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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言情] 莫顏 -【相公好乖】《全文完》

相公好乖 作者︰莫顏

獨孤青鷹是個武功高強卻默默無聞的江湖奇人,
原本他只是想成家,剛好有人要賣身出嫁,他便娶了她。
誰知洞房花燭夜,漂亮的新娘竟然意圖刺殺他、毒死他?!
雖然他刀槍不入、百毒不侵,但就怕妻子掉眼淚,
看來他想要順利洞房的話,可得先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他說,即使她是被迫成親,但兩人拜了天地就要算數!
漸漸的,她發現他的脾氣意外的好,除了不讓她走之外,
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只要她說東,他不敢往西。
原以為自己遲早被他吞吃入腹,但其實是他被她吃定了!
面對這樣的乖乖夫君,她的心,也不知不覺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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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今日,是成親的大日子。

    門窗上,貼著大紅喜字,床上,鋪著鴛鴦枕和龍鳳繡被,端坐在喜被上的新娘子關玉兒,臉上卻無喜意,而是布滿惶恐。

    緊張泛白的十根手指頭,將喜帕擰出了印子,外頭的月兒升得越高,她的臉色越加慘白。

    對于即將來臨的洞房花燭夜,仿佛就像要上刑台似的,讓她身子微微抖顫,每一刻的等待,都是一種酷刑。

    冷靜啊關玉兒!

    她告訴自己,大不了不要活了,總比給人糟蹋好。這親事,本就是被逼的,她的幸福,絕不能屈就在銀兩買賣上。

    當好賭的爹爹將她當賭注賠出去時,也注定了她以身還債的悲慘命運。

    她不肯認命,所以逃走了,卻被那些賭場的漢子們抓回來,被關在馬車里,行走了好幾日。

    她不曉得這些人要帶她去哪兒?好幾次試圖逃走,都被捉回,為了懲罰她,天天有一餐沒一餐的讓她餓著肚子,打算讓她連逃走的力氣都沒有。

    最後,她被逼著穿上大紅嫁衣,戴上鳳冠霞帔,拜天地,成了親。

    從頭至尾,她都沒見過新郎,蓋著蓋頭,也不知道娶她的人是誰,只知道,自己被賣給人家做老婆。

    想到自己的一生被陌生的男人買去,不由得令她打從心底害怕。想必對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與其任人宰割,不如奮力一搏——

    今夜,她非逃出去不可!

    門被猝然打開,嚇得她渾身一顫,僵硬如石,一顆慌亂的心凍成了嚴冬寒雪,而她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也被悄悄握緊。

    隨著對方腳步的逼近,她的呼吸也幾近停止,當蓋頭被掀開的那一刻,恐懼抬起的美眸,終于目睹對方的真面目。

    那是一個穿著豹紋衣的高大男人。

    虎背熊腰的身材,冷傲威嚴的面孔,留著落腮胡,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威武蠻橫。

    那粗壯的臂膀幾乎是她的兩倍大,光是站在那里,氣勢就夠嚇人的了,在他面前,她感覺到自己渺小得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扳不動,被那銳利如鷹隼般的黑眸盯著,更是從腳底涼到頭頂。

    第一眼,關玉兒就被眼前的男人給震懾住。

    老天……這樣的男人,哪是她用小小的匕首所能抵抗的?

    居高臨下的黑眸,像兩潭深不見底的湖水,不敢置信的注視著這張美麗動人的容顏。

    新娘子縴細精致的五官上,有著他此生從未見過的美麗翦水大眼,小巧的唇瓣像要泌出水似的誘人,她就像一塊精致的玉,晶瑩剔透。

    在他的盯視下,關玉兒微微抖瑟,她很懷疑,自己是否真能從這男人的魔掌下逃過一劫?

    她低下頭,強逼自己鎮定,悄悄深吸一口氣後,才站起身,在那熾人的目光下,走到紅燭桌前。

    顫抖的小手拿起酒壺,斟滿交杯酒,將其中一杯,怯怯的端到他面前。

    那張蒼白的小臉始終低著頭,不敢直視他的眼,因為害怕會被對方瞧出自己計量已久的詭計。

    這酒,下了毒。

    先前她被抓住時,有幾天關在柴房里,哪兒也去不得,剛好柴房的角落放置了一些老鼠藥,她偷偷藏了些起來。

    要逃出洞房,她知道唯有利用老鼠藥。

    她在酒里放了一點,所用的劑量很少,不足以殺死人,但起碼可以弄昏對方。

    這就夠了,只要新郎喝下,她就可以趁對方昏迷時,想辦法逃出去。

    大掌突然握住她拿著酒杯的小手,令她驚惶的抬眼,對上他直視懾人的眸光,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了。

    老天!他發現了嗎?

    正當她嚇得驚慌失措時,男子開了口——

    「小心,酒會灑倒。」

    蒼白的小臉一愣,尚未來得及回神,就見他接過酒杯,二話不說一飲而盡,她這才明白,原來他是怕她把酒灑出來,才會握住她的手,吊得老高的心,這才悄悄放下。

    「你怎麼不喝?」

    「啊,這……」

    他指著她的酒杯。「這交杯酒,你也該喝。」

    「我、我不會喝酒,不如你多喝點好了。」

    整壺都下了老鼠藥,她不敢喝,心想只要說服他喝個兩、三杯就好,應該可以讓他倒下,又不會出人命,忙拿起酒壺為他斟酒。

    「新人應該要喝交杯酒。」大掌拿起酒杯,遞到她面前。

    瞪著端到面前的酒杯,她悄悄咽了咽口水。

    這酒喝下去,別說一杯,半杯就讓她腿軟了,還逃得了嗎?別逗了,她才不喝呢!

    「我真的不會喝,這酒兒,我連一滴都沾不得。」她可憐兮兮的望著他,語帶懇求,希望可以騙過他。

    濃眉微擰。「一滴都不行?」

    她忙點頭。「一滴都不行,我只要沾了酒,就醉得不醒人事,今晚的洞房花燭夜,大爺……總不希望妾身醉倒吧?」

    她裝出羞答答的模樣,其實內心七上八下,希望他可別強迫她喝下才好。

    這話,讓那幽深的眼底燃了闇火。「好吧。」

    必玉兒悄悄松了口氣,正慶幸自己騙過了他時,誰知對方突然改口。

    「我幫你喝。」

    她連阻止都來不及,就見新郎豪邁的拿起酒壺,連杯子都省了,就這麼對著嘴,大口大口的往肚里咕嚕咕嚕的灌下去,全干了。

    他放下酒壺,抹了抹嘴,然後才看著她,濃眉微揚。

    「你怎麼了?」

    必玉兒張著嘴,瞪著眼,還用手顫抖的指著他。

    「你……全喝光了?」

    「對,喝光了。」他還把酒壺倒過來給她瞧瞧,酒壺里面,一滴不剩。

    她心兒涼了半截,原本只打算讓他喝個兩三杯就好,誰知這家伙竟然不要命的全干下?!

    她並不想殺他,只想弄昏他而已。

    正當她還處在震驚當中時,突然被他一把抱起。

    「啊!你你你——你干什麼?」輕盈縴細的身子被捧在有力的雙臂里,嚇得她慌了手腳。

    「圓房。」男人簡潔有力的回答,便大步朝喜床走去。

    一听到圓房二字,她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他將她放在喜床上,扒下身上的豹紋衣,拿下腰帶,脫下褲子和靴子,直至一絲不掛,赤luoluo的站在她面前。

    必玉兒張著嘴,瞪著他身下傲然挺立的雄風,整個人呆掉了。

    這是她頭一回,親眼見到男人的……的……的……那個……

    這男人渾身充滿了力量,壯碩的同體散發著野性,令她呆瞪的目光無法移開。

    由于太過震驚,讓她一時忘了要逃,直到這男人的大掌往她的襟口伸來,打算脫她的嫁衣,她才猛然回神。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兩只小手驚慌得護住自己的衣裳。

    大掌停在半空中,緊擰的濃眉,似是極端不願意讓這一刻值千金的春宵被任何事耽擱,但最終還是耐著性子。

    「等什麼?」

    「我、我……我自己脫!」

    他沒再繼續動作,但一雙眼灼灼的盯住她,像獵鷹盯上了小鳥,等著她自行寬衣解帶。

    必玉兒心慌意亂,暗自慶幸他同意了,因為衣裳里還藏了匕首,若是被他發現那可糟了。

    小手緩緩的脫下鳳冠,卸下霞帔,動作很慢很慢,試圖拖延時間,等著他的藥效發揮,而這男人始終雙目炯炯有神,絲毫沒有任何異樣,可讓她急死了,而且他那盯人的樣子,仿佛要吃了她。

    「你這樣盯著我,我會害羞,你……你轉過身好嗎?」

    「可是我想看。」

    「你這樣我沒辦法脫呀,你轉過身嘛。」

    他還盯住她,一副不想放過眼前美景的模樣。

    「妾身會緊張,又是第一次,求求你,轉過去好嗎?」她可憐兮兮地說。

    這軟言軟語的哀求,果然讓對方不再堅持,雖不願,但最後他還是答應她的請求,轉過身背對她。

    趁這機會,關玉兒悄悄拿出匕首,顫抖的握在手里,尖銳的刀鋒朝著他的背,高高舉起。

    刀子舉得越高,她的手抖得越厲害。

    這輩子,她從沒傷害過任何人,更遑論拿刀子對著人了。

    她害怕著、猶豫著,遲遲不敢下手,幾乎可以听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像擂鼓般撞擊著心口,而她的手更是不听使喚,抖得像秋風中搖搖欲墜的落葉。

    「好了嗎?」

    他突然出聲,將她嚇得掉了刀子,慌慌張張的要去撿,而他正好也轉過身來,令她身形一僵。

    兩人四目相對,他銳利的視線令她冷汗涔涔。

    老天……被他發現了?

    「你怎麼還穿著衣裳?」

    「我……我……」她心驚膽跳得吐不出話來,幸好他並沒有看到,但是也夠把她的魂給嚇飛了,幸好她的紅袖剛好蓋住了匕首,才沒讓他發現,她乘機悄悄將匕首推到繡枕下。

    男人將她慌張的模樣當成了羞澀,小娘子越是緊張,他越想要她,終于耐不住性子,長臂一伸,將可人兒摟過來。

    「啊!你做什麼?」她驚呼。

    「我來幫你。」

    熱燙的身軀包圍住她,大掌等不及的在她身上游移。

    「等——等等——」

    她慌張的阻止,但是壓在身上的男人,可一點都等不了。

    他是個粗漢,孤家寡人很久了,想想自己也該娶妻生子,行經玉城鎮時,客棧的趙掌櫃說,有個窮苦人家的女兒為了生計想賣身,誰肯出銀子買她,她就侍奉誰,要當妻子或做妾都行。

    適巧他想娶妻,因此把銀兩給了那戶人家,說好擇個黃道吉日來迎娶。

    他對妻子要求不多,是母的,會生就好。

    不管美丑胖瘦,只要能幫他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他便心滿意足,卻沒想到把紅蓋頭掀開的那一剎那,會瞧見一張秀麗標致的臉蛋。

    他的新媳婦兒,居然漂亮得不得了!

    越是瞧她,心越熱,她是他的妻子了,他想要她。

    在大掌的蹂躪下,可人兒變得衣衫不整,他正急切的動手把她的嫁衣扒光。

    不過一會兒功夫,她身上只剩肚兜和褻褲,大片肌膚全露在外頭,束起的長發也被他撥散了,美得令人屏息。

    在他身下,她慌張柔弱得如同一只不知所措的小羊,無助的望著他。

    灼亮的黑眸緊緊鎖住她的美麗,將那畏怯的神情當成是對洞房花燭夜的緊張和羞澀。

    那貝齒將小嘴兒咬得格外潤紅,無辜好欺負的模樣,令他全身像是著了火,身下的硬挺早已蓄勢待發。

    他想吃他的新娘子。

    當大掌試圖將這最後一件礙人的肚兜扯下時,兩只小手死命的阻止他。

    「等等啊!」

    還等?他一點都不想等,只想將她從頭到腳看個仔細,品嘗她一整夜。

    先前迎娶時,看著新娘子弱不禁風的被人扶出來,縴瘦的身形,讓他一度懷疑這看似柔弱的身子骨是否可以為他孕育出強壯的孩子。

    然而,在剝了嫁衣後,赫然發現這具身子比他想像的更為豐滿,他當下便決定,他要讓這女人孕育他的孩子。

    必玉兒急切的想盡胳法拖延時間。該死的,這家伙怎麼還沒倒下?

    明明整壺的酒都喝下肚了,一般人老早躺在地上翻白眼,他卻還沒事似的精神百倍?!

    他的胃是鐵做的嗎?

    正當她急得想哭時,他突然停止動作,臉色愀變。

    「剛才的酒有問題。」那雙黑得發亮的眼,直把她盯得發毛。

    這下可好,不但沒弄昏他,反而還被他發現了!

    他肯定會勃然大怒,然後傷害她,在死之前,他一定會在盛怒之下打死她!

    她害怕得發抖,今夜,自己就會死在這男人的拳頭下,誰來救救她呀。

    「幸好你沒喝酒。」

    咦?

    她呆呆的瞪著他,就見他直起身子,摸了摸肚子,然後走到一旁,閉上眼,做了個吐納調息後,彎下身,將肚子里的東西全吐在夜壺里。

    「這酒肯定是壞了,喝下肚子怪不舒服,我已經運功把它逼出胃,沒事了。」

    必玉兒傻愣的瞪著他。

    運功?沒事了?

    怎麼可能!這男人喝了一整壺有毒的酒居然沒事?並且悠哉的用熱茶漱口,完全不見任何快昏倒的征兆。

    當大掌放下茶杯,黑眸再度掃回她,燃著旺盛的欲火,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隨著他的逼近,屏住了呼吸。

    她感覺得到,這男人想吃了她。

    必玉兒極力往床內縮去,可床就這麼大,她能逃去哪兒?

    眼看他上了床,壯碩的身子逼近她,他的氣息,完完全全包圍住她。

    「等——」她只說了一個字,剩下的,被火熱的吻盡皆吞沒。

    他不想等,只想抱著這具軟玉馨香,嘗遍她每一寸肌膚。

    大掌像一把火,在她白嫩誘人的肌膚上探索。

    不!不可以!

    她絕不能糟蹋在這人的手中!

    混亂中,小手伸向繡枕底下,摸到了冰涼的刀子。

    這一次,她不再心軟,把心一橫,刺向他!

    他停止了吻,驚異的黑眸,像是黑暗中最亮的兩團火,直直瞪著她,但她臉上的驚恐更甚于他。

    刀子上沒有沾血,因為,刺不進他的身子里。

    玉兒無法置信的瞪著他的腹部,竟然毫發無傷,嚇得她雙手不停顫抖。

    不可能!這一定是惡夢!一定是!

    「你在干什麼?」他擰眉問。

    她突然像發了瘋似的,猛力往他身上刺,就不信刺不死他。

    「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

    不殺死他,她就逃不了!

    逃不了,就會被他玷污!

    這班人太可恨了!

    害她爹爹好賭成性!

    害她娘親上吊自殺!

    害她兩個弟妹被賣掉!

    害她家破人亡!

    她已經一無所有,寧可死,也絕不讓這惡人奸污!

    滿腔的恨意和恐懼在此刻爆發,讓她失去了理智,瘋狂的砍殺對方。

    「住手!」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瘋狂。

    必玉兒怔怔的瞪著這具赤luoluo的男人同體,整個人呆掉了。

    怎麼會?

    她一定在作夢!

    她的刀子,斷了;而他的身子,無傷。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像夢囈一般,驚恐的喃喃自語。

    「為什麼殺我?」他眼中燃著憤怒的火,不明白他的新娘子為何拿刀子暗算他?

    雪白的手腕,很快被大掌抓出了紫痕,她感到一陣痛楚。

    「說!」他命令。

    「為什麼你死不了!」

    「因為我刀槍不入。」

    她再度愣住,像是看怪物般瞪著他。

    她听說過,江湖上最厲害的功夫,當練到最高境界時,可以刀槍不入。她只听過,但從沒見過,一直以為這只是傳聞,如今親眼見到,她一時之間嚇傻了。

    如果殺不死他,那她豈不是逃不了?!

    這可怕的男人會如何對付她?

    男子突然恍然大悟,怒眸微眯。「你在酒里下了毒?」

    既然被他知道了,大不了一死,她豁出去了——

    「對!我要殺你,我恨不得你死!」

    難怪他覺得酒怪怪的,原來是被她下了毒。

    「你對我下毒沒用,我百毒不侵。」

    她張著嘴,訝異得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用刀殺不死他,使毒又毒不死他,注定了她今夜要被這惡人欺,無情的掠奪她的貞操。

    思及此,她便全身泛寒。

    不!與其被他侮辱,她寧可一死!

    掙開他的大掌,她把刀子對著自己的頸子,意圖用剩下一半的刀口,在脖子上一抹,一了百了。

    可是她還來不及自刎,就被他快手的再度抓住,打掉她的刀子。

    他無法不驚訝,上一刻他正憤怒著這女人居然想殺他,下一刻她卻想拿刀自刎?!可把他搞糊涂了。

    「讓我死!」她想搶回刀子,卻輕易被他攔住,這人用一只手,就不費吹灰之力的把她的雙手牢牢縛住。

    淚水不受控制的滑下臉頰,她掙扎著,甚至咬他。

    這皮厚得像是鐵做的,沒咬傷他,反倒疼了自己的牙齒。

    男子深擰的眉頭,像是可以夾死千只蚊子,望著她的眼淚,他的心,莫名的不舍,他當然不會讓她有機會傷害自己。

    「你不準死。」

    「我為什麼不能死!我懂了,因為你想奸yin我,蹂躪我,欺負我打不過你!」

    「胡扯什麼?我們成了親,你是我妻子。」

    「我不是!是你們強迫我!我不想成親,是你們逼我!稈我關起來,折磨我,不讓我逃走……我、我絕不會讓你們得逞!」

    她又哭又打又踢的,滿腹的委屈傾泄而出,想到自己可憐的處境和失去的親人,幾乎泣不成聲。

    她的話,倒讓他意外了。

    「你不是自願的?」

    「你們害我家破人亡,害我娘自殺!現在又把我賣了!我寧死不屈!」

    男人神情嚴肅得嚇人,任由她打罵,也沒還手,將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听進耳里,大手托起她的下巴,望著她滿臉的淚水,而那雙美眸,對他充滿了恨意。

    這其中有問題。

    他沉默著,如果她並非自願,這表示有人騙了他。

    大掌溫柔的拭去她的淚,這動作,令她一怔,眼中有著疑惑。

    他站起身,把脫掉的衣服又開始穿回來,而她,則把被拉高,遮住自己只剩一塊肚兜的身子,驚疑不定的瞪著他。

    整束好裝備後,男子對她低聲命令。

    「在這里等我。」說完,他便打開房門,大步跨出,把門帶上。

    驚恐的關玉兒,就這麼躲在被子里,露出一張淚臉,不明白那男人怎麼就離開了?而且他臨走時,還為她拭淚。

    為什麼?他干什麼去了?還會回來嗎?

