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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怎麼回事?」余允歡坐在床沿看著手上的筆記本。

    她已經連續仔細的看了兩回本子上的日期。

    兩個多月,她的月事兩個多月沒來了。

    大概最近都忙于課業上的事和陪著冷寒袖,因此沒注意到月事的事,若不是今天去便利商店看到衛生棉,才忽然想到好像距上回來的時間太久了,她會繼續毫無所覺。自己是未來的醫生還這樣,真是……嘆了口氣,她從背包中拿出才由藥房買回來的驗孕筆,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浴室。

    片刻後,從浴室走出來時,她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口中不斷的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頹然的坐到床沿。

    算算日子,她大概懷孕了兩個月左右。

    難道她第一次和冷寒袖……就中獎了嗎?

    事情怎麼那麼巧?

    懷孕的事令她苦著一張臉。她不必問冷寒袖也知道他不會要這孩子的,可是一個小生命正在她體內孕育,她何忍就此扼殺?

    現在她該怎麼辦?

    她和冷寒袖約定的期限是一個月,目前已經過了二十幾天,再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她就要和他分道揚鑣,屆時他們就真的是井水不犯河水,兩人的世界不再有交集,在這種情況下,她卻懷孕了!

    天吶!

    她失神的將視線落定在一點上發呆,連有人叩門她都渾然未覺,直到冷寒袖在距離她約莫七、八步遠的地方開口問︰「在想什麼?」

    突來的聲音令余允歡驚慌失措。她慌慌張張的將驗孕筆的盒子埋進被子里,然後故作鎮定的扯起一抹不自然的笑。

    「你……你回來了。」天!他方才沒看到什麼吧?在她還沒想出解決和處理這件事的方式前,她暫且不想讓他知道。

    冷寒袖看著她慌亂而不自然的笑,知道她一定瞞著她什麼。不過,他不急著拆穿她。

    他將手上的大盒子遞給她。「換上,待會兒帶你去一個地方。」

    余允歡打開盒子一看,是一套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洋裝。對于他在這段時間送她的東西,她老覺得不知該說什麼。

    有時她不禁想問,他送她的衣服、首飾,是不是都是金主給情婦的饋贈品?

    曾經,她想拒絕他送的任何東西,可是轉而一想,那只會使彼此的關系更緊繃,一場口角只怕又免不了。冷寒袖不是個多話的男人,可在和她對峙時的每一句話都是既殘忍又毫不留情。

    這一個月,她就暫且壓抑自己的情緒,維持金主和情婦的關系,結束後,她會離開這里,自然也不會帶走他送她的任何東西。

    必系結束了,東西當然要物歸原主。

    余允歡站起身,「我到隔壁的房間去換。」雖然再親密的關系都有了,她還是不習慣在冷寒袖面前寬衣解帶。

    「隨你。」也好,他正好可以看看她藏在棉被下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一看他進來,就那麼慌張的藏起來。

    待她到隔壁去時,冷寒袖掀起被子——驗孕筆的盒子?他有些怔住了。

    莫非……天!她懷孕了嗎?一股油然而生的狂喜襲上胸口。但在不確定她是否懷孕之前,他打算按兵不動。

    這麼大的事,他想知道她會如何處理,她若是在乎他、相信他,一定會將這件事說出來和他商量。

    愛上一個人,他渴望成為對方的依靠、可以相信的對象。

    在余允歡換好衣服回來的時候,冷寒袖早就把東西放回被子里,看著她一身柔美氣息的洋裝,他的眼神有些呆愣,那樣子令她紅了臉。

    「我……穿這洋裝不好看嗎?」她有些不安,沒自信的東拉拉、西扯扯。

    令她忐忑不安的不是這件洋裝穿在她身上合身與否,而是冷寒袖凝睇她的眼神。

    和他相處這段時間以來,她對他硬留她在身邊的目的愈來愈不明白。

    他不是打算羞辱她、折磨她嗎?為什麼她感覺不到他的惡意。反而他對她的好令她覺得,與其說他只把她當成解決生理需求的工具,不如說他將她呵護得無微不至。

    她可以感覺得出來,雖然他不是個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表情也和以往的印象一樣冷,可是他在用他的方式寵她、珍視她。

    珍視她?這會不會只是因為她自己的渴望,才有那樣的錯覺?

