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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言情] 喬湛 -【從婚條件】《全文完》

喬湛 - 從婚條件

只想玩玩時,男人偷吃後,談情說愛還是免了;
想要負責時,男人悄悄拐,又哄又騙偷抱回家。

因為父母離異,丁寧選擇當個不婚族, 她也以為游書陽不想結婚。
畢竟被他拐上床後, 他變著法子在床上折騰她時,卻從沒忘記避孕,
後來才知道,她錯了,這男人不但想婚,而且還很想逼婚。
她曾自以為,她不婚,他想婚,大不了就分手, 可看著他身邊有女人出現,
丁寧卻不淡定了。 嘴上說要分手,卻喝醉酒跟游書陽滾上床,
因為不想被他看輕,揚言那一夜只是意外, 游書陽卻撂話要她當床伴,
誰教她要爬上他的床。 從不知這男人這麼壞,明明占便宜的是他。
反正上床而已,她就陪睡到他膩了為止。 怎知床伴當了一半,
傳言他要訂婚了, 不想當小三的她氣哭了,他卻反問,那她嫁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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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週末的清晨很安靜,大家都在被窩中享受著難得的假日時光,可此時的丁家卻一點也不平靜。

    「家柔,放手吧,只要妳同意離婚,我什麼都可以不要。」

    「那女兒呢,你連女兒也不要了嗎?」

    提到女兒,剛剛還一臉決絕的男人臉上劃過一道掙扎,「妳知道的,雲芳她懷了我的兒子,我怕自己兼顧不過來……」

    「所以這就是你要跟我離婚的理由?」因為那個女人懷了他的兒子?

    丁父沉默。

    丁母冷冷一笑,原本還懷有一絲期待的心在瞬間涼了下來,「丁成輝,我清清楚楚地告訴你,現在不是你要跟我離婚,而是我不要你了。」

    「那女兒……」

    「我的女兒我會自己照顧好。」

    「是我對不起妳們母女……」

    「滾,帶著你虛偽的歉意,永永遠遠的滾出我們母女的世界。」

    七歲的丁寧被父母的爭吵聲吵醒,她從房間裡走出來,剛好看見丁父提著行李袋離開的背影,她一慌,想也沒想就要追上去,卻被看見了她的丁母抱住,邊哭邊說道︰「寧寧,別追了,妳爸不要我們了。」

    小小的丁寧懵懵懂懂的知道丁母口中的不要是什麼意思,頓時傷心的哭了起來,「媽媽,不會的,爸爸不會不要我們的。」在她的印象裡,丁父是個完美的爸爸,他會陪她玩,陪她鬧,這麼愛她的爸爸怎麼可能不要她呢?

    丁母怎麼會不知道女兒的想法呢,連她自己都無法相信,結婚多年的丈夫會拋棄她們母女,近兩年她雖有察覺丈夫變得不同,但她不願多想,選擇相信他。

    直到某天有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找上門,那一刻,丁母感覺到自己的世界就要崩塌了。但為了女兒,她依然願意原諒他,只要他和那個女人斬斷關係,她可以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只是令她失望的是,她愛了多年的丈夫卻堅持要跟她離婚,他要跟那個懷了他兒子的女人一起生活,而且不光如此,他自始至終沒想過帶走女兒,這絕情的態度澈底涼了她的心。

    「寧寧乖,妳還有媽媽,媽媽不會離開妳,媽媽會永遠陪在妳身邊的。」抱著寶貝女兒,丁母的眼淚再也無法控制地流了出來,從今往後,她就只有她的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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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早上七點,丁寧在一陣熟悉的鬧鐘鈴聲中醒過來,她起身靠著床頭,扶著有些沉重的腦袋,想不明白是因為作了夢還是昨晚溫度驟然下降受了風寒的原因,她感覺頭痛的症狀似乎昨晚臨睡前更加嚴重了。

    丁寧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而後掀開被子,從一旁拿過外套披上,走進洗手間洗漱。

    她租住的地方是一室一廳一廚房的小公寓,因為她不會下廚也沒有時間在家弄吃的,所以已經將廚房改造成了書房,專門擺放她的醫學書籍。因為離醫院比較近,所以她自畢業後就開始住在這裡,然後最主要的原因是這裡的租金合理,不至於對她要還房貸造成太大壓力。

    至於她為什麼要還房貸,那是因為她心疼媽媽年紀大了,手腳不方便,所以給媽媽在台中買了有電梯的公寓。

    丁寧還記得,當時男朋友知道這件事情,二話不說就要幫她還房貸,可丁寧說什麼也不同意,畢竟這是她的事情,她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完成。

    想到這,丁寧突然想起今天是男朋友從外地出差回來的日子,不知道他這個時間到了沒有?正想著打電話,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走過去,拿起來一看,是男朋友游書陽。

    「起床了嗎?」男人溫柔的嗓音令人如沐春風。

    丁寧甜甜一笑,應道︰「你知道我的作息時間一向很準時。」

    隔著螢幕聽著她清甜的笑聲,游書陽恨不得自己此刻就在她身邊,這個念頭一起,話已經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了,「妳什麼時候才肯搬過來跟我一起住?」

    他們自大學就開始交往,今年已經是在一起的第五個年頭了,雖然還沒有結婚,但他心裡早就將她當成自己的妻子,想要每天二十四小時都跟她在一起。

    可是不管他來軟的、使硬的,她就是不肯搬過來跟他一起住。

    這一次,她拒絕的態度依然很堅持,「不要。」

    沒有去問理由,因為丁寧早就說過了,兩人同在一間醫院已經夠了,她不想下了班還黏在一起,會造成審美疲勞的。

    怎麼會審美疲勞呢,他就覺得自己怎麼看她都不嫌夠,還是說,其實她並沒有自己想像得那麼愛自己呢?

    努力忽略掉心底那一閃而逝的想法,游書陽轉移話題,問道︰「妳準備出門了嗎?」

    「嗯,已經出門了。」或許是職業性使然,她做事情非常有條理,就算是在講電話,她也沒有浪費時間換衣服、上妝,這會已經走出門口,準備坐電梯下樓了。

    「那先這樣,一會兒見!」不想她邊講電話邊走路,游書陽說了這句話就率先掛電話了。

    一會兒見?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已經回來了嗎?因為一絲期待,丁寧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來到一樓,她一眼就看見了倚著車身而站的俊美男人,高大的身材和出眾的氣質,不管身處哪裡,他永遠都是人們的聚集點。

    在她看見他的時候,游書陽也發現了自己的親親女友,一身彩色針織外套內搭黑T,配上一條修身的黑色長褲,身材高挑,唇紅膚白,行走間一雙大長腿很是搶眼,沒有穿白大袍的時候,她儼然就是個時尚達人。

    不等她走過來,游書陽已經率先邁開長腿朝女友走去,大手佔有性十足的攬上她的細腰,親暱地問道︰「想我了嗎?」

    「想。」丁寧態度大方,沒有絲毫的扭捏,她的性格就是這樣,有什麼說什麼,從不隱藏自己。

    而游書陽欣賞並深深為她著迷的便是她的直率,他朝她溫柔一笑,忽然伸出另一手覆上她的額頭,吐了口氣道︰「幸好沒有發燒。」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她為他突如其來的行為感到詫異。

    「難道妳都沒察覺自己的聲音從昨晚就開始沙啞了嗎?」

    雖然在一起許多年了,但他們依然沒有改掉熱戀時每晚都會通電話的習慣,哪怕誰出差在外地,也一定會打電話跟對方道晚安,只是她沒想到他居然細心到連麼小的事情都注意到了。

    情不自禁地伸手回抱住身邊的男人,丁寧一顆心因他的溫柔體貼而溫暖得不可思議,柔著聲音道︰「阿陽,我好愛你。」

    看見女友表現出難得的依賴和主動,游書陽忍不住取笑,「呵,如果我知道妳看到我會這麼高興,我該更早一點回來的。」

    「等等。」像是想到了什麼,丁寧倏地從他懷裡抬頭,問道︰「你這麼早就來我家,你不會是開夜車趕回來的吧?」

    「我想早點見到妳。」連開好幾個小時的夜車很累,可從聽見她聲音的那一刻起,他所有的疲憊都消失不見了。

    深知他的性格,丁寧毫不懷疑他的話,只是他越是這樣,她就越生氣,氣他不懂得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責怪道︰「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路太遠的話不准開夜車,尤其……唔……」

    她生氣的樣子太可愛,游書陽再也控制不住地低頭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只是,他還沒吻過癮,就被懷裡的她突然推開,臉色泛紅的看了下周圍,嗔道︰「別這樣。」

    「那我們回車裡。」臉色很厚的提出要求,卻被女友嗔怒的輕捶了下手臂,反駁道︰「我是說我感冒了,會傳染給你。」

    「那就傳染給我吧,我不怕。」得知女友的心意,游書陽更是放肆,頭一低就又要索吻,卻再次被丁寧推開了。

    「快點走啦,我還要上班。」

    「好吧。」雖然仍有些意猶未盡,但游書陽相信來日方長,他一定要在她身上索回這幾天的補償。

    吃完早餐,丁寧又在男友的強烈要求下,吃了點感冒藥才去上班,到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她婉拒男友要送她上樓的要求,催促道︰「你開車一定很累了,快點回去休息。」

    「如果妳願意給我機會,我一定向妳證明我此時有多麼的精神。」說著,他曖昧的目光一直在她玲瓏的嬌軀上流連。

    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她又怎會聽不出他的暗示,這次他出差的時間有點久,兩個人將近一個多禮拜沒在一起了,別說他這個男人,她都有點想他了。只是,女人始終沒有男人臉皮厚,她依然沒法坦然跟他聊這麼露骨的話題,紅著臉嗔道︰「別開玩笑,我要遲到了。」

    不捨的拉住她,他再次在她的唇上索走一吻,語帶誘惑道︰「今晚去我家?」

    「不行,我感冒了。」雖然只是感染了一點小風寒,但她還是很謹慎。

    「那今晚一起吃個飯總可以吧?」他可憐兮兮的望著她,同時用手指點點了自己的嘴唇,索吻的意圖很明顯。

    丁寧紅著臉,被他厚臉皮的模樣澈底打敗,踮起腳尖快速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正要退開,卻被男人反被動為主動,再一次深深的吻住她。

    一吻結束,丁寧一張俏臉已經紅透了,也不知是缺氧還是害羞所致,幸好這裡是封閉的停車場,不然要是讓別人看到幹練精明的丁醫生這副樣子,那可是會降低她的專業度的。

    「好了,我真的要上去了啦。」

    「去吧。」這一次他沒有再戲弄她,而是爽快的放她離開,直到目送她走入電梯,他才驅車離去。

    出差這麼多天,他想她想得快要瘋掉,不顧連趕幾場會議的疲憊,連夜開車趕回來,為的就是能在她早上出門前見她一面,若回到幾年前,他根本無法想像自己竟會迷戀一個人到這種程度。

    雖然在停車場夠游書陽鬧了那麼幾下,但幸好丁寧沒有遲到,換好了白大袍,剛走出更衣室門口,就見同科室的陳醫生走了過來。

    泰安醫院是一家私立醫院,跟公立醫院不同,泰安是股份式管理模式,這些年依靠其先進的設備和優美的環境吸引了越來越多的人來這裡看病,其中很大一部份還是有錢人。

    而陳玉婉便是泰安醫院其中一個股東的千金,仗著家裡有那麼一點錢,在整個外科橫行霸道,看誰不順眼就找誰茬。

    對於這種仗勢欺人的人,丁寧向來是有多遠避多遠的,只是陳玉婉似乎最看不順眼的人就是她,每回不管有事沒事,總愛晃到她這裡冷言冷語幾句,一開始丁寧是不理會的,但久而久之,她也不會再讓著她,所以兩人不和的消息幾乎是整個外科公開的秘密了。

    不過不和歸不和,丁寧倒是不會主動招惹她,一見她走來,她就往旁邊一點走去,打算將更衣室讓給她。

    然而她這樣的態度卻讓陳玉婉更加惱火了,覺得丁寧看不起自己,她就不明白了,像丁寧這種沒家世沒背景的人,憑什麼一進泰安就能當上醫生。而且人緣還那麼好,更可惡的是,連她交的男朋友都比自己的男朋友帥氣。

    說到游書陽,他可是整個泰和醫院所有未婚女人的夢想,不管是沒男朋友的還是有男朋友的,哪個不想成為他身邊的那個人,可偏偏她們心目中的男神卻栽在了丁寧這朵小花手裡。

    當然,這只是陳玉婉討厭丁寧的其中一個原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丁寧的從業資歷明明她淺,卻可以和她一同競爭外科副主任一職,舊怨加上新仇,叫她如何能跟丁寧和平共處。

    「這不是丁醫生嗎,看起來氣色不怎麼好呢,難道是因為男朋友不在?」陳玉婉從陳父嘴裡得知游書陽代表醫院去外地參加醫學研討會議了。

    「謝謝陳醫生關心,我只是有點小感冒而已,書陽為了這個還特地趕回來買藥給我,真是拿他沒辦法。」對付陳玉婉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暴制暴,更別說丁寧本身也不是那種會乖乖受人欺負的軟弱性格。

    這是活脫脫的秀恩愛,陳玉婉磨了磨牙,臉上的笑虛偽又僵硬,「游醫生對妳可真好。」

    「當然。」丁寧毫不掩飾自己的幸福。

    「不過游醫生這麼優秀,妳都不會有壓力嗎?」陳玉婉不相信氣不到丁寧。

    「不會。」丁寧揚起一抹氣死人不償命的甜笑,道︰「因為我覺得我自己也很優秀。」

    臉皮真厚。

    「所以這次的評比,陳醫生千萬不可以掉以輕心。」笑笑著丟下這句話,丁寧就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了,留下陳玉婉站在原地氣得直跺腳,該死,明明是想嘲弄她一番的,卻被反擊回頭了,真是氣死她了。

    外科沒有一天是清閒的,今天也不例外,丁寧一上班就連接了好幾台手術,等她好不容易忙完的時候,已經快要傍晚七點了,她想起自己和游書陽有約,趕緊跑到更衣室換回自己的衣服。

