吃不吃,有點點傻乎乎的。

    李佳瑤其實見過林偉東壞學生時的模樣,有一次她生理期不舒服,去了一趟洗手間,男生洗手間就在女生洗手間旁邊,她看到他時,他背對著它,站在洗手間裡吸煙,手勢可老練了。

    盡管是背對著,但她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為他很高,比起同樣年紀的男生,他高出他們半個頭,再加上他的校服從來不好好穿,看到他的背影就知道他是誰了。

    那時她是乖學生,看到他那副樣子,都快嚇壞了,偷偷地跑了,但心裡卻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這是一個壞男生。

    後來,她遇到了她血緣上的爸爸,那個模樣英俊的中年男人,他站在街上,似乎在等人,一手挾著煙的模樣,和林偉東如出一撤。

    她知道,吸煙的男人,手勢站態大多數是一樣的,可她就是將血緣上的爸爸和林偉東聯繫在了一起,同樣出色的外表,前者善於掩飾,心腸黑,後者也許是太年輕,還未變成血緣上爸爸那樣的人,可也只是時間問題。

    她當時這麼想,壞的人,從某種程度上是類似的,就像他們。

    於是,她更加地討厭林偉東了。

    但現在,她發現,林偉東似乎和她印象中的人不一樣,他有一點傻。追了她高中三年,現在又來追她。

    他追她的方式有時候幼稚的可笑,請她吃飯,跟她偶遇,竭盡所能地展現他的好。

    他們不是小孩子了,成人的世界裡,有時候,拿出錢來誘惑人才是最快速的方法,而他沒有。

    如果他這麼做的話,她的態度會更堅決一些,會更不客氣一些,可現在發現他是披著一匹狼皮的小白兔,她心想,她該怎麼辦呢?

    「瑤瑤,喝排骨湯。」林偉東殷勤地給她盛了一碗湯。

    她看了他一眼,低頭喝湯,餘光看到他笑得很得意的樣子,她在心裡笑了,有什麼好得意,她不就是喝了他一碗湯嗎?

    吃完了飯,林偉東一向都會磨到她們要睡了,他才會離開,他在一旁吃著水果,看李佳瑤秀氣地一小口一小口吃水果的模樣,看得兩眼發直。

    他的目光太熱烈了,李佳瑤就是一塊木頭都能察覺到,她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打開電視,看綜藝。

    突然,李佳瑤想到了什麼,「我打算星期六就回去住,今天警察局打電話給我了。」

    「在這裡住不好嗎?」林偉東反問。

    「楚姨一直照顧我,我也很不好意思,而且那裡是我家,我都住了快二十幾年了。」她語氣委婉地說。

    林偉東有些捨不得,可又不能逼著她留下,他只好說︰「那星期六我陪你回去,那裡快一個星期沒住過人了,我幫你打掃。」他開始埋怨警察局的辦事效率。

    「嗯,好。」她也沒拒絕,有些事情她拒絕了,他還是會去做,那她乾脆就不拒絕了,「到時候我請你吃飯。」

    「不好吃不算。」他絞盡腦汁要增加他們吃飯的次數。

    站在一邊的楚姨悶悶地笑,傻小子。

    李佳瑤無奈地點了點頭,要不是知道他想追她,乍聽這話,還以為他是一個喜歡貪小便宜的人。

    林偉東在心裡決定,無論她請他吃什麼,他都會告訴她,不好吃。

    星期六,林偉東和楚姨一起幫忙,打掃了她亂糟糟的公寓,她因為是病人,被命令站在一邊看他們幹活。

    忙活了一個上午,公寓整整齊齊,李佳瑤請他們去樓下的一家烤肉店吃烤肉,這一家烤肉的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林偉東全程表現的興趣缺缺,楚姨倒是很誠懇地說︰「他們家的烤肉真的不錯。」李佳瑤點點頭,「是啊。」

    「一般吧。」林偉東說。

    主要戰鬥力只有李佳瑤和楚姨,點得太多,結果有些吃不下了,李佳瑤看了一眼沒怎麼吃的林偉東,「林偉東,你吃一點。」

    「不好吃。」

    「我下次會請你再吃一頓好吃的,這一頓別浪費,你快吃。」浪費食物太可恥了,特別是某人還在裝矜持。

    林偉東聽她這麼說,眉眼一揚,掩不住的得意,「那我幫你們解決吧。」

    事實證明,男人的胃是無底洞,李佳瑤感嘆地看著他將剩下的食物全部掃光,抿著嘴偷偷地笑了。

    李佳瑤去付錢的時候,楚姨戳了戳他的腰,「吃飽了嗎?」

    「八分飽。」他懶懶地說。

    「你就裝吧,餓死你。」楚姨笑著說。

    吃完飯,李佳瑤送林偉東和楚姨離開,「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林偉東看她,「擇日不如撞日,你晚上請我吃飯?」

    李佳瑤快要笑了,連忙收起情緒,平靜地回了一個字,「好。」

    林偉東很欣喜地說︰「六點鐘過來找你。」

    「嗯。」

    在車上,楚姨笑得肚子疼,「笑死我了,你是不是蠢的。」

    「楚姨,給我留一點面子啊。」

    李佳瑤回家睡了一個午覺,接著去菜市場買了一些菜,既然林偉東要她晚上繼續請客,她也要真情實意地請客,自己親自下廚做給他吃。

    五點多的時候,李佳瑤先淘米煮飯,接著處理食材,六點整,林偉東不早不遲,剛剛好這個點來了。

    「我來了,我們去哪裡吃?」林偉東注意到李佳瑤一身家居服,「還來不及換衣服?沒事,你先換衣服,我不急。」

    李佳瑤搖搖頭,拿了一雙室內拖鞋給他,「不出去吃,你先進來。」

    林偉東靜靜地換鞋,跟在她身後進去,李佳瑤指了指沙發,「你隨便坐,大概半個小時就可以開飯了。」

    林偉東反應極快,「你做飯給我吃?」

    看他驚訝的樣子,李佳瑤很淡定,「對啊。」說著,她去廚房炒菜了。

    林偉東呆呆地站在原地,她為他下廚當然好,可到吃飯的時候,他該說好吃呢還是不好吃呢。

    他陷入了一個大麻煩了,恨不得抽他自己一個耳光,幹嘛這麼急,早知道就緩一緩,也不會逼得她來這麼一招。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無聲地狼嚎,揉著頭,後悔死了。

    半個小時之後,李佳瑤做好了菜,糖醋蝦,蟹黃炒蛋,豆豉排骨,蔬菜湯。

    林偉東光是看著這菜色,他就知道,不好吃這三個字是說不出口的,特別是她要是做的難吃,他也要把她誇上天。

    「坐呀。」李佳瑤看他一副很痛苦的樣子,實在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林偉東坐了下來,安靜地吃飯,她其實很細心,連他喜歡吃的糖醋蝦也作的很好吃,其他的菜更是沒話講。

    「還可以吧?」李佳瑤喝了一口湯,慢慢地問。

    「嗯。」他沉吟了一會,「好吃。」違心的話實在說不出口。

    李佳瑤笑了,她就知道,畢竟從小到大,她的晚飯都是自己做的,媽媽大多數時候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管她的,生活上的事情要麼是阿姨幫忙,要麼是她自理。

    「那你要吃光哦。」李佳瑤含笑地說。

    他含淚也會吃光的,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他也沒有辦法,但是吃著她專門為他做的飯菜,他心裡還是很開心。

    「瑤瑤,你的手藝真好。」他讚道。

    她點點頭,「我媽媽她以前生病了,是我照顧她,所以廚藝還不錯。」

    林偉東聽說過她家媽媽去世的事情,想到她那時還只是個學生就負起了照顧她媽媽,他心疼她小小年紀就懂事。

    吃完飯,林偉東很想表現一下,於是搶著把碗筷洗掉了,洗完之後,還不斷地推銷他自己,「你做飯,我洗碗。」

    李佳瑤默默地聽他胡說,遞給他毛巾擦手,等他擦完手,她客氣地說︰「你該回去了。」一點也沒發現他的好嗎?

    李佳瑤走到門口,側頭看他,他只好乖乖地拿起手機往外走,換上鞋子,「那我走了。」

    「嗯,拜拜。」

    真的是好無情。

    她看他,他也找不到藉口繼續待著了,轉身慢慢地離開,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忘記問他醫藥費和租金的事情了。

    她皺了皺眉,穿上鞋子,拿了鑰匙也跟著出去了,到了樓下巷子口,正好遇到打烊回來的華姐。

    「佳瑤。」

    「華姐,你回來了?」

    「對呀。」華姐心裡一直有一個疑惑,碰到李佳瑤,忍不住地問出來,「佳瑤,你跟之前送你過來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很熟?」

    李佳瑤一怔,想到了華姐說的那個男人是林偉東,說不熟悉也不可能,畢竟他來她家都好幾次了,她點了點頭。

    華姐釋懷地一笑,「怪不得。」

    「啊?」李佳瑤本來是要追著林偉東的,可華姐站在她的前面,她也不好走,又聽華姐的話,她疑惑地問︰「什麼意思?」

    「佳瑤,你還記不記得,你媽去世的時候,有人在我的花店給你媽媽買了很多的勿忘我和滿天星?」

    「我記得。」那時候,她很傷心,很多事情是阿姨和身邊的鄰居幫忙的,而她還記得,有一天,她起床,醒過來,看到了很多很多的勿忘我和滿天星。

    勿忘我和滿天星是媽媽生前最喜歡的花,她氣瘋了,她以為是那個男人送來的,拿起掃把就想將花全部砸掉,但是想到媽媽對那個男人的癡愛,她忍住了。

    她想讓媽媽臨死前安息,帶著快樂,帶著喜歡的花離開。

    但是後來華姐跟她說,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男生,她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她記憶中,沒有一個很年輕的男生會送花給她的媽媽。