    「怎麼會?」

    他仍沒有多余的贊美,只是從他的眼神中,余允歡感覺到他的贊賞。

    「嗯……你要我換這衣服做什麼?」

    「上一回你在報紙上不是看到一家很特別的會員制餐館,我預約了,今天去試試那里的晚餐吧。」他從口袋中拿出一條秀雅的項煉幫她戴上。

    余允歡看著他,說心里不感動是騙人的。

    他知道她對吃的很有興趣,因此只要打听到或者有時候她注意到某家館子,不久他就一定會帶她去大快朵頤。他對她的好令她迷惑,也令她害怕,怕自己在他的寵溺中會愈陷愈深,到最後無法自拔。

    讓她深陷後再拋棄她,這是否是他待她好的原因呢?

    「你對我的好,讓我有一種莫名的恐懼。」看著他,她很誠實的說。

    「為什麼?」冷寒袖為她搭上一件大衣。夜里的寒意頗深。

    「害怕是更大、更深的折磨。」她跟在他身後下樓,上了他的車。「我一直都不是很了解你。在面對你的時候,我又有不少疑惑。對我而言,你一直是個謎。」

    「我一直是個再簡單不過的人。」他坐上車,發動引擎。「不過,即使是再簡單的人,想真正去了解他,只怕也要費一番心思。」

    余允歡看著他,緩緩的說︰「今天是我們約定日期的第二十五天,再五天我們一個月之約就結束了,我只怕沒時間多了解你了。」幽幽的語氣中別有一番滋味。

    「對于離開的日子你倒記得很清楚。」他今天的好心情有些受影響。「真那麼想離開?」

    「我……」她想反問他,不離開行嗎?但她終究說不出口。可是,為什麼他會對她記得要離開的日子生氣?

    她真的不太了解他。

    冷寒袖冷笑著看了她一眼,「五天內可能會發生的事不少,你確定一定可以離開嗎?」

    「你……什麼意思?」前一分鐘還感覺到他的好,下一分鐘又受他威脅了。和冷寒袖在一塊,她深深的感覺到他的忽冷忽熱。

    他想,如果她真的懷孕,他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小孩流落在外,甚至叫別的男人父親?

    另外,為了防止她把孩子拿掉,他也會叫人密切注意她的行動。

    「沒什麼。」冷寒袖專心開著車子,若有深意的加了一句,「我只是告訴你,世事難料。」

    余允歡有些懷疑的看著他,怎麼老覺得他話中有話?又看他心情似乎還不錯的樣子,她心跳倏地加快了。

    他說這到底有什麼用意啊!

    車子里彌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氛。余允歡打開收音機想听一些節目,以沖淡兩人沉默時的奇怪感覺,誰知此刻的節目正好是主持人和一位女醫師談論女人懷孕和時下墮胎潮的話題。

    余允歡立即將收音機關掉,那紅著臉不知所措的樣子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怎麼了?」冷寒袖忍住笑的問。由她驚慌的舉止,他推測她懷孕的可能性相當高。

    「女……女人生……生孩子是天經地義的事,有什麼好多說的。」老天!方才那位女醫生正說到懷孕兩個月的情況,她一時之間只感到頭皮發麻。

    「未來的醫生竟然會說這種話。」他挑了下眉。「這樣的節目多听听是不錯的,有些女人就是對懷孕認知不夠,才會去亂墮胎。」

    「也許……她們有不得已的苦衷。」那有可能是她未來處理目前肚子里這小生命的方法之一,因此她小聲的說。不過,說到這個,她也好奇冷寒袖對她懷孕這件事的反應,于是她試探的問︰「如果……如果你在未結婚的情況下,發現有女人懷了你的孩子,你會如何處置那孩子?」

    听她提出這問題,冷寒袖百份之百的肯定她已經懷孕了。

    「生下來。」

    「萬一……那孩子的媽媽不是你愛的女人呢?」

    「我是不可能讓我不愛的女人懷孕的。」他已經暗示她一些他開不了口的事實了。

    生于豪門,他清楚不少女人想母憑子貴,希望以此為嫁入豪門的手段,所以在男歡女愛的游戲中他一向小心。

    他身邊的女人不會有那種機會以懷孕為手段和他談條件,除非他是故意的。

    女人可以母憑子貴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男人有時為了得到女人,使些手段似乎也是必要的。

