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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言情] 夜葒 -【偷偷騙了你(真愛詭計之一)】《全文完》

偷偷騙了你【真愛詭計1】作者:夜葒

沒錯,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騙局,
好讓她能挖到他這個成功企業家見不得光的秘密,
所以,雖然她不擅說謊,對演戲更是比肉腳還肉腳,
為了捧住快要破掉的飯碗,
她還是得硬著頭皮……上了!
意想不到的是,她對任何事都沒半撇,掰功卻是一流,
掰得神不知、鬼不覺,
掰得他這個凡事很小心的大男人,也被她唬得無怨無悔,
掰得連她自己也忘了我是誰,
掰得連愛神丘比特都舉起弓箭來射中他倆!
只是,當她真的達到目的,他也發現真相時,
他那既痛楚又難堪的眼神,讓她真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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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甩繩馬騮: 很棒的小說分享!給您掌聲鼓勵! ...威望 + 10 金錢 + 10

第一章

「草莓雜誌社」內,三五名記者窩在辦公室裏,有的嗑瓜子、有的看報紙、有的打瞌睡,過得好不悠閒愜意。

「YA!又捉到小強一隻,這是本人這星期以來的第七只戰果。」平均一天一隻小強,郝逍遙揪著小強的鬍鬚,在同事面前繞了一圈,忍不住炫耀。

「嗯!好噁心啊!快拿開啦!」梅幸趣揮著手,厭惡的對著郝逍遙抗議。

「什麼噁心?!小強這種昆蟲可是咱們地球歷史的見證人,極具研究價值。」郝逍遙甩著小強的鬍鬚轉了好幾圈,轉得那只蟑螂昏頭轉向,才將牠扔進桌上的木頭密封罐裏,緊緊關上了盒蓋。

「逍遙,你把牠們全關在一個密封罐裏,是要他們自相殘殺嗎?你最好把牠們關緊一點,要是哪天全跑了出來,我就要你一隻只把牠們吃進去!」梅幸趣大聲威脅道。

「嘿~~別擔心,這個密封罐有安全控鎖,牠們想逃出來可沒那麼容易!」郝逍遙咧嘴一笑。

「反正你給我小心一點就是!」梅幸趣喳呼著。

「安啦!妳看,這密封罐多緊密,看我給牠們來個震撼教育--」郝逍遙拿起桌上的密封罐開始「雪克」。

「郝逍遙,你想死啊!快拿開啦!好噁心啊--」

梅幸趣尖叫了一聲,立刻跳到商爾柔的身旁,商爾柔專注的翻閱著「柳丁週刊」,突然被梅幸趣圓胖的身軀這麼一蹬,小小沙發立刻一高一低的蹺起。

「梅姊、逍遙哥,你們……你們在幹嘛啊?」

商爾柔推了推鼻樑上厚重的黑框眼鏡,這兩個社寶,常常三不五時就這麼來一陣,讓雜誌社裏增添不少笑料。

「我沒嚇她啊,我只是想試試看這密封罐牢不牢靠嘛!」

郝道遙無趣的聳肩,然後「砰!」的一聲把密封罐重重的放在茶幾上。

「郝逍遙,你下次再拿那個蟑螂罐嚇我,我就跟你絕交!」梅幸趣從商爾柔手中搶下敵社的「柳丁週刊」,便往郝逍遙腦袋啪喳啪喳猛打。

「梅姊、逍遙哥,你們別鬧了,社長快回來了。」商爾柔又推了推眼鏡,看下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針與分針漸漸成了九十度。

社長通常在下午三點回到社內。

「是吼!社長快回來了,郝逍遙,你再玩啊!你忘了上次我們開會時社長的教訓了是不是?」梅幸趣停下動作,開始翻閱手上的「柳丁週刊」。

「柳丁週刊」這個月的銷售量又創新高了,這代表他們三個人在雜誌社裏的地位愈來愈不保!

同性質的「柳丁週刊」由於題材愈來愈辛辣,搶走了大部分「草莓雜誌」的訂戶,使得他們的銷售量節節下滑,雷社長近來煩惱過度,導致頂上毛髮愈來愈稀疏,因此搶救「單莓雜誌」銷售量的重擔就這麼落在他們三人身上。

「妳們很緊張是不?有我郝逍遙在,沒什麼好怕的,妳們看,當當~~」

郝逍遙得意的歪著嘴笑著,然後變出一張粉紅色的卡片,從商爾柔和梅幸趣的眼前虛晃過去。

「那是什麼東西?」

「嘿嘿~~」郝逍遙踩著三七步,忍不住又露出欠扁的笑容。

梅幸趣看了他手裏的卡片一眼,迅速伸手搶了過來。

那是一紙粉紅色的燙金帖子,心型的設計十分精美可愛,用色也顯得非常女性化,商爾柔跟著擠到梅幸趣的身邊,看著她手裏的那張卡片。

「名媛PARTY--邀請卡?!」

兩人同聲念出帖子上閃閃發亮的燙金字--

既然已經弄到邀請卡,當然就得想辦法混進那所謂的「名媛PARTY」。

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像不像三分樣,那些所謂的社交名媛,不也是用一堆名牌首飾堆砌起來的?

所以,郝逍遙和梅幸趣想盡辦法,用盡了人脈,好不容易借來一堆二手的名牌服飾、鞋子、手錶、飾品……林林總總的全都堆在桌上,看起來不像什麼名牌,倒像是菜市場的大批發。

「逍遙哥,你們借這麼多衣服是要做什麼?」商爾柔看著堆滿桌的名牌衣物,不名所以的詢問。

「爾柔乖喔!梅姊待會兒一定把妳打扮得美美的,像個小公主。」梅幸趣推開郝逍遙,拿起了一件CHANEL的白色小禮服,貼到商爾柔的身上。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商爾柔看著梅幸趣也拿起一件件衣服在自己身上比畫,她被弄迷糊了,突然覺得這兩位大哥大姊似乎有些心懷不軌。

「爾柔妹,經過我倆考慮再三,決定派妳為代表去參加名媛PARTY。」郝道遙勾著梅幸趣的肩膀,笑咪咪的說著。

「什麼?為什麼是我?」商爾柔尖嚷一聲,連忙推開身上的香奈兒套裝。

「當然是妳,難道是我嗎?」梅幸趣敲了敲商爾柔的腦袋,「妳看這些名牌衣服,有哪一件是我這圓滾滾的身材塞得下的?」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我跟郝逍遙的飯碗全交在妳手上了,妳一定得混進去,然後想辦法多挖一些八卦出來,知不知道?」梅幸趣不理會她的抗議,繼續耳提面命。

「是啊!爾柔妹子,妳認真聽著,我們的未來全在妳手上囉!」

郝逍遙很認真的搭著商爾柔的肩,直勾勾的望著她,不容她有半點拒絕,總之這一回是趕鴨子上架,拚啦!

「可……可是我就算把這些名牌全搭在身上,也不像什麼名媛啊!」商爾柔的小臉皺成了一團,鼻樑上的那支黑框眼鏡顯得更加沉重了。

「安啦!安啦!一切包在我身上,世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我會想辦法把妳弄得美美的,妳只要放心的去就對了!」梅幸趣拍胸脯打包票。

「梅姊--」

「噓噓!妳只准聽話,不許抗議,聽見沒有?」梅幸趣伸手點住商爾柔的唇,跟郝逍遙炮口一致。

事實上,她受不了商爾柔很久了!

這年頭不打扮的女孩已經很少了,而商爾柔不只不打扮而已,她甚至連最基本的「門面」也不懂得修飾。

索性就乘這次機會,好好的將她改造一番吧!

名媛PARTY會場。

靳穎風指間夾著盛滿紅色液體的高腳杯,站在陰暗的角落裏,百無聊賴的看著在派對上一隻只往來穿梭的花蝴蝶們。

他真搞不懂以小妹的條件,非得來這種地方才釣得到金龜婿嗎?

只要喊出靳氏的名號,哪個條件優秀的男人不爭先恐後的趕來報到,她卻非得來這地方物色對象不可!

根據子顏的謬論是,自己出來狩獵比獵物自投羅網來得有趣的多,但他在這裏觀察了半個多小時,卻一點也不覺得這樣的遊戲有趣。

相反的,他覺得悶透了!

他又喝了一口紅酒,眼神再度飄向樓下的庭院景色。

這間五星級飯店的庭園造景倒是做得不錯,至少讓他在看遍那些膚淺乏味的女人之後,還有其他的事可做。

透過二樓的窗戶,他望向底下的噴水池,池邊的藍光使得湧高的水柱顯得波光瀲灩,美不勝收。

他倒寧可離開這裏,到樓下去透透氣。

就在他準備離開窗前時,一抹纖細的身影卻一跳一跳的出現在窗格裏。

他停住了腳步,看著底下那個女人不顧形象的撩起裙襬,一屁股的坐上噴水池旁的石磚,並且蹺起了二郎腿。

她脫下腳上的高跟鞋,舒眼的伸展腳趾頭,一雙細白的小手揉捏著白嫩的足踝,她仰起了小臉,臉上的表情舒服得像是躺在雲端……

「真是有趣的女人……」靳穎風咕噥著,唇邊悄悄掛上微笑。

就在他盡情欣賞她自在而放肆的舉動時,她突然睜開眼睛,看向他的方向。

靳穎風下意識的躲了開,但他的動作似乎不夠快速,她好像發現有人正注視著她--

然後她跳了起來,扭了扭圓翹的臀部,快速的拉下魚尾形的裙襬,接著趕忙將被她扔在一旁的三吋高跟鞋穿上。

她張望了一下四周,確定沒人之後,忍不住又抬頭瞄了樓上一眼,嘴裏仿佛喃喃有辭,接著便離開了他的視線。

「這女孩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靳穎風疑惑的自問,腦子裏快速搜尋著,卻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這位名媛淑女,或許,待會兒他會有機會跟她做進一步的認識。

「喝--老哥!你在看什麼啊?」

靳子顏突然出現,大聲在他耳邊一喝,靳穎風才回過魂。

「調皮搗蛋!怎麼,玩夠了?回來戲弄妳老哥呀?」靳穎風忍不住捏了捏靳子顏的臉蛋。

「欸欸……說了幾次,別捏我的臉呀!我已經長大了,你別再像小時候那樣欺負我!」靳子顏嬌聲抗議。

「妳再怎麼大也是我妹妹。」靳穎風輕笑。

「呿,懶得跟你說!以老賣老--」靳子顏皺了皺微翹的鼻尖,一顆小腦袋不停的往他面前的視窗擠。

「妳這是幹嘛?」又在玩什麼把戲?

「我才想問你一直待在這兒幹嘛哩!樓下有美女嗎?瞧你看得都傻眼了ㄟ,我朋友說想跟你跳支舞,可是你卻一直守著這扇窗子,一副閒人勿近的模樣。」看了半天,樓下連個鬼影也沒有,不曉得靳穎風在看什麼?

「跳舞?我沒興趣。」他搖頭。

「我看你根本是對女人沒興趣吧?」靳子顏睨了他一眼。

打從靳穎風接手父親的生意之後,就再也沒看見他的身邊出現過女伴,她都要懷疑靳穎風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跟那龐大的事業談戀愛了。

「女人很麻煩。」

「喂,你這麼說換我要抗議了!」

什麼叫做女人很麻煩?根本是靳穎風連去瞭解女人都懶吧?他的時間全耗在那些金錢遊戲上了,真是乏味至極。

「妳例外,OK?要是那些女人都像妳這麼活潑可愛,自然不做作,或許我會比較感興趣一些。」就像剛才在噴水池旁的那個女人,他忍不住又想起她揉著腳丫子的模樣。

「哼呵,這麼說還差不多。」靳子顏得意的輕哼一聲。

「還玩嗎?」他還有一些檔沒看,現在才十點,或許睡前可以看完。

「不玩了。」她搖頭。

「那回家?」

「想得美!今天要是沒看見你跳上一支舞,我才不回去。」要不是為了讓老哥在工作之外能多點娛樂放鬆身心,她才懶得參加這類的PARTY。

「那就跟妳跳吧!」靳穎風伸出手。

「跟我跳多沒意思,介紹個美女給你,我的朋友SELINA。」她一招手,在一旁等待已久的SELINA難掩興奮的向前。

「子顏妳……」靳穎風沒想到這丫頭居然設圈套給他跳下去。

「好好的跳呀!跳不好的話,我也不回家喔!」靳子顏俏皮的點了點靳穎風的鼻子,然後將他推向SELINA。

靳穎風忍不住白了靳子顏一眼,但SELINA一臉期待的神情,卻令他無法拒絕,只得無奈的摟著SELINA旋進舞池中。


「啊呀……對不起,我又踩到你的腳了。」

「妳真的會跳舞嗎?如果不會的話,我們可以坐下聊天。」

「我會、我會!跳舞,很簡單呀……啊呀……對不起……」女人不斷的低頭道歉,卻還是不斷的踩到男人的腳。

「商小姐,我想妳可能太累了,不如先休息好了--」

「休息?可是音樂還沒停呀!啊呀!-對--對不起--」

三吋鞋跟一扭,她整個人向前傾,為了穩住重心,她的鞋跟再次狠狠的陷入對方的皮鞋。

「哇!這次真的好痛哇--」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又不斷的道歉。

靳穎風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讓與他跳舞許久,卻始終見他擺著一張冷酷臉孔的SELINA感到納悶不已。

連基本的社交舞都跳不好的女人,怎麼有資格進來名媛派對?瞧她連高跟鞋都踩不穩,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肯定是扭傷了腳踝吧?這麼笨的女人,為什麼靳穎風卻將視停留在她身上?

或許,他也和她一樣,覺得那個女人十分可笑吧?

「我三歲時開始學鋼琴,十歲學社交禮儀、十二歲出國留學,直到前兩年才回國,類似這種社交場合我參加過無數次,就從沒像那個女的那麼糗,連一支舞都跳不好,我想她的舞伴一定覺得很難堪吧!」SELINA被冷落許久,好不容易找到了話題,滔滔不絕的說著。

「是嗎?」靳穎風挑了挑眉,轉了個圈,視線掠過SELINA的肩頭,看著身後那個有趣的女人。

他認出她就是剛才在噴水旁的那個女孩。

近距離看她,比方才透過毛玻璃看她更顯得可愛,她的眼睛不是很大,但燦亮的黑眸卻像寶石般吸引著他的注意。

不只她的眼睛,她的五官整個看起來都小小的,細細長長的柳眉、小小微翹的鼻頭、小小紅嫩的唇瓣,組合在一張精緻小巧的瓜子臉上,給人一種細緻且惹人愛憐的感覺。

不過,她的個性似乎和她的臉蛋不太符合,她肯定十分倔強又逞強,明明就不會跳舞,卻偏偏堅持一定要舞完這一曲。

尤其當她在男伴的皮鞋上踩出一個個小窟窿時,她那張可愛的臉蛋透露著抱歉,卻又固執的紅著臉,認真的跟著節拍、踩著舞步,好像不把那男人的腳給踩爛絕不甘休似的……

「穎風--」SELINA的手不知何時遊栘到他的胸前,「你覺得我如何?」她將裸露出一大半的碩大胸脯貼向他。

「妳……」他挑眉,拉開了她的手,「雖然妳受過高等教育,不過妳的行為舉止卻像高級的交際花。」

「靳穎風你--」

「抱歉,失陪了。」他退了一步,在SELINA發飆之前,迅速離開她的眼前。

「靳穎風!你給我站住--」SELINA大嚷,卻招來周圍注目的眼光,她只好訕訕一笑,立刻退出舞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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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好不容易才甩掉SElINA,靳穎風的目光迅速搜尋PARTY裏那抹熟悉的身影,他看見她下了樓,他也立刻跟了上去。

他隨著她的腳步,走向那座噴水池,她又像剛才一樣,不顧形象的坐在石磚上,只是這一次,她抬頭仔細的看了看二樓的窗口,確定沒人在注意她的動作後,她才用力的踢開腳上那雙過時的CUCCI高跟鞋。

「痛死了,根本是那個男的不會帶舞,才害我一直踩到他的腳--」她抱怨著,又將魚尾裙拉高,露出了細長的小腿。

這次不只是腳踝痛而已,她的小腿也酸得凍未條了。

雖然如此,但她還是不能回家!

就這樣兩手空空回去,她鐵定會被梅姊和逍遙哥給扒下一層皮。

他倆為了今天瞎忙了好一陣子,要是她沒挖到什麼八卦,或是拍到什麼精采鏡頭回去,他們就沒辦法向社長交差,交不了差就等著被FIRE,到時他們三人就等著喝西北風了。

「唉……」她大聲的歎著氣。

「唉……」

跟她同頻率的歎氣聲在暗夜裏響起,商爾柔嚇得瞪大了眼。

「誰?是誰?」

她大聲嚷著,但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然後她看見前面的樹叢發出沙沙的聲音,樹影搖曳,映在地上的影子像是駭人的怪獸。

「是誰?有種就出來,不要在那裝神弄鬼的,出來啊!」

商爾柔轉了個身,捉起地上的CUCCI高跟鞋當武器,剛才這雙鞋踩得那個男人快殘廢,現在應該也可以拿來K人K得滿頭包。

風呼呼吹起,樹枝不斷晃動,她一手捉鞋、一手拎著魚尾裙襬,閉上了眼打算逃回大廳裏。

「一、二、三--」她默數三秒,然後往大廳的方向沖去。

誰知她才跑沒幾步,那件礙事的魚尾裙卻阻礙了她的雙腿,她的腳尖踢到了一塊硬物,整個人「砰!」的一聲撲倒在綠色草地上。

「ㄨ--」她捂住了鼻子,連痛都喊不出來了。

「小姐……」

「哇!不要來找我--」

她趴在地上,還沒站起身就聽見鬼在叫她。

「小姐,妳還好吧?」

「冤有頭、債有主啊!你要找就去找害死你的人……別來找我……」

嗚……真是見鬼啦!她今晚不只諸事不順,連躲在這裏喘口氣都會遇見鬼!她怎麼這麼倒楣呀?!