    她不知道那個男生是誰,但她很感激他,因為作為親生女兒,她沒有想到這些,反倒是他想到了。

    「他問我你媽喜歡什麼花,我就告訴他了,他很大方,買了很多很多送給你媽。」華姐笑著說︰「那個年輕男生就是那位林先生,原來是你認識的人。」

    李佳瑤手指輕輕地顫動,那個她以為不學無術,就知道泡妹妹的林偉東,原來曾經為她做過這件事情。

    她不知道。

    「是不是要找他?我剛才看到他往右邊走了。」華姐給她指了路。

    李佳瑤眼睛發紅,低啞地說了一句,「謝謝。」

    她匆匆地往右邊小跑,跑到一半的時候,她看到了他,他正往他的車走去,她胸口澎湃著,她說不出清是什麼感受,大聲地喊了一句,「林偉東。」

    尾音綴上了淡淡的哭腔,她快哭了,這個傻子為她做了她不知道的事情,這個傻子卻從來沒有提起過。

    那一天,她從墓地出來,碰到他,不是意外,他開著車在轉悠著,根本是在等她。

    他知道她媽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他知道她去幹什麼,但他什麼都沒提,就像是一場普通的偶遇。

    林偉東回頭,拿著車鑰匙的手反射性地收回來,動作極快地轉過身,看到穿著家居服,跑的頭髮亂亂的李佳瑤站在他後面的不遠處。

    他心裡嗝嗒一聲,怎麼了?他心慌地立馬往回跑,跑到她的前面,緊張地說︰「怎麼了?」

    怎麼了?他還問她怎麼了,她笑了,笑著笑著,哭了。

    「別哭。」他手忙腳亂,不知道是抱著她好,還是先給她擦淚好,活了快三十歲了,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安撫一個在哭的女生,而這個女生還是他喜歡的人。

    「林偉東,謝謝。」

    他臉色微變,他不想要她說謝謝,薄唇來不及說什麼,下一秒,她兩隻雪臂圈住他的脖頸,她的唇蜻蜓點水般地碰了碰他的唇。

    林偉東,真的很謝謝,謝謝他為她,為她媽媽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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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柔軟的唇瓣碰了一下就飛快地離開了,他抿了一下唇,總覺得不過癮,還想再親一親。

    她紅著臉,站得遠遠的,「回去注意安全,我先走了。」嗒嗒地又跑走了。

    他睜著眼睛,看著她飛奔而去的背影,開始在想,他是不是被她喜歡了呢?因為太喜歡他,所以跑出來給了他一個吻別。

    他正發呆的時候,手機響了,是好友們約他一起喝酒。他踩著輕飄飄,快樂似神仙的腳步去了聚會的地方。

    很幽靜的包廂,林偉東進來後就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司宇看了他一眼,「喝什麼?」

    林偉東搖搖頭,紀方岩奇怪地說︰「你幹嘛?臉這麼紅。」

    林偉東猛地捂著臉,好,他是有點淫蕩了,他在想,李佳瑤下一次什麼時候會再親親他。

    「不要問了,肯定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了。」司宇笑著說︰「阿陽呢?」

    「在跟他未來老婆在一起。」紀方岩說。

    「還沒結婚就當妻奴了?」司宇搖搖頭,「以後聚會都不用喊他了,反正他一定是在陪他未來老婆。」

    「以後你們也不用喊我了。」林偉東神色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得意,「我以後也要陪我女朋友了。」

    「什麼情況?」紀方岩驚奇地看他,「這麼快就有女朋友?之前你不是連初吻初戀都送不出去的可憐蟲嗎?」

    「不,不,不!」林偉東昂首挺胸,「剛才我女朋友親我了。」

    司宇和紀方岩同時對看一眼,難兄難弟地勾肩搭背去喝酒了。

    「喂,你們怎麼不繼續問?」

    「有什麼好問的,肯定還是你逼迫人家。」紀方岩頭也不回地說。

    「沒錯,追了這麼多年,他終於忍不住了,將人家給強吻了,嘖嘖。」司宇搖搖頭。林偉東翻了一個白眼,「是她主動吻我的。」

    「他在作夢。」司宇說。

    「天黑了,是可以作夢了。」紀方岩笑道。

    林偉東不想理這兩個人,反正他知道,她一定是喜歡他了,才會主動吻他的,不然她這麼害羞的人,怎麼可能會吻他。

    一定是。

    李佳瑤跑回家,整張臉緋紅一片,她也不知道她剛才怎麼會做出這麼膽大的事情,居然吻了他。

    她捧著臉,坐在沙發上,不僅臉紅,身體都有些發燙,有點像發燒的徵狀,她起來喝了一口水。

    心情稍稍平靜,她將水杯放回廚房,她現在不想回想這件事情,她只想洗澡睡覺。

    以後千萬不能這麼衝動,怎麼可以隨便吻人,太太太太誇張了。

    楊助理敲了敲門,走了進去,將手裡的一封信封交給了林偉東,「小老闆,李小姐讓我轉交給你的。」

    李小姐?林偉東的頭從辦公桌前抬起,「瑤瑤?」

    「是的。」楊助理點點頭。

    「嗯。」林偉東拿起信封,楊助理見沒有他什麼事情就出去了。

    昨天親了他,今天寫信給他?林偉東不由地心跳加速,難道是情書?讀書的時候,他收到的情書可是很多的,他能面不改色地直接還給人家。

    可他從來不知道,李佳瑤給他寫的情書,會讓他呼吸都急促了,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又拿紙巾擦了擦手,就怕粗心弄壞了。

    打開信封,先映入他眼中的是好幾張大鈔,他奇怪地繼續翻了翻,裡面還有一張紙,上面寫著,醫藥費和租金給你,謝謝,李佳瑤。

    他來來回回,睜大眼睛,將紙翻來翻去,那一行字還是沒有變化,他深吸一口氣,不對不對,肯定是他看錯了。

    不是情書,是還錢?他大失所望,是不是哪裡出錯了,還錢根本不是重要的事情,她要是有美國時間還錢給他,不如寫一封情書給他好了。

    他按捺不住,打了電話給李佳瑤,「瑤瑤。」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委屈。

    「林偉東?」她小聲地應道︰「怎麼了?」

    「你剛才讓楊助理給我的東西,是不是弄錯了?」林偉東揉了揉眉心。

    李佳瑤不知道他怎麼會這麼說,難道是她給得太少了?她不好意思地說︰「我不知道該給多少,我等一下再補一些給你,你別介意。」

    林偉東差點吐血了,誰跟她說錢的問題了,他深吸一口氣,壓下一肚子的火,「瑤瑤……」

    「嗯?」

    「我們都是親過的關係了,你確定你要跟我分得這麼清楚?」林偉東心酸不已,「我的就是你的,你的還是你的。」她去哪裡找到這麼好的男朋友。

    李佳瑤紅了臉,她現在最不想說親吻的事情了,「我欠你錢……」欠錢還錢,天經地義。

    「你真的要還,不如……」他很想說還什麼,但是考慮到她的性格,「那你多請我吃飯好了,瑤瑤,你做的飯菜真的太好吃了。」

    李佳瑤被他誇得臉紅不已,「我……」好像哪裡出問題了,自從主動親了他之後,她拒絕他時的態度好像不那麼堅定了。

    「就這麼說定了,平時就不要了,上班太辛苦了,週末兩天我去你那裡吃飯。」他聲音愉快地說。

    她張張嘴,想拒絕,但一想他執意不收錢的話,她還是答應下來了,既然不讓她還錢,她做飯給他吃也可以,反正做一個人的菜是做,做兩個人的菜也是做。

    「好吧,謝謝。」她輕輕地說。

    「瑤瑤……」

    「嗯?」

    「啵一下代替謝謝,好嗎?」他賊賊地笑著,但等了半天,電話被掛了,他失望不已,他們都親過了,她現在又不願意親了?

    他是不是哪裡做的不好呢,他摸著下巴想,她這麼內向害羞,肯定不願意主動的,沒關係,下次他主動好了。

    很快,到了週末,李佳瑤躺在床上睡到自然醒,她起來先刷牙洗臉,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快十一點了,她煮了一個水煮蛋吃,吃完之後,她打算去菜市場買菜。

    門一看,看到門口蹲著一個人,她嚇得往後一退,被方副經理弄出了一些陰影,再仔細一看,她愣住了,「林偉東?」

    林偉東想站起來,但是他發現,他腿麻了,好丟人!

