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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翌日早上,葉以恩趕在八點五十八分抵達辦公室,她輕喘了口氣,幸好沒有遲到,不過相較於她以往的紀錄,她已經算是遲到快半小時了。
  十多分鐘後,連品祺才進來公司,雖然她不是很確定這是不是他第一次遲到,就算是的話,那他只能怪自己昨晚太沒有節制了。
  今天早上他們醒來時已經快八點了,送連品祺離開後,她快速梳洗一番、大概整理一下之後立刻出門上班,不過他比她想像的還要早到,她本以為他至少九點半才會來公司。
  “以恩,早安。”連品祺神清氣爽的俊笑著。
  葉以恩微紅了臉。“總經理,這裡是公司,請叫我葉秘書。”
  “可是這裡沒有別人。”他趁她沒有防備時,偷親了下她的臉頰,才心滿意足的進入他的辦公室。
  她則是順了順被擾亂的氣息後,才進入總經理辦公室,進行一天工作行程的報告。
  待葉以恩報告完公事後,連品祺開口,“以恩,昨天晚上沒有時間說,今天早上則是太趕了,我想跟你說,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一聽,她瞬間怔住。雖然今天在來上班的路上,她也想過兩人之間該怎麼辦,不過,她倒是沒有想到要交往。
  “我知道我們應該先交往,才能發生親密關係,可是昨天晚上的你太可愛了,讓我失去控制。”連品祺不是要推卸責任,他是真的被她迷住了。“以恩,我是真心的,我想你應該可以感受到我很喜歡你,所以,要不要當我的女朋友呢?”
  葉以恩小手緊握著記事本,雖然她應該感到很高興,因為他是真的喜歡她,只是,他們怎麼可能交往?
  “總經理,對不起,這……實在太突然了,我還沒有心理準備。”
  他從位子上起身,走到她面前,“好吧,那我給你時間考慮,不過你別考慮太久了,我可是很搶手的,小心我被別的女人給搶走了。”
  “嗯。”
  葉以恩應了聲,轉身要走出去,突然被他握住了手。
  “以恩,我剛剛是跟你開玩笑的,沒有別的女人,我只喜歡你一個。”連品祺說得深情,如果男人也可以開口要女人負責,他想他一定會那麼做的。
  她點了點頭,抽回手後,走出辦公室。
  回到座位上後,她想著昨晚的事。
  她明明沒有喝醉,卻完全沒有拒絕和連品祺發生關係,也許是因為怕真相公開的那一天,他可能連看她一眼也不願意,才會想要多感受他的熱度。
  昨天,當男人溫柔親吻她的時候,她不但不覺得討厭,甚至還有種幸福的感覺,她喜歡他的吻、他的撫摸,喜歡和他身體上的纏綿,當男人帶著她體驗了第一次的高潮、然後親吻她的時候,她再也無法壓抑內心對他的真正感覺,她喜歡他。
  雖然她總是告誡自己別對他產生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是好難,隨著他一次一次的維護保護著她,總是用熱情的目光看著她,她怎麼可能完全沒有感覺?
  而且就是因為喜歡他,才會害怕失去他,才會沒有拒絕他的求歡,才會與他沉淪在那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快感裡。
  只是喜歡他、發生關係是一回事,她和他,怎麼有辦法交往?那是不可能的事。
  現在,她該怎麼辦才好?
  上午,柯羅玉玲開車來找周淑卿,想要弄清楚她現在對連品祺是怎樣的態度。
  她在大門口遇見正好要離開的樊律師,樊律師除了是公司的法律顧問,也是她弟弟生前最信賴的律師和朋友。
  “柯董事,許久不見,近來好嗎?”樊律師微笑問候。
  “樊律師怎麼會過來,有什麼事嗎?”她探問。
  “沒什麼事,只是到這附近辦事,順道來探望羅夫人,柯董事,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
  柯羅玉玲看著樊律師離開,總覺得他會來應該是弟妹有事找他,不過他那個人嘴巴很緊,根本就無法問出個什麼東西來。
  算了,她還是先處理連品祺的事再說。
  當柯羅玉玲進屋後,發現弟妹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似的。“弟妹,你怎麼了,是不是樊律師跟你說了什麼?”
  “大姊,我沒事,憂鬱症的關係,心情不好,不過剛剛吃了藥,現在好多了。”周淑卿不想提樊律師的事。“不過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有事要找我嗎?”
  “沒錯,弟妹,我想問你,你不是也很討厭連品祺那個臭小子嗎,為什麼前幾天的會議上你不直接開除他呢?”柯羅玉玲想了多天,還是覺得怪怪的。
  “大姊,品祺是凱欣的爸爸讓他做總經理的,我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開除他,別人會怎麼看我呢?既然品祺說會負責到底,我們就給他一次機會,他不是也說做不到會自行請辭嗎?”
  “萬一那小子做到了呢?你要一直讓那個小子當總經理嗎?”
  “如果他能完成,那就表示他的工作能力不錯,我又怎麼可以開除他呢?”周淑卿早就猜到大姊會為此事來找她。
  “你怎麼不能開除他,你現在是代理董事長耶,還有,不是我在自誇,建智的工作能力也很好,若他做總經理,公司一定比現在更好。”她吹捧著自己的兒子,在她眼裡,兒子是最優秀的。
  “姑媽,你幹麼一大早就來我家賣瓜啊?”
  羅凱欣從樓上走下來,準備去學校,聽到姑媽讚美表哥的話,害她差點把早餐給吐出來。
  “凱欣,你在說什麼賣瓜?”柯羅玉玲一臉不解。
  不就是老王賣瓜,自賣自誇嗎?連這也不知道,可想而知表哥的智商是遺傳自媽媽。“姑媽,我拜託你,不要老是想著要怎麼把品祺哥給趕走,好嗎?你們到底為什麼那麼討厭他呢?”
  柯羅玉玲笑了。“你這傻孩子,什麼都不懂,公司怎麼可以交給一個外人呢?我跟你表哥才是你們的親人,知道嗎?”
  “品祺哥才不是外人,品祺哥是……”
  “凱欣,好了,別再說了,你快點出門,不然要遲到了。”周淑卿出言打斷女兒的話,就怕她一時說溜嘴。
  “喔。”羅凱欣輕應了聲,向姑媽說再見後,出門上課。
  “弟妹,剛剛凱欣說品祺是什麼?”柯羅玉玲真的覺得怪怪的。
  “我不知道她要說什麼,大概是想說品祺是個好人才吧!”周淑卿輕描淡寫帶過。“大姊,請原諒我無法再繼續陪你,我想進去休息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柯羅玉鈴一走出門,立刻打電話向征信社查問。“我要你們調查連品祺的事還沒有完成嗎?真是的,到底在搞什麼,調查快一點。”她氣得收了線。
  剛剛凱欣明明說品祺那小子不是外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品祺是弟妹還沒有嫁給弟弟之前生的?不過也不對,若是自己的兒子,弟妹幹麼要討厭他,甚至還得憂鬱症……難道品祺是弟弟在外面偷生的兒子?
  可是這也不太可能,弟弟一直以來都很希望能有個兒子,如果連品祺真的是他的親生兒子,他早就讓他認祖歸宗,而且一定會要他改姓羅,那可是羅家的長孫呢。
  到底還有什麼秘密呢?
  可惡,居然找到三流征信社,到底是有沒有去做調查啊?
  她乾脆再找一家征信社加入一起調查好了。
  站在落地窗前的周淑卿,看著大姊開車離開,忍不住又紅了眼眶,剛剛樊律師說的都是真的嗎?而且既然品祺早就知道了,卻什麼都不說,是真的打算要離開嗎?
  等公司度過這次的危機,她一定要再找個時間跟他好好談一談。
  小花的原主人夫婦過幾天就要回來臺灣了,前幾天已經先打過電話聯絡連品祺,到時候會來接小花回家。