    縮在床角,她知道自己哪兒都去不得,外面有人守著,她一個弱女子,更不可能穿著嫁衣逃走。

    想到自己悲慘的身世,淚水又掉下來,一滴一滴落在繡被上,嗚咽的哭著。

    她好想娘親,想爹爹,更擔憂弟妹們,不知他們被賣去哪兒了?有沒有飯吃?

    以往,兩個弟妹總喜歡跟她擠一張床,日子雖然清苦,但是很幸福。

    如今,過去的日子再也回不來了……

    回不來了……

    「大爺饒命啊!」

    門外傳來的淒厲慘叫,把關玉兒給嚇得抬起頭來,緊接著,又是一聲一聲的哀號。

    她忙將衣裳穿好,怯怯的走到門邊,開了門,探出半張臉。

    去而復返的新郎,回頭望著她,指著手上拎著的人,對她沉聲開口——

    「害你家破人亡的,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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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對這個和她拜堂的男子,她一無所知。

    只知道,他叫獨孤青鷹,還有,他武功高強。

    新房外的地上,躺著一群被打趴的男子,讓站在門後的關玉兒瞧傻了眼。

    「饒命啊,獨孤大爺。」

    趙掌櫃趴在地上,痛苦的哀叫苦,因為他的背,正被獨孤青鷹狠狠踩著。

    「你說我娘子是窮苦人家的姑娘,想賣身賺銀子,好幫助家計,結果是騙人的。」

    「哎呀呀呀,快斷了快斷了,腳下留情呀!」

    「人家好好一個姑娘,把人家騙來賣身,該打!」

    「冤枉啊!大爺,小的真的沒有騙您,肯定是那臭娘們——啊——」

    殺豬慘叫之聲,自趙掌櫃嘴里傳來,背上的腳。幾乎把他的五髒六腑給踩碎。

    「你說誰臭?」

    「不我是說

    「知道就好,依我看,最臭的是你的嘴,騙人家姑娘,又騙我的銀子。」

    「沒有啊大爺,是姑娘家自己要賣身養家,小的只是好心成全,大爺不也因此娶到妻子,一舉兩得,小的是在做善事哪。」

    獨孤青鷹冷哼,想不到這趙掌櫃的客棧不干淨,竟私營人口買賣。

    大手一抓,輕易拎著趙掌櫃的衣領,硬是將他兩只手臂給扳到身後,讓對方痛得大叫。

    「我獨孤青鷹豈是強娶民女的小人,你害我不義就算了,還害我不能圓房,饒你不得。」

    獨孤青鷹把趙掌櫃的兩只腿也往後扳到肩膀上,再把他的手臂交迭在腿上,好好的一個人,輕易被他扳成了個人球,若非有高深的功力,是無法把一個人瞬間折成圓球狀的,他卻動作熟練,彷佛輕而易舉。

    當他扳動趙掌櫃的骨頭時,還可听到骨頭喀啦喀啦的聲響。

    必玉兒站在門後,驚異的看著這一幕。

    門外的那些人就是將她抓來,把她關起來的惡人,想當初一個個凶神惡煞,如今他們臉上,有的黑了左眼,有的青了右眼,每個人全身上下都狼狽不堪,害怕的躲在一旁縮成一塊,這男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們的老大彎成了人球。

    眾人嚇得臉色發青,一個比一個抖得厲害。

    有人偷偷摸摸的想溜走,以為靠著人多,沒人會注意到他。

    獨孤青鷹連看都沒看,把趙掌櫃的腰帶扯下,手一揮,腰帶霎時如靈蛇般拋出,纏住了那人的腳,活活拖回來。

    「想逃?沒這麼容易。」獨孤青鷹單手抓住那人的腳,就這麼倒吊在空中,怒瞪他。

    「哇——饒命呀!大俠!饒命呀!」

    獨孤青鷹二話不說,又使出絕活,三兩下,就把一個堂堂五尺的大漢隨手彎成了人球,丟到一旁。

    人球滾呀滾,滾到那些漢子面前,一顆頭被夾在**之間,雙手被纏成了麻花辮,口吐白沫的翻白眼,當場稈那些漢子全都嚇得魂飛魄散,忙不迭的跪地磕首。

    「饒命啊大俠!」

    「咱們有眼不識泰山,請大俠開恩哪!」

    「咱們再也不敢了!」

    一個個怕自己磕得不夠用力,全都死命的把自己的額頭用力往地上撞,只求對方大發慈悲饒了他們。

    「你們該磕頭賠罪的,是我娘子。」

    獨孤青鷹此話一出,頓時跪在地上的那群漢子們,一致的朝關玉兒轉過頭來,讓她不由得呼吸窒了窒。

    這群漢子前僕後繼的爬向她,跪在她面前,爭先恐後磕著頭。

    「饒命呀,姑奶奶!」

    先前,這些男人還一副張牙舞爪的惡形惡狀,現在則像是受驚的老鼠,蒼白著臉孔,大哭的向她求饒。

    獨孤青鷹一臉陰沉,但是當面孔轉向她時,一臉的殺氣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些人,我幫你教訓了,咳你有沒有高興一點?」他討好地問,特意放柔了語氣,就怕嚇著她。

    斑興?

    必玉兒望著這些人,一想到自己這一個月來所受的委屈,好幾個夜晚都害怕得睡不著覺,日日活在恐懼當中,她如何高興得起來?

    就算教訓了這些人又如何?她的娘再也無法活過來,她的弟妹也不知去向,思及此,不禁悲從中來。

    紅潤的美眸里,舊淚未干,新淚又起,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的掉下來。

    她又哭了。

    獨孤青鷹呼吸一窒,完全不曉得該怎麼辦,仿佛千條神經被扯緊,僵在原地,想來想去,唯一能做的,就是找罪魁禍首算帳!

    厲眼一橫,往那群人掃瞪過去,嚇得那些漢子們更加賣力的磕頭。

    「饒命呀!我們錯了!」

    「姑奶奶!你、你別哭了!」

    「咱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必玉兒淚如雨下。「我不要見到你們滾!你們快滾」她雙手掩著面,奔回房里。

    那梨花帶雨的嬌姿弱容,是如此惹人心疼,光是瞧著,就像心口被割了肉似的,全拜這些人所賜。

    獨孤青鷹陰森的面孔,狠狠轉向這群男人,他雙手握拳,扳著指關節,喀啦喀啦的響。

    霎時,慘叫聲四起,他讓所有人一個一個成了人球,直接「滾」出去,無一幸免。

    她哭得好傷心、好傷心。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累了,便趴在喜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直到天微微亮,當她醒來時,精神好多了。

    一整天沒進食的下場,就是肚子唱空城計,一陣米香味飄來。讓她坐起身,正感困惑時,房門被輕輕推開。

    「啊,你醒了啊。」

    一位中年嬤嬤端了碗粥進來,一見到她,便笑容可掬的走上前。

    見對方是一位婦人,並且和藹可親,讓關玉兒放心不少,同時也好奇對方是誰。

    嬤嬤把粥和熱水放在桌上後,才笑道,「你昨晚都沒進食,肯定餓了吧,來來來,洗把臉,梳洗後,喝些粥埴填肚子。」見關玉兒臉現疑惑,她笑著解釋,「我是劉嬤嬤,是這個屋子的主人,鷹爺租下我這屋子,暫做喜房,夫人盡管安心住著,膳食由我劉嬤嬤為您張羅。」

    必玉兒听了,這才心安,輕問,「他呢?」

    「您說鷹爺啊,他一早去了衙門。」

    「去衙門?」

    「是呀,昨晚鷹爺抓了些人,說他們在販賣人口,肯定跟盜匪有關,應該是鄰近省城的通緝犯,要送去衙門領賞。」

    說到這個,劉嬤嬤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多虧鷹爺,那些人啊,早就胡作非為多時了,城里的人大多有怨不敢吐,有苦不敢報,沒人敢惹趙掌櫃那批人,鷹爺一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那些人抓了,真是大快人心哪。」

    他把那批人送去衙門,這不表示,她自由了?

    而且他現在不在,也表示,她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離開?

    必玉兒思索著離開的計劃,心想一時之間,獨孤青鷹應該不會這麼快回來,如果她要走。得先填飽肚子。

    她稍稍梳洗一番後,來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喝粥吃菜,她一邊用膳,劉嬤嬤則去為她打理床被,一張嘴沒停著。

    「鷹爺每兩個月就會來城里一趟,租下我的屋子暫做棲身之地,想不到這一回娶了新娘子,嬤嬤我可真為你們高興——欽?」

    必玉兒頓住,回頭望著劉嬤嬤,見劉嬤嬤一臉尷尬。

    「沒什麼,沒什麼。」

    劉嬤嬤像是在隱藏什麼,瞧見她手上拿著被單,關玉兒立即恍悟,輕聲道,「我們昨夜沒圓房。」

    她明白,劉嬤嬤是因為沒見到落紅,所以心中訝異。

    劉嬤嬤臉上的疑惑和尷尬一掃而空,拍著自己的頭。「對呀,瞧我這記性,鷹爺昨夜忙著去打壞人,肯定累壞了,沒關系沒關系,洞房今晚再補就行了。」說著又把大紅的喜被鋪回去。

    她不會跟他圓房。

    必玉兒低著頭,心中思忖,她準備等會兒就離開,當然,這事她不會告訴劉嬤嬤。

    「嬤嬤,可否請您幫一個忙。」

    「夫人別客氣,有什麼事。說一聲就行了。」

    「謝謝您,可否幫我弄一套輕便的衣裳來,因為我沒有其它衣裳可換。」要逃走,她必須得先換下這身累贅的嫁衣才行。

    「沒問題沒問題,若夫人不嫌棄,可先穿我女兒的衣裳。」

    「謝謝。」

    有了輕便的衣裳,行動起來就方便多了。

    膳後,劉嬤嬤送來兩套女人的衣褲,還說要打水給她淨身,她忙推說不用了。

    好不容易將殷勤好客的劉嬤嬤給送出去,算算也耽擱了不少時間,獨孤青鷹可能隨時會回來,她用最快的速度換下嫁衣,穿上樸素的衣衫褲子,將一頭長發綁了個發髻,用布巾包起來,扮成村姑的模樣。

    趁著劉嬤嬤和她女兒在廚房忙著,她偷偷出了房門,來到大門口,輕手輕腳的打開門,無聲溜了出去。

    走在胡同大街上,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向人打听之下,才曉得自己被抓住後,這一路被趙老大那些人帶到離家很遠的玉城鎮。

    要回到杭州,路途遙遠,她得想辦法湊些盤纏才行。

    幸好成親時,她身上戴有一些首飾,剛才出門時,她也順便帶出來了,心想如果將這些首飾典當的話,應該可以湊到不少銀子。

    雖然很對不起獨孤青鷹,但他既然救了她,應該不是壞人,也不會跟她計較這些首飾才對。

    大不了等她回家鄉後,有機會再還給他就是了。

    典當首飾後,她運氣不錯,適逢有商人要運貨南下,也順便經營載人的營生,于是她付了銀子,坐上馬車,和商隊一塊上路。

    馬車上除了她,還有許多老弱婦孺,大伙兒一塊窩在馬車里,雖然位子很擠,但至少有伴。

    馬車出了城後,走在官道上,關玉兒擠在人群中。困了,就打盹。餓了,就咬著先前買來的肉干和饅頭充饑。

    一開始車況平順,但第三日後,車輪走在石子路上,變得顛簸許多。

    必玉兒搗著嘴,胃酸不停的翻攪,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傍晚,商隊停下來,決定暫時在溪邊生火打尖,這才讓她有機會喘口氣。

    她下了馬車,來到河邊洗臉,清淨的河水輕拍在臉上,稍稍舒緩她的不適。

    「關姑娘,你還好吧?」

    必玉兒抬起臉,站在一旁的男子,生得斯文俊朗,是這個商隊的大當家——李冒允。

    她站起身,低著頭輕聲回答,「我很好,謝謝李公子關心。」

    李冒允注意她很久了,雖然她刻意低調,將自己打扮得很樸實,但還是讓他不由自主的注意到她。

    如今看她把臉洗淨,將那嬌姿艷容瞧得更為清楚。

    在他的盯視下,關玉兒顯得十分不自在,她感覺得到李公子對她特別關注。同行的姑娘並不只她一個,但李公子對她的照顧特別多,她並不想引入注意,所以也小心的跟李公子保持距離。

    「姑娘這趟,是要回鄉?」

    「是的。」

    「在下瞧姑娘似乎臉色不太好,和大伙兒一塊擠馬車很難受吧,不如我安排姑娘到前頭的馬車,位子大,要躺、要坐,都方便些。」

    「謝謝公子好意,小女子心領了,我習慣和大伙兒一塊擠。」

    向李公子微微揖禮道謝後,關玉兒便轉身走開,讓李冒允連想多跟她說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目送佳人躲開,站在原地痴望著。

    「別看了,大哥,人都走了。還看什麼?」探頭過來的二弟李冒榮,笑著搭上他的肩,也跟著他一塊朝那芳影望去。

    李冒允橫了他一眼。「要休息到別地方去,別來擾我。」

    「我是關心你呀,大哥。」李冒榮努了努嘴,指著關玉兒的方向。「大哥看上那妞兒了?」

    「多事。」

    「嘿。想不到這一趟南下,大哥居然動了凡心,許多千金小姐都看不上眼,原來大哥喜歡村姑呀。」

    「她不是一般的村姑。」

    「大哥怎麼知道?」

    「她的氣質跟其它姑娘不同。」

    「喔?怎麼個不同?」李冒榮好奇問。

    「這幾日來,我觀察她許久,每當咱們馬車停下來,分發食物給大伙兒時,那些村民都一窩蜂的來搶,而她總是靜靜在一旁等待,等到別人領完了,才上前來,並且小口小口的吃,舉止十分優雅,絲毫不見鄉野村姑的行徑。」

    「嘿,听你這麼一說,好像是耶。」

    「她不只照顧別人,扶老攜幼,自己吃不完的,就把食物分給老人家或幼小的孩子,我問過了,她和那些人,完全沒有任何關系。」

    李冒榮點點頭。「听起來,真是個不錯的姑娘。」

    「你們說誰啊?」

    清脆好听的嗓音從兩兄弟後頭傳來,聲隨人至,向淨雪來到兩兄弟身旁,好奇的問著。

    她生得標致可人,活潑開朗。和一般的大家閨秀不同,有著男兒的豪爽。

    「大表哥,二表哥,我找你們好久了,原來你們兩個躲到這里來了。」

    「不管怎麼躲,還不是被你找到了。」李冒榮逗了她一句。

    向淨雪橫了他一眼,才好奇問著大表哥。

    「你們剛才不是說,有位姑娘不錯?」

    「人家說的是關姑娘,不是說你。」李冒榮插嘴道。

    「臭李冒榮,你找死啊,敢糗我。」

    她一橫眉豎目,李冒榮就更開心了。

    「瞧,才說你一句就張牙舞爪,你該學學人家關姑娘,溫柔一點。」

    「哼,她只是一個村姑。」

    「就算是村姑,人家可是受歡迎多了,瞧,這兒男女老幼,每個人都喜歡她。」

    「誰說每個人?我又沒說我喜歡她。」

    「人家關玉兒沒惹你,干麼不喜歡她?」

    「她雖然沒惹我,但是你惹到我了。」

    「喔,我知道了,原來你在吃醋啊!早說嘛,你放心,和她相比,我對表妹你喜歡多一些。」

    「李冒榮,你找死啊!」

    兩人只要一見面,就開始斗嘴,李冒榮一向喜歡逗這個表妹,看她氣呼呼的俏模樣,別有一番動人風情,他就越開心。

    「你們別吵了,光天化日下,不成體統。」李冒允開口制止。

    向淨雪嘟著嘴抗議。「大表哥,是他欺負我。」

    「二弟只是逗著你玩,走吧,也該上路了。」說完,便徑自拋下兩人,走回馬車。

    向淨雪沒辦法,只好氣呼呼的回到女眷馬車上。

    「怎麼了?淨雪,瞧你一臉的怒氣。」開口的,是一名中年婦人,四十歲的年紀,但風韻猶存。

    「還不是那個李冒榮,每次都糗我。」她將剛才的事,跟娘親說了一遍。

    「喔?」向母眼兒一亮,喜孜孜道,「看來二公子對你很有意思哩。」

    向淨雪一听,立即抗議。「我才不喜歡他呢,吊兒郎當的。煩死了。」

    「住嘴!」

    娘親突然擺起面孔,讓她瑟縮了下。「娘」

    「這趟到杭州,少說也要半個月,娘好不容易說服李家讓咱們母女同行,名義上是去杭州找人。實際上是讓你乘機接近這兩兄弟。希望把你嫁給他們其中一人,只要攀上了,李家的萬貫家財就是咱們的了。」

    向淨雪咬咬唇。「可是娘我非要嫁給他們其中一人嗎?」

    向母目光轉為凌厲。「當然,娘處心積慮接近李家,就是要把你嫁進李家。」

    「我可不可以不嫁」

    「住口!你再說一次。」

    懾于娘的威嚴,向淨雪忙低頭。「沒事。我只是隨便說說。」

    「你只能嫁李家,給我積極點。」

    她不敢惹怒娘,鬼靈精的眼珠子轉了轉,忙找了個借口。「可是娘,這一趟南下,又不只咱們跟著,林家那對姊妹也跟來了。」

    說起林家,向母就恨得牙癢癢,這林家姊妹是李家的遠房親戚,姿色容貌都不輸給淨雪,打的是同樣主意,這趟南下,她沒料到會多了兩個勁敵。

    「那你更不能輸給她們,把你倔強的脾氣收斂點,還有,別老是像個野丫頭,學學人家,要表現得像大家閨秀,好歹咱們也是名門之後。」

    「是,娘」向淨雪心下嘆息,自從家道中落後,娘的個性也變本加厲,她知道多說無益,只好乖乖閉嘴。

    浩浩蕩蕩的車隊,再度啟程,關玉兒坐在最後一輛馬車里,馬車簡陋,不像前面的女眷車,布置得舒適豪華,路上又開始顛簸,大伙兒也昏昏沉沉的。

    商隊行進約過了半個時辰,突然馬車外傳來騷動聲,將關玉兒從困疲中驚醒過來。

    「有強盜!有強盜!」

    馬車外傳來喊叫聲,一下子就把所有人嚇得陷入了恐懼。

    殺聲震天的聲音夾雜著馬聲嘶吼,還有女人的尖叫聲,讓一切亂了調。

    必玉兒打開車簾,眼前的畫面讓她倒抽一口冷氣。

    老天!好多人!他們被包圍了,到處是打打殺殺,她瞧見車隊的衛護們和盜匪們打了起來。

    原以為這一趟可以平平安安的南下,才剛從人口販子手中逃出來的她,如今又遇上了山寨土匪來襲。

    女人的尖叫和小孩的哭聲,充斥在四周,大伙兒驚恐的抱在一起,慌成一團,沒了主見。

    他們被盜匪團團圍住,保鑣們要保護貨物和家眷,而他們這一車廂全是不相千的人,只有兩個護衛在對抗。

    他們這一方人數比盜匪少,要保護貨物和女眷已屬不易,根本無暇顧及他們這一車。

    沒多久,兩名護衛被殺死,盜匪翻開車簾,嚇得所有人驚叫不已,膽小的孩子早就嚇哭了。

    在一團混亂中,大伙兒被沖散,四散奔逃,一切只能自求多福。

    必玉兒緊緊抱著手中的包袱,拚命逃跑,但是盜匪如此多,早就將所有人團團圍住,一個都不放過。

    對盜匪而言。對付這些手無寸鐵的人們,有如甕中捉鱉,落入手中,只是遲早的問題。

    「有女人!誰抓到就是誰的!」

    獰著邪笑的盜匪們將她前後包抄,困在中間,美麗的容顏因恐懼而慘白,早沒了血色,只能無助的看著這些男人,向她一步一步逼近。

    「這妞兒是我的了。」其中一名漢子將她抱起,扛在肩上。

    「不!放開我!」她死命的掙扎,又踢又打。

    好不容易逃出來,她不想再成為另一個男人的禁,可她嬌小的拳頭,哪打得疼這鐵做的肉身?