    「再嚴密的防護措施有時仍不免失誤,你又怎麼可能斷定自己能夠百密而無一疏?」

    如果他知道懷孕的人是她,她懷疑他會要那個小孩。

    在等紅燈的時候,冷寒袖側頭看她。「我不好色,私生活算檢點,我十分清楚誰可能懷了我的孩子。」

    余允歡忽地有點坐立難安。一個抬眼,她和他正好四目相對。

    他以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她︰「怎麼,現在還有任何問題嗎?」

    他……他知道些什麼了嗎?否則怎麼以那樣的表情看她?

    余允歡心虛的低下頭,一路沉默。

    ☆☆☆

    余允歡約殷若恬在一家從前常約的咖啡館見面。

    她今天的神情特別緊張。

    「約我出來,怎麼不說話?」殷若恬好笑的看著好友不斷的以茶匙攪拌咖啡。

    「若恬,我……」余允歡仍有些緊張,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今天會約朋友出來,主要是希望殷若恬能給她一點意見。原本她也想約羽然的,可是她最近遇到一些倒霉事,此刻正傷神哩,她不想增加羽然的負擔,而且……有些事找若恬商量也許比較適宜。

    這時,有對男女也進了咖啡館,在余允歡座位後面坐下來。那女子正是陸君怡。

    殷若恬微笑道︰「咱們是好朋友,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我……我懷孕了。」余允歡紅了臉,好一會兒才說出第二句話,「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孩子是……冷寒袖的嗎?」前些日子余允歡才哭哭啼啼的跟她說冷寒袖可惡的事跡,因此當她說她懷孕時,殷若恬很直接的就想到孩子的父親可能是他。

    「嗯。」

    「多久了?」

    「快兩個月吧。」

    「他知道嗎?」

    余允歡想了想,「我不確定,不過總覺得他好像知道。」咬著唇,她說︰「我現在心里很復雜,我想要這孩子,可是……未婚媽媽的壓力好大。」這正是她找若恬出來的原因。

    殷若恬也是在未婚的情況下,不顧眾人異樣的眼光把小孩生下來。

    她啜了口咖啡,然後抬起頭來。「允歡,我覺得懷孕的事情你還是該告訴冷寒袖。」

    他「好像」知道這答案並不完全。「我並不知道他會不會要這個孩子,但覺得他該是一個會負責的人。」

    雖然她知道冷寒袖加諸在好友身上的痛苦,可是能讓人感覺到一些不似表面上看到的情愫。

    他在乎余允歡,只是他的方式強勢而霸道,似乎以此掩藏真心。

    「負責?」余允歡有些難過,「也就是說,他今天若是和我在一塊,甚至進禮堂,只是為了孩子,而不是……而不是真的喜歡我,想娶我嘍?」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他真正喜歡的該是陸君怡而不是我。」她一臉失落的說︰「陸君怡是一個美麗且出身世家的女子,也難怪……他會喜歡。」

    殷若恬十分不以為然。她沒見過陸君怡,自然不知道她有多美,可是誰說美麗的女人就一定能贏得愛情?而且允歡也太沒自信了,她所擁有的外在條件,已經夠令許多人嫉妒。「冷寒袖親口告訴你,他喜歡陸君怡?」

    余允歡搖了搖頭,「他沒說過,可是我親眼看見他們……他們親吻。」

    「只是一個親吻就令你否決冷寒袖喜歡你的可能?」殷若恬並不認同她的話。出了社會之後,她發現很多事情的表面只是假象。「照你這麼說,你此刻懷了他的孩子,想必親密程度不只一個親吻,可見他更喜歡你嘍?」

    「我……」她紅著臉低下頭,想著好友的話。

    「把懷孕的事情告訴冷寒袖,如果他真的不喜歡你,相信以他強勢的性子,不可能讓一個才兩個月左右的小生命剝奪他的幸福,但是,」殷若恬看著她,「若是他希望你能把小孩生下來,你該相信他的心意,不要再以自卑的心態拒絕他,或是以你的角度去假設他的想法。」

