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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經過一個星期的休養,關紅豆的腳傷好得差不多了,閻修穗這才包袱款款回台北上班去了。

    辨律的上班生活讓她忘記休假時在苗栗老家的奇遇,也沒再想起那位日本大集團的美男繼承人。

    禮拜大一早,閻修穗收拾簡單的行李,搭火車回老家。

    盡管外婆一再碎念要她不用每個周末都回家,找個男友約會比較重要,可她還是習慣一放假就回老家給外婆養。

    中午左右到家,免不了又被念了一頓,但閻修穗覺得外婆只是嘴上喜歡念,心里還是很高興她經常回來陪她的。

    老人家就是這樣,嘴巴說的跟心里想的都不是同一回事,當然,她也知道外婆還是希望她可以找一個好對象結婚,只是她打小就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中長大,對婚姻和家庭真的不是那麼期待。

    鄉下人總是比較早吃晚餐,傍晚閻修穗陪外婆吃完晚餐後,外婆在客廳守著她最愛的鄉土劇,她則是在廚房洗碗。

    忽然,閻修穗听到大門被拉開的聲音,接著是陳阿惠的聲音,陳阿惠是來找她的,但是聲音听起來很急、很焦慮。

    閻修穗趕緊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出廚房,「阿惠,怎麼了?」

    陳阿惠一臉焦慮的走上前,「修穗,出事了,我真的好慌,不知道該怎麼辦,你比較聰明,快幫我想想辦法……」

    「你別慌,先把情況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閻修穗拉著陳阿惠坐到椅子上,關紅豆也跟著安慰焦急的陳阿惠。

    「事情是發生在昨天傍晚……」

    是這樣的,陳阿惠的夫家姓嚴,算是二灣這邊的大家族,她老公阿雄排行第二,家里有一大片果園,阿雄平常是在家里幫忙,農閑時則是打打零工,最近則是在水庫附近的豪華別墅打工,負責整理庭園草坪。

    阿雄工作認真,人又憨厚老實,後來跟別墅的廚房人員熟識,聊起自家的果園,順口問了別墅是否需要新鮮現采的當季水果,廚房人員于是詢問日本來的大廚的意思,大廚同意了,要嚴家隔天送一次。

    別墅要的水果量雖然不大,但要求最頂級的,再加上每隔一天就送一次,收取現金,這筆訂單對嚴家來說倒也挺不錯的。

    嚴家的果園是嚴家大哥主導負責,因為別墅有特別規定,所以都由嚴家大哥親自帶著一、兩個員工去送貨。

    嚴家大嫂一直都對豪華別墅感到很好奇,在听了老公的形容之後又更想要親眼看著,昨天晚上嚴家大哥禁不住老婆一再懇求,居然偷渡她讓她通過了大門的關卡。

    嚴家大嫂有著愛炫耀的壞習慣,一進到別墅里,她想到之後可以跟鄰居那些三姑六婆炫耀,她就忍不住得意到忘形。

    趁老公收款時,她竟然偷偷溜到別墅其他地方亂逛,或許當時正好是警衛換班時刻,抑或許是警衛輕忽了,她從廚房晃到客廳,又一路從客廳晃到樓上的書房。

    斑級的裝潢和家具讓她迷了眼,她邊看邊貪婪的摸著,心忖若如果可以在這里住一晚,此生就值得了。

    但就在她要離開書房的時候,剛好有人開門要進來,她不小心撞了上去……

    「然後呢?」閻修穗急著追問。

    「很嚴重,別墅里的人很生氣,跟嚴家求償一千萬。」

    「一千萬?」閻修穗感到難以置信,盡管嚴家大嫂未經允許就在別人家里走動是不對的,但只是撞到而已就求償一千萬,這樣不會太夸張了嗎?

    陳阿惠都快哭出來了,「訂送水果不是口頭約定而己,對方很謹慎,還拿了合約給我大伯簽,上頭的確注明了‘女性工作人員不得入內,違者賠償一千萬’的條款。」

    閻修穗皺起眉頭,合約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但嚴家大嫂不僅進去了,還到處亂逛,這下子問題大了。

    「修穗,你書讀得比較多,阿雄叫我來求你幫忙……」陳阿惠的嗓音都有些哽咽了。

    別墅的人沒有報警,也沒有把大嫂拘禁起來,大嫂昨晚回家時還一臉無所謂,可是今天一早就有律師帶著雙方簽訂的合約上門,向家里求償千萬,大嫂才知道自己闖禍了。

    「現在情況如何?」

    「我婆家怎麼可能拿得出一千萬,阿雄跟我大伯趕到別墅去,在門口求了好幾個小時,可是人家連門都不給進,修穗,我求求你,你現在跟我去別墅一趟吧。」

    閻修穗覺得自己就算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看陳阿惠苦苦哀求,她不由得心軟了,還是答應陪陳阿惠走一道,也許事情會有什麼轉機也說不定。