    不!誰來救她呀——

    必玉兒嗚咽的哭著,難不成自己的一生注定這麼悲慘?

    在她幾乎要放棄希望時。突然整個身子一輕,腰間不知何時多了一條黑帶子,將她卷向空中。下一刻,安穩的落入寬大的懷抱里。

    她像風一樣,在空中飛著不對,不是她在飛,是抱著她的人在飛。

    待她回神,抬起的雙眼不敢置信的瞪著身邊的男子。

    抱著自己的,竟是他——獨孤青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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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有沒有受傷?」

    斑大壯碩的他,將她小心的捧在雙臂之中,繃緊的神情,像是十萬火急之中趕來似的。

    他的臉色,比她還蒼白。

    瞪大的美眸,呆愕的看著獨孤青鷹,再瞧瞧那個被他打飛掛在樹干上的土匪。

    受傷?她全身上下完好無缺,倒是原先那個強擄她的土匪似乎傷得不輕,大概只剩半條命了吧。

    見她不說話,他更急了,不由分說,突然伸出的大掌直接往她身上摸,這動作可嚇壞她了。

    這男人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她的身子上下其手。

    「啊住手!」她花容失色的掙扎著。

    「別亂動。」

    他一個大老粗,腦子里只擔心妻子,沒想太多,也無暇顧及現在情況有多麼危急,只急著想知道她有沒有受傷?

    一個巴掌狠狠打在他左臉上,讓他一愣,停住了動作,呆愕的看著他的小妻子。

    必玉兒又羞又氣的罵道,「不準踫我!」

    這可惡的家伙,居然想直接扒開她的襟口看個究竟,逼得她又羞又急,在那皮粗肉厚的臉頰上,奉送一巴掌。沒見他叫疼,痛的,卻是她的手。

    獨孤青鷹濃眉緊蹙。「我是要看你有沒有受傷?」

    「就算我受傷了,你也不準——啊!」才說了一半的話轉為尖叫,因為不長眼的大刀正殺過來。

    獨孤青鷹連瞥都沒瞥一眼,直接伸手把砍來的大刀隔開,然後奉送對方一拳,打到旁邊涼快去。

    「不準什麼?」他神情嚴肅,彷佛和她的對話才是最重要的,對一旁的打打殺殺視若無睹。

    她驚魂稍定後,深吸了口氣,才道,「不準看我的身子!」

    「我是你丈夫。」他抬起腳,將一名不知死活來偷襲的土匪,給狠狠踢下山腳去。視線始終盯住她。

    「你不是我丈夫。我也不是你妻子。」她氣呼呼的更正。

    「咱們成親了。」左掌打飛一個,右腳踹開一個。

    「那不算數!」

    這句話,恍若千斤巨石重重砸在獨孤青鷹的心口上。

    不算數?

    不算數?

    不、算、數?

    在這兵荒馬亂、刀來劍往之中,如此驚險時刻,他連個眉頭都不動一下,卻因她一句不算數,瞬間變了臉色。

    天地拜了,交杯酒也喝了,怎麼可以不算數?他抗議!

    「殺啊——」

    一把開山大刀,狠狠劈上獨孤青鷹的背,受到驚嚇的關玉兒連尖叫都來不及,只能抽著氣,搗著嘴,張大眼楮驚恐地瞪著他鐵青猙獰的面孔。

    老天!他他他——死了嗎?

    必玉兒顫抖著,從頭涼到腳底,心想這一刀,八成要了他的命。

    她並不想他死呀!也不是故意讓他分心的!

    蒼白驚嚇的小臉,從他的肩膀望過去,卻瞧見另一張同樣蒼白驚嚇的面孔。

    土匪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因為大刀沒砍傷對方,卻斷了一截,而他握著刀柄的雙手,被震得虎口發麻。

    獨孤青鷹緩緩轉過身,殺人的目光瞪向身後的土匪,那森冷凜冽的面孔,活像地獄來的閻羅,直教人見了寒到骨子里。

    「我在跟人說話,你來湊什麼熱鬧?」威脅的語氣。充滿了火藥味。

    「我我在砍人」土匪害怕的小聲回答,適才的氣勢早不見了。

    「沒看到我在忙嗎?」

    「現在看到了」

    「你們這些廢物,沒事在這打打殺殺,吃飽了撐著嗎?」

    「對、對不起」

    他每上前一步,上匪就瑟縮得退後一步,一臉活見鬼的打哆嗦,早沒了主意。

    必玉兒好不容易找回被嚇跑的三魂七魄,探頭看看他的背,還伸出手,好奇的踫一踫。

    沒血。

    似乎除了衣衫破掉之外,他的背上,連個象樣的刀傷也沒有。

    對了,他好像說過他刀槍不入,那一夜,她也是用刀子刺他好幾次,他都沒死。

    此刻,獨孤青鷹非常、非常、非常的火大,排山倒海的火氣需要發泄,這批殺人不長眼的土匪卻偏偏來礙他的眼,打擾他和妻子溝通的機會,就別怪他拿他們出氣。

    「你們誰不搶,搶到我妻子,存心找死。」

    必玉兒秀眉一擰,插了一句。「我不是你妻子。」

    僵住!

    恍如一把開山大刀,直接命中獨孤青鷹的心髒,讓原本就鐵青的臉色,比死人更難看。

    「噗哈」

    一個拳頭掃去,眨眼間,不知死活偷笑的土匪已被打飛,讓掛在樹上的人干,又多了一條。

    李冒允等人正努力抗敵,這群盜匪人數眾多,他們一方面要擋住不長眼的刀劍,一方面要保護貨物和女人,正感吃力時,突然這些土匪手上的刀子被震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打到似的。

    李冒允等人一愣,就見一名男子以雷霆之姿,掌拳所擊,土匪莫不被震退,有人被踢下了山,有人被打上了樹。

    此人所到之處,死如破竹,他的速度快如鬼魅,還沒看清楚他出手,盜匪就躺下了。

    還不到一盞茶的光景,就見盜匪們一個個落荒而逃,能走的自己走,不能走的只好連滾帶爬。

    「老天,那人是誰?」

    「好厲害,完全赤手空拳。」

    「他的速度好快呀!」

    「我的天呀,那些刀砍在他身上,居然斷了?他他刀槍不入!」

    「他手上還抱著個人哪。」

    「咦?是關姑娘!」

    在眾目睽睽之下,大伙兒親眼目睹這位高人,將關玉兒也一塊帶走,消失在前方,留下呆愕的眾人,許久許久。都回不了神。

    必玉兒坐在大石頭上,雙手掩面,嗚嗚的哭著。

    「不,我不走。」

    她淚流滿面,傷心的模樣惹人憐,好不容易逃走,沒幾天好日子,又遇上盜匪。

    獨孤青鷹緊繃著下巴,汗著顏,在一旁靜靜陪著,適才的神勇已不復見,現在的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她哭。

    伸出的大掌,笨拙的想幫她擦眼淚,小手不領情的打掉他的手。

    「我不回去,听到沒有。」

    「我們拜過堂,你是我妻子。」他堅持。

    她咬著唇,哭紅的雙眼恨恨的瞪著他,心中明白他說的是事實,不管自己是不是被迫的,她都和這男人成了親。

    思及此,心頭一酸,更加傷心欲絕。

    無端被人賣了,給人買去做老婆,拜了堂,不管她要不要,她和他都已經是夫妻,只差沒圓房而已。

    為何她如此命苦,在不願意之下嫁給一個陌生的男人,心中有說不出的委屈,而這男人又苦苦相逼。

    「男人都這樣,只會欺負女人。」

    「……」

    「我是被逼著成親的。」

    「……」

    「我要回家。」

    「……」

    望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令他繃緊的神情更加沉重如鉛。

    他得想辦法哄她才是。

    但是該怎麼哄呢?

    他武功高強,卻不知道該怎麼對付妻子的眼淚?

    他天不怕、地不怕,好不容易娶了妻,結果妻子不肯認帳,這會兒還哭成淚人兒,讓他一顆心揪得好緊。

    想幫她拭淚,才伸手,就被她拍開,不準他踫。

    想說些哄她的話,思考了老半天,卻詞窮的吐不出一個字。

    最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靜靜守在一旁,她走,他就跟著走,她停,他也停,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你別跟來!」她氣憤的警告。

    「你是我妻子。」

    他還是那句老話,意思是,他不會把他的妻子丟在這荒山野地,不管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必玉兒咬著唇,跺了跺腳。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他要跟,就隨他去,總之,她絕不跟他回去。

    她盲目的走著,也沒想自己一個姑娘家,失去了商隊的保護,又丟了包袱,家鄉的路途遙遠,何年何月才能走到。

    此刻,她又餓又累,連日來的奔波,本就睡不安穩,加上適才死里逃生,余悸猶存,讓她身心俱疲。

    走在這荒山野地里,別說人了,連個鬼影都沒瞧見,也不知道下個城鎮有多遠,就這樣走下去也不是辦法。

    思忖間,她忍不住回頭,那魁梧的人影,依然默默的跟著她。

    不知怎麼著,見到他還在,讓她安心不少。

    就這樣走了一個時辰。走到腳酸了,她在一塊平石上坐下休憩。

    望著自己的腳,那鞋兒,已經磨破了,酸疼的腳也因為走路而隱隱作痛。

    她現在,又餓又渴又累哪

    仿佛回應她的心思似的,大掌默默遞來水袋給她。

    疲累的小臉一愣,抬頭望著那張沉默的面孔,再瞧瞧那黝黑的大手,拿著裝滿清水的水袋,要給她喝的。

    必玉兒猶豫了下,最後還是不敵口渴難耐,需要解渴的她怯怯捧過水袋,然後又怯怯的望了他一眼。

    他轉身走開,留給她清靜的私人空間,到一旁坐著。

    必玉兒這才舉高水袋。咕嚕咕嚕的大口喝著。

    清水入喉,舒服極了。

    她用袖口擦擦,眼兒不經意一瞄,發現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包東西,她好奇的拿起,那是一個油紙包裹,里頭飄著香味。

    縴細的手,輕輕將油紙一層一層的打開,發現里頭放了干糧。

    美眸又悄悄往那挺撥的身影瞧去,他知道她餓了,所以把這東西放在她旁邊,要給她吃的?

    原本就又餓又累的她,眼前這干糧就像及時雨,暫時可以充饑。

    她一邊小口小口吃著干糧,一邊趁這個機會偷偷打量他。

    怯怯的視線,溜向那挺撥魁梧的背影。

    這男人肩膀好寬,上身穿著豹紋衣,看起來十分威武懾人。

    視線從肩膀,悄悄移到手臂上的黑色護腕。她還記得,那粗壯的臂膀在抱著她時,多麼孔武有力,彷佛自己輕得像羽毛一樣。

    視線悄悄往上,那一頭黑色的長發,簡單的束在脖子後,僅用一條皮繩綁著,其余散亂的發絲隨意披在肩上,顯得任野不羈。

    他的武功好像很高呢!

    適才那些盜匪,在他面前就像貓狗一般,不是輕易被踹開,就是被打飛,那黝黑的大掌足足是她的兩倍大。

    彷佛察覺到她的視線,那剛硬的面孔冷不防的轉過來,正好鎖住她的眼。

    必玉兒立即羞怯的避開,低著頭不敢看他。

    好丟臉啊!居然讓他發現自己在偷瞧他?不由自主的,她的兩頰發熱,心跳怦怦的加快。

    獨孤青鷹站起身,來到她面前。

    在她疑惑開口之前,他伸出大掌,攤在她面前。

    大掌上,放著兩只小巧的鞋子,她一臉疑惑的抬頭望著他,赫然發現,他身上的豹紋衣少了一截。

    「換上,你的鞋子破了。」

    這人居然注意到她的鞋子磨破了,腳正疼著呢!從剛才,他就一直在做著她的鞋子?

    一股說不出的感覺襲上心頭,望著鞋子,兩只縴細的手輕輕捏著自己的衣角,猶豫著不知該不該接受他的好意。

    「先暫時穿著,到了城鎮,再買雙適合的新鞋。」

    刻意放輕的聲音,怕嚇著了她,她沒伸手,他也不逼她,耐心的等著。

    她知道,他說的對,鞋子破了,要繼續行走在這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只會吃苦頭,掙扎了好一會兒,最後她伸出手,接受他的好意。

    將鞋子交給她後,他又走回去,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坐下,閉目養神。

    手心握著鞋,她偷偷覷了他一眼後,才仔細打量這雙鞋。

    鞋身是用豹紋皮做的,上頭有刀切的痕跡,洞上穿了羊皮繩,可用來系住鞋身。

    確定他在閉目養神,她才羞怯的脫下已經破損的繡鞋,露出一雙白玉無瑕的luo足。

    雖是臨時做的鞋子,大小卻剛剛好。彷佛量身訂做似的,意外的合腳,剛好包裹住她巧小細致的天足。

    綁好皮繩,她試著踩在地上,鞋意外的有彈性,舒服極了!

    美眸又悄悄看向那一頭,卻意外對上一雙炯澈的火眸。

    必玉兒身形一僵,發現他熱切的視線正盯著她的腳。

    雙頰驀地一紅。「你看什麼?」

    「你的腳好美」

    這話,令她臉兒莫名更燒,也升起了一肚子火。

    他看了多久?該不會當她脫下鞋子後,一雙luo足全給他看光了吧?

    「我的腳美不美,不關你的事!」可惡!他居然敢偷看她的腳!

    「丈夫看妻子的腳,天經地義」

    「我不想給你看,把臉轉過去。」

    小妻子抗議,他只好乖乖把臉轉開,別瞧他個頭大,強壯威武,小妻子皺個眉頭,他就乖得像只小貓。

    真是大意不得!

    必玉兒彎起膝蓋,縮著腳,像是被他看一眼就會少一塊肉似的,但一想起他說的話,便不自覺摸著臉,不明白自己的臉頰怎會燙成這樣?

    可惡!她不是燙紅,是氣紅!

    喔,她明白了,這男人之所以做鞋給她,是故意想騙她脫下鞋子,好乘機佔她便宜。

    男人沒有一個安好心眼!

    心中一氣,才穿好的鞋又脫下,這鞋,她不穿了!

    徑自換回自己的繡鞋,將這豹皮鞋扔下,她站起身,徑自走開。

    可她才走沒幾步,後頭的他就跟來了,她憤憤轉過身,兩手插腰的瞪著他。

    一瞧見妻子嬌怒的容顏,他立即倒退一步。

    說來可真邪門,也不知是著了什麼道,他還真怕她生氣,這娘兒們即使生起氣來,還是要命的好看,讓他瞧了一顆心猛跳,雖怕,但又愛看。

    「不準跟來!」她警告。

    「咳你是我娘子,我得保護你。」

    「難道我去解手,你也要跟?」

    「」這話,讓他已是啞口無言。

    「我警告你,離我遠一點,要是我發現你又來偷看,肯定不饒你!」

    說完,她轉身就走,這次大約走了二十幾步遠,為防他跟來,還邊走邊回頭瞪他,確定他待在原地,她便躲到草叢後,假裝在方便,其實是騙他。

    這回,他果然不敢跟來了。

    必玉兒露出得意的竊笑,這一招挺有效,大個兒還真听她的話,站在原地不敢妄動。

    就罰他在那兒像個呆子枯站好了。她坐下來,總算可以一個人清靜清靜,沒注意到腳邊有個毛茸茸的東西正往她這兒爬,從她破損的繡鞋兒溜進去,不一會兒,一陣刺痛令她禁不住尖叫。

    「啊!」

    幾乎是她尖叫的同時,另一個身影已火速沖過來。

    「怎麼了?」獨孤青鷹急切地問。

    「有東西咬我」她臉色泛青,一手抓著自己的左腿。

    獨孤青鷹二話不說,立即打橫抱起她,放在地上,伸手拉起她左腿的褲管,將她白嫩美麗的腿兒露出來。

    「啊!你、你干什麼!」她羞急的拍打他。「不是腿,是腳啦!」

    獨孤青鷹又轉而脫掉她的鞋子,盯著她的luo足,果然見到她的腳拇趾上,有一個被刺傷的紅點。

    他這樣盯著她的腳,讓她臉兒紅得像是猴子**,正想抗議時,一只黑色的蜘蛛正好從繡鞋里跑出來,這情況,再度把她嚇得倒抽口冷氣,想也沒想的躲進他懷里。

    「蜘蛛有蜘蛛!」

    老天!她最怕毛茸茸的蟲子了!

    獨孤青鷹將她環在臂彎里,另一只手抽出小刀,準確的往蜘蛛身上一插,拿起來研究,眉頭深鎖。

    「你被毒蜘蛛咬了。」

    這話,可把她給嚇得花容失色。

    「那怎、怎麼辦?」

    「必須把毒吸出來。」

    吸?

    她突生一股不好的預感,正想問個清楚時,獨孤青鷹卻做出驚人之舉,猛地將她的左腳抬高,大口一張,直接她的腳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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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必玉兒渾身像是被雷打中一般,顫栗穿透了全身,震撼的瞪著獨孤青鷹。

    他他他——他居然在吸她的腳趾頭!