    「你怎麼在這裡?」

    他蹲在那裡,抬頭看她,「吃午飯啊。」

    她一時說不出話,好半晌,「哦,那你起來吧,我去買菜。」看他的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做的是什麼好菜,讓他眼巴巴地等著。

    「你拉我一下。」

    她沒動,水眸看著他。

    他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腿麻了。」

    李佳瑤默默地笑了,他還真的是蠢,朝他伸手,「你來多久了?」

    他拉住她的小手,緩緩地站起來,困難地伸了伸長腿,腿麻的感覺真難受啊,「九點多吧。」

    李佳瑤拉起他,一臉困惑,「你來了怎麼不跟我說。」

    「我怕吵到你睡覺。」他擺出一副渴望被誇的表情。

    她奇怪地說︰「一般人吃午飯是在中午十一半,十二點。」

    「我想早點看你。」他情話連篇,「瑤瑤,我好想你……」

    他到底是多蠢,想早點見到她,就到她家門口蹲點,蹲了半天,她在睡覺,他在門外,他又看不到她,他的邏輯太奇怪了。

    李佳瑤低頭,發現他的大掌還抓著她的手,她抽了抽,「你放開。」

    「我腿麻。」

    他腿麻到底跟他牽著她的手,有什麼關係,「你好了沒?」

    「再等一下。」他戀戀不捨地牽著她的手,最後在她的瞪視下,鬆開了她的手。

    「我去買菜,你進去坐一會吧。」李佳瑤說。

    「我陪你,我給你提菜。」他很殷勤地說︰「我力氣很大。」

    她買的是菜,不是石頭,不需要力氣大,她還沒說什麼,他已經興致勃勃地往前面走了,她只好跟上去。

    到了菜市場,他倒是很乖,她買什麼,他就拿什麼,李佳瑤只買了今天的食材,接著就打道回府。

    「就買這麼多嗎?瑤瑤,你應該多吃一點,太瘦了。」他輕輕地說。

    李佳瑤打開公寓的門,「我吃這麼多夠了。」

    林偉東嘟噥著,「女生還是稍微圓潤一些好。」

    她臉黑了,「我這樣就很好。」

    「再胖一點就更可愛了。」

    「林偉東!」

    「有!」

    「你閉嘴,出去,在沙發上等著。」她忍無可忍,這個人真的好聒噪好聒噪,煩死人了。

    他還想幫忙洗菜之類的,被李佳瑤盯著,只好乖乖地坐在沙發上,無聊地拿著遙控器按著電視頻道。

    一個小時不到,李佳瑤喊他吃飯,他關了電視,生龍活虎地跑了過來。

    感覺家裡來的不是公司的小老闆,而是一個來玩耍的小男孩,她看著他雀躍的表情,實在不懂自己做的飯菜有什麼魅力。

    「吃飯了。」

    「好。」林偉東笑容滿面地坐了下來,神色看起來很激動。

    李佳瑤很懷疑他的味蕾對她做的飯菜有誤解,不然他一個有錢人不去吃五星級大餐,跑來她這裡吃家常菜,還一臉的興奮,真的是詭異。

    在林偉東的帶動下,三菜一湯被吃得乾乾淨淨,李佳瑤輕輕地搖了搖頭,好像餓死鬼,真的很嚇人。

    林偉東又很主動地洗了碗,李佳瑤阻止不了他,他很high,根本攔不住,她無可奈何地看他洗碗。

    等他洗完了,她看他,心想他什麼時候走,誰知道他很高興地朝著她笑,「瑤瑤,想不想出去逛街?」

    「不想。」她只想他快點走。

    「那下午你要幹什麼?」他問。

    「玩遊戲機。」她說。

    他眼睛一亮,「好,我們一起玩!」

    她呆了呆,她沒想跟他一起玩,他是不是聽錯了?

    「來吧,玩哪一個?」他坐在沙發前,主動地拿出遊戲機,又開始挑遊戲,「玩什麼好呢?」

    一轉頭,看向李佳瑤,「快來,瑤瑤,你平時玩哪一個?我很少玩這些,你帶帶我。」

    感覺不太對!

    這種不對的感覺一直延續到他們瘋狂地打完遊戲,連晚飯也沒有吃,狂熱的程度令人嘆為觀止。直到肚子餓到不行,她煮了兩碗麵,吃完,兩人又繼續瘋狂。

    時鐘走到十二點的時候,他們終於停下來了,她疲憊極了,揉著眼睛,他連忙挪開她的手,「別揉,我幫你按摩。」

    她實在是累,她一個人玩的時候都會控制時間,誰知道他瘋狂起來比她還瘋狂。

    他修長的手指很溫和,沒有留指甲的習慣,指腹圓潤溫熱,她閉上眼睛任由他輕輕地替她揉著。

    她舒服地輕哼一聲,他真的按摩得很舒服,忽然,他的手移開了,她緩緩地睜開眼,正巧看到他的唇靠近,貼在她的眼皮上,輕輕地吻了一下,左邊一下,右邊一下。

    她睜大眼睛,對上他的黑眸,她的腦子一瞬間空白了,心臟啪啪啪啪地劇烈跳著,手腳無力。

    他抬起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的唇,彷若有電流在她的唇上游走,他的上身緩慢地靠近她,薄唇溫柔地貼在她的小嘴上。

    他吻得小心翼翼,她呆若木雞地讓他吻著,他越吻越深入,舌尖試探地挑開她的唇,鑽入她的嘴裡,繞著她的小丁香打圏。

    她的背脊泛起一股酥麻,人往後靠去,沒有注意地摔下了沙發,他正抱著她,也跟著摔了下來,兩人抱著倒在地上。

    還好地板上鋪了毯子,否則她就要摔疼了,可即使這樣,他的唇還未離開她的,她被他的氣息所包圍著。

    她氣息不穩,他怕她岔氣,忙不迭地離開她的唇瓣,黑眸從她的臉上移開,她小臉紅紅的,小嘴也紅紅的,整個人都透著一股誘人的氣息,在誘惑著他快點將她吃掉。

    他伸手拉她起來,她正好要坐起來,他的手掌正好落在她的胸上,柔軟得幾乎融化了他的手指,他粗喘了一聲,生理反應來得又快又直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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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她不知道,男人開葷之後會是這樣的瘋狂,像野獸一樣。

    被折騰了大半夜,天才亮,她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男人緊緊地抱著她沉睡著。

    她推開他,他輕哼一聲,帶著還未睡醒的慵懶,「去哪裡?」

    「浴室。」她說。

    他這才鬆開她,她揉著發酸的腰,感覺身體像是被人拆了之後又重新組合了,彷彿不是自己的身體一樣。

    她一步一步地走進浴室,上完之後,她站在洗手台前洗手,鏡子裡的女人滿面春風,一看就是做了不可言喻的事情。

    她羞紅了臉,洗過手,正要出去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們昨天,好像沒有避孕!

    她驚慌失措地睜大了眼睛,連忙跑了出去,男人還在床上睡覺,她動作輕快地換上了衣服,小聲地離開了公寓。

    大約十五分鐘之後,她回來了,口袋裡裝著避孕藥,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她慌亂地吃了藥,剛吃下,房間的門打開,男人赤裸著身體走了出來。

    她啊的一聲轉過身,「林偉東你幹嘛光著身體!」

    「這裡沒有我的衣服。」他笑著解釋,「你昨天都看過了,還害羞?」

    她控制不住臉上的燥熱,昨天燈光昏暗,她羞澀地沒有亂看,他剛才赤著身體出來,她是真的把昨天沒有看清的地方全部重新看了一遍。

    「你拿一塊浴巾圍著!」她惱怒地說。

    「你確定要我用你的浴巾?」他挑了一下眉,他是不介意的,就怕她以後不會再用那條浴巾了。

    「我會再買。」她咬牙切齒地說。

    他笑了,「好啦。」

    「那你快去。」

    「嗯,」他點點頭,突然想起剛才看她在吃什麼藥,「你在剛才在吃什麼?」

    李佳瑤平淡地說:「避孕藥。」

    林偉東怔住,也想到了昨晚沒有用保險套的事情,有點傷心地說:「你不想跟我結婚嗎?」

    李佳瑤差點拿不穩手裡的水杯,結婚,他在說什麼!

    看她一臉驚訝的模樣,他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你不打算跟我結婚?」

    李佳瑤被他一副理所當然他們會結婚的口吻給驚到了,她神色嚴肅,「我沒有結婚的打算。」

    他一臉無奈,走了過來,完全忘記了浴巾的事情,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好啦好啦,你想什麼時候結婚都可以,我都等你,不過你不要吃避孕藥了,昨天是我不好,我忘記買保險套了,是我的錯。」

    她以為,他會生氣,畢竟他有跟她結婚的打算,但她完全沒有,他應該是心高氣傲的,可怎麼成了這副冤大頭的樣子?

    他不怕她玩弄他的感情嗎?

    「不對。」他突然看她,「你去買避孕藥,為什麼不買保險套?」

    她開始不明白,他的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他一臉壞壞地靠近她,「而且你也不知道該買什麼size的,對不對?」

    這變態的嘴臉……她用力地拍在他赤裸的手臂上,「林偉東!」

    「嗯?」他懶懶地回她。

    「你放開我!」她實在不想說他,他怎麼可以一邊用他那裡頂著她,一邊對她說這些話,真的是無恥!