    閻修穗跟陳阿惠來到別墅大門前時,阿雄跟他大哥也還在,一個慌亂的來回踱步,一個則是絕望的望著前方的大樹。

    這豪華別墅果然神秘,大門在很幽靜的馬路深處,又大又黑的兩扇鐵門像是通往另外一個世界的入口,大鐵門兩旁是一望無際的樹林,然後至少有五、六支攝影機對著大門車道。

    閻修穗抬頭看了看那幾支看起來就很高科技的攝影機,心知肚明他們在大門外的情況,別墅內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們給予的回應就是不予理會,看來想要和解是很難了,他們甚至連隨便派個警衛出來敷衍都覺得沒必要。

    「修穗,怎麼辦?」陳阿惠一直認為閻修穗是她的親友中最聰明的,她把閻修穗當作嚴家的最後希望。

    閻修穗搖搖頭,如果對方連露面都不肯,就表示一點談判的空間都沒有,不過她還是去按了那個裝飾意味很重的門鈴,或許會有奇跡。

    另外二人都很絕望,他們已經按了不下百次的門鈴,卻沒有一次有回應的,可就在閻修穗按了門鈴幾分鐘之後,沉黑的鐵門發出嘩嘩響聲,緩緩的打開了。

    陳阿惠緊緊抓著閻修穗的手臂,幾個人的眼中都充滿著不敢置信。

    大門開了,兩名穿著制服的警衛開著高爾夫球車出現,他們說接到命令,只帶閻修穗小姐進入。

    「為什麼只有修穗可以進去?」陳阿惠馬上跳出來護著好友。

    大門開了她是很高興,可是只讓毫不相關的閻修穗一個人進去,這教她怎麼能放心?

    「就只能是閻小姐,其余的人不行,若閻小姐不願意的話,我們也不能勉強,一切以閻小姐的意思為主。」警衛是依照命令執行,而且管家交代了,要對閻小姐客客氣氣的。

    他們是昨天才來任職的,雇用他們的人開出很高的價錢,但相對的要求就很嚴厲,據他們所知,之前的保全公司因為警衛一時疏忽,讓一個婦人偷溜進別墅,馬上就被解除了合作關系,並且付出超高額的賠償金。

    「好,我進去。」閻修穗回道。

    「修穗!」陳阿惠拉住她,擔心的搖搖頭。

    「沒關系的,他們敢指名要我進去,又有你們眼睜睜看著我進去,他們就不會對我怎樣,如果我真的怎麼了,你們也會知道,會去報警的,不是嗎?」

    陳阿惠看著一臉愁苦又好似看見一絲希望的老公和大伯,再看向眼光堅定的好友,終于放手了。

    閻修穗走上前,坐上高爾夫球車,後方的黑色鐵門慢慢闔上,警衛將車子行駛在蜿蜒的車道上,幾分鐘後才看到別墅。

    別墅的主人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特別指定要見她呢?

    雖然心里有這樣的疑問,但閻修穗已經想到有可能的答案,就如同她之前所懷疑的,在這鄉下地方居住的陌生人而且又認識她,應該就是那位讓她驚艷的日本財團繼承人。

    丙然,當車子停在別墅前,那對雙胞胎已經站在那里等著她了。

    「閻小姐,請進。」他們神情嚴肅,但仍保持禮貌。

    進到別墅後,閻修穗直接被請到一樓,至于別墅的裝潢家具有多高級奢華,她則是沒空欣賞,因為不知怎地,她感覺空氣中有股凝窒的氛圍,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們停在一扇白色大門前,雙胞胎之一敲門後,里面傳來聲音,說的是日文,應該是要他們進入的意思。

    開門進入,先是舒適簡約的小客廳,之後是個人書房,最後方才是寢室,岡田山站在寢室門口等待閻修穗,表情顯得相當沉痛。

    閻修穗這下子非常肯定絕對有事情發生了,而且還很嚴重,莫非是跟嚴家大嫂闖入有關?

    霸田山推開寢室的門,門後是偌大的寢室空間,房內有兩個人,站著的那個人她沒見過不認識,另外那個躺在床上她的知道,就是那位美男繼承人。

    他像是睡著了似的,左手擱在絲被外,吊著點滴。

    霸田山帶著閻修穗走到床邊,看著像是熟睡的少爺,臉上多了好幾分的自責,他身為管家卻沒有照顧好少爺,他嚴重失職。

    閻修穗近看才發現美男露在絲被外的脖子跟手都有一塊塊的紅斑,她滿臉疑惑,他這是怎麼了?照這樣看來,一旁的陌生男子應該就是醫師了。

    霸田山因為太難過了,話卡在喉嚨無法說得流暢,他用眼神向流川裕之示意,讓他來跟閻修穗說明。

    「少爺會變成這樣,全是因為果農的妻子亂闖的緣故。」

    閻修穗很是訝異,「是對方撞傷你家少爺了嗎?」

    她記得嚴家大嫂的身材是很豐碩沒鍺,可是應該還不至于把一個大男人給撞昏。

    「是撞到了沒錯,但少爺不是被撞昏的。」流川裕之看了眼躺在床上氣息微弱的少爺,表情相當凝重。

    少爺能力一流,任何難題到他手中都能迎刃而解,唯有這個詛咒怎麼也破解不了。

    「少爺他……踫不得女人,踫到了女人身上會起紅斑,還會昏迷,就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行,所以我們百般的戒備,卻沒想到……」