    如同被火燙著一般,她掙扎著要抽回。

    「你在干什麼!不不要!」

    「別動。」

    「放開呀!」

    被箝握在大掌里的縴細小腳,不停的扭呀扭。

    獨孤青鷹一本正經的嚴肅道,「如果不把毒血吸出來,你這只腿就廢了。」

    這話,讓她動作一僵,又不敢動了。

    「可、可是可是」她不知所措,掙扎猶豫著,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

    不等她的答復,獨孤青鷹果決的再度她的腳拇趾,用力的吸吮。

    「啊!」

    必玉兒羞赧得好想哭,腳兒被他看光光已經很羞人了,現在連腳趾頭都被他,教她羞得不知所措,還不能反抗。

    躺在草叢里,她雙眼緊閉,貝齒緊咬著,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發出羞愧的。

    他的唇舌,含吮著她敏戚的腳趾頭,感覺如此鮮明,教她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抖顫,並且發熱。

    羞羞死人了!

    不知該放哪兒的兩手,緊抓著雜草,用力握住,慌亂又詫異,一想到他用嘴她的腳趾頭,渾身羞燙得不知所措,卻又不能拒絕。

    在他每吸一回,兩手就縮緊了一回,心兒都要蹦出來了。

    獨孤青鷹一心只想救他的小娘子,無暇顧及太多,別說腳趾頭。就算是**他也義不容辭。

    他將毒血吸出,吐掉,再吸,再吐掉,就這麼一連來回十幾次。

    幸虧發現得早,沒讓毒液擴散,這種毒蜘蛛的毒性雖不會致人于死,但足以把人的一條手或一條腿廢掉。

    想到這,他就冒冷汗,更加運用內力,按住娘子腿上的穴道,一邊貫注內力,一邊將毒血吸出。

    一番努力後,待確定毒液吸出,他才放下心,看向娘子,不由得為之一怔。

    躺在草叢上的娘子,緊閉著眼。滿臉的潮紅,那模樣美得教人心頭一熱,深黑的眸子燃了火,緊盯住她羞澀嫣紅的臉蛋。

    「好了沒有?」她的聲音像要哭出來似的。

    「還沒。」

    他不想停。

    起初,當听見小妻子的驚叫聲時,他心都停了,當曉得她中了蜘蛛的毒,緊張得一心要幫她吸出毒血來,並未想太多。

    毒血是吸出來了,可一見到她這無辜的模樣,他像是渾身都被點著了火,舍不得放開這誘人的小腳,還想繼續「吃」它。

    吮吻著她的腳趾頭,火熱的舌,輕輕舔著。

    「嗯」

    嬌人兒喘息著,臉兒更紅了。

    這樣的她,美得令人屏息,令他無法放開。

    他珍貴的、貪婪的,吸吮這精雕細琢似的天足,不放過每一根趾頭。也不嫌髒,只要是他的小妻子的,他都愛不釋口。

    烙鐵般的唇舌,舔著這美麗可口的小腳,撫摸著這柔滑細嫩的肌膚。

    必玉兒幾乎要腿軟了,她必須要咬著自己的手,才能克制住想的沖動。

    「好了沒有」

    「還沒。」

    偷吃一點點,應該沒關系吧。

    他好喜歡好喜歡這美麗的嬌人兒。也情不自禁。邊親著她的腳。一邊緊盯她嬌喘欲醉的容顏,渾身熱血沸騰。

    蠢蠢欲動的大掌,輕輕撫摸著她柔滑似玉的嫩膚,她好嬌貴,好美,讓他想多吃一點點。

    必玉兒幾乎要哭了。熱烘烘的腦袋瓜子無法思考。戚到渾身一陣酥麻,嬌喘的氣息,連怎麼呼吸都不知道了。

    迷蒙的美眸,隱約瞧見自己的腳,被他這樣親吻著,又那樣舔吮著,一路往她的大腿內側吃來

    咦?

    當她回神時,赫然驚覺自個兒的褲管已被撩到大腿上,他的唇,正在親吻她的大腿。

    「啊——」她再度失聲尖叫,不由分說,腳丫子直接往那色鬼的臉上踹去,把他給踢開,羞憤的拉下褲管,指著他人罵。

    「你你你——你好可惡——乘機吃我豆腐——」

    「我是你丈夫。」印著腳印的面孔,一本正經的提醒她。

    「我沒同意,你不準踫我!」

    「唔」他一副吃不飽的表情,很悶。

    她趕忙穿回繡鞋,但一想起適才的毒蜘蛛,動作一僵,又猶豫了,眼兒一瞄,剛好瞧見那雙豹紋鞋正掛在他腰帶上。

    「把鞋還我!」她伸出手,命令他。

    獨孤青鷹乖乖把鞋子奉上,一雙眼還不死心的盯著她小巧美麗的秀足。

    必玉兒紅著臉,伸手搶過鞋子,用最快的速度換上,才站起身,卻因為左腿無力,一個不穩,又要倒下。

    及時伸出的鐵臂,在那柔細的腰間一勾,輕易將她抱起來。

    「放開我。」她氣羞的抗議。

    「不行。」

    「你敢。」她揚著拳頭,威脅苦要打他。

    別以為她看似柔弱就好欺負。

    他最怕小妻子生氣了,但還是硬著頭皮道,「雖然清了毒血,但你的左腿暫時還不能動。連路都沒辦法走。要是摔疼了**怎麼行,我會心疼。」

    「不要你管,放開呀!」她氣得捶打他。

    「與其摔疼你。不如給你打。」

    「你你」

    她氣鼓鼓的瞪他,心下卻因他的話動容了。

    一個大男人說話這麼赤luoluo,把心疼掛著嘴上。害不害臊呀,害她揚起的拳頭就這麼晾在半空中,打不下去了。

    不可否認的,他說得對,她現在左腿都是麻的,根本無法行走。

    最後,她不甘願的放下拳頭。

    「我不管,我不準你踫我,也不準你抱我。」

    「這抱你哪可能不踫的?而且這兒方圓百里又雇不到馬車。」

    「那你想辦法變出來啊。」

    「我又不是神仙,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不如你就將就一下,讓我背著——」驚見那雙美眸猝然冒出的兩顆淚珠,他立即改口。「好好好!我變!我變!你別哭!」

    小妻子水汪汪的淚眸,可比什麼武器都厲害,讓他不得不乖乖就範。

    唉唉唉,娶個妻子,不能吃,不能踫,他是招誰惹誰了?

    偏偏這媳婦兒他喜歡得緊哩,左看,右看,不管怎麼看,都愛極了。

    只要能讓她高興。他就算想破頭也得變出個東西來。

    問題是,他要變什麼呢?

    必玉兒坐在大石上,彎著雙腳,手肘放在膝蓋上,就這麼撐著雙腮,眨著好奇的眼,看著獨孤青鷹來來回回的走動。

    他內力深厚,力氣大,輕輕松松就折斷樹干,借用她防身的匕首,將收集來的粗樹枝,削去細枝和葉子。

    原本粗糙的樹干,在他的琢磨中。慢慢變成光滑的木棍。

    他連削了幾根木棍有的粗,有的細,有的長,有的短,有的扁,有的圓,令她大開眼界。

    就見他熟練的在木棍的兩端鑽個凹槽,嵌上另一根木棍,以羊筋繩固定住。

    這幾十根大小不一的木棍,在層層迭迭中,慢慢秀出形狀來,最後大功告成。

    獨孤青鷹總算變出個東西來了。

    必玉兒新鮮的看著眼前這個用粗樹枝做成的「背轎椅」。是獨孤青鷹花了半個時辰做的。

    他將豹毯鋪在椅子上,然後背在身上,背對她蹲下。

    「來,坐上來吧。」

    她看著轎椅,感到不可思議,料不到他真的變出個椅子來,而且這轎椅還附有遮陽的小屋頂。

    見她遲遲沒動作,以為她在害怕,獨孤青鷹拍胸脯保證。「別怕,很穩的,你坐上去就知道了。」

    在他溫柔勸說下,她小心坐上了轎,待她坐穩了,他便站起身。

    「如何?舒服嗎?」

    她頓了下,輕哼一句。「還可以。」

    「太好了,這樣就沒問題啦,咱們出發吧。」

    「去哪里?」她神情又緊繃了。

    「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要回家。」

    「好。」

    料不到,他答應得如此爽快,令她為之一愣。「真的?」

    他真的願意放她回家鄉?她有些不太相信。

    「既然娘子想回娘家,為夫就陪你一道去,也該正式去拜見岳父,並且給過世的岳母上香。」兩人成了親,他這個女婿是應該要去拜見,不如就趁這個時候去吧,也因此這麼爽快的答應了。

    岳父岳母?他說得這麼溜,她又沒答應,而且她還不承認他是自己的丈夫呢!同事,她也想起自己去世的娘親,不禁悲從中來,忍不住眼眶又紅了,低低的啜泣起來。

    「娘子?你怎麼哭了?」他驚慌的放下轎椅,趕忙關心娘子。

    「我想我娘」

    心酸的淚珠滑下面頰,尚未有機會沾濕衣襟,就被伸來的大掌給抹去。

    「從今以後,我會保護你,絕不讓任何人欺負你,我發誓。」

    抬起的美眸,正好對上那堅定的眼神,他認真嚴肅的神情,令她不由得心口為之怦動了下,望著他好一會兒,才避開那灼熱的視線,兩頰羞燙的低下頭。

    「我想一個人靜靜。」

    獨孤青鷹沒再說什麼,照她的話做,背起娘子繼續上路,沒再打擾她。

    必玉兒撫著心口,不禁自問,適才是怎麼回事啊?突然心跳得好快。

    當他說會保護她,絕不讓任何人欺負她時,這份氣勢,竟讓她沒來由的心口一暖。

    仔細想想,其實這人不壞,也挺好商量,她自己一個姑娘家,單獨上路總是不方便,何況在歷經盜匪襲擊後,仍余悸猶存,有他在,多少方便些。

    「娘子肚子餓不餓?餓的話告訴我,為夫打只野鴨,烤給你吃。」

    後頭的人沒有回話,保持沉默,獨孤青鷹有些擔心。

    「娘子?你有听到嗎?」

    「我想睡覺,別吵我。」

    听見她回話,獨孤青鷹松了口氣,這是好現像,至少她沒再哭了。

    必玉兒擦擦眼淚,坐在轎椅內,好奇的用手摸摸這轎椅,空間雖不大,但足以塞下她整個人,因為鋪了豹毯,椅墊柔軟,坐起來很舒適。

    轎頂上,蓋著他的披風,可以遮陽避雨,將披風拉下來,休眠小憩都沒問題。

    看不出,這人粗悍的外表下,有一雙巧手,先是做鞋,又是制椅。

    這男人對她很溫柔,不管她如何凶他,都不見他生氣,而且只要她掉一滴眼淚,他就緊張得跟什麼似的。

    除了堅持她是他的妻子之外,他對她幾乎言听計從。

    她悄悄脫下鞋,摸著自己的腳兒,兩頰的紅暈,也隨著那羞人的畫面再度浮現。

    腳上留有被毒蛛咬傷的傷痕,也殘留他吮吻過的淡淡紅痕,一想到他剛才這樣親,又那樣吃羞得耳根子的燒燙,遲遲未退。

    好在躲在這轎椅里,才沒讓他瞧見自己這尷尬臉紅的模樣,讓她可以稍稍喘息。

    不可否認的,有他在,即使身處在這方圓百里內不見民家的地方,她也不會害怕。

    窩在這小小舒適的轎椅里,不久,她安心的沉睡去。

    一連走了幾日的路,白天獨孤青鷹背著她趕路,晚上則找了個避風的地方夜宿,雖然三餐有獨孤青鷹抓野鴨或是溪里的魚來溫飽,但她一個柔弱的姑娘家,連日來在外頭餐風宿露,也是極為不便。

    漸漸的,她感到越來越疲憊,連白天都窩在轎椅里睡覺。

    她醒著時,他在走,她睡著了,再醒來時,他還在走,就這麼一直趕路。

    這一日,當她睡眼迷蒙的睜開,望著染了霞紅的天際,心兒有些好奇,這一日獨孤青鷹除了偶爾停下來喝水及解手,似乎沒見他休息過,忍不住問,「你不累嗎?」

    「娘子醒了?睡得好嗎?」

    「一路上都在晃動,怎麼可能睡得好。」

    「娘子受苦了,等到了梅鎮,為夫幫娘子換個馬車,讓娘子睡得舒服些。」

    他的語氣里,滿是關懷誠摯,反倒讓她戚到一絲羞愧。

    她並沒有怪他的意思啊,只不過是習慣了與他唱反調,他卻完全不生氣,還關心她睡得好不好?倔強的一顆心禁不住放軟了。

    她輕聲問,「你走了多久?」

    「不久,從昨兒個正午到現在。」

    「喔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看天色,大概接近卯時。」

    「什麼?現在是清晨?」

    「是啊。」

    她無法不驚訝,原來他背著她走了一天一夜,而她絲毫沒發現,八成是精神不濟,加上先前的腳傷,所以她才會睡得如此胡涂。把晨昏顛倒了。

    「你是精力用不完嗎,怎麼不休息?」

    「照現在的腳程,為夫估計大概明日正午可到梅鎮,到時候娘子就可以在客棧休息啦。」

    「明日正午?你你還想一直走到明日正午?」

    「是呀。」

    「你是神仙嗎?都不用休息睡覺?」她沒好氣地問。

    「咱們沒馬車,行程慢,只好走多點路,也好早點入城,娘子的腳傷,得快點給大夫看過。」

    原來他是擔心她的腳傷,才會不眠不休的趕路。這份心意,令她心口暖烘烘的莫名感動,心中突生不忍,原本冷淡的口氣,也溫和了不少。

    「你還是休息一下吧。」

    「娘子在擔心我?」語氣中充滿了驚喜。

    必玉兒臉一紅,嗔罵,「誰擔心你了,我是怕萬一你累倒了,會連累我。」

    「哈哈,娘子放心,走三天三夜不休息,對為夫來說,是家常便飯,何況在這荒山野外多有不便,為夫是無所謂,但娘子是姑娘家,不該受這個罪。」

    他知道?

    玉兒心中微微驚訝,沒想到他這麼細心,注意到她的需要。在這荒山野地,要淨身或解手都不方便,自從被毒蜘蛛咬了之後,害她後來一想到要走到雜草叢中解手,都處在心驚膽跳之中,而且好幾天沒洗澡,也令她覺得難受。

    想不到他都注意到了。

    這份體貼,令她動容,他越對她好,她就越硬不起心腸,只是嘴上強硬罷了。

    「別以為這麼仿,我就會領情。」

    獨孤青鷹對她的冷淡絲毫不以為意,那張嚴峻的面孔,咧出憨厚的笑容回答,「有難夫來當,有福妻來享,娘子不受苦就好。」

    「你算了,不理你了。」

    她不再跟他講話,不想承認自己因為他的這般體貼,而感到窩心。

    也不知這人在高興什麼,不管她如何冷言冷語,他都無所謂的樣子,害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有難夫來當,有福妻來享

    這話,在她平靜的心湖上,輕輕泛起了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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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翌日午後,大雨滂沱,這雨,從昨兒個夜里就一直下著。

    胡同大街上的一棟大宅院,門板上被人急敲著,僕人忙來應門,扳起門閂,打開門一看,見到來人,忙應了聲。

    「鷹爺。」

    「老頭子在哪?」說時,獨孤青鷹一腳已跨進前院,連個寒暄都沒有,便大步往廳堂走去,他的手中還抱著個女人。

    應門的僕人同七,驚訝的睜大眼,好不容易回了神,忙關上門,抓了把油傘跟上前,為獨孤青鷹遮雨。

    「鷹爺,這是」

    同七一雙眼兒驚訝的眨了眨,他沒看錯,鷹爺手中的確是抱著一名女子。

    「她生病了,快叫老頭子來看看。」

    他說的老頭子,正是這家大宅院的主人吳文禮大夫,鷹爺是老爺的熟客了,吳府上下的人早已見怪不怪。

    同七感受到鷹爺語氣中的緊張,知道事態嚴重,雖然好奇死了,但不敢有耽擱,忙領著他往內走,隨即急急去找老爺。

    吳文禮是一名大夫,在這梅鎮上,也算是響叮當的人物。

    此刻吳大夫正在茗香院招待貴客,一行人談笑著,直到僕人急急忙忙奔進來。

    「老爺,老爺!」

    一行人打住話題,目光一致朝奔進來的同七瞧去。

    「老爺,不好了!」

    「同七,什麼事如此慌慌張張,有貴客在,不可失禮。」

    「對不起老爺,是鷹爺來了。」

    「什麼?他來了?在哪?」吳大夫高興的站起身。

    「鷹爺急著找老爺,他懷中抱著個姑娘。好像生病了。」

    「喔?」

    吳大夫大感意外,這鷹老弟一向守時,說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從不早到,也不晚來,如今卻比預定的日子提早了三天,並且還抱個姑娘來,心下大為好奇。

    說時,人已經到了。

    等不及的獨孤青鷹,直接抱著關玉兒來找吳文禮,一跨進廳內,連寒暄話都省了,劈頭就道,「老頭子,你快看看她。」

    廳內其它兩男三女一見到獨孤青鷹,也大感意外。

    「啊,是他!」向淨雪第一個叫了出來。

    李冒允兄弟也立即認出對方,並感到訝異,自從那日這兩人消失後,想不到會在吳大夫府上又再度見到他們。

    那日分手後,他們趕著馬車來到吳府,卸下了貨物,本想繼續上路。受吳大夫盛情之邀,便答應在這里休憩幾日,沒料到,原來吳大夫和這人竟是舊識。

    獨孤青鷹一心只掛念著娘子的病況,無暇顧及其它人,連連催促吳大夫。

    「她燒得厲害,你快救她。」

    吳大夫朝他懷中瞧了關玉兒一眼,便立刻吩咐道,「跟我來。」

    他領著獨孤青鷹往客房走去,同時吩咐夫人把自己的藥箱帶過來。

    李冒允兄弟和向淨雪等人,二話不說,也好奇的跟了上去。

    「他就是你們說的鷹爺?」李冒允低聲問同七。

    同七會意,知道李公子等人對這位鷹爺很好奇,解釋道,「這位鷹爺,名叫獨孤青鷹,是老爺的貴客,每隔幾個月就會帶來奇花異草給老爺。」

    吳文禮不只醫病,一生喜愛收集草藥做研究,李冒允這趟帶著商隊南下,其中一個任務就是給他送東北的藥材來的。

    前些日子雖遇上盜匪,所幸貨物並末損失,全仗這位神秘高手解圍。

    「原來他叫獨孤青鷹啊,不知是哪一個門派的?」向淨雪問道。

    李家兩兄弟皆搖頭,江湖高手眾多,他們知曉的大名不少,卻從沒听過獨孤青鷹這號人物,也很好奇,這人為何帶走關姑娘?和她又是什麼關系?