    「瑤瑤,那裡有沒有不舒服?」他一臉正經地問。

    她下意識地說:「還、還好。」話音剛落,她看到了熟悉的眼神,她勒緊了皮,他該不會還想……

    他捧住她的臉,用力地吻了一下她的唇,「你真是心機超重的,為什麼不給我買保險套!」

    她是腦子有問題,才會幫他買保險套吧。

    他想碰她,又不想看她再吃避孕藥,狠狠地吻了她好幾下,他才姿勢僵硬地去浴室了。

    她看著他的背影,鬆了一口氣,那一刻,她還以為他會獸性大發,實在是他的目光太赤裸裸了。

    她嘆息,想著他們的關係,好像有一點亂。

    她是他的女朋友。

    他是她的男朋友。

    人逢喜事精神爽,林偉東很開心地牽著她的手,他們去外面吃了早中飯之後,她要去超市買一些生活用品,他二話不說地陪著她去超市。

    路上,他不經意地牽起她的手,見她沒有反抗,他喜上眉梢,樂得像一個傻瓜。

    李佳瑤的目光從他的臉上移到了別處,實在不想跟他說什麼。

    到了超市,他很自覺地將購物車推到她的身邊,像一個跟班跟在她的身後,一步一步地跟著她。她其實沒有要買很多東西,家裡的衛生紙快用完了,她就買了幾包衛生紙,隨便地逛起了超市。

    經過某一處的時候,林偉東停了下來,李佳瑤也跟著停下來,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貨架,接著,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瑤瑤。」

    「幹什麼?」她有些慌,不敢看那一排,形形色色的保險套,什麼閃光,什麼特殊口味……

    「瑤瑤,我可以買吧?」

    她奇怪地看他,總覺得他們兩個人待在這個貨架前面太久了,怕別人指指點點,她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快點。」

    他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買這個得經過女朋友的同意才可以。」

    她當初怎麼會認為他單純,他根本是心機男!她都沒有要名分,他卻眼巴巴地來求名分了,總覺得他們之間的男女位置對換了。

    她又不是不承認他們的關係,也沒說把他吃乾抹淨就算了,等一下,她的想法有點奇怪,這個應該是男人該想的吧。

    她咬唇,被他看得不自然,耳根子都紅了,好半天,她發出輕輕的一聲,「嗯。」比蚊子的聲音還要輕。

    他笑了,豎起的耳朵聽得很清楚,大手一揮,將早已看好的放了進去,她匆匆掃了一眼,接著,睜大了眼睛,捂著小嘴,「你買這麼多幹什麼?」

    「年輕人,容易上火。」他正經八百地說。

    她才不會信了他的話,好想立刻跟他裝作不認識,真的好丟臉,最重要的是,提出逛超市的人還是她!

    「瑤瑤,你對我真好。」他立馬露出小狼狗的笑容,擠在她身邊。

    「你去付錢。」她不想面對別人奇怪的眼神。

    「當然我付錢了。」他財大氣粗地點頭,雖然被她寵著的感覺還不錯,可他沒有當小白臉的想法。

    李佳瑤在一旁等著,親眼目睹了收銀員以一種詭異的眼神給林偉東結帳,接著偷偷地用餘光瞄著他們走出了超市。

    丟臉!她一輩子都不想來這個超市了。

    「害羞了?有什麼好害羞的。」他一手提著東西,一手牽著她的手。

    「你臉皮怎麼這麼厚?」

    「喂,是他大驚小怪吧,成年人誰不用這個?」成功地擺脫了童子雞的身分,從此走上成年人道路的某人得意到了極致。

    她不想說話。

    一個月後,李佳瑤的傷勢恢復得很好,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過了一個腰疼的週末,到了星期一,她照常上班。

    中午的時候,林偉東傳簡訊過來,要跟她一起吃午飯,她已經跟小莉約好了,拒絕了林偉東。他堅持不懈地追問晚飯,她也拒絕了,因為她跟阿姨約好了。

    一天很快過去了,到了晚上,李佳瑤坐捷運去阿姨的家裡。那一頭,林偉東像是怨夫一樣,留在公司加班,可憐的楊助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無辜地被連累一起加班。

    李佳瑤到了阿姨的家門口,按了門鈴,沒多久,阿姨就出來了,「佳瑤來了,快進來。」

    「阿姨。」李佳瑤笑著走了進去。

    「你姨父在做菜,你先喝點水。」阿姨笑容滿面地說。

    李佳瑤微笑地點了點頭,阿姨是她媽媽的親妹妹,兩個人性格完全不同,阿姨是那種性格開朗很溫暖的女性,他媽媽則是安靜性格倔強。

    在李母去世之後,阿姨很照顧她,只是她不習慣,所以很少來阿姨這裡,只偶爾會過來看看阿姨。

    姨父的手藝很不錯,這一頓飯,李佳瑤吃得肚子都凸出來了,看了看時間,不早了,她起身跟他們告別。

    阿姨拉住她的手,「佳瑤,你想不想認識男生?阿姨這裡有一個很不錯的男生。」

    阿姨問的時候很小心,就怕李佳瑤不喜歡,她之前也曾問過李佳瑤,想替李佳瑤找男朋友,李佳瑤不是很開心的樣子,她也沒有再提,可看著李佳瑤年紀也不小了,她不由地擔憂。

    李佳瑤太熟悉阿姨這種想關心她又不敢表現太明顯的神情了,這也是她前段時間腦袋被砸了也沒有跟阿姨提起的緣故。

    否則以阿姨的性格,一定會要求她搬過去一起住,要好好照顧她。她一個人生活很多年,早已習慣了,阿姨對她的關心她都知道,可是她不需要,她一個人能照顧好她自己。

    「阿姨。」李佳瑤想起林偉東,唇角多了一抹笑,「我有男朋友了。」

    「啊!」阿姨驚訝地看著她。

    姨父不斷地點頭,「好,太好了,那下一次一起過來啊。」

    阿姨這才反應過來,「是呀。」

    「嗯,好,那我先走了。」李佳瑤對他們揮揮手,離開了。

    阿姨難掩心事重重的神色,對著丈夫說︰「會不會是騙我們?這麼巧我剛說替她介紹男生,她就說有男朋友了。」

    「不用想這麼多,到時候我們約過來看看人怎麼樣,姐姐去世這麼多年了,她身邊沒一個大人,我們給她把關。」姨夫溫和地說。

    「你說的對。」

    李佳瑤快走到捷運站的時候,手機響了,是林偉東,黏黏糊糊地說了一對不該說的廢話,又問她在哪裡,過來接她。

    「林偉東,不用了,我在捷運站了,我自己回去。」

    「你要男朋友到底幹什麼?你不使喚我,我渾身不舒服!」他在那頭撒嬌賣萌。

    李佳瑤真的是被他纏煩了,「好啦。」將地址報給他,站在捷運站外面等著。

    大約十五分鐘之後,他的車到了,她剛坐上副駕駛上,他就可憐兮兮地說︰「加班好辛苦啊,瑤瑤。」

    她看了他一眼,「那你幹嘛還要來接我,直接回去休息。」

    林偉東已經完全瞭解自己這位女朋友的性格,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他也不介意,朝她拋了一個媚眼,「因為你是我的動力,我看看你,我渾身都舒服了。」

    李佳瑤快被這情話給溺死了,他總是能理所當然地說出這些不要臉的話,她懶得理他。他一邊開車,一邊向她哭訴,「我晚飯還沒吃,好餓啊,瑤瑤。」

    「前面有便利商店。」她道。

    「想吃有湯的……」

    「有關東煮。」

    「有某人的愛心……」

    說這麼多,她哪裡不知道他在肚子裡打什麼鬼主意,根本就是要吃她煮的麵,繞一大圈子。

    「瑤瑤!」

    「嗯?」

    「好餓。」

    他真的好幼稚,她笑了,「嗯,給你煮麵。」

    「要放一個愛心太陽蛋。」

    「哦。」

    「還要放愛心肉。」

    「嗯。」

    「還要……」

    「林偉東。」

    「嗯?」

    「你能不能不要像小孩子一樣說話這麼幼稚?」她實在受不了他在她面前裝可愛了。

    「我就知道你喜歡我男人的一面。」他曖昧地朝她眨眨臉。

    好想在麵條裡放辣椒,讓他再去一趟醫院,她狠毒地腹誹著。

    「對了,阿姨是你媽媽的妹妹?」他突然開口問,對她的家庭,他瞭解的不多,好像她家沒什麼親人了。

    「嗯,也是我唯一的親人。」李佳瑤本來心裡沉甸甸的,對著他,不由地說道︰「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去她家的。」

    「為什麼?」

    「她對我很好,特別是我媽媽去世之後,對我更好了,姨父對我也很好,可是我不喜歡,我喜歡一個人。」她閉了閉眼睛,「再好,我也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而且看著阿姨這麼幸福,我有時候想,如果我媽媽也能這麼幸福就好了,可是,沒有可是。」

    沒有對比,也許不會想太多,李佳瑤看她媽被一個渣男傷害得體無完膚,最後抑鬱自盡,而阿姨卻是找了一個愛人,一直幸福到現在,明明是姐妹,幸福卻只落在了阿姨身上。

    「我喜歡安靜,喜歡一個人。」她坦白地看向他,「我沒想過我們會在一起,我們很不一樣。」

    林偉東安靜地聽著,他知道她是一個倔強的女生,對人與人之間的社交活動也一向很冷淡,她不像喜歡群體生活的人,她比較孤僻,和他愛熱鬧的性格不一樣。

    但是他不覺得有問題,兩個人在一起,性格上就一定會有互補,像她沒有他有的,而他沒有她所擁有的,完美絕配!