  葉以恩得知這件事後,今天下班便跟著連品祺一起回家看小花。
  她煮好晚餐、正要去書房叫他出來吃飯,經過小花的地盤時,她先蹲下來跟它玩一下。
  “你的主人就要來把你接回去了,開心嗎?”雖然她和小花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她很喜歡它。
  “喵!喵!”小花爽快的喵著。
  小花很聰明,似乎真的聽得懂她說的話。“看起來好像很開心的樣子,你對這裡也未免太不留戀了吧!不過呢,我會想你的,你會想我嗎?”
  小花看著她,輕喵了聲,語氣明顯跟剛剛不一樣,帶點撒嬌。
  “意思是,你也會想念我嗎?”
  “喵~喵~”
  “好,我也會想念你的。”
  連品祺從書房走出來,就看見她又在跟小花說話,不禁莞爾。她真的很喜歡小花呢,其實上次她來他家時他就知道了,因為要是不喜歡,怎麼會買點心回來給小花吃?
  一人一貓又說了一會兒話,葉以恩才再起身,一轉身就對上他帶笑的眼眸,不禁有些害羞地說:“品祺,晚餐我煮好了,正要去叫你。”
  在被糾正多回後,她終於能夠比較自然的在私下直接稱呼他的名字。
  他牽起她的手一起走到餐桌前,便見桌上已有四菜一湯。
  “我隨便煮的,希望你不會覺得難吃。”
  “吃過你煮的肉粥之後,我相信你的廚藝。”
  兩人入座後開始享用晚餐,席間輕鬆攀談。
  連品祺心滿意足地說:“以恩,每道菜都非常好吃,沒想到你年紀這麼輕,居然這麼會做菜。”
  “因為我常常跟著奶奶一起在廚房煮東西,要做這種家常料理不會太難。”
  “你奶奶現在沒事了吧?”
  “嗯,沒事了。”她不時會打電話回家給奶奶,可是奶奶都說她很好,也叫她不用回家看她,她知道奶奶是在擔心她大哥會打她。
  “對了,你還有一位哥哥,是嗎?”
  聽到連品祺提到大哥,葉以恩臉色微僵,她並不想討論關於大哥的事,而他當然沒有漏看了她的表情,很體貼的不再追問。
  “以恩,抱歉,我不該問太多,我只是想多知道一些你的事。”
  “嗯。”他想知道是人之常情,因為她也會想要知道他的事,她不想說的原因,除了大哥那個人真的沒有什麼好說的以外,再者,她怕他會去深究大哥跟柯建智是朋友的事。
  關於他昨天提出的交往,她仍沒有回答,因為她無法點頭說好,可是又不想拒絕他,因為他肯定會很難過。
  其實不管她答不答應,他最後應該都會感到失望難過。
  晚餐過後,由於連品祺堅持要洗碗,她只好坐在客廳等他,她不時回頭望著他的身影,心想以後他一定會是個好丈夫、好爸爸,其實,他現在就很好了。
  今天柯建智又打電話向她要養殖廠的名字,她又找藉口拖了一天,她總不能這樣天天拖下去吧!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她現在進去他的書房,打開他的公事包,抄下那家養殖場的名字,然後馬上離開,她最初的計畫不就是如此?
  那為什麼她會坐在他家裡就不想動了呢?是因為想要留在他身邊嗎?可是,她早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是嗎?
  她這陣子煩惱超多的,要是再這樣下去,她的頭髮可能都要掉光了。
  現在唯一值得她高興的,就是何鬱庭來電告知母親的病情好轉,也已經住進普通病房,真是太好了,不過她會再多留一陣子,好好照顧母親,畢竟外婆年紀大了,在醫院照顧病人會吃不消的。
  當連品祺整理好碗筷和廚房,走到客廳,就見葉以恩坐在沙發上睡著了,她看起來好累,他捨不得叫醒她,一個小時後,她自己醒來,說想要回家了,他便開車送她回家。
  本來今晚他想要把手帕拿給她看的,然後告訴她,他從很多年以前就喜歡她了,看來只能改天再說了。
  兩天后,羅凱欣在中午的時候來到公司,因為連品祺約了她吃午餐,大概又是要討論叫她畢業後就進入公司工作的事,雖然知道目的,不過難得他主動邀約,她便答應了。
  “羅小姐,抱歉,總經理正在接聽來自馬來西亞的國際電話,請你稍等一下。”葉以恩很有禮貌地招呼道。
  早上來上班時,連品祺已經跟她說過中午會和羅凱欣一起去吃午餐。
  說完,她發現羅凱欣用怪異的眼神盯著她,“羅小姐,請問有什麼事嗎?”
  “葉秘書,昨天品祺哥打電話約我吃飯,我本來順便要介紹女朋友給他的,結果他說不用了,因為他已經有交往的物件了,我想請問葉秘書,你知道品祺哥交往的對象是誰嗎?”
  葉以恩不是很確定連品祺是否跟羅凱欣說了他們的事,又或者並沒有說太多,因此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為什麼不回答?”羅凱欣依舊盯著她。“葉秘書,該不會現在跟我哥交往的人就是你吧?!”其實她一直都想幫品祺哥介紹女朋友,可是他總說工作太忙不用了,但昨天卻改口說已經有了交往物件,讓她驚訝不已,雖然他沒有說物件是誰,但她直覺就是葉以恩。
  雖然葉以恩很想說她並沒有答應交往,但如此一來不就表明她跟連品祺之間的確有不一般的關係?所以她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要說。
  “抱歉,羅小姐,上班的時候,我不談私人的事。”
  “那麼你承認我哥的交往物件就是你嘍?”葉以恩不想談私事,可是她是卻非知道不可,因為昨天在電話裡,她哥的語氣聽起來很開心,感覺像是非常喜歡對方。
  葉以恩還是一樣不否認也不承認。
  “葉秘書,你很厲害嘛,當我哥的代理秘書才多久,馬上就跟我哥交往,看不出你這麼有手段。”羅凱欣現下幾乎可以確定答案了。“你說,你是怎麼騙我哥的,居然讓他答應跟你交往。”想想這幾年來,她不知道說了多少次要介紹女朋友給他認識,但都被拒絕了。
  “羅小姐,抱歉,我還是剛剛那句話,上班時間不談私事。”
  羅凱欣哪會輕易被這種官方說法蒙混過去。“雖然我不知道你是用什麼手段騙我哥跟你交往,但你不是我表哥的小三嗎?”
  “羅小姐,我跟柯經理一點關係也沒有。”雖然不想理會,但唯獨這一點,她非澄清不可。
  “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嗎?難道不是他派你來這裡當臥底的?”羅凱欣打從知道葉以恩是表哥介紹進入公司並成為連品祺的代理秘書,就很肯定她是表哥那邊的人,如今這麼說,只是想要再次印證。
  葉以恩儘管臉上表情沒有多大變化,但內心其實非常緊張。
  “怎麼,是不想談私事,還是被我猜中了?”羅凱欣猜是後者。“葉以恩,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不過你確定我哥答應跟你交往,是因為喜歡你嗎?”
  葉以恩看著她,不明白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這些年來我哥一直沒有交女朋友,是因為他有一個喜歡很多年的女人。”羅凱欣說著。
  連品祺有一個喜歡多年的女人?葉以恩很訝異,但不敢馬上相信,她無法確定羅凱欣的這番話是真是假,畢竟他是因為喜歡她,才會向她提出交往要求的,不是嗎?
  “別以為我在說謊,我是有證據的。”羅凱欣才不屑說謊呢。“我哥他到現在還好好珍藏著那個女人送給他的手帕,那是一條淺藍色手帕,上頭還繡了一隻小狗,我哥親口跟我說,手帕的主人是他喜歡的女人。”
  淺藍色手帕?真的有那個女人的存在?葉以恩不否認自己的心有些動搖,雖然知道他喜歡自己,但她也曾質疑過他究竟喜歡她什麼,是他對她的好讓她逐漸淡忘這樣的疑慮,可現下這麼一聽,不安又瞬間湧了上來。
  “這麼多年來,我哥對那個女人始終念念不忘,就證明他有多愛對方了,所以,你確定我哥真的是因為喜歡你而跟你交往的嗎?”