    獨孤青鷹熟門熟路的直闖客房。將小妻子放在床上,望著嬌妻蒼白的神色,他的神情也緊繃著。

    小妻子閉著眼,額冒冷汗,握在大掌中的那只縴細柔荑,冰冷得教他心頭發慌,雖然將內力運給她了,卻不見任問起色。

    她看起來好虛弱、好難受,讓他揪緊的心,扯疼著。

    下人們早就在床旁準備了一張凳子,吳大夫坐下後,伸手按住關玉兒的手腕,靜心把脈。

    必玉兒半躺在靠枕上,只覺得一顆腦袋昏昏沉沉的,全身沒什麼力氣。

    獨孤青鷹實在等不及,沉不住氣的問,「她是不是中毒了?」

    吳大夫臉現意外,抬起頭。「鷹老弟這話怎麼說?」

    「七日前,她被毒蜘蛛咬到。」

    此話一出,眾人皆感訝異,李家兄弟也很關心。

    吳大夫點點頭,仔細詢問,「這是怎麼回事?鷹老弟說來听听,這樣老夫也好對癥下藥。」

    獨孤青鷹自責道,「都怪我,不該放她一人去解手,荒山野地的,難保草叢里藏了什麼東西。」

    原本還四肢無力的關玉兒,忽地睜開眼楮,擰著秀眉,瞪著獨孤青鷹,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就見這個粗漢口沒遮攔的繼續說道,「她突然尖叫一聲,我嚇得魂都飛了,也顧不得她是否光著**,就沖過去了。」

    解手?

    扁著**?

    他他他——干麼說得這麼坦白?連個修飾都沒有!

    「當我沖到她面前時,赫然發現她正光著——」

    「住口!」關玉兒氣羞的命令,制止他的口沒遮攔。

    獨孤青鷹被她一命令,也愣住了。

    「咳、咳咳——」她本就喉嚨熱得發疼,一喊出聲,連連咳嗽著。

    這幾聲咳,把他的心都咳疼了,緊皺著眉頭多了好幾條折紋,不明白娘子因何激動?

    「看你,咳成這樣。」大掌忙去拍撫她的背。

    「你——咳咳——你不準說——」

    「可是大夫說要听听,才好下藥方。」

    他一心一意擔憂娘子的身子,平日什麼事都由著她、讓著她,可現在是生命交關的時刻,為了她好,就算她三天不理他,他也得硬著頭皮說。

    「後來呢?」有人忍不住問,說話的是向淨雪,她是個直腸子,好奇心重,其它人更是拉長了耳朵,還有人听得心兒撲通撲通直跳。

    獨孤青鷹嚴肅道,「結果發現她正光著腳丫子。」

    啊?原來是腳丫子。

    大伙兒把耳朵收了回來,不知怎麼著,有些遺憾。

    「誰知那毒蜘蛛乘機咬了那白嫩嫩的腳丫子一口。」

    白嫩嫩三個字,又讓眾人再度拉長耳朵,目光一致往關玉兒的雙腳瞧去,害得關玉兒不由自主縮了腳,氣羞虛弱的嗔罵著。

    「腳丫子就腳丫子,你干麼還加個白嫩嫩!」

    獨孤青鷹很真心誠意的回答,「你的腳又小又白,像白玉似的,的確是白嫩嫩呀。」

    「你」

    向淨雪忍不住噗哧一聲,其它人听了,都感到不好意思,有些丫鬟則搗著嘴,憋住不敢笑,向淨雪卻更加好奇,直截了當地問,「結果呢?」

    獨孤青鷹下巴一緊。「結果,毒蜘蛛咬了她的腳趾頭。」

    大伙兒點點頭,原來如此啊,如此說來,關姑娘當然是中毒了。

    吳大夫搖搖頭。「可我觀其色,察其脈像,這位姑娘並未有中毒的跡像。」

    事情發展更離奇了,不是中毒?那足為了什麼?

    獨孤青鷹听了,原本緊繃的神情總算放松,喃喃道,「那就好,幸虧我及時把她腳趾頭的毒血吸出來。」

    眾人聞言,這回不但耳朵拉長,還倒吸了一口氣,一雙雙驚訝的目光,全往獨孤青鷹和關玉兒看去。

    他去吸關姑娘的腳趾頭?

    別說眾人听了詫異,連吳大夫听了也是一愣。

    必玉兒原本蒼白的臉,被這個人老粗一攪和,也紅得像涂了胭脂似的緋紅,羞急的罵道——

    「你、你干麼連這種事都說出來!」

    「呃?因為這樣大夫才好判斷啊!」

    「你、你」噢!她現在恨不得挖個洞跳進去,羞死人了。

    向淨雪驚訝問,「你真的吸她的腳趾頭?」

    獨孤青鷹毫不考慮的回答,「當然。」

    「住口,住口,不準再說了——咳咳——我、我真會被你氣死!」

    偏偏有人還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地問,「你為何生氣?」

    向淨雪搖搖頭,實在听不下去了,插口道,「關姑娘當然生氣了,男女授受不親嘛,你又全說出來了,姑娘家當然羞死了,笨蛋。」

    獨孤青鷹一本正經的反駁,「她是我妻子,沒什麼好羞的。」

    此話一出,眾人又是一驚。

    向淨雪詫異問,「關姑娘是你妻子?」

    「對。」

    大伙兒驚訝的來回看著兩人,而關玉兒早就羞得沒臉見人,只差沒挖個洞跳進去。

    自此眾人終于明白兩人的關系,也恍悟那日獨孤青鷹的出現,和把關姑娘帶走的原因了。

    獨孤青鷹抬頭挺胸。大丈夫敢做敢負責的說道,「所以說,為了救她,別說是腳趾頭,就算是**我也——」

    「住口!」繡枕朝他丟來,他快手接住,驚訝的看著玉兒。

    「娘子?」

    「住口住口住口——咳咳咳——」

    「唉,你別激動,瞧,又咳了。」

    「還不是被你氣的——出去——咳咳——出去——」這個大老粗,存心氣死她,隨手又抓起一旁的菜碟,要往他身上丟去,但才一舉起。她頭兒發暈,眼前一黑,又癱軟倒回床上,不住的咳嗽。

    見娘子真的氣得不輕,他忙哄著。「好好好,你別生氣。」

    「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我這就出去,你別激動,好好躺著。」

    他真是怕了她,忙躲得遠遠的,臨走前,還不忘叮囑吳大夫,快給她開個藥方子,否則娘子每咳一次,他的心就疼一次。

    吳大夫請閑雜人等先出去,只留下夫人在一旁幫著他,大伙兒這才紛紛退了出來。

    原來關姑娘已經許人了,李冒允沉默著,瞧不出任何心思,向淨雪的娘親和林家姊妹則心中暗喜,少了一個競爭者。

    李冒榮聳聳肩,知道大哥沒望了,向淨雪則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因為從頭到尾,她就無心嫁給李家兄弟。反而覺得這兩人挺配的呢!尤其瞧見獨孤青鷹對妻子如此呵護關心,禁不住羨慕起關玉兒來。

    李冒允看著站在門口、望著屋內的獨孤青鷹,走上前,拱手道。

    「獨孤兄。」

    獨孤青鷹轉過頭,看著李冒允,眼神里已收起情緒,恢復冷硬。

    「在下李冒允,那日幸蒙獨孤兄相助,打退盜匪,在下還未向您道謝呢。」

    獨孤青鷹只是點點頭,轉回頭,依然站著,望著屋內。

    李冒允繼續說道,「不知獨孤兒是哪個門派的?師承何處?」

    「沒有門派,獨來獨往。」獨弧青鷹淡道。

    「在下想開一桌酒席,感謝獨孤兄相救之恩,還請獨孤兄賞臉,讓在下——」

    獨孤青鷹一口回絕。「不必麻煩。」

    「獨孤兄——」

    「妻子病重,無心赴宴,況且當時我要救內人,救你們只是順便,所以不必感激我。」言簡意賅,表明他無心出席,和不拖泥帶水的個性。

    話畢,獨孤青鷹便拿了張椅子,坐在房門口,閉目養神,不再多言。

    既然人家擺明拒絕了,李冒允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這人渾身散發一股威嚴。李冒允知道他武功高強,一時無法弄清楚他到底是何方高人,也不好得罪,臉上帶著笑意,拱手道。

    「打擾了。」轉身臨去前,沒人發現,李冒允眼中閃過一抹陰沉。

    李冒允一走,其它人也跟著離開,追隨而去。

    必玉兒受了風寒,吳大夫為她看診把脈,針灸治寒,抓了藥,命下人煎好侍候她喝下後,因為藥性的關系,她沉睡了一整日。

    醒來時,已是隔日正午,讓下人服侍用了膳、喝了藥後,她又繼續睡。

    就這麼醒了喝藥,喝了又睡,一直休養到第三天,她的精神不再恍恍惚惚,已經好多了。

    用膳時刻,吳夫人親自送來屋里,丫鬟上前扶起關玉兒。

    「夫人。」玉兒想起身迎接,吳夫人忙阻止。

    「別忙,你還病著呢,這禮就免了,我過來看看你有沒有好些,可不是來加重你病情的。」

    「夫人言重了。」

    吳夫人笑看這美麗的女子,坐在丫鬟搬來床榻邊的軟椅上。

    「覺得好些了嗎?」

    「謝夫人關心,多虧吳大夫,玉兒吃了藥,休息這幾日,感覺好多了——咳咳——」

    吳夫人忙道,「瞧,還咳著呢,把這碗粥趁熱喝了,暖暖身子,喉嚨會舒服點。」

    「謝夫人。」

    必玉兒心中感激,自從來到吳府。這兒上上下下的人,都對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睡好床,好枕,好被,隨時有人伺候,讓她充分休息,體力也恢復得快些。

    她緩緩吃著夫人端來的粥,這粥里加了八寶,難怪特別香,令她食欲大增。

    喝了幾口粥,她不經心的抬眼,卻瞧見夫人和丫鬟們,一個個正睜大眼盯著她,令她不由自主得一愣。

    「怎麼了?」她不解的看著大家,心下奇怪她們為何要如此盯著她。

    「好吃嗎?」吳夫人問。

    那美麗的容顏,輕輕點頭含笑。「好吃。」

    不知怎麼著,她這一回答,夫人和其它丫鬟們,竟不約而同的笑了,那笑,似乎有著什麼隱情,令她更加疑惑。

    「請問有什麼不對嗎?」

    夫人和其它丫鬟們看看彼此,夫人才告訴她實話。

    「玉兒妹子,這粥,可是某人的心意,特地來討你歡心的。」

    必玉兒呆了呆,看看粥,再瞧瞧她們,依然大惑不解。

    「誰?」

    「還會是誰,當然是你家相公呀。」

    必玉兒心中詫異。「這八寶粥是他煮的?」

    吳夫人笑著繼續說道,「可不是,鷹爺為了你,特地借了咱家的廚房熬粥,說你胃口差,得吃些好人味的才行。」

    望著手上這碗粥,她沒想到,這美味香濃的八寶粥,居然是他親手熬煮的?

    「鷹爺的心意可不只這碗粥,妹子可曉得,你在床上休息這三日,他徹夜守著,到現在都未曾合眼呢。」

    必玉兒驚訝的抬頭。「他三天沒睡覺?」

    「是呀,鷹爺擔心你的病,就這麼守在門外,咱們勸他休息,芝香和小翠兩位丫頭會輪流守夜照顧你,但鷹爺不肯,像個門神似的守了三天。」

    丫鬟芝香插口道,「鷹爺知道你看到他不開心,所以都是趁您睡著時,偷偷跑進來探望。」

    小翠也忍不住補充,「咱們夜里看顧玉兒姑娘的差事,全給鷹爺搶去做,他還偷偷告訴咱們別讓你知道呢。」

    必玉兒驚訝久久,半天說不出話來。獨孤青鷹一直在照顧她,連覺都沒睡?

    「咱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哪個男人這麼痴心的。」

    「是呀,這三日不眠不休,教人看了都好心疼。」

    「鷹爺對您如此用心,咱們在一旁見了也感動,妹子,你就別再生他的氣,原諒他吧。」吳夫人勸道,兩位丫鬟們也連連點頭,紛紛為他求情。

    必玉兒依然詫異的望著手上的粥。

    他為了她,三天末眠?

    在她熟睡中,都是他照顧她?

    為了她,他特地精心熬了這碗粥?

    熱熱的粥,依然留香在她口中,暖和了身子,甜進了心坎里,升起一股感動,溢滿心田。

    見吳夫人和丫鬟們還眨巴眨巴的望著她,等著她的答復,她猶豫了下,最後輕輕點頭。

    一見她點頭,仿佛是商量好似的,三人立即欣喜的轉頭對外說道——

    「鷹爺,夫人氣消了。」

    「鷹爺,夫人說這粥好吃呢。」

    「鷹爺,您听了開不開心呀?」

    必玉兒傻愣當場,順著她們說話的方向,朝外頭看去。

    那門,輕輕打開一點門縫,探出一個頭,是獨孤青鷹,那張臉,正咧開嘴,對她傻傻的笑著。

    必玉兒的臉兒,莫名的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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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獨孤青鷹走進來,那雙眼,直盯著關玉兒恢復氣色的美麗臉蛋。痴痴的瞧著,把她給瞧得低下頭,雙頰發燙。

    「你們夫妻一定有很多話想說,咱們不打擾了。」

    吳夫人和兩名丫鬟立刻識相的站起身,關玉兒連阻止都來不及,她們就這麼丟下她走了。

    臨走時,三人臉上還偷笑著呢。

    一下子,屋內就只剩她和獨孤青鷹兩人,氣氛頓時變得尷尬起來。

    獨孤青鷹就這麼站著,那眼中的欲火兒,赤luoluo的沒有掩飾,直把她瞧得全身不自在,都不知道該把手往哪兒擺,只能低著臉猛喝粥。

    娘子沒趕他出去,就是同意他待在屋里陪著她了。

    獨孤青鷹見機不可失,悄悄靠近,就在床旁那張軟椅上坐了下來。

    以往,只要他靠近她五步之內,那一雙美眸就會瞪過來警告他,要他不準越雷池一步,可現在,光是坐在她旁邊,他就幸福得不得了。

    見娘子依然低著頭,吃著八寶粥,對于他的靠近,並末反對,獨孤青鷹心下竊喜。

    兩人之間沒有書語,靜悄悄的屋內,彌漫著一股曖昧,感受到他熱燙的視線,始終瞅著自己,不知怎麼著,她的心跳莫名加快。

    這人什麼話都不說,就只是猛盯著她瞧,讓她羞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連捧個碗,都變得笨拙了,一個不小心嗆了喉,手上的碗就要掉下來。

    在打翻之前,大掌快手的包住那小手,沒讓那碗里剩下的粥灑出半分。

    必玉兒驚訝的抬眼,恰巧與他熾熱的目光對上。

    她不喜歡被他瞧見自己臉紅的樣子,也討厭胸口那莫名的心慌意亂,想要抽回手,卻被握的死緊,黏住不放了。

    「干什麼?放開啦!」

    好不容易握到她的手,他當然不放,而且娘子表情一點也不凶,還有欲迎還拒的味兒,瞧著都上火了,不乘機得寸進尺豈不可惜?

    「娘子的手,又嫩又好摸哩。」他笑嘻嘻的證美。

    她听了又氣又好笑,這人說話,沒有一句不直到腸子里去的,連表情都不拐彎抹角的展現對她的貪戀。

    她橫了他一眼,卻也由他握著,不再掙扎。反正掙扎也沒用,這人就是臉皮厚,但並不討人厭呢。

    見娘子妥協了,他像是挖到了寶,欣喜全寫在臉上,大掌握著這只小手,如同稀世珍寶般,磨磨蹭蹭的,倍加寵愛珍惜。

    「只準摸手,不準摸別的。」

    他連連點頭。「好,只摸手、只摸手。」

    今日摸個手。

    明日摸個腿。

    後天應該可以親到那櫻桃小嘴,順利的話,說不定大後天就可以圓房啦。

    一想到圓房,他心兒就癢,不只夜里想,連作白日夢都在想,期待把美嬌娘摟在懷里,就算被千刀萬剮也甘心。

    別看他大老粗一個,好像什麼都不介意的樣子,其實很死心眼的。

    就像雛鳥將第一眼看到的動物,就認定為娘親,他也是,成親當晚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認定她了。

    別的女人他不要,就要她。

    扁是被她看一眼,仿佛魂魄都被勾去了。

    她羞澀的低下頭,手兒被包在大掌里,熱烘烘的很暖和。

    心申明白,他對她很好,若非吳夫人告訴她,到現在她還不知道,原來這三天夜里,在她昏睡時,都是他在一旁守夜,徹夜末眠的替她擦汗、換巾。

    這份心意,令她心頭一暖。

    縫鞋,煮粥,伺候,該是妻子做的事,他反過來全包了,讓她原本打死不依的意志,漸漸動搖了。

    既然他對她這麼好。又凡是依她。那麼她的要求。他應該會同意了。

    「相公」

    獨孤青鷹不由得驚喜,這是她第一次開口叫他相公,心花怒放得不得了,連忙回應。

    「什麼事?娘子。」

    「妾身有一事相求。」

    「你說,我什麼都答應你。」他是太高興了,把話沖得太快,才一說出口,就心戚不妙,忙緊張的補一句。「除了不準把我休掉之外。」

    她愣住,隨即噗哧一聲笑出來。

    噢——這人呀,就是這麼老實,把她給逗得想不笑都不行。

    休他?她還沒想到這里呢。

    迸來只有妻子擔心被丈夫休了,她這個相公卻害怕的求她別休了他。

    見娘子笑了,他更是心花朵朵開。

    「娘子的笑,好美,好迷人。」

    他愛極了她的笑靨,比世上任何一朵花都美,這是第一次她在他面前笑得如此美麗,讓他全身輕飄飄,都要飛上天去了。

    他直書不諱的贊美,又教她臉紅了。

    輕輕收起笑,美麗的容顏轉為憂愁。

    「妾身在與相公成親前,本住在杭州,只因不幸遇上惡人,那些人將妾身擄走,逼賣為妾,這些事相公是知道的」

    獨孤青鷹點頭,思及娘子所受的委屈,他是萬般心疼和不舍,望著娘子含憂的容顏,握住她小手的大掌也更加收緊。

    「那群惡人,不但讓爹爹好賭成性,把家產敗光不說,連我兩個弟妹也被迫賣去給人當奴才,妾身的娘親因此受打擊,而上吊自縊」說到這,美麗的翦水大眼泛滿水光,一滴一滴的掉下來。

    一瞧見娘子的淚水,獨孤青鷹可繃緊了神經,對他而言,娘子哭簡直比天塌下來還嚴重。

    「別哭,為夫幫你把兩個弟妹找回來。」

    「相公說的可是認真的?」盈滿淚光的美眸。滿懷期待的瞅著他。

    「大丈夫一言九鼎,絕不食言。」

    他喜歡看她笑,因為她笑的時候,他的世界也跟著海闊天空,她一哭,他的世界也隨即烏雲密布,只要能讓娘子展顏歡笑,他會盡力去完成她的心願。

    丙不其然,娘子在听了他的話後。憂容滿面的臉上,又逸出笑顏,嬌美得如雨後沾露的牡丹。

    「咳咳——」她的咳聲,提醒了他,該喝藥了。

    「你好好休息,我去廚房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她點點頭,躺回床上,獨孤青鷹為她拉好被子後,站起身,大步離去。