    要是少爺因此怎麼了,他們都難辭其咎,不用等老太爺懲罰他們,他們自己就沒有臉活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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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閻修穗將流川裕之說的話在腦子里打散再重整,忽地,她想起陳阿惠曾經跟她說過豪華別墅聘人的第一要件就是必須是男的。

    所以是因為主人有這樣的毛病,才會開出這麼奇怪的條件?可是不對啊,美男有踫過她的臉、握過她的手,但他都沒事啊。

    閻修穗問出她的疑惑,流川裕之苦笑解釋道︰「少爺似乎對你免疫……」

    閻修穗越听越是迷惑,她看著自己的手掌和掌心,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多特別的人,她甚至盡可能保持低調,最好每個人都以為她只是路人甲乙丙丁。

    沒想到現在居然出現一個完全不能踫觸女人的男人,而他竟然對她免疫,難怪他們會一票人闖進老家,應該是想要確定她是不是如他們所猜測的,對他們的主子來講是特別的存在,而發生車禍那一次,他們證實了。

    閻修穗的視線又回到在床上沉睡的美男身上,不明白為何他會受到這般的……詛咒?

    嚴家大嫂這回真的闖了大禍了。

    「那他現在這樣,何時會復原呢?」

    流川裕之神情哀傷的搖搖頭,「不知道,我們只能盡可能延長少爺的生命。」

    閻修穗大驚,這麼嚴重!

    「少爺這樣的狀況不能用醫學或科學來處理,也處理不來。」

    閻修穗莫名替他感到哀傷,就因為嚴家大嫂的魯莽跟好奇,他必須用生命付出代價……了解情況後,她任何求情的話都說不出口了,她憑什麼開口請求對方的寬恕?

    此時岡田山走了過來,他看著閻修穗望向自家少爺時,眸底染著哀傷跟同情,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奇異的想法,既然她是少爺二十年來的生命中所遇到最特殊的存在,那麼她對少爺的昏迷狀況是不是會有什麼影響?

    他此時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無論什麼方式都要試試看。

    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流川裕之,要他趕快翻譯。

    「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閻小姐可以在這里陪少爺,一晚就好,我們期盼這一晚會有奇跡出現……我們也不勉強,但如果閻小姐願意的話,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會撤銷對嚴家的告訴。」

    霸田山知道閻修穗是為了嚴家而來,他早就將她人生中的大小事都調查清楚了,知道她和嚴家的二媳婦陳阿惠是國小同學,也是好朋友。

    讓她在這里陪他一晚?這件事不難,可是這麼做會有什麼效果嗎?

    閻修穗感到很疑惑,可是當她看到岡田山眼底的企盼時,她明白了,他們也是從絕望當中試看找出一丁點的希望。

    于是她點點頭答應了,但她要求讓她打個電話給陳阿惠,簡單說明一下狀況,並請她幫忙送一些她的私人用品過來。

    霸田山欣然同意,只要她願意留下來,她想要做什麼都可以。

    是夜,九點零二分。

    吃過由別墅大廚精心料理的晚餐,在豪華的客房浴室洗過澡後,閻修穗拎著一本書就往櫻庭朗的房間走去。

    她得知那位「睡美男」的名字叫作櫻庭朗,是日本櫻庭集團的繼承人,沒想到看似天之驕子,應該說是人生大勝利組的他,會有這樣的隱疾。

    櫻庭朗的房間沉靜無聲,醫師再次檢查他的狀況後就離開了,留給他們空間獨處。

    說是獨處,也就是她一個人面對陷入昏迷的櫻庭朗而已。

    這漫漫長夜,閻修穗想著干脆念書給他听吧,當然要她念一整晚不可能,不過能念多久算多久。

    她其實不認為會有奇跡出現,畢竟她只是個沒有半點特別能力的人。

    避家岡田山說醫學無用,可要求助于超自然的力量也要找對人啊,要不是因為櫻庭朗對除了她以外的女人「過敏」,她真該打通電話請徐冉冉過來一趟。

    徐冉冉對這種「疑難雜癥」應該比她有把握才是。

    閻修穗拉了張椅子到床邊,既然是一整晚的抗戰,那麼她就得先把戰場給布置得舒適一點。

    她打量了一下這間超高級的臥房,決定先將落地窗的窗簾拉開,鄉下地方的好處是,只要天氣好,一抬頭就可以看到滿天的星辰。

    今天天氣很好,尤其水庫這邊完全沒有光害,星星彷佛一伸手就能摘到。

    可惜這麼美麗的夜空他看不到。

    閻修穗憐憫的看向躺在床上的櫻庭朗,看著他毫無生氣的模樣,她雖然不怕信自己有什麼超能力,可若是真能讓他清醒過來,她是會感到歡喜的。

    她坐到椅子上,打開看到一半的書,清一清喉嚨,有點不好意思的掃了櫻庭朗一眼。

    她總會隨身攜帶一、兩本羅曼史,空閑時拿出來看,像他這種日理萬機的財團繼承人想必不愛看這種閑書,可是沒辦法,他的書櫃是有很多書沒錯,但全是日文跟英文的,要她念是有點困難。

    好吧,她也不要想太多,如果他能夠听進去的話,不管什麼書,都是好的不是嗎?