    一出來,就見一個年輕男子站在她辦公室門口,見到她,馬上迎了上來,道︰「丁醫生,你下班了嗎?」

    「是的,請問有什麼事嗎?」除了排到急診那邊值班,不然她晚上很少上班,這會兒看到有人找她,她直覺是來找她的病患。

    癡癡的看了她數十秒,男子終於回神,有些靦腆的開口,「我想請你吃頓飯,可以嗎?」

    「不好意思,我有約了。」沒有興趣知道眼前這男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丁寧想也沒想就拒絕,

    之後就轉身往電梯那邊走去,因為大家都是醫生,大家都很瞭解彼此的工作性質。

    除非緊急情況,不然工作時間他們都是以傳簡訊為聯絡方式,剛剛她在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了游書陽的留言,知道他已經在停車場等自己了,腳下的步伐更是不自覺的加快了幾分。

    可身後的男人很快跟上她,窮追不捨,「丁醫生,我已經訂好餐廳了,吃一頓飯不會耽誤你太久的。」

    剛從電梯走出來的游書陽正好聽見了那個男人的話,臉色不霽的開口道︰「除了我,她不會跟任何一個男人出去吃飯的。」

    男人看著突然殺出的程咬金,皺了皺眉,「你是什麼人?」

    「他是我男朋友。」不等游書陽出聲,丁寧先一步開口奠定男友的地位。

    「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女朋友,不然我不會再像今天這麼好說話了。」丟下殺傷力十足的一句話,游書陽摟著親親女友的腰走進正好開啟的電梯裡。

    醫院裡的電梯是什麼時候都有人的,游書陽和丁寧保持好默契的沒有提剛才那件事情。可一上了他的專屬座駕,游書陽便再也忍不住了,臉色不快地問道︰「剛剛那個人是誰?」

    「我不認識他。」

    「不認識的人會請你吃飯?」

    「我是真的不認識他。」丁寧的語氣比他還要感到莫名其妙。

    知道她沒有說謊,游書陽臉色稍霽,「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記得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

    「我知道了。」雖然她也是第一次遇見這麼奇葩的事情,但醫院裡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所以她並沒有感到很害怕。只是他英雄般的突然出現,還是讓她感到很有安全感,想到這,她突然問道︰「對了,你怎麼突然上來了?」

    「要不是我上去的話,我還不知道原來我的女朋友行情這麼好。」他的語氣是藏不住的濃濃醋意。

    丁寧聽了,抿唇一笑,故意說道︰「嗯,確實是好,今天有人請吃飯,昨天有個老爺爺要將他的孫子介紹給我,還有前天……唔……」

    未完的話被完完全全的堵住了,以一個熱烈又充滿妒忌的吻。

    她推著他,想要提醒男人此時他們還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裡,可陷在妒海中的男人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再加上這麼多天不見她,瘋狂的思念只讓他很不得將身前的人兒揉入自己懷裡,彼此再也分不開。

    「阿陽……」趁著他讓自己呼吸的空檔,她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只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貪婪的男人再一次攫住了紅唇,長舌更是趁機竄入她的口腔內,勾起她的粉舌,與之一起嬉戲交纏,來不及咽回的銀絲順著兩人的嘴角流出,卻很快被男人吮了去,咽入喉嚨,吞入腹中。

  吻著她的同時,男人的大手悄悄從她的衣服下襬探入,熟練的解開她內衣的釦子,不輕不重的揉搓著她的胸乳,引起丁寧難以自控的低吟,「嗯……」

  「舒服嗎?」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游書陽已經用另一手拉高她的黑色T恤,連同內衣也一並推高了去,露出她潔白渾圓的雙乳,經過剛才的愛撫,頂端的粉色蓓蕾已經挺立了起來,令人垂涎。

  游書陽受不了誘惑的湊了上去,張嘴就將那顆小東西含住,反覆著逗弄、吸吮著,惹得她的身子一陣顫慄。

  「別……」早已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更別說他們還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丁寧很清楚這男人的慾望,如果她再不阻止的話,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將會變得不受控制,可是她的身體卻又不自覺的對他的挑逗有所反應。

  「看見沒有,它喜歡我這麼對它。」說著,游書陽更加賣力的吸吮著,清晰地感受到口中的小珍珠在自己的逗弄下更加的硬挺起來,原本罩在她胸乳上的大手逐漸往下移,從她的褲頭那裡探了進去,略帶冰涼的長指緩緩移到了她最敏感的私密處……

  「啊……不要……」丁寧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只感覺到他的指腹在自己的小核上加速揉弄,她的喘息漸漸加重,身軀更是不安的扭動,不多時,一股濕滑的液體就順著花穴慢慢流出……

  丁寧咬著唇,拼命壓抑著不讓自己叫出來,可歡愉的快感還是讓她無法控制的嬌吟出聲,「嗯……」

  自從二十四歲那年被這男人連哄帶騙的奪去第一次後,她就清楚地知道,在溫和無害的外表下,游書陽的本性是強勢又霸道的。尤其是在床事上面,只要是他想要,就沒有要不到的時候。

  「妳不專心?」隨著一記不滿的抱怨,男人忽然伸出一指,就著水液的潤滑緩緩刺入她的私密處,撥開兩片軟嫩的蜜唇,找到了那藏在其中的小小花蕊。

  「啊!」她的身子輕顫過一絲快感。

  「我說過了,在我的前面,妳就不能想著除了我以外的事情。」他蠻橫霸道地說,長指邪狂的攻擊著她腿間的柔嫩。

  「不……別這樣……」被他輕啃吮咬的乳尖微微地敏感刺痛著,幽密的私處不斷地溢出滑液,在他長指的快速抽送之下,變得飽滿充血,不用看,也知道那裡此時一定是泛著水紅色的灩光。

  好些天沒被他碰了,又是在這種幽密的空間,類似偷情的快感讓丁寧這一次的高潮來得又快又急,悶哼著噴射出一股激情的熱流,澈底淋濕男人的手指。

  「這麼快?」取笑著她的敏感,游書陽的長指依然在她的小穴裡磨蹭抽動,繼續維持她的高潮。

  丁寧紅著臉,要將男人的大手拉出,卻引來男人更狂肆的抽動,不滿道:「剛用完就要拋棄了?」

  「你在說什麼?」想到剛才自己居然沒用的被他摸幾下就高潮,丁寧窘得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上來。」他突然語帶命令道。

  不用細問,丁寧也知道他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想也沒想就拒絕,「我不要。」

  「那我過去。」說著他就撤出手指,作勢要趴到她身上。

    丁寧嚇了一跳,這裡還是停車場,即便他很故意的挑了個死角的位置,但難保不會有人過來開車。她知道自從某次兩人情不自禁的車震之後,他已經將車子做好了防護工作,但……她打死都不想再試那種腿腳發麻的感覺了。

    「乖。」他啞著聲音,溫柔又低沉的聲調充滿了誘惑。

    「……還是留著回家吧。」她吐了吐舌頭,把凌亂的衣服整理好,又拿起他隨意丟在一旁的外套披上,不敢再招惹他。她的男朋友享用起她來胃口極好,加之小別勝新婚,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打發的,現在又是下班高峰期,她可不想正在興頭上被人打攪。

    游書陽眼裡閃過遣之色,但也沒有再做出其他曖昧的舉動,畢竟這裡是醫院的停車場,隨時都會有動靜,男人的雄風最不歡迎打攪,多幾次還可能有心理陰影,不劃算。

    「你今晚想吃什麼?」

    聽出他的聲音因壓抑情慾而變得暗啞,丁寧的臉依然很紅,應道︰「都可以。」

    「去吃粥吧,你感冒了。」

    這男人剛剛怎麼就不記得她感冒了,丁寧看著他笑了笑,突然問︰「可是吃粥的話,你能飽嗎?」

    「現在能填飽我的只有你而已。」游書陽惻首望住她,眼神認真得看不出絲毫的玩笑意味。

    她的心抖了抖,不再出聲,因為她很清楚,慾求不滿中的男人有多不好惹。

    吃了飯,游書陽送她回到住處,丁寧以為,今晚他是不會放過自己了,然而出乎意料的,游書陽並沒有對她做出任何曖昧的動作,就連親吻也只是淺嘗輒止,隨後開口道︰「我先回去了。」

    丁寧咬了咬唇,終是捱不住好奇的問道︰「你今晚不在這裡過夜嗎?」

    他挑了挑眉,深深的看她一眼,「你希望我留下?」

    「晚安。」不敢再多說什麼,丁寧說了這句話就立馬關門,生怕這男人會突然改變主意,因為她現在的身體可捱不住他的旺盛需求。

    然而她才剛轉身回屋內,放在包包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毫無懸念的,是游書陽,還沒出聲,就聽見他霸道地命令道︰「感冒快點給我好起來。」

    雖然他的語氣是強勢霸道的,可丁寧還是聽出藏在深處的關懷,尤其是想到他為了顧忌她的身體而強忍自己的慾望,她的內心就不受控制的狂冒甜蜜泡泡,羞人的話就這麼不受控制地脫口而出,「下次我會補償你。」

    「真的?」挑高的聲音不難聽出男人的期待。

    「好了啦,我要掛了。」說出那句飽含邀請的話已經夠令人害羞的了,她無法再繼續這個話題。

    「對了,聖誕節那天陪我。」

    「有什麼特別的驚喜嗎?」她忍不住有些期待。

    「想知道就記得排休。」說出來就沒有驚喜了,游書陽深知這個道理。

    「好吧。」沒有人不喜歡驚喜,更何況丁寧還是個女人。

    「早點休息了。」又聊了一會兒,游書陽催促她去睡覺,說完,又霸道的補上一句,「記得想我。」

    「好。」

    「好什麼?」

    「我會想你。」

    「哪裡?」

    「哪裡都想啦。」不想兩人的對話越變越葷,丁寧趕緊道了晚安就掛電話。可是結束通話後,她又不急著去做其他事情,而是拿著手機不斷回味著他剛才的話,嘴角的弧度不自覺的越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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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轉眼就來到了聖誕節當天。

    為了這一天,游書陽早就安排好了約會行程,可事與願違,就在他準備出門的時候,泰安醫院的副院長兼他的好友姜東宇給他打來一通電話,說是姜家有個長輩突然腦溢血昏倒,拜託他無論如何都要趕回醫院救人。

    於是,他不得不打電話將情況告知丁寧,幸運的是,丁寧沒有責怪,也沒有抱怨,反而催促他趕緊回醫院,因為她自己就是醫生,比任何人都清楚人命關天的道理。

    「我忙完之後給你打電話。」

    「嗯,快去吧,小心開車。」雖然有些這不能跟他度過美好的一日,但醫生最大的職責就是救人,所以她支援他的工作。

    「好。」女友的懂事讓他感到十分窩心,游書陽掛了電話,啟動車子朝醫院的方向飛奔而去。

    因為病患的年紀太大,導致本就棘手的手術變得愈加嚴重,不過幸好搶救及時,所以在歷經長達六七個小時的手術後,游書陽成功將人救回來了。

    「書陽,謝謝你。」說話的人是姜東宇,撇開醫院副院長的身分,他本身也是個名醫,只不過腦科不是他的專業,所以才會拜託游書陽,因為他知道今天是游書陽的假日。

    「這是我的職責。」別說是好友的親人,就算是普通的病患,游書陽知道了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去吃飯。」眼看都下午三點多了,姜東宇知道游書陽還沒來得及吃午餐。

    「不了,寧寧還在等我。」游書陽、姜東宇及丁寧三人同屬一間醫學院畢業,游書陽和姜東宇是同班同學,而丁寧則是他們的學妹,所以姜東宇可以說是他們兩人的愛情見證人。

    「不好意思,破壞了你們的約會。」今天是聖誕節,當情人們的節日,若不是緊急情況,姜東宇也不會打電話招他回來了。

    「如果真覺得不好意思的話,明天讓我補回來。」

    「有何不可。」姜東宇堂堂一個副院長不會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

    「那就謝了。」游書陽可不會跟他客氣。

    回到辦公室,游書陽脫下白大袍,正想打電話給丁寧,就見新來的助理崔洛洛走了進來,手裡捧著一盒便當模樣的東西,嬌滴滴地說道︰「游醫生,你中午都沒吃飯一定很餓了吧,這是我幫你訂的便當。」

    「謝謝,不用了。」回絕了她的好意,游書陽拿起手機打電話給丁寧,可話筒裡卻傳來了機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她關機了?這是怎麼回事?

    「現在幾點了?」他突然問。

    就站在他身邊的崔洛洛聽了,答道︰「現在是下午四點了,游醫生。」

    「幫我取消明天所有的行程。」他又說。

    「啊?」崔洛洛正沉浸在游書陽完美的側顏中,突然聽到他說話,一時反應不過來。

    看著崔洛洛一副完全不在狀態中的神情,游書陽突然感到很頭痛,之前的助理回家休產假了,姜東宇給他推薦了自己的繼妹崔洛洛。雖相關工作經驗不足,但因為急於人手,他只得同意試用。可是經過這一個多月的觀察,游書陽認為崔洛洛還是比較適合被養在家裡當嬌花。

    「書陽哥,你明天還要休息嗎?」反應過來之後,崔洛洛問,一時心急,她就忘了之前的約定,

    游書陽曾說過,她要在他這裡工作可以,但她在醫院只能跟其他人一樣叫他游醫生。

    「沒錯。」一心只想著快點去找丁寧的游書陽沒留意她的稱呼,而是從抽屜裡拿了車鑰匙就提腳往外走。

    「書陽哥……」崔洛洛追了出去,卻只來得及捕捉男人心急的背影,頓時委屈的嘟起了小嘴。什麼嘛,為了買到這家店的牛肉飯,她可是吹著冷風排了好幾個小時的隊呢。

    其實,為了游書陽吹冷風的人不止她一個,還有丁寧,為了今天的約會,丁寧特地起了個大早,敷面膜、化妝、搭配衣服,而且堅持不要游書陽接她,她一個人先到了約定的地點等,殊不知,游書陽會臨時接到電話要趕回醫院。

    不想將難得的假期白白浪費掉,丁寧索性一個人進了遊樂場,打算邊玩邊等游書陽。結果禍不單行,將近中午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手機沒電了,期間她曾借路人的手機給他打過兩個電話,可他都沒有接聽。

    料想他還在忙著動手術,她沒有再打擾,而是傳了簡訊告知,自己會在約定的地方一直等著。

    可是她卻忘了,游書陽是不回陌生人的電話,也不看陌生號碼的留言,所以等游書陽跑到她家找不到她的人才想起要過來遊樂場找她的時候,已經是五點之後的事情了。

    「書陽!」為了不讓自己錯過他,丁寧索性坐在遊樂場門口的休息椅等著他,這會一看見他高大的身影,馬上起身就要走向他,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坐得太久的原因,她的腿腳發麻,眼看就要往旁邊摔去……

    游書陽眼明手快的及時抱住她,她跌入他懷裡,聞著他身上乾淨好聞的氣息,還來不及感動,就聽見一道隱含薄怒的責備在頭頂盤旋,「你是笨蛋嗎?」

    「什麼?」丁寧在他懷裡抬起頭,無辜又迷茫。

    「我沒來,你不知道要先回家嗎?」如果不是到她家找不到人,他都不敢相信這女人竟然得一直在這裡等他。

    「萬一你來了呢?」

    「來了我就會聯絡你呀。」她回到家要是還不知道充電的話就真是笨蛋了。

    「也對。」聽了他的話,丁寧突然也覺得自己有點傻,明明是那麼精明的一個人,今天怎麼就犯渾了呢?