  “羅小姐,我並沒有答應跟總經理交往。”葉以恩的心緒一片慌亂,壓根忘了方才自己堅定不與之起舞的態度,不過她說的也是事實。
  “幹麼現在才否認,依我看,我哥既然不是因為喜歡你才跟你交往,那麼就是你耍手段騙我哥跟你交往,總之,不是真愛就對了。”
  羅凱欣話音剛落,恰好連品祺也結束與馬來西亞廠商的通話,走出辦公室。
  “哥,我來了,我們去吃飯吧,我餓了。”羅凱欣粲笑地走向他。
  品祺哥從小就很疼愛她,她也很喜歡他,直到上了國中,某次偶然的機會下,她才知道原來他是她同父異母、有血緣關係的哥哥,對他更加崇拜喜愛了。
  “好。”連品祺今天是為了跟妹妹“說教”而請她吃飯,他希望她下個月畢業後就馬上進入公司工作,為了讓她順到接管,這陣子他忙壞了。“葉秘書,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吃午餐?”
  “哥,這是我跟你的約會,幹麼找第三者來礙眼。”羅凱欣擺明就是不喜歡葉以恩,之前疑似跟表哥有一腿,現在則是想要搶走她的品祺哥,讓她這個兄控妹妹不能接受。
  “凱欣,說話怎麼這麼嗆?”
  “我說的是事實嘛。”
  葉以恩主動拒絕。“總經理,我有準備午餐了,祝你跟羅小姐用餐愉快。”
  “嗯。”連品祺不疑有他,深笑著。
  “哥,我們走吧,我沒有吃早餐,餓壞了。”
  “好。”
  連品祺向葉以恩微笑說再見後,才跟妹妹一起搭電梯下樓。
  現在還不到午休時間,搭電梯的人不多,不過當電梯在三樓停下時,柯建智走進電梯,一見到連品祺和羅凱欣,不免有點訝異。
  “凱欣,你最近怎麼常來公司?”
  “公司是我爸爸的,以後是我哥的,我為什麼不能來?”羅凱欣自小就和表哥感情不好,除了兩人年紀差很多外,她也對姑媽動不動就自誇自己的兒子有多優秀和厲害感到好笑,真的該改姓王了。
  “你哥?會不會叫得太親熱,又不是親生的。”柯建智不以為然。“公司是他的?去作夢吧!別被趕出去就好了。”
  “表哥,你……”
  “凱欣,一樓到了,我們該出去了。”連品祺並不覺得生氣,因為這種話他常聽,早就習以為常了。
  羅凱欣忍著氣和連品祺走出電梯,不再理會這討人厭的表哥。
  柯建智也走了出來,手機剛好響起,他接起電話,聽到母親跟他說的事,當場變了臉色。
  “媽,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他一邊講電話一邊瞪向走在他前方的連品祺。
  “什麼?已經確定了,可惡!”
  聽到他的低吼,連品祺回過頭,見他咬牙切齒的瞪了自己一眼,又走回電梯裡,讓他莫名感到不安。
  “表哥是怎麼了,講個電話那麼氣衝衝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羅凱欣也跟著回頭,喃喃念道。
  連品祺往回走,來到電梯前,後方的羅凱欣不解問道:“哥,你要做什麼?”
  柯建智所搭乘的電梯沒有停在三樓的業務部,而是往上升,連品祺的直覺,他是要去找葉以恩。
  “凱欣,我忘了帶東西,你先在這裡等我一下。”連品祺走進另一部電梯。
  羅凱欣快步追了上來,“我也一起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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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柯建智來到十五樓的總經理辦公室,一走出電梯,他馬上大喊,“葉以恩。”
  葉以恩被這聲怒吼嚇了一跳。“柯經理,你怎麼了?”幸好連品祺跟羅凱欣剛剛離開,不然他這樣貿然來找她,要是被看到了怎麼辦,真夠誇張的。
  “葉以恩,我要取消之前說的交易,叫你大哥在這個月底之前把欠我的錢還清,聽到了沒!”
  她不免錯愕,驚問:“柯經理,這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突然……”
  “我媽都查清楚了,原來姓連的那個小子是我舅舅婚前在外面偷生的親生兒子,但因為我舅媽要求,對外只好說是義子,怪不得舅舅生前對那個小子那麼好,還讓他做總經理,早說清楚不就好了嗎?”柯建智簡直快氣死了,這麼一來,他哪還搶得到總經理位子,更不用說公司了,怪不得舅媽遲遲不開除連品祺,上次還力挺他,原來如此。
  葉以恩也感到很震驚,連品祺居然是羅董事長的親生兒子?難怪她覺得他和羅凱欣之間的相處,就像親兄妹一樣。
  因為實在太感驚訝了,以至於連另一部電梯有人走出來都沒有注意。
  “葉以恩,你不用再暗中幫我調查姓連那小子的事了,靈芝養殖場的名字也不需要了,總之,你隨時都可以離開公司,不過別忘了還錢。”
  “什麼!原來葉以恩真的是表哥你派來我哥這邊當臥底的,太過分了!”
  羅凱欣聽起來非常生氣的聲音讓葉以恩嚇了一跳,一轉過頭,連品祺也在,他都聽到了?她的身體顫了下,臉色微白。
  柯建智一臉的不在乎。“反正事情都結束了,過不過分有差嗎?連品祺還是總經理,不是嗎?”
  “可是你本來打算要陷害我哥的,對不對?”羅凱欣真的沒想到表哥連這種爛招數都做得出來。
  “是又怎麼樣,反正我已經不在乎了,隨你們去說,哼!”柯建智一點也沒有悔意,因為他的美夢已經碎了。
  母親剛剛跑去找樊律師,樊律師也證實早就知道連品祺是羅家長子的事,還說公司最後會是由連品祺當負責人。
  柯建智懶得再說下去,氣得直接走進電梯。
  至於葉以恩,則像是被什麼釘住似的,整個人無法動彈。
  她早就知道事情總有被揭穿的一天,只是沒想到會這麼難堪,還有,這麼樣的教人心痛難過,她甚至不敢去看連品祺是何種表情,他一定很失望。
  羅凱欣感到很生氣。“葉秘書,沒想到你是這種女人,居然替我表哥那種人做事,想要陷害我哥,表面還裝得很無辜,而我哥居然還跟你這種女人交往,真是太可怕了。”
  葉以恩微咬著唇。“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答應要跟總經理交往。”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所以她不敢也沒有資格擁有他。
  “什麼,你居然還敢拿喬!”
  “我說的都是事實,是總經理一廂情願說要跟我交往,我不過只是想完成柯經理交給我的任務,故意對他好罷了。”就這樣吧,讓她壞到底,然後他從此就忘了她這個壞女人。
  “葉以恩,你真的讓我很生氣。”羅凱欣氣到不行,伸手就要打葉以恩。
  葉以恩完全不閃躲,做好準備要挨這一巴掌。
  “凱欣,住手!”連品祺及時抓住了妹妹的手。
  葉以恩不敢相信地看著連品祺,他為什麼還要維護她?
  羅凱欣更是氣得臉都紅了,“哥,你幹麼不讓我打她?!她從頭到尾都只是在利用你、想要害你,你幹麼還護著這種女人?!”
  “凱欣,你先回去,我們改天再一起吃飯,現在,我有話想要跟葉秘書談。”
  “哥,跟這種可怕的女人還有什麼好談的,馬上開除她。”
  “好了,我自己會處理。”連品祺沉聲說著。
  “哥,你別再被她給騙了。”
  “我不是小孩子,總之,你先回去。”
  羅凱欣生氣的又瞪了眼葉以恩之後,才離開。
  “葉秘書,你跟我進來,我們好好談談。”
  他想跟她談什麼?他們之間應該無話可說,他應該馬上開除她才是。
  她輕歎了口氣,跟著他進入辦公室。
  “以恩,你喜歡我嗎?”
  葉以恩不懂,這個時候,他問這個做什麼?不是應該很生氣的罵她為什麼要欺騙他嗎?
  “我給你看一樣東西。”連品祺從公事包裡拿出手帕來,原本是放在他的書房裡,可是一直找不到機會跟她說,因此他帶來公司,想說找時間把手帕給她,讓她知道他們之間的緣分很早以前就結下了。