    「如果找一個和自己一樣的人,那不就相當於跟自己談戀愛嗎?瑤瑤,這樣很變態。」他懶懶地開口,「我們這樣才是正常,知道嗎?」

    李佳瑤難得地感傷一回,氣氛瞬間被打亂了,腦補了他說的話,莫名地覺得他說得很好有道理,忍不住地捂嘴偷笑。

    「對吧對吧,我說的很有道理吧。」他沾沾自喜。

    李佳瑤看他驕傲的側臉,憋笑地看向了車窗外,好吧,等一下煮麵,她會多給他一點愛心,看在他這麼努力地讓她笑的分上。

    車子開到她家樓下,她笑著下車,先上樓,林偉東去停車,她踩著歡快的步伐上了樓,卻在看到站在門口的人時,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淡去。

    「佳瑤。」

    「寧先生。」李佳瑤收起笑容,客氣地看向他。

    「佳瑤,我打你電話打不通。」男人很高,也很瘦,戴著金絲邊眼鏡,很斯文的模樣。

    「我換了手機。」她淡淡地說。

    「我想跟你聊一聊。」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聊的。」她拒絕。

    寧先生忽然笑了,搖搖頭,「不管怎麼樣,我都希望你記住,你身上流著寧家的血。」

    「所以呢?」李佳瑤冷淡地看他,每一次他出現,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林偉東遠遠地走過來時,他看到李佳瑤在跟一個男人說話,也不知道男人說什麼,李佳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加快步伐過去,男人這時也說完了話,從另一邊離開了。

    林偉東走的有點急,氣息還在喘著,拉住李佳瑤的手,她的手涼涼的,好像生病了,「佳瑤,怎麼了?」

    李佳瑤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搖頭,「沒什麼。」她扯了一個笑容,「我給你煮麵。」

    她將話題扯開了,如果是平時,林偉東肯定會追問她,可這一次他沉默了,跟在她的身後進去。

    她心裡有一個秘密,一個還不願意跟他分擔的秘密,那個男人是誰?她不願提,他沉下心來沒有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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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李佳瑤安靜地煮麵,煮好之後喊他吃,她自己轉過身去浴室卸妝洗臉去了,林偉東坐在飯桌旁,拿起筷子,挾起一口麵,下一秒,他差點要哭了。

    李佳瑤突然想起牙膏沒有了,到儲物櫃裡找,一出來就看到他捂著臉的樣子,「林偉東,你怎麼了?」

    他身體一僵,下一瞬,他放下手,兩眼紅紅的,感動地說︰「我吃到你的愛心了,好開心!」

    他是不是腦子真的有問題,她瞪了他一眼,在儲物櫃裡找到了牙膏,轉身回浴室了。林偉東吐了吐舌頭,媽呀,好鹹好鹹,他快被鹹死了,他揉了揉腦袋,站起來,倒了一點熱水在碗裡,鹹味減少了,但是味道還是有點奇怪。

    他一邊吃,一邊有點想哭,怎麼辦,他的女朋友現在的心情就和這碗麵一樣鹹,一定很難受。

    他低著頭,最後還是將這碗麵吃掉了,吃完之後又猛喝了好幾杯水,擦了擦嘴,他走到浴室,敲了敲門,「瑤瑤。」

    「嗯?」

    「你洗澡了嗎?」

    「沒有。」李佳瑤打開門,她正在擦護膚品,「怎麼了?」

    「沒什麼,」他搓了搓手,嘿嘿地笑了,「我幫你洗?」

    李佳瑤隨即就想把門關上,他一腳擋住,「我幫你啦。」

    「你變態!」她尖叫。

    他怕她傷心,一個人的時候會胡思亂想,不要臉地擠在她的身邊,熱情地給她放水,她抿著唇,「林偉東,你出去。」

    「來吧來吧,我跟你講,我按摩的技術超級好。」他不斷地安慰她。

    李佳瑤不信他,拉著他的手想將他推出去,結果他的手反過來抓住她,將她抱在了懷裡。

    她急得跳腳,「林偉東,你要是敢……」她以後都不讓他進她家的門了。

    他很無奈,他真的不想做什麼,她為什麼一副他一定會做什麼,他真的很單純地想陪陪她。

    他重重地親了親一下她的額頭,「好啦,聽話,我真的沒想幹什麼,你別想,好不好?」

    她還怕她自己想得太少呢,他有時候禽獸起來,她的腰都是彎的的,她能不多想嘛?本來心情還有些鬱悶的她,被他擾得將舊事全部丟在了一旁,先對付起他來了,「林偉東,你出去。」

    「不出去。」他說得快,動作也快,非常迅速地將她的衣服脫掉,一回生二回熟,他脫她衣服的動作越來越快了。

    李佳瑤根本攔不住他,最後背對著他,被他逼到浴缸裡,他拿著蓮蓬頭,先試過水溫,再將水灑在她的身上,感覺她的肌肉在熱水之下一點一點地鬆懈。

    他很細心地拿著沐浴乳,將她洗得香噴噴的,大掌不帶任何旖旎的念頭滑過她的胸脯,往下是平坦的小腹,再往下,她羞得拉住了他的手,「我、我自己來。」

    林偉東不讓,拉開她的手,溫柔地清洗著隱秘的花瓣,她身體輕輕地顫抖著,他沒有那個意思,可她卻被他摸得渾身發熱,連私處也濕濕的,她顫著嗓子喊他,「林偉東……」

    「嗯?」他心無旁騖地拿著熱水沖洗掉她身上的泡沫。

    她側過臉,露出一小張紅潤的臉,「你別再摸我。」

    一股血倒衝到他的鼻血,滴答一聲,他流鼻血了!

    發覺身後的男人格外的沉默,她偷偷地看了他一眼,驚道︰「林偉東,你流鼻血了!」

    林偉東還是高估了他的忍耐力,他捂著鼻子,尷尬地說︰「我出去一下。」

    他剛出去,浴室裡一陣爆笑,她實在控制不住了,哈哈哈,他太搞笑了!

    沒幾分鐘,林偉東又進來了,鼻子下塞了兩條紙巾,神色淡定地拿過浴巾,「水都涼了,快起來。」

    李佳瑤笑笑地站起來,逗他,「止住了?」

    「快到我懷裡來。」他拉開浴巾,敞開懷抱,「今天我不亂來。」

    他今天轉性了?她懷疑地看著他。

    他露出潔白的牙齒,「今天是和尚,行了吧,放寬心。」

    她噗嗤一聲笑了,笑著撲進他的懷裡,「那我要做蜘蛛精!」

    他的手抖了抖,說實話,他是經不起挑逗了!難得他想哄她,寵她,讓她開開心心,不做讓她腰疼的事情,她居然還抱著他說,她要做誘惑他的蜘蛛精。

    他覺得鼻血彷彿在蠢蠢欲動。

    那一晚,他什麼也沒有做,就抱著她躺在床上睡覺,不給她任何做蜘蛛精的機會。李佳瑤睡到一半,突然醒過來,看到近在咫尺的男人,心裡暖暖的,她往他的懷裡拱了拱,他迷迷糊糊地說︰「瑤瑤?」

    她沒說話,就這麼躺在他的懷裡,他的體溫很高,熱得她的臉頰紅紅的,她又扭了扭身體,太熱了,她從他的懷裡抬起頭,就聽到他罵了一句髒話。

    她愣了一下,「林偉東,你作惡夢了嗎?」

    他摸了摸臉,看了看時間,已經凌晨四點了,「你不睡覺,幹什麼?還要做蜘蛛精?」

    他被勾引得快要哭了,做一個清心寡欲的人真的很累。

    她被他逗笑了,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小臉貼在他的胸口,忽然開口,「昨天晚上遇到的那個男人是我血緣關係上的爸爸。」

    他睡意全部清醒了,抱著她的手緊了緊,他從來沒有聽她說起過她的爸爸。

    「我媽媽跟他在大學的時候談戀愛,談到了畢業,他們都找到一份好工作,後來我媽媽才知道他家很有錢,是那種家裡要跟人聯姻的有錢人,不是能跟她談戀愛結婚的普通人。」

    李佳瑤的聲音很低很低,「我媽當時懷孕了,他說要跟別的女人結婚,讓我媽做他的情人,我媽二話不說就跟他分手了,想墮胎又不忍心,拖到了月份大起來,最後生下了我,她有憂鬱症,沒有辦法重新開始,始終在過去和現實中徘徊,走不出來,後來她自殺了。」

    林偉東心疼極了,憂鬱症的人怎麼可能照顧人,她曾經說過她廚藝好是因為她要照顧生病的媽媽,她那時還那麼小,卻要照顧比她大的媽媽。

    「對不起,瑤瑤,我不知道。」他吻了吻她的耳垂,如果他知道的話,那他一定不會離開她。

    「我沒事,我很好。」李佳瑤笑著,曲起手指彈了一下他的眉心,「皺什麼眉。」

    「他找你做什麼?」他語氣不悅地說,當初拋棄了李母和她,現在回來找她,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有好事啊。」她笑著說。

    「什麼?」他驚訝了。

    「讓我認祖歸宗。」她嘲諷地笑了笑,「他和他的太太生了兩個兒子,都沒什麼用,被他的兄弟給比下去了,現在讓我回去,接受一段聯姻,以前不理我,現在想安排好我的後半生,以後高枕無憂地做闊太太。」

    他把她抱得更緊了,深怕她被搶走,「做什麼闊太太,你要記住,你是有男朋友的人,你男朋友我,很有錢很有錢,有出息,又長得帥,對你一心一意,你去哪裡找這麼好的人選,真的要做闊太太,做我的太太就好了!」

    自戀狂!她無視他的話,拍拍他的臉,「好了,我說完了,我要睡覺了。」她昨天心裡總有點不舒服,現在說完了,她舒服多了。

    她看得出來,他昨晚的—舉—動都是想讓她開心,雖然方法有點奇怪,但她還是受用的。

    看出她不開心,用他的方法來哄她,他真的對她很好。

    見她說完就要睡,他慌了,「等一下。」先說一下,為什麼不理他,「你不想做我的太太?」

    她白了他一眼,他們在一起才多久,他就想著以後了?她覺得太遙遠了,拍了拍他的胸膛,「你想太多了。」

    「我沒有想太多。」他很認真地說,特別是她那個無良的男人出現之後,他更怕她多了別的選擇。

    他有一種迫切感,想讓她快點成為他的太太,頂上林太太的稱號。

    「我要睡覺了。」哪有剛談戀愛就要結婚的,她轉過身。

    他貼了過來,火熱的身體像暖爐一樣貼著她,「好,那你不要看別的男人。」

    她聽得笑了,他到底對他自己有什麼不滿意的?這麼沒自信。她側過頭,順勢在他的喉結上親了一下,「知道了,快睡了,明天還要上班。」

    這一記吻勾出了他的火來,他激動到控制不住他的身體反應,直接有了想要她的念頭,頂著她臀部的軟物一下子硬挺了,她怎麼可能沒有感覺,她吃驚地看他。

    ……

    李佳瑤這—天爬不起來去上班,林偉東替她請假,請假理由是她重感冒,實際上,她被某個人透支使用,根本沒辦法爬起來去上班。

    而林偉東就像是吸取了陰氣的精怪,一臉精神地去上班了,她睡到中午才醒過來。想到罪魁禍首,她氣得咬牙切齒,待在床上好一會,她才起床刷牙洗臉。

    廚房裡放著他買來的早飯,她熱了之後吃完,又躺在床上不動了,她現在真的是累到動一下就要命。

    她又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再醒過來,外面的天黑了,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她打了一個呵欠。