    看見男人臉上的心疼表情,丁寧故作開朗地說道︰「不過以前每次都是你等我,換我等你一次也沒什麼關係。」

    「傻瓜!」隨著一記無奈又充滿憐愛的嘆息響起,丁寧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又是一緊,男人將她牢牢的圈在懷裡,嘆道︰「你這個傻瓜!」

    「我才不是傻瓜好不好。」

    「是是是,你是聰明的丁醫生。」游書陽寵溺的調侃女友,接著摟住她的細腰,朝自己的車子走去,「走,我們吃飯去。」

    雖然這個時候吃飯有點不倫不類,但管他的,只要是和男友在一起,丁寧就覺得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當他們來到餐廳,丁寧就被裡面的一幕驚住了,心裡有一處柔軟的東西在流淌著碰撞,然後生出了曖曖的歡喜。

    餐廳頂端全是藍色的天幕,魚兒在裡面游來游去,餐廳的柱子也是,腳底是沙灘海水的三D效果地板,陪著海浪的音樂聲音,丁寧有種自己就在海邊的感覺。

    看著女友臉上露出的驚喜表情,游書陽溫條地問︰「喜歡嗎?」

    「太奢侈了。」多年來培養出來的默契讓她不需要問太多,她完全可以篤定這就是游書陽給自己準備的驚喜。

    「這是我三弟準備開張的餐廳,白白便宜他了。」

    「你對他真好。」戲謔著男友,丁寧歡喜得像是一個孩子,踩著層層疊疊的樓梯走去,雲朵飄在了腳下,她的心也像雲朵一樣,她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更多的驚喜了。

    二樓擺滿了潔白的茉莉花,是丁寧最喜歡的花朵,她低頭聞了聞,全身都覺得順暢了起來,不得不說,他真的很瞭解她。

    突然,砰的一聲,眼前變黑了,丁寧愣了一下,旋即有些緊張地叫著男友的名字,「書陽,你在哪裡?」

    沒有人回應。

    「砰!」又是悶悶的響聲,丁寧看到全世界都是星光,她站在星光中,伸出手,就連掌心都是眨著眼睛的星星。

    「真美!」丁寧怔怔的看著掌心的美麗星星,大大的眼睛裡充滿了新奇,為了準備給她的驚喜,他一定花費了不少的心思,只是游書陽人呢?

    「寧寧,聖誕節快樂。」正當丁寧納悶的片刻,一記低沉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她猛然轉頭,看見手捧著蛋糕的游書陽慢慢的朝她走來,熟悉的臉上帶著化不開的深情。

    丁寧一手捂住了嘴巴,巨大的喜悅在她心裡不斷翻湧,最後凝聚成了淚水,從眼眶中落了下來,

    「書陽,謝謝你!」謝謝他愛她,謝謝他這麼用心對待她。

    「傻瓜,我做這些可不是讓你流眼淚的。」他取笑著,微涼的嘴唇一點一滴的吮去她眼角的淚。

    「人家是感動。」自她懂事以來,她就是只有和丁母兩人相依為命,早就鍊就了一身堅強盔甲,可唯獨在游書陽面前,她會褪去堅強的偽裝,變成一個只想依賴著他的柔弱女子。

    「說感動,我更希望你能說愛我。」

    「我愛你!」毫不猶豫的,她將心中愛意傾吐而出。

    「再說一次。」

    「我愛你!」

    下一秒,她只覺得自己的下巴被人輕挑了起來,緊接著男人溫暖又柔軟的雙唇覆上了她的。起初只是輕柔的觸碰,很快便變成了狂烈的索取,帶著男人一貫的霸道,狠狠的掠奪她的甜美。

    就在丁寧感覺自己要融化在他的這個吻裡時,他才終於捨得放開她,抵著她的額頭,他聲音沙啞地輕喃,「寧寧,我愛你!」

    「我也愛你,好愛好愛你!」沒有顧忌旁人的眼光,丁寧只想將自己滿腔的愛意通過嘴巴傳遞到他的心裡。

    雖然餐廳還沒正式開張,但該有的設備已經十分齊全,再加上游書陽的精心安排,一頓精緻的燭光晚餐隨後便被送上來。

    用完餐,又看了場電影,兩人手牽著手回到丁寧的住處。

    剛進了門,還來不及走進屋內,男人就將她壓在門板上,急不可耐的吻起她來,這是一個熱烈又色情的吻,帶著濃濃的誘惑味道,教人沉淪。

    今天的約會雖沒能按照原定的行程進行,但丁寧依然很滿足,因為她感受到了游書陽想要讓她開心的那份心意。而她確實也非常開心,情不自禁的伸手攬住男人修長的頸脖,丁寧踮起腳尖,難得主動的回吻住他。

    兩唇相抵,靈舌互纏,屋子裡沒有燈光,空氣在這片昏暗中升騰了曖昧的熱量,輕輕的喘息聲,夾著嬌吟,相互纏綿,耳鬢廝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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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二天,丁寧是被一種奇怪的動靜所吵醒的,那種聲音有點像吃東西,不,更是像在吸什麼東西發出的那種嘗嘗聲。

    ……

    明明休息了兩天,可丁寧卻感覺比上班還要累,只因游書陽這男人在那方面的需求實在太旺盛了,害得她的腰到現在都依然酸痛不已。

    中午時分,丁寧和同事方卉在醫院附近的餐廳吃飯,因為同屬一個科室,又是同一間醫學院的校友,她們相見很晚,感情遠比一般同事要好很多。

    從一見面,方卉就見丁寧總不自覺的揉著自己的腰,於是忍不住出聲問道︰「寧寧,你怎麼了,腰不舒服嗎?」

    被好友這麼一問,丁寧有些不自在的放下手,應道︰「沒有啦。」

    「那你幹嘛一直按著腰?」方卉一臉狐疑。

    「就來那個了,所以腰有點酸。」

    方卉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你明明一個禮拜前才來。」

    聞言,丁寧尷尬的紅了臉,其實不是她想對好友說謊,只是讓好友知道她休息兩天有一大半時間都在床上度過的話,她一定會被好友笑死。

    「你不會是做得太多腰痛了吧。」方卉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在說什麼啦。」丁寧大聲反駁,可臉上突然爆紅的表情卻出賣了她。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男歡女愛再正常不過了。」方卉揮揮手,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說得你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丁寧臉上的溫度依然很高。

    「喂,不准取笑我。」方卉一直為自己沒交過男朋友感到丟臉,這時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問︰「對了,你和游醫生做得這麼勤,不怕中招?」

    「怎麼會,我們都有避孕。」不習慣坦然討論這種閨房之事,丁寧臉上好不容易下降的溫度再度高。

    「避孕?」方卉很驚訝,問︰「難道你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嗎?」

    「沒有。」丁寧想也沒想就回答,斬釘截鐵。

    「啊?」方卉又是一呼,問︰「為什麼啊?」

    「什麼為什麼,不想結就不結啊。」丁寧一副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的神情。

    方卉撓撓頭,一副難以理解的模樣,「我不理解。」

    「說,你不理解什麼?」

    「我不理解你們明明交往了這麼多年,為什麼不結婚。」

    「剛剛已經說了,不想。」

    「怎麼會不想,結婚不是相愛的兩個人最完美的結局嗎?」

    「比起被婚姻束縛住,我們更享受自由的戀愛。」

    「游醫生也是這麼想的嗎?」

    「當然。」丁寧想也沒想就回答,因為游書陽每次上床都會主動做好避孕措施,所以她直覺他也是跟自己抱有同樣想法的,她相信他也跟自己一樣享受並滿足於目前這樣的狀態。

    聖誕節過後幾天就是新曆年,元旦當天丁寧回老家陪丁母過年,游書陽則在奶奶的傳喚下回家吃團圓飯。

    一看見許久不回家的二孫子,游奶奶就忍不住出聲抱怨道︰「我看你這醫生還是別當了,都忙得沒時間回家。」

    游書陽知道奶奶這麼說也是心疼自己,連忙走到老人家身邊坐下,溫聲安撫道︰「奶奶,對不起,我以後會經常回來看您的。」

    「哼,我看你有時間也是去陪女朋友了,哪還記得我這個老太婆。」

    「奶奶,怎麼會呢,我最近是真的很忙。」說到這個,游書陽像是想到了什麼,將手中的禮品袋打開,拿出裡面樣式精緻大方的圍巾,對老人家說道︰「奶奶,這是寧寧送給您的禮物,您看喜不喜歡?」

    「放著吧,她的心意我心領了。」老人家並沒有接過禮物。

    游書陽心一沉,臉上的笑意不變,道︰「奶奶,您好歹也看一下嘛,這可是寧寧特地為您挑選的。」

    「書陽,奶奶明白你的意思,但奶奶也要坦白告訴你,我不喜歡丁寧。」

    「為什麼?」游書陽知道女友不是那種嘴巴甜的女生,但行為得體、言語大方,也不至於被長輩所討厭才對。

    「我不喜歡她的職業。」

    聞言,游書陽咋舌,「醫生有什麼不好的嗎?」據他所知,當醫生和教師的女生可是很受長輩們的青睞,怎麼他家奶奶這麼不同。

    「有什麼好的。」游奶奶很快的說道︰「你一個人當醫生已經夠忙的了,再娶個當醫生的老婆,誰來照顧你。」

    游書陽知道,奶奶看似開明,但骨子裡就是個老古董,認為女人就該三從四德,將家庭放在第一位,只是那不是他想要的妻子,「奶奶,現在的時代已經不同了,女人就該有自己的事業才會受人尊重。」

    「女人不工作就沒人尊重了嗎?」游奶奶挑他語病,「你看看你媽和你大嫂,有多少女人比她們幸福。」

    「奶奶,我不是說媽和大嫂這樣不好。」游書陽為奶奶的固執感到頭疼,「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標準,而我剛好就喜歡丁寧這樣子的女人。」

    「哼,真不知她給你灌了多少迷湯藥。」游奶奶對丁寧成見頗深。

    「奶奶,只要您願意敞開心扉,您會發現丁寧是個很好的女人。」游書陽為女友說好話。

    「好女人就該以家庭為主。」游奶奶卻不吃這一套,「我看她愛自己的工作更勝過愛你。」

    「怎麼可能。」游書陽對自己有信心,「寧寧她很愛我。」

    「那奶奶問你,如果她愛你的話,為什麼這麼久還不跟你結婚?」

    「奶奶,我們還年輕,結婚的事不急。」游書陽想也沒想就回邊。

    「你都這個歲數了還不急,那什麼時候才叫急?」游奶奶生氣的瞪著他,「而且我記得丁寧也不小了吧,你自己就是醫生,應該清楚這女人一過三十歲,懷孕的機率就會變低。」

    「奶奶,您放心,這件事我會有分寸的。」

    「最好是這樣,不然到時候你可別怪奶奶給你亂點鴛鴦譜。」游奶奶將話說在前頭。

    「我知道了。」不想惹怒老人家,游書陽只好應承。

    吃了晚飯,游書陽便驅車離開大宅,往自己的公寓開去,自大學畢業後,他就搬離家裡了,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回家小住。

    這時,游書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奶奶說的話,其實他一直都不是不婚族,只是他和丁寧在一起多年,相互間的情感早已勝過一般夫妻,所以才會忽略了這些形式上的東西。

    今天聽奶奶提到女人年紀太大生孩子不好,他忍不住也有些擔心起來,或許,他也是時候和丁寧討論一下這件事情了。

    下一秒,他忽然將車子的方向盤一轉,將車子停在路邊,接著拿出手機撥打了親親女友的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後,那頭才被接起,傳來丁寧清亮的嗓音,「書陽?」

    「寶貝,新年快樂!」

    他一聲溫柔的寶貝讓丁寧默默的紅了臉頰,應道︰「新年快樂!」

    「想我了嗎?」

    「想。」雖然兩人分開還不夠一天,可她卻是真的想他,尤其是現在聽著他的聲音,她對他的思念更甚。

    「你現在在做什麼?」

    「和媽媽還有小阿姨在包餃子。」丁寧的小阿姨是名人民教師,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沒想著嫁人,因此每年的重要節日都會陪丁母一起過,「對了,你吃過飯了嗎?」

    「怎麼,想邀請我去你家嗎?」

    「當然不是。」意識到自己的回答過於直接,她趕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這時候應該在家多陪陪你家裡人。」

    「在我的心裡,你早已是我的家人。」這是他的真心話。

    「我知道。」他的話令她心頭發暖。

    「那你呢?」他突然問。

    「什麼?」

    「在你的心裡,我是你的什麼人?」不知是不是受了奶奶那番話的影響,他突然執著的想知道一個答案。

    「你當然是我的男朋友。」丁寧回答得不假思索。

    「只是男朋友嗎?」他因她的回答感到些許的失落。

    「書陽,你今天是怎麼了?」她覺得他有些奇怪。

    「沒什麼。」或許真的只是他想太多了,游書陽笑了笑,又恢復一貫的溫柔語氣,道︰「好了,你快去陪伯母和小阿姨吧。」

    「書陽……」她張了張嘴,感覺自己要說些什麼,可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游書陽也在等,卻等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強壓下心頭的失落,笑著說道︰「替我跟伯母還有小阿姨說聲新年快樂。」

    「好。」

    「記得繼續想我。」

    「我知道了。」有些不捨的掛了電話,丁寧呆呆的站在那裡出神了好一會兒,直到丁母催促的聲音傳來,她才打起精神,往餐廳的方向走去。

    剛走到丁母身邊,她就開口問道︰「書陽的電話嗎?」女兒和游書陽交往多年,丁母自然知道他這號人物。

    丁寧點點頭,老實承認,「恩,他讓我跟你們說聲新年快樂。」

    「這麼有誠意的話,怎麼不自己過來對我們說?」丁寧的小阿姨王家宜戲謔外甥女。

    聽了小阿姨的話,丁寧突然想到,游書陽剛剛那句半開玩笑的話,他不會是想來她們家作客吧?

