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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雖然說是搬家,可是像葉唯青這種懶到不行的人,是不可能真的來一次徹底大搬家的。

  她現在根本就把她家當大倉庫用,所有的東西都扔在自己原來的家裡頭沒移動,只搬了幾套她常穿戴的衣鞋和幾項私人日用品過來,連個人電腦都懶得搬,只意思意思地把筆記型電腦搬到他家而已。

  因此,除了她和他之外,根本就沒有人知道他們兩個已經同居在一起了,她的哥哥及媽媽也只會覺得他們兩人的感情非常好,所以她常常到他那裡出沒。

  至於住在一起之後,兩個人的感情是不是有更上一層樓呢?這一點,她是不曉得啦,不過吵得更凶是必然的。

  就像此刻——

  「我的小說怎麼不見了?」葉唯青驚慌失措地在床邊尋找她的小說。「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小說?」「我沒有在地板上看到你的小說。」躺在床上休息的單振綠對她搖了搖頭。

  葉唯青正想要到別的地方去找時,單振綠又突然冒出一句話。

  「不過我倒是有看到可以資源回收的廢紙。」

  「可以資源回收的廢紙?」一定就是他口中的廢紙了。「你把它拿到哪裡去了?」

  「我當然是把它拿去資源回收了。」單振綠簡單扼要地回答。

  「資源回收?!你怎底可以把它拿去資源回收?」葉唯青的聲音立刻拔高好幾度。

  「丟在地上不要的紙不就是廢紙嗎?我不把它拿去資源回收,要把它拿去哪裡?」單振綠不解地說道。

  「誰說那是丟在地上的紙?那明明就是書!是書!」葉唯青愈說愈激動,跟他比手畫腳了起來。「書不看了不就是一堆廢紙嗎?」單振綠再理所當然不過地回答道。

  「誰說不看了?我明明就還在看!」葉唯青說話的聲音已經可以跟河東獅比美了。

  「問題是它被丟在地上!」單振綠指出問題的所在。要是她真的愛看那本書,不會把它丟在地上吧?

  「就是丟在地上的書我才要看!」葉唯青情緒激昂地說道。「沒有丟在地上的書我還不想看呢!」單振綠這下完全被她所擊敗,無言以對。

  而葉唯青還在發火。「你居然把我的書拿去資源回收?你知不知道那是絕版的書,我再也買不到第二本了!」

  「有那麼誇張嗎?」單振綠只是挑高俊眉質疑她,沒有告訴她那本書其實還躺在家裡頭的資源回收盒,還沒有真正拿去回收。

  「當然很誇張,你不知道那本書在網絡上拍賣已經叫價到一千多元了嗎?」葉唯青指出那本小說的熱門。

  「那樣不是很簡單就可以買得到了?幹嗎那麼生氣?」單振綠實在是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不就是一本薄薄的言情小說,值得她動這麼大的氣嗎?

  「話不是這樣講,你不知道這很困難嗎?」葉唯青想要讓他瞭解那本書究竟有多珍貴。

  「用錢就能搞定的事,有什麼好困難的?」單振綠還是搞不懂她的腦袋裡頭究竟裝了什麼東西。雖然她家還沒有他家富裕,但她不也是從小被錢養出來的,怎麼還那麼死腦筋?

  「你有錢也不可以拿來這樣花啊,況且有錢還不見得有人肯拿出來賣耶!」

  「我就不相信喊價十萬元還沒有人肯拿一本言情小說出來賣。」單振綠明快地說道。

  「喂,就跟你說有錢也不是這樣花的。」葉唯青嬌睨了他一眼。

  「我只是想說,那本小說沒有那麼難買,你如果真的那麼想要,我乾脆找出版商買版權印給你全新的算了。」單振綠想得可實際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用錢?你是想要用錢砸死人嗎?」葉唯青愈聽他的說法就愈不能苟同。

  「我只是想告訴你不需要緊張,才一本書找不到而已,有那麼嚴重嗎?」單振綠就是不懂她為什麼可以把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搞得像是天要塌下來一樣。

  「當然很嚴重,那本是我最愛看的言情小說耶!」葉唯青加重語氣強調道。「是我最愛的一本耶!」

  「既然是你最愛看的言情小說,那我也很慎重其事地告訴你,我可以跟出版商買版權幫你出新的,你又不高興。」單振綠怎麼樣都不能理解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這就是所謂的女人心海底針嗎?