「妳……」

「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速速遠離--遠離啊!」商爾柔大聲念著從小聽奶奶在佛堂上念的大悲咒,想要驅鬼。

「哈哈--」

靳穎風看著她狼狽的趴在地上,小手還合成槍狀擺在頭頂,好像道士在發功,他終於忍俊不住的狂笑了出來。

笑?

鬼在笑?

商爾柔瞪大眼,悄悄抬起頭。

一個穿著西裝褲的「鬼」杵在她眼前,她沿著褲管往上看,終於看見那張「鬼臉」……

「你……你是……」她的牙齒打顫著。

「我不是鬼。」靳穎風忍不住要澄清。

「你--你是--」她抖得快說不出話來了。

老天,她當然知道他不是鬼,因為她對這張臉印象深刻!

他是靳穎風,靳氏財團的未來接班人,她急切渴望專訪的物件。

靳穎風是靳家的第二代接班人,靳家在臺灣的政商關係良好,靳老娶了三個老婆,生了三個兒子,就屬三娘生的靳穎風最爭氣。

這兩年,靳穎風眼光獨到的投資了通訊和網路事業,為靳家的事業再創高峰,

靳老準備將靳家的事業全權交棒到靳穎風的手上,搞得靳家的大娘、二娘直跳腳,不停的在媒體上放話。

靳家的新聞,不只是商業雜誌的頭條,更是八卦媒體的最愛。

只是靳穎風行蹤隱密、行事低調,要接近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更別提要為他做專訪了。

能夠遇見他,簡直比遇見鬼的機率還要小!

「妳還好吧?」他伸手扶住她的肩,那削瘦的肩胛讓他捨不得用太大的力氣。

「還……還好……」商爾柔攀住他有力的臂膀,爬了起來。

豈止還好而已?她簡直好到快要昏厥過去了。

她以為自己今晚已經背到不能再背了,沒想到好運就這樣降臨,她甚至懷疑自己根本已經被鬼嚇昏過去,此時此刻所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她在作夢。

「SORRY,我似乎是嚇到妳了。」靳穎風看她嚇得臉色發白,大手忍不住輕撫過她的臉蛋。

「啊--」她好不容易要站起來了,沒想到又去踩到那該死的魚尾裙。

商爾柔重心不穩,整個人往靳穎風身上撲了過去。

「欸,小心--!」他牢牢的抱緊了她,一手攬在她纖細的腰上,等她站穩了腳步。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慌了手腳,只能不停的道歉。

天啊!她怎麼全身僵硬的像塊木頭?而她體內就像是被灌進了電流,電得她的四肢完全不肯聽從大腦的控制。

簡直丟臉丟到家了!

「商小姐,妳還可以嗎?」靳穎風看著她,唇邊的笑始終未斂。

他已經好久沒遇上這麼有趣的女人了,投懷送抱的女人很多,就是沒人像她這種「投」法。

她搖搖晃晃的站穩了步伐,看著他注視的目光,趕忙將掀到膝蓋上的魚尾裙拉好,她的一舉一動在他眼中都顯得那樣自然,而且有趣極了。

「可、可以。」商爾柔猛地點頭。

「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像妳這樣的女孩會來參加這種派對?」他覺得要她這樣裝模作樣,實在太過勉強了。

她看起來像是一個應該穿著輕鬆T恤和牛仔褲,在路上跑來跳去的女孩。

「呃……是我母親要我來參加的……她說這樣對擴展我的生活圈有幫助。」她開始時支吾的說著,後來一口氣把話說完。

「哦?原來如此。」靳穎風挑了挑眉,勉強接受了她的解釋。

「是真的!」看他一副懷疑的模樣,商爾柔忍不住強調。

「哼呵--」他有趣的看著她,「我沒說妳騙我呀!」

商爾柔差點咬到舌頭,趕忙咧開唇,對他呵呵一笑。「因為你看起來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嘛!」

「我沒理由不相信妳,妳看起來就像個不會說謊的好女孩。」

「呃--」

他的一句話又讓她險些咬到舌頭。

「妳還要進去跳舞嗎?」靳穎風難得的一再提出話題,這個女孩引起了他莫大的興趣。

「跳舞?你不怕被我踩到雙腳腫起來嗎?」商爾柔揚了揚手上的高跟鞋,然後彎腰穿上。

她的率性讓靳穎風搖頭一笑,這女孩的動作舉止一點也不像受過禮儀訓練,但是卻讓他感覺到一股很不一樣、很特殊的氣質,她不同於他所認識的女子,諸如SELINA這一類。

如果可以,他希望整晚都能與她待在噴水池旁,享受這夜的寧靜安詳。

「謝謝。」商爾柔甜甜的露出一笑。

他的手停留在她的腰上,商爾柔的心底掠過一抹淺淺的酥麻,這就是觸電的感覺嗎?能夠讓靳穎風電到,可真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呵~~

「妳現在看起來正常多了。」靳穎風忍不住揶揄道。

「呃,能不能請你將剛才那些畫面自動刪除掉?我真的覺得好糗!」商爾柔故作優雅的露出一抹笑容。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居然被她愚蠢的搞砸了,她真希望一切能重頭開始。

她忍不住偷偷打量起靳穎風的輪廓,他本人比雜誌上好看許多。

高挺的鼻樑、銳利的眸光、似笑非笑的唇,以及那雙仿佛隨時會散發十萬伏特電力的黑眸,在他的注視下,她覺得整個人被電得輕飄飄的,好像快要飛起來似的。

咳!

冷靜點呀!商爾柔,這男人只是妳的專訪目標,可別被電得昏頭轉向的,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嗯,我會提醒自己,儘量記得妳是個優雅的淑女。」靳穎風聳了聳肩。只不過,他欣賞的是她藏在淑女外表下的那顆率真的心……

廳裏傳來一陣鼓掌聲,派對結束了,所有人魚貫走了出來。

「PARTY結束了,你--你要回家了吧?」她言不及義,其實是想跟他要聯絡的方式。

「嗯,妳怎麼來的?要我送妳一程嗎?」靳穎風突然不希望今晚這麼早就結束,他應該早點認識她的。

「呃……我……我家司機送我來的。」要是讓他送她回家,看見那棟跟悔姊合租的小公寓,豈不是原形畢露了?!

「那麼--」

「哥,你跑哪去啦?居然把我一個人扔在裏面,害我找你找了半天--」靳子顏終於在噴水池找到了靳穎風,她的身旁還跟著SELINA。

SELINA一看見商爾柔,就認出她是剛才在舞會裏猛踩舞伴的笨女人,她沒想到她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搭上了靳穎風。

「SELINA的車出了點問題,我們送她一程吧!」靳子顏說道。

「穎風,要麻煩你囉!你不會介意吧?」SELINA說著,故意親昵的挽住了靳穎風的臂彎。

「那……我先走了,再見。」商爾柔看著那女人和靳穎風的親密動作,突然覺得自己的存在似乎很多餘。

她轉身就走,沒想清楚這一走,有可能從此和靳穎風斷了連系。

「等等!」靳穎風追了上去,叫住商爾柔。

「你……你不是要回去了嗎?」她傻傻的看著他。

「給我妳的名字和電話。」他的目光直瞅著她,不容她拒絕。

「我、我叫商爾柔,我的電話是……」她說出自己的聯絡方式。

他抄完了電話,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商爾柔,我會再撥電話給妳。」

說完,他轉身離開,商爾柔仍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小手輕輕撫上了額心。

他吻她……這個吻究竟代表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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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嘻……呵……呵呵……」

坐在電視機前面,商爾柔看著報導兒子弒母的新聞,卻不時發出竊笑聲。

梅幸趣不禁皺起眉,這樣慘絕人寰的事件,商爾柔居然還笑得出來,她是不是腦袋有毛病?

她伸手摸了摸商爾柔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麼整個人神經兮兮的?

「喂!」梅幸趣喊商爾柔,但她卻緊抱著手裏的抱枕,眼神夢幻的微笑著,似乎沒發覺她的叫喚。

「喂!商爾柔,妳清醒一點,是不是中邪啦?!」

梅幸趣用力抽出抱枕,商爾柔推了推黑框眼鏡,失焦的眸子緩緩轉向她。

「梅姊,妳叫我嗎?」

「廢話,這裏只有我跟妳,不是我叫妳,難道是鬼嗎?」梅幸趣兩手扠在腰上,看樣子商爾柔病得不輕。

「鬼?鬼也好……呵呵……」商爾柔輕撫著臉蛋,忍不住笑了。

她想起昨晚跟靳穎風的邂逅過程,她居然以為他是鬼,那時的她真是被嚇傻了。

昨晚她的一切行徑會不會讓靳穎風留下不好的印象呢?不過,他說會再撥電話給她,這麼說來,他對她的感覺應該不差吧?還有那個吻……她想著,臉又更紅了。

「喂!我在跟妳說話,妳別像個花癡似的一直傻笑行不行?」幸好今天是假日,否則以商爾柔現在的狀況去上班,她真擔心她不用等到交出稿子,就已經先被社長給FIRE掉了!

「梅姊,妳別這麼凶嘛!」商爾柔咕噥著。

「那妳快給我從實招來,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還有,妳去名媛PARTY混了一整晚,究竟有沒有挖出一點勁爆的消息?」

「勁爆的消息……」

昨晚她倒是有偷拍到一些名人偷腥的照片,只是那些照片比起她能親眼看見靳穎風本人,實在不值得一提了。

「說快一點!妳今天真的很遲鈍耶!」急驚風的梅幸趣已經快受不了商爾柔的拖拉了。

「好啦好啦!勁爆的消息倒是沒有,不過……我看見靳穎風了!他昨天居然出現在名媛PARTY上,而且……」

她將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全盤托出,梅幸趣聽得一愣一愣的,看著商爾柔沉浸在幸福中的神情,她不敢相信的直搖頭,那不高不可攀的一個男人,居然和商爾柔做了第一類接觸……

難怪--難怪商爾柔會瘋瘋癲癲了一整天。

「他親我的額頭ㄟ,梅姊,妳用力捏我一下,我真懷疑自己還在作夢,昨晚我一整晚都不敢合上眼睛,就怕這場夢就這樣醒了。」商爾柔拉著梅幸趣的手,硬要她捏自己的臉。

「醒、醒、吧!」說著,梅幸趣用力往商爾柔的臉蛋捏了一把。

「哇!好痛~~」商爾柔尖叫一聲,捂住泛紅的小臉。「梅姊,妳也捏得太用力了吧?!痛死我了。」

「早知道我昨晚也跟著去,真是便宜妳了!」梅幸趣吃味的說。

「呵……我也覺得自己好幸運喔!」商爾柔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看,「唉……只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打電話給我,我昨天緊張死了,不曉得有沒有說錯電話號碼……」

「咳~~」梅幸趣清了清喉嚨,正色的說:「妹妹,聽姊姊說,那種男人說的話要打折、再打折,他只是隨便哄哄妳而已,妳可別太相信。」

「唉,也對吼……」她看著手中的行動電話,無力的歎了口氣。

被梅幸趣這麼一說,她稍微冷靜了下來。

「妳不是說想為靳穎風做一個專訪嗎?妳應該跟他要電話才對,至少妳不需要單方面的等待。」梅幸趣分析著。

「唉……也對吼……」

商爾柔低頭,搓揉著一頭黑髮,愈聽愈懊惱了。

「要是他一直不打來,妳就算『曾經』見過靳穎風,也沒用了!」

「唉……也對吼!」商爾柔氣極了,忍不住捏住拳,捶著自己的笨腦袋。

「喂喂!妳這是幹嘛啊?」

梅幸趣趕忙捉住商爾柔的手,免得她真的把那顆已經不聰明的腦袋給捶得更笨了。

「我真是笨死了!逍遙哥好不容易才拿到邀請卡,我卻什麼八卦都沒挖到,現在連唯一的機會都被我搞砸了,我真的好蠢!我實在太對不起你們了……」她實在太愧對他們了。

「唉呀……妳就別自責了咩!妳年紀還輕嘛,難免沉不住氣,下次要追新聞要先想清楚,好好的沙盤推演一番,說到這個,妳就要跟我好好的學習了,想當年……」

嗶~~嗶~~嗶~~

就在侮幸趣端出前輩的架子開始「教導」商爾柔時,突然一陣鈴聲響起,商爾柔緩緩的抬眸,好熟悉的鈴聲……

「所以說,妳以後要是有什麼問題,最好先請教我們……」

嗶~~嗶~~嗶~~

誰的手機在響?商爾柔瞪大了眼,看著放在桌上的NOKIA手機,液晶螢幕上閃著光亮。

商爾柔迅速按下接聽鍵,拿著手機的小手不停的在顫抖。

「你好,是……我是商爾柔!好……沒問題……下午三點,好好……再見。」

切斷電話,商爾柔怔仲的看著梅幸趣,她還沉浸在演講的樂趣當中。

「工作就是這樣,沒有人可以一蹴可及--」

「梅姊!靳穎風打電話給我了,我……我不跟妳說了,我馬上就要出門。」話畢,商爾柔沖回房裏梳妝換衣。

「呃?」

梅幸趣看著一轉眼便消失不見的商爾柔,懷疑的挖了挖自己的耳朵,剛才她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靳穎風真的打電話給爾柔了?!


站在約好的十字路口旁,商爾柔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時間已是三點二十分,他整整遲到了二十分鐘,她不禁懷疑是自己記錯了時間或地點,否則為什麼靳穎風遲遲不出現?

又十分鐘過去,她等得累了,失望的準備離去,誰知一輛黑色賓士突然停在她身旁,朝她按了按喇叭,她回眸看了一眼。

貼著黑色膠紙的車窗緩緩拉下,裏頭探出靳穎風的臉龐。

「先上車吧!」坐在後車座的靳穎風將車門打開。

商爾柔猶豫的停住腳步,誰知他竟伸出手,將她拉進車裏。

「啊--」她整個人跌進後車座,車門砰然關上,她只能一臉訝異的瞪視著他。

「真抱歉,我遲到了。」他皺眉,伸手揉了揉眉心,看起來似乎十分疲憊。

「你這麼忙,遲到對你來說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吧!」如果他不是靳穎風,她才沒那個耐性等一個男人那麼久。

「別這麼說,我也不願意遲到。我記得自己跟妳約了三點,很抱歉讓妳等了我三十分鐘。」

「算了,反正等都等了。」商爾柔聳了聳肩。

「聽起來妳似乎十分介意,妳覺得我該做點什麼來彌補我的疏失呢?」靳穎風看著她繃緊的小臉,覺得她好像不怎麼高興。

商爾柔看著他,抿了抿唇,像是認真的思考著該如何處罰他。

不過,看著靳穎風那張英俊的臉龐,她的氣竟漸漸消了,這麼帥的男人,恐怕任何女人都無法跟他賭氣,尤其當他認真的望著她時,她幾乎要陷入他那雙黑潭般的眼眸中……

如果可以,她倒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吻作為補彌。

「嗯?」他垂眸望著商爾柔。

見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粉粉的臉蛋浮現紅嫩,他不由自主的湊近商爾柔,修長的指尖勾起了她的下顎。

「我怎麼覺得,妳好像很希望我吻妳……」

「你、你胡說什麼?」商爾柔趕忙將視線調開。

她的眼神無法掩飾的透露著對他的渴望,類似的眼神他接觸過不少,只是她的比起那些女人多了點含蓄和羞澀,至少不像昨晚的SELINA那般赤裸裸的,令人厭惡。

「我想,我並不介意用一個吻作為補償。」他凝睇著她閃躲的眸子。

「不,呃--」

他不理會她的抗議,執意握住她的下巴,在她還來不及反應前,低頭吻住她的唇瓣。

他的男性氣味迷惑了她,這是她的初吻,她的意識因為他的吻飄然起舞,感覺他的舌尖輕輕舐過她柔軟的唇,些許的煙草味更讓她感到醺醺然。

她的手臂不由自主的勾住了他的頸子,而他技巧的撬開了她的唇,加深了這一吻。

商爾柔覺得自己的心跳不斷的加快,像是心悸一般,她幾乎無法喘氣,當她的小手不由自主的抵住他的胸口,靳穎風似乎收到了她的暗示,放緩了力道,悄稍結束這深長的法式熱吻。

「小東西,妳比我想像中熱情多了。」靳穎風輕撫著她的臉蛋,看著她火紅的俏瞼,忍不住揶揄道。

「我、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商爾柔推開了他,靠在柔軟的椅背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過我卻很清楚,我們之間的吸引力,恐怕已經超過了我們彼此的想像。」

靳穎風從未對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女人這麼著迷,她全身上下透露著一股清新特殊的氣質,讓他好想去採掘。

「別開玩笑了……」

商爾柔的小手局促的揪著柔軟的裙子,再也不敢多看靳穎風一眼。

他怎麼可能被她吸引?或許,他只是一時被她這個冒牌的千金小姐給迷惑,聰明如他,應該很快便會發現她的怪異和不自然。

「事實上,我並不喜歡參加昨晚那樣的社交場合,否則,或許我會更早一點認識妳。」

所以,今天他才會在處理完公事之後,帶著滿身的疲憊,卻依然不經思索的再度約她出來見面。

他只是想確定昨晚自己的感覺,但經過剛才那一吻,他已經不再懷疑,眼前的商爾柔的確是他尋覓的對象。

而且,她的身分也符合他們整個家族的期待--

一個名門淑女,足夠堵住所有人的嘴巴!