    「寧寧,寧寧?」耳邊傳來丁母溫柔的低喚。

    丁寧回過神,有些迷茫地反問︰「怎麼了?」

    「你剛剛在想什麼,叫了你那麼多聲都沒反應。」

    「沒什麼。」或許是被游書陽剛才莫名其妙的情緒所帶動,丁寧覺得自己此時的心情有些紊亂,「媽,你剛剛叫我做什麼?」

    「我說,下次書陽如果有空的話,請他到家裡來作作客。」丁母有些不滿的瞟了女兒一眼。

    「我知道了。」

    「不過說起來,你們也交往好幾年了吧,他好像很少來你們家。」王家宜突然說道︰「不會是他不願意過來吧?」

    「不是這樣的。」不想長輩對男友有成見,丁寧趕忙解釋道︰「是我沒有邀請他過來而已。」

    「為什麼?」問這句話的人是丁母,她轉頭看著女兒,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是怕他知道我們家的狀況吧?」

    這正好也是王家宜想問出來的話,她曾見過游書陽一次,雖是出身豪門,身上卻沒有絲毫富家子弟的狂妄傲慢,反而性格溫和謙讓,看起來不像是那種嫌貧愛富之人,不然也不會跟外甥女在一起這麼多年了,只是人心隔肚皮,誰又知道呢?

    「媽,你都想到哪裡去了,再說了,我們家是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丁寧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實話實說道︰「我只是覺得我們又沒結婚,他沒有來我們家的必要。」

    「說到這個,他怎麼這麼久都不向你求婚?」王家宜又拋出一個問題。

    「我們還年輕,結婚急什麼?」

    「你都二十九歲了還年輕,你知不知道我……」丁母正準備給女兒一陣說教,結果卻被自家妹妹打斷,語氣不贊同地說道︰「姐,你就不要再話說當年了,要我說啊,就是因為你當年嫁得太早,才會落得離婚的下場。」

    丁母和丁父已經離婚二十幾年了,再深刻的傷口也早已癒合,所以丁母聽了妹妹的話,並不會感到難過,只是有些不滿地瞪了她一眼,道︰「你自己不想嫁人就算了,別帶壞我女兒。」

    「你女兒也是我的外甥女,我怎捨得帶壞她,我只是給她傳遞正確的人生觀念。」王家宜說得理直氣壯。

    「好了,媽,小阿姨,別吵了,快點包餃子了啦,餃子皮都要融化了。」眼看這兩姐妹又要起爭執,丁寧忙出聲當和事佬,說也奇怪,王家有三個女兒,可每個人的性格都不一樣。

    大姐也就是丁寧的媽媽王家柔人如其名,溫柔賢慧,二姐王家男剛強正直,目前在政府機關當一名中層幹部,至於老三王家宜嘛,性格跳脫,思想前衛,完全看不出來她是一名教師。

    經女兒這麼一提醒,丁母和妹妹暫時的安靜了下來,只不過維持不了幾分鐘,丁母又忍不住開口了,對女兒說道︰「寧寧,你真的別聽你小阿姨亂說,書陽是個好孩子,如果他向你求婚的話,你千萬別拿喬,一定要答應他,知道嗎?」

    「噗,姐,你這麼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家的女兒嫁不出去呢。」王家宜忍不住插話。

    「我沒跟你說話,別插嘴。」丁母改變不了自家妹妹不婚的想法,可不想女兒也跟妹妹一樣讓她頭疼,轉頭看向女兒,又問道︰「寧寧,聽到媽媽說的話了嗎?」

    「媽,我知道了。」丁寧嘴裡敷衍著,內心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想法,在她的觀念的,婚姻跟愛情是分開的,愛了不一定要結婚,結婚了也不一定是因為愛。所以她只要知道自己和游書陽是相愛著的就夠了,結不結婚對她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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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都說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雖然丁寧嘴裡答應了丁母的要求,可丁母卻還是不放心,於是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向女兒提起了昨晚的那個話題。

    「寧寧,你實話告訴媽,到底是你不想結婚,還是書陽不想結婚?」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正在喝豆漿的丁寧嗆了下,最後還是在丁母的幫忙下終於順好氣,「媽,你怎麼又突然問這個?」

    「我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對勁。」或許是妹妹不肯結婚造成的後果,丁母非常怕女兒也學自家妹妹那樣當不婚族,「你看你和書陽都交往那麼多年了,感情又一向穩定,換作一般人早談婚論嫁了,可你們……」

    「那是因為你女兒不是一般人。」丁寧戲謔道。

    「真丫頭,我現在沒有跟你開玩笑的心情。」丁母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你告訴媽媽,是不是書陽還不想結婚?」

    「不是的,媽。」不想丁母對男友有什麼誤會,丁寧開口澄清,「只是我們現在正值事業上升期,暫時不考慮結婚的事情罷了。」

    「就算是這樣,也一點也不影響你們結婚。」丁母不相信她的說辭,「還是說,書陽他們家嫌棄我們。」丁母知道很多豪門人家都有門當戶對的要求。

    「真的不是這樣的。」雖然丁寧也只見過游家人幾次,但她直覺他們不是那種人,不然也不會默認她和游書陽交往那麼多年了。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丁母都快急死了,「那到底是什麼原因。」

    「是我自己不想結婚。」知道躲不過了,丁寧主動坦然自己內心的想法。

    「什麼?」因為太過驚訝的原因,丁母的聲調不自覺提高,「你不想結婚是什麼意思?」

    「結婚不在我的人生計劃中。」

    「那怎麼可能?」丁母滿臉不贊同,「女人最好的歸宿就是嫁個好老公,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有不結婚的想法。」

    聽了丁母的話,丁寧卻不以為然,「媽,現在的時代早已不同,女人是獨立的個體,不需要依附者男人而活。」

    「媽不是讓你依附男人,只是希望你能走上正常的人生軌道。」

    「難道不結婚就不正常了嗎?」

    「那孩子呢,也不在你的人生計劃中嗎?」丁母不是老古板,只是關乎自己的女兒,她實在無法客觀看待事情。

    「不結婚還生什麼孩子?」

    「荒唐!」丁母生氣地瞪了女兒一眼,「我告訴你,別的什麼事我都尊重你,唯獨這件事情,我不同意。」

    「我又沒跟你商量。」丁寧小聲說道。

    丁母聽見了,氣得差點沒忍住要揪她耳朵,「你怎麼跟你不長進的小阿姨一個樣,非得氣死我才行,是不是?」

    「現在都什麼社會了,不婚的人太多了,怎麼不見人家的父母氣死。」

    「別人家的事我管不著,我只知道,我真的會被你氣死。」丁母性子軟不代表她不管事,尤其是自己的女兒,她怎能坐視不管,「你看看你小阿姨,幾十歲人了也沒個歸宿,要是哪天我走了……」

    「呸呸呸,媽,你說什麼,你還年輕,不准亂說話。」丁寧心腸軟,最聽不得人家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這不是亂說話,人的生命本來就是脆弱的,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丁母都已經是年過半百的人了,對生死看得很開,「所以媽希望你能好好珍惜眼前人,不要讓自己抱憾終身。」

    「媽,我只是說我不想結婚而已,又沒說要和書陽分手。」丁寧覺得有些好笑。

    「你不想結婚,並不代表書陽也跟你的想法一樣,到時候你要怎麼辦?」

    「我瞭解書陽,他一定也是這麼想的。」丁寧深信游書陽的想法跟自己是一致的,不然他又怎麼會對結婚一事絕口不提。

    「那他的家人呢,他的家人會同意他不結婚,不要孩子嗎?」丁母為女兒的任性感到生氣,卻又無奈。

    聽了丁母的話,丁寧靜了數秒,是啊,她好像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就算書陽的想法跟她保持一致,那他的家人呢,他的家人會贊同他們的想法嗎?

    見丁寧露出沉思的表情,丁母以為她在動搖了,忍不住又要出聲,「寧寧,聽媽一句勸……」

    「媽,這件事情我會自己處理好,你就別操心了。」丁寧一句話宣告了她不想繼續討論下去。

    丁母看著一臉固執的女兒,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唉,也不知是不是她失敗的婚姻給孩子帶來了負面的影響,不然女兒怎麼會產生不婚的念頭呢?

    吃了早餐,丁寧硬是拉著丁母出去逛街,一天下來,兩個人都累垮了。

    原本丁寧是打算約上小阿姨,三個人一起在外面用餐就算了,可丁母卻不同意,說什麼都要親自下廚給她煮家常菜。

    丁寧知道丁母是捨不得自己,但她又何嘗捨得丁母這般操勞,「媽,一會讓我幫你吧。」

    「你?」聽了女兒的話,丁母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道︰「我可不放心將菜刀交到你手上。」

    前幾次丁母還沒退休,有次丁寧回家,打算親自下廚給丁母準備驚喜,結果卻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指,幸好那時候丁母正好下班回來,又是護士,所以及時幫她處理了傷口。

    「好歹我也是個醫生好不好,你這麼說也太不給我面子了。」

    「是你自己有前車之鑒好不好……」

    百貨商場離住處不遠,母女二人沒有坐車,而是選擇步行回家,剛到樓下,就見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那裡,熟悉的身影讓丁寧忍不住驚喜低呼,「書陽?」

    聽見女友的低喚,游書陽轉過身來,臉上是溫和又禮貌的笑容,率先跟丁母打招呼道︰「伯母好。」

    「書陽。」丁母笑著回應,「你等很久了嗎?」

    「還好。」游書陽簡單帶過,沒有說明自己早在兩個小時前就到了。

    「來了怎麼不給寧寧打電話?」如果接到電話的話,她們就會早點回來了。

    「寧寧沒接。」說這話時,他的語氣不變,不含絲毫不耐。

    丁寧從包包裡翻出手機,果然看見螢幕上顯示有兩通未接來電,時間是兩個多小時前。

    「傻瓜。」她輕輕的說了聲,主動走過去牽住他的手,另一手則挽著丁母,一行三人往住處走去。

    丁母是今年才搬到這個社區來的,原本她就不同意女兒為她貸款買下這間公寓,可女兒卻心疼她早些年曾摔斷腳,現在落下病根子,天氣稍有不好就會腳痛,不想女兒過於擔心自己,她這才接受了女兒的好意。

    「寧寧,你陪書陽在客廳坐一下吧,我先去煮飯。」

    「真的不用我幫忙嗎?」丁寧在丁母身後喊。

    「少丟人現眼。」笑著說完,丁母便鑽進廚房了。

    「看來你是真的不會下廚,而不是為了偷懶找的藉口。」游書陽戲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丁寧轉過身,有些沒好氣的瞪著男友,嘴角揚起的弧度自見了他的人後就不曾放下過,嗔道︰「你現在後悔了嗎?」

    她嬌俏的表情充滿誘惑,游書陽情不自禁的伸手將她抱住,語氣纏綿又深情,道︰「不後悔,永遠不後悔。」

    還沒從見到他的感動中緩過來,現在又聽見他說出這麼深情的話語,丁寧只覺得自己一顆心在剎那間被眼前這個男人填得滿滿的,幸福得快要溢出來。

    再也無法控制的,她伸手回抱住他,將頭埋在他寬厚的胸膛上,語氣嬌甜似撒嬌,「書陽,我今天有沒有說過,我好愛你。」

    「沒有。」他大受刺激的低頭在她唇上吮了一口,似嘆息又似誘惑般說道︰「所以今晚好好對我說個夠吧。」

    太過明顯的暗示讓丁寧紅了臉,她連忙推開他,害怕兩人情急之下會做出讓丁母承受不住的事情來。當然,她比較擔心的人是自己,因為眼前的男人太過帥氣誘人了,要不是丁母在這裡,她真的會控制不住朝他撲去。

    吃了晚飯,丁寧還想逗留,卻被丁母催著快點上臺北,因為冬季的天黑得特別早,更別說現在都九點了,還要開兩個多小時的車才能回到。

    臨別前,丁寧突然開口道︰「媽,不如你跟我上臺北吧,我捨不得你。」雖然丁寧已經二十九歲了,可在丁母面前,她永遠都只是個孩子。

    「傻孩子,我在這裡好歹還有你小阿姨作伴,上去的話能做什麼。」丁母曾經也是名護士,不過已經退休了,現在在社區當義工,日子過得倒也不無聊,「倒是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別總是不按時吃飯。」

    「嗯,我知道。」想到又要好些日子才能見到丁母,丁寧心裡就是濃濃的不舍,忍不住再次問道︰「媽,你真的不跟我一起上去嗎?」

    「好了,好了,快走吧,你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囉嗦了。」

    王家宜受不了這分別的場面,趕忙出聲道︰「寧寧,你就放心工作,我會幫你好好照顧你媽的。」

    「還不知道是誰照顧誰。」丁母心裡疼愛妹妹,可嘴裡卻總愛跟她抬杠。

    看到姐妹倆的感情這麼好,游書陽覺得很羨慕,「伯母,阿姨,你們盡管放心,我也會替你們好好照顧寧寧的。」

    「最好是這樣,不然別怪阿姨我追到臺北找你算帳去。」王家宜說起話來可一點也不客氣。

    丁母連忙用手肘頂了頂無厘頭的妹妹,提醒她別太過分了,接著轉頭再次催促兩個年輕人,道︰「好了,時間不早了,趕緊出發吧。」

    「好,那我們先走了。」丁寧依依不捨的揮別丁母和王家宜,「媽,小阿姨,記得想我哦。」

    「好。」

    「知道了。」

    車子緩緩地駛離了家的方向,好幾次丁寧都忍不住回頭看,內心帶著對親人的依依不捨,感嘆道︰「真想留在家裡不走了。」

    聽了女友的話,游書陽一驚,忙出聲道︰「你留在這裡,那我怎麼辦?」

    收回目光,丁寧瞟了神情緊張的男人一眼,紅唇微掀,「我說說而已,你那麼認真幹嘛。」

    「我害怕你會丟下我。」看似玩笑的一句話,卻是游書陽內心的想、法。

    丁寧轉眸望著駕駛座上男人完美的側臉,不知怎的白天丁母說的話突然浮上腦海,讓她情不自禁地出聲問道︰「書陽,你想結婚嗎?」

    「什麼?」游書陽正在專注著觀看前面的路況,突然聽見她的問題,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丁寧以為他沒聽見,搖了搖道︰「沒什麼。」