    「我真的可以讓他知道我懷孕的事嗎?」她害怕他會以鄙視的眼神看她。「他會不會以為我想以孩子綁住他,才……」

    殷若恬苦笑,「又來了,你又開始揣測那些仍未發生的事了。」她溫柔的鼓勵道︰「先把事情告訴他,其余的暫時別多想,嗯?」

    余允歡想了一下,終于點頭。「我試試看。」

    之後兩人又聊了一些事,才相互道別。

    余允歡離開時,仍沒有發現陸君怡就坐在她身後,更不知道自己所說的話會落入她耳中。

    以妒恨的目光目送余允歡離開,陸君怡美麗的臉上頓現陰險的表情。

    打從再度和冷寒袖重逢,她就不斷地放下身段,想和他重新來過。在和冷寒袖分手後,她和不少男子交往過,結果仍覺得他還是最好的,因此,她一直努力地想挽回過去的那段情,她認為以自己的家世和美貌,一定能再度贏回他的心,誰知他根本不領情,因為他的心在另一個女人身上。

    可是一個別說外貌不及她,就連家世也平凡的女子竟然比她吸引人?天,這對她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她陸君怡在男人面前還沒丟過那麼大的臉,冷寒袖竟然不接受她的熱情,還說他們怎麼樣也不可能回到從前,充其量只能是朋友。

    他把一個天仙美女當朋友,卻為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子動心?

    她咽不下這口氣。

    不,她陸君怡得不到的男人,也不讓他得到幸福。她絕對不讓他稱心如意的和那名叫余允歡的女子在一塊!

    她要破壞,使盡手段也要破壞他們。

    其實要讓余允歡離開冷寒袖並不難,因為她似乎不知道他愛她的事實,或許是窮人的自卑心態使得她認為不會有那樣的好事發生在她身上,而且听方才余允歡和她朋友的對話,她似乎以為冷寒袖愛的是她陸君怡。

    有這樣的條件,她還怕無法使他們分手嗎?

    不過,余允歡懷著冷寒袖的孩子倒是個大麻煩。

    看來要完全分開他們,那孩子是留不得的。

    陸君怡下定決心,為了得到冷寒袖的愛,她必須盡快采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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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孕婦比較容易累,因此余允歡在和殷若恬道別後就直接搭計程車回別墅,跟林嫂交代一聲後即回二樓房間休息。

    睡了一會,她忽然听到樓下有人交談的聲音,于是她坐了起來,打算下樓看個究竟。

    推開房門,她正好看到陸君怡走來。

    對于她的來訪,余允歡除了感到訝異之外,也有些許不安。

    冷寒袖不在她身邊,要她直接面對陸君怡她有些怕,那感覺十分不舒服。

    「看到我,你似乎很訝異?」陸君怡姿態擺得老高,臉上帶著強勢的笑容,仿佛是丈夫被搶走的妻子面對著第三者。「你都可以住在這里了,相信我這個冷寒袖的正牌女友在此出現,不會太奇怪吧?」林嫂方才被她支開,暫時不會出現,她才敢直接上來找人。

    「這地方不是我的,你高興來就可以來。」

    「是嗎?」陸君怡冷笑的看著她,「你就是他所包養的情婦吧,至于我,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听到「情婦」這字眼,余允歡感到異常刺耳。她既委屈又無奈的開口,「如果你是來侮辱我的,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是否可以請你離開?」她心情很糟,不想再听到令自己不舒服的話。

    「你還沒成為這里的女主人,倒是先擺出女主人的架子了。」陸君怡眯著眼痛恨的說。「你以為你真當得成這里的女主人?」

    「我沒這麼想過。」余允歡深吸一口氣。

    「沒這麼想過就不會使手段,以無恥低賤的法子想成為冷家的人。」

    余允歡睜大了眼,臉色刷白,「無恥低賤的法子?」听出話中的惡意,她狠狠的吞下口水潤喉,有些激動的握緊拳頭。「你……什麼意思?」

    「你以為你懷了冷寒袖的孩子,就能理所當然的嫁進冷家?」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樣子,陸君怡接著說︰「你知不知道這消息對他而言有多困擾?」

    「他根本不知道我懷孕的事,有什麼好困擾的?」她本來猶豫著該不該告訴他,一直到和若恬見了面後,才決定今晚等他回來再說出這件事,他應該還不知道她懷孕了。

    「你以為這種事你不說,他就會不知道?」陸君怡冷笑道︰「告訴你吧!他知道你懷孕了,只是在裝傻,因為他還沒想出要你去拿掉孩子的理由。」她一步步將余允歡推入痛苦深淵。

    「他昨天還跟我說,天曉得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之前你不是有一個交往親密的男友嗎?」

    她記得上一回在花店的巧遇,站在余允歡身後的男子,不是在她和冷寒袖欲離開的時候說他們好事近了嗎?