「呃……事實上我……」商爾柔支吾著,想藉這個機會說出真相,但看著他的目光,她又說不出口了。

她怕萬一他知道她是個記者,便會馬上將她踹下車子,剛才那個吻全成了南柯一夢,而且,她也不能毀了梅姊和逍遙哥對她的期望。

「嗯?」他挑眉等待她的回答。

「我也不喜歡出席那樣的場合……」商爾柔說完,重重的吐了口氣。

「我們真是有志一同。」他笑了,笑得十分自信,「昨晚我看見妳坐在噴水池旁揉腳丫子的模樣,就覺得妳和我一樣並不屬於那個地方。」

「呃……呵呵……」商爾柔掩著嘴乾笑,「是嗎?」

她本來就不屬於那個地方,要不是逍遙哥弄到那張邀請卡,那麼高級的派對,她恐怕連一根腳趾頭也踩不進去吧!

「嗯,所以我才會試著跟妳認識,沒想到卻把妳嚇成那樣……」他望著商爾柔,想起她昨晚毫無形象的跪地求饒,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你別再笑我了!昨晚我實在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居然做出那麼蠢的舉動。」

「我還以為妳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哩!」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噘起唇,白了他一眼。

「妳真的很可愛。」靳穎風看著她,忍不住讚美著。

「你……」

她損他,他卻說她可愛,唉……她突然好希望自己真的是個富家千金,好像富家千金說的每句話都是可愛的,讓人喜歡的……

偏偏她不是呀!

「有機會讓我跟令尊、令堂見個面吧!」他突然提出請求。

「什麼?別開玩笑了!」商爾柔瞪大了眼。

「只是一般的交際,妳……」商爾柔的反應讓靳穎風感到一絲錯愕。

「呃,我的意思是……」商爾柔垂下眼眸,羞澀的說道:「我們才剛認識,要是讓你和我父母認識,恐怕以後我的耳根子就沒一天清靜了,況且……我父親的事業都在國外,他們常年不在臺灣。」

她的謊話愈扯愈自然了,只是她仍舊不敢抬頭看靳穎風一眼,深怕他察覺她話中的漏洞。

「……原來如此。」他思索了一會兒,「那我就不勉強了,以後再找機會吧!」

「嗯,這樣最好了!」商爾柔連連點頭,偷偷呼了口氣。

車子行駛了一大段路,終於在某間法國餐廳前停下,他們也就此打住了話題。

「下車吧!我特別安排的晚餐約會,希望妳會喜歡。」

司機為他們開了車門,商爾柔依偎在靳穎風的身邊,像個尊貴的千金小姐,與他雙雙踏入高級的餐廳。


結束了法式餐點,商爾柔開始後悔自己居然答應讓靳穎風送她回家!

賓士車在大馬路上兜了一圈又一圈,商爾柔看著車子經過她家門口前的巷子一次又一次,幾度想開口叫車子停下,但每次話到了喉嚨,便又被她硬生生吞了回去。

「妳記得這條路嗎?我們已經繞了三次了。」靳穎風看她下意識的樞著指甲,不禁狐疑的問。

「我知道--我想我快想起來了,你也知道,我才剛回國,所以路還不太熟悉。」商爾柔輕撫額邊,緊張得冷汗直冒。

「妳很熱嗎?要不要叫司機把冷氣開強些?」靳穎風拍了拍前座,冷氣立刻轉強。

而商爾柔卻冷得在發抖,此時此刻她只想逃,離靳穎風愈遠愈好,她已經快要偽裝不下去了。

「到了!」她突然一喊。

司機反應迅速的踩下煞車,車子吱的一聲停在路旁。

靳穎風紳士的下車為她打開車門,在他們的身後是富麗堂皇的晶華酒店。

「妳住在這?」車子繞了三十幾分鐘,經過晶華酒店少說也有兩回了,她居然這時才認出自己住的地方。

「我真的住在這裏!」商爾柔忍不住強調,「因為剛回國,我們家的別墅還在整修中,所以我暫時住在這間酒店。臺灣這幾年變化太大,而且……我又是個路癡,一直搞不太清楚方向。」

「喔……原來如此……」靳穎風愈來愈覺得商爾柔有事在瞞他,但他卻不願去點破。

畢竟他倆才剛認識,他也不便去深究她究竟在隱瞞什麼,或許,以後她會願意更坦承的面對他吧?!

「那……」商爾柔尷尬的看著他。

他怎麼還不走?一直站在這裏,難道要跟她進酒店嗎?問題是她根本連CHECKIN都沒有,待會兒一進去,豈不是馬上露出馬腳?

「要我送妳進去嗎?」靳穎風見她一臉局促不安的模樣,忍不住試探的一問,沒想到她卻立刻搖頭。

「不!不用了。」商爾柔發覺自己否決的太快,又勉強的扯出一抹怪笑,「呃……我的意思是……是說……」

說什麼啊?老天,她已經擠不出任何藉口了,為什麼靳穎風還不走?她漲紅了臉,一臉為難的望著他。

「妳不用說了,我想我明白妳的意思。」他輕歎了口氣,不想逼急了眼前這個慌亂的小女人,「妳大概不希望讓人看見妳和男人出雙入對吧?!」

「呃……對!就是這樣,呵呵……」

商爾柔靦腆的露出一笑,小手忍不住揉了揉腦袋。

「那我走了,再跟妳聯絡。」他說完,紳士的朝她點了點頭,便轉身走向車子。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車門砰然合上,商爾柔才想到什麼似的,突然沖向前,拍打著他的車窗。

「靳穎風,等等--」

車窗緩緩滑下,靳穎風疑惑的望著她。

「還有什麼事嗎?還是妳改變主意,打算請我進妳的房間坐坐?」

「不,不是!」她連忙搖頭,「你可以把你的電話給我嗎?我不想傻傻的等你的消息。」

靳穎風看著她,那雙探究的眸子彷佛要看進她的眼底,商爾柔心虛的將臉從窗口撤開。他好像發現了什麼,或許她的偽裝已經被他識破……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

「這是我的名片,上頭有我辦公室的電話,妳只要跟秘書報上妳的名字,她就會把電話轉給我。」

他從LV皮夾中抽出名片,遞到她的手中。

商爾柔拿著那張名片,卻難掩內心的失落,原來經過一天的相處,她想跟他聯絡卻還是必須透過他的秘書。

「你……」她抬頭想再跟他說些什麼,但靳穎風已經關上了車窗。

商爾柔小心翼翼將那張鍍金名片珍惜的收進皮包中。

賓士車從她面前緩緩駛離,她靜靜的看著那輛漸行漸遠的車子。

心,仿佛在這一瞬間變得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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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草莓雜誌社」會議室內,此刻正籠罩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

偌大的圓形辦公桌上,摔來一本「柳丁週刊」的雜誌,雷社長一臉陰騺,一雙眸子發出要殺人似的目光。

「為什麼『柳丁週刊』拍得到,你們卻拍不到這樣的畫面引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你們知不知道『柳丁週刊』這一期的銷售量又創新高了?你們知不知道創、新、高意味著什麼?」

當期的「柳丁週刊」在昨天上市,今天馬上銷售一空,各大便利超商已經完全買不到,也看不見「柳丁週刊」的蹤影。

「柳丁週刊」繞著圓桌傳閱著,雷社長的打雷聲隨著週刊傳到梅幸趣、商爾柔以及郝逍遙的面前時,愈吼愈大聲。

「你們倒是說話呀!垂著頭是怎樣?」雷聲一陣陣響起。

梅幸趣看著「柳丁週刊」的封面,臉綠了一半。

她扯了扯郝逍遙的袖子,指著封面上的女人。

「逍遙……你覺不覺得,這女人身上穿的香奈兒套裝,很像我們前陣子跟林小姐要來的那件?」

「嗯,對ㄟ……」郝逍遙摸了摸下巴,又仔細看了一眼,「咦,這個GUCCI小包包也很像我們從SANDY的二手店A來的耶!」

「爾柔、爾柔妳看!」

梅幸趣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急著和商爾柔分享,可是當她看見商爾柔手上戴的那枚蘇聯鑽戒指和雜誌上那女人的戒指一模一樣時,她不禁瞠目看著商爾柔,嘴巴張成了O型。

「……梅姊,妳叫我嗎?」

商爾柔一臉憂鬱的轉過頭,恰巧對上梅幸趣和郝逍遙那兩張怔忡的臉。

她推了推黑框眼鏡,不曉得今天雷社長又在發什麼脾氣,她只是不停的聽見一聲又一聲的雷吼,而她的思緒,卻依然沉浸在昨天和靳穎風分手時的畫面。

她想,他再也不會和她聯絡了吧?她說謊的技術一向就不高明,他又是個腦袋絕頂聰明的人,只要他靜下心來想想,就會立刻發覺不對勁……

「爾、爾柔妳看……」梅幸趣拿著週刊的手正微微的顫抖。

商爾柔瞧了一眼雜誌上的封面,臉色立即刷白,她搶過雜誌,愣愣的看著封面上的人物。

靳穎風的手扶著一名女子的腰,女子背對著鏡頭坐上了賓士車,只被拍到模糊的側臉……

商爾柔只消看一眼,便知道上頭的女子就是她自己。

天啊!她捂住心口,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爾柔……真的是妳吧?我昨天下午看見妳穿這套衣服出門……」梅幸趣拉著商爾柔的手臂,在她耳畔以輕得不能再輕的聲音詢問。

「梅姊……」商爾柔失了魂似的轉頭看著梅幸趣,而郝逍遙則以無比同情的目光看著她,「我死定了……」

「你們三個,到底在下麵嘀咕什麼?對我的話有意見嗎?之前派給你們的工作沒有一樣達成,你們是不是不想做了?!」

梅幸趣、郝逍遙和商爾柔就像被鬥敗的公雞,渾身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默默承受社長的責?。

認了!簡直太扯了!

郝逍遙忍不住在心底咒?著。

他們三人精心策畫的計畫,居然……居然被「柳丁週刊」撿了便宜!

真是太可恨啦!

商爾柔哭喪著臉看著雜誌,還好照片不是很清楚,否則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出去見人了!

靳穎風不知是否已經看見這篇報導,他看了之後又會作何感想?

她真的覺得好難過,他那麼低調,向來不希望被媒體報導,現在發生這樣的事,他們之間恐怕真的就這樣完了吧?


晶華酒店套房內--

商爾柔、梅幸趣和郝逍遙聚在裏頭,哀聲歎氣。

「唉……已經三天了,靳穎風要是再不和妳聯絡,我們很快就要破產了。」

晶華套房一晚房價就要一萬多,好不容易透過關係拗到折扣,但是三天住下來,他們三人的薪水也去了一大半。

「我每天都撥一通電話給靳穎風,但是……」

但是,每次電話才剛接到秘書手裏,就被擋了下來,她根本連和靳穎風說上一句話的機會也沒有。

商爾柔一臉的無奈。

為了避免靳穎風對她的身世產生懷疑,梅幸趣和郝逍遙堅持要她在晶華酒店裏訂下一個房間,他們為了這一次可是下了重本,就等待鹹魚翻身的那一刻。

「沒關係!再等!一定要等到他。」梅幸趣相信靳穎風一定會再出現。

「梅姊,我想放棄了……」

事實上,他們已經沙盤推演過了,只要靳穎風再約她出去一次,梅幸趣和郝逍遙便成了整出劇碼幕後的導演,下一期「草莓雜誌」的封面就會比「柳丁週刊」的更勁爆。

問題是……她根本沒有把握演好這個角色,她只想腳底抹油,結束這場愈陷愈深的鬧劇。

「不能放棄!除非妳想放棄妳的飯碗。」

郝逍遙仔細的擦拭著相機鏡頭,迅速否決了商爾柔的退縮。

就在這時,商爾柔平躺在小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三人互望了一眼。

「爾柔,快接!」梅幸趣緊張的推了推商爾柔,要她快點接電話。

商爾柔看著手機上隱藏了電話號碼的來電顯示,深深吸了口氣,謹慎的接起電

「喂……我是!好,我知道了……」她簡單回答便結束通話。

梅幸趣和郝逍遙看她傻愣愣的還拿著手機,不禁懷疑的瞪著她。

「爾柔,是誰打來的?妳傻啦!」梅幸趣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真、真的是靳穎風打來的,他說他在樓下等我……」商爾柔傻傻的說完,似乎還反應不過來。

靳穎風的聲音冷靜而低沉,從話筒中,她甚至無法猜出他的情緒,他說要見她,但她卻沒來由的感到害怕。

「太好了,可以開工了!」

郝逍遙拍了拍手,和梅幸趣兩人迅速將所有的吃飯傢夥背起。

「爾柔,這次能不能翻身就全看妳了。」梅幸趣拿起粉餅,小心翼翼的幫商爾柔補妝。

果然是個細緻可愛的小美人,難怪能夠讓靳氏的三公子靳穎風動心。

「梅姊……」她一臉的猶豫。

「靳穎風和妳的距離太遙遠了,就算妳沒有欺騙他,妳和他之間也不可能有任何結果,我們做記者的,就是要把份內的事情做好,其他的就不要奢望了,明白嗎?」梅幸趣勸著。

畢竟麻雀變鳳凰只是電影裏的情節,就算她看得出商爾柔對靳穎風懷有遐想,但是他們這種上班族只能努力顧好飯碗和肚皮,其他的風花雪月就別想太多了!


商爾柔呆站在LOBBY裏將近五分鐘,郝逍遙和梅幸趣則是遠遠的躲在盆栽後,指揮她在大廳四處走動。

突然,有人從她身後出現,並且摟住她的腰。

「是誰?」她全身緊繃,急著想回頭。

「噓,別說話……是我。」

她聽見靳穎風的聲音,才安心的跟著他的步伐往酒店側門離開。

車子在一間私人茶館前停下,商爾柔隨著靳穎風定進高雅的包廂內,而在他們的身後則同時閃過兩道身影,她知道是逍遙哥他們跟上來了。

靳穎風為她脫去外套,她只穿著一件削肩的小洋裝,整個人在名牌服飾的襯脫下更顯得氣質出眾。

「三天了,我以為妳看見那篇報導之後會主動和我聯絡。」

為了避開狗仔隊的跟監和家人的質問,他強迫自己必須壓抑對商爾柔的思念,避開風頭。

「其實我……」

她該讓他知道自己不只一次的聯絡過他嗎?只是,說了又如何?

「我想那篇報導也對妳造成困擾了吧!」他為她倒了一杯熱茶。

「嗯……」她點了點頭,捧起熱呼呼的茶杯,喝下一口甘醇的茶。

「那些狗仔隊真是令人厭惡,不知什麼時候讓他們跟上的!我已經請律師發出律師信給那間什麼『芭樂週刊』的,這次非告到他們倒閉不可。」

「其實也沒那麼嚴重啦……」

聽見他憎惡的口吻,商爾柔的心猛的一抽。

「那些該死的狗仔,我已經不只一次警告過他們,我對成為他們的封面人物一點興趣也沒有,是他們不知死活惹上了我。」

「其實……他們也有他們工作上的難處。」商爾柔的心愈沉愈低。

她的臉上再也端不出任何虛假的笑容,覺得他那張冷酷的臉仿佛是對她的淩遲。

「這樣就可以隨意揭露別人的隱私嗎?簡直該死!」他怒斥著。

「……」商爾柔不說話,腦海中浮現梅姊的勸告。

即使她不欺騙,她和靳穎風也絕不會有結果……

「妳怎麼了?」

「沒事。」她搖頭,「我只是覺得包廂裏有點悶。」

梅姊和逍遙哥還在外面等著拍他們,他們不能一直待在包廂裏。

「出去的話,太危險了。」靳穎風搖頭。

他在靳氏的地位還未穩固,現在鬧出太多的緋聞,只會惹來家族的反感,這對步步為營的他來說實在太過冒險。

「那……把包廂的門打開一點透透氣,應該沒關係吧?」商爾柔看了一眼緊閉的門扇。

「……」靳穎風望著她,神情猶豫。

「你的日子過得太緊張了,我們這麼小心翼翼的,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才是。」她望著他,露出輕鬆的微笑。

靳穎風聽她這麼說,便不再多作考慮,將門扇拉開。

「嗯,空氣流通舒服多了……」

「事實上,那篇報導為我帶來極大的困擾,我身處在靳氏家族裏,有多少人等著看我出醜、等著看我重重的摔一跤。我努力了這麼多年,絕不能因為一些閃失而毀了辛苦掙來的一切。」他喝了口茶,語調雖然平緩,但話中卻承載著無限的壓力。

商爾柔看著他,柔荑悄悄地覆在他的手背上。

她彷佛能夠感受到他心底的脆弱,如果可以,她好希望能成為那個在他背後支持著他的女人,只是……

「我也希望能有個紅粉知己讓我卸下心防完全的相信她,只是大部分接近我的女人都是另有目的。」他抬眸望著她,意味深長。

商爾柔聽他這麼說,下意識的想將手抽回,但他卻一反手,將她緊緊握在厚實的大手下,不讓她掙脫。

「所以,你也以為我另有目的吧?!」商爾柔不悅的反問著。

雖然她的確是為了工作而接近他,但被他這麼直接的試探,讓她感到渾身不舒服。

「我不會和我自己不信任的人接觸,而我也相信自己的感覺--希望妳不要讓我失望。」

他握緊了她的手,將她拉近。

「靳穎風……」

他緊迫盯人的目光足以令她窒息,當她面對那雙炙烈的眼神時,陷入了無法救贖的矛盾當中。

「答應我,不要讓我失望,妳是唯一讓我動心的女人。」他直勾勾的望進她的眼底,堅決的大手摟住了她的腰。

「靳穎風,其實我、我想告訴你……」

「用妳的行動來告訴我。」

他扣住了她的後腦,深深凝睇著她,商爾柔透過他的肩胛,看見梅姊站在遠處,不停的朝她比手勢打暗號。

她無力的合上眼眸,靳穎風低頭,灼熱的唇封住了她的……


太過火了……

商爾柔被靳穎風吻得快透不過氣,她已經搞不清楚自己是在演戲還是全心投入,她迎合著靳穎風的熱吻,毫無保留的任他將舌尖長驅直入。

當靳穎風的大手不規矩的撫上她柔軟的胸部時,她不禁倒抽了口氣,伸手阻攔了他的動作。

「別這樣……」

她聲音像貓兒在叫,反而給了靳穎風亟欲馴服的欲望。

「妳好甜、好可愛……」

靳穎風在她耳旁輕噥,他雖然離開了她的唇,但是他的舌尖卻令人發麻的舔吮著她小小的耳垂。

商爾柔覺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這樣的折磨了!