  「我才不要新的,我只要原來的那一本。」葉唯青氣嘟嘟地說道:「你怎麼可以擅自把我的書拿去回收?」

  「那是因為你把它丟在地上,而且它又破破爛爛的,我當然以為你要我把它拿去回收。」

  他這麼自動自發難道有錯嗎?

  「嗚……我的小說沒有了,嗚……我的小說不見了,嗚……我好傷心……」葉唯青自顧自地啜泣起來,完全不理他。

  「誰跟你說它沒有了?我不是跟你說我把它拿去資源回收了嗎?」單振綠不解地看著她。

  他什麼時候告訴她說那本書沒有了?!

  「把它拿去資源回收就是沒有了啊!」葉唯青不管他,繼續哭道:「都已經被資源回收車收走了,怎麼還有?嗚,沒有那一本書,我就會沒有靈感,沒有靈感,小說就會寫不好,小說寫不好,出版社就會不要我,出版社不要我,那我就會很傷心,很傷心的話……」

  她又開始編起一連串的故事,單振綠連忙打斷她那看似會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我還沒有把它拿到資源回收車去,它還躺在我們家的資源回收盒裡頭。」

  「啊?」葉唯青連忙問道:「那我們家的資源回收盒在哪裡?」

  她果然還不知道。單振綠實在服了她了,他將資源回收盒的所在地指給她之後,她立刻衝去找,過了幾分鐘之後,只見她喜滋滋地抱著那一本書出現在床前,看到半臥在床上的他之後,立刻變臉。

  「你剛剛怎麼沒有跟我說這本書還沒有丟掉?」葉唯青板著一張俏顏在他的身旁躺下。

  「因為你一直在說這本書有多難找,所以我想說要讓你知道這本書很容易就可以買得到啊。」單據綠解釋道。

  「可是那不一樣!你幹嗎不直接跟我說這本書還沒有扔掉就好了?」葉唯青不悅地說道。

  單振綠無言。他現在也已經後悔了。

  「還有,以後你都不可以亂動我的東西!」葉唯青沒忘了要囑咐他,以免哪一天她的寶貝又不見了。

  「那垃圾呢?」單振綠挑高俊眉問道。

  「你都把我的寶貝愛書當垃圾了,還敢說?」葉唯青擺出潑婦罵街的架式訓他。

  「你怎麼不好好檢討一下,為什麼我會把你的寶貝愛書當成是垃圾?」單振綠難得提醒她。

  「你的意思是都是我的錯?」葉唯青這下子更火了。「我早就跟你說我很會製造髒亂的,你又說沒關係,而且是你自己想要我來住這裡的,現在還敢訓我?」

  單振綠又一次無言以對,不知道怎麼回應她。

  他才講錯一句話,她就已經罵了好幾句了。

  「如果你不喜歡我把你的地方弄亂的話,那我可以不要住這裡,我可以回我家去住,才不稀罕住你這裡呢!我要走了!」葉唯青當場決定要收拾她的行囊,立刻回她家去。

  「別走。」單振綠難得主動抱著她哄道。

  「那你要說都是你的錯!」葉唯青得了便宜之後,開始賣起乖來了。「你說我才要留下來。」

  單振綠征了一怔。講這種話實在是有損他的大男人威風。

  「不講嗎?」葉唯青噘起嬌艷的紅唇。「不講的話,那我就要走了。」

  說完,她連包包都不收拾了,直接就要衝回她家去。

  「不要走。」單振綠立刻將她密密實實地摟進懷裡。

  「可是你都不講都是你的錯!」葉唯青嘟著紅唇說道。「明明是你說不會介意我亂七八糟的,硬是想盡辦法把我拐過來住,結果我過來之後你又嫌棄我丟三落四!你說這不是你的錯,這是誰的錯?」

  「我又沒有說我嫌棄你。」單振綠何其無辜。

  「有啊,你要我自己好好想想,那就是嫌棄我了。」葉唯青開始耍起小性子。「不管,你一定要說都是你的錯,不然我就會覺得自己被惡意嫌棄,然後我就要走了!」

  單振綠現在知道為什麼她的一家人都會被她吃得死死的,而且還這麼愛她了!原來當她孩子氣地耍任性撒嬌的時候,是這麼可愛!