    「寒袖在社會上可是有地位的人,絕不想替別人養孩子。」

    「我……我不相信他會說出那樣的話。」余允歡的淚終于落了下來。

    她可以忍受冷寒袖不愛她,可是孩子真的是他的,他不可以那樣懷疑她!

    他曾經說過,會讓喜歡的女子生下他的孩子,原來那女子根本不是她,該是指陸君怡吧,而她懷的明明是他的孩子,他卻懷疑她!天,這多麼不公平,不公平!

    「我親耳听見,還會是假的嗎?」陸君怡看著她淚流不止的模樣,心中掠過一陣快感。余允歡愈痛苦,她愈快樂!「我是看在你我同樣是女人,才告訴你這些話,這些話若由冷寒袖直接告訴你,只怕你會更難堪吧。接著就看你如何決定了。」

    余允歡心痛得說不出話來,咬著唇不斷地顫抖。

    「我……」她不住搖頭,搖下亂紛紛的淚。

    「如果想母憑子貴嫁入冷家,我勸你死了這條心,」陸君怡冷睨著她。「你以為憑你的樣子和家世進得了豪門大戶嗎?真是不自量力!」

    余允歡的心碎成一片片,行尸走肉般的一步步往樓梯走。

    陸君怡跟在她身後,仍不放過她。「如果你真的愛他的話,就該立刻消失在他面前,到一個讓他找不到你的地方,別再讓他為你困擾。」

    余允歡來到樓梯口,她顫著唇想說些什麼,終究沉默的什麼都沒說。

    「他還說,只要你別再令他困擾,他願意給你一千萬當分手費,一千萬夠你和你男友吃喝一段日子了。」只要讓余允歡離開冷寒袖,別說一千萬,就算兩千萬她也拿得出來。

    「我……我不要他的錢。」她往下走了幾階。

    「那你到底要怎樣才肯離開他!」陸君怡有些急了。怎麼這女人那麼不好講話。

    余允歡怔了怔,抬起一張沾滿淚水的臉看她。「我要告訴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只要他相信了,我會離開他,甚至……把孩子拿掉。」

    讓冷寒袖知道她懷孕了還得了?不不不!絕對不可以讓他知道。看著余允歡又往下踩了幾階,陸君怡心更慌。她趕緊問︰「你要去哪里?」

    「我要見他,把話說清楚。」說清楚了,她就不再眷戀什麼。她知道自己配不上冷寒袖,一直都知道。

    「不,不可以。」陸君恰心里一急,不假思索的把手推向余允歡。

    她在重心不穩的情況下,身子一傾往前撲跌——「啊——」余允歡尖叫一聲,腳下踩空,直接滾落一樓。

    陸君怡推她的一剎那,此時最不可能出現的人正好推開大門走進來。

    冷寒袖親眼目睹陸君怡推人的經過,看到余允歡倒在地,他嚇得怔了好幾秒才快速的奔到她身邊。

    「允歡。」他抱著她,喚著她的名字。

    余允歡感覺到全身疼痛,她強忍住淚,緩慢地睜開眼,看到自己被冷寒袖抱在懷中。

    「我……孩子……孩子真的是你的,我沒騙你,真……真的……」

    一股熱流由她雙腿間流出,霎時間裙子上沾染一片怵目驚心的殷紅。

    漸漸地,余允歡意識變得模糊,黑暗吞噬了她……???