    于是閻修穗口條清晰的緩緩念著——

    可就在她越過麥斯身邊的,麥斯卻忽然轉身鉗住她的手臂,將她往自己的懷里拉,另外一手還一把攬住她的腰。

    花暖暖大驚,沒想到這個麥斯o艾朗不僅是愛端架子的討厭鬼,更是個登徒子!

    發覺他緊緊抱著她不松手,花暖暖更加驚慌失措,他的力氣好大,她根本敵不過他!情急之下她只好用她穿著高跟鞋的腳往麥斯o艾朗的小腿骨猛地踢去。

    麥斯忍痛沒躲,被她踢得齜牙開咧嘴,這朵溫室里的小花現在是凶猛的霸王花。

    踢了一下又一下,總算逼得麥斯的手稍微松了,花暖暖得到脫逃的機會,想要逃出他的懷里卻又被他給拉回,她絕望的開口喊「救命」。

    雖然在頂樓被人听到的希望很渺茫,但花暖暖別無他法。

    可是她才剛喊出口,嘴巴就被搭住了。

    「好了,暖暖,別喊了。」麥斯是又好氣又好笑,他改用中文說道︰「我們十一年沒見,小花兒都變成母老虎了。」

    閻修穗一邊念著一邊沉浸在小說的情節里,沒注意到櫻庭朗右手的手指頭微微的動了一下……

    櫻庭朗知道即使他的肉體陷入昏迷狀態,他還是可以听得到外界的狀況,他又再度陷入那灰灰暗暗的空間里,這一回他沒有再夢見那個有雙哀傷眼神的女人,他不知道為什麼,但她真的不見了。

    知道她並不在自己的空間里時,他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失落感,像是心被挖空了一大半。

    為什麼會這樣呢?

    櫻庭朗感到空洞無力,直到他听到從外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裕之在跟她說明自己的狀況。

    是閻修穗。

    霸田山他們竟然把閻修穗給請來了,她還答應陪他一個晚上,看來岡田山他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櫻庭朗自嘲一笑,不僅岡田山他們,他自己不也是沒有任何辦法嗎?

    他很努力的想要醒來,卻做不到。

    然後閻修穗離開了,幾個小時後她又回來了,他看不到她此時的模樣,但他可以聞到她身上散發著淡淡好聞的茉莉花香,像是剛洗過澡,她的體香讓他的心情莫名的安定下來。

    接著他听到她拉窗簾的聲音,還有她喃喃說著「這星空多麼美麗,他應該醒來看著才是」。

    櫻庭朗這才察覺自己住在這兒也一段時間了,卻不曾有什麼閑情逸致抬頭去欣賞美麗的星空。

    最多久,他听到閻修穗念書的聲音,她的聲音很輕柔,尾音習慣飄起,很有個人特色,只是她念的內容……呃,他必須承認,他從小到大還真的沒對愛情小說有過任何興趣,不過听她念倒也挺有趣的。

    她不疾不徐地念著,而且還挺有耐心的,竟然將半本小說念完了,他也在不知不覺中把這個愛情故事給听完了,他甚至還因為是美好結局而感到欣喜。

    閻修穗放下小說,念完了,手邊沒有書了,現在要做什麼呢?

    她情不自禁的打量起櫻庭朗俊美的睡顏,老實說,這個男人真的美到不像話,英俊到了極點,又留長發,美感就顯現出來了。

    這樣的男人,應該沒有任何女人敢站在他身旁,就怕被他輕易給比下去。

    他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可挑剔,就連手都好看,他的手指頭修長又有力。

    閻修穗情不自禁拉起他的手把玩,喃喃自語道︰「如果我真的對你有用的話,如果你听得到我對你說的話,你就快點醒來吧,你身邊的人都很擔心你,你遠在日本的家人應該也很擔心你,有人擔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哪像我,出了事的話大概只有我阿嬤會擔心,我爸跟我媽八成早就忘了曾經合作生下我這個孩子……」

    櫻庭朗當然听得到她說的話,當他听到她落寞的談及自己的身世時,他的心忍不住一擰,隱隱乏著疼。

    他訝異的揚起眉,那心疼的感覺是如此明顯,彷佛他不是陷入昏迷中,而是醒著的。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意志被剝奪,陷入真正的昏迷。

    當櫻庭朗再度蘇醒過來,他這才發現他是真的醒過來了,而不是身在昏迷時的世界。

    他躺在床上先是一動也不動,深怕只是自己的幻覺。

    一直到他听到窗外的烏叫聲,他轉頭看向窗外,天邊一抹魚肚白,是清晨時刻,他再將頭轉向另一邊,閻修穗睡著了,她的小手還擱在他的掌心中,看到他自己大掌包裹著她小手掌的畫面,他的心登時變得柔軟。

    霸田山他們找她來陪他時,可能壓根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只是死馬當活馬醫,但他真的醒過來了,他現在強烈懷疑,她或許就是了無大師口中那個他必須尋到的那個人。

    若真是如此,他該怎麼做才能把她留在身邊呢?