    怎麼會沒什麼,他明明已經聽到了,游書陽邊想著,邊扭動方向盤,將車子停靠在路邊,接著熄火,轉頭看向女友,認真地回答道︰「我想結婚。」

    「什麼?」這下換丁寧反應不過來了,「你說什麼?」

    「我說我想結婚。」沒有留意她的表情有什麼不對,游書陽對她深情一笑,道︰「寧寧,嫁給我,好不好?」

    「書陽,你是認真的嗎?」她一臉驚愕。

    「當然。」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的游書陽沒發現,一雙迷人黑眸專注又溫柔的凝著她,道︰「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

    「可是……」她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感到措手不及。

    「寧寧,你一直是我想要牽手共度一生的女人,也只有你。」他凝視著她的眼神溫柔得彷彿能溢出水來。

    丁寧內心一動,可理智仍是凌駕於她的情感之上,她微別開了眼,避開他專注得令人想逃的炙熱眼神,輕聲道︰「這太突然了……」

    「確實,我該給你一個難忘的求婚儀式。」溫柔的笑了笑,游書陽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在她左手無名指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深情地對她說道︰「寧寧,此生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

    「書陽……」他的話讓她非常感動,可此時此刻,除了感動,她更多的是感到不知所措,她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的要求。

    「怎麼了?」他伸手撫上她突然變得有些蒼白的臉頰。

    「沒、沒什麼。」她有些慌亂地別開眼,沒有勇氣直視他溫柔得彷彿能將人溺死在其中的目光,「我只是有些累了。」

    「那你先睡一下吧,到家我再叫你。」沒有繼續糾纏,游書陽開始動手將副駕駛座的靠椅平放下來,讓她可以舒適的躺在上面。

    他體貼的舉動令她心頭一陣發酸,她情不自禁的拉起他的大手,放到頰邊,纏綿又愛戀的摩挲起來,像隻撒嬌的貓一樣。

    游書陽看見她的動作,眸光漸濃,聲嗓暗啞,「你在勾引我嗎?」

    經他這麼一點醒,丁寧才後知後覺自己此時的動作有多麼的引人犯罪,但她卻不想放手,一雙會說話般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充滿誘惑的反問︰「不可以嗎?」

    「可以,但你今晚別想睡了。」話音剛落,男人已經重新發動車子,如離弦的箭般飛了起來。

    「不要……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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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因為前一晚的索求無度,游書陽和丁寧在第二天起晚了,游書陽任性的想要繼續休息,丁寧卻說什麼也不肯,與其說經常翹班不好,她更害怕自己一整天都被這個男人壓在床上。

    想到昨夜瘋狂的激情,丁寧一張俏臉難以控制的紅了起來,不用上妝,就已經艷如桃花。

    這便是游書陽從浴室里出來看到的情景,他情不自禁地走到她身後,大手撐在寬大的試衣鏡上,將她圈在鏡子和自己之間。

    這是游書陽的公寓,光是他的臥室,就比丁寧租住的地方還要大,所以昨晚他們不只是在床上,幾乎在整間臥室都留下了他們歡愛的痕跡,這就是她不肯搬過來跟他一起住的原因。每次一回到這裡,這男人的花樣就變得特別多,走到屋子的每個角落,他總有法子折磨她。

    「唔……」出神的空檔,男人忽然俯身在她頸脖上咬了一口,種下一顆粉色的梅花。

    「別親這裡。」她縮著身子,可逃避的樣子卻惹來男人的不滿,霸道地說道:「你整個人都是我的,我想親哪裡就親哪裡。」

    「人家不想穿高領。」這幾天天氣回暖,終於不用再包成大粽子,她還想美上一回呢,如今看來根本沒可能了。

    見她不滿的嘟起了嘴,游書陽低頭偷了個香,笑得像隻偷了腥的貓兒,「沒關係,你就算什麼都不穿,在我心裡也是美的。」

    這男人,一大早就跟她調情,雖不是第一次了,但她仍是難以招架他的男性魅力,可嘴上卻不服輸,故意說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什麼也不穿就出門?」

    佔有慾旺盛的男人可開不得這樣的玩笑,馬上板起了臉,警告道:「你敢!」

    「開玩笑的啦,我又不是變態。」說著,丁寧又繼續自己手中穿衣的動作,然而就在這時,她才後知後覺,此時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竟是未著寸褸,悄臉倏然一紅,嬌喊道:「游書陽,你是暴露狂啊。」

    「羞什麼,你又不是沒摸過沒吃過。」

    「誰吃過啦。」

    「沒有嗎?」他一副無辜的語氣,「那我現在讓你試試。」

    「我才不要。」

    「來嘛,歡迎試吃。」

    「別過來……」丁寧尖叫著拿起外套就衝出房間,卻怎麼也甩不掉身後男人爽朗開懷的笑聲。

    競選副主任一職之事已進入了最後一個階段,所以丁寧這幾天除了工作,還要忙著準備競選的事宜,整個人每天跟小陀螺一樣,忙得團團轉。

    這天中午,她終於抽了個空,跟游書陽到醫院附近的餐廳吃飯,一見面,已經受了她多日冷落的男人就忍不住抱怨道︰「現在想見你一面,簡直比見美國總統還要難。」

    「哪有,我們明明每天都有見面。」說到這個,丁寧就不得不感激這男人的體貼,非但沒有青怪她為了工作冷落他,反而默默地支持著她。她知道,最近他也在忙著一個棘手的大手術,每天都已經夠他累的了,可他只要有時間,就一定會等她下班,將她親自送回家才肯離去。

    「書陽,謝謝你。」她突然說道。

    「謝我什麼?」他揚眸,一雙迷人的桃花眼笑望著她。

    丁寧被他盯得小臉發燙,「謝謝你這麼支持我的工作。」

    「比起謝謝,我更希望能有一些實際的表現。」

    「什麼?」他不會又趁機提什麼亂七八糟的要求嗎?

    「嫁給我。」

    沒想到他會這麼說,丁寧愣住了,或許是這幾天太忙的原因,她幾乎要忘記了這件事情,現在再聽他提起,她的反應仍是如那天一樣,毫無頭緒、不知所措……

    見她遲遲沒有反應,游書陽忍不住出聲喚她,「寧寧,你在想什麼?」

    「書陽,我……」她掙扎猶豫,不知該如何向他坦白內心的想法,如果他知道她從來沒有過跟他結婚的想法,他會怎麼想?會青怪?會生氣?會離開她嗎?想到他也許會離開自己,丁寧慌了,到嘴的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怎麼了,難道你不想嫁給我嗎?」問這話時,游書陽臉上帶著一貫的溫柔笑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有多不安,他知道自己不該有這種想法,可丁寧此時的態度卻讓他覺得她似乎並不想嫁給自己,是他想太多了嗎?

    「怎麼會。」丁寧很快的反駁,可臉上卻流露出一絲不措,只是她自己沒有發覺。

    「那你的回答呢,你願意嫁給我嗎?」

    「書陽,我……可以等我忙完這一陣子再說嗎?」她一直以為他也跟自己一樣,享受自由的戀愛,不喜被婚姻所束縛,可卻沒想到,他原來還是想要婚姻的,她……該怎麼辦才好呢?

    她明顯在逃避的行為令他內心一沉,但他並沒有多作糾纏,他的性格便是如此,不喜歡勉強別人,尤其現在討論的是他的人生大事,他更不希望她有一絲一毫的勉強。

    「好,那就等你忙完再談。」

    接下來的時間,他們沒有再交談,都在低頭吃著午飯,可只有丁寧自己知道,這一頓飯,她吃得食不知味。

    飯後,游書陽和丁寧相擋步行回醫院,一路上,游書陽一句話也沒說,可丁寧卻隱約感覺到他生氣了,可是,他在氣什麼呢?氣她沒有答應他的求婚嗎?也對,兩人都在一起那麼久了,照理說她應該早就要隨時做好了結婚的準備才對,可偏偏……她從來就沒想過要結婚。

    思緒轉到這,她聽見好像有人在叫游書陽的名字,還沒來得及看清那人是誰,只見一個粉色的身影朝他們這邊快速跑了過來,很快站在游書陽的左手邊,聲音甜美地問道︰「書陽哥,你去吃飯了嗎?」

    「嗯。」

    「咦,丁醫生也在啊。」粉色身影的崔洛洛這時才看到了丁寧,一臉無邪的打招呼。

    丁寧和崔洛洛打過幾個照面,知道這個嬌俏可愛的小女生是游書陽的新助理,也知道她是姜東宇學長的繼妹,於是她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書陽哥,我哥在辦公室等你,好像有重要的事情找你商量,你快點跟我來。」說著,她就主動挽起了游書陽的臂膀,拉著他朝醫院的大樓走去。

    「等……」游書陽正想抽回自己的手,可就在那一瞬間,他的內心有個想法閃過,於是他沒有繼續動作,而是任由崔洛洛挽著自己向前走。

    看到這一幕,丁寧內心十分不是滋味,但她良好的修養不允許她當場發作,而是看了一會兒後,長腿一邁,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丁寧不是個愛吃醋的人,更覺得吃醋這種行為非常的幼稚可笑,可是,今天看到崔洛洛當著自己的面和游書陽拉拉扯扯的樣子,她感覺自己的內心非常不舒服,如果這就是吃醋的感覺,那她也認了。

    「寧寧,這張紙跟你有仇?」突然的,方卉的聲音從辦公室門口那裡傳了過來。

    丁寧回過神,這才發現辦公室的同事都離開了,此時只有她一個人在裡面,也不知有沒有人看見她剛才的舉動,真是糗死了。

    「方卉,你下班了嗎?」

    「對啊,你不是也下班了嗎,我們去逛街好不好?」方卉已經連值了好幾天的夜班,好不容易輪到她上正常班,可把她樂壞了,第一件事就是約丁寧出去逛街。

    「可是我手頭還有資料沒整理完。」為了這次的競選,丁寧也累壞了。

    「你就好好當你的醫生不就好了,幹嘛要去競選副主任那麼累。」方卉對自己的要求很簡單,過得開心就好了。

    可丁寧跟方卉是完全不同信念的人,她喜歡不斷進步去實現自我的價值,所以方卉肯定是無法理解她為什麼要參加競選了。

    「對了,寧寧,我有個好消息要跟你分享。」安靜了數秒,方卉再次開口道。

    「什麼好消息?」丁寧也是一臉期待。

    「我相親成功了。」她大聲宣佈。

    「真的?」丁寧知道方卉一直都在想找個合適的對象將自己嫁出去,「對方的人怎麼樣?」

    「蠻好的。」說起她的相親對象,方卉臉上露出一抹嬌羞的表情,「而且你知道嗎,他居然是我高中時暗戀過的學長。」

    「不是吧?」這奇妙的緣份令丁寧也忍不住吃驚起來。

    「一開始我也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可是真的是他,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還能再遇到他。」方卉的聲音中是藏不住的興奮與欣喜,「而且他也記得我,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的確是不可思議。」丁寧為好友感到高興。

    「恩,我們打算交往一段時間就結婚。」方卉突然丟出一枚重磅炸彈。

    「什麼?」丁寧驚愕,「這……這也太快了吧。」

    「我們條件相符,又對彼此有好感,結婚不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嘛。」方卉倒覺得丁寧的反應有些太過了。

    丁寧總覺得哪裡不對,「卉卉,你要不要先考慮清楚,你們才剛認識沒多久。」

    「你和游醫生認識了那麼久,也不見得你想結婚。」方卉不是在諷刺她,只是有什麼說什麼,「所以結婚有時憑的就是一股衝動。」

    「可是……」

    「別擔心我啦,我會自己把握好的。」說著,方卉突然表情一變,有些憂心的望著她,道︰「倒是你啦,你和游醫生真的不打算結婚嗎?」

    「其實,他向我求婚了。」面對著自己的好友,丁寧不想瞞,況且她現在也在為這件事情煩惱的,急需要一個人來替她開解一下。

    「真的?」方卉哪裡懂得她的煩惱,直覺的為她感到高興,「那你答應了沒有。」

    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沒有。」

    「為什麼?」方卉皺眉低叫,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問︰「等等,你上次不是說游醫生也跟你一樣,不想結婚嗎?」

    「我確實以為是這樣的,結果……」可是結果卻不是她所想的那樣,說到底,她還是不夠瞭解他嗎,抑或是說,她從未真正瞭解過他呢?