    手術室外紅燈亮著。

    守在手術室外的冷寒袖神色凝重的沉默不語,眼中掠過一瞬近似淚光的瑩然。

    看著他的樣子,陸君怡真是害怕極了。他愈是沉靜,那表示他在蘊蓄更大的怒氣,選時機爆發。

    如果她今天傷害的是別人,冷寒袖反應冷漠,那表示事不關己,可她今天傷害的是余允歡,他喜歡的女人,他的反應竟如此平淡,實在太過詭異。

    天!她寧可他此刻對她吼一吼,也許事情還好些。

    「寒袖,我……」陸君怡試圖引他開口。

    冷寒袖連正眼都不看她,只是一直看著手術室外的紅燈。「告訴我,你到我家別墅去干什麼?又到底對允歡說了什麼?」他的語氣仿佛結了層冰,寒意直透人心房。

    「我……我沒有啊,我……」她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模樣楚楚可憐,任何人看了都會對她憐惜三分。「我……只是去看看她。」

    冷寒袖不吃她這套,冷睨了她一眼,「兩個完全不認識的人,你會想去看她?」

    他吁了口氣,像是在壓抑極大的怒氣。「陸君怡,別人不知道你,我卻十分清楚。

    你最好把今天你出現在我家、對允歡說了些什麼話,以及你為什麼要推她下樓的事作個詳細的交代,否則我會以殺人未遂控告你。」

    他的眼神冷得叫人無法直視,「你最好相信,我絕對有辦法把你弄進牢里,讓你無法在上流社會立足。」再說陸氏這幾年的財務狀況出了問題,若再不盡快找到有力的支援,只怕……他相信這些陸君怡都知道。

    「你不能那樣做!」她相信冷寒袖真的有這個能耐,而且她推余允歡的時候正巧被他看到了。

    不能立足于上流社會?!天吶!那對她而言是多麼大的折磨,她會比死還痛苦。

    「所以我勸你最好實話實說,一旦我請律師著手處理這件事,一切就遲了。」

    在沒有其他法子可想的情況下,陸君怡只得把去找余允歡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推她下樓的,我只是……只是……」她努力的想為自己辯解。

    這時,有對穿著醫生白袍的年輕男女向他們跑過來。

    陸君怡不再說下去,有些訝異的看著他們。她對那男子有印象,他不就是上一回在花店看到的,那個和余允歡走在一塊狀似十分親密的男友?

    汪全英和他女友均是醫六學生,目前正在這所教學醫院實習,由于方才有人看到余允歡被送入醫院,通知了他,他才和女友一塊趕來。

    「允歡怎麼了?」汪全英急急的問冷寒袖。

    冷寒袖看到汪全英自然不悅,可是他此刻已沒心思去爭風吃醋,只是淡淡的說︰「她有可能流產了。」

    汪全英和女友互望一眼,然後轉頭問他,「孩子……孩子是你的嗎?」

    冷寒袖還沒開口前,陸君怡先蹙眉道︰「那是你的孩子吧!」他不是說和余允歡好事近了嗎?

    汪全英看了她一眼,然後轉向冷寒袖。「冷先生,我想,事到如今有些事我必須和你說清楚。」他拉住女友的手,「這位才是我的女朋友,是允歡的學姐。至于允歡,她是我學妹,之前和她在你面前演出情侶戲碼,是允歡要求我配合的。」接著他把余允歡的痛苦和自卑說了。

    「……她喜歡的人一直是你,只可惜家世相差懸殊,又因為你已經有女朋友了。」他看向陸君怡。

    「她只是朋友,不是我的女朋友。」冷寒袖立刻澄清。

    「那你又是以什麼心態對待允歡?」汪全英不客氣的說。「如果你不愛她,就請你不要再和她有所牽扯,那只會令她痛苦。」

    「我愛她。」他堅定的回答,說得真摯而深情。

    冷寒袖會直接告白不但令汪全英他們訝異,連陸君怡也一臉不可置信,他竟會開口承認愛一個女人?

    但她的臉色由不悅而逐漸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坦然。

    愛情本來就是強求不來的,不是嗎?強摘的瓜不甜,這道理為什麼在今天之前她不明白?為什麼她要那樣毫無理智的傷害了人之後才體悟?

    她明知道冷寒袖喜歡的是余允歡,為什麼要如此殘忍的對她?甚至……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是她扼殺的!天,多可怕的妒恨!