    這段日子,關玉兒膳食的調理和煎藥,獨孤青鷹完全不在乎自己是一個大男人,全部親力親為,就連夜晚,他也要守在娘子身旁。

    他的所作所為,關玉兒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經過連日調養,及相公悉心照料後,關玉兒原本縴弱的病體,逐漸康復。

    她思鄉心切,加上這風寒已好得差不多,因此這一日,趁著大好天氣,她到院子里曬曬太陽,獨孤青鷹也陪在一側。

    兩人坐在後花園的石椅上,她喝下相公為她煎好的藥,放下藥碗,這才向相公提出建議。

    「相公,妾身好多了,咱們出發回杭州好不好?」

    獨孤青鷹想了下,點頭。「也好,在這里叨擾多時,是該上路了。」

    必玉兒心中欣喜,忙道,「今兒上午,向姑娘來找我,邀咱們一塊同行,從這兒回到妾身的娘家,尚有一段很遠的路程,恰好李公子他們也要離開,不如咱們就隨李公子他們的商隊一塊走好不好?」

    「不好。」

    她一愣,料不到他竟然一口回絕。

    「為什麼?」

    「他們走他們的,我們自己上路就好。」

    玉兒大擰秀美,嘟起了嘴,「我只是說跟他們一塊上路,又不是什麼艱難的要求,為什麼不行?」

    「我會保護你上路,也會雇輛馬車,讓你舒適些,不受顛簸。」

    「可是和他們一塊定,人多比較好呀,路上也有個照應。」

    「不行。」他依然一口回絕。

    必玉兒惱了,把小手從大掌中抽回,怒瞪他,沒好氣地道,「就算反對,也該有個理由吧?」

    他一向都順著她的,突然這般堅決,讓她好生奇怪,禁不住賭氣。

    獨孤青鷹面有難色,想拉回她的手,但她收起,就是不給他踫,垮著一臉受傷的神色。

    見娘子面帶愁容,他心中一緊,只得說出原因。

    「我不喜歡那個李冒允。」

    她呆了呆,料不到他的答案竟是如此。

    「人家好好的又沒惹你,為什麼不喜歡人家?」

    獨孤青鷹臉色一沉。「因為他在打你的主意。」

    必玉兒心兒一跳,糗大的低斥,「你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打從一見到他,我就發現他看你的眼光不一樣。」他看起來像個粗漢子,不代表他不細心,同樣是男人,他嗅得出來。

    玉兒容色稍寬,語氣也放柔了。

    「不理他不就得了,何況他也知道我成親了,李公子是君子,不會做出越軌的事。」

    「不,我覺得這人有問題。」

    「李公子會有什麼問題?」

    「不知道,反正我覺得他就是有問題,總之,我們和他們分道揚鑣上路。」

    說不出原因,分明是狡辯,關玉兒再度板起面孔。

    「你這分明是借口,不想與他們同行,硬是栽一個罪名給人家。」

    「不是。我只是擔心」

    見他遲疑,沒好氣地問,「擔心什麼?」

    仙不講,但臉上的神情,她恍然大悟,更是氣憤。

    「我知道了,你是不相信我,怕我背著你偷人。」

    美眸立即浮起水光,即將潰堤的淚,嚇得獨孤青鷹忙不迭的賠不是。

    「哎,怎麼扯到這來了?這冤枉可大了。」

    「人家李公子是為了要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才特地要讓出馬車給咱們乘坐,並且提供宿食,這一路上的花費並不少,妾身也是為你著想,為了省著花用才建議的,你你卻懷疑我。」

    兩顆豆大的淚珠,滑下臉龐,嚇得獨孤青鷹忙為她拭淚。

    「好好好,就依你,別哭,我給你賠不是。」

    娘子一掉淚,他心就軟了,雖說總覺得不妥,但不可否認的,他的確有醋意。

    那李冒允相貌堂堂,斯文氣派,不像他老粗一個,娘子如此嬌美,又是被迫嫁給他的,所以他難免心中起了妒意。

    娘子難得為他著想,他堂堂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竟在這種小地方計較,變得心胸狹窄,連自己都覺得汗顏和慚愧。

    「全依娘子的意思,咱們隨他們一塊上路,別生氣了好嗎?」

    他又是哄,又是安慰,又是道歉的,只差沒把自己的頭砍下來給她賠罪。

    見他急得滿頭大汗,她才展眉解憂,不再掉淚,小巧嫣紅的,彎起一抹笑。

    這笑,比花兒嬌,總是散發一股迷惑人的香甜,誘人來采擷,他一時失了神,忍不住上前在那嘴上親了一記。

    這大膽的行徑,將她嚇了一跳,搗著唇,有些無措的望著他。

    在這之前,倘若他有任何妄動的舉止,她肯定是怒目相瞪,一副他如果敢對她強來的話,她隨時以死護衛自己的貞操。

    可如今在經過這陣子的相處後,他對她的好,日積月累,一點一滴的侵蝕她架起的心防,漸漸對他失去戒心,把他的溫柔和體貼烙在心上,融入了心頭,不知不覺中,對他產生了依賴。

    他突然親了她,她發現自己居然一點也不生氣,反倒心頭小鹿亂撞。

    獨孤青鷹等著被她賞耳刮子,自己皮粗肉厚,禁得起打,他只擔心自己一時沖動動。忍不住偷了一個吻,就怕又把她給惹哭了,氣起來三天不理他。

    然而,他等到的,並非一個火辣辣的耳刮子,而足她不知如何是好的嬌羞模樣,那眼中的迷離,泄漏了她的猶豫。

    這表示她對他,並非完全沒有情意。

    她對他動心了。

    獨孤青鷹又驚又喜,如獵鷹掠奪小鳥般,再度攫住她的嘴,火熱的吻上這誘人的兩片。

    她低呼一聲,氣息被他悉數吞沒,兩手慌亂的推拒這結實熱燙的胸膛,甚至拍打他。

    放肆的吻,有些兒嚇著了她。

    那烙燙的唇舌,滑入她嘴里,彷佛要奪走她的呼吸似的,貪婪的糾纏。

    鐵一般的雙臂,得寸進尺的摟住她的人,生怕她逃走似的緊緊環住。

    必玉兒知道推不開他,原本拍打的手兒,像是不得不妥協一般,最後只好緊緊揪住他的衣,微微的抖著,半推半就之間,含羞帶怯的接受了他的輕薄。

    只要面對心愛的妻子,他的臉皮便厚如銅牆鐵壁。

    親吻這甜美柔軟的兩片芳唇,恍若夢境一般,讓他急著想要確認這一切是否真實?

    他的小娘子,真的讓他吻了?沒有拒絕他?

    這唇是熱的,軟的,還很羞澀。

    恍若在沙漠中干渴了許久,總算嘗到天降甘霖,他情不自禁的想要索取更多、更多

    擁著她,感受到懷中的人,心是熱的,不再對他冷淡,拒于千里之外。

    這唇,是他的。

    細滑的肌膚,是他的。

    她是他女人,他的女人

    當意識到他的企圖時,關玉兒忙驚慌的掙扎,奮力推開他,氣喘吁吁地哀求。

    「你不可以我、我還沒準備好而且光天化日下的」她揪緊自己的衣襟,滿臉的不知所措,楚楚伶人的模樣,那懸在眼眶的淚水,像是隨時要泛濫成災。

    毋須任何手段,他的小娘子只要用一雙無辜哀求的紅紅大眼望著他,他便舉雙手投降。

    獨孤青鷹不由得深深嘆氣,盡管現在欲火焚身得快死掉,恨不得抱她進屋行房,終究還是壓下那股,若是把娘子嚇跑了,那他才要哭呢。

    這圓房之事,果然還是得慢慢來。

    「娘子別怕,為夫剛才是沖動了些,娘子別見怪,是我不好。」說著還打自己幾巴掌,嘴上念著,「我該死,我該死。」

    堂堂一個大男人,為了賠罪,競給自己掌耳光,這滑稽的模樣,果然又一逞得娘子破涕為笑。

    「別打了,我我沒怪你」

    「真的?」

    她羞澀的點頭,嘴角那抹笑,是他一生的眷戀。

    既然娘子不生氣,大掌便又乘機摸上她白嫩嫩的柔荑,咧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笑。

    「太好了,娘子心疼我哩。」

    必玉兒被他逗得哭笑不得,都不知該拿他怎麼辦了,小手給他摸著、親著,都發癢了。

    他就這麼一直陪著她,逗她開心,讓靜靜站在回廊的人猶豫著,不曉得該不該打擾他們,直到關玉兒的視線越過獨孤青鷹的肩膀,瞧見了向淨雪,才慌忙站起身。

    「向姑娘。」

    必玉兒一臉糗大,心想不知對方在那兒站了多久,該不會剛才那一幕都給她瞧見了吧?

    向淨雪沉默的望著他們倆,臉上顯現深思,過了一會兒,才走到兩人面前。

    「明日卯時,咱們就要出發了,大表哥要我來通知你們,先前表哥的提議,不知你們商量得如何?」

    「相公和我明天決定和你們一塊上路,煩勞向姑娘轉告李公子,咱們很謝謝他的美意。

    向淨雪點個頭,但並末馬上離去,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又沒說出口,關玉兒瞧了奇怪。

    「向姑娘是否還有事情相告?」

    向淨雪瞧了獨孤青鷹一眼,對他有些敬畏,忙搖搖頭。

    「沒什麼,我走了,不打擾二位。」說完,便轉身離去,約莫走了一段路,待離得夠遠時,她躲在廊柱後,忍不住又偷瞧了他們一眼。

    他們恩愛的畫面,向淨雪全看進眼里,心中好生羨慕。

    夫妻,就該是如此吧?她自幼被娘灌輸,長大了只能嫁給表哥們,當少奶奶,小時候她不懂,心想娘說的總沒錯,也認為自己該嫁給表哥。

    可現在,她不確定了。

    這幾日,鷹爺對關玉兒的好,她看得很清楚,在她印像中,娘和爹爹從沒如此恩愛過,她的爹爹三妻四妾,娘成天和那些妻妾們明爭暗斗,直到爹爹最後把家產敗得不剩,娘才把注意力放到她身上,急著給她找婆家。

    她從沒想過,一個大男人也會給妻子縫鞋,也會幫她熬粥,守在身邊,不管他人的指指點點,一心只掛念著妻子的病體。

    一股從未有過的感動,懸在她心中好久了。

    向淨雪望著他們恩愛的身影,久久之後,才靜悄悄走開,往大表哥所住的客院走去。

    她向大表哥通報一聲,說關姑娘他們明日會一起上路。

    「知道了。」李冒允點頭,看得出來,這消息令他很滿意。

    向淨雪站在原地,看著表哥,並未離去,李冒允微微皺眉。「怎麼?還有事嗎?」

    「表哥,你該不會在打關玉兒的主意吧?」

    李冒允的目光,緩緩轉為銳利。

    向淨雪是個直腸子,有什麼話就直說,也不怕惹表哥生氣。

    「我知道表哥喜歡她,但是關玉兒已經成親了,表哥可別做出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

    李冒允並為發怒,只是哼笑了聲,道,「放心吧,奪人妻的事我沒興趣。」

    雖然表哥一口否定,但向淨雪仍深感疑惑,望著表哥一如往常的態度,似乎在計量著什麼。

    「還有什麼事?」

    那雙銳利的目光又朝她射來,不由得令她心生膽怯。想開口,但話到嘴邊又吞回去,搖了搖頭。

    「沒有。」

    「沒事就退下吧。」

    「是。」

    向淨雪忙轉身,跨出門坎,離去前又偷偷瞄了表哥一眼,那陰沉難測的神態,令她心中疑惑不安,忙把門關上。

    適才,她突然有種奇異的感覺,似乎自己瞧的是陌生人,從未認識過大表哥。

    在吳府叨擾的這幾日,大表哥整個人都變了,同樣的人,卻和往常不太一樣,她隱隱感到不妥,心中對大表哥產了莫名的畏怯。

    她發現,自己並不真正了解表哥這個人,這幾日來,她禁不住自問,自己真的想嫁給表哥嗎?

    此刻,她心中五味雜陳,十分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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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李氏兄弟告別了吳大夫,大清早領著商隊啟程趕路。

    必玉兒坐在馬車內,獨孤青鷹則騎著一匹駝色的北方駿馬,跟在馬車一旁。

    商隊一路往東南行,白天趕路,晚上扎營打尖,路途無風無雨,也算順暢。

    這一日午膳過後,原本與娘親同乘一車的向淨雪,突然來找她。

    「介意我跟你同乘一車嗎?」

    必玉兒雖感意外,但仍客氣的點頭微笑。

    「向姑娘若不嫌棄,請上來。」

    向淨雪點個頭。輕身一躍,便上了車。她和其它姑娘家不同,有功夫底子,所以行事舉止也比較不拘小節,加上她性格爽朗,不像林家姊妹那般,雖然客客氣氣的,卻給人一種自視甚高的傲慢感。

    比較起來,關玉兒很欣賞活潑坦白的向姑娘。

    兩人坐在馬車里,一直沒說話,氣氛也怪尷尬的,她瞧了一眼對方的神色,感覺到向淨雪姑娘似乎不太開心,試著輕問。

    「向姑娘是否有心事?」

    向淨雪看了看她,沉默了會兒,便點點頭。

    「如果不介意,向姑娘是否願意說出來,讓玉兒為你分憂?」

    必玉兒神情溫婉,語氣輕輕柔柔的,美麗的眸子透著關心和誠懇。令原本還有些猶豫的向淨雪,心中沒了隔閡。

    她的確需要一個人來听听自己的心事,又不能隨便找人說,而關玉兒正是此刻她唯一可以傾訴的對像。

    「老實說,這一趟下江南,是我娘的主意,目的是要我和兩位表哥多相處,因為她希望我能嫁進李家。」

    必玉兒點點頭,表示明白。

    「那麼向姑娘的不開心,是和兩位李公子有關了?」

    向淨雪沉吟了會兒,才又接著道,「本來,也沒什麼不開心的,想嫁給兩位表哥的人多得是,那林家姊妹打的也是這主意,大伙兒心照不宣罷了。」

    「兩位李公子一表人才,家世又好,也難怪姑娘們喜歡,未出閣的姑娘,莫不希望覓得像他們這般的好郎君。」

    「本來我也是這樣想,可是這一路來,經過長期相處後,我發現,這並不是我想要的。」

    「喔?怎麼說?」

    向淨雪突然神神秘秘的掀開一點門簾。確定沒有人偷听她們說話後,才一臉正經的轉過頭來,慎重的告訴她,「老實說,我現在一點都不想嫁給他們。」

    必玉兒听了意外,受到向淨雪神秘兮兮的態度影響,也跟著壓低聲量。「為什麼?」

    「因為你呀。」

    「我?」關玉兒指著自己,詫異地眨著美眸。

    「在吳大夫府里,你受風寒的那幾日,鷹爺不眠不休的照顧你,親自為你煎藥、熬粥、徹夜守候,而這一路上。他待你更是悉心照顧,親自送水送食,涼了怕你冷著,熱了怕你燙著,三不五時問候,只差沒幫你按肩揉腳,我看在眼里,好生羨慕呢。」

    必玉兒听了臉紅,十分不好意思。

    「咱們夫妻,讓向姑娘見笑了。」

    向淨雪忙搖頭。「沒笑,沒笑,是感動,我第一次瞧見這麼個鐵錚錚的漢子,竟然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你可知道,鷹爺在別人面前,可威武得嚇人,教人敬畏,但是到了你面前,就笑嘻嘻的像只乖順的貓兒,這就像人們說的,叫鐵漢柔情。」

    必玉兒倒很意外,原來相公在別人面前,竟這般嚴肅啊?在自個兒面前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听在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

    向淨雪夸張的嘆了口氣。「比較起來,大表哥和二表哥他們,是一表才人沒錯啦,但是他們心高氣傲,沿路上只有別人奉承他們的分,茶來張口,飯來伸手,要他們伺候別人?做夢!」

    她認真的看著關玉兒,輕道,「我覺得,要找丈夫,就要找像鷹爺這種至情至性的人。打從出生到現在,我向來只听聞妻子為丈夫做鞋,還沒見哪個丈夫會親手為妻子做鞋子的,而且是像鷹爺這樣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明明武功很高,卻深藏不露,若非先前見過他的身手,恐怕到現在,咱們還以為他只是個村夫呢。」

    向淨雪有感而發的一席話,令關玉兒也心中一動,相公對她的好,她都明白,只不過當這些話由別人口中說出來時,卻是另一番戚受。

    心中一念,縴手輕輕掀開窗欞的簾子。

    原本,她只是想看看相公騎在馬背上的英姿罷了,料不到這人像是背後長了眼楮,她才一有動作,他就立刻轉過頭來。

    一張大臉毫無預警的佔滿整個窗子,長滿落腮胡的大嘴咧開討好的笑。

    「娘子,怎麼了?口渴了?還是肚子餓?」

    必玉兒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既不渴也不餓,只是想看看他罷了。

    望著那笑臉,正如向姑娘所言,他是個鐵漢柔情的男子,對她始終呵護備至,而自己似乎也越來越在乎他了。

    一發現自己對他的心情後,臉頰不由得微微發燙。

    見她沒回答,臉又紅成那樣,獨孤青鷹立刻恍悟。

    「喔,我明白了,娘子想解手對不對?我立刻叫他們停——」

    「沒有!」她忙阻止,就怕內力深厚又丹田有力的他,一大聲宣布,說得人盡皆知,沒的事也被他說成有的事。「我、我只是看看風景而已,沒事。」

    忙放下簾子,她再也不敢多看他一眼,回過頭,一旁的向淨雪已經笑得趴在軟墊上了。

    往後,向淨雪干脆都和她共乘一車,省得娘親又在她耳邊嘮嘮叨叨念個不停,整天給她出主意,要她如何如何去親近兩位表哥,說得她耳朵都快長繭了。

    有了向淨雪的陪伴,在路上也不孤單,關玉兒多了說話的對像,她的縴細溫婉,對上向淨雪的活潑豪爽,反而讓兩人很快成了無話不談的手帕交。

    到了第五日,商隊入了城,今晚總算不用睡在馬車上,大伙兒投宿在一家客棧里。

    入城之前,關玉兒都是和其它女眷們一塊在馬車里休,男人們則以草地為席,就地而臥,輪流守夜。

    今晚投宿客棧,就不需要如此辛苦了,除了留下幾個人看守貨物之外,其它人都回房里休息。

    她和獨孤青鷹既然是夫妻,自然住同一房。

    晚膳過後,關玉兒沐浴更衣,洗去多日來的風塵,坐在銅鏡前,輕輕拿起木梳,梳理自己剛洗過的長發。

    門被小心的推開,挺撥壯碩的身影輕輕跨了進來。

    她從銅鏡里,瞧見身後的影子,知道他進來了,但沒轉過身,鎮定的梳著自己的長發。

    獨孤青鷹一進門,目光就黏住了她,盯著那抹芳影,痴痴的瞧著,灼熱的視線將她從頭至腳,烙印進眼底。

    他就這麼盯著她,雖然沒有任何造次的行為,但她可以戚覺到,那逼人的視線里,含著一份赤luo的渴望。

    她的小手,突然被大掌握住,今她心兒怦動的抬起臉,仰望著他。

    「我來。」他的聲音輕柔,目光深邃。

    她紅了臉,沒有拒絕,手上的木梳被大掌接收。

    溫柔的大掌,撫順她一頭烏絲,動作極盡輕柔,小心的梳著這一頭烏黑如瀑的長發,每一個動作,都充滿對她的寵愛。

    每一根發絲在他的呵護下,傳來陣陣麻癢,彷佛他的氣息在呵著她的耳,令她不由得做了個深呼吸,就怕自己不小心發出羞人的嬌吟。

    這該如何是好,自己對于他的踫觸越來越有感覺了,也變得情不自禁。

    如果他在今晚想要她,她該怎麼辦?