  「真的一定要說?」單振綠還在尋找議價空間。

  「我要走了。」葉唯青也沒有真的走掉,只是在他的懷裡扭來扭去,假裝就要離去。

  「都是我的錯。」單振綠的聲音仿若蚊蚋。

  「太小聲了,你一定不是發自內心,我要走了。」葉唯青不蠻意地繼續嘟嘴。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這樣可以了吧?」單振綠無奈地說道,真的是敗給她了。

  「那還差不多。」葉唯青終於綻開笑顏,仰起臉啄吻了他誘人的唇一下。

  跟他住在一起,其實也滿愉快的。而且,可以看到這個在外頭呼風喚雨的大男人這樣跟她低頭,實在是一件過癮的事。

  單振綠緊緊地將她納在懷裡,心裡是又珍惜、又好氣、又好笑。

  珍惜是珍惜她那不做作的孩子氣,氣是氣他竟然放下男人的尊嚴向她低頭,好笑的是他真的說完之後,她嬌憨而愉快的反應竟然讓他覺得再跟她低頭十次也沒有關係。

  是不是因為愛上她,所以他也變蠢了?竟然連做這種低聲下氣的事情都覺得非常愉快。

  可以預見的是,他家變成垃圾場的時日不遠了。

  「我跟你說,人家好像懷孕了啦!」在發現自己的月經已經延遲了半個月都還沒有來之後,葉唯青緊張兮兮地告訴正在看著電視的他。

  「喔!」單振綠點了點頭,繼續按著手裡的遙控。

  「我跟你說人家懷孕了,你怎麼還在那裡看電視?」葉唯青不悅地搶過他手裡的遙控。

  「人家是別人,不是嗎?」單振綠看著一臉氣憤的她。

  「現在的人家是我啦!」葉唯青氣開地跟他解釋道。

  他怎麼那麼不知變通啊!

  「怎麼現在的人家又變成你了?」單振綠實在是不懂她為什麼要一天到晚玩這種男人難以理解的文字遊戲。

  「反正現在的人家就是我嘛。」葉唯青搖搖手,一臉煩悶。「唉呀,現在人家到底是誰不重要啦,重要的是我好像懷孕了!我好像懷孕了耶!」

  「我先帶你去醫院驗孕,看看你究竟有沒有懷孕吧!」單振綠冷靜地說道。以他科學而理性的頭腦來說,「好像」這種字眼是很模糊而不明確的。

  「我才不要跟你去!」葉唯青十分不滿意他的反應。「你的反應為什麼是這樣?」

  「我不這樣反應,那要怎麼反應?」單振綠開始覺得莫名其妙。「難道你是要我幫你買驗孕試紙來讓你檢驗嗎?可是如果要驗得最準確,當然是要直接去醫院找醫生,不是嗎?」

  「重要的不是驗不驗孕,重要的是我好像懷孕了!」葉唯青氣呼呼地說道,生氣這男人不懂她的心意。

  他為什麼都沒有高興得抱著她轉個三圈,然後要她不能動,不能做這個、不能做那個?

  他怎麼可以這麼冷靜?

  「就是你好像懷孕了,所以我才要趕快帶你去驗孕啊,這有什麼不對了?」單振綠完全不懂她究竟在不高興什麼。

  「這當然不對!我就跟你說重點不是驗孕,重點是我好像懷孕了!我好像懷孕了耶!」葉唯青鄭重強調道。

  「就是好像懷孕,所以才要確定是否懷孕啊!」單振綠還是沒搞清楚她究竟在不開心些什麼。

  「不是啦,不是這樣子的嘛。」葉唯青氣嘟嘟地搖著頭。

  「那是要怎麼樣?」單振綠索性直接詢問她本人。

  「你應該要很高興,很手足無措啊,怎麼會是現在這副冷靜的模樣?」葉唯青非常不滿他的表現。

  單振綠愣了一愣。「我又還沒有確定你到底有沒有懷孕……」

  難不成要他先高興地跳起來,等一下驗孕時才告訴他這全都是一場空,她根本就還沒懷孕嗎?「就算還沒確定,你也要表現出很緊張的樣子啊,人家言情小說的男主角都嘛是這樣的。」葉唯青舉例給他看。

  單振綠這下子更莫名其妙了。「我又不是言情小說的男主角。」

  葉唯青一口咬定。「你是,你就是!」

  她是名言情小說的作者,她的男人當然就得是言情小說的男主角啊,不然她跟書裡頭的男人談戀愛就好了,到現實生活裡談幹嗎?