    不一會,腳步聲往臥室裡走來,門打開,燈亮了,林偉東笑著出現在門口,「瑤瑤,我回來了。」

    她的反應是直接轉過身,背對著他,她實在不想跟他說話,他笑嘻嘻地撲到床邊,「瑤瑤,親愛的,寶貝?」

    他再接再厲,「林偉東的小心肝,林偉東的小寶貝,林偉東的小愛愛?」

    李佳瑤快要聽不下去了,實在太噁心了。

    他從後面摟住她,在她的耳邊輕呼,「林太太,我回來了。」

    「你今天不加班?」她瞥了他一眼,真希望他能加班到回不來。

    她的眼神清晰地表達了她的意思,他嘿嘿地笑著,「我想你了,老婆。」

    「哼!」

    「餓不餓?今天吃什麼了?」

    「你買什麼我吃什麼。」她淡淡地說。

    聞言,他皺眉,「才吃一頓?」

    「嗯。」她精神不是很好地說,越睡越累。

    「我點外賣。」他親了親她的臉,「想吃什麼?」

    「義大利麵。」

    「什麼味道的?」他細心地問。

    「奶油香菇。」

    「好,還有呢?」

    「薯條,烤翅……」她靠在他的懷裡,懶洋洋地說。

    他一一應下,點好了外賣,看她可愛的模樣,又吧唧地親了她一口,她嫌棄地推開他。

    「以後一定不這麼壞,好不好?」他看她這麼累的樣子,也心疼她。

    她沒理他,男人的話可以信,母豬也能上樹了。

    他一邊說,一邊求原諒,把她逗得開心了,這才抱著她去客廳裡坐著,給她倒了一杯水喝,「外賣等一下就過來了,你先喝水,不要再睡了,睡得多,晚上要睡不著了。」

    她接過熱水,點了一下頭。他則去洗澡,換了一身家居服出來,剛出來,聽到門鈴聲,李佳瑤要動,他攔住她,「我去。」

    李佳瑤看他的髮絲濕潤,剛張嘴讓他別去,吹了風會感冒,誰知道他腿長,沒幾步就走過去,打開了門,喊也喊不住。

    然而,站在門口的不是送外賣的人,而是林偉東昨天見過的那個中年男人,以及一個年紀和他差不多大的男人。

    「拿了外賣快進來,別感冒了!」李佳瑤看他慢騰騰地不進來,喊了一聲。

    林偉東神色淡淡地對他們點了點頭,轉頭對李佳瑤喊道︰「瑤瑤,是昨天那位先生。」

    李佳瑤愣住了,她最快的時間調整好心態,穿上一件外套,走到門口,站在林偉東身邊,「寧先生,有什麼事情嗎?」

    寧先生這一刻是很懷疑的,昨天他才跟李佳瑤說了聯姻的事情,她的屋子裡今天就出現了一個男人,他懷疑她是故意的,但她肯定不可能知道他今天會過來。

    「這位先生是?」

    「我男朋友。」李佳瑤奇怪寧先生的眼睛,這麼明顯的問題,寧先生居然還問她。

    她的眼睛看到另一個男人,她並不認識,目光隨即回到寧先生身上,「寧先生?」

    「你有男朋友了?」寧先生難掩震驚。

    「很奇怪嗎?」李佳瑤不是很愉快地看著他,「我會談戀愛,會結婚,這個不是很正常嗎?」

    寧先生當然知道很正常,但他的打算是這些都該是他替她安排的,他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佳瑤,你還小,談一個男朋友沒什麼,不過我並不承認他……」

    林偉東兇狠地眉頭一皺,這種沒擔當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想說話,手被李佳瑤扯了一下,他明白過來,李佳瑤想自己解決。

    「你承認不承認有什麼關係?你只是我血緣上有關係的父親,實際上只是提供一顆精子,這二十多年來你也沒管過我,現在突然跳出來是有什麼事情嗎?」李佳瑤絲毫不給他面子。

    寧先生臉色很難看,旁邊的年輕男子也很尷尬,輕咳了一聲,「寧叔叔,我先回去了,再見。」

    寧先生沒攔他,主要是被他看見這樣的情況,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一轉頭,就將火炮對準了李佳瑤,「李佳瑤,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剛才那個男生是我替你安排的聯姻對象,人家剛從美國回來,家族事業強大,要相貌有相貌,而且能力也強,你不要他?」

    隨即指著林偉東,「卻要一個窮酸的臭小子!」

    林偉東很想張嘴說,他才不是一個窮酸的臭小子,他也是留過洋,喝過洋墨水,家族企業是世界五百強之一,他的實力更是不弱,最重要的是,李佳瑤喜歡他,他很優秀!

    但是李佳瑤讓他不說話,他心裡有再多的話,他都憋著沒說,睜著一雙銅牛一般大的眼,不客氣地瞪著寧先生。

    李佳瑤靜靜地看著寧先生,唇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所以,這就是你拋棄我媽的原因?」

    寧先生一瞬間僵硬了,但他很快恢復過來,「我們上一輩的事情,你不要管,我現在在說的是你……」

    「你從來沒有管過我,請你以後也不要管我,寧先生,希望我們不要再見面。」李佳搖沒有感情地說。

    寧先生看著這張神似初戀的臉,只覺得難受,轉身,狼狽地走了,他不知道該待下來說什麼,因為他當初確實是為了利益拋棄了她們母女。如果她沒有男朋友,也許他還可以強詞奪理,可她看起來很喜歡她的男朋友,他沒有立場去管她,就像當初不管她一樣。

    李佳瑤冷漠地看著他的身影,一隻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膀上,林偉東深情地看著她,「瑤瑤。」

    他看起來有點不正常,她防備地說︰「什麼?」

    「你剛才維護我的樣子,好帥哦。」他兩眼泛著花癡的光彩。

    她唇角一抽,一掌拍開他的時候,「滾遠點!」

    她走進屋子,他將門一關,跟著她後面,開心地說︰「你要對我負責任,瑤瑤!」

    她差點想將他丟出去,她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林偉東,你夠了!」

    「不夠不夠,我們親一親,來,慶祝一下!」他用力地抱起她,狠狠地親了她的小嘴。

    「啊,林偉東!」她伸手抓住他的頭髮,頭髮太短,從她的指尖滑過,沒抓住,她懊惱地想去掐他的頭皮。

    「再親一口!」說著,他又是一陣狂吻。

    真的真的好想把他丟出去,他怎麼可以這樣隨時像一個神經病,他把她的掙扎當玩耍,她則是很用力地抗拒,最後他身上被她拍得一塊一塊的紅,而她的小嘴被他吻得紅腫一片,誰也沒好過。

    但他就是開心,咧著嘴笑得很開心開心。

    外賣的到來拯救了他們,李佳瑤吃著義大利麵,一邊遠離他,免得他又隨時發瘋了。

    吃完了晚飯,林偉東將客廳收拾了一下,李佳瑤洗了澡從浴室出來,他立馬狗腿地跑過去,「林太太,我抱你上床。」

    她面無表情。

    「早睡早起,晚安。」

    她摸了摸他的頭髮,「乾了?」

    「嗯,不用吹了。」他笑了。

    他的開心默默地感染了她,她不禁也笑了,「嗯,晚安。」瘋男人。

    「晚安。」林太太。

    他抱著她,緊緊的,好像捨不得放開,這一晚,兩個人睡得都很安心,一夜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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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李佳瑤坐在副駕駛上,看著林偉東戴著口罩,時不時地咳嗽幾聲,「是不是很嚴重?要不要請假去醫院看一下吧。」

    林偉東搖搖頭,「沒事,小感冒而已,我剛吃了藥,等會會有效果的。」他說。

    李佳瑤皺著眉頭,點了點頭,「你自己多注意一點,不舒服就去醫院。」他昨天頭髮微濕地去開門,吹了風感冒了。

    「好。」林偉東乖乖地點頭。

    到了公司,兩個人各自去自己的部門,李佳瑤剛坐下,周圍的同事們關心地問她感冒好了沒。

    「我好了。」李佳瑤笑著說︰「謝謝。」

    她正跟幾個同事說著話,小莉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哇,我剛才去樓上交資料,碰到戴著口罩的太子。」

    「啊,難道生病了?」有人說。

    小莉看向李佳瑤,「太子怎麼了?」

    李佳瑤和林偉東都沒有刻意地去隱瞞他們男女朋友的關係,常常被人看到他們一起來公司,沒過多久,他們的男女朋友關係就被知道了。

    「他感冒了。」李佳瑤按下電腦開關鍵,回了一句,突然感覺幾道奇怪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後知後覺地抬頭看同事們,「怎麼了?」她剛才說錯什麼話了?