    輕輕咬著唇,她居然沒辦法像以往那般清楚的知道答案。

    在內心深處,他的位子已不知不覺佔據太多,多到她沒辦法忽視這份情愫,而今夜的同床,更讓她不由自主的緊張,甚至產生期待。

    一想到兩人同床共枕,有可能發生的羞人畫面,她連耳根子都紅了。

    哎,她在亂想什麼。又不一定會發生啊。

    她曉得,這男人有多怕她,只消鄒個眉頭,他就乖得趴在地上,不敢妄動。

    隨後想想,又覺得不妥,他雖伯她,但一雙老盯住她的眼兒,無時無刻不透著一股欲火,赤luoluo的告訴她,想把她吃了,老是害她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

    只要有機會,他都不放過可以踫觸她的可能,所以沒理由,今夜他不會乘機吃她

    由于沉思太過,當她回神時,赫然發現獨孤青鷹的面孔,不知何時已來到她側面,離她好近好近,企圖很明顯。

    她下意識的想退開,但才一有動作,發現腰問的臂膀早就困住她了,這一退,反而落入臂膀的圈抱中。

    「哎,你想做什麼?」這質問,一點氣勢也沒有,反而輕輕啞啞的,無比嬌羞,引得他更加心火沸騰。

    娘子臉上的紅潮,及迷離的美眸,早已將她出賣了。

    獨孤青鷹直接用熱切的吻代替了回答,兩人的呼吸瞬間膠著,糾纏得難分難啥。

    一開始,他還不敢太放肆,因為每一回自己想要有所行動時,總會得到她的抗拒,而他不想讓娘子討厭他。

    面對這麼個縴細的可人兒,粗獷如他,也不得不變得小心翼翼。

    上一回的吻,讓他無時無刻不放在心頭,總想再嘗嘗她甜美的芳唇。可這一回,他驚訝的發現,娘子完全沒有掙扎,而是柔順的接受了他的吻。

    這表示,她願意了?

    獨孤青鷹有些不敢置信,怕是自己搞錯了,也許她只是不介意他的吻,但不代表他可以進一步。

    為了慎重,大掌似有若無的在她身上摸索,依然不見她有任何掙扎舉動,甚至感覺。她的心也是熱的。

    她願意在今夜成為他的女人!

    他又驚又喜,立刻等不及的抱起她,走向床榻。

    為了這一刻,他等得好苦啊!有多少個夜晚,他渴盼擁她入眠,親吻她誘人的唇瓣,聞著她的發香,感受她在自己懷里融化,听著她動人的嬌聲吟語。

    今夜,他要她成為自己真正的妻子!

    將她放在柔軟床榻上,他站在床邊,火熱的眼緊盯住她。

    必玉兒一手撫著劇烈跳動的心口,看著獨孤青鷹褪去上衣,露出粗壯結實的胸膛,那黝黑有力的肌膚上,有著大人小小的傷痕,充滿了獵豹般的野性,深深吸引住她。

    她害羞,卻無法移開眼,因為,她也被他強烈的吸引著。

    曾幾何時,這男人在她的心田深處,已佔據了位子。

    一想到自己即將與他圓房,她便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眼中,赤luoluo的展現出想要她的渴望,她感受到了,也為此心動嬌羞,最後還是被他太過熾熱的目光。給看得低下頭去。

    大掌托起她的下巴,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嬌羞,這羞。是為他,他要深深烙印腦海里。

    「相公——唔——」微弱的聲音,被他吞沒。

    貪婪的吮吻,像火一般燎原,索取她的唇,糾纏再糾纏……

    「叩叩——」不該來的敲門聲。卻在這時候該死的響起。

    必玉兒原本被吻得迷迷糊糊,敲門聲將她拉回了神智。

    「相公」

    叩叩叩

    「相公,有人敲門」

    「不管他。」含糊的說著,貪婪的品嘗這秀色可餐的人兒,這、這肌膚、這身材全是他的

    「可是——」未吐的話語,又被熱切的吻給淹沒,壓在身上的男人,絲毫沒有停止的打算,繼續往誘人的頸子攻去。

    「鷹爺、鷹爺,您快開門呀。」急切的敲門聲,拍打得人心惶惶。

    必玉兒硬是把自個兒頸子上那貪吃的嘴兒給推開,羞澀道,「有人找你呢,好像有急事,快去看看是誰呀?」

    獨孤青鷹全身僵硬,臉色因為被中途打擾了好事,而變得十分難看,活像是誰家欠了他幾萬兩銀子。

    娘子的話。就像一道聖旨,他不得不听。

    滿腹的火氣,當然是朝門外那個混帳發泄去,黑眸狠狠瞪向房門。

    「誰!」

    質問的語氣夾帶著威脅,來人最好有充足的好理由。否則就等著被他扒皮剮骨。

    彷佛是感受到語氣中的火氣,門外的人瑟縮著,連聲音也變得心虛起來。

    「有要事要找鷹爺」

    「他死了!去地府找去!」說完又彎下身,想要繼續品嘗妻子。

    必玉兒又好氣又好笑的推開他。「住手呀,快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哪有人詛咒自己死了,真是的!

    獨孤青鷹雖等不及,但是娘子不肯,他也沒辦法,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暫時中止,憤憤的披了件上衣,他火速來到門口,打開門,用他萬年臭的臉色,對著來人一瞪。

    門外站著的是李冒允的小廝,見到孤獨青鷹森沉的臉色,先是被嚇得連退兩步,然後才吞吞吐吐的輕聲喚著。

    「鷹鷹爺。」

    「什麼事?快說。」

    廝僕吞了吞口水,才畏怯道,「是這樣的,咱們的商隊出事了,李公子命小的來請教鷹爺,可否幫個忙——」

    「告訴他我沒空!」說完,就要關上門。

    廝僕忙挨著門懇求,「鷹爺,小的、小的還沒說完哪。」

    嗚嗚嗚,這鷹爺也太可怕了,光是那張閻羅鐵面的表情,就把人嚇得直想尿褲子,要是沒把他請去,公子必然怪罪他。

    獨孤青鷹口氣不耐。「別礙著門,不然我把你全身骨頭拆了,變成人球。」

    廝僕一听,一張臉都嚇白了。

    獨孤青鷹武功高強,他們都是見識過的,也知道他不賣任何人面子,當下進退兩難,欲哭無淚。

    「出什麼事了?」身後傳來一聲輕柔的問話,讓獨孤青鷹禁不住嘆息,回過身,果然瞧見玉兒。

    「沒事。」臉上的森冷立即消逝,連語氣都放柔了。

    妻子身上雖然披了件披風,但獨弧青鷹不想把她在閨房內的美麗給外人瞧見,立刻擋在她前頭。

    廝僕一听到是獨孤夫人的聲音,心下高興事情有望了,乘機提高聲量。

    「夫人,是商隊出事了,李公子派我來請鷹爺過去一趟。」

    玉兒蹙起秀眉。「商隊出了什麼事?」

    「有人來找咱們商隊的碴,大公子應付不了,所以想請鷹爺幫忙。」

    「有這種事?」

    這一路上,多虧李公子的照料,讓他們有車坐,有吃喝,又有住的,于情于理,這個忙該幫,于是關玉兒望向丈夫,語態輕柔。

    「相公,您就去看看吧。」

    獨孤青鷹臉色又垮下來,彷佛家徑有死人一般十分難看,天知道,他有多麼不想在這時候離開她。

    必玉兒知道他的心思,卻又無法不去理會他人的請求。貝齒咬了咬唇,傾身上前,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話,然後羞得低下臉。

    獨孤青鷹渾身劇震,睜大眼,緊緊盯住她紼紅羞澀的臉。「你說真的?」

    她輕輕點頭,唇角微揚的淺笑,今獨孤青鷹心神一蕩,欣喜萬分。

    他精神為之振奮不已,因為他的娘子適才跟他承諾,只要他為她做了這件事,她就願意讓他踫她。

    一想到圓房有望,他整個人都神采奕奕,摩拳擦掌起來,巴不得快去快回。

    「好,我去。」

    听到鷹爺首肯了,廝僕喜上眉梢,松了一大口氣。

    獨孤青鷹離去之前,忍不住朝小妻子嘴上啄一下。

    「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必玉兒含羞點頭,那抹紅艷,幾乎要讓他醉了。

    深吸一口氣後,他大步跨出門外,神情恢復了嚴峻,對廝僕命令,「帶路。」

    廝僕不敢怠慢,忙領著他而去。

    相公出門後。玉兒走回床邊,坐在床沿,輕輕撫著被吻腫的,上頭還殘留他的溫度,不由得逸出一抹笑。

    回想著他對自己的好,一點一滴累積在心頭,像一壺酒。越陳越香。

    雖然他是個粗漢子,但為人正直,娘若地下有知,曉得女兒嫁給這樣體貼的夫君,也會安心吧。

    她突然想起,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從沒問過夫君有些什麼家人?是哪里人氏?住在哪里?

    或許等回了家鄉,將弟妹贖回來後,她再好好問問相公。

    敲門聲又響起,拉回了她的思緒,心兒怦動了下,忙站起身。

    相公這麼快就回來了?

    她一心以為是相公把事情處理好了,所以才返回來,欣喜的去迎接,沒有想太多。

    打開門,當瞧見對方時,她愣住了。

    門外站著一名陌生女子,她從不曾見過對方,不由得疑惑問。「請問你是——」話尚未問完。對方突然手一揮,在她腦門狠狠敲了一記。

    她連呼叫都來不及,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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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必玉兒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當她醒來時,已處在一個陌生的屋子里,她慌張得想逃,門外卻有人看守,讓她哪兒都去不得。

    她被幽禁在此,看守她的人。絕口不透露任何一句話,只有到了用膳時刻,才有人進來,將膳食放在桌上,然後便離開。

    這些看守她的男女,她一個都不認得,也不明白他們為何要困住她。

    她被關在這兒,前途未卜,往日可怕的記憶再度侵襲她的恐懼。

    先前她被惡人所擄,將她轉往外地,賣人為妾,幸好遇上了相公,帶她脫離危險,也給了她一個安穩的棲身之所。

    只要有相公在她身邊,她就無須害怕,睡得安穩。

    可如今,沒了相公在身邊,又不曉得自己被帶到何處?這些人是什麼來歷?捉她目的為何?

    面對未知的一切,她好害怕,好茫然,禁不住掉下眼淚。

    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相公在她心目中有多麼重要,她好想好想他,對相公的思念幾乎要溺斃了她,禁不住害怕,若是再也見不到他怎麼辦?她還有好多話沒跟他說呢。

    她沒告訴他,其實她很願意當他的娘子,一開始或許是被迫的,但隨著日子的過去,對他的情意也一點一點的滋生。

    坐在床上,她嗚嗚的哭著,也不知哭了多久,累了,便在床上睡著了。

    這種驚恐的日子,讓她度日如年,直到某一天夜晚,她哭累了,在床榻上沉沉睡去。

    睡夢中,她被刀劍交擊之聲吵醒,不一會兒,她被一股力量猛然包圍。

    「別怕,是我。」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胸膛,讓她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抱著自己的,正是她的相公獨孤青鷹。

    他來救她了!

    必玉兒驚喜交加,在微弱的光線里,瞧見了獨孤青鷹擔憂的面孔。

    他還是來救她了,在這難捱的時刻里,她就知道,這男人一定會找到她,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放任她不管。

    未干的淚水,轉為喜悅之淚。

    「相公——」她投入獨孤青鷹的懷抱里,卻听到他一聲悶哼,同時摸到了一片濕濡,這味道,聞起來像是血?

    「相公,你、你受傷了?」

    「我沒事,倒是你,有沒有事?」

    她搖頭。「他們將我關在房里,哪兒都去不得,我我好怕」

    「別怕,有我在,沒人可以傷害你。」

    其實,她真正怕的是再也見不到他,她無法想象沒有他的日子,思及此,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幸好,相公找到她了,她再也不離開他了。

    「我們走。」他摟著她。一塊出了房門。

    這是一間陌生的大宅院,他們出了房,月光的照射,也讓她看得更加清楚,相公滿身是血。

    「老天!相公你、你受重傷了?」

    「放心,只是小傷。」

    小傷?明眼人一看,也知道這傷有多嚴重。

    這時候她才明白,相公為了救她,冒了多大的性命之憂,可他一個字兒都不吭一聲,只會安慰她,就怕嚇著她。

    淚花在美眸中打轉,她的心好疼,好疼啊

    「相公不是刀槍不入嗎?怎會受傷?」

    「我中了劇毒。」

    听到劇毒。關玉兒臉色驟變。「怎麼回事?相公不是百毒不侵嗎?」回想她和相公初識的那一夜,她還用老鼠藥下酒給他喝呢!

    獨孤青鷹臉色一沉。「是李冒允。」

    「李公子?他怎麼會?」

    「我雖然百毒不侵,但終究不是神,也是有弱點,一旦弱點給他破了,便毒性攻身,內力減弱,再也無法刀槍不入——唔!」他猛地雙腿一軟,差點失去平衡。

    「相公!」關玉兒忙扶著他,擔心之情溢于言表。

    「別擔心,我雖然中了毒,但還有自行解毒的能力,只是需要時間——糟了!有人來了!」話未說完,就听見快步奔來的腳步聲。

    獨孤青鷹緊握住她的手,趕緊離開,只可惜他有傷在身,帶著她走不快,沒多久便被聞風而至的人給包圍了,這些人個個生得虎背熊腰,手上拿著鋼刀,一見到獨孤青鷹就砍。

    他一方面要對付這些人,一方面要帶著她逃,咬牙撐著,不讓他的妻子受到一絲傷害。

    這些人,關玉兒有些是認得的,果然是李冒允的手下。

    獨孤青鷹將她護在身後。獨自奮力對抗,他雖身受重傷,但威力不減,一刀掃去,將上前來的五人給震退得往後摔去。

    彷佛用了太多力氣,傷到內力,獨孤青鷹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可把關玉兒給嚇壞了!眾人見狀,原本還忌憚三分,見有機可乘,拿著亮晃晃的大刀緩緩逼近,隨時準備偷襲。

    「相公」關玉兒急得臉容蒼白,恨自己什麼忙都幫不了。

    獨孤青鷹知道自己不能支撐太久,這些人在等著他倒下去。一旦他們發現自己無法再戰,便會伺機一擁而上。

    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望著娘子哭紅的眼,他發誓就算死,也絕對不能讓她落入這些人的手上。

    即使他現在像一頭傷痕累累的野獸,但渾身散發的氣勢,依然教這些人不敢輕舉妄動,沒有人想當第一個送死的,都只想等他倒下,再來撿現成的。

    突然,這些人一個接一個大聲慘叫,緊接著像骨牌一般倒在地上,驚覺自己中了暗算,慌了手腳。

    不知從哪兒射出的飛鏢,有的傷了肩膀、有的傷了腳,大伙兒忙著躲飛鏢,還來不及瞧見是誰在暗算他們,便有一抹影子竄出,來到獨孤青鷹兩人面前。

    「鷹爺,快跟我走!」來人是向淨雪,急急催他們快跟她走。

    獨孤青鷹二話不說,立刻帶著玉兒隨她而去。

    在向淨雪的引路下,他們避開了其它人,腳不停歇的奔跑,就伯一有耽擱,李冒允等人又會追上。

    跑到半路,獨孤青鷹猛然不支倒地,又吐了一大口血,可把關玉兒和向淨雪給嚇壞了。

    「相公!」關玉兒驚呼,忙上前扶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忙跟向淨雪求救。「怎麼辦?相公他臉色越來越黑了。」

    向淨雪也跑上前,在一旁幫忙攙扶,看著鷹爺泛黑的臉色,她心中一緊。

    「鷹爺中了我表哥的毒,得快點解,可惜我沒解藥。」向淨雪恨恨的咬牙道,「都怪我,沒有早點發現表哥的野心,他竟然為了逼鷹爺交出刀槍不入的武功秘籍,用計擄走你,因為他知道,只有如此才能讓鷹爺乖乖將自己的內力封住,吞下毒藥,好讓毒藥散布全身血脈,藉此控制他。」

    必玉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相公指的弱點,就是她。

    他為了她,竟然不惜吞下毒藥,連命都不顧了!