  單振綠已經完全不知道現在要怎麼應付她了。

  「嗚……你聽到我說我好像懷孕了竟然一點都不高興,你一定是不愛我!」葉唯青氣得哇哇叫。「我明明就還不確定你究竟有沒有懷孕!」單振綠仍舊堅持他的理性思考。

  葉唯青看到他一派冷靜,更是不悅了。「嗚,你一定是不愛我才會這麼冷靜,我都跟你說我好家懷孕了,你竟然還這麼冷靜……」

  「我們先確定你到底有沒有懷孕好不好?」單振綠頭痛地說道,又是難得地對她溫柔勸哄。

  「嗚,你果然不愛我,你從來就沒有說過愛我,你果然就是不愛我……不愛我還叫我跟你住在一起……嗚,你好過分,你欺人太甚……」葉唯青這下子使性子使得更誇張了。

  單振綠已經被她搞得一個頭兩個大。「我愛不愛你跟你到底有沒有懷孕究竟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葉唯青斬釘截鐵地說道。「你要是愛我的話,聽到我說我好像懷孕,就要很重視、很注意、很在乎啊,怎麼可以是這種表現?這樣分明就代表你漠視我懷孕這件事啊!」

  單振綠簡直是百口莫辯。

  他明明就很重視、很注意、很在乎了,不是嗎?她硬是要這麼說,那他還有什麼辦法?

  「嗚,你不愛我,我要去拿掉你的小孩!」葉唯青開始哭天搶地。

  單振綠已經被她搞到快昏了。她連她肚子裡頭是不是有小孩都還不知道,就已經扯到要去拿掉小孩了?

  他到底該高興自己愛上的女人是名言情小說作者,還是應該覺得悲慟萬分?

  「嗚,你竟然沒有慰留我,你一定是真的不愛我!」葉唯青氣得叉起腰來。

  「你明明就還沒有確定是不是有了小孩啊……」單振綠覺得自己遲早會被她給弄瘋。

  「有沒有小孩不重要,你有沒有慰留我才重要,你現在明明應該要拉著我,抱著我說你愛的就是我,要我不能去把小孩拿掉的啊,你竟然沒有說!」葉唯青憤怒地指責他。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小說跟現實生活是兩回事。」單振綠完完全全拿她沒轍了。

  明明之前她就現實的要命,還會跟他講一堆言情小說不等於現實生活的大道理,怎麼等到他們住在一起之後,她就好像完全變了個人?

  「我哪有說?我什麼時候說過了?」葉唯青像是得了失憶症一般,一概否認。「嗚……你不愛我,你是個不愛我的大壞蛋!」她一邊跺腳,一邊亂跳亂叫。

  「我哪有不愛你?」單振綠連忙抱著她,穩住她,不讓她繼續跳來跳去,以免她要是真的懷孕的話,對她和孩子都不好。

  「那你也沒有說愛我啊,我知道的,你一定是看我年輕可口,先是把我吃掉,再把我拐過來跟你同居,現在發現我懷孕了就不要我了,想要把我一腳踹開,對不對?」葉唯青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我哪有。」單振綠連忙否認。

  「一定有,你一定就是這樣的!嗚,我好可憐,竟然會笨笨的跟你上床還跟你同居……」葉唯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明明就沒有!我明明不是這樣的!」單振綠見她愈哭愈慘,開始手忙腳亂起來。

  「那你到底是怎麼樣?」葉唯青一定要問個水落石出。

  「我明明是怎麼樣你應該很清楚。」他對她的心意,她怎麼可能到現在還看不出來?

  連瞎子大概都知道他有多愛她了。

  「你明明就是一個大壞人,你明明就不愛我……」葉唯青繼續哭哭啼啼地跟他鬧。

  「誰說的?我明明就是……我明明就是……該死的你居然不知道我是怎麼樣的!」單振綠終於也動氣了。

  「我當然不知道,你不說我哪裡知道?嗚……」不怕死的葉唯青還是繼續哭得死去活來。

  「你也沒有說啊。」單振綠終於滿腹委屈地說道。

  他們平日在一起,不論大小事都是他讓她,惟一她讓他的地方恐怕就只有那一檔子事,其餘的地方壓根都是她佔上風。

  他連家裡都已經被她搞成第二個垃圾場,也沒有跟她計較,她居然還一直說他不愛她?