  她沒想到他給她看的東西,居然是羅凱欣不久前說的那條淺藍色手帕,角落還繡有一隻小狗,原來真的有這樣一條手帕存在?
  只是,他為什麼要給她看這條手帕?這不是他喜歡的女人送給他的嗎?
  葉以恩看著手帕上的小狗,那是小狗嗎?看起來也像小熊,小熊?她拿起手帕,這只小熊很眼熟,手帕也是……
  頓時,她愕然,這是她的手帕?
  一瞬間,她無法相信,但是這只小熊是她自己繡上去的,因為她很喜歡泰迪熊,除了畫在課本和筆記本上,她還繡在手帕上,不過因為繡得不好,當時奶奶看了也說那是一隻小狗。
  “這是我的手帕?”
  “幸好你還認得出來。”剛剛看她又是皺眉又是深思的,他還以為她不認得了。
  這條手帕是她的,那表示他喜歡很多年的女人……是她?葉以恩再度感到震驚不已,因為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見過或是認識他,為什麼她的手帕會在他那裡?
  她看著手帕努力回想,她的東西一向保管得很好,是什麼時候把手帕給人的?
  印象中好像只有一次,就是高三畢業的那年暑假,有天她不想請假,忍著因為感冒而身體不適的難受,仍去超商打工,然後,她大哥找上她——
  “葉以恩,臭丫頭,叫你拿錢回家給我,為什麼沒有?”
  “大哥,這裡是我打工的地方,你快點離開。”
  “臭丫頭,你以為你是誰,敢對我下命,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叫葉東進。”
  “大哥,不要……”
  “這位先生,你快點住手!”有個戴眼鏡的男客人出聲制止。
  “你少管閒事,這臭丫頭欠揍。”
  “就算她是你妹妹,你也沒有權力打她,還有,我已經報警了,相信員警不久就來了。”
  “可惡!去死!”
  “啊!”
  葉以恩終於記起已經遺忘多年的那件事,當時大哥向出手搭救她的先生揮拳,她嚇得叫著,幸好那個人閃開了,不料手臂撞到置物架被割傷,大哥便趁著混亂之際先溜了。
  “先生,對不起,都是因為我,害你受傷了。”
  “一點擦傷沒有關係。”
  她趕忙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先用手帕包起來,你回去後再消毒上藥。”
  “謝謝你,不過你要不要去報警,就算他是你大哥,也不能打你。”
  “不行,我不能去報警,不然我奶奶會傷心難過的。”
  “你真是個傻女孩,孝順又讓人心疼,如果你是我妹妹,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我會很疼愛你。”
  “謝謝。”
  “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麼問題或需要我幫忙,打電話給我。”
  葉以恩想起來了,儘管她當時有些頭昏,但依稀記得那位戴眼鏡的先生,說話的語氣溫和,還露出淺淺的溫柔輕笑,讓她聽了心裡覺得很溫暖,儘管她不認識他,但還是很謝謝他的親切,不過當天她就被店長開除了,然後名片也被她給弄丟了。
  “你當時戴著眼鏡,還給了我名片?”
  她沒想到當年那個人就是連品祺,雖然一直覺得他常讓她感覺到一股熟悉感,但因為她一直記住那位挺身而出制止她大哥對她施暴的先生戴著眼鏡,以至於並沒有把他和連品祺聯想在一起。
  可是明明他們不論是說話語氣和笑容都一樣,為什麼她會沒有認出來?也許是當時身體真的很不舒服,沒有記得很詳細,再加上之後她開學了,便逐漸淡忘了這件事。
  “你終於想起來了,沒錯,那天我因為眼睛不適,所以沒有戴隱形眼鏡,而是戴著眼鏡出門,其實那天之後,我一直等你打電話給我,可是都沒有等到。”
  “名片那天晚上就不見了,其實我想過要打電話向你道謝的。”
  “是嗎?聽到你這麼說,雖然是很多年前的事,但我還是很高興。”他的確很希望她可以打電話給他。
  葉以恩忍不住想,若當時她沒有把名片弄丟,打了電話向他道謝,那他們之間是不是就會從此有所交集?可是沒有發生過的事,她也不知道。
  “不過我在更早之前就見過你了。”
  她訝然,小嘴微張。
  “那個時候我剛退伍,很想離開羅家,可是面對我父親對我的期望,我真的不想讓他老人家感到失落,我心情很煩,然後我走進一家商店買東西,看見站在櫃檯後方的清秀美麗女孩,我驚訝不已,她有雙跟發色一樣烏黑漂亮的大眼睛,真的很迷人,我想我對那女孩一見鍾情,之後我又上門光顧多次,那女孩總是很認真的工作,不過她看起來年紀好小,讓我覺得自己像個怪叔叔。
  “有一次我出門,剛好下起大雨,路上行人都跑去躲雨,而我因為心情不好,索性在雨中淋雨,結果有人遞了把傘給我,居然是那個女孩,她說她多帶了一把傘,所以送給我。”連品祺依舊能感受到當時的驚喜。
  她曾經送傘給他嗎?這個葉以恩就完全沒有印象了,因為有時候的舉手之勞,她並不會刻意記得。
  不過他常去她打工的商店嗎?這個她也沒有印象,因為她很少去注意店裡的客人,除非是真的很奇怪的人,或者行為太鬼祟,她才有可能注意到。
  “我跟那個女孩說,我是自己要淋雨的,她問我為什麼要淋雨,我說和父親之間出了點問題,那女孩睜著純淨美麗的眼眸跟我說“那就好好跟父親把話說清楚。”後來,我把我心裡想的跟父親說了,他也諒解我,答應讓我搬出羅家,然後我到公司上班,因為搬家忙了一陣子,等我再去商店,女孩已經離職了,之後再見到她,居然有人要打她,讓我生氣又心疼,只是後來又失去交集。”
  以前她還滿常換打工的地點,因為每次只要大哥去鬧過之後,她就會被開除,沒辦法,因為大哥是顆不定時炸彈。
  原來她跟他在那麼多年前就已經有交集了。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那個有雙烏黑大眼睛的美麗女孩,不料,卻在公司裡再次見到她,我欣喜若狂,擋不住內心那股思念,明明工作很忙,卻還親自跑去業務部送公文,就為了要看她一眼,很幼稚也很好笑吧?所以當柯經理提議要你做我的代理秘書,我馬上答應。”
  連品祺有時也覺得自己很好笑,那都是少年時期才會做的懵懂蠢事,他都三十有一了,卻還這麼幼稚。
  不過跟她在一起,他覺得自己始終像個熱血沸騰的少年,總忍不住想靠近她、摸摸她,他真的真的非常喜歡她。
  葉以恩不知道他喜歡她那麼多年,所以見到她,總是露出很溫柔又帶深情的笑容,可是,她都沒有記起他的事,但他依舊很維護她。
  “其實,我隱約覺得你是有目的接近我,而且不久前有一位女同事在樓梯間用手機錄下你和柯經理的對話拿來給我看,不過我請她不要告知其它人。”他看過之後,便把那位女同事手機的影片檔案給刪除了,並要她不准說出去。
  原來他早就什麼都知道了?包括那天在樓梯間她和柯建智說的話?葉以恩驚愕,“如果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還……”
  “我一點都不在乎,而且我相信心地善良的你不會傷害別人,因此我總是希望你把事情說出來,這麼一來,我可以幫你解決,我也相信你不是故意要破壞我和高紹強之間的洽談,對不對?”
  葉以恩現在才明白,原來他一直要她把煩惱和問題跟他說,背後是因為愛,而她卻一直以為他是想要試探她,甚至是有其它目的。
  他一直對她很好,但看看她對他做了什麼?如果他不是羅董的親生兒子,夫人不會再給他機會,那麼他很可能早就被趕出羅氏了。
  剛剛他問她喜不喜歡他,是打算要原諒她所做的一切嗎?
  有可能,因為他就是這麼樣的溫柔,濫好人一個。
  可是她哪有資格被他如此深愛著?