這場戲,究竟還要不要演下去?她在心裏不停的提醒自己,這純粹是為了工作所需,但事實上她卻很清楚,這只是她為自己錯誤的行為找的藉口。

「從沒有一個女人像妳這樣令我著迷……」

他帶著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野性的呼喚著,商爾柔渾身酥茫,擋在他厚實胸膛上的小手已經失去了推擋的力氣。

「我……」

她沒了力氣,想開口叫他停止,但他卻再度堵住她的唇。

「我喜歡妳,爾柔……」他黑色的瞳眸變得更加深沉,一字一句清晰的誘哄輕噥。

商爾柔在他一波波的柔情攻勢下變得軟弱,他不禁滿意的露出微笑,

他喜歡她的溫順,更喜歡她溫柔似水凝視著他的模樣,看著她癡迷的眸光,他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擄擭了她的心。

「我……我想回去了。」商爾柔用力的喘著氣,捉住僅存的一絲理智,她必須停止這一切。

「別走,今晚留下來陪我。」

他要求著,大手放肆的滑進她的洋裝裏,揉捏著她胸前的蓓蕾。

商爾柔倏地按住他的手,「等……等一下,先把門關上。」

老天,她被靳穎風擾亂了思緒,居然忘記門外還有四隻眼睛正觀察著他倆的一舉一動。

「我已經關上了。」靳穎風輕撫著她的臉龐,要她安心。

她紅濫濫的唇,讓他捨不得移開,他忍不住愛憐的又親吻了她一下。

「你的一切好像都有計劃似的……」商爾柔望了一眼緊閉的門扇,不知梅姊和逍遙哥拍到了多少?

「當然要有計劃,否則怎麼得到妳的心?」他毫不掩飾對她的渴盼。

「你對我是真心的嗎?」

商爾柔一臉猶豫的問,在他交出真心的同時,她是否也該對他坦然以對呢?。她苦惱的凝視著他。

「難道妳感覺不到嗎?那我還得再加把勁了……」

他含住了她的唇,吻變得粗暴狂放,她就像一團柔軟的棉絮般虛軟的癱倒在他的懷裏,沉浸在他的熱吻中。

商爾柔此刻好想放棄矜持,將自己完全交付給他,不管在他們之間存在著多大的阻礙,只要能夠成為他的女人,或許未來會有轉園的機會。

當靳穎風強健的身軀覆上她的,她緊繃的感覺到他的指腹輕輕滑進她的裙中,隔著底褲揉著她的私密核心。

「呵……」她倒抽口氣。

「喜歡嗎?」他低笑,問著底下純真的她。

「不……不知道……」她臊紅著臉,羞澀的說不出自己的感覺。

「我要妳,別拒絕我。」他掀開了她的上衣,露出她誘人的身軀。

他輕啄著她渾圓的胸前,在她還沒來得及遮掩前,他撥開了她的胸罩,露出她圓潤誘人的蓓蕾,他含住她的蓓蕾,惹來商爾柔一陣輕顫。

「還要我繼續下去嗎?」他仿佛是給了她最後拒絕的機會。

「我……我想……」

她的腦袋一陣轟然,理智要她立刻說不,但她卻虛弱的勾緊了靳穎風的頸背,他的眼神令她好迷惑,她根本無法開口拒絕。

「傻瓜--」他搖頭笑她。

靳穎風悄悄撥去她所有的衣裳,傾身將灼熱的亢奮抵向她的腿間,商爾柔下意識的伸手擋著他的胸膛,就在她以為自己將要成為他的女人時……

隱隱約約中,她仿佛聽見一道鈴聲漸歇的響起……那鈴聲愈來愈大,她突然記起那是她的手機鈴聲。

「我要接電話。」她低嚷著,用力推開了靳穎風。

她手腳慌亂,身上只剩下內衣和底褲,當看見手機上所顯示的訊息,她更開始拿起被脫了一地的衣物,一件件的穿回去。

「妳怎麼了?」靳穎風扣住她的肩胛,阻止她的動作。

她用力的掙開他,穿好衣物後迅速拉開門沖出包廂。

她看著手機上的簡訊,是梅姊留下的--

爾柔,任務已經達成,想辦法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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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今天的「靳氏集團」很不安寧!

頂樓的總經理辦公室中一片沉窒,偌大的落地窗邊站著一名男子,他俯瞰著窗外,手裏夾著煙,凝睇著底下一群被阻擋在大樓外的記者。

他皺著眉,用力的吸了一大口煙,回過頭走到辦公桌旁。

整潔氣派的黑色辦公桌上,放著兩本雜誌--「柳丁週刊」與「草莓雜誌」。

兩本雜誌的封面人物都是他,「柳丁週刊」這期開始臆測與他交往的女人是何背景,但「草莓雜誌」卻放上那天他和商爾柔在茶館中擁吻,親熱的畫面。

他冷冷的看著,發現他的臉孔被拍攝得十分清晰,但商爾柔的卻被刻意掩飾。他翻開雜誌內頁,裏頭的照片是一連串的動作,而每一張有商爾柔的鏡頭,全都被巧妙的避開。

所有的不對勁,在他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內線電話響起,他吐了口氣,按下接聽鍵,女秘書專業而平緩的聲調從擴音器中傳出。

「總經理,一整個上午有十二家電視臺來電要求採訪,我已經一一回絕,張律師會在下午兩點發出律師信採取控告行動,林先生再十分鐘到達辦公室。」

「請林先生坐直達電梯進辦公室,別讓那些記者與他有任何接觸。」他冷漠說完,準備切斷內線。

「總經理……」徐秘書突然又開口,「幾天前曾有一位商小姐不斷打電話來找您,都被我擋下了。」

「我明白了。」徐秘書十分盡職,也十分注重他的隱私,但他卻替自己招來一連串的麻煩,「妳做的很好。」

「您還好嗎?需不需要我泡一杯咖啡……」

「兩杯吧!林先生馬上就到了。」他看了看表。

「是,我馬上送去。」徐秘書甜滋滋的說著,只要有機會和靳穎風接近,她都會開心得像只小鳥。


十分鐘一到,電梯門開啟,天才征信社的林天才準時到達辦公室。

靳穎風從他手中接過一大包牛皮紙袋,從裏面抽出一大迭照片,愈看臉色愈陰鬱。

「這女的叫商爾柔,目前在草莓雜誌社當記者。」

「你確定她是草莓雜誌的記者?」

靳穎風克制著不露出任何憤怒的表情,但是他所說的每一個字卻像是從齒縫進出一般。

「絕不會出錯,我以天才征信社的名譽來擔保。」他用力的拍著胸脯保證。

「我剛查到她時,看見她平時平庸的裝扮,還真難跟照片上的女人畫上等號。女人還真是要靠打扮,化了妝、穿上名牌後,整個人氣質都變得不一樣了,也難怪靳總會一時被迷惑……」

靳穎風冷厲的眸光射來,林天才的嘴巴立刻閉上。

「這是你應得的。記住,這些資料不許外漏。」靳穎風在支票本上寫下金額,交給林天才。

「那是當然!我一個字也不會說,以後有機會再聯絡。」林天才看見支票上的數字後,臉上掛滿了笑意。

「你走吧!」

他一揮手,林天才喜孜孜的拿著支票離開了辦公室。

靳穎風走到辦公桌旁,將牛皮紙袋裏的照片全倒在桌上,照片上的女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脂粉末施的模樣像個未滿十八歲的女學生。一件寬大的T恤遮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寬鬆的垮褲掛在她的腰上,毫無身段可言,背上還掛著一整組的照相器材,好像快壓垮她嬌小的身體。

他一張張的審視著,努力想認清照片上的女人,她真的和他印象中的商爾柔完全不像,但她卻將他要得團團轉,讓他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該死!該死的商爾柔,我一定會讓妳付出代價!」

辦公室裏傳出他的咆哮聲,門外端著兩杯咖啡準備進辦公室的徐秘書,在聽見他憤怒的聲音後,端著咖啡盤的手忍不住輕顫,咖啡溢出了杯子。


商爾柔戴著漁夫帽,一下班便匆匆往地下二樓的停車場開溜,最近兩天她為了避風頭,必須繞一大圈從A棟走到B棟,再從B棟後門離開雜誌社,接著在巷口等待梅姊來接她,再一起回家。

她好害怕靳穎風會找上她,質問她所做的一切。她根本不知該如何向他解釋,甚至聯手機都換了新的門號,就怕讓他找到。

就在她壓著帽子沖向B棟的轉角處時,突然一隻鐵臂拉住了她,嚇得她尖叫了聲。

「啊!放手!救命啊--放開我--」

「閉嘴!如果妳想惹來那些記者就儘管叫吧!」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唇,厲聲警告著。

「是、是你……」她唇顫抖著,微微將臉龐轉向身後的男人。

他戴著一副墨鏡,令她無法看清他眸底的情緒,但是他緊緊抿成一線的唇,卻讓她心生畏懼,無法不聽從他的命令與指示。

他用力的拉扯她的手臂,迅速往停車場的方向移動,直到一輛黑色賓士前,他拉開了車門,拽住她的手將她扔進車裏。

商爾柔跌坐進副駕駛座內,手臂上被他強大的力量勒出紅痕,她覺得好痛,卻不敢吭聲。

他繞過車頭,隨時盯著她是否輕舉妄動,然後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憤怒使得他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暴出了青筋。

「靳穎風,你到底想怎樣?啊……」

她才開口,他已經狠狠的踩下油門,沖出地下停車場。

商爾柔緊緊的捉著門上的把手,害怕的閉緊了雙眼,他飛車的速度讓她嚇得心臟快要停止,只見車子穿過堵在停車場門口守候的記者,險些撞上了人,但他卻一點也不在乎。

她看著靳穎風剛毅的側臉,唇緊抿著仿佛跟她多說一個字也嫌煩,他究竟打算如何處置她?

皮包裏的手機響起,她拿起了手機,看見是梅姊撥來的,急著想按下接聽鍵,卻讓靳穎風伸手奪了去。

「把手機還我!」她嚷著。

但他只是冷酷的挑起眉毛,按下車窗,用力將手機扔出窗外。

「你!你憑什麼這麼做?」他居然扔掉了她的手機。

「妳又有什麼權利這麼做?!」他質問著,語氣冰冷的仿佛要凍結車廂裏的溫度。

「……」她看著靳穎風,啞口無言。

「我錯信了妳!」

他直視前方的道路,話裏有著自嘲與譏諷,更有著完全的心冷。

她是他唯一動了心的女人,卻也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把將他推進了地獄,他對人再也無法信任了!

「靳穎風,相信我……我也不想弄成這樣……只是……」

那天她逃出茶館之後,急著趕回雜誌社,誰知梅姊和逍遙哥已經洗出毛片,交到了社長的手裏。

當她闖進辦公室時,雷社長的手裏正拿著毛片,不停的笑著、不斷的稱讚他們的工作能力。她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將照片送去印刷廠,然後社長拍著他們三人的肩膀鼓勵。

除非她有勇氣冒著失去工作的危險制止這一切,否則她只能默然接受。

「沒有任何理由,在我的眼中,妳就是個滿口謊言的虛偽女子!妳以為我還能相信妳什麼?」

他摘下墨鏡,墨鏡底下的那雙眼佈滿血絲,狠狠的瞅瞪著她,令她害怕的瑟縮了下。

「事情已經造成,我只能說我很抱歉。」她滿瞼的歉疚。

「妳以為道歉就能讓一切過去嗎?不!商爾柔,我要討回我所損失的一切。」

車子駛向她所熟悉的路段,進入晶華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她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被靳穎風綁架了……


商爾柔在服務人員訝異的目光下,被帶進了晶華酒店的總統套房。

靳穎風緊緊扣住她的手腕,捉得她的手都疼了,她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他的表情看起來仿佛正壓抑著極大的怒意,她不想再挑起他的憤怒,那對她並沒有任何好處。

他按住她的肩膀,讓她坐在餐桌前,桌上放著精緻的食物,但她卻沒有半點胃口,靳穎風坐在她的正前方,目光淩厲的盯視著她,看得她心跳加速。

「你到底想怎樣?」看著他拿起桌上的刀叉,輕輕的敲擊發出清脆響聲,她的心也跟著顫動。

「好好享用我精心安排的燭光晚餐,商大小姐。」他勾起邪惡的唇,朝她露出諷刺的微笑。

「你以為我吃得下嗎?讓我走好嗎?」她看著靳穎風,但他卻按下一個按鈕,房內的燈光瞬間暗下。

接著,他點起了打火機,一支支的亮起了餐桌上的蠟燭。

她緊張的環顧四周,偌大的空間陷入一片漆黑,只剩桌上的光亮,她看不見任何景物,只看見他臉上邪惡的表情。

「房門已經上鎖,妳走不掉的,今晚,妳是我的……盤中飧……」他笑著,低頭輕輕切割盤子裏的肉塊。

「你……」

商爾柔低喘了口氣,看著他優雅的將叉子上的肉送進嘴裏,她的身子不禁微微一顫。

他說她是他的盤中飧……

「十分可口的紅酒醬牛肉,妳怎麼不嘗嘗?」他望著她微笑,然後打開桌上的白酒,在高腳杯裏倒進透明的酒液,「還是想來點餐前酒?」

「靳穎風,你覺得這樣做很有趣嗎?」

他詭異的舉動和言語都讓她害怕極了,她真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為何?

她是錯了,而她也向他道了歉,即使她所犯的錯無法彌補,但他也不該將她綁架到這裏,對她精神折磨啊!

「很有趣,我覺得有趣極了!」他放下酒杯,凝睇著她,「我現在終於明白,當妳在耍弄我的時候,心裏有多開心了!」

「我沒有!」商爾柔不禁握住拳,大聲的抗議。

「妳有!」他用力的往桌上一拍,忿然喝道。

「靳穎風,我真的很抱歉對你造成傷害,但這是雜誌社派下的工作,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記者,我根本沒辦法……」

「噢?!妳可真是委屈呀!」他冷嗤一聲,離開了座位,「那他們可有教妳怎偽裝成名媛千金混進派對,再教妳裝模作樣的吸引我的注意,或是教妳怎麼扯出滿嘴的謊言取得我的信任,更甚者,叫妳拿身體引誘我,然後拍下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他說著,步步逼近她的身邊。

商爾柔緊緊揪著手裏的餐巾,被他一句句的逼問著,當他居高臨下望著她時,她害怕的只想起身逃跑,但他卻迅速伸手,擒住了她的臂彎。

「妳說呀!給我一個答案。」

他看著她,心裏泛過一陣絞痛。

這麼一張單純的臉龐,卻隱藏了他所不知的虛偽;這張他所吻過的唇,曾經充滿了謊言與欺騙……他看著商爾柔,已經無法明辨自己對她的感覺。

「既然你已判了我的罪,為什麼還要問我?」她努力的想掙脫他,但他巨大的力量卻完全控制了她。

「我想聽妳親口說。」他逼視著她。

「是!就算那些計畫全是我自己想的又怎樣?也是你自願掉進我的陷阱!」她使勁掙紮著。

此刻,她只想儘快遠離眼前這頭野獸。

「妳居然敢承認,該死的妳!」

她的話惹火了他,看著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女人,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被她所迷惑。

靳穎風伸手扯去她鼻樑上的黑框眼鏡,往身後一扔,鏡片破碎的聲音令商爾柔的神情掠過一抹脆弱。

她瞇著眼看他,似乎看不清他的模樣,靳穎風扯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向房內大床的方向。

商爾柔八百度的近視,令她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她在靳穎風的身後跌跌撞撞的,但他卻始終不肯放慢腳步。