    當閻修穗醒來時,發現自己趴在櫻庭朗的床邊,她猛地抬頭,這才發現他人已經不在床上,而且棉被被疊得整整齊齊的。

    櫻庭朗呢?他不是昏迷不醒嗎?

    她驚慌的起身,才一回身,臥房的門從外頭被打開來,岡田山跟負責翻譯的流川裕之走了進來。

    「謝謝閻小姐,少爺已經醒來了。」岡田山滿臉笑容,哪還看得見昨天那哀傷的模樣。

    「醒了?他什麼時候醒的?」閻修穗錯愕的問道。

    霸田山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很有禮貌的請她回到他們特地為她準備的客房梳洗,然後再到豪華的餐廳享受豐盛的早餐。

    這整個過程岡田山都吩咐必須讓閻修穗享受到貴客的待遇。

    閻修穗吃完早餐後,岡田山又出現了,這一回他親自送她到大門口,大門外,陳阿惠跟老公阿雄已經在等待了。

    昂責翻譯的沛川裕之說︰「我們已經撤銷對嚴家的提告,此事我們不再追究,謝謝閻小姐。」說完,送客。

    閻修穗就這麼被送出豪華別墅,連櫻庭朗的面都沒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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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

    照閻倍穗看來,這件事真是圓滿解決了,她陪了櫻庭朗一晚,他也真的醒過來了,算是功德一件,嚴家也不用傾家蕩產賠償一千萬,陳阿惠跟她老公總算可以松一口氣。

    陳阿惠頻頻問她留正別墅一晚對方到底要求她做什麼,她知道陳阿惠是擔心她被欺負,但她實在無法老實說,只能再三向陳阿惠保證她吃好睡好全身好好的離開別墅。

    雖然岡田山沒有特別叮嚀她櫻庭朗有「怪病」的事不能說出去,但是光看只有他們這幾個貼身服侍的人才知道,再加上這事兒這麼玄,要是傳了出去,不知道會傳成什麼樣子,而且她也不想外婆替她擔心,她直覺認為還是不要告訴其它人比較妥當。

    至于她在別墅待了一晚的事,她要知情的嚴家人別說出去,嚴家大哥感謝她替嚴家解決了大難題,拍胸脯發誓要她放心。

    周末結束,閻修穗回到台北,依她的個性,這事肯定很快就忘了,無須放在心上,可不知怎地,她總會有意無意想起櫻庭朗。

    他們只見過四次面,但第一次他恐怕對她沒有多少印象,搞不好只記得有個女人踫到了他,然後被他的助理打飛了;第二次他沒跟她說過一句話;第三次他真實的面貌讓她驚艷不已;第四次見面他昏迷不醒,至于醒來後,他則是不見蹤影……

    閻修穗必須承認,她對于他不見蹤影這件事是很在意的,雖然是她有求于他在先,但再怎麼樣她都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麼連聲謝謝都吝嗇跟她說呢?

    「學姊,你有沒有發覺最近我很不一樣?」李如意突然問道。

    今天中午閻修穗剛好跟李如意排到同時午休,兩人在員工休息室一起吃便當。

    她們當銀行櫃台的都是輪流休息吃飯,分配到的時間不多,通常就是吃個便當,喝杯咖啡喘口氣,就該再回到前頭了,所以閻修穗中午吃飯時不太喜歡聊天,偏偏遇到一個多話的,唉。

    本來她想回李如意說沒有,可是看她雙眸熠熠,表情擺明寫著「我有事要說,你快問我」,她覺得如果掃了李如意的興,恐怕會被她盧得更凶,她只好回道︰「看起來似乎是有些不一樣。」

    「是嗎?我果然變漂亮了,對吧?」

    閻修穗的額頭默默滑下三條黑線,她只是客套而己,況且她只是說她有些不一樣而己,並沒有說她變漂亮好嗎!

    「那是因為我談戀愛了。」

    原來這才是重點……閻修穗偷偷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李如慧隨即火力全開,拿出手機點開男友的照片,還不少呢!

    「學姊,你看著,我男朋友高大帥氣又多金,完全符合我擇偶的條件,而且你知道嗎?我們竟然是一見鐘情耶,我們第一眼看到彼此時,就深深覺得對方是自己這輩子的所愛……」

    這也太神奇了,閻修穗深深覺得李如意是在說天方夜譚。

    李如意一直強迫閻修穗看她跟男友的恩愛合照,或是她男友的帥氣獨照,坦白說,這個男人是長得不錯,可若是跟櫻庭朗相比,那就變普通了。

    她在心里暗忖,若是李如意看到櫻庭朗,她一定馬上覺得自己的男友被狠狠甩到好幾條街之外。

    「學姊,你答不答應啊?」

    「答應什麼?」閻修穗想到櫻庭朗,不免有些恍神,沒听到李如意的問話。

    「我男友有個堂哥在科技公司當主管,年薪優渥,就是個性宅了點,很難認識女友,你有沒有興趣跟他見個面呢?」

    丙然所有沉浸在戀愛中的女人都很喜歡幫單身的友人作媒,這其實也是一種炫耀自己戀愛中的方式。

    李如慧此時臉上明明白白寫著「快謝謝我吧,要不是我有男友,你也得不到這樣的好機會」,但是不好意思,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抱歉,學妹,目前我沒那心思。」閻修穗顧及以後還要相處,話說得婉轉,哪知李如意作媒不成面子有些掛不住,她跟她男友保證過學姊肯定會答應的,