  就算他肯原諒她,她也無法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繼續待在他身邊,更何況她大哥不會饒過她的,而她不想連累他。
  這樣就夠了,知道有人曾經這麼愛著自己,她已經很滿足了,她也相信他對她的心意是真的,因為這條手帕他保存得很好,她也很確定跟他在一起,他會如他自己所說的疼愛她。
  可是呢,有太多因素了,她無法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以恩,你喜歡我嗎?只要我們彼此喜歡,根本就不需要去在意別人說什麼,我們過得幸福快樂就好了。”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連品祺選擇原諒她,可是,她真的不能跟他在一起。
  因此她心一橫,冷著臉說:“總經理,剛剛我在外面就已經說過了,我們之間的事,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罷了,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
  既然事情已經被揭穿了,她也沒有留在這間公司的必要,她真的很謝謝他如此喜歡她,也慶倖沒有讓他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意。
  連品祺感覺她似乎要離去,但他不願再失去她。“以恩,你聽我說,我真的一點都不介意你是不是柯建智派來臥底的,我甚至感謝他把你送到我身邊,你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孩,看到我胃痛,送餅乾給我吃,在我的生病的時候,照顧了我和小花,所以,別離開,繼續待在我身邊,好嗎?”
  葉以恩心裡苦澀,從她答應進入羅氏生技當臥底的那一天起,就算她不曾真正傷害他,但是也沒有資格待在他身邊,眼前的好男人,不是她所能擁有的,希望他下次別再遇上像她這樣的壞女人了。
  “總經理,我再說一次,我一點都不喜歡你,就像你說的,你是個大叔,我們之間差太多歲了,還有,待會兒我會提出辭呈,儘快離開公司。”
  聽到她真的要離開,他再也坐不住,急著要起身,卻被她阻止。
  “總經理,你別過來,不然我馬上就離開。”
  “以恩,你明明也是喜歡我的,那天我抱你的時候……”
  “我是為了要達成任務才跟你上床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不准你把自己說得如此不堪。”
  “總經理,別把我想得太單純了,我已經不是十六、七歲的少女,為了錢,我什麼事都願意做,否則我也不會答應幫柯經理做事。”葉以恩小手握緊手帕,不讓自己的脆弱和情感表露出來。
  “以恩,你應該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喜歡你多少年了,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連品祺原本以為只要跟她說了以前的事,她就會開心的接受他,兩人就可以在一起,之後他會帶著她一起離開羅氏,但人算不如天算,他晚了一步。
  “不想我離開,那好,用錢來買我吧!只要給我錢,我會留在你身邊,你要出多少錢呢?”就讓她徹底成為一個壞女人,希望他從此忘了她。
  “以恩,你知道我不會那樣對你,我絕對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留住她。
  “既然你不出錢買我,那麼我走了,還有,以後不要再聯絡了。”葉以恩面無表情地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以恩。”好不容易擁有她,連品祺真的不想失去她。“還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每個人來到這個世上,都有其存在的理由,我不是說了我知道你存在的理由嗎?那是因為要讓我遇見你,我們相愛,然後交往,如果可以,又或者是我的貪戀,我們將來會結婚,生下我們的孩子,過得很幸福快樂,我存在的理由也一樣,是為了保護你和愛你才來到這個世上。”
  聽到他這麼說,背對著他的葉以恩,忍不住紅了眼眶,天知道她有多想回身沖進他的懷抱,再次感受他的溫暖和包容,但是不行,她不能那麼做。
  深呼吸口氣後,葉以恩頭也不回的走出辦公室。
  再見了,他是她第一個喜歡上的人,或許也是最後一個。
  連品祺頭痛不已,他不想把她逼得太緊,就怕她會逃開,選擇又消失不見。
  現在,他該怎麼做才好?
  葉以恩回到租屋處,何郁庭正好回來整理行李,她已經決定要搬回老家了,今天她先回來整理,明天她表哥會開車來幫她載東西。
  “以恩,你沒事吧?”
  “我沒事,不過任務失敗了,我也遞了辭呈,對了,原來連品祺是我們去世董事長的親生兒子。”
  “那不就是真的太子爺了?”
  “是吧!”
  “以恩,那你現在要怎麼辦?你大哥絕對不會饒了你的,我看你乾脆明天先跟我一起回家,過陣子再回來臺北。”
  “可是我不能丟下奶奶不管……”才剛提起奶奶,葉以恩的手機就響起,是她大哥打來的。
  “臭丫頭,把我的一千萬還給我,還有,你自己想辦法還錢給柯建智,因為全都是你的錯。”
  “是柯建智自己取消交易的。”
  “我不管,你要給我錢,臭老太婆,你別在旁邊囉唆,給我滾開。”
  “大哥,你不要打奶奶。”
  “好啊,那你現在馬上給我回來。”
  “以恩,不要回來……啊!”
  葉以恩最後聽到的是奶奶的慘叫聲,她放下手機,立刻沖回房間。
  何鬱庭見她臉色不對,急著跟進去,“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我大哥又再打奶奶,我這裡還有一點錢,我馬上拿回去給他。”
  何鬱庭拉住她。“以恩,你瘋了,你現在絕對不能回去,你大哥肯定不會饒過你的。”
  “可是我不能讓他一直打奶奶。”葉以恩擔心得都快哭了。
  “以恩,快點報警。”
  “不可以,我奶奶會很傷心的,好了,我要趕回家去,有什麼事晚上再說。”說完,她便像陣風似的走了。
  何郁庭拉不住好友,只能對著她的大門口喚道:“以恩……”
  此時葉以恩忘記帶走的手機響起,是連品祺打來的,他想跟她坐下來好好談談。
  “以恩現在沒有空,她大哥在打她奶奶,她現在趕回葉家去了。”
  “你說什麼?你知道葉家的住址嗎?”
  連品祺的聲音聽起來很焦急,似乎很擔心以恩,因此何鬱庭給他住址,有個男人過去看看也好,不過是不是該報警呢?
  最後何鬱庭決定報警,她又不是葉奶奶的孫女,以恩不能報警,她可以。
  當葉以恩趕回家時,家裡除了她大哥外,還有三個看起來像流氓的陌生男人,一見到她,就不斷上下打量著。
  “以恩,你快點走,你這傻孩子,幹麼回來……”
  “臭老太婆,閉嘴!”葉東進將奶奶用力推倒在地上。“她是我妹妹,我欠你們的五百萬賭債,就用她來還,你們把她帶走吧。”
  葉以恩沒想到大哥竟然要把她賣掉抵賭債,她才剛想要逃,就被那些流氓給抓住了。
  “不要,快點放開我!”
  “你們快點放開我孫女!”葉奶奶想沖上前救孫女,不料先被孫子給揍一拳,打得老人家再次倒地。“東進,不行,她是你妹妹……啊!”孫子又在她的腹部補上一腳,她瞬間痛昏了過去。
  “奶奶!”葉以恩看見奶奶的頭部流著血,擔心急喊。
  當連品祺趕到葉家時,就見三個流氓抬著雙手被綁住、嘴巴還被貼上膠帶的葉以恩,正要把她給抬上停在門口的轎車,他立刻沖上去。
  “你們快點放開她!”