    「結果他想結婚,而你不想。」方卉替她說出了答案,「寧寧,不是我說你,面對游醫生這麼優質的男人,你就不能改變一下你的想法嗎?」換成是她的話,早就嫁了,哪還有什麼好想的。

    丁寧嘆了一口氣,神情憂鬱。

    「話說,是不是因為你家裡的原因,所以你才不想結婚的?」方卉和丁寧相交多年,怎會不瞭解丁寧家裡的情況。

    「有一半是。」丁寧實話實說,「我覺得婚姻帶來的束縛實在是太多,我討厭那種牽絆。」

    「那如果游醫生還是堅持要結婚呢,你怎麼辦?」方卉為好友感到擔心。

    「那我……」丁寧咬了下唇,「我只好和他分開了。」

    「寧寧……」方卉正想說什麼,卻在看見門口不知何時站在那兒的人時,生生的被止住了,有些慌張又有些尷尬地叫了聲,「游醫生……」

    聽見方卉的叫喚,丁寧也轉過頭去,看見游書陽正臉色不霽的站在那裡,也不知來了多久,但從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聽見了她們剛才的那番話。

    「書陽……」丁寧張了張嘴,正想解釋,卻又不覺得自己有說錯什麼,同時心裡也覺得這樣正好,他知道了她內心的想法,也免得她不知該如何開口。

    即便內心早已掀起了萬丈波浪,但游書陽表面依然力持冷靜,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平靜地開口道︰「我來只是想告訴你一聲,我準備出國幾天。」

    雖然過去他就經常出差,甚至有次一走就是大半個月,只是在這個時候聽見他要出國的消息,還是沒來由的讓她有些不安,問道︰「去哪裡?」

    「美國。」

    「什麼時候的航班?」

    「馬上就走了。」

    「我送你。」她開口。

    「不用了。」話音一落,他似是察覺到自己語氣中的冷硬,放柔了聲調,說了一聲我先走了後,便轉身走出她的辦公室。

    就算游書陽臉上並沒有流露出半點不悅的情緒,但是方卉還是心細的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細微變化,於是拉了拉好友的手,提醒道︰「寧寧,你要不要去跟游醫生解釋一下?」

    「我要跟他解釋什麼?」她問,其實是在自問,因為她的內心比誰都清楚,除了她能改變想法接受他的求婚,她任何解釋都是多餘的,想到這,她不覺的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自言自語般問道︰「難道我們真的就這樣了嗎?」

    從丁寧的辦公室出來後,游書陽的內心仍然處於震撼的狀態,是的,震撼。交往多年,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瞭解她的,可如今看來,他一點也不瞭解她,不然怎麼會從未察覺她不想結婚的想法。

    以前他不提結婚,只是覺得兩人年紀還輕,再加上彼此工作都忙,怕兼顧不了家庭。可現在雙方的工作與感情都很穩定,也已經到了適婚的年齡,他卻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不想結婚。

    不過幸好,她不是不想嫁給他,只是不想結婚,可是這會比較好嗎?游書陽亂了,思緒亂,心也亂,尤其是她最後說的那句話,什麼叫只好和他分開了?

    他在她的心裡,就是那麼一個不值得信任與依賴的一個人嗎,還是說,他其實對她並沒有那麼重要,所以她才會那麼隨意的說出分開二字。

    這時,游書陽放在口袋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拿出來接起,是好友姜東宇的聲音,「書陽,你準備好了嗎,我們準備出發了。」

    「我現在過去。」說著,他掛斷電話,整理思緒,朝姜東宇的辦公室走去。

    泰安醫院有意在美國那邊建立分院,但目前一切都還在準備中,所以姜東宇和游書陽這次是秘密出行,至於這麼大的事為什麼要游書陽參與,那是因為游書陽在泰安也有一定的股份,只是這件事情少數人知道而已。

    「哥,書陽哥,等等我,我也要一起去。」

    人來人往的機場裡,突然響起一道嬌俏的女音,游書陽和姜東宇聞聲同時回過頭去,只見崔洛洛拉著一個行李箱,正氣喘吁吁地朝他們跑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姜東宇皺眉看著這個從小就愛給他添麻煩的小妹,雖然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但他一直將她捧在掌心裡。

    「我也要跟你們去美國。」

    「我們是去出差,又不是去玩,你跟著能做什麼?」

    「我是書陽哥的助理,當然是替書陽哥排憂解難了。」

    「排憂解難?」姜東宇嗤笑,「你別給我們添麻煩就不錯了。」

    「哥,你這麼說就太過分了。」崔洛洛氣呼呼的說著,接著轉頭看向游書陽,卻見他已經率先提著行李往前走了,她連忙跟上,同時不忘給姜東宇拋去一記鬼臉。

    「幼稚。」姜東宇搖頭看著她,眼中流露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與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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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游書陽說他要出差幾天,可是都將近一個禮拜了,他還沒有回來。更可惡的是,這麼多天以來,他居然一次也沒有聯絡過自己,就算是要分手,也該跟她說個清楚吧。

    丁寧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不安,正想打電話過去跟他問個清楚明白,這時卻見方卉嬌小的身影像一陣風般進了辦公室,邊走邊問道︰「寧寧,你聽說了沒有?」

    「聽說什麼了?」丁寧今天被安排了好幾台手術,根本沒有時間關注任何八卦新聞。

    「游醫生這次竟然是和崔洛洛一起出差的。」方卉說話的時候還有點喘,可見她剛剛是聽見了什麼才急急跑過來的。

    「什麼?」

    「而且你知道嗎,崔洛洛居然是院長的女兒。」說到這裡,方卉臉上的表情轉為憤怒,生氣地說道︰「現在整個醫院都在傳這次是院長故意安排他們一起出差的,為的就是趁機拉攏游醫生成為自己的乘龍快婿。」

    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丁寧如遭雷擊,整個人動彈不得,上次崔洛洛跟游書陽拉拉扯扯的畫面不合時宜的浮上腦海,讓她在剎那間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動作,毫無反應。

    「寧寧,寧寧,你怎麼了?」看見她這個樣子,方卉擔心得叫喚她。

    「我……」丁寧張嘴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喉嚨乾澀得可以。

    「這裡好熱鬧呢。」隨著一記刻薄的女嗓響起,只見陳玉婉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門口,臉上帶著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道︰「想必丁醫生已經收到今天的新聞了吧,不知丁醫生此時的心情如何呢?」

    「你來做什麼?」丁寧現在的心情很煩躁,一點也不想看見這個愛搬弄是非的女人。

    「這間醫院有我的一份子,我愛往哪就去哪,你管得著嗎?」好不容易逮到嘲弄丁寧的機會,陳玉婉怎會輕易放過,「倒是丁醫生你,只不過是一個領別人薪資的員工而已,可千萬別太囂張了。」

    「陳大小姐,跟一個領別人薪資的員工嗆聲,你不覺得掉價嗎?」絲毫不被她的諷刺所傷,丁寧毫不客氣地反擊回去。

    「你……」陳玉婉臉一變,連和善的面孔都懶得假裝了,惡聲惡氣地說道︰「丁寧,你得意不了多久了,等著瞧吧。」

    「先擔心你自己吧,不是每一個人做了壞事都不會受到懲罰的,只是時辰未到而已。」說完,再也不給陳玉婉說話的機會,丁寧提腿就往外走去,同時不忘拉住沉浸在驚嚇中的方卉。

    陳玉婉站在辦公室裡,整個人被丁寧離去前那一句話震得久久回不了神,她剛剛那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她知道自己在這次的競選中動了手腳?

    「寧寧,你剛剛真的是太帥了。」走在醫院的走廊上,方卉望著好友,一臉的敬佩。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丁寧做人向來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若不是陳玉婉實在過分,她也不至於說話那麼難聽的。

    方卉想到好友剛才的那句話,不由好奇地問道︰「那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手裡有陳玉婉的什麼把柄?」

    「只要她不來惹我,我是不會主動害她的。」丁寧回答得模稜兩可。

    方卉對陳玉婉倒也沒什麼興趣,於是話題一轉,又問道︰「那游醫生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情很亂。

    「要不還是打個電話跟游醫生求證一下吧?」

    「如果他承認了呢?」

    「寧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自信了?」

    是啊,她從來就不是個沒自信的人,更不喜歡道聽塗說,她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算方卉聽來的傳言是真的,她也要親自向游書陽求證。

    既然已經決定了,她便不再猶豫,一不作二不休的拿出手機撥打游書陽的號碼,可是號碼撥出去後,她還是忍不住害怕起來了,如果他真的承認了,承認他選擇了崔洛洛,那她又該何去何從?

    思緒轉到這,電話已經接通了,然而話筒那頭傳來的卻不是游書陽的聲音,而是一記清亮甜美的女嗓,「哈羅!」

    丁寧的心一突,力持冷靜地問道︰「你是誰?」

    「我是崔洛洛。」

    「我是丁寧。」

    「我知道,丁醫生有什麼事嗎?」

    笑話,她找自己的男朋友還要經過她的同意嗎?丁寧抿著唇,胸腔被一股莫名的怒氣所佔據,但她拼命壓抑住,努力維持平靜的語氣,道︰「可以讓書陽接電話嗎,我找他。」

    「書陽哥在洗澡,或者等他出來我再叫他回覆電話給你。」崔洛洛甜甜的嗓音中有些得意,又有些沾沾自喜。

    這時候的美國已經是凌晨了,可游書陽卻在洗澡,就算丁寧很想相信他,卻仍是無法控制自己胡思亂想起來。接下來崔洛洛還說了些什麼,她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木然的掛了電話,心情複雜。

    此時,美國。

    游書陽和姜東宇剛討論完事情,游書陽習慣性的摸著口袋,想要拿出手機,這才發現手機不在身上,猜想到也許是落在前廳的桌子上了,於是走出去,卻發現崔洛洛也在。

    「洛洛,你什麼時候來了?」

    「我想你們這時候應該餓了,所以替你們叫了宵夜。」崔洛洛甜甜應道。

    「你們吃吧,我累了,想先回房休息。」說著,游書陽就從桌面拿起自己的手機,翻看了下,卻沒有看到任何一通屬於丁寧的未接來電,一顆心被失落纏繞得更厲害了。

    沒錯,他承認自己這些天是故意不跟丁寧聯絡的,他打算冷她一陣子,讓她想明白自己在她心裡到底算什麼。

    然而令他失望又失落的是,她竟然一次也沒聯絡過自己,這意味著什麼,他不願多想,卻又無法控制地心痛起來。

    「書陽哥,我也要回房間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突然,崔洛洛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只是還不等游書陽出聲,姜東宇已經率先開口道︰「我送你過去。」

    「不用……」崔洛洛拒絕,可游書陽已經走出她的視線範圍內了,她氣不過的甩開姜東宇的手,

    生氣地瞪著他,「哥,你在幹什麼啦?」

    「崔洛洛,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書陽他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嗎?」

    「那是書陽哥還沒瞭解我而已,他總有一天會喜歡上我的。」

    如果換成其他人,他會笑她愚義無知,可她是他的妹妹,是他從小就放在心尖上的人兒,那種話他又怎麼說的出口,「洛洛,聽我一句勸,放棄吧,書陽是不可能喜歡上你的。」

    「我不要,就算書陽哥不喜歡我也沒關係,我喜歡他就好。」她沒察覺自己說出的話有多任性。

    姜東宇皺眉,「崔洛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

    「為了一個男人,你一定要這樣嗎?」

    崔洛洛因姜東宇不斷的打擊而生氣,口不擇言地喊道︰「姜東宇,你真當自己是我哥嗎,以後我的事情都不要你管。」

    「你……」姜東宇向來冷硬的心因她無情的話而泛著疼,他深吸了一口氣,冷著臉說道︰「好,這是你說的,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管你的事情。」

    歷經了一個多禮拜的考察,美國那邊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游書陽、姜東宇和崔洛洛三人打道回府,剛出機場,崔洛洛就忍不住喊餓。

    姜東宇聽見了,卻因為在生她的氣,所以故意不理她。

    崔洛洛氣呼呼的瞪了眼正在閉目養神的姜東宇一眼,轉而對游書陽說道,「書陽哥,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東宇去嗎?」游書陽問好友。

    不等姜東宇回答,崔洛洛就率先答道︰「我哥當然也一起去了。」

    「我不去。」頭一回,姜東宇沒有順著她。

    崔洛洛一聽,整個人氣炸了毛,可是在游書陽面前,她忍著不發作,噘著嘴,跟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沒什麼兩樣。

    游書陽疑惑的目光在這雨兄妹身上來來去去的轉動了幾,忽然出聲道︰「洛洛,我陪你去吧。」

    「真的?」沒想到游書陽會答應,崔洛洛笑成了一朵花。

    姜東宇睜眼看著她笑靨如花的模樣,眸光沉了下去。

    游書陽發現了,卻裝作看不到,只是在心裡肯定了自己的某個猜測。

    因為姜東宇要趕著回醫院開會,所以游書陽和崔洛洛也一起回去,之後再由游書陽開車和崔洛洛出去吃飯。

    游書陽本想在醫院附近隨便找家餐廳用餐就算了,可這時候正逢下班高峰期,已經找不到位子了,游書陽只好開車到另外一個地方用餐。

    這還是崔洛洛第一次和游書陽單獨外出用餐,所以她感到非常的開心又興奮,一路上話匣子沒停。

    只是相較於她的熱絡,游書陽的態度就顯得有些冷漠了,除了偶爾幾次提到姜東宇,其餘大多時間都是聽她在說。

    崔洛洛指著前面的一間料理店,與奮地叫道︰「書陽哥,我們就在前面那家餐廳吃吧。」

    「好。」游書陽其賓並不餓,會答應陪崔洛洛出來吃飯,只是想確定某些東西而已,所以對於在哪裡吃,他沒什麼意見。

    只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當他進入餐廳後,竟會看見自己多時不見的女友正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在用餐,有說有笑的畫面令他看得抓狂。

    「該死的。」他控制不住情緒的低咒出聲。

    站在他身邊的崔洛洛沒聽清楚他說什麼,卻被他臉上陰騺的表情先嚇到了,「書陽哥,你怎麼了?」

    「洛洛,對不起,你要自己吃飯了,我有點事情要處理。」說著,也不等崔洛洛反應過來,他已經邁開長腿朝丁寧所在的方向走去,剛一走近,連一絲讓人驚訝的機會也不給,他一把拉著丁寧就往餐廳外走去。

    「喂……」剛被拉起的時候,丁寧確實有被嚇到了,可是很快的,她就看清了眼前熟悉的人影是誰,只是心底的那份驚喜卻被他莫名其妙的舉動給掩蓋了,皺眉問道︰「游書陽,你在做什麼?」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游書陽只是拉住她一路走到自己的車子,接著將她塞進副駕駛座,又替她繫上安全帶,自己則繞到駕駛座那邊,啟動車子,一路狂奔起來。

    過快的車速讓丁寧有些慌,朝駕駛座上的男人低喝道︰「游書陽,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沒有哪個男人在出差回來後看到自己的女朋友和別的男人一起吃飯而不發瘋的。」游書陽將一句話說得毫無停頓,可想而知他此時的怒氣。

    她知道,他誤會了,反射性的想解釋,可話到嘴邊卻突然又不想說了,因為她沒有忘記那天的事情,沒有忘記凌晨半夜崔洛洛幫他接電話。而且剛才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她還是看清楚了,站在餐廳那裡的人是崔洛洛。

    如果不是經過了那天的事情,她或許還會安慰自己,他們不是一起來的,只是好巧不巧的同時出現在那裡而已,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她說服不了自己。