「你到底想幹什麼……哎喲……」她絆了一跤,整個人向前撲去。

他迅速挽住她纖細的腰,將她拉回胸前。

「笨蛋!」他罵道,將她往後一推。

「哇~~哇~~」

商爾柔尖叫,小手在空中胡亂揮舞著,他想害死她嗎?居然一把將她往後推,要死一起死,她環住了靳穎風的頸項朝後方倒下,沒想到整個人卻陷人柔軟的大床

「這是種邀請嗎?或是妳的另一種計謀?」他看著身下的商爾柔,寬厚的胸膛壓在她柔軟的身上。

她藏在T恤底下的誘人身軀與他緊緊相貼,當他的大手覆上她胸前的渾圓柔嫩時,卻引來她的尖聲叫嚷。

「啊!你的手--」她瞪大了眼,看著他逼近的邪俊臉龐。

「我的手?感覺很好、很舒服!」他說著,開始放肆的揉捏著她的飽滿。

「拿開你的手!不……不要碰我……啊……」她大聲抗議,但他卻毫不理會,大手一掀便將她的T恤往上拉。

她的胸前一陣寒涼,商爾柔想舉手遮住胸部,但靳穎風卻用她的大T恤困住了她的手,壓制在她頭上,而大T恤也同時遮住了她的視線。

「這是妳欠我的!」

他在她的上方宣告著,手滑進了她的胸罩中,揉捏著她的蓓蕾。

「不!我不欠--你什麼--放我走--X--」她的聲音被T恤遮掩住,只能發出嗚噎的聲音。

「我輸了我的名譽,妳難道不該拿自己來償還我的損失?成為我靳穎風的女人,不就是妳要的嗎?」他說著,扯下了她的胸罩,唇吮住了她的蓓蕾。

「啊……不……不行……」

她痛苦的呻吟著,靳穎風的舌尖勾勒著她敏感的凸起,那溫熱濕黏的感覺浸淫著她,她的心跳不斷加速,全身因為他的接觸而發抖。他為什麼要這樣嚇她、羞辱她?她一直就不想傷害他啊……

「我要妳!」

他脫下了她的垮褲,露出她性感修長的長腿,大手眷戀的撫摸著她的每一寸肌膚,捨不得離開。

「你不能這麼做--靳穎風,你不要讓我對你的抱歉變成了憎恨--」他置若罔聞的退下她的褲子,和困在她身上的T恤。

商爾柔驚覺自己此刻只著內衣底褲,幾近全裸的呈現在他面前,她趕緊捉起床被想遮掩住身體,但被單卻被沉重的床鋪壓得緊緊的,她得花好大的力氣才能拉扯出來。

「妳的身材真好,何必遮遮掩掩?」靳穎風放肆的欣賞眼前的誘人嬌軀,毫不保留的讚美。

「不准你看!」被單扯了半天隻足夠擋住她的腿,她索性捉起枕頭用力的往他的臉丟去。

「妳是我的,為何不能看?妳把我和妳親熱的照片全刊在雜誌上,妳自己卻躲在幕後保全自己的名聲,這並不公平!」他大手揮開了拋來的柔軟枕頭,嚴厲的指控著。

「那不是我能夠控制的!」她不停的搖頭,但靳穎風卻不肯再聽她的解釋。

「夠了,我只要求公平!貴社的雜誌將妳我的關係炒作的那麼曖昧,我卻什甜頭都沒吃到,現在我只是索取我應得的報酬。」

他將她的雙手高舉過頭,唇粗暴的吻住了她的,狠狠的掠奪屬於他的一切。

他囓吮著她的蓓蕾,用他的唇攻城掠地,再空出一隻手扯下她的底褲,毫不留情的揉捏著她乾澀的核心。

「不要……」她痛苦的緊閉雙眼。

他的力量令她完全無法掙脫,當他將指尖滑入她的蓓蕾時,她再也忍不住的哭嚷出聲--

「靳穎風,你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傷害我嗎?」

她的話令他停住了所有的動作,他抬眸看她,發覺她已淚流滿腮。

「該死的妳!」他憤怒的詛咒著,迅速離開她柔軟的身軀。

突然被遏止的欲望燒灼著他的身體,他就像是被扔進炙熱的油鍋中,感覺就快被自己的欲望燃燒殆盡……

忿然將滿地的衣物拾起,靳穎風氣急敗壞的朝浴室的方向走去,發覺自己居然狠不下心去傷害這個罪該萬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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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從浴間走了出來,靳穎風的腰間僅圍著一條白色的長浴巾,露出了赤裸黝黑的結實胸膛。

商爾柔坐在床鋪上,雙手環住膝蓋,防備的看著他一步步走來。

「我不會再侵犯妳,妳不必用那種小鹿斑比的眼神看著我。」她看著他的模樣,好像他是一頭大野狼,準備隨時朝她撲去。

「我沒有……」

她怯怯的應了一聲,然後乖乖的將臉轉開,不去看他。

靳穎風看了她一眼,從衣櫃裏拿出一件睡袍換上,再走回床邊坐下。

「你……」

商爾柔瞪著他坐下的地方,床鋪因他的重量而下陷,她的心也跟著下沉。

「我累了。」他看著商爾柔,霍地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扯到懷中。

「你--你放手!放開我。」他不是說不會再侵犯她了?幹嘛又突然捉住她不放!

靳穎風將她摟在懷裏,往大床倒下,她卻在他的懷中不停的顫抖。

「妳之前在茶館裏勾引我的時候,怎麼不像現在這樣害伯?」靳穎風勾起唇輕輕笑著,溫熱的氣息噴到她的臉上,她的臉兒頓時飛上一片緋紅。

「那……那不一樣!」她瞪大星眸看著他,深伯他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哪不一樣了?」他的臉湊進她,高挺的鼻尖輕輕廝磨著她小小的鼻頭。

她的瞼蛋看起來紅嫩嫩的好可愛,她講話時,小小的貝齒不住的輕輕顫抖,那雙圓圓的眼睛下意識的回避著他的視線,她羞澀得令他心動。

「那是工作……逼不得已……」她說著違心之論,事實上,他在茶館裏對她的挑逗令她迷惑了心智,根本不知該如何拒絕。

而此刻,她更擔心他用柔情網住她,她在他的懷中,像只被禁錮的小貓,似乎比上回更沒有機會逃脫。

「逼不得已?原來妳是這樣看待上一次的『經驗』,嗯?」

靳穎風挑眉看著懷裏的商爾柔,沒想到自己使出渾身解數來挑逗她,卻讓她說成了「逼不得已」?!

難道上回她一點也沒投入其中?這簡直令他挫敗極了。

商爾柔感覺到箍在腰間的力道加重了許多,她的身體被他緊緊拉近,幾乎完全貼緊他強悍的體魄,睡袍中的肌膚泛出了陣陣熱氣,熨燙了她的肌膚,體溫也跟著上升--

「你能不能別這樣抱著我……我們不能……」

「沒有什麼能不能的!」他打斷了她的話,「如果妳不想惹怒我的話,就乖乖的躺在我的懷裏,否則我不敢保證自己接下來會做什麼?」

他瞪眼威脅著她,商爾柔被他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像個木頭人般任他摟抱著。

「你會放我回去嗎?或者,至少讓我跟梅姊聯絡,她下班的時候沒接到我,現在應該很擔心……」她放輕了音調,請求著他,卻換來他的搖頭拒絕。

「不行。」

「你一定要這麼霸道嗎?」他冷硬的拒絕讓她感到一絲的不快。

她都已經這麼低聲下氣的求他了,他居然還是一口拒絕,連一點轉園的餘地也沒有!

「我不讓妳走,不只是為了保護自己,更是為了保護妳。」他瞅望著她,低聲說道。

「保護我?」這是什麼理由,把她囚禁在這裏是為了保護她?他的藉口會不會太冠冕堂皇了一點?

「妳以為,當所有的鎂光燈對準我時,妳這個最佳女主角能夠全身而退嗎?別傻了!」他冷嗤了一聲。

「不可能,照片已經做過處理了--」商爾柔搖頭,梅姊和逍遙哥為了保護她,放上去的照片都只有靳穎風的臉。

「呵,妳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精!把我推上火線,自己卻置身事外?」他握住了她的手腕,冷睇懷裏受驚的女人。

「我……」她又說錯話了,唉!

「瞧妳,又裝出這副無辜的臉孔,事實上受害者是我、真正無辜的人也是我!」他的聲音僵硬。

「我知道再道歉也沒用,你不可能接受。」她認了,反正一切都是她的錯!

「妳可以用實際行動來補償我的損失。」他端詳著她,她的身體又緊繃了起來,「當然,不是用妳的身體來償還,妳不用再窮緊張了。」

「否則呢?你要我怎麼幫你?!」如果可以彌補自己所鑄下的錯事,她願意在能力範圍內多少為他做一點事。

「留在這裏,別讓他們找到妳。」他說出自己的盤算。

「留在這?」

「是的,只要別讓妳的記者身分洩漏出去,就能替我省去一些麻煩,我的家族也不會繼續對我施加壓力。」他冷靜的分析著。

「你要我一直躲在這裏,不跟任何人接觸嗎?那我的工作怎麼辦?我的朋友也會擔心我,或許,還有其他的辦法……」她可不希望自己真的被關在這裏,失去自由。

「妳想得太簡單了。」靳穎風睨她一眼。

「也許事情根本沒你所想的那麼複雜,他們不會查出我的身分,人都是健忘的,只要有更新的消息出來,你的新聞馬上就會被淡忘。」她急著說服靳穎風。

「哼呵,妳以為我是怎麼知道妳的身分的?」他哼笑了聲,「我有本事查得出來,別人也同樣有辦法揭穿妳這個最佳女主角的身分,到時候,就怕舊的醜聞還沒被淡忘,新的消息全都沖著妳來了。」

「……」

她被他堵得無法辯解,同樣身為記者,她最瞭解記者無孔不入的能力。

「同意了嗎?」靳穎風看著懷裏的人兒一臉怔忡。

「我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商爾柔輕喃,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默默的應允了。

唉……說到底,她還真是倒楣極了!

計畫一開始是梅姊和逍遙哥想出來的,但是深陷泥淖中的人卻是她,現在她逃也逃不掉了,只能任憑靳穎風處置,此刻她孤立無援,能信任的也只有他一個人了。


半夜醒來,望著懷裏沉睡的人兒,靳穎風淡淡的露出微笑。

好吧,他承認自己是有那麼點卑鄙!為了將商爾柔留在他身邊,所以使了點小手段,逼得她不得不乖乖就範。

現在她就枕在他的手臂上,沉睡的容顏像是甜美的天使,他用指尖輕輕撥開她頰邊的發絲,心底泛起一抹溫暖。

經過這一連串的事件,她的欺騙、她的偽裝卻未讓他真的厭惡她,他知道自己要定了這個女人,只是,他能要嗎?

今年的七月,就是靳氏集團舉行股東大會的日子,父親會推舉出集團接班人接受股東們的投票選舉,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就能一舉剷除大媽和二媽在集團裏的勢力,奠定自己在整個靳氏家族裏的地位。

能夠接掌靳氏,一直都是他從小到大的願望。

母親是父親娶進門的第三個妻子,過去他們母子飽受大媽和二媽的欺負,經過多年的努力,他終於得到父親的全然信任和器重,在這重要的時刻裏,他絕不能掉以輕心。

「這一關一定得渡過。」

他握住商爾柔溫暖的小手,充滿信心的說著。

「嗯……」

她翻了個身,在他的懷裏輕聲嚶嚀,她不知作了什麼美夢,嘴角微微上揚,仿佛給予他鼓勵,靳穎風也跟著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會做到的。」

他摟著商爾柔,將臉埋進她的頸窩,她身上淡雅的香氣安定了他的心神,也許,今晚他可以暫時放不心頭所有的重擔,好好的睡上一覺。


「靳先生,有消息指出那天和你在茶館喝茶的女人並不是什麼富家千金,而是一個八卦雜誌的小記者,不知消息是否屬實?」

「無可奉告。」

「那位商小姐聽說已經離職了,不知是否靳氏對雜誌社施加壓力?」

「無可奉告。」

「往後若再有類似的新聞出現,靳氏是否都會採取法律行動?這是否違反了新聞自由?」記者的問題一個比一個辛辣。

「無可奉告!」鏡頭上的男主角臉色愈來愈陰沉。

鏡頭跳到另一個現場,草莓雜誌社的雷社長,滿臉紅光的對著各大報記者大放厥詞。

「商小姐是我們社裏最優秀的記者,我們怎麼可能免她職嘛!這幾天她在家靜養,請各位別去打擾她。」

「據說這次貴社的銷售量創下兩萬本的佳績,不知是否屬實?」

「還好,還好!承蒙廣大讀者支持,請繼續購買『草莓雜誌』,我們會繼續提供最精准最及時的消息。」

「有人傳言這是貴社為了搶救岌岌可危的銷售量,所以才故意設下陷阱,偷拍了靳先生的照片……」

「一派胡言!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告你誹謗!」雷社長的雷公脾氣當場發作。

「啪!」的一聲,商爾柔關掉電視,整個人無力的癱在搖搖椅上,煩躁不安的揪著一頭長髮。

原本,她還痛恨靳穎風好像是豢養寵物般,將她關在這間美麗的牢籠裏,但是接下來的幾天,她不得不開始佩服他的先見之明。

以現在電視新聞炒得沸沸揚揚的情況看來,如果不讓那些追根究柢的記者們翻出個所以然來,他們是絕不會甘休的。

她也可以想見,倘若她還乖乖的待在雜誌社裏工作,現在出現在電視上的人大概就是她了!

她簡直無法想像當自己面對那樣的陣仗時,是不是也能像靳穎風那麼冷酷無情的以一句「無可奉告」,便輕易的抽身離去。

她看了看表,七點整,房門電鈴準時響起。

商爾柔迅速沖過去打開門,當看見靳穎風一臉疲憊的出現時,她幾乎忍不住要給他一個擁抱。

但她最後還是克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只是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你還好嗎?」商爾柔憂慮的看著他。

「進去再說吧!」靳穎風倒是極自然的勾住她纖細的肩膀,與她一同走進房裏。

商爾柔拉著搖搖椅讓他坐了下來,看著他一臉的疲倦,她還內疚的為他弄了熱毛巾讓他擦臉,甚王走到他的身後為他按摩。

「對不起,我好像害慘了你……」她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滿滿的抱歉。

「妳知道就好。」他拉過她的手,環住了她的腰,讓她整個人跌坐在他的腿上。

「啊!」她低呼一聲,想起身,卻讓靳穎風緊緊按在腿上動彈不得,當靳穎風用那雙責備的眼眸瞅著她時,她忍不住垂下臉蛋,無顏面對他。

「抬頭看我。」他在她的耳旁輕噥。

「我看了一整天的新聞,那些記者好像還是不肯放棄--」她眨了眨眼,悄悄抬起頭,小小的臉蛋上滿載憂愁。

「嗯--」

靳穎風無奈一歎,大手輕撫著她的發絲,雖然在外頭讓那些記者煩了一整天,但是看見她之後,他心裏的煩悶似乎漸漸減輕了--即使她是害他陷入這一連串麻煩的罪魁禍首。

「你現在一定恨死我了吧?」她的眸光閃爍,小心的詢問著。

「妳說呢?」他反問。

「你可以吼我,罵我,你這樣我很不習慣。」他不罵她,反而讓她更加愧疚。

「給我一個吻,我就不恨了。」他摟緊她,挑起了眉毛,突然痞痞的對她露出一笑。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商爾柔臉蛋一紅,拉開他環在她腰上的手臂,急著想起身。

「誰說我開玩笑了?我是認真的!妳要是真的感到抱歉,就用妳的吻來償還--」他再度將她揣緊,目光深邃的凝視著她。

但商爾柔卻下意識的避開他的視線,有點分辨不清自己和靳穎風現在的關係到底是敵人還是朋友?他對她的態度那麼曖昧不明,讓她不知應該如何面對……

「妳說,為什麼總是躲著我?」他勾住她的下巴,在她訝異的目光下,低下頭吻住她紅嫩的唇。

「啊……」

她低呼了一聲,旋即被他的吻掩去了聲音,她沒想到他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心情吻她,他應該很恨她才對啊!

「妳的唇好甜--」他吻得意猶未盡,指腹輕撫著她的唇。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快放開我--」她紅著臉,用力的揮開他的手指。

「我當然知道,我正在向肇事者索償呀!妳整天在飯店裏看電視,應該很清楚我在外面面對了多少風風雨雨,不是嗎?」他輕笑。

「靳穎風!」她瞪著他,討厭他那種玩世不恭的態度。

「我沒有重聽,妳不必吼得那麼大聲。」他絲毫不理會她的怒氣,繼續把玩著她細柔的發絲。

「你能不能不要動手動腳的,好好聽我說話?」她甩開長髮,不讓他碰。

「妳想說什麼?」他輕咳一聲,正色的回視她。

「你能不能讓我站起來,你這樣--讓我很不自在。」她僵著身子,坐在他的大腿上,深怕一亂動,就與他的身體產生接觸。

她與他充其量只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盟友,似乎沒必要這麼親密。

「我喜歡這樣說話,妳不喜歡也只能接受。」他故意收緊臂彎,讓她整個人貼在他的懷中。

「你--放手--」他的力量好大,就算她使盡了力氣也無法掙脫。

而他,卻似乎對這樣的遊戲樂此不疲,她甚至聽見他隱隱的悶笑聲。

「我警告妳喔,妳要是繼續在我的大腿上扭來扭去的,我會興奮的。」他突然在她的耳畔發出警告聲。

「你,你別亂來。」他的話,讓她又一次變成了木頭人。

看著他微微泛紅的臉龐,商爾柔似乎感覺到他雙腿間的亢奮,她咬住了唇,深深的吸了口氣。

「我很努力的在克制著自己,妳最好不要故意去挑逗『他』。」他一臉無辜的望瞭望兩人之間的縫細。

「你--不要臉--」他的每一句話都帶著強烈的暗示,商爾柔被他逗得漲紅了臉,忍不住大聲斥責。

「呵,真是個害羞的小女人。」他說著,終於肯鬆手放開她。

事實上,他要是再不讓她離開,他恐怕又要去沖冷水澡了,老是用這種方式燒熄小老弟的欲望,還真是傷身。

「你到底想到辦法沒有?你總不能要我一直躲在這裏吧!」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空間,商爾柔忍不住問。

但她的問話卻令靳穎風臉色一暗。

「妳就這麼迫下及待的想離開這裏嗎?」她想離開這裏,就等於想離開他身邊,他發覺自己十分不喜歡她這樣的想法。

「當然,沒有人喜歡被禁錮,尤其是--」跟著一個大色魔在一塊。

「等風聲過去。」

他只能給她千篇一律的答復,事實上,整件事像滾雪球般愈滾愈大,一點也沒有消退的跡象。

「還要等多久?你不能給我一個確切的時間嗎?」

「妳為什麼不去問那些記者,什麼時候才肯放棄這個新聞?為什麼不問貴社社長,何時才不再拿那篇報導大作文章?又為什麼不問問妳自己,幹嘛沒事搞出這大的麻煩出來?」

他愈說愈煩躁,用力的扯去頸間的領帶,再脫去西裝外套,忿忿的往床上一扔,忍了一整天的脾氣,全發洩了出來。

他真搞不懂,兩個人像剛才那樣坐著聊天有什麼不好?她偏要把他逼得火大才肯甘休!現在好了,氣氛全搞僵了,事情一樣不能解決,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是,全是我的錯!被關在這裏是我活該,行嗎?!」

他生氣,她也難得的發起火來,兩個人背對著背,坐在總統套房裏那張柔軟的床鋪上,再也不看彼此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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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商爾柔踩著柔軟的地毯,來來回回的在房間裏不耐煩的走動著,她就像只被囚困在籠子裏的小狗一樣,不停的在原地兜著圈子,哪裡也不能去,她終於明白失去自由的感覺是多麼的痛苦。

「可惡的靳穎風,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出現?!」她近乎瘋狂的仰頭對著天花板叫吼著。

這個可惡的男人,自從那天和她爭執之後,就這樣把她扔在飯店裏不聞不問,至今已整整一個星期!