  葉以恩沒想到連品祺居然會出現,他是來找她的嗎?她忍不住哭了,明明她剛剛對他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為什麼他還要來找她?
  其中一個流氓對付連品視,另外兩人快速將葉以恩抬上車,這時她的眼角余光瞥見大哥手上拿著球棒沖了過來,她驚嚇愕然,雖然想要出聲提醒,但嘴巴被膠帶封住,只能發出悶悶聲響。
  大哥揮下球棒,連品祺的額頭馬上鮮血直流,她的心都碎了,她焦急的要掙脫,無奈被緊緊壓制,她哭喊著,“唔唔唔……”
  過了幾秒,警車鳴笛聲由遠而近的傳來,及時阻止了可能發生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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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醫院裡。
  葉以恩坐在病床旁邊,奶奶額頭有撕裂傷,縫了六針,腹部還有嚴重挫傷,不過沒有生命危險,但要好好休養。
  何郁庭站在好友旁邊,拍了拍她的肩,至少奶奶平安無事。
  “鬱庭,謝謝你幫忙報警。”剛剛員警已經來做過筆錄了,她大哥及三個流氓全被抓了,除了涉嫌綁架她外,還殺人未遂,因為連品祺被打成重傷,所以他們被移送地檢署,檢查官訊問後,認為犯罪嫌疑重大且有逃亡之虞,向法院申請羈押。
  葉奶奶醒來,一臉緊張和惶恐,看見乖巧的孫女在旁邊,她安心了,不禁哭得老淚縱橫。
  “你大哥呢?”嗚嗚,葉奶奶一哭,腹部就痛,心也痛。
  “他和其它三個壞人都被羈押了,不過員警說,大哥吵著要見您。”葉以恩儘管不想理會大哥,但還是將這個訊息告訴奶奶。
  “見我做什麼,不就是要我再去替他辦交保嗎?”這些年來,她都不知道為孫子辦過幾次交保了。
  “奶奶,您別哭了,你額頭還有傷。”
  “是啊,葉奶奶,保重身體吧!”何鬱庭雖然覺得這一切不就是她老人家太過溺愛寵出來的,但看見老人家哭成這樣,也忍不住勸著。
  “以恩,告訴員警,我不會去見你大哥,法院該怎麼判就怎麼判吧!我無力再管他了。”葉奶奶心死了,孫子的行為一次比一次誇張,她看在眼裡,卻仍騙自己孫子有一天會變好,但是她這次差點害孫女被抓走,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原諒孫子了。
  “奶奶……”
  “以恩,奶奶對不起你。”
  “奶奶,我沒事。”
  “幸好你沒事,老天保佑。”
  葉奶奶已經決定,出院後就去馬來西亞找妹妹,徹底和孫子斷絕關係,祖孫是否有再見面的一天,就看有沒有那個緣分了,也許等那個小子出獄,她已經不在世上了。
  至於以恩,若是她想要跟她一起去馬來西亞也可以,留在臺灣也行,她希望她能有自己的人生和生活,從此不用再擔心害怕。
  “以恩,葉奶奶已經醒了,這裡交給我照顧就行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連品祺,聽說他傷得滿重的。”
  葉以恩點了點頭,請好友代看一下奶奶,便快步前往連品祺的病房。
  連品祺的病房裡,除了羅凱欣外,還有一名她沒有見過、體態豐腴但優雅的婦人,她猜應該是羅夫人,也就是公司的代理董事長。
  躺在病床上的連品祺看起來有些虛弱,他因為頭部遭球棒殿打而腦震盪,額頭更是縫了二十多針,左手骨折,身體有多處的挫傷和瘀傷,不過一看見葉以恩,他精神都來了。“以恩,你來了。”
  羅凱欣不像她哥哥一臉開心,生氣的罵道:“葉以恩,你還來做什麼,我哥被你害得差點丟了命。”
  “凱欣……”
  “我又沒說錯,員警也說了,幸好他們及時趕到,不然情況會更嚴重,她那個大哥簡直是要置你於死地,一直猛打你的頭,真是太可怕了。”羅凱欣和母親接到員警打來的電話時,都快嚇死了。
  葉以恩也知道是自己的錯。“羅小姐,有空找個時間,我會讓你罵個痛快,可是現在,請讓我跟品祺好好說話,可以嗎?”
  “你還想要說什麼?先幫我表哥來對付我哥,現在你大哥又差點把他打死,你還想要做什麼?”
  “凱欣,別這樣,不關以恩的事。”連品祺不想妹妹繼續指責以恩。
  “哥,你幹麼到現在都還在維護她呢?”
  站在旁邊始終沒有說話的周淑卿開口了。“凱欣,我們先出去,就讓葉小姐跟品祺好好談談。”
  “媽咪,他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
  “別說了,快點出去。”周淑卿催促著女兒,在她們走出病房後,她直接關上房門,不讓女兒偷聽。
  雖然她不認識葉以恩,但是連品祺可是不要命的也要救她,可想而知這位葉小姐在他心中的份量有多重了,況且她現在才知道原來他也有這麼熱血的一面。
  那天,她因丈夫公司股權過繼問題,請樊律師到家中,她想要確認丈夫生前是不是沒有給他任何股權。
  樊律師很肯定的點頭說沒有,雖然董事長曾想要給連總經理股權,但被連總經理拒絕了,甚至當董事長因為常感到身體不適而找他立下遺囑時,連總經理都在現場。
  她沒想到丈夫是帶連品祺一起到樊律師那邊立遺囑,然後,樊律師說出了驚人內幕,他說當初羅董事長的遺囑是,所有的房地產及金錢,都是由她和羅凱欣繼承,公司則是由連品祺一個人繼承,但被他態度強硬的拒絕了,董事長雖然無奈,卻也只能同意修改。
  本來她以為是丈夫為了尊重她而這麼做,現在想想,原來是被兒子給拒絕,所以才想要透過她給他兒子股權。
  她一直害怕擔心被搶走、爭了許多年的東西,結果人家根本早就不要了,其實他不是沒有跟她說過他會離開、不會拿羅家的錢,但是她無法完全相信,再加上大姊時不時的挑撥,儘管她一直試圖保持中立,但不得不承認的確被影響了,因此處處防著他,直到上次女兒說他好像要離開,她才有所驚覺,著手處理丈夫的產業,然後發現這麼可笑的事。
  其實她的憂鬱症是被自己的壓力給逼出來的,她知道丈夫有多想要兒子,偏偏她卻只生了個女兒,儘管丈夫也很疼愛女兒,但她看得出來丈夫仍有所遺憾,怎料老天真給了他一個兒子,那時聽丈夫老將兒子掛在嘴邊,完全忘了她和女兒,她苦悶不已,最後才會悶出病來。
  曾經有位廟裡的師姊跟她說,要她放下心中最在意的事,這樣她就會好了,過了這麼多年,她終於想通、決定放下,最近,心情都還不錯。
  “媽咪,什麼時候要公佈品祺哥是爹地的兒子的事呢?”
  “你很在意?”
  “因為品棋哥老是叫我去公司上班,要我不用怕,他凡事都已經幫我做好了,我很快就可以上手了,我愈聽就愈覺得品祺哥要離開了,爹地已經走了,我不想再失去一個哥哥,這樣以後誰來保護我們呢?”
  連品祺保護了她和凱欣?的確如此,丈夫去世後,他一個人扛起了所有的責任和工作,讓她們的生活跟以前一樣,她不愛到公司,他也不勉強她,而是到家裡向她報告,她看不懂,他就做很簡單的報表讓她看懂,他穩住了公司的營運,也穩住了這個家的安定,是啊,他默默地保護了她們。
  “等他出院後,我會讓出董事長位子,也會向大家宣佈這件事,你不是一直嚷著要出國玩透透,媽咪陪你一起去。”
  至於柯家那對母子應該也知道要摸摸鼻子自動放棄董事和經理一職了吧,沒有了他們的挑撥,日子想必能清靜許多。
  “媽咪,你的病都好了?”
  “算是吧!”因為以前一直放不開,現在放開了,心就輕鬆了。
  “太好了,我一直好想跟媽咪出國旅遊呢。”
  “嗯,有空我們可以找旅行社好好規劃一番。”
  “好。”
  病房裡。
  葉以恩看著躺在病床上、身上充斥大小傷的連品祺,完全說不出話來,眼眶裡已微微泛著淚。
  “我沒事。”連品祺笑著。
  “為什麼你還笑得出來?你差點就沒命了,那個時候幹麼不趕快逃走,你逃走,我絕對不會怪你的,可是你現在這樣……”她哽咽著。