    「哈哈,沒事,我去工作了。」同事甲轉身走了。

    「我也要去工作了。」同事乙同樣走了。

    「嗯,我去倒一杯水喝。」同事丙去了茶水間。

    李佳瑤莫名其妙地看向小莉,小莉嘿嘿地笑了笑,「好呀,你們也真是的,生病了還玩什麼親親,這種傳染感冒的遊戲暫時先不要玩嘛。」說完,小莉也去工作了。

    李佳瑤花了一分鐘理清了頭緒,她昨天請假的理由是感冒,今天她好了,而林偉東卻戴著口罩,她剛才承認他感冒了。

    一對情侶,前後分別感冒的原因,她現在非常想把林偉東拉出去揍一頓,他昨天替她請假的理由為什麼是她感冒了!

    他不會想個別的理由嘛!

    這麼讓人誤會的理由,她嘆氣,這個消息應該很快被人傳開,他們一定會被取笑的!

    到了晚上,林偉東有事,沒有送她回家,難得纏人的他有事,她問了他感冒好點了沒有,他說好多了。

    她掛了電話自己坐捷運回家了,吃了晚飯,她正打算泡個澡早一點睡覺,手機響了。

    「喂?」

    「是李小姐嗎?我是楊助理。」

    「你好。」李佳瑤回道。

    「是這樣的,李小姐,你有沒有空,可不可以到小老闆的公寓來一下呢?小老闆的感冒很嚴重,不肯吃藥,我和黃醫生都拿他沒有辦法。」楊助理偷偷地待在角落裡打電話給她,深怕被小老闆發現他在告狀。

    「他跟我說他好一些了。」李佳瑤驚訝極了。

    「小老闆病得還挺嚴重的,到了下班的時候已經不能開車了,是我送他回來的。」楊助理小聲地說。

    「我知道了,我現在過來。」李佳瑤說。

    「好的,那個,李小姐你可不可以裝作我沒打過這個電話,只是你自己想過來的?」

    楊助理實在快被逼瘋了,誰知道一個大男人居然討厭吃藥。

    「嗯,好,我買了一些甜品過去,謝謝你告訴我。」

    「不客氣不客氣。」

    掛了電話,李佳瑤穿上外套,又拿了手機錢包出門了,去附近買了幾樣林偉東平時喜歡吃的甜品坐捷運去林偉東的公寓。

    她到了公寓的樓下,碰到一位斯文的男人,他們一前一後地進了電梯,按下了同一樓層。

    李佳瑤想到林偉東買下了隔壁的公寓,他沒有鄰居的,那這位中年男人是找林偉東的?

    那個男人也想到了同樣的事情,他先開口,「這位小姐是來找林偉東的?」

    「是。」她猶豫地點點頭,「你是……」

    「我也是找他,不知道你是他的?」

    本來她想問他是林偉東的誰,結果被他先問了,她回道︰「我是他女朋友。」

    「什麼?」男人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什麼,那個王八蛋有女朋友!」

    李佳瑤嚇得往後一步,這個男人該不會跟林偉東有仇吧,她看到他手拎著一袋子,不知道裡面裝了什麼。

    中年男人顯然也覺得自己反應太大了,笑著說︰「小姐,別怕啊,我沒有惡意……」

    話還沒講完,電梯到了,李佳瑤迅速地閃出去,一邊跑,一邊拿鑰匙,到了林偉東的門口,鑰匙一插,直接閃進去了。

    門口的中年男人一臉的鬱悶,他話還沒說完啊!

    楊助理一臉呆樣地看著突然閃進來的李佳瑤,「李小姐?」

    坐在沙發上正在發脾氣的林偉東眼睛一亮,「瑤瑤。」

    站在一旁的黃醫生已經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了,他一手拿著杯子,一手拿著藥,顯然是準備強制灌藥了。

    李佳瑤從來沒這麼驚心動魄,臉色發白,指著門口,「剛才遇到了一個中年男人,他罵你王八蛋,我懷疑他心懷不軌……」

    叮鈴,門鈴響了。

    楊助理先回過神,迅速地跑去要開門,李佳瑤連忙開口,「他會不會是想來攻擊林偉東?」

    楊助理停下來,門口就響起了心懷不軌的中年男人,中氣十足的嗓音,「臭小子,過來給老子開門!」

    室內所有人都安靜了。

    林偉東站起來,紅著一張不太正常的臉,越過楊助理,一把拉開門,聲音大的一點也不像一個生病的人,「爸,你嚇到我女朋友了!」

    「臭小子,有女朋友也不說一聲!」

    「你又沒問。」

    「你不說,誰要問!」

    一老一小,不客氣地互相吼道,李佳瑤滿臉的不忍直視,原來這個男人是林偉東的父親,實在是他—開始太斯文了,跟林偉東一點也不像,但一開口,父子倆絕對是父子倆!

    李佳瑤弄了一個烏龍,很不好意思,林偉東和林父也吼完了,林偉東氣呼呼地對著李佳瑤說︰「這就是我為什麼要買下一層樓的關係,他真的很擾民!」

    「臭小子,要不是你媽讓我過來,我才懶得理你,這麼大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怕吃藥!」林父不客氣地說。

    「我沒有!」林偉東深怕李佳瑤誤會,他很認真地對李佳瑤說︰「瑤瑤,我早上吃藥了,對不對?」

    李佳瑤神色古怪地點點頭,心中疑惑他怕吃藥?

    「那你吃啊。」林父毫不客氣地說。

    黃醫生更是絕了,直接將藥和水遞給了林偉東,林偉東一反剛才要死要活拒絕吃藥的模樣,很坦然淡定地接過,張嘴吞下。

    林父不信邪地看著他,「張嘴檢查一下。」

    林偉東立馬張開嘴,林父和黃醫生同時檢查了,黃醫生差點感動地要哭了,他這一輩子遇到最討厭的病人就是林偉東,「藥吃了就好,吃了就好,那我先回去啦。」

    黃醫生開開心心地說,又留下了明天的藥,「睡一覺,要是還是沒好,繼續吃藥。」

    林偉東點頭,「嗯。」

    楊助理送走了黃醫生,也擦了擦額頭的汗,終於解決了小老闆吃藥難的大事。

    林父在一旁從兒子的嘴裡知道了李佳瑤的事情,轉過頭是一副笑咪咪的和藹模樣,「是佳瑤吧。」

    「是。」李佳瑤很尷尬地說︰「叔叔,剛才不好意思,我沒認出來是你。」

    「李小姐在我們公司應該工作幾年了吧?」楊助理很疑惑,「沒見過總裁?」

    李佳瑤搖搖頭,「沒有。」

    「雜誌上,海報上,電視上……」楊助理實在不解。

    「我不怎麼關注這個,我對部門的主管比較熟悉。」她只是一個小蝦米,而林氏很大,總裁長什麼模樣,她沒注意,也沒有碰到過。

    「老頭子有什麼好看的。」林偉東嘲笑地摟著李佳瑤。

    「是哦,你以後也會是老頭子!」林父回嘲,看著李佳搖,長得白白淨淨,很漂亮,好像在哪裡看過她,很眼熟。

    「別理他!」林偉東哼了—聲,拉著李佳瑤,這才發現她手裡拿著東西,「買了什麼?」

    「我買了甜品過來,想跟你一起吃。」李佳瑤已經想好了藉口。

    「還是瑤瑤好。」他一臉感動地看她。

    李佳瑤偷偷地捏了一下他,讓他收斂,哪知他根本不知道收斂是什麼鬼,轉身對著林父和楊助理不客氣地說︰「你們趕緊走,別打擾我跟我女朋友相親相愛。」

    李佳瑤不想說話了。

    「是她!」林父睜大了眼睛,大笑地說︰「是她,對不對,就是你高中追了三年沒追到的女生,哈哈哈!」

    林偉東臉黑了,楊助理恨不得捂住耳朵,好像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秘密,小老闆會不會揍他?

    林父一邊笑著一邊揉著眼睛,似乎笑出眼淚了,「居然追了這麼久才追到。」

    「臭老頭,要不是你送我出國,我怎麼可能追不到!」林偉東懊惱地說。

    「毛都不齊就想追女人?」林父搖搖頭,「就你那個樣子,留下來也追不到!」

    「怎麼可能!」林偉東不信。

    林父問李佳瑤,「佳瑤,你說,是不是?」

    「瑤瑤,你說!」林偉東看向她。

    兩父子的火燒到她的身上了,她靜靜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是該說實話呢,還是維護男朋友脆弱的心。

    楊助理默默地在一旁捏了一把汗,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李佳瑤轉身,乾脆地不理他們,將甜品拿出來。兩父子同時安靜了,林偉東輕咳了幾聲,「楊肋理,我沒事了,你送我爸爸回去吧。」

    林父一旦遇到兒子就變幼稚,嚴肅地道︰「這是你媽讓我帶過來的枇杷膏,你一感冒,喉嚨就不舒服,喝一點枇杷膏。」

    「知道了。」

    林父和楊助理一同離開了,李佳瑤和林偉東在吃甜品,李佳瑤一邊吃,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你不吃藥哦?」

    「沒有!」他義正言辭地說︰「像小孩子那樣不吃藥的行為,我一個成熟男性怎麼可能會有。」事實上,他今天早上吃的感冒藥還是在她的監督下吃的。

    她百分之百確定,他確實不吃藥,「平時生病了怎麼辦?」

    「不吃……」他猛地咳嗽一聲,「吃藥,多喝水。」剛剛差點就說,不吃藥,讓感冒自然好。

    「嗯,那你這麼聽話,明天應該就會好了吧?」她笑著望他。

    他臉色僵硬,如果今天感冒沒好,明天還要繼續吃藥,他感覺有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好痛苦啊!