    「學姊,你不想想你都幾歲了,再這麼蹉跎下去就再也找不到條件這麼好的男人了。」

    閻修穗淡淡的瞅了李如意一眼,她說話可真不客氣。

    她不過二十六歲,也只大李如意兩歲,現在是怎樣,她沒戀愛對象不行嗎?她不想談戀愛也不行嗎?

    「既然對方條件這麼好,我相信應該很快就可以找到合意的對象。」

    李如意被這句話一堵,她男友的堂哥條件是真的不錯,可惜已經四十六歲了,沒想到她一急,就把心里的話給說了出來,

    閻修穗淡淡的哼了一聲,也不看李如意,起身收拾吃完的便當盒,走出休息室,準備提前上工。

    「你一定會後悔的!」李如意恨恨的對閻修穗的背影說道。

    閻修穗已經踏出休息室,不過她听到了李如意的話,後悔?不,她才不會後悔!

    雖然沒把李如意的話放在心上,但閻修穗的心情多少受到了影響,所以這天下班後她又來偷偷釀喝咖啡,好慰藉自己最近很煩躁的心。

    「怎麼對著我的咖啡嘆氣,很難喝嗎?」白清風剛好從櫃台晃過來,坐到閻修穗對面的位子。

    今晚不是周末夜,生意有些冷清,當老板的就清閑多了。

    閻修穗無奈的瞅了她一眼,「走路都沒聲音的,嚇誰啊?」

    「就嚇你這種有心事、恍神的人。」白清風笑道︰「來,到底有什麼心事,說給姊姊我听,姊姊幫你開導開導。」

    「是的,清風法師。」

    「我不是法師,是心靈導師,快說吧。」

    「我遇到一個人,他讓我感覺挺矛盾的,本來該是很陌生的存在,就是兩條平行線,可是莫名的走亂了,交集在一塊。」

    「喔,原來是個男人……」白清風曖昧一笑。

    閻修穗被她這麼一逗,臉微微泛紅。「你誤會了,雖然是個男人,但我們之間的交集跟什麼愛情啊喜歡啊無關。」

    這是實在話,她對櫻庭朗而言比較像是特效藥之類的存在。

    「說說你對他是什麼感覺?」如果不是情啊府啊,那是什麼呢?

    閻修穗想了一下才道︰「應該是同情成分居多吧。」

    「同情這種東西可大可小,大的話,就是同情變愛情,你也知道,女人就是同情心泛濫;小的話,就是為他心疼兩把就沒了,現在就看你要成為哪一種?」

    說到愛情,閻修穗趕緊搖頭擺手。「不可能是愛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愛情沒什麼興趣。」

    「有沒有興趣跟心不心動是兩碼子事,有時候心動也非你自己所能控制的,不是嗎?除非你已經心如止水。」但在白清風看來,她算是抵抗愛情,抵抗心動、抵抗婚姻,不是真的心如止水。

    「就算心如止水,若是吹來一陣狂風,還是有可能吹皺一池春水啊。」

    突然冒出來一道聲音,閻修穗跟白清風同時回過頭看去,只見徐冉冉一身漂亮的火紅,手里拿著她的寶貝水晶球。

    閻修穗撫撫發疼的太陽穴,被徐冉冉听到這樣的談話內容,接下來徐冉冉肯定又要開始胡謅什麼她的桃花顯露。

    丙不其然,徐冉冉雙手叉腰,笑得可得意了,「我就說桃花顯現了吧,哈哈哈,我算對了!」

    閻修穗的額頭滑下三條黑線,「我只是說同情,不是愛情。」怎麼搞得好像她馬上就要跟櫻庭朗怎麼樣了。

    白清風突然想到一件事,問向閻修穗,「你同情的對象該不會是上次你說的那個詭異的黑衣男吧?」

    閻修穗直覺想替櫻庭朗辯解,「他其實也沒多詭異,他是有不得憶的苦衷。」

    可是話一出口她馬上就後悔了,因為白清風跟徐冉冉望著自己的目光同時綻放精光。

    閻修穗懊惱的呻吟一聲,試看澄清,「我發誓,我對他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

    「冉冉,我想這就是此地無銀二百兩的最佳寫照吧。」白清風朝徐冉冉眨了眨眼。

    閻修穗做出一個「懶得跟你們說」的表情,起身將喝完的咖啡杯拿去櫃台里的流理台清洗。

    洗好杯子後,她看到白清風跟徐冉冉還坐在桌前竊竊私語,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好友果然是損友。