    一時間陸君怡的眼中盈滿了淚水,罪惡感充塞在她胸口。

    終于手術室的紅燈滅去,余允歡被推出。

    「學長!」汪全英走向一身綠衣的醫生。「學妹的情況怎麼樣?」他看了一眼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得可怕的余允歡。「她沒有大礙,不過孩子沒能保住。」

    「嗯。」汪全英轉身看向冷寒袖。「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感情的事很難說,「不過,我希望你好好待我學妹,她真的很喜歡你。」

    寒袖抿抿唇,「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所有的誤會都清楚了,他和允歡原來一直是喜歡著彼此的。現在該是否極泰來的時候,可是……

    之前他因為妒恨而喪失理智,做了許多傷害她的事,她會肯原諒他嗎?

    他不知道……☆☆☆

    「孩子……孩子真的是你的,相信我……」余允歡緊閉著眼喃喃囈語,羽睫下不住滲出淚水,蒼白的臉上一片濕冷。

    看她這樣子,守在她身邊的冷寒袖心如刀割。他的大掌包覆著她滲著冷汗的手,不斷地給予安慰。

    在半夢半醒間,余允歡感覺到有人以關愛的眼神看著她,這令心中一直不安的她有受呵護的感覺。

    是誰一直陪著她?而且看她的眼神好溫柔,那個人是……冷寒袖嗎?

    不知隔了多久,她對外界的感覺愈來愈強烈,終于她緩緩地睜開了眼。

    「你醒啦?」冷寒袖以溫柔的語氣說。

    「你……」看到他,余允歡的淚又來了。她想起昏迷之前的事,一股莫名的委屈和激動令她幾乎說不出話來。「孩子……孩子沒了吧?」她嗚咽起來。「那孩子……真的是你的,他不是……不是汪學長的。」有很多事情她必須說清楚,就算她和他分手在即。

    「我知道。」他語氣十分沉重。「我從沒有懷疑過那孩子不是我的。」即使當時他誤會汪全英和她有染。

    「可是……」她根本不相信他所說的。「陸小姐說……」她激動的欲說出那些話之際,有人叩了下病房的門。

    陸君怡推門而入,手上拿了一束紅玫瑰,面有慚色的來到她面前。

    「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們。」她嘆了口氣,眼楮根本不敢對上冷寒袖。「我……我是來道歉的。」

    余允歡以為她是為了在樓梯推了她一下而來致歉,因此沉默以對。流產是因她而發生,錯誤已無法挽回,這樣的結果令人感到遺憾。

    陸君怡接著說︰「對不起,我……我被嫉妒沖昏了頭,才做出……做出這樣的事來。其實……」她頓了一下,「其實在別墅對你說的話全是捏造的,因為寒袖他……他喜歡的人是你,我心生妒恨,想拆散你們,那時我一直想著我得不到的人,也不要別的女人得到他。」

    余允歡訝異的看著一臉愧疚的她。「你……」

    「會知道你懷孕的事,是我和朋友去喝咖啡時,無意間听到你和你朋友的談話,寒袖他……他不知道你懷孕的事。事實上,打從你出現後,他就只喜歡你,我和他只是朋友,就因為他只是當我是普通朋友,卻對你情有獨鐘,我才會……才會不甘心,以卑鄙的手段害你。」

    「情有獨鐘?」余允歡看了眼冷寒袖。

    有人當著他的面代他表白是令他有些尷尬,可他那雙總是冷漠的眸子卻異常溫柔。

    「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那麼恨你了。」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陸君怡仍感到十分慚愧。「孩子的事我很抱歉,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可是,我希望你不要懷疑寒袖對你的真心。」這大概是她惟一能贖罪的方式了。

    余允歡沒開口,只是蒼白的臉浮上兩朵紅霞。

    陸君怡知道該說的都說完了,她放下手上的玫瑰,然後找個借口離開。「我還有些事……改天再來看你。」這個時候讓他們聊聊會比較好,深深的一欠身,再次表達歉意後,她推開門走出去。

    房里只剩余允歡和冷寒袖兩人。

    「允歡,我……」冷寒袖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手緊緊握著她,生怕她會跑掉似的。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陸小姐的話。」她喃喃的說︰「你對我一直都是忽冷忽熱,你霸道的行為和待我的一些手段讓我真有些怕你。」

    「請你相信我的真心。」這樣的話要他說出口,的確令人難以啟齒,但他非說不可。

    「對一個強迫我當情婦的男人,我如何相信他的真心?」

    「那是因為你學長說你和他好事近了,我……我才會喪失理智,使盡手段也要把你留在身邊。」冷寒袖的臉紅了起來。「又……那時候你總是躲著我,處處不順著我的心,我以為……以為你會如此拒絕我是因為你喜歡你學長,這才……」