這七天裏,她唯一的朋友就是房裏那台電視,透過那小小的螢幕,她關心著外面的狀況,有關靳穎風的一切消息,她只能從電視上知悉,他甚至連一通電話也不肯給她。

最該死的是,她連著撥了幾次他公司的電話,那個秘書卻一次又一次的阻撓,怎麼也不肯把電話轉給靳穎風。

「靳穎風,你要是再不給我消息,我今天就離開飯店!我說到做到!」她氣呼呼的試著開始收拾行李,才發現這裏根本沒有一樣東西是屬於她的。

她挫敗的跌坐在地上,眼眶微微泛紅,淚水一顆顆的從眼角滑下。

商爾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那麼乖的待在這個地方,靳穎風並沒有反鎖住她,她要走隨時都行,但她卻不敢走,無時不刻的替他擔心。

她怕自己不聽從他的安排,又做了錯事,會再度將他推入紛擾當中,更怕自己要是這麼一走,和靳穎風之間的關係就真的陷入無法挽回的地步……

可她在怕什麼,擔心什麼呢?難道她對靳穎風抱持著期待,難道她以為自己和他真的會有未來嗎?

他高興時就摟她、親她,說一堆好聽的話哄得她暈陶陶,不高興的時候就像現在,連一通電話也沒有,棄她於不顧!

對他而言,她只是個麻煩製造者,等這一切結束之後,他倆又將是兩條永不交錯的平行線……

「死靳穎風、臭靳穎風……」她捶著枕頭,喃喃的咒?著。

房裏的電話響了起來,商爾柔抽抽噎噎的抹去眼淚,摸索到床頭上的話筒,

「喂……找誰……」

「商爾柔。」男人的聲音沉穩的從話筒裏傳來。

「唏……」她用力抽噎了一口氣,「幹嘛……」

「妳在哭嗎?」

「我哭不哭關你什麼事?你是誰呀……你怎麼會打這支電話……」商爾柔抹掉頰邊的淚,坐了起來。

「除了我之外,還有誰會打這支電話?」靳穎風的聲音愈來愈清晰。

「靳穎風?你終於肯打來了,你說,你到底有什麼打算?你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躲在這裏一整個星期,我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你曉不曉得我已經快瘋了?」在確定是靳穎風的聲音之後,她的脆弱與氣憤再也無法掩飾。

「妳不需要這麼激動--」他的聲音依舊平緩,相對於商爾柔的激憤,他的心情顯得相當平靜。

「你說的簡單,反正被關著的人不是你!」她朝著話筒大吼著。

「那麼……我想,接下來妳會很高興我為妳帶來的消息。」靳穎風的聲音顯得低沉而疲倦。

「我都不曉得經過這段時間之後,究竟還有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妳可以走了。」

「什麼?」商爾柔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說,妳可以走了。」靳穎風重複一遍。

「你說,我……可以走了?你確定,我走出這間飯店之後,不會再有任何的記者,不需要再面對任何的騷擾?」

「是的,妳可以自由自在的重新過屬於妳自己的生活。」靳穎風的語氣愈來愈平淡冷漠。

「所以……」商爾柔突然安靜了下來。

「所以,妳已經得到妳要的,而我也得到我要的一切。」

「靳穎風……」他的話像是一道冷風,旋過她的心,令她感到一陣寒冷。

「一切都結束了。」

「靳穎風,你還好嗎?你是怎阻止他們……」她突然急了,擔心他就這麼切斷了電話。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他說話的態度,就像對待一個陌生人。

「可是……」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嗎?為什麼此刻她沒有感覺到快樂,而是被濃濃的失落所包圍。

「呵,妳不是一直想走嗎?怎麼妳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不怎麼開心?」靳穎風在電話那頭冷漠的笑著。

「有嗎?我……」她用力吸了口氣,「我當然開心,再開心也不過了!」

他對這樣的「結束」顯得那麼平靜且毫不留戀,她又怎能讓他察覺她的心痛?

是的,她的心正隱隱的抽痛著,連她自己都不曉得為什麼心會這麼的難受!

打從靳穎風安排她住進飯店開始,她就不斷的抗議,現在,她終於重獲自由了,她應該開心才是啊!

「很好。」聽見商爾柔的回答,他的話也愈來愈簡短了。

「靳先生,很抱歉這陣子為你帶來的困擾,也很感謝你這麼熱心的幫我解決問題,不管以後還有沒有機會……我想,我都必須跟你說一聲謝謝,和對不起……」

「很好!非常好。」他的哼笑聲更為明顯。

「靳先生,如果你沒有其他的話要說,我想回家好好休息……」他的冷言冷語讓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妳想走就走!沒人攔得了妳。」他的話幾乎是從齒縫中進出。

「那麼,靳先生再見--」

「再見,商小姐!」

不等她把話說完,他猛地掛上電話,那砰然聲響震入商爾柔的耳膜,嚇得她連忙把話筒拿開。

「氣什麼氣?應該生氣的人是我吧?神經病靳穎風!」商爾柔看著手裏的話筒,也忿忿不平的掛斷了電話。


下午三點,原本是雜誌社裏的下午茶時間,以往都會充斥著梅姊和逍遙哥大呼小叫的聲音,可現在卻是安安靜靜的。

難道又在開會?

「草莓雜誌社恐怕最多只能再撐一個月了,我很感謝大家這些年為雜誌社的付出和努力,很抱歉,是社長沒把整件事處理好,才害得大家--唉--」「靠近會議室,商爾柔便聽見雷社長虛弱無力的聲音。

「社長,你別這麼說!我們大家都願意留下來和社長一起渡過難關。」輕輕推開會議室的門,裏頭傳出逍遙哥頗具義氣的聲援。

「是呀!我也願意。」隔著門縫,商爾柔看見梅姊舉手,站了起來。

「社長,我相信只要我們撐過這一關,以後就會海闊天空了。」其他的記者紛紛聲援。

「唉……」雷社長拿著手帕擦了擦光溜溜的頭,「你們真是一群令人感動的員工啊!」

「我們得儘快找到爾柔,或許以她跟靳穎風的關係,可以請他高抬貴手,給我們這家小雜誌社一條生路。」郝逍遙提出唯一的辦法。

「可是爾柔失蹤好一陣子了,她一點消息也沒給我,我前幾天還打電話回她南部老家,但她根本沒有回去。」梅幸趣一臉的擔心。

「要是再找不到她的人,恐怕得報警了。」有人提出意見。

「商爾柔?算了吧!我懷疑她根本已經跟靳穎風勾結了,所以才會消失那久,躲得不見蹤跡!」雷社長大手往桌子一拍,不悅的皺起濃濃的八字眉。

「不會的,爾柔不是這樣的人……」

「是呀!社長,爾柔的心一直都向著咱們雜誌社,你這樣說對她太不公平

梅幸趣和郝逍遙對望一眼,忍不住要替爾柔說話。

「你們兩個不必替她找理由了,如果她不是跟靳穎風勾結的話,怎麼會從事件發生之後就消失的不見蹤影?」雷社長大手一揮,堅持著自己的看法。

「我真沒想到……我才剛回到雜誌社,就得先替自己做一份自白書。」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商爾柔出現在眾人面前。

「爾柔……」梅幸趣激動的沖向前。

「爾柔,妳可回來了!」郝逍遙拍了拍手。

「逍遙哥,謝謝你們始終站在我這邊。」

商爾柔的眼眶徽微泛紅,不知道自己消失的這段日子,雜誌社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她才一踏進社裏,就成了眾矢之的?她這幾天所受的委屈,又有多少人明白呢?

「現在回來也沒用了,雜誌社都要讓妳那位靳先生搞倒了!」雷社長抿著唇,還是一樣話中帶刺。

「我跟社長口中的『靳先生』一點關係也沒有,我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對雜誌社做了什麼!」商爾柔一臉的坦然。

「不知道?呵,那可好了!要是知道的話,還有機會請他放雜誌社一馬,現在連想攀關係都不行了!罷了、罷了,反正雜誌社也撐不下去了,多說無益,妳對雜誌社究竟是不是忠心,也不再重要了。」雷社長頹喪的跌回座位上。

「社長,你可以對我的工作態度提出意見,但你不能胡亂質疑我的人格!」商爾柔瞇起了雙眸,忿然抗議。

「社長,我們都站在爾柔這邊。」梅幸趣和郝逍遙異口同聲。

「我不管你們站在哪一邊,總之,那個靳穎風是冷血的,他要是想搞倒雜誌社,雜誌社就活不下去!你們如果真有本事的話,就想辦法讓他收手,否則,雜誌社早晚都要倒,就算你們培養了再好的革命情感也沒用!」

雷社長已經看破了,經營「草莓雜誌社」十年的時間,沒想到最後竟是這樣的收場。

看著雷社長落魄失志的模樣,商爾柔沉默許久,終於緩緩開口。

「讓我來想辦法吧!」

會議室裏十二雙眼睛全調向她,商爾柔厭惡自己居然開口說出這樣的話,她何德何能,能夠拯救一間岌岌可危的雜誌社呢?


想什麼辦法?能想什麼辦法?

商爾柔斜斜的倒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思緒飄得遠遠的。

「煩死了!到底該怎麼辦啊?」她尖嚷了一聲,捉起抱枕悶住自己的臉。

「爾柔,妳、妳看!」梅幸趣突然伸出手,捉了捉商爾柔手裏的枕頭。

「梅姊,妳讓我安靜一下,拜託妳別吵--」

「妳快看,快看啊!那不是靳穎風嗎?他要訂婚了!」梅幸趣大叫著,然後拿起遙控器,將聲量轉到最大。

「怎麼可能?」商爾柔扔開抱枕坐了起來,盯著電視螢幕。

鏡頭上的人的確是靳穎風,他穿著暗藍色西裝,挽著一名女伴,那名女子叫做安雅軒,是「台信集團」總裁陳台信的獨生女,時常出入各大社交場合,在社交圈十分有名。

因為陳台信只有她一個女兒,所以她未來也將接掌「台信集團」的大位,而現在靳氏與台信結盟,更將使兩大集團在商界立於不敗之地。

難道,這就是靳穎風所謂解決事情的辦法?

看著電視上那對金童玉女,商爾柔覺得胸口好悶,悶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從梅幸趣的手中奪下遙控器,啪的一聲將電視關掉。

屋內突然變得安靜而詭異。

「爾柔,妳還好吧?妳之前說失蹤的這幾天一直都跟靳穎風在一起,你們之間應該沒發生--」

「沒有!什麼事都沒發生。」商爾柔聲音冷硬,直覺的否認這個問題。

「呃,我想你們應該沒發生什麼事啦!」梅幸趣聳了聳肩,「不然他怎麼會突然說要娶陳台信的女兒。」

「他想娶誰就娶誰,不關我的事。」商爾柔咬著唇,眸裏迸進怒意。

梅幸趣故意又按下電源鍵,撐起了下顎,專注的看著電視上的靳穎風,他大方的摟著未婚妻,接受記者們的拍照。

「不知道他的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

商爾柔蹙起柳眉,咬牙切齒的說著,眸光冷冷的瞄了眼電視上談笑風生的靳穎風。

「呵,妳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像他這種商人呀,心機深沉、不擇手段、冷酷無情,哪會讓妳知道他心裏真正的想法。」梅幸趣偷瞄著商爾柔,總覺得事情不像表面上這麼單純。

「妳說的沒錯!他就是這樣的人。」看著鏡頭上笑得一臉得意的靳穎風,她忍不住要附議梅幸趣的話。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惡劣的非要搞倒我們雜誌社不可,這傢夥簡直是太可惡了。」梅幸趣愈罵愈起勁。

「他都已經要訂婚了,沒理由這樣惡整我們,我們一定要去跟他討回公道。」

既然他已經有了未婚妻,當初偷拍的事件也該告一段落了,他實在不該再這樣緊咬著他們雜誌社不放。

「誰教咱們惹到了他。雜誌社現在的狀況岌岌可危,他要是再不高抬貴手的話,我們都得回家吃自己了。」

「梅姊,我們去找他理論。」商爾柔壓不不滿腔的不平。

「理論?別開玩笑了,要是真惹毛了他,說不定以後連要找新工作都不容易了!受一次教訓學一次乖,那種人呀,我們還是能避則避,別再替自己找麻煩了。」梅幸趣搖搖頭,可不想拿自己的未來開玩笑。

「可是--」

「爾柔,聽梅姊的話吧!」梅幸趣揉了揉她的腦袋,忍不住又大聲歎了口氣,「都是那個郝逍遙,沒事弄來什麼名媛party的邀請卡,才搞出這個大麻煩,一切都是他的錯啦!」

商爾柔心裏卻只有一個念頭。「梅姊,如果我去拜託靳穎風的話,妳說他會不會願意……」她急著拉住梅幸趣的手。

她總覺得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雜誌社倒閉,畢竟事情會發展至此,全是他們惹出來的。

「妳好不容易才跟靳穎風斷了關係,就別再去自找麻煩了。」梅幸趣拍了拍她的肩,關掉了電視,「嘖,別看了,看到這傢夥就煩。」

商爾柔一臉怔忡的看著暗掉的螢幕,靳穎風突然從她的眼中消失了,她覺得心底仿佛被抽去了什麼。

「我先去洗澡了,洗掉一身黴運,明天會更好。」梅幸趣伸了個懶腰,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商爾柔悄悄發出一聲歎息。

他為什麼突然宣佈要訂婚了?難道是為了讓她脫離這個是非圈嗎?但他若真是為她著想,又為何非要執意對雜誌社提出告訴不可呢?

她真的不想獨自窩在這裏猜測,更不想隔著畫面看著那個她所不熟悉的靳穎風,這樣的他,對她而言突然變得遙不可及了。

她真的一點也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很抱歉,我們總經理還在開會,商小姐要是沒預約的話,恐怕沒辦法跟總經理見面。」女秘書嘴裏說著抱歉,但神情卻十分的倨傲。

「這是我的名片,如果可以的話,麻煩妳幫我轉交給靳先生。」

「哦?妳就是商爾柔--」女秘書念著名片上的名字,原來她就是前陣子不斷打電話騷擾靳總的女人。

女秘書看著手裏的名片,揚起一抹不屑的淡笑,「噢,我忘了告訴妳,我們總經理非常不喜歡『記者』,他曾戲稱記者是天底下最惹人厭的生物,所以,我想妳沒必要繼續在這兒浪費時間了。」

「請妳幫我通報一聲,只要將我的名片交給他,我想他會願意見我的。」商爾柔要自己別去在意女秘書的無禮態度,她只是想見靳穎風一面,沒必要和她爭執。

「?哼,等會議結束之後,我會找機會幫妳傳達。」女秘書輕哼一聲,然後手指夾著名片,一扭一扭的走開了。

商爾柔就這麼被扔在走道上,不知該去哪裡等候靳穎風,看著玻璃門裏寫著「總經理辦公室」的門牌,她只能固執的採取守株待免的策略,守在離靳穎風最近的地方等待他的出現。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走廊上來來往往的靳氏職員,無一不對她投以好奇的目光,剛開始她還不甚自在,後來索性就靠著牆壁,一邊等待靳穎風、一邊任人觀賞。

反正,她今天打定主意不見到靳穎風是不會甘休的了!

三個小時過後,她站得腳又酸又痛,女秘書捧著檔過來,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妳還不走啊?靳先生沒空見妳的。」

「妳幫我把名片交給他了嗎?」

女秘書停下腳步,不悅的回視商爾柔,「……妳這個記者真的很煩ㄟ!要是哪個記者跑來我們靳氏,我就得幫忙引見,不出一個月我就讓靳先生給開除了。」說著,又厭惡的賞了商爾柔一記白眼。

「所以,妳根本沒告訴靳穎風,我在這裏等他了?妳怎麼能這樣!」商爾柔的聲調忍不住揚高起來。

她在這裏苦等了三個小時根本就是白等了!