    為了不讓徐冉冉的話成真,她決定從現在開始強迫自己不要再對櫻庭朗產生任何想法,反正他們早就「銀貨兩訖」。

    閻修穗在台北這頭想著「銀貨兩訖」,櫻庭朗跟管家及兩名助理則是在二灣的豪華別墅里開著很重要的「會議」,

    就在櫻庭朗說出他覺得閻修穗應該是他要尋找的那個人時,岡田山馬上提出建議,「看來少爺必須將閻小姐留在身邊。」

    泵且不論閻修穗是不是那個人,光憑她不會讓少爺發病,甚至還有治療的能力,她這一帖良藥無論如何都必須留住。

    聞言,樓庭朗點了點頭。

    此時他穿著一件寬大的白襯衫配休閑褲,坐正面向落地窗的單人沙發上,一只手撐著右臉頰,神情有些慵懶。

    「重點是,要怎麼留?」流川裕之接著發問。

    此話一出,刷刷刷三張臉同時看向老大。

    但櫻庭朗依舊慵懶,沒說話。

    「不如我們給她一筆就算她工作一輩子也賺不了的錢,或許她會接受。」岡田山提出金錢攻略。

    「不行。」櫻庭朗終于開口了。

    「為什麼?」

    「你忘記到她家里拜訪,提及要給她錢讓她答應我們的條件時,她是什麼反應了嗎?」

    櫻庭朗雖然對她認識不深,但他直覺認為她不是個見錢眼開的女人,若是金錢吸引得了她的話,在她見識過他的財力,知曉他的身分家世後,一定會很熱切的貼上來,再說了,光是他對她免疫這件事就足夠她拿喬的了,可是她並沒有這些反應。

    他想,對她而言,人生當中的某些價值,好比親情友情之類的,絕對比金錢還要重要。

    他很篤定若是將錢放到她面前,搞不好她還會一把砸向他的臉,她挺有個性的,只是她很刻意保持低調少話的性格。

    「錢收買不了,那可就難了。」流川慎之皺著眉頭道。

    「那該怎麼辦呢?」流裕之又問。

    懊如何才能將一個女人留在一個男人身邊呢?這個問題在四個男人的腦海中打轉。

    現場的氣氛僵持了好幾分鐘,直到岡田山忽然拍大腿欣喜的站了起來。

    「啊,我有個好主意了!」

    三個人六只眼楮刷刷地同時望向他。

    「我們都想岔了,要把一個女人名正言順的留在男人身邊,那就是去追求她,跟她談戀愛,把她娶回家!」岡田山覺得這主意實在太棒了。

    雙胞胎神色復雜的看向少爺,雖然他們也認為這個主意不錯,可是少爺是一個人,是有感覺的,感情這種事強迫不了,雖然閻修穗是少爺唯一可以接近的女人,可是喜不喜歡,愛不愛,這就要看少爺的心了。

    櫻庭朗想象著他追求閻修穗,娶她為妻,共度一生的畫面,嗯……他並不覺得排斥,甚至覺得挺好的,于是他道︰「這主意……可以。」

    「太好了!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接下來我們該討論的是如何展開追求攻勢。」

    霸田山一說完,櫻庭朗的眉頭就皺了起來,「這有什麼好討論的?」

    「少爺,這你就不懂了,追求可是一門高深的學問,能不能達成目的,就要看過程中使出什麼樣的手段。」岡田山侃侃而談,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讓閻修穗點頭嫁給自家少爺,

    「少爺這麼優秀,外型跟家世都無可挑剔,閻小姐肯定不會拒絕的。」流川裕之說道。

    流川慎之也很認同。

    他們倆是櫻庭朗的第一崇拜者,無法想象會有女人拒絕自家少爺。

    「這你們兩個就不懂了,中國有句古老的諺語說‘女人心海底針’,雖然我也覺得任何女人應該都抗拒不了少爺的魅力,可是如果我們先擬定追求計劃總是事半功倍,我絕對不允許失敗。」岡田山雙眼發亮,誓在必得。

    坦白說,在場四個人若要論誰對女人算是有經驗的,就數年紀最大的岡田山了,櫻庭朗不用講,從七歲開始就不能接觸女性,成長過程當中怎麼可能談戀愛,而雙胞胎大櫻庭朗兩歲,也是從小就被安排在櫻庭朗身邊,由于禁忌,根本沒什麼機會接觸女性,戀愛值一樣是零。

    流川裕之跟慎之听完岡田山的話,都不由得點點頭,確實挺有道理的,而且閻修穗曾經拿掃把要把他們轟走,這其中當然也包括自家少爺,這不就表示少爺在追求她的這條路上可能會頗艱辛。

    少爺可是沒有任何戀愛經驗的啊!

    櫻庭朗想了想,也覺得岡田山這話說得挺對的,「那我第一步該怎麼做?」

    「當然是要來一場讓閻小姐記憶深刻的告白……」岡田山站了起來,雙手背在身後,以自身比另外三人略微豐富一點的戀愛經驗開始追求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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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2)

    這一堂課從中午過後一直上到晚餐時刻才結束,守在外頭的保鏢心忖,四人應該是在商議關于集團的重大事件,要不然不會那麼久都緊閉著門,甚至連一杯咖啡都沒要。

    其實他們想的也沒錯,集團將來的繼承人想追女朋友,想娶老婆了,這的的確確是件大事啊!