  “如果我救不了你,我還活著做什麼?”當時見到她要被抓到車上,他多害怕會來不及救她,“謝謝老天爺,幸好你沒事。”
  她才要謝謝老天爺讓他沒事。“我根本就不值得你救我。”
  “我非救你不可。”
  “為什麼?”
  “因為再度與你相遇後,我就已經決定要娶你當老婆,這輩子只娶你,若失去你,我得光棍一輩子了。”
  “你為什麼會來找我?”她問著。
  “在你離開公司之後,我打電話給柯經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替他做事,才曉得你是為了你大哥,既然任務失敗了,我猜你大哥不會饒了你,因此我打電話給你,想找你談,也想保護你,不過還是慢了一步,但總算有驚無險。”
  葉以恩無法形容見到他來救她時,內心有多麼的激動,直到現在,她依然很感動,想著如果他還想要她、還想跟她在一起,她一定會馬上答應。
  “以恩,我知道你是為了怕連累我才會故意說那些話,想要逼我對你死心,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多年來,我要是能對你死心,也許我早就結婚了,又或者女友也有不少個。”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我要定你了,所以,以後不管有任何事,都一定要告訴我,別再讓我為你擔心了……”
  “好。”葉以恩應允。
  連品祺伸出右手,摸著她的臉。“幸好我的老婆、孩子的媽、孫子的奶奶沒事,我真的覺得好幸運。”
  他的話,讓她又想哭又想笑,但更多的是感動。“我還沒有回答你在辦公室問我的問題,我的答案是,我非常非常的愛你。”
  “那麼你願意成為我的老婆、我孩子的媽、我孫子的奶奶嗎?”
  葉以恩點頭的同時,開心感動的淚水也跟著滑落。
  “說殳?言,接下來就是親吻了。”
  “這個等你好了,我會吻你的。”
  這個人臉嘴巴都被打腫了,怎麼親吻?不過她還是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下。
  她的主動親吻,連品祺感到滿意。“你奶奶沒事吧?”
  “嗯,她已經醒了。”
  “她還要溺愛你大哥嗎?”
  “不會了,奶奶決定讓大哥接受法律制裁。”
  “那你呢?”
  “我希望我大哥出獄後,能改過自新。”
  “我老婆真的太善良了。”
  老婆?她微紅了臉。“我還沒有答應要嫁給你。”
  “什麼?剛剛不是已經說完了誓言,還親親了,那好吧,再來一次,先從親親開始好了。”
  “為什麼是從親親開始?”
  “因為我知道你喜歡親我,好吧,快親吧!”
  葉以恩現在才知道,原來斯文的形象只是他包裝形象用的,脫下這層外衣,這個男人骨子裡根本就是個幼稚的大孩子。
  不過不管怎樣,他都是她最愛的男人、她的老公、她孩子的爸、她孫子的爺爺。
  葉奶奶出院後,不管員警打來幾次電話,她就是不去探視孫子,眼不見為淨,並告訴葉以恩她決定去馬來西亞。
  葉以恩雖然感到高興,因為這表示奶奶真的從過去解脫了,不過也感到捨不得,畢竟她決定留在臺灣。
  葉奶奶很高興孫女找到幸福,說好結婚時,她會回來參加婚禮。
  這一天,葉以恩開車送奶奶及表姊一起到機場,原來姨婆的孫女剛好來臺灣辦事,如此一來,可以跟奶奶一起回馬來西亞,她在機場和奶奶依依不捨的擁抱後,送她們上飛機。
  至於好友何郁庭,則已經搬回老家,偶爾她們會在線上聊天,透過臉書,知道彼此的生活情形,她說她目前有追求者,不過還在觀望,當然還有做身家調查,把他家祖宗十八代的事都查清楚,她不做第二次的笨蛋。
  葉以恩希望好友能有新戀情。
  至於她自己呢?
  因為房子租約到期、何鬱庭又搬回老家,她必須要另外找間便宜的小套房住,而且她打算等連品祺痊癒後再去找工作,所以這段時間要省著點,怎料他知道後,便說她直接搬去和他一起住就可以了,還提出一個非常誘惑人的提議——也許他們可以養一隻貓。
  可是她仍有點害羞,又有點猶豫……
  “你放心,我現在身上有傷,不能做激烈運動。”
  她哪是在說那件事,只是突然要跟一個男人一起生活,雖然他們是戀人,彼此相愛,但她還是考慮了許久後才點頭答應。
  只是,還是個病人的他,非常不安分。
  他是為了救她才受傷,她得負起照顧他生活起居的責任,其實這些都不是什麼辛苦的工作,讓她受不了的是洗澡時間。
  一走進浴室,看見早她進來的連品祺,已經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老實說,每次見到他的裸體,總是讓她很害羞,特別是他還大剌剌的起了生理反應,讓她臉頰更熱紅了。
  “看過那麼多次,還這麼害羞,不然這樣好了,你也把衣服脫光光,讓我也跟你一起害羞好了。”
  色狼!什麼完美好男人,根本就是假像,假像!
  好不容易幫他洗好澡,她也累翻了,兩人閒適地坐在客廳沙發上閒聊,她也可以趁機休息一下。
  “對了,你今天到公司,是不是有什麼事?”
  雖然連品祺身上還有傷,仍在家休養,但公司若有重要的事要處理,秘書們還是會送來家裡給他簽核,而他今天居然親自到公司一趟,著實讓她感到疑惑。
  “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你臉上沒有什麼笑容。”然後比平常還要好色。
  “今天我是去參加公司的會議,樊律師也在,夫人正式解任,由我成為董事長,也擁有公司一半的股權。”
  “夫人怎麼會突然這麼做?”
  “我其實也不太曉得是怎麼一回事,因為原本我已經打算要離開了。”他還在住院時,就跟她說過這件事了。“可是夫人跟我說,我是我爸的兒子,當然要繼承公司,至於她和凱欣決定出國旅遊,夫人看起來氣色很好,心情也不錯。”
  “也許她想開了,心情就變好了。”就像她奶奶,太過執著某事,讓自己辛苦了多年,現在奶奶在馬來西亞過得很悠閒快樂。
  “我真的可以繼承公司嗎?”
  葉以恩聽著,大概明白他的顧忌。“當然可以,夫人不是跟你說了,你是你父親的兒子,這個意思是,你跟她們是一家人,這樣你都聽不出來嗎?更何況她還把你父親的公司給了你,就表示肯定你的能力,懂嗎?”
  “哇,我老婆好厲害,分析得真好。”
  “那是因為你真的非常認真,工作能力好,所以得到夫人的認同,她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你這不是在安慰我吧?”
  “才不是呢,早在我剛成為你的代理秘書時,我就覺得你很厲害,也很帥。”
  連品祺聽心愛女人這麼說,也恢復了自信神采。“這麼說來,你那個時候就迷上我了?”
  “一點點啦。”說完全沒有感覺是騙人的,她確實很欣賞他。
  “老婆,我愛你。”
  “我也愛你。”
  兩人相視一笑,接著情不自禁的吻在一起,連品祺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愛撫著心愛女友,最後還脫起她的衣服來,卻被葉以恩很不解風情的阻止了。
  “喂,我要去煮晚餐。”
  堵住小嘴,繼續熱吻。
  誰說一個月內不能玩親親和愛愛的?這個大色狼在醫院裡就亂來了。
  但可能近墨者黑的關係,她竟然習慣了他這樣動不動就發情。
  走回房間,關上門,好好的發情一番,不是啦,是好好相愛一番。
  他們的愛情,就跟他們深愛對方的熱情一樣,永遠熱燙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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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聲】