    於是她沉默下來,將頭看向窗外,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樣。

    看見她這樣樣子,游書陽內心的憤怒頓時燒得更旺了,她這是什麼態度,難道她不覺得自己該跟他解釋一下嗎?還是說,她不想解釋是因為她在默認什麼。

    想到這,他一顆心除了憤怒之外,還夾雜著一絲他不願承認的不安,問道︰「那個男人是誰?」

    「朋友。」她的語氣很冷淡。

    「什麼朋友?」他一副質疑的語氣。

    她擰眉,多年來的委屈、憤怒在這一剎那湧上心頭,如火山爆發般噴射出來,語氣不好的吼道︰「游書陽,我交什麼朋友還要經過你的同意嗎?」

    「我是你的男朋友,關心一下都不行嗎?」他比她更生氣,也更委屈。

    可此時正處於盛怒中的丁寧哪顧得上那麼多,她只要一想到游書陽背著自己跟別的女人搞在一起,她的心就痛得難以呼吸,說起話來更是不管不顧,冷聲道︰「男朋友,你還記得自己是別人的男朋友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怎麼不記得自己是誰的男朋友,他渾身上下哪裡不是貼著她丁寧的標準。

    「我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清楚。」那麼令人不堪的事情,她連說出口都覺得難受。

    「丁寧,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突然的,游書陽握住方向盤的大手一揮,將車子滑入路邊的車位,轉身扣住她的手,執意要她講清楚。

    「你自己做了什麼事,你自己不知道嗎?」想到他用這雙手碰過,抱過別的女人,丁寧心裡一陣抵觸,動作激烈的甩開他的手。

    游書陽性格溫和,但不代表他沒脾氣,況且他還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游家二少爺,所以看到她如此不留情的甩開他的手,活像他是什麼病毒細菌一樣,他頓時也火了,瞪著她,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冷冽,「丁寧,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從來沒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可是你居然背著我跟別的男人約會,難道你不覺得自己該跟我解釋一下嗎?」

    「沒什麼好解釋的。」她閉了閉眼,掩去眼中的失望,原來不只是她不夠瞭解他,他也同樣不瞭解她。不然他又怎麼會說得出如此荒唐的話來呢,她背著他跟別的男人約會?呵,真是好笑。

    「你承認你和別的男人約會?」他咬牙。

    「我不承認又能改變什麼,你心裡不是都認定了是這樣嗎?」

    游書陽置於身前的手不自覺的攥緊成拳,這女人,真是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難道她就真的看不出來,他只是在說氣話嗎?他不過是想聽她一句解釋而已,哪怕只是一句好話,他定不會再跟她生氣,可偏偏……她就是這麼倔。

    「丁寧,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他望著她,忽然問。

    乍一聽見他的問題,她愣了下,骨子裡倔強卻讓她說出與內心不符的話來,「你認為是什麼,那便是什麼。」

    「是嗎?」他低低的笑了下,帶著一絲令人憂傷的悲涼,過了一會兒,他再次開口,道︰「丁寧,不如我們先分開一陣子吧,我覺得我們彼此之間都需要冷靜一下。」冷靜地想一下,他們到底要的是什麼。

    「我同意。」丟下逞強的一句話,丁寧拉開車門走下去,頭也不回的離去。

    車子裡,游書陽一拳落在方向盤上,可手掌的疼痛卻麻痺不了他的心,痛,頓時像藤蔓一樣,以瘋狂的速度向全身擴散開來,直到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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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他們這樣,算是分手了嗎?

    雖是早預料到這遲早會是他們的結果,只是沒想到當這一天到來時,心痛的感覺竟比預想中的還要嚴重。

    午休時間,方卉和丁寧在醫院的食堂用餐,看著不遠處坐在一起的游書陽和崔洛洛,她忍不住問道︰「寧寧,你和游醫生怎麼了?」

    「就是你看到的這個樣子。」游書陽不愛在醫院的食堂吃飯,可自從那天之後,她已經看見他出現在這裡好幾回了,而且每一次身邊都有崔洛洛。

    她忍不住想,也許是因為崔大小姐喜歡,所以他才會來吧。

    最近他們的事情在醫院裡傳得沸沸揚揚,有感慨的,有同情的,但更多的人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想知道最後能站在遊大男神身邊的大贏家是誰。對於旁人的善意的或惡意的關注,她置之不理,埋頭在自己的工作中,以此麻痺自己內心疼痛的感覺。

    這一廂,崔洛洛擾弄了下餐盤裡的食物,沒什麼食慾,抬頭對身邊的游書陽說道︰「書陽哥,我們下次出去外面吃好不好?」

    「你叫東宇帶你去吧。」游書陽答著,雙眼卻從未從不遠處那一桌的丁寧身上移開過。自那天他衝動的提出分開的要求後,已經過了好些天了,這些日子以來,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滿腦子都是丁寧那個狠心的女人,想找她和解卻又吞不下那口氣。

    尤其是看見她一副全然不受影響的模樣,他更是氣不過,因此才會在崔洛洛開口約他一起用餐時,答應了下來,只不過為什麼會選在醫院的食堂,打死他都不會承認自己是想趁這個機會多看那個狠心的女人幾眼。

    「書陽哥,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好不好。」突然,崔洛洛略顯不滿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

    游書陽惻首望著崔洛洛,挑眉問道︰「你們吵架了?」他認識這對兄妹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自然很清楚他們的相處模式,就算是吵架,也只會是崔洛洛跟姜東宇吵,姜東宇永遠捨不得說她一句重話。

    「他不理我。」說到這個,崔洛洛不知怎的竟莫名的覺得委屈,從小到大,姜東宇就待她極好,雖不是親兄妹,感情卻更勝親兄妹,不管她做了多麼過分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會真的氣她。

    可是這次從美國回來後,他連理也不理她一下,這怎不教人覺得委屈嘛。

    「你是不是又闖禍了?」或許是認識的時間長了,再加上崔洛洛的年紀跟自家小妹差不了多少,因此他一直將她當成妹妹看待。

    「才沒有。」聽見游書陽這麼說,崔洛洛不高興的嘟起了嘴巴,她承認自己被家裡人寵壞了,但她又沒做壞事,為什麼大家都將她當成闖禍精呢,況且她這次是真的沒有做什麼惹到姜東宇不開

    「我也不知道我哥在發什麼神經。」她苦惱的嘆了一口氣。

    看見她這個樣子,游書陽突然笑了笑,難得好心地提議道︰「你要我幫你探一下東宇的口風嗎?」

    「可以嗎?」她一臉驚喜的望著他。

    「當然。」為了好友的幸福,他八卦一回又有什麼關係。

    這一邊兩人在討論著姜東宇的事情,可看在別人限裡,卻又成了另外一回事。

    方卉收回落在游書陽那一桌的目光,氣憤的直想敲桌子,「游醫生也太過分了,好歹這裡還是醫院,他怎麼能完全不顧你的感受。」

    「無所謂了。」一開始聽到旁人的閒言閒語時,她確實是有些難受,但或許是聽得多了,丁寧已經有些麻木了。

    「寧寧,游醫生……他是因為你不肯結婚才跟你分手的嗎?」

    丁寧從來沒對任何人說過她和游書陽分開的事情,就連方卉也沒有,反倒是游書陽這些日子經常和崔洛洛出雙入對,所以根本不用當事人當眾公開,關於他們分手的傳聞就這麼不脛而走了。

    「卉卉,快點吃吧,上班時間快要到了。」連丁寧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的事情,她不知道怎麼跟好友解釋,況且她此刻的心情很煩躁,不想再過多討論關於那個男人的話題。

    雖然丁寧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往他那邊看去,可她還是看見了,看見游書陽和崔洛洛有說有笑的晝面,她的心仍是不爭氣的痛了起來。尤其是當游書陽一臉寵溺的望著崔洛洛時,她彷彿能聽見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

    或許,這樣也好,痛得猛烈一點,她就能更快一點振作起來,她會讓他知道,即使沒有他,她依然可以活得很好,一個人就好。

    下午,游書陽到姜東宇辦公室討論公務,結束後,突然想到自己答應幫崔洛洛的事情,於是便問道︰「東宇,你和洛洛是怎麼回事?」

    「那你呢,你真的跟丁寧分手,和洛洛在交往?」這三人的緋聞在醫院傳得滿天飛,他想不知道也難。

    聞言,游書陽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道︰「我沒有要跟她分手。」只是她對他的滿不在乎,令他不知該不該和她繼續下去而已。

    「所以傳聞是假的?」

    「現在的院長都當得這麼閒嗎?」游書陽唇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接著語不驚人死不休般問道︰「還是因為是洛洛的事情,所以你格外關注?」

    這句話本沒毛病,是姜東宇自己心虛,有些不自在的解釋道︰「洛洛是我的妹妹,她的事情我當然會緊張。」

    「真的只是這樣嗎?」游書陽突然問。

    「書陽,你想說什麼?」相交多年,姜東宇不會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游書陽沒有點破。

    姜東宇揉了下眉心,突然露出一個苦惱的表情,低聲問︰「書陽,你說我是不是變態?」游書陽彷彿能理解好友此時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別這麼說自己,況且你和洛洛又沒有血緣關係。」

    「別說我了,說說你和丁寧的事情吧,你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提起丁寧,游書陽神情落寞,情緒低落地說道︰「我跟她求婚了。」

    「她不答應。」這話不是問句,而是肯定,畢竟他們這麼多年培養出來的默契不是假的。

    「嗯。」

    「這就是你們鬧僵的原因?」姜東宇直覺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不是。」游書陽搖搖頭,「還記得我們剛從美國回來那天嗎?我和洛洛去吃飯,看見她和一個男的在一起吃飯。」

    「那代表什麼?」姜東宇挑眉,「書陽,你不會小氣到女朋友不能交異性朋友吧?」

    「當然不是。」游書陽承認自己霸道,但還沒有獨裁到那種程度,「只是我問她,她卻不肯解釋,還說……還說隨便我怎麼想。」

    姜東宇明白了,原本好友是因為女友滿不在乎的一句話在賭氣呢,不過換成任何一個男人,或許都會感到受傷,更何況好友還那麼愛她,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呢,所以說,愛情真是個麻煩的東西。

    「書陽,作為旁觀者,我認為丁寧也是愛你的,或許她也是一時賭氣才會那麼說。」姜東宇勸著好友。

    「我不否認她是愛我的,只是……」說到這裡,游書陽忽然嘆了一口氣,道︰「或許是我太貪心,想要的太多了。」所以他覺得她愛得還不夠,還想要她更多更多的愛。

    對於游書陽的想法,姜東宇不予評論,因為他自己也是這樣的人,不愛就不愛,愛上了,就要全心全意,毫無保留的愛才行。

    從姜東宇的辦公室離開後,游書陽心裡想著要不去看一下丁寧吧,就算不想承認,但近幾日他快被思念給逼瘋了,每每看到她在自己眼前出現,他就很不得衝上去將她抱住,狠狠地吻她一頓。

    可高傲的男性自尊卻不允許他那麼做,他想要她先向自己服軟,畢竟那天的事情本來就是她不對,誰讓她的脾氣那麼倔,專挑他不愛聽的話來講。

    思緒轉到這,游書陽的身邊正好有個男人走過,他不經意間瞥了一眼,過目不忘的能力讓他驚奇的發現,他竟是那天跟丁寧一起用餐的男人。

    他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看病?還是來找丁寧?正想著,那人的電話突然就響了起來,因為距離不算遠的原因,他清晰地聽見了他的聲音傳過來,「丁寧,你在哪裡,我到了……我準備的驚喜一定令你滿意的……」

    男人的話像寒冬臘月的一盆冰水,將游書陽從頭淋到腳,令人感到刺骨的寒。突然間,他緩緩地勾起了唇角,是自嘲的苦笑,原來他並沒有誤會,那天她真的是在跟這個男人約會,虧他還認為她是賭氣才那麼說,結果卻是他在自欺欺人,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醫院一年一度的年終舞會在麗都大酒店舉行,當天出席的未婚女士們紛紛盛裝打扮,無非是想趁此機會覓得如意良婿。可有一人卻是例外的,那就是丁寧,她身上猶穿著上班時的那一套衣服,雖然大方得體,卻不大適合今晚這般隆重的場合。

    「寧寧,你怎麼不回家換套衣服再過來?」今天方卉穿了件粉紫色的連衣裙,整個人看起來嬌俏可愛。

    「沒事,我待一下就走了。」丁寧本來就不想出席今晚的舞會,只是礙於科室主任的邀請,盛情難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參加。

    這時,會場入口那邊突然傳來了一陣不小的騷動,丁寧和方卉同時轉頭望去,只見游書陽高大的身影正出現在那裡,一身黑色的正裝襯得他挺拔俊朗、氣度非凡。

    丁寧一直都知道游書陽是個出色的男人,再加上卓越的能力和顯赫的家世,讓他成為許多未婚女子爭相追逐的對象。只是那時候他的身邊有她,所以那些女人不敢太過明目張膽,只敢將愛戀偷偷放在心裡。

    而如今,幾乎整個醫院的人都知道了他們分手的消息,於是乎,在他走進會場的那一剎那,就有不少膽大的女人向他走去。

    然而丁寧不知道的是,在她看著他的時候,他也在注視著她,幾乎是走進會場的那一剎那,他就習慣性的追尋著她的身影。沒有像其他女人那樣盛裝打扮,她一身日常的穿著就足以輕易的吸引住他的目光,他不敢想像,若她真的用心裝扮起來,那會為她招來多少蒼蠅。

    想到這,游書陽就沒來由的想到了那天看到的那個男人,內心一沉,眸光一黯,緩緩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視線,轉向身邊前來搭話的女人。

    「游醫生,我可以邀請你跟我一起跳舞嗎?」說話的人是兒科的周玲玲,游書陽跟她曾有幾次打過照面,因此對她有些許印象。

    換作平時,聽到這樣的邀約,游書陽是不用考慮就直接拒絕的,可今天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衝動的答應下來了。

    丁寧還記得,游書陽曾說過,他身邊的位子是她的,這輩子也只會和她一個女人跳舞。可今天,他卻擁著別的女人翩翩起舞,這代表了什麼,她心裡已經很明白了。再加上這段時間的零接觸,她即便再不願承認,也不得不接受他是澈底放棄了自己這個事實。