  葉唯青正經八百地說道:「我當然不可以說啊,我要是笨笨的承認我愛你的話,不就當場變得很低賤了?小說裡頭很愛男主角的那種女主角都會被男主角欺負得死去活來,不是被男主角虐待,就是被男主角拋棄,要不然就是男主角一定會跑去跟別的女人談戀愛來讓她心碎!」

  「那些人又都不是你!」單振綠萬分不平。「我也不是言情小說的男主角啊!」他實在很想把她給搖醒。

  「你是,你明明就是,你明明就應該要當最完美的言情小說男主角!」激動過了頭,葉唯青毫無理智地喊道。

  單振綠震了一震。

  她沒有被他給搖醒,反而是他被她給震醒。或許,有的時候,他真的得成為言情小說男主角才行。

  「那你也是言情小說的女主角嗎?」單振綠反問她。

  「哪是,我明明是作者。」葉唯青撇清關係。

  「這樣不行,言情小說的男主角似乎不能跟言情小說的作者成為一對,所以你也要當言情小說的女主角才行。」單振綠分析道。

  「啊?」葉唯青錯愕地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看著他。

  「所以,你現在應該要巴著我的大腿,說你很高興你有我的孩子了,告訴我你有多愛我……」單振綠命令她道。

  「啊?」葉唯青完全傻眼。

  現在寫言情小說的人到底是誰?

  「快說啊!」單振綠催促道。

  「不行,這怎麼可以?」葉唯青打死不說。

  「快說,言情小說的女主角一定都要告訴言情小說的男主角她愛他。」單振綠繼續鼓動她。

  「哪有?」葉唯青挑高秀眉,連忙否認。

  「怎麼會沒有?昨天晚上你塞給我的言情小說裡頭就有這樣寫。」單振綠舉證歷歷。

  「那是因人而異,我的小說女主角就都不會告訴男主角她愛他。」葉唯青把自己的小說拿出來說。

  「所以你要突破、創新,讓女主角說。來,快說……」

  「不要,明明就是要你說……」

  「你說……」

  「你說……」

  兩個人就這樣子吵得沒完沒了,吵來吵去都只為了要對方表白心意,至於究竟有沒有懷孕這件事——

  早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全世界只有一個你,叫我如何不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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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事實證明,葉唯青是真的懷孕了。

  雖然她懷孕了,兩個人開始過著迎接小孩的生活,卻還是每天吵吵鬧鬧,時刻不停歇。

  不過,就因為每天都沉浸在兩個人的小世界裡頭,以致於葉唯青一直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單振綠一直以為她已經說了,就也沒在意。

  那就是——

  她到現在都還沒跟她的家人說他們同居了,而懷孕的事,她自然也還沒有告訴家裡頭的人。

  「小唯,你又來打擾單先生啊?」

  這一天,葉媽媽來探視葉唯青,在確認葉媽媽這回手裡沒有提雞湯之後,葉唯青終於讓單振綠開門迎接她媽媽。

  「我沒有打擾他啊。」葉唯青整個人窩在沙發裡頭,懶洋洋地看著媽媽。「媽,你坐。」

  「咦,小唯,你怎麼變胖了?」葉媽媽看著葉唯青略微突出的小腹,驚訝地問道。

  「懷孕會變胖不是很正常的嗎?」沙發不夠舒服,葉唯青索性賴進身旁微笑的男人懷裡。

  還是他的懷抱最舒服。

  「懷孕!你怎麼會懷孕了?!」葉媽媽的聲音隨即上揚八度。

  「怎麼會懷孕了?這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吧?你的小孩明明就生得比我多啊!」媽媽會不會太大驚小怪了?

  「我的意思是,你什麼時候跟男人發生過關係,我怎麼都不知道?」葉媽媽一下子聽到這種消息,實是太震驚了。

  「伯母,這是我和小唯的結晶!」一旁原來想要保持沉默,讓她們母女兩個人好好聊聊的單振綠連忙跳出來說道。

  葉媽媽沒聽到還好,聽到反而更激動了。「小唯,你實在太令媽媽傷心了,你居然不知道跟那個野男人發生關係之後,還要單先生這麼好的男人來幫你收拾爛攤子!單先生,小女的錯,我們自己會解決,你不用做好人做到這種地步……」

  單振綠傻眼地說道:「可是……這孩子明明就是我的啊。」

  「單先生,你真的不需要這樣當濫好人,都是我家教不嚴,才會養出小唯這樣叛逆的女兒……都是我……」葉媽媽已經開始自導自演起八點檔連續劇。「你真的不需要為小唯背黑鍋,真的不需要……」

  她的媽媽,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

  單振綠看著眼前歇斯底里的葉媽媽,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小唯要躲她躲得那麼勤了。除此之外,他更發現,小唯那豐富的編故事細胞,原來也都是遺傳來的……

  有個寫言情小說寫得走火入魔的愛妻,還有個會演八點檔戲劇演得入木三分的丈母娘,他的下半輩子恐怕會變成一場肥皂劇吧?

  (全書完)
全世界只有一個你,叫我如何不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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