「呵!好笑了,我為什麼要幫妳通報?妳是什麼東西?我沒叫警衛把妳趕走就很給妳面子了,妳要是高興的話就繼續等,不高興的話就請妳趕快離開,別賴在這裏有礙觀瞻呀!」

「妳……」

商爾柔氣得捏住了粉拳,靳穎風到底去哪找來這麼一個趾高氣昂的女秘書,看了就討厭!

「SORRY喔,我還有事要忙,沒空跟妳多說了。」女秘書說完話後,扭頭離開。

「……」

即使被羞辱,商爾柔還是忍住了怨氣與委屈,看著表上的時間,已經下午五點了,靳穎風總要下班吧?她就不信自己等不到他出現。

她捶了捶發酸的膝蓋,疲倦的靠著牆壁緩緩蹲下。

靳穎風,你是故意在懲罰我嗎?不論如何,我都會堅持下去的。

她環著膝蓋,側著小臉倚在手臂上,依舊緊盯著玻璃門內的總經理辦公室,她要牢牢的盯著那扇門,絕不能錯過靳穎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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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辦公大樓裏的人幾乎都下班了,走廊上只有一盞小小的燈透出淡淡的光亮。

商爾柔抱著咕嚕嚕叫的肚子,蹲在走道上,眸子緊盯著那間辦公室的門,只見門縫透出一絲絲光亮。

已經晚上十點了,靳穎風居然連晚餐都不用吃,就這麼一直窩在辦公室裏工作,她不得不懷疑他根本是超人投胎!

突然,那扇門有了動靜,一條人影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她看著靳穎風拿著茶杯,轉身便要往茶水間的方向走去。

她立刻起身沖向前,整個人貼上眼前的玻璃門。

「喂--」她大聲呼叫著,甚至用力拍打那扇阻隔著兩人的防震隔音玻璃,但靳穎風似乎沒聽見,迅速消失在茶水間裏。

「可惡!」她繼續盯著玻璃門,五分鐘過後,靳穎風捧著一杯冒著輕煙的熱茶從茶水間裏走了出來。

這回,她改而舉起腳,猛踹著眼前那扇該死的玻璃門。

「靳穎風,看這裏!喂,不要走!靳穎風--」她不停的大嚷,想吸引他的注音。

見他終於瞟向門邊的她,商爾柔立刻對他揮手。

靳穎風猶豫了一會兒才朝她走過來,打開了門鎖。

商爾柔推門而入,他看了她一眼,一句話也不說的便往辦公室走了進去。

「等等!」她跟著他走進辦公室。

「妳還來做什麼?徐秘書說妳在這等了一下午。」他坐回辦公椅,喝了一口熱茶,冷漠的看著商爾柔。

「你知道我在門外等你?那你還讓我在外面等到現在?」她忍不住揉了揉發酸的膝蓋。

「妳不該再來靳氏,鬧劇已經結束了,我也依照妳的要求讓妳回復了自由,妳還來這裏做什麼?」他放下茶杯,修長的指尖交迭,神情倨傲的凝睇著她。

「你知不知道我們的雜誌社快倒了?」看著他冷傲的態度,商爾柔不禁拔高了聲調。

「那是你們雜誌社的事,與我無關。」他搖頭,冷哼了一聲。

「如果不是靳氏堅持提出告訴,草莓雜誌社就不會面臨危機。」她走向靳穎風,一雙纖細的手撐在辦公桌上,憤怒的盯視他。

「那是靳氏公關部的職責,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站在保護公司的立場上,我不覺得有錯。」他微仰著臉覷著商爾柔,她氣得臉頰泛紅,他卻覺得十分有趣。

「狗屁!」她忍不住咒?。

「商爾柔,如果妳是想替單莓雜誌社求情的話,我想妳必須改變妳的態度,否則,我隨時有權把妳攆出靳氏。」他目光精銳的瞪著她,警告她的出言不遜。

「如果不是有你的授權,靳氏又怎麼會對車莓雜誌採取法律行動?你有必要這樣趕盡殺絕嗎?」

他憤怒的起身,推開了辦公椅,跨步來到她的身邊。

「不論是靳氏主動提出告訴,或是經由我的指使,妳都沒資格站在這裏對我大吼大叫,妳明白嗎?」他的大手繞過她的後腦,握住她纖細的頸項。

「放手--」她掙紮著,卻無法擺脫他的掌控。

「商爾柔,妳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我保護妳,卻完全不理會我的處境和感受!」他湊近她,冷冷的瞅瞪著她。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你不要這樣--」她扯著他擒在她頸後的手,但卻無法對抗他的力量。

「妳不懂?很好--」他對她點頭,「我現在就讓妳懂!」

他一手環緊她的腰,另一手則按住她的後頸,讓她與他四目相對。

「不--」

她的聲音迅速被他的唇堵住,淹沒在他狂暴的吻中。

這個吻是個懲戒的吻,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他啃咬著她的唇,用力的吸吮著,像是要掠奪她所有的一切,空氣在他們之間變得稀薄,他的氣息卻灼熱得令她升溫。

當他再次加重這一吻時,她失控的咬住他的唇,令靳穎風吃痛的推開她。

她承受不住他的力道,跌倒在柔軟的地毯上,她咬住唇,那充血微腫的感覺,讓她察覺方才那一吻是多麼激狂。

「這算什麼?該死的女人!」靳穎風抹去唇上的微微血腥味,痛恨的一拳捶向辦公桌。

砰然的聲響顯示出他的憤怒,商爾柔不禁畏怯的伸手捂住了耳朵。

他的咆哮聲撼進了她的心房,令她心跳加速。

或許,她根本不該來這裏,她還以為他會顧念他們之間微妙的情分,誰知她太過高估自己,竟愚蠢的以為自己能夠改變他的心意。

她緩緩的爬起身,卻虛弱的站不住腳。

「起來--」

他伸手拉她,她卻不領情的揮開,「不用你假好心,這一趟算我來錯了。」

看著她踩著蹣珊的步伐離去,靳穎風吸了一口氣,喊住她,「商爾柔,妳要來就來,要走就走,妳把我靳氏當成什麼地方了?」

她頓住腳步,靜靜的站在原地。

「妳不怕我一氣之下,讓草莓雜誌社明天就結束?」

他威脅的聲調自身後傳來,她的身子明顯一僵。這可惡的男人--

「你到底想怎樣?」她轉頭,狠狠的瞪視他。

靳穎風望著她,一步步走近。

他勾起了她的下顎,冷冷的凝視著她,「我想,我改變主意了。」

「什麼意思?」她撇開頭,回避著他的眸光。

「是妳來招惹我的,如果不想草莓雜誌社提早關門的話,就把妳自己留下--」他曖昧地輕語。

靳穎風的暗示讓她畏懼的顫抖,她想退開,卻被他捉住。

「靳穎風,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她看著他握著自己手腕的大手,再抬眸看著他的眼神,他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要妳成為我的秘密情人,只要妳點頭答應,草莓雜誌社就可以存活下來,妳也可以得到非常豐厚的利潤。」

「你瘋了!」她睜大眼,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明明已經對外宣佈和「台信集團」的千金訂婚了,怎麼可以對她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究竟把她商爾柔當成什麼了?

「我喜歡創造雙贏,只要妳點頭答應,就可以得到妳所要的,我也可以得到我所--

「啪!」的一聲,商爾柔舉手給了他一巴掌,看著靳穎風錯愕的目光,她才發覺自己竟因為一時衝動而打了他。

「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她看著自己的手。

「很好、很好……」他咬牙點頭,壓抑著怒氣。

他用手背撫過發疼的臉龐,冷冷的盯視著商爾柔。

她居然敢打他!從來沒有女人敢這麼做,每個女人都渴望得到他的青睞,希望能待在他身邊,可她居然拒絕了他留給她的後路。

「靳穎風……」看著他走回辦公桌旁,忿忿的往辦公椅用力一坐,她吸了口氣,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妳已經為自己和草莓雜誌社的未來做了選擇,妳還站在那裏做什麼?滾!」

他指著辦公室的門,對著她大聲咆哮。

「我……」她搞砸一切了嗎?「你還是堅持對雜誌社提出告訴?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

「是不是要我叫警街上來趕妳,妳才肯走?」他作勢欲按下內線。

「等等……我自己會走,你不需要趕我。」看靳穎風一臉的冷漠,她猶豫的往辦公室大門走去。

當拉開那扇沉重的大門時,她多希望靳穎風肯再給她一次機會,她是來求他的,並不是要把事情搞砸,如果能重來一遍,她會低聲下氣一點,或許他會多少顧念一些情誼。

「慢著。」他突然叫住了她。

「靳穎風,我求你再給雜誌社一次機會。」聽見他的叫喚,她一回頭便沖口而出。

「妳不需要求我,我給妳一天的時間考慮,如果妳肯接受我的提議,明天下午三點到辦公室來找我。現在,妳可以走了。」他心底其實一直喜歡商爾柔,如果她肯接受他的提議,那麼事情將會圓滿的解決。

他願意給她時間考慮,希望她會答應他的提議。

「靳穎風,難道你就不能--」

「我是個商人,無利可圖的事,我是不會做的。」他搖頭,打斷了她的話,「慎重考慮我的條件,機會只有一次。」

「明天,我不會來的!」

為什麼他執意這樣糟蹋她的尊嚴?就算她答應又如何,那也只會讓她在往後的日子裏用憎恨來面對他所帶給她的一切痛苦。

她冷聲拒絕,用力的拉開門步出辦公室。


陽光熾熱,抬眸看著靳氏辦公大樓,商爾柔微瞇著眼,感覺有些昏眩。

看著表上的時間,下午兩點五十分,離靳穎風所說的時間只剩下十分鐘。她看著靳氏大門,滿心的猶豫,她究竟該不該進去?該不該走向他所安排的那條不歸路?

她一步步往靳氏的方向走去,神情恍忽,經過這條馬路,就是接受了靳穎風所提的條件,她真有把握自己能夠應付得來嗎?

就讓上天來安排一切吧!

在車潮中,她閉上了眼,一步步走到馬路中,喇叭聲在她耳旁大聲鳴響,她的心臟不停顫抖著,當她睜開眼時,卻看見右方一輛大卡車朝她駛來--

一股力量猛地將她往後拉,她驚愕的捂住了臉,跌入一堵溫暖的懷抱中,看著那輛大卡車從眼前呼嘯而過。

「妳這個笨蛋!妳以為自己在做什麼?」

靳穎風的聲音響起,她抬眸看著他,一臉的恍惚,她在作夢嗎?為什麼他會突然出現?

「我……」

「跟我走!」他握住她的手,將她拖往停車場的方向。

「等等,你能不能走慢一點?」她步伐不穩的跟著他。

他停住腳步,看了商爾柔一眼,見她臉色蒼白,虛弱無力的拉著他的手,他一皺眉,彎下腰,將她攔腰抱在懷中。

「放我下來,不要這樣--」她握拳堵著他的胸口。

「妳這女人,怎麼老愛跟我唱反調?聽我一次不行嗎?」他不悅的低斥,然後跨步向前。

她垂下眸子,悶聲不吭的由他抱著直到他的車子前,他按下遙控鎖,將她塞進副駕駛座。

靳穎風跟著坐進車裏,他深深吸了口氣,一雙冷列的眸子凝睇著她,厲聲指責著,「妳剛才是怎樣?想在靳氏大樓前自殺嗎?妳以為這麼做就可以讓我內疚,撤回對草莓雜誌的告訴,是不是?」

「……」她咬著唇,只覺得滿心的疲憊。

「說話呀!妳的舌頭被貓咬掉了嗎?」靳穎風難掩憤怒的責備道。

結束股東大會後,他算准了時間在辦公室裏等待她的出現,誰知當他靠近窗邊時,卻看見商爾柔傻傻的站在馬路旁,一動也不動的望著靳氏大樓,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的心底沒來由的掠過一抹不安,什麼也沒多想的沖下樓,卻看見她不要命的閉著眼走在馬路上!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不要再問了?」她捂住了耳朵,不想再聽靳穎風指責的聲音。

剛才她只是覺得好累、好累,她不想再花腦子做出任何決定了!

昨晚她整夜沒睡,就為了思考他的提議,想了整晚,卻得不到任何的結論;她是很蠢,蠢得拿自己的性命來作賭注,但除了這個方式,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選擇!

說真的,當看見那輛大卡車朝她撞來的瞬間,她真的嚇死了,她怕自己就這死去,從此再也看不見靳穎風。

那並不是她所要的結果!在那一刻,她發覺自己情願守在靳穎風的身邊,不去考慮任何的因素,也不在乎他究竟愛不愛她,只要能夠留在他身旁,她可以什麼事都不再在乎。

而現在……

「妳今天肯來靳氏,是同意我的條件了?」

他的話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他對她已是志在必得。

「你想怎樣就怎樣吧!」她這麼說,不啻是對他的投降。

「那走吧!」他一笑,發動了引擎。

「等等,你要帶我去哪?」看著車子在路上行駛,她忍不住又問,「還有,你的未婚妻……難道你都不必考慮她的感受嗎?」

「妳的廢話真的很多。」

他一句話就堵住她所有的疑問,商爾柔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兩手環在胸前,不斷的吸氣又呼氣,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靳穎風看起來自在多了,他一手放在方向盤上,一手擱在窗口上,指間還夾著一根煙,悠閒的吐著煙圈,那模樣看起來灑脫又極富魅力。

他是個事業有成的男子,而她只是個平凡無名的記者,她實在不懂,為何他非要將自己困在他的身邊不可?

她不能與他一起分享他的成功與驕傲,難道他要她永遠躲在角落,成為尾隨著他的一抹影子,見不得光?

「別生氣了,我們的家到了。」他踩下煞車,對她露出微笑,忍不住捏了捏她氣得圓鼓鼓的腮幫子。

「我們的家?」她詫異的看著他,推開車門,遲疑的走下車。

眼前是一棟美麗的白色別墅,別墅前有座可愛的花園,花園裏還有卷著籐蔓的秋千,走進別墅中,裏頭的裝潢設計極為溫馨,看起來真的有家的感覺。

靳穎風緊緊的牽著她的手,將她帶進主臥室,點亮了柔和的橙色燈光,然後他摟住了她的腰,拉近彼此的距離。

她低喘了口氣,有些畏懼的看著他,他卻露出溫柔的微笑,商爾柔可以感覺得到今天靳穎風的心情似乎特別好。

「如何,喜歡嗎?」他用指腹輕撫過她的臉蛋。

「這裏該不會是你和你未婚妻的新居吧?」她故意這麼說。

「女人,不要試圖挑起我的怒氣,我不會上妳的當,事實上,今天是個特別值得慶祝的日子。」

他低頭親吻她的鼻尖,商爾柔低下頭,躲開了他的親吻。

「今天靳氏舉行股東會,我已經通過股東們的投票,正式成為靳氏集團的總裁,達成多年來的願望,妳說是不是值得慶祝?」他笑,拉著她的手走到酒吧旁。

他倒了兩杯紅酒,一杯交到她的手中,「祝福我吧!」

商爾柔看著他舉起酒杯,將紅酒灌入喉中,開心的笑了起來,但商爾柔卻蹙起了眉心,靜靜的看著靳穎風。

「我打敗了大哥和二哥,他們的能力不得爸爸的賞識,妳都沒看見大媽跟二媽坐在會議廳裏,看著股東通過票選、看著我站上主席臺時,她們的臉色有多難看,哈哈……」他又灌下一杯紅酒,放肆的笑著。

「妳怎麼不笑呢?妳這副臉孔都快跟她們的晚娘臉一樣了,我不會喜歡的喔!」他又點了點她的鼻尖。

「靳穎風--」她捧著酒杯,有些局促不安的輕喚。

「嗯?妳想說什麼?」他輕撫她的臉蛋,「妳知道嗎?妳是第一個和我一起分享這份喜悅的女人,我想知道妳的感覺。」

「你……」她猶豫的看著靳穎風。

從他的眸底,她仿佛可以感覺到他更真實的情緒,那包含著痛苦和親情的拉扯,她突然替他感到心疼與不捨……

「妳幹嘛這樣看我?妳又為什麼不笑?」

他放下酒杯,竟畏懼她那雙透析的目光,他回避的扭開臉龐,但商爾柔卻輕柔的握住了他的手。

「靳穎風,你真的快樂嗎?」

「妳--」他狠狠瞪了她一眼,仿佛自己的秘密被人拆穿。

「你並不快樂,對不對?」這一次,她更加肯定的說。

「妳懂什麼?妳這個蠢女人,少在那裏自以為是的分析我的感覺!」

他憤怒的揮開她的手,像是只被踩到尾巴的貓,對著她張牙舞爪。

商爾柔毫不懼怕,反而走向前,從他的背後摟住了他的腰,感覺到他渾身僵硬,胸膛起伏著,似乎正極力控制自己的脾氣。

「如果在追求目標的過程中無法得到快樂,那就算你贏得一切又如何?」

「閉嘴!」他吼,握著酒杯的手浮出了青筋。

「我可以什麼話都不說,但你是騙不了自己的,如果你非要把自己推向痛苦,就真的沒有人能拉你一把--」

他「砰!」地一聲摔碎了酒杯,手被劃破滲出了血,卻緊緊的扳住了她的手腕。

「拉我一把?哼!妳想拉我一把嗎?」他冷哼了聲,「妳以為自己是誰?救世主嗎?少用那種同情的眼光看我,我知道我要的是什麼,走的是什麼樣的路,只有這樣,我才能得到我要的幸福!妳懂什麼?!」

商爾柔聽著,眼眶泛紅,為他所追求的一切而感到難過。

難道對他來說,得到至高無上的地位、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這樣就是幸福嗎?那麼,他對幸福的詮釋也未免太過狹隘了,她真的替他覺得可悲極了。

「不要這樣折磨你自己,好嗎?」她看著他手上的血,心疼地按著他滲血的傷口。

「該死的,我不需要妳!不要碰我。」

他低咒一聲,猛地揮開她的小手。

「靳穎風……」她低歎,反而將他緊緊擁住,「沒有人逼你去走不喜歡的路,你還有其他的選擇--」

「沒有了!已經沒有選擇了。」他搖頭,因為她的話,他的眼眶泛起一片溫熱。

他在難過什麼?他應該開心的不得了,為什麼他會因為她所說的話而感到難過?