  多年後。

  “奶奶,我帶穎兒來看您了。”

  在一處花園樹林墓地裡,葉以恩站在一棵約莫兩公尺高的樹前,放下一朵花,這裡是奶奶長眠的地方,而旁邊那棵樹上面,則是貼上她大哥的名字。

  大哥這個大少爺從小不曾吃苦,總是被服侍得很妥貼,當年入獄服刑不到一年,就因為無法適應而生病了,之後重病申請保外就醫,奶奶因為擔心,從馬來西亞趕回來臺灣,陪伴大哥度過人生的最後幾個月,將大哥骨灰埋在土裡是奶奶的決定,希望大哥來世能腳踏實地做人。

  送走大哥的一個月後,奶奶也跟著走了,依照她老人家的遺願,奶奶長眠的地方就在大哥旁邊,從此奶奶都不用再擔心大哥了。

  “爸比、媽咪,要走了嗎?小姑姑在等我。”三歲小女娃想離開了,因為她跟小姑姑約好了。

  “好。”葉以恩微笑。

  連品祺抱起女兒。“奶奶,我們回去了,下次再跟以恩一起來看您。”

  一家三口離開了花園樹林墓地,前往預訂的餐廳。

  今天不只女兒跟她的小姑姑約好要見面,其實大家早就訂下餐廳,因為今天是母親節,除了她這個媽咪外,婆婆也是主角。

  當年在連品祺出院沒有多久後,他們便結婚了,而婆婆主持完他們的婚禮,便和凱欣小姑一起到國外旅遊,沒想到小姑在法國巴黎遇見了她的真命天子,遠距離的戀愛談了一年多,便飛到巴黎和男友結婚了,婆婆也跟著一起住在那兒,只有在特別的日子才會回來臺灣。

  有時她老公會安排長假,他們一家三口便會飛去跟婆婆小姑短暫相聚,有好幾次小姑都想要把小穎兒給留下來,不過被她的爸比給拒絕了,因為女兒可是他的心肝寶貝,兄妹還因此鬥嘴呢。

  好友何郁庭婚後和丈夫住在娘家,上個月剛生了個小壯丁,經常傳兒子的照片給她,胖嘟嘟的,非常可愛,讓她也很想生個兒子。

  不過她生完女兒後,沒有刻意避孕,但始終沒能再懷孕,看來只能隨緣了,就像當年她和老公一樣,儘管彼此一直錯開,但緣分到了,又在一起了。

  將車子在餐廳的停車場停好,下車後,連品祺一手抱著女兒,另一手則是慣性的去牽葉以恩的手,結婚多年,他依舊很喜歡與她之間的肢體接觸,特別是將她的小手緊握在自己的掌心裡,總讓他感到幸福又滿足。

  他看了看女兒,再看向老婆,三人相視而笑,這樣的美好生活,夫複何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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