    「嗯?」她笑咪咪地看他。

    「會好,我一定會乖乖吃藥,早日康復。」他認真地說。

    她滿意地拍拍手,「那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他立馬拉住她,「去哪裡?來都來了,今天晚上住這裡。」

    李佳瑤想到同事們對感冒這件事情的曖昧想法,臉上微紅,搖搖頭,「你想把感冒傳染給我?」

    「這裡有客房,你住客房。」他很想跟她睡一間,但確實會傳染給她,這樣可不好。

    她看他,「這裡也沒有我的生活用品,睡衣也沒有。」

    「有,都有!」他兩眼發光,「我這裡都有。」自從跟她在—起之後,他考慮了很多事情,他的公寓裡有很多她可能會需要的東西,只是他不敢說,要是她不想搬過來,他怕惹她討厭。

    她好像發現了一些不對勁。

    林偉東帶她去換衣間,前面一大排的衣櫃裡,她看到有三分之二都是她的衣服,春夏秋季都有,她震驚了,「林偉東,你瘋了?」

    「款式多一點,你也可以隨意地挑選嘛。」林偉東拉著她的手走到另一邊,「這裡是內衣和睡衣。」

    她看到了,臉頰發燙了,「這些……」

    她忍無可忍地狠狠敲一下他的胸口,「你在幻想什麼!」

    「是寶貝你給我的靈感,你說要當蜘蛛精,這一套是不是很適合?」

    「那你要不要穿一身袈裟,變態!」她推了推他,徑自選了一套很保守的。

    要她穿這些,作他的夢去!

    「瑤瑤……」他撒嬌地跟在她的身後,「別生氣,你喜歡什麼,你告訴我,我給你買!」她理也沒有理他,直接去了客房,反鎖了門,去客房的浴室洗澡,之後在洗手臺上找到了一大堆女性護膚品,全部都沒有開封過,嬌罵了一句,「奢侈。」

    她的嘴角卻翹了翹,選了其中一款用,擦完臉,她走出浴室,坐在床上,門外響起男人鍥而不捨的聲音,「瑤瑤……你別不理我。」

    「林偉東,你還不去睡!」她催他去休息。

    「你洗好澡了?」林偉東幽怨地說︰「你還沒有跟我說晚安呢。」

    「晚安。」她快速地說。

    林偉東的薄唇揚了揚,「晚安吻,還沒有。」

    他將耳朵貼著門,很用力地聽著裡面的動靜,然而裡面安靜得彷彿睡著了,他不死心地繼續問︰「瑤瑤,你睡著了嗎?」

    沒有回答他,他嘆氣一聲,門突然開了,他猝不及防,靠在門上往裡面倒,差點就摔倒了,他踉蹌地站好,雙手貼在褲邊,「瑤瑤?」

    「你想我感冒?」她瞪他。

    「沒有。」他攤了攤手,一臉的無辜。

    想到今天被人笑,她臉色黑暗一片,「那你還要我給你晚安吻?」

    林偉東很天真地說︰「就是這樣,」他嘟起嘴,「啵!」

    李佳瑤當場石化了,她懷疑林偉東的智商大概是三歲小朋友,他居然還要一個啵的晚安吻,她惱羞成怒,直接關門。

    林偉東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惹得她不開心,摸了摸頭,有點苦惱,這是怎麼了?

    難道感冒連要一個晚安吻的權利也沒有了?

    不!他以後再也不要感冒了,他難過地回了自己的房間,從小到大,他最討厭生病,不僅要吃超級難吃的藥,現在還不能跟瑤瑤一起睡覺,連一個晚安吻都是奢侈。

    生病,真的是太討人厭了。

    林偉東平時看著強壯的人,一感冒,整整花了一個星期才好。

    以前小老闆生病,楊助理要發揮他全部的智商,在與小老闆不吃藥作鬥爭,但現在有了李佳瑤,吃藥瞬間成了小事,他發現在李佳瑤面前,小老闆傲嬌地絕對不會流露出一絲一毫的軟弱。

    多虧了這點,林偉東按時吃藥,感冒總算好了,當天午休的時候,找了一個藉口把李佳瑤給騙了上來。

    李佳瑤熟門熟路地進了他的辦公室,關上門,語氣稀鬆平常,「是不是又不吃藥了?」

    跟一個大男人為了藥丸鬥智鬥勇,李佳瑤真的還挺無奈的,她剛關上門,一抹高大的身影將她推到了門上。

    她被他壓在門上,驚奇地看他,「幹什麼?」

    他壞壞地笑著,「小紅帽,你說大灰狼要幹什麼?」

    她唇角抽了抽,她可以肯定了,這個男人有一些不好的癖好,小力氣地踢了踢他的小腿骨,「別鬧了,該吃藥就吃藥。」

    「我已經好了。」他咧嘴一笑,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她被他這副可愛的樣子逗笑了,「好了就好了。」她兩手被他一手按在了她的頭頂上,她挪了挪動手,發現被他壓著死死的,她無奈地說︰「可以放開了吧?」

    「小紅帽還沒有回答,大灰狼要幹什麼?」他朝她眨眨眼。

    她對他已經很瞭解了,配合他說︰「大灰狼想吻我。」

    「小紅帽真的是太聰明了!」他誇張地說,隨即低下頭,「但答案不是這個哦。」

    好想揍他。

    「不過小紅帽想我親親她,我一定會滿足她的願望的。」他笑著吻住她的唇,薄唇略帶饑渴地吸吮她,舌尖挑開她的唇,囂張又霸道地佔據了她的舌尖,盡情地交纏著。

    安靜的辦公室,一陣陣劇烈的水聲,李佳瑤滿臉通紅地被他抵在門板上,小嘴被他吻得紅腫一片,胸腔的空氣幾乎都被他給抽走了,她像一條上岸的魚兒,張著嘴在他的身下無可奈何地喘息著。

  他的脖頸有些酸,他直接將她抱起來,壓在門板上,仰著頭吻著她的小嘴,啾啾地吸著,指尖按著她的下顎,「張開一點,嗯?」

  她聽得滿臉通紅,小手重重地拍在他的背上,他吃痛地鬆開她的嘴,她找到了說話的機會,「林偉東,上班時間你幹什麼!」

    「現在在午休。」他說,將臉貼在她的臉頰上,「一個星期沒吻了,你都不想我嗎?」

    她到底是從哪裡找到一個這麼黏人的男朋友,可要她真正生氣,她又生不了氣,只能瞪他,「你不要這樣,我不想別人議論我們兩個!」

    下班之後就算了,上班時間他對她動手動腳,她是真的很不喜歡,他看得出她有些不滿,連忙道︰「好啦好啦,不吻了。」

    她這才臉色好轉,想從他的懷抱裡掙脫,可他抱得緊緊的,她疑惑地看他,「幹嘛還抱著不放?」

    「你還沒回答出正確答案。」

    她伸手扯著他的耳朵,分別一拉,看他微疼地皺眉了,她才開口,「你到底幾歲,還跟我玩遊戲!」

    「你先回答我。」他無比執著地看著她。

    她順他的意思,認真地想了想,「大灰狼不是想吻我。」她想到童話故事,「大灰狼是要吃了我?」

    他喜上眉梢,「寶貝兒真聰明!」

    總算回答對了,她終於解放了,這個男人有時候幼稚起來,對他暴力也沒用,只能順著他。

    「那麼小紅帽,你讓不讓大灰狼吃呢?」他悄然地含著她的耳根。

    一股色色童話的味道席捲而來,林偉東用他的行動告訴她,男人絕對是下半身動物!

    「不回答的話,那你就要回答另一個問題哦?」他朝她笑著。

    「什麼問題?」她實在不想回答他那個色色的問題,什麼教她想不想被他吃?怎麼回答都是羞恥的。

    「小兔子乖乖,快把門打開,小兔子,開不開門?」他邪肆地看著她。

    這句話聽著沒什麼問題,她想了想,順著他的意思說︰「開啦開啦。」他總該沒話說了吧。

    「寶貝,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摟著她腰肢的手順著她挺翹的臀部往下,揉了一把嫩嫩的臀部,「你說的哦,可別忘記了,要把門打開哦。」

    他的手指意有所指地往下,在她雙腿間遊走著。李佳瑤覺得不對勁,看看他壞壞的表情,以及色色的動作,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他舔了舔她的耳垂,「不要害羞,我知道你很想我的。」

    李佳瑤要是再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她就真的是一頭豬了,「林偉東!」

    說著,她狠狠地捏著他的耳朵,直到他耳朵都紅了才鬆開,他捂著耳朵,一臉的曖昧,「都一個星期沒有做了,難道你不想嗎?」

    他以為她是他,滿腦子都在想什麼,「林偉東,別說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月,你休想爬我的床!」

    叫她上來居然是跟她說這種色到要瘋的話,他怎麼說得出口,她推開他就要往外跑。林偉東立馬拉住她,低低地安撫著她,「開玩笑,開玩笑。」

    她冷笑,「哪一部分是開玩笑?」

    「小紅帽與大灰狼。」

    「呵呵。」她繼續冷笑。

    「還有小白兔開門。」

    「呵呵。」她看他能說什麼。

    「瑤瑤!」他抱住她,「我錯了!」

    她摸了摸他的頭,「好啊,知道錯了?」

    「嗯!」

    「那你放開我,我要去上班了。」

    他抓著她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問︰「那我今天可以爬你的床嗎?」

    「你說呢?」她反問。

    他一笑,「我知道了。」

    她收回手,往外走,她不知道,後面的那個男人色膽包天,決心今晚一定要爬她的床。

    明後天正好是週末,真的是一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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