「你有,你有我的愛……」她抬眸,望進他的眼眸深處,「也許我的愛對你來說微不足道,但是,我願意……在你需要我的時候陪在你身邊,在你痛苦的時候給你安慰,我不希望你不快樂。」

「妳--太看得起自己了!」他咬牙,狠狠的將她的愛踩在腳底。

商爾柔黯然的垂下臉龐,不斷的告訴自己,絕不能這麼輕易的被擊倒。

「承認自己的錯誤並不難,只要有勇氣,再晚都來得及……」

「誰說我有錯了?我沒有錯!」他吼道,卻像是在說服自己,「該死,明明是這麼令人開心的日子,為什麼我要在這裏聽妳的教訓?」

「穎風……」

「夠了,到此為止,如果妳不為我感到高興,我現在就去找能讓我開心的女人!」

「靳穎風!」她叫他,但他卻轉身走了出去。

房門被他狠狠的摔上,發出嚇人的聲響,商爾柔無力的跌坐在沙發上,看著那搖晃的房門,心彷佛也被擊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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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他又將她扔下了!

看樣子,她又再次惹惱了靳穎風,原本他的心情很好,牽著她的手,很開心的想將這個所謂的「家」介紹給她,怎知,到頭來又是這樣的收場……

唉,恐怕接下來她只能獨自一人,在這棟精緻的別墅好好逛上一回了。

房裡安靜得讓人心煩意亂,商爾柔想起剛才花園裏的那座小秋千架,她打開房門,直接往別墅外走去。

外面的空氣涼爽而清新,商爾柔走進花園裏,一眼便看見那座可愛的秋千架,她不知道靳穎風為什麼會在這裏架一座秋千,她的手輕撫著秋千上的籐蔓,不覺露出一抹淺笑。

或許,這座秋千代表他心底最純稚的童心吧?

「妳……是爾柔嗎?」

一抹輕柔的女聲自身後傳來,商爾柔一愕,慌忙轉身。

「呃……我是。」她微微點頭。

那是一名美麗的婦人,看起來約莫三十來歲,穿著樸素,手裏拿著剪車工具,看起來似乎在整理花圃。

「聽阿風提過妳幾次,他終於還是帶妳過來了。」她笑著,然後彎下腰,著手收拾地上的水管。

「我幫妳吧!」商爾柔挽起袖子走到婦人身邊,幫她將地上的水管卷起。

「妳也喜歡那座秋千吧?阿風也很喜歡,他小時候常常賴在那座秋千上,怎也不肯下來……」

「……」

商爾柔側眸看著婦人,她美麗黑亮的雙眸和靳穎風有幾分相似,只是靳穎風總是將自己的情緒藏得太好,讓人看不出他真實的想法。

「小時候,他很愛蕩秋千,他總是說,當秋千蕩到最高的時候,可以看見他的夢想--」她像是陷入遙遠的回憶,靜靜的?述著,「有一回,秋千斷了,阿風從上面摔了下來,他昏迷了整整三天,醒來之後卻對我說,他看見了,他終於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您……是穎風的母親吧?」商爾柔猶豫的問。

婦人露出溫藹的笑容,拍了拍她的手,「那孩子,常常在追求至高點的過程中,把自己跌得傷痕累累,也讓他身邊的人跟著傷心難過……」

「伯母……」

看著靳母眸底全然的包容,商爾柔突然覺得自己總是為了一些小事和靳穎風爭吵,實在是太過幼稚了。

「妳是阿風第一個帶回家的女孩,我知道其實他很在乎妳,只是他沉迷在爭鬥中太久了,看不見真正的自己。」

「這裏是……」

「我跟阿風一直住在這裏,他小時候在這兒長大,然後出國留學,之後便回到靳氏工作。他是個乖孩子,時常會回來看我,之前,他跟我提過妳的存在,氣妳欺騙了他……呵,那孩子……」說到這,齊可心笑著搖了搖頭。

「伯母,其實那件事是我不對……」商爾柔慚愧地道。

「事情沒有絕對的對或錯,我倒覺得一切都是緣分,如果不是有這些過程,妳又如何得到穎風的心?又如何讓他牽掛?只是那孩子不懂自己的心。」齊可心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也希望事情能這麼簡單……」

商爾柔看著齊可心,覺得她真的是個很體貼、很溫柔的母親,一點也不像她印象中的官太太,總擺著一個臭架子,誰也不准親近。

「是阿風那孩子的心思太複雜了,有時候連我都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做出那些傷害自己又同時傷害別人的事情,不過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只能順應著他,他一直很有主見,知道自己要走的是什麼樣的路。」

「他把我帶來這裏,卻又氣呼呼的把我扔下,還好有妳,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辦才好。」商爾柔訝異自己居然對著靳母埋怨了起來,看來她已把靳母當成疼愛自己的長輩了。

「時間不早了,妳也餓了吧?」齊可心捧著卷好的水管,站起身來,「冰箱裏還有些飯菜,如果妳不介意的話,我讓陳嫂熱給妳吃吧!」

「嗯,謝謝伯母。」

商爾柔也幫忙拿起除草的工具,隨著齊可心的腳步走回別墅裏。

雖然靳穎風不顧她的感受將她扔在這裏,不過,一想到他將自己帶回他從小成長的地方,她的心底不覺滑過一股暖流。

或許,靳穎風真的就像他母親所說的,只是不懂得自己的感情;而她,會努力想辦法讓他坦承心意的。


豐盛的晚餐擺上桌,商爾柔幫著靳母擺好碗筷,坐上餐桌,感受到這充滿家的氛圍,心底不禁湧上滿滿的感動。

「吃吧!只是些家常小菜。」靳母夾了一隻鹵雞腿放到商爾柔的碗中。

商爾柔不禁紅了眼眶,「離開家之後,我已經好久沒吃到這麼豐盛的菜了。

「傻孩子,喜歡的話以後常來啊!」齊可心撫去她頰邊的淚,「別哭了,妳這模樣,好像這桌菜很難吃似的。」

「不、不!我只是太感動了。」商爾柔連忙咬了口雞肉。

「夫人,少爺回來了。」

陳嫂從廚房裏又拿出一副碗筷,這時,靳穎風也走進了餐廳。

他靠在牆邊,懶懶的扯下頸間的領帶,視線則飄向眼眶微紅的商爾柔。

「怎麼?我才出去多久時間,就有人像孩子似的在告狀嗎?」

「我才沒有咧!」商爾柔回瞪了他一眼。

「阿風,過來。」齊可心手一揮,靳穎風立刻來到母親身邊,「有我在,你可別再欺負爾柔,不然我不饒你。」

齊可心說著,便往靳穎風的後腦用力一拍,商爾柔看著靳穎風受罰,卻不敢多吭一聲的模樣,忍不住露出一笑。

「這下子妳開心了吧?」他又睨了商爾柔一眼。

「是啊!」她得意的仰起下顎。

「看樣子,你們兩個女人趁我不在的時候,已經偷偷建立起婆媳情誼了。」靳穎風意有所指的說,然後拉開椅子坐到餐桌前。

商爾柔聽到靳穎風頗具暗示的話,忍不住紅了臉頰,不敢多說一句話。

倒是齊可心笑得開心極了,「所以,你得小心了!混小子。」

「喂,我的雞腿咧?」靳穎風看著那盤雞肉,開始在餐桌上搜尋。

商爾柔看著碗中的雞腿,趕忙避開靳穎風的視線。

「我要那只雞腿。」

「這是……是呃……給我的。」她不知該怎麼稱呼齊可心。

「叫媽吧!不然那只雞腿就還我--」靳穎風作勢要搶回雞腿。

「討厭!」商爾柔低斥了一聲。

「害羞什麼?媽,妳看好,這是我的女人,妳可得好好的照顧她。」靳穎風毫不扭捏的勾住商爾柔的肩膀,在她的粉頰上偷了一個香。

「喂,你--」

商爾柔忍不住白了靳穎風一眼,但他所說的話卻讓她甜進了心底。


柔和的燈光、美妙的水晶音樂,一點小酒、一點燭光……男人誘惑女人的最佳手段全在今晚上演。

商爾柔依偎在靳穎風的懷裏,踩著細碎的步伐跟著音樂起舞。

她睜著微醺的眼眸,看著溫暖燈光下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她伸手輕觸他的眼眉,勾畫著他高挺的鼻樑,再到他性感誘人的唇。

她噘起性感紅唇,湊進他的唇,當他欺近,她又迅速的躲開。

「呵……」看著靳穎風偷不到香的懊惱模樣,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靳穎風不悅的皺起眉頭,收緊臂彎,將她摟近,讓她柔軟的身軀與他無縫隙的貼近。

「女人,妳學壞了。」他咬住她的耳垂,作為懲罰。

「你才壞!」她縮起脖子,躲開他的侵略,「故意弄出這麼好的氣氛,又把我灌得醉醺醺的……你想幹嘛?」

她的手指點到他的鼻尖,然後倏地推開他。

「別跑!」他追向前,迅速逮住她。

「哇,放開我!大色鬼。」她嚷嚷著。

沒兩下,他環住了她的纖腰,堵住她的唇,將她推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他們的重量讓床墊深陷,靳穎風不斷的吻著她,直到她失去理智,反手勾住他的頸子,開啟朱唇……

她意亂情迷的貼近他,手捧著他英俊的臉龐,細細的凝望著。

「看什麼?!這麼專心?」他輕啄她的唇,輕柔詢問。

「你……愛我嗎?」

她癡迷的望著靳穎風,好想知道他的答案。

「我……」他猶豫的望著她,思索了好一會兒。

「別說了。」她搖頭,用唇堵住了他的唇。

「怎麼了?不想聽我的答案嗎?」靳穎風溫柔的撥弄她的發絲。

「嗯……不是……」她思索了一下,搖頭。

「不然呢?」他望著懷裏的小女人,一點一滴的探索她的內心。

「我只是不想聽見不想聽到的答案……」她親吻他的唇,落寞的說著。

「跟我玩文字遊戲嗎?」他點她的鼻尖,「女人就愛來這套,嘴裏說不:心裏說要,妳希望我是愛妳的吧?」

「我希望……你不是用嘴說,而是用行動來證明。」她直直回望著靳穎風,大膽的邀請。

「希望我不是誤會了妳的意思。」

靳穎風一笑,溫厚的大手探進她的腰間,掀起了她的上衣。

他的手滑向她的胸,包覆住豐滿,她在他的身下大口的喘息,聽得他心神蕩漾。

「我知道自己要什麼,但你呢?」

她吸吮著他的唇,幫他脫下上衣,看著他黝黑結實的胸膛,她的心跳加速跳動著,這一刻,感官已經淩駕理智之上,她只知道--她要他!

就算無法得到他的心,她也要得到他的身體,讓自己成為他的一部分,她渴望得到他的愛憐呵……

「我要妳,爾柔。」他真切的在她的耳旁低喚著。

「好癢……」她笑著躲開,但他卻故意又朝她的耳旁呵氣。

「癢嗎?這樣呢?」

他的大手推開了她的胸衣,揉捏著她胸前的蓓蕾,忽而輕、忽而重的力道,令她的身體不斷的向他貼近。

「嗯……嗯……摸我……」

她呻吟著,下腹感到一陣陣的灼熱。

「慢一點,今晚還很長呢!」他親吻著商爾柔,大手褪下她的底褲,揉捏著她的核心。

她的呻吟像黃鶯啾吟般,令他聽得骨頭都酥軟了。

「嗯……啊……」

商爾柔突然緊緊的抱住了他,感覺靳穎風將指尖探進了她的禁地,她全身潮紅發燙,像是被扔進了火爐中。

她覺得好痛苦卻又好快樂,感覺自己被點燃,並且徹底焚燒……

「我愛妳,柔……我的寶貝……」

靳穎風吻住她的唇,將炙熱烙鐵抵在她濕潤的幽徑前,輕輕撫弄著她的核心。

「呃……啊……」她呻吟著,將修長的腿纏繞在他的腰上。

感覺他修長的手指在私密處進出著,她整個人一陣痙攣,小穴泛出灼熱的蜜津……

「寶貝,妳好性感。」他吻著她的唇,不斷的讚美。

「不要了……風……我好難過……」她哀吟著,身子不斷的貼近。

「乖,我來了。」

他笑著,知道她已準備好,便一舉擠進她的窄小密徑中。

「啊!好疼--」

她尖嚷一聲,指尖劃過他的肩背,痛苦與快慰的知覺交雜著,令她忍不住流下眼淚。

「寶貝,很痛嗎?一會兒就不痛了。」靳穎風輕柔低哄著,緊緊擁著她,讓自己的炙熱停留在她的體內,不忍再進一步掠奪。

「嗯……」她搖頭,睜開迷蒙雙眼,對著他微笑,「愛我,讓我知道你有多愛我。」

商爾柔溫柔的凝睇這個佔有了她的男人,她真的愛他,願意將一切交付給他。至於,能不能得到同等的回報?這一刻,她不願再去多想……


激情過後--

靳穎風愛憐的摟著渾身無力的商爾柔,聽著柔和的音樂,靜靜地躺在柔軟的大床上。

「你有話想跟我說嗎?」商爾柔看著他,輕聲詢問。

「嗯……」他沉吟一會兒,指尖輕撫著她的臉,「後天我要到美國分公司出差一個月,妳……」

不知為什麼,在這時刻,他卻提起了分離的話題。

「出差一個月?」商爾柔愣住了。

「是的,一個月,要去談一個合作案--和『台信』集團的合作案。」他說,又補充了後面一句。

「呵--」商爾柔靜靜的看著他,然後掩嘴輕輕笑了起來。

「爾柔,妳明白我的意思嗎?我--」

她打斷了他的話,「你可以不必這麼急。」

「急?」他不懂她的意思。

「是呀!得到我,然後急著擺脫我。」她笑著,故作不在乎的聳肩,拾起散落在床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穿上。

「現在是妳急著擺脫我吧?」他手臂一收,又將她攬進懷中。

「靳穎風,你放手--」她推打他的手臂,要是他再不放開,她的情緒又要控制不住了。

她還在他的床上、還在他的懷裏,她不敢相信他怎麼忍心說後天就要與她分開?

「安靜一點,女人!」他摟緊了她,阻止她掙脫。

「你走啊!只要你走了,就永遠聽不見我吵你了。」她掙不開他,只能負氣的說。

「我們不要動不動就吵架好嗎?我想疼愛妳,想一輩子這麼摟著妳、寵著妳,但是……」

「但是,你還有未婚妻要照顧,你還沒爬上頂峰,你還沒達成你的夢想,是嗎?靳穎風,你怎麼能這麼自私!」她接下他的話,等著他的回答,但他卻是一陣默然。

「算了!」商爾柔無力的搖頭,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

「我去美國時,會帶著安雅軒一起。」

他說著,有些煩躁的走下床,來到窗邊。

看著窗外那座安靜的小花園,他一直不明白母親為什麼不去住臺北的大宅,卻寧願住在這座小小的別墅裏,但這一刻,他似乎明白原因了。

這裏很寧靜,沒有爾虞我詐,可以得到心靈的平靜。

他摸著自己的心,眼神變得有些恍惚,他自問,這麼多年來他究竟追求的是什麼?為什麼他已經得到靳氏集團的主控權,卻還不能滿足?

現在,他甚至想娶安雅軒,結合『台信』與『靳氏』集團,成為商界第一,但是這樣的「第一」能滿足他嗎?這樣的「第一」能令他快樂嗎?

看著商爾柔傷心難過,他突然覺得心好痛!

為了他的私心,卻傷害了自己所愛的女人,這麼做,他真能夠開心嗎?

「安雅軒是你的未婚妻,可以公開跟你出入各種場合,那麼,現在躺在你床上的我又算什麼呢?讓你玩玩、用來糟蹋的女人嗎?」

「妳不要這樣說自己!好嗎?」他轉頭,對著商爾柔怒吼。

「是你讓我覺得自己一文不值,你想帶誰去美國就去吧!為什麼要告訴我?你這麼做是想證明什麼?考驗什麼呢?」

「我……」

他只是想讓她明白,他和安雅軒只是利益的結合,只是商業競爭的手段;他需要得到他真正所愛的女人的支援,就像母親一直支持著他,爬上頂峰,讓他有信心一路走下去……

只是,他如何能奢求商爾柔也像母親一樣,無怨無悔的陪伴在他身旁?

「靳穎風,我只是一個用心在愛你的女人,你能不能對我寬容一點?能不能也用一點心來體會我的感受?」

「爾柔,給我一點時間……」

他必須有所抉擇,或許,他將會失去曾經擁有的一切。

可他能捨得嗎?他的腦海中浮現靳氏家族裏每一個張牙舞爪、伺機而動的敵人,他真能放棄這一切嗎?

「我給你時間,誰給我時間呢?」

「不要逼我!」

她問,但靳穎風的回應卻是轉身離去。

看著砰然合上的房門,商爾柔躺在失去溫度的大床上,無助的流下淚水,愛上這樣一個男人,難道她真的只能用時間來換取他的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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