    「才強迫我當情婦?」

    「那時的我拿你沒轍,又不甘心把你拱手讓人,所以,我的手段只得強勢些。」

    「咱們的約定只有一個月,一個月後你仍會失去我。」她提醒他。

    「一個月只是權宜之計。」他急急的說。「我總不能一開口就要你當我一輩子的情婦吧?」以她的性子一定會抵死不從的。「我那時又只急著把你留在身邊,什麼也沒多想。」

    余允歡一想到他強迫她的經過,仍不免有些氣憤。

    「現在呢?我和你約定的期限要到了,你不怕我和學長……」她倔強的沉下臉。

    「允歡。」冷寒袖撫著她的臉,「你學長已經把你和他的事告訴我了。對于我過去對你所做的一切,我真的很抱歉,讓我好好彌補你,好嗎?」

    「陸小姐長得比我美、家世比我好,為什麼你會選擇我?」她不明白他的選擇,因此仍有些擔心。

    「愛上一個人的原因若僅僅以這些條件來抉擇,我也未免太膚淺。」他認真的看著她,「我喜歡的是你余允歡,這和外表、家世有何關系?你就是你,一個令我心動的女子,如此而已。」

    「被你這樣的人喜歡,我有一種置身美夢中的感覺。因為夢太美,怕一覺醒來,什麼都沒了。」她知道自己條件不差,可和他相較,仍有如雲泥之別。

    「傻瓜。」他憐惜的吻了一下她的額。」如果你覺得活在美夢中有種不踏實的感覺,那就大膽醒過來,夢醒後我仍會陪在你身邊。」

    余允歡咬著唇,眼眶中蓄著幸福的淚水。「我……可以相信你嗎?」她的手反握住他的。

    「你最好相信,對于一個要和你共處一輩子的人,你不相信他要相信誰?」這算是他的求婚了。

    「你……」余允歡睜大了眼,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嫁給我。」

    看著冷寒袖以期待而緊張的眼神看著她,不知為什麼,余允歡忽地想整他。他以前老讓她吃苦頭,偶爾讓他面紅耳赤一下不為過吧?

    「嫁你有什麼好處啊?」她忍住笑問。難得旭騰的總裁也有這種不知所措的表情哩。

    好處?冷寒袖想了一下。「好歹供得起你吃喝吧。」

    「嗯,也對!養我一個,你可以養活好幾個女人了。」大胃王豈是讓人叫假的?

    知道余允歡是開玩笑的,冷寒袖總算放下心,也有心情開玩笑了。「所以說嘍,養得起你,且不會被你的能吃嚇跑的男人真的不多了,我是個不錯的人選,考慮一下吧。」

    「嗯,是該考慮。」她已恢復神采的美眸轉了轉,然後勉為其難的說︰「好吧!」

    「瞧你,這麼委屈!」冷寒袖失笑。「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嫁我?」

    「畢業後吧。」

    「不,我想隔些時候就把你娶回家,嫁了我,你一樣可以繼續念書。」先在她身上「注冊」會比較安全,他可不想她醫學院畢業後,新郎不是他。

    「不要,我要先完成學業。」她看了他一眼,「為什麼急著把我娶回去?」

    「減輕伯父、伯母的經濟負擔啊。」他促狹的說︰「養了個那麼會吃的女兒,家庭的經濟負擔很重哩!你想,如果你現在嫁給我,養你的責任就落在我身上,幾年後,他們省下來的錢也許可以買一棟房子了。」

    「唔……有道理。」

    「所以說啦,嫁給我吧?」

    余允歡側著臉考慮。

    在她考慮時,冷寒袖仍不斷地在她耳邊進行「催眠」——

    「嫁給我吧、嫁給我吧……」

    他一點也不擔心,就憑他縱橫商場的手腕,很快就會使得已遭他催眠的她答應他的求婚。

    數分鐘後,病房里傳來這樣的對話——

    「嫁給我吧?」冷寒袖還不放棄。

    「嗯,好吧。」

    這段經歷過許多波折的愛情總算有了結果。

    有情人終成眷屬。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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