    這時,正好有服務生經過,丁寧想也沒想的就從他托盤裡拿起一杯酒,仰頭飲下一口,辛辣的酒精味道頓時在口腔內蔓延開來。換作平時,她可能不會再喝下第二口,可此時她的心情很煩躁,反而戀上了這種刺激的味覺,彷彿唯有這樣,才能暫時的壓下心頭的那股苦澀。

    方卉性格愛玩,又是這麼熱鬧的場合,肯定少不了四處躕,等她再次回到丁寧身邊的時候,竟發現好友一個人坐在長椅上喝酒,而且從她臉上的紅暈來看,她肯定喝了不少。

    「寧寧,你還清醒著嗎?」

    聽見好友的聲音,丁寧抬起微隱的雙眼,半醉半醒的笑道︰「當然,你是方卉,沒錯吧?」

    「那這是幾根手指?」方卉舉起自己的食指。

    丁寧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道︰「方卉,你真的很無聊欸,你以為我醉了嗎?」

    這可是測試一個人有沒喝醉最有效的方法了,方卉不放棄,「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兩根。」像是敗給她了,丁寧有些無奈的回答。

    她就知道,方卉無奈撫額,正想著扶好友起身,打算送她回家之時,丁寧突然將她拉住,說道︰「來,方卉,陪我喝酒。」

    「丁大醫生,你已經醉了。」幸好這時候大家都在前廳忙著抽獎,不然被別人看到向來儀表大方的丁大醫生這副樣子,估計又會掀起一波緋聞,「起來,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回家,我要喝酒。」丁寧耍起酒瘋。

    天吶,這可怎麼辦呢,從來沒應付過醉鬼的方卉一下子慌了,這時她的腦海裡閃過一個人的臉,她對丁寧說了聲等我一下,然後她就急匆匆跑開了。

    不多時,方卉就再次回到了丁寧身邊,同時跟她一起的,還有游書陽,沒錯,她真的是沒轍了,只好向游書陽求救,不然依丁寧目前的狀況來看,她害怕她會在眾人面前出糗,作為丁寧的好朋友,她絕對不允許那樣子的事情發生。

    一分鐘前,游書陽正在跟姜東宇一起喝酒,突然就見方卉一臉慌張的跑來找自己,問她什麼事,她也不說,只讓他跟她去一個地方,如果換作其他人,他是理也不會理的,可方卉是丁寧的好朋友,幾乎是不作他想的,他就跟著她過來。

    他有想過,應該是丁寧出了什麼事,她才會那麼著急的找自己,卻沒想到,丁寧居然喝醉了,那個向來討厭酒精,也嚴禁他喝酒的女人,居然一個人躲在這邊喝酒,而且依她此時的狀態可以看出,她早就醉了。

    「游醫生,你可以和我一起送寧寧回家嗎?」方卉知道最近好友和這男人鬧僵了,因此她不知道自己今天找他幫忙對不對。

    「你留在這裡吧,我送她回去就可以了。」說著,游書陽一個彎腰,將長椅上的丁寧打橫抱起,從會場的後門離開。

    莫名其妙被抱起,丁寧有那麼一剎那反應不過來,接著她又發現自己正在騰空移動中,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邊扭動著身子,邊叫道︰「你是什麼人,你要帶我去哪裡?」

    雖然這邊是後門,但難免少不了有人進進出出,所以游書陽一看到她這麼不老實,沉聲喝道︰「丁寧,你給我安靜一點。」

    「欸?」沒想到這個人還知道自己的名字,丁寧靜了下,愣愣的抬頭看著她,突然叫了一聲,「你是方卉嗎?」

    方卉?他哪裡看起來像女人了?游書陽額際冒出一條黑線。

    隨著她的手在他胸口前一陣亂摸,丁寧又是一陣怪叫,「不對,方卉,你的胸呢,怎麼不見了?」

    受不了她瘋瘋癲癲的樣子,游書陽寒著臉警告道︰「丁寧,你這個醉鬼,你給我清醒一點!」

    被他這麼一喝,丁寧露出一個害怕的表情,委屈巴巴的抱怨,「鳴,你好凶。」

    「所以你最好安靜一點,不然我就把你丟下去。」說著,他做出了一個要將她丟下去的舉動。

    丁寧嚇了一跳,反射性的摟住他的脖子,小臉靠在他的肩甲上,撒嬌道︰「好嘛好嘛,不要將人家丟下去。」

    隨著她說話的時候,一股溫熱的氣息不斷噴灑在他的脖頸處,像輕柔的羽毛般,一下一下地撓在他心頭,讓他的心在剎那間變得不可思議的柔軟起來。

    「我知道你是誰了?」安靜不到一分鐘,她突然又開口了,不過這次不再像方才那般大吼大叫,而是輕輕柔柔的,像是酒醒了那般。

    游書陽垂下眼眸,看著懷中的漂亮女人,內心燃起一絲期待,問道︰「我是誰?」

    「你是亞倫。」她無邪的笑意讓她看起來像一個天使般可人。

    游書陽俊臉一黑,冷聲問道︰「亞倫是誰?」這明顯是個男人的名字。

    「啊,你不是亞倫嗎?」聽見他的問題,她臉上露出一個迷惑的表情,旋即她在自己腦門上拍了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語氣道︰「原來你不是亞倫。」

    聽她一口一個亞倫叫得順口,游書陽只覺得刺耳極了,咬著牙,拼命壓抑住自己想要將她丟下去的衝動,再次問道︰「亞倫到底是誰?」

    「就是……」話到一半,她突然傻笑,賣關子道︰「我不告訴你。」

    「丁寧!」他警告般叫著她的名字。

    「幹嘛?」她凶巴巴的回應,一臉傲嬌,「我就不告訴你,你能拿我怎麼樣。」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說著,游書陽不由的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以最快的速度抱著她來到自己的車子旁,打開車門,將她放在副駕駛座上,所有的動作乾脆俐落,一氣呵氣。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嬌喊。

    可游書陽卻不理她,繞回自己的駕駛座坐好,接著在她驚愕的目光中,他低下頭,一舉攫住她的紅唇。

    這是一個激烈且帶有濃濃的懲罰性意味的吻,狂肆的蹂躪著她的甜美,在她柔軟的唇瓣上放肆啃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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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丁寧只感到自己全身的骨頭像是被車子輾碎了又重新組裝過一樣……

    這時,腦海中模模糊糊的閃過幾個畫面,丁寧心一驚,連忙從床上坐起,掀開被單,果然發現自己此時是渾身赤裸著的,而腿心處那股清涼的感覺,明顯是有人幫她上過藥了。

    可是,是誰呢?丁寧一顆心不安的跳動起來,揚眸望了下周遭的環境,認出這是游書陽的房間,所以,昨晚跟她在一起的人是他嗎?

    「怎麼了?」隨著一記略顯清冷的男音響起,丁寧轉眸望去,看見游書陽正站在房間的入口處,一身清爽乾淨的休閒打扮,頓時顯得渾身赤裸的她有多麼不堪。

    她怎麼也想不到,分開多時,兩人再相遇竟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咬了咬唇,強壓下心頭的苦澀,有些難堪地開口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記得了?」他輕輕的挑了下眉,語氣不霽。

    她輕輕的搖了下頭,一顆心亂著,也不安著,她只依稀記得自己喝了酒,也記得兩人上了床,卻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又是怎麼跟他上床的,難道,是她自己借酒裝瘋跑到他家的嗎?會是這樣的嗎?

    想到這,她內心的不安更加嚴重了,小心翼翼的抬眸望了他一眼,卻見男人正滿臉寒霜地瞪著她,彷彿在指責她什麼一樣。

    天,難道事情真如她猜測那般,她喝醉了酒,然後跑到他家來鬧嗎?所以他此時的表情才會那麼生氣,是生氣她不該分了手還藕斷絲連吧?

    丁寧為這想法感到心痛不已,她不自覺的捏緊了拉住被單的手,暗地裡深吸一口氣,故作平靜地開口,「我很抱歉昨晚打擾了你。」

    「你說什麼?」打擾?這女人剛剛說了打擾?她當他是什麼,竟用了哪些生分的詞語,游書陽抿起唇,不再開口,倒想聽聽她還能說出什麼令人惱火的話來。

    「昨晚……只是個意外。」在他如炬的目光下,她硬著頭皮,再次開口,卻也成功的擊潰了男人的自尊心。

    是的,她傷了他的自尊心,畢竟沒有人會喜歡自己抱了一整夜的女人,在睡醒之後對自己說,昨晚只是一場意外。

    游書陽扯了扯唇,揚起一抹冷漠的笑容,生冷地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

    自以為他也不想擁有昨晚的記憶,丁寧苦澀地回答,「我會當成一切都沒發生過?」

    「很好。」他笑了,笑得很冷,「真高興我們達成共識了,我也可以當成一切都沒發生過?」

    「就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說出這句話,丁寧只知道自己此時的心好痛,痛得快要無法呼吸了。

    可惜游書陽沒有看見,因為他已經毫不留情的走出了房間,就像來時般突然,直到外面傳來一陣巨大的關門聲,丁寧才終於敢放任自己哭出來,將這些日子的委屈,思念,糾結,痛苦,統統化成眼淚,放肆地宣拽而出。

    雖然一夜沒睡,又哭腫了眼,但好在丁寧化妝技巧不錯,巧妙的將自己的憔悴掩蓋在了精緻妝容下,當然這也只對陌生人有效而已,對於相交多年的好朋友,丁寧的脆弱根本無處可藏。

    方卉一大早就跑到了丁寧辦公室,看著精神不濟的好友,藏不住關心的問道︰「寧寧,你的精神好差,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啊。」她在強顏歡笑。

    「你知不知道,你笑得比哭還難看。」方卉嫌棄的一翻白眼,嘆道︰「早知道昨晚我該堅持送你回去的。」

    聽她提起昨晚,丁寧似想到了什麼,不由地問道︰「卉卉,昨……你知道我是怎麼去游書陽家的嗎?」

    「你昨晚在游醫生家裡?」方卉驚奇得大叫。

    「噓,小聲一點。」雖然這時候還沒有人來上班,但丁寧還是害怕會被人聽了牆角,連忙拉住好友,提醒她不要那麼大聲。

    方卉捂住嘴巴,點了點頭,壓低聲調又問了一次,「你在他家過夜嗎?」

    「我……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去他家的了。」丁寧的表情很懊惱,說起來,她慶幸自己昨晚是去了他家,萬一發神經跑到別人家裡去,她簡直不敢想像那個後果。

    「是他送你回去的啦。」

    「什麼?」丁寧一臉驚訝,「他……他怎麼會……」

    「你昨晚在會場喝醉了,我怕別人會看到你那個樣子,又擔心自己搞不定,只好請游醫生來幫忙了。」說到這裡,方卉突然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寧寧,你不會怪我自作主張吧。」

    「怎麼會呢。」她知道好友是真的擔心自己,而且當時的情景她也是理解的,如果她真的喝醉了,方卉一個女生肯定是沒辦法,而游醫生作為她的男……前男友,她會想到去找他也是正常的。

    聽到好友這麼說,方卉放心了,旋即似想到了什麼,八卦地問道︰「對了,寧寧,昨晚是你主動,還是游醫生先主動?」

    女人都愛打聽八卦,就算是好友的八卦也一樣,而丁寧沒想到方卉竟會這麼口不遮攔問出這種問題,頓時窘得滿臉通紅。

    「快點說嘛。」

    「我不記得了……」被方卉煩得受不了丁寧只得實話實說。

    「不會吧。」方卉表情有點失望,突然又曖昧的說道︰「不過你們昨晚一定很激烈。」

    這時,她在剎那間彷彿意識到了什麼,身子頓時一僵。

    「怎麼了?」看見好友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方卉也跟著緊張起來。

    「卉卉,我先出去一趟。」說著,不等方卉反應過來,丁寧就快步往外跑去了。

    留在方卉在辦公室裡,一臉茫然。

    不想被別人知道,於是丁寧跑到醫院附近的藥房買了一顆事後藥,她是醫生,當然知道吃這種藥物有多不好,但她和游書陽已經分手了,萬一在這個時候懷上孩子的話,對彼此都會造成沒必要的麻煩。

    她也要以防萬一,不讓一個意外再衍生出另一個意外來。

    然而她才剛走回醫院,就在庭院那裡遇見了游書陽,想到早上他一臉決絕離開的模樣,丁寧內心一痛,想要視若無睹的走開,然而卻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下班等我,我有話跟你說。」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嗎?」她苦澀的一扯唇,只是他沒看到。

    「如果不想昨晚的事被其他人知道,下班到停車場等我。」他輕柔的發出警告。

    丁寧渾身一震,難以置信地抬頭望著他,「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只是提醒。」這時,游書陽看到她一直握著拳,手裡像拿著什麼,忍不住好奇的,他翻開她的手掌,看見躺在上面的一顆小藥丸,他拿起一看,頓時臉色大變,內心一沉,「該死的,你吃這個?」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丁寧反應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游書陽拿走她的避孕藥,她一急,伸手就要奪回,「游書陽,還給我。」

    「丁寧,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冷冽的聲音似要將人凍傷。

    意識到這裡是人來人往的醫院,不想太過引人注目,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輕輕地說道︰「游書陽,我們可以不要在這裡說這個嗎?」

    「怎麼,你就那麼怕別人知道我們的事?」

    她又是深吸一口氣,不去爭辯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語氣平和地說道︰「你可不可以先把藥還給我?」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吃這種東西?」

    知道自己不說,他一定會糾纏不放,丁寧只得坦誠內心的想法,道︰「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可游書陽聽後卻冷冷一笑,笑意不達眼眸,道︰「怎麼不是怕給你自己添麻煩?」

    「我也會很麻煩」。她實話實說。

    「也對。」他冷聲嘲諷,「那樣別人就會知道,你是我游書陽睡過的女人?」

    「你……」他冷酷的話語似一把利刃,無情的在她心窩割下一個一個的刀口,但她仍是強忍痛楚,平靜地開口,「你說夠了嗎,說夠了就把東西還給我。」

    「沒必要要這種東西。」說著,游書陽將避孕藥收進了口袋,又比剛才更冷了幾分,道:「因為我根本不會將自己的精子分給一個不愛我的女人。」

    接著再不給丁寧反抗的機會,游書陽轉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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