    她的心,為此而激動著,久久無法平復。

    「李公子怎麼可以這麼做?上回遇上山寨盜匪,相公還救過你們呢。」

    「我也很不齒表哥的作為,所以瞞著表哥來救你們,幸好鷹爺武功高強,雖然中了毒,但仍是突破表哥的人,我乘隙跟了出來,帶著鷹爺來救你,後來發生的事,你也知道了。」

    獨孤青鷹面如死灰,冷汗直流,他見到玉兒眼中的淚。忙安慰道,「娘子放心,為夫只是需要時間,把這毒逼出來然後就沒事了。」

    「你說的是真的?沒騙我?」

    「為夫欺天誑地,也沒那個膽子騙你。」

    听相公如此說道,她才稍稍寬心,見丈夫氣喘如牛,忙從他腰間拿下水袋,遞到他嘴邊。

    「來,喝口水。」

    他不肯喝,反倒問她。「他們這幾日,有沒有讓你渴著?或餓著?」

    到了這地步,他還在為她著想,一心一意只記掛著她,在乎她渴不渴、餓不餓。

    「我沒渴著,也沒餓著,倒是你,唇都裂了,快喝。」

    「不用,我們快走。」他不想耽擱,就怕他深愛的妻子落入敵人手中。

    必玉兒用力搖頭。「不行,你流血過多,再走下去,我怕、我怕」下面的話,她說不出口,光是用想的,就讓她整個背脊泛寒。

    大掌輕撫她沾滿淚花的容顏,溫柔安慰道,「放心。咳——我沒事——」

    「都這節骨眼了,你還說沒事?我知道你傷得很重,只是硬撐著,這樣下去,你怎麼受得了?」她心疼的為他抹汗,強忍住淚水,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擦干眼淚,美眸浮現從沒有過的堅強。

    相公受傷了,她必須鎮定。

    現在,由她來保護他,她絕不讓任何人傷他。

    「來,我扶你走。」將相公的手臂繞到自個兒縴細的肩膀上,沉重的力量幾乎要壓垮她,但她咬牙撐著。

    「你扶不動我」他喘著氣說。

    「我可以!」

    他搖頭,不肯讓她扶。「你自己先逃吧。」

    這話惹怒了她,把她好不容易收回的淚,又給氣得掉下來。

    「你說這什麼話,我是這種人嗎?丟下你不管,只顧自己性命!」

    「好娘子,你、你別哭,為夫是怕你又教那些人捉回去」

    他都自身難保了,卻一心只想苦她的安危——

    言情小說吧——

    有難夫來當,有福妻來享。

    他是她見過最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這人是她的丈夫呀

    她握住他的手,流淚道,「咱們是夫妻,不是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去地府,我也跟著下去,一起死,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我也不獨活。」

    「玉兒」獨孤青鷹眼中充滿了激動,握著她的手,久久不放。

    看到這一幕,向淨雪也禁不住紅了眼眶,一顆心為他們深深撼動著。夫妻不就是如此,生死相隨,患難與共,這份刻骨銘心的戚動,深深烙印她的心。

    何時,她也能得到這麼一個男人,願意為她犧牲生命?深愛她、照料她,至死不渝。

    向淨雪奮力抹去淚水,唰的一聲,撥出腰間長劍,下了決心。

    「好,我向淨雪豁出去了,今日若不能救你們平安脫險,我誓不為人!」

    「向姑娘?」

    「我去把他們引開,你們趁現在快走。」

    這話,讓關玉兒忙搖頭。「不行呀,向姑娘,你救了我們,等于背叛了你表哥,他不會饒過你的。」

    「哼,誰怕誰啊,我畢竟是他表妹,他要真敢傷我,我也跟他拚了,我猜他還不至于傷我性命,反正我也不打算回去了。」

    「你不回去?要去哪里?」

    向淨雪明亮慧黠的美眸中,閃苦從沒有過的神采。

    「我要去闖蕩江湖,天下之大,必有我容身之處,能夠認識你們夫妻,是我的福氣,讓我想通了很多。咱們就在這分手吧,希望日後還有再見面的一天!快逃吧,我去引開他們,後會有期。」

    向他們告別後,向淨雪立刻轉身離開,為他們去引開後頭的追兵。

    必玉兒只能照她的命令,趕緊扶著相公,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還走不到十步,肩上的重量地一沉,她低呼一聲,重量壓得她跌到地上。

    她慌張的爬起,忙看看相公。

    「啊。相公,有沒有摔著你?」

    「我沒事你快逃快逃」

    她伸出手,探向他額頭,這一摸,大驚不已,相公的額頭好燙啊。

    相公開始發高燒,連意識都不清了,她咬咬牙,連忙站起身,四處張望了下,意外歡喜的發現,在不遠處有一座廢棄的兩輪拖板車,忙奔上前去。

    這拖板車雖破舊,但還可以用,于是她使盡力氣,將拖板車拖過來。然後再將獨孤青鷹扶起來,光是把壯碩的他扶上去,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終于讓他躺在上頭,她連忙拉著拖板車,一步一步往前邁進。

    她必須找個地方安置相公,照顧他,讓他可以好好休息,把體內的毒逼出。

    拖著沉重的板車,在平地上還好,遇著了崎嶇不平的路,更難拖行。

    縴細的手被磨出了水泡,但她不在乎,咬牙忍著,這點小傷和相公身上的傷,哪里比得上。

    怕相公被烈日曬傷了,她去摘集樹葉,蓋在相公身上,幫他遮涼,自己依然揮汗如雨的拖著板車。

    怕相公渴了,水袋的水又沒了,她便收集露水,自己舍不得喝,全往他嘴里送。

    她甚至還爬樹,要去摘樹上的野果,就算從樹上掉下,摔傷了膝蓋,或是被樹枝割破了肌膚,她也不屈不撓,采了野果給相公果腹。

    好不容易找了間破廟,將相公安置好,又忙著去撿拾樹枝生火。

    這間破廟雖年久失修,倒也足夠遮風避雨,而後方又有一口井,可供飲用,讓她松了口氣。

    白天,她將秀帕浸濕擰干,不停幫丈夫擦拭汗水,采摘野菜野果,攪碎後,一口一口的喂丈夫吃。

    夜晚,她在一旁徹夜守候,時睡時醒,擔憂著相公的情況,並添加柴火,以免熄滅,凍著了相公。

    她發現相公吐的血,從黑色的血逐漸轉為鮮紅的血,而且吐血的次數,一日比一日少。

    在她的細心照顧下,獨孤青鷹的臉色逐漸好轉,似乎有了起色,慢慢的。也不再發燒了。

    望著相公平穩的呼吸,她連日來繃緊的神經,這才舒緩下來。

    這一日清早,獨孤青鷹睜開雙目,緩緩坐起身,他的意識已經完全清醒,彷佛作了一場夢。

    望著這見陌生的破廟,他的視線最後落在一旁的妻子身上,她的臉,正趴在他的膝蓋上熟睡著。

    那張臉,多了一分憔悴,發絲散亂,衣衫襤褸,仿佛經過一場苦難,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大掌輕輕撫上她的臉。為她撩開發絲,這容顏雖憔悴,在他眼中,依然是最美的。

    大掌輕輕握住她的手,眉頭禁不住緊擰,這原本細嫩的一雙手,居然多了許多細微的傷口!

    大概是撫摸傷口時,驚擾了她,熟睡的人兒醒來,一見到他,驚喜的開口,「相公,你醒了?」

    她好高興見到相公清醒,但隨即感到疑惑,因為相公眉頭緊皺,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瞧,原來相公瞧的,是她的手。

    她臉兒一紅,忙把手抽回,藏在身後不給他看,因為她的手變得好丑,上頭有著好幾道傷疤,不再像以往那般細嫩,而是粗糙的。

    「你的手怎麼了?我看看。」

    她不肯,硬是不讓他握,搖頭道,「別看,手好丑,你不可以看。」

    獨孤青鷹立刻明白了,下巴一緊,像是心口上被插了一刀。在他意識昏瀋這段期間,她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除了要帶著他逃亡,還得一邊照顧他,這是多麼不容易的事。

    一想到她肯定吃了不少苦、受了多少罪,他的心就痛,哪里還會計較丑不丑?他恨自己,居然讓他的女人受苦。

    雙臂一伸。一把將她擁入懷里。

    「相公?」

    「讓你受罪了。」他低聲說。

    她也抱住他,心中有著激動,感受到兩顆心靠得好近好近,無以言喻的暖意,溢滿心田。

    她知道,雖然他不說,這緊緊的擁抱,已傳達了他的愧疚和感激,以及深深的自責。

    她讓他擁著,環住他的小手,輕輕的摩搓他的背,小聲道,「相公,你一定肚子餓了吧?我去煮東西給你吃好嗎?」

    「我不餓。」

    她明白,他是舍不得她勞累,才會這麼說的。他身子剛復原,大部分時候都在昏迷中,全靠她喂食一些細碎的野菜野果,現在醒了,一定很需要吃東西。

    「吃一些好嗎?我餓了,咱們一塊吃,嗯?」

    他這才點頭。「好。」

    她欣喜的忙著去張羅,而獨孤青鷹趁這個時候,凝神運氣,運行經脈,閉目養神。

    知道相公沒事了,她總算放下一顆心,為丈夫熬了些地瓜野菜,喂飽他後,相公又閉上眼休息。

    必玉兒為他蓋上披風,見相公似乎又睡著了,她這才輕手輕腳的走開,去後面的井里打水。

    望著木盆里的水中倒影,她不由得驚訝萬分,禁不住自問——老天!這個髒女人是她嗎?

    凌亂打結的發絲,污黑的臉蛋,她有多久沒有沐浴梳洗了?

    這段日子,她只想著照顧相公,根本沒有閑暇打理自己,也無心思分神,完全不曉得自己變成了這副丑樣,還被相公看見。

    噢,不行!她得把自己洗淨才行。

    幸好相公睡了,趁這個時候,她打些水到木桶里,好好把自己徹頭徹尾洗個干淨。

    好在這間破廟位在人煙稀少之地,不會有人經過,這些日子以來,頂多看到一些鳥兒和兔子偶爾出現,遂放心的脫下早已一行損破舊的衣裳,連肚兜和褻褲一塊浸到水里洗淨。

    把衣裳曬好後,接下來才開始打理自己,她將長發放下,讓冰涼的井水,浸濕長發,洗去多日的塵埃,再弄濕巾帕,將身上的髒污,一點一點的洗去。

    幸好午後的陽光夠暖,即使冰涼的井水淋在身上,也不感到冷。

    汕滿水珠的美麗同體,在陽光下閃著珍珠般的光澤,這一幕,美得令人屏息,讓獨孤青鷹一旦盯住,便移不開眼。

    「呀!」突然發現身後有人,讓關玉兒嚇了一跳,瞧見是相公,讓她慌了手腳。「相、相公你不是在休息嗎,怎麼」

    相公就這麼站在那兒,一雙火熱的眼直盯著她,她趕忙用手遮住自己的身子,羞慚得不知所措。

    他不是睡得很熟嗎?怎麼突然醒了,還無聲無息的來到廟後方?

    也不知他站在那多久,還看了她多久,好羞哪!

    當獨孤青鷹睜開眼,沒瞧見妻子的人影時,忍不住心中掛念,加上听到後面有水聲,便循聲找來。

    想不到會瞧見美人出浴的畫面,他眼中的火,幾乎要噴出來。

    「你、你站在那兒多久了?」

    「很久。」他老實回答。

    「你什麼什麼都看到了?」

    「對,都看到了。」

    轟的一聲,她的臉蛋著了火,燒到了頭頂。

    「我在淨身,你怎麼可以偷看?快轉過身去。」

    獨孤青鷹當然不轉身,他不但想看,更想摸。

    每一回,他都乖乖听娘子的話,可這一回,不是他不听,而是兩手兩腳不听使喚。當著她的面,也開始脫下上衣和褲子。

    「哎呀,你干什麼?」

    「我們一起洗。」

    必玉兒深吸了口氣,望著相公脫得一絲不掛,赤luoluo的來到她面前,伸出的大掌及時摟住她,下讓羞澀的她有機會逃回屋里。

    「相、相公」

    那張臉,露出了受傷以來,第一個色迷迷的笑。

    「我來幫你擦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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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必玉兒忙轉過身背對他,在她有動作之前,腰間已被粗壯有力的臂膀,早一步困住。

    他,不讓她有機會逃跑。

    「啊……相公,不用了,我、我自己來就行了。」

    「可是我想服侍你。」

    他結實渾厚的胸膛,貼著她光滑的背,耳畔低啞的嗓音,拂來灼熱的氣息。

    她低著臉,雙頰好熱好熱,他說要服侍她,話中的暗示,再明白不過了。

    相公胸膛的溫度,燙著了她縴嫩敏感的背部,而他身下飽滿的剛硬,正抵著她的嫩臀,宣示他的渴望。

    獨孤青鷹一手為她擦背,另一手始終圈住不盈一握的縴腰。

    她的背,好美!

    拿著手帕的大掌,在她背上輕輕搓著,炙人的視線,也從上往下,逐一欣賞……

    好羞……

    「相公,你、你才剛復原……」

    「不是剛復原,是已經復原。」

    「可,可是……」

    「不信?為夫可以證明。」大掌抓住她的小手,往下移去……

    獨孤青鷹,猛然攫住她的唇……

    媚眸不依的睇了他一眼,才輕問,「怎麼突然把胡子剃掉?」

    她知道,他喜歡留落腮胡,每回洗臉,頂多修剪而已,這回卻一點一點的把胡子削掉。

    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落腮胡,記得見到相公的第一眼時,她還被這威武的落腮胡相貌給嚇到呢,現在,她完全不怕了,還覺得很可愛。

    「這胡子不好,磨疼了你。」他的視線,落在她頸項上的紅潤,上頭除了他吮吻的痕跡,還多了一些玫瑰色的紅痕,瞧見這痕跡,他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的胡子對她而一言還是太硬了,才會讓那雪白嫩膚磨出了紅痕。

    因此,他下了決心,將留了多年的落腮胡給剃掉。

    這番話,不由得令她感動。

    原來他注意到了相公如此體貼,讓她心口甜孜孜的。

    獨孤青鷹任由小妻子玩著他的落腮胡,享受這份雲雨後的親密時光。

    「瞧你,剃個胡子也這麼急躁,都剃壞了。」她好笑的說道,好好的落腮胡。被他用刀子削得東一塊、西一塊。

    「不然怎麼剃?」

    「我來幫你吧。」

    他眼兒一亮,立刻同意。「好。」原本抱著妻子,他立刻讓她改為跨坐在自己的膝蓋上,面對他。

    這麼一來,他堅硬的飽滿,剛好抵住她雙腿問的軟嫩之處,她嬌羞的橫了他一眼,但相公死巴著她,又咧著得逞的笑,擺明了除了這姿勢,沒別的妥協,她只好由著他任性。

    「別亂動,要是削掉一塊肉,可別怪我沒警告你。」

    「好,不動。」他抬高下巴,等著給娘子伺候。

    一個大男人,還裝出孩子似的討人疼愛的表情,令她不由得想笑。

    她手中拿著匕首,這是那把曾經要拿來殺他的匕首,如今被用來幫他剃胡子,不禁感嘆世事多變。

    她收回心神,動作小心翼翼,一點一點的幫相公剃胡子。

    獨孤青鷹則趁這個時候望著美麗的妻子,深幽的黑眸,映照出她嫣紅如醉的臉龐,心神一驚,哪肯怪怪不動?

    披風下的誘人同體,一絲不掛。他兩只不安分的大掌,忍不住探入披風里,磨磨蹭蹭。

    她的人是他的,心也屬于他的了,獨孤青鷹從未感受到這般快樂,擁有她,竟是如此美好的事。獨孤青鷹擁著妻子,盡情宣泄他野獸般的。

    兩人在破廟里,又繼續待了三日,這三日,像是沒有盡頭,他夜夜擁有她,直到了第四日,他們才啟程上路。

    獨孤青鷹再也不準她做粗重的工作,這段日子著實苦了她,而他的功力也回復了七、八成,獵兔抓魚,剝皮毛、清內髒,全部一手包辦。

    在吃了一陣子野菜野果後,他們終于有肉可吃了。

    由于逃亡時,包袱全沒了,連回鄉的盤纏都沒有,但獨孤青鷹要她不必擔心,說他有辦法。

    到了一處城鎮,獨孤青鷹將沿路采摘來的藥草,賣給藥鋪,換得不少銀子。第一件事就是給娘子添置新衣。

    將破損的衣裳丟了,關玉兒換上新衣裳、新繡鞋,又回復了那美麗動人的嬌模樣。

    獨孤青鷹看在眼里,也禁不住失神,為了慰勞娘子的辛苦。獨孤青鷹找了間上好的客棧,將一錠元寶放在掌櫃面前的桌上。

    「給我一問最好的上房。」

    一見元寶,客棧掌櫃兩只眼兒都冒出光來了,立刻眉開眼笑的親自招呼著。

    「是、是,大爺,剛好還剩一間上房,請隨小的來。」

    「還有,送熱水到房里來,給我娘子沐浴。」

    「是。是。」

    「另外,把你們店里最貴的菜色和好酒,半個時辰後送到房里來。」

    「遵命,小的立刻幫大爺張羅去。」

    一旁的關玉兒,見相公出手如此闊綽,不禁也傻眼了,忙拉拉他衣角。

    獨孤青鷹低下臉,輕問,「娘子有何吩咐?」

    「住上房,又叫最貴的膳食,不好吧?」她知道相公是為了她,但是他們並不富裕,好不容易賣藥材掙得的錢。最好省一點。

    大掌輕輕包住拉著衣角的小手。安慰道,「別擔心,為夫自有分寸。」

    她依然擔心,但有外人在。她也不好說什麼,心想這一回就順著相公吧。

    掌櫃領他們來到客棧內院的上房,這兒環境清靜,十分隱密,不受打擾。

    「兩位請先休息,等會兒熱水就會給您送來。」

    獨孤青鷹點頭,始終嚴肅著一張面孔,讓人不由得敬畏。掌櫃更是畢恭畢敬,不敢有怠慢之處,躬著身,退了出去。

    人一走,獨孤青鷹嚴肅的表情立刻換上笑臉,摟住妻子,吻住她潤紅的嘴,兩手在她身上急切的摸索。

    「哎,你干什麼?大白天的。」

    「我想要你。」

    「現在?不行呀,等會兒人家還要送熱水過來呢。」

    「無礙,我讓他們放在花廳,不會進內房來。」

    「呀你這麼猴急,剛才還說自己有分寸,才怪呢。」

    他咧嘴一笑,灼熱的氣息拂苦她的耳。「對你,為夫永遠拿不準分寸。」抱起她,往大床走去,用最熟練的速度,將妻子扒得一絲不剩。

    餅後,他們一塊泡在大木桶里,熱氣氤氳,將關玉兒一張臉燙得更加緋紅。

    獨孤青鷹意猶末盡的在她粉胸上來回留連,印上點點親吻。

    「呀,好癢。」銀鈐般的輕笑,令他更加重了吻,甚至開始「啃咬」她,引得她推拒,抗議他太「貪吃」。

    必玉兒邊笑邊喘的用兩手將他的嘴搗住,才沒讓自己繼續遭殃,這男人,已經留多青紫在她雪白的嫩膚上,再這樣下去,她連出門見人都不行了。

    吃不到她的粉胸,他只好改為嘗嘗這白嫩嫩的十根手指。

    「連我的手指頭也咬,你真想吃了我啊?」

    他補充一句。「還有腳趾頭,也是我的最愛。」不是甜言蜜語,他是說真的。

    「貧嘴。」她失笑,收回自己的手,免得手也多了青青紫紫。

    一番戲鬧後,她佣懶的靠在丈夫的懷里,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對了,相公。」

    「嗯?」

    「相公家里有些什麼人?」

    開始在乎他,就想多了解他一些,而且她早想問他了,直到現在才有機會好好問個清楚。

    「沒有人。」

    「咦?」

    「我是個孤兒。」

    「啊。」

    她很驚訝,料不到相公家里。竟一個親人都沒有。

    「公公婆婆都去世了?」

    「嗯。」

    必玉兒心中一疼,原來相公孤苦無依一個人,禁不住疼惜地道,「沒關系,相公還有我,咱們是夫妻,妾身就是相公的親人。」

    她的善良和溫柔,令他薄唇抿緊,不由得臂膀一縮,將她摟得更緊。

    大概是錯覺吧,不知怎麼著,她感覺到相公並不想說太多,似乎有事瞞著她似的,但想想,相公大概不想讓她操心,也不願觸及往日傷情,所以她也沒再多問。

    小手環住他的腰,與他相擁著,因此沒瞧見,相公臉上透露出一絲異樣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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