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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時分

本帖最後由 甩繩馬騮 於 2019-11-19 00:22 編輯

我很害怕黑夜!準確的來說是恐懼黑夜。

即使現在工作了,這種恐懼都還像一個惡魔一樣,
祇要一到晚上,繞在我的腦海裏,趕也趕不走。
所以,我每天都不敢和黑夜去打交到,以至於在大學畢業之後,
找工作的時候都挑了許久,
最後才找到現在能在下午在五點鍾之前就能下班閃人的工作。

同事們總是認為我是一個很怪的人,因為我從不參加任何的聚會,
就算是公司組織的,我也一定會找個理由,推掉。
準時會在六點天將黑之前回到十多平米的出租屋內,打開所有的燈,
然後直到第二天天亮之後。房東太太剛開始總是會找我,
說年輕人一定要懂得節約,屋子裏的燈不要開一個晚上。
我會找許多理由,來應付房東太太的問題。
時間一久,房東太太除了每月按時來收租外,也都再懶得出現。

我有時候在想,這種恐懼是不是一直要追隨我一生,
或者是在某個時候也許就悄悄的沒有了。

但是,我卻知道,這種恐懼,已經和我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了。

我出生在西北某個小鎮。小鎮上的人勤勞,狂野但也不失智慧。
小鎮上的人有很多良好的生活習慣,尊老愛幼,勤勞節儉……

但是,直到現在還有一個唯一讓我毛骨肅然的習慣。

生下來的小孩子,如果沒有養活超過一歲就夭折了,
既不火葬也不能土葬,要麼拋屍荒野,
要麼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的丟在小路央……

我上初二那年,冬天來的異常的早。
過了10月國慶,像刀子一樣刺骨的西北風就已經席卷了小鎮上的樹木,
一夜之間,好像整個世界都已經全被土黃填蓋了。

當時,小鎮上唯一的初中離我家大概步行也得要半個小時。
所以每天早上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我就要從家裏出發,
一個人要穿過沒有燈光的街道。
記得那個時候那條路上就隻有我一個人,
現在也都佩服年輕時的膽子,
竟然敢一個人能行走在黝黑的路上。

那天早上,輪到我開教室的門,
所以必須要趕在第一同學到教室之前將教室的門打開。

還不到六點,我就已經出門。走在漆黑的路上,
就連平常能夠看的到的大爺阿婆們也都還沒有起床吧。
刺骨的西北風就像刀子一樣直往脖子裏使勁的鑽,
冷的我整了整棉襖的領子,呼哧呼哧的往學校裏趕。
現在想想,年少無知其實挺好,總比現在要強很多。
但是,
那時如果知道即將在幾分鍾之後將會碰到讓我也許會恐懼一生的事情,
那麼就算老爸老媽我掃我出門,我也都會賴在床上。

當時是六點二十分的樣子吧。
因為那段時間在學生之間很流行一款廉價的夜光電子手表,
就在早幾天我也央求讓老爸給也我買了一款。
漆黑裏我很臭美的按了下手表的燈光開關,
眼睛大概掃了下時間。還有十多分鍾就可以到學校裏了,
當時我心裏還自言自語。
  
突然腳下踢到一個東西,軟軟的。
低下頭看了看,因為當時天還比較黑,
模糊的看到好像是一件裹起來的棉襖。
當時的直覺就是不知道哪個貪早的人落下的棉襖。
當時我的思想也太賤,真的,如果是現在的我的話,
就算當時大捆的人民幣丟那邊我也都不會去撿。
那時就在想:虎子<我剛養的小狗>還沒有個像樣的窩呢,
把這個棉襖撿回去讓虎子舒服下吧。
當時立馬彎下腰用手提起棉襖來,而且還習慣性的抖了下。
“啪”的就從棉襖裏抖出個東西掉在了地上,
還沒有看清就滾到了旁邊的小坑裏了。

那個年齡好奇心特強,覺得用棉襖裹起來的東西肯定是好東西,
所以就蹲在小坑邊,按了下手表的燈光開關,
使勁低下頭借著微弱的燈光朝著那東西瞅了上去。
映入眼簾的該是一副多麼恐怖的景象:
一張已經被低溫凍的發黑的嬰兒臉上,
沒有牙齒的嘴巴張的好大,
一雙失神的眼睛已經被冬霜全部掩蓋。

我“啊”的一聲,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腳上用著吃奶的勁使勁向後登著,
雙手向著前邊胡亂劃著,嘴裏亂喊著:
“滾啊,滾啊……!”當時感覺頭發都根根都豎了起來,
渾身上下就像掉在了冰窖裏,冷到了骨頭裏。
爬起身來,就向著家裏奔去。

回到家後,接著就高燒了有十多天的時間,
昏昏沉沉的總是感覺眼前鬼影飄來飄去,還有混雜著小孩子的哭聲。
那個時候奶奶信佛,是在家修行的居士,看到我總是不得好,
說我可能是被引了煞,然後就從我們附近的廟裏請了幾個和尚,
念了一整天的經,
還記得念完經後奶奶用黃紙燃燒後的灰化了一大碗水逼著讓我喝了下去,
那水超難喝,喝了一口就吐了,咬著牙死也不喝。
但當時力氣可沒有多大,只能被奶奶用根筷子硬撬開嘴巴喝了下去。

偶然吧,總之兩天後我就能下地走動了。
那時候學習很緊張,父母看我也好了,就讓我按時去上學。
但當時有陰影啊,就是賴在家裏,怎麼逼都不肯。
最後沒辦法了,隻能讓老媽每天早上送我去學校。
這樣一送就一直持續到第二年快到夏天的那個時候!
海上無亂石,那有好風浪;
人生無曲折,那有好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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