    閻修穗覺得今天眼皮跳得有些夸張,她決定下班後還是早點回家,就連晚上的瑜伽課都先請假了。

    回家的路上,她深深覺得自己是受了徐冉冉的影響,太大驚小怪了,只不過是眼皮跳而己,可是當她看到站在她租屋處附近路口的那個男人時,她猛然驚覺眼皮狂跳確實是個征兆,但至于是好是壞……還無法確定。

    櫻庭朗為了展現最高的誠意,親自下車站在路口處等閻修穗回來,但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全副武裝,黑色長袖襯欄加黑色長褲,再戴上黑色口罩跟黑色手套。

    說也奇怪,再次看到他恢復詭異口罩男的裝扮,閻修穗卻不覺得他怪異了,許是因為知道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櫻庭朗風度翩翩,謙遜爾雅的邀請閻修穗共進晚餐。

    她本來想拒絕的,但不知為何,看到他那雙深邃迷人的眼眸好像是看了魔似的,她點了頭,然後就跟著上了車,也不問要去哪里,就這樣任憑他處置。

    事後回想起來,閻修穗覺得櫻庭朗那一雙眼根本是罪惡的根源,那個家伙根本不該戴口罩,而是要戴墨鏡才對。

    櫻庭朗邀請閻修穗到一家位于台北市精華地段的預約制日本科理店「澄」。

    她曾在雜志上看過這家日本科理店的介紹,「澄」的本店在日本可是年年被評選為十大名店餐廳之一,兩年前來自灣設立分店時,是從日本聘請大師負責設計裝罩跟庭園景觀,不僅如此,兩位大廚也是從日本總店派過來的,食材除了選用台灣當季的有機食材,還有從日本空運過來的,店里共有吧台五個位子和二間私人包廂,下午五點打開始營業,采會員預約制,如果預約了人不到,仍必須支付基本消費。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雜志報導一晚最低消費,以兩位成人計算的話,兩萬元起跳。

    這種吃兩餐就可以花掉一個月薪水的名店,閻修穗自認消費不起,沒想到櫻庭朗居然邀請她到這里用餐。

    看著進到店里後,主廚跟服務生列隊歡迎的排場,她深深體會到原來這個時代還是有所謂的階級之分。

    櫻庭朗進到店里後,脫掉口罩跟手套,閻修穗這才發現服務生清一色都是男性,而且店里沒有其它客人,很顯然他為了自身的「安危」,包下了整間餐廳,有錢真的可以很任性,

    櫻庭朗跟閻修穗進入其中最大的一間包廂,只有他們兩個,其余人則是在其它包廂用餐。

    「謝謝你答應我的邀約。」櫻庭朗微微一笑說道。

    霸田山說了,第一步要展現出他的親和力,拉近兩人的距離,因為平常他已經習慣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形象,這回得徹底打破,而最好的方式就是微笑。

    閻修穗被他的笑容迷得毫無反擊之力,如果說他迷人的眼楮具有高度殺傷力,那他的笑容也不逞多讓。

    這時候有服務生進來送上一整組精致的茶具,櫻庭朗婉拒服務生的服務,親自力閻修穗倒茶,展現絕佳的坤士風度。

    「你好像很緊張,都不說話,跟之前拿掃把趕我們的形象不太符合。」

    聞言,閻修穗瞬間恢復本性,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們幾個大男人突然闖進我家,用掃把送你們算是客氣的了。」

    「是我們魯莽了,真是抱歉。」櫻庭朗想起她當時的「英姿」,忍不住又笑了,「看你挺潑辣的,可是工作的時候似乎很中規中矩,你是刻意隱藏本性嗎?」

    他指了指她挽在腦後很保守的發罷,還有黑框眼鏡,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他給攔截,所以她除了換下銀行制服外,發型還是維持工作時的模樣,連眼鏡都還戴著,沒想到這樣的偽裝居然被跟她見過沒幾次面的櫻庭朗給識破了,她不免有些訝異。

    「在銀行工作適合中規中炬的形象。」閻修穗答道。

    「嗯,不過我比較喜歡你平常的樣子。」櫻庭朗說道,井帶著期盼望著她。

    在他那雙像是有魔法的眼楮注視下,她竟動手解開了發髻,摘下眼鏡。

    看她恢復一頭毫無章法的卷發,明亮的大眼也不再有所遮掩,他覺得她這樣可愛多了,他還記得她右邊嘴角上方有一顆很性感的小痣,但想來她應該也用化妝品蓋住了,真是可惜。

    餅了一會兒,閻修穗覺得自己像是被施咒然後猛然驚醒,他喜不喜歡關她什麼事,她干麼照做啊?為了掩飾尷尬,她轉移了話題,「為了吃飯把整間餐廳包下來,你也太大手筆了吧。」

    櫻庭朗苦笑道︰「沒辦法,我這樣的體質,只能盡可能不跟外界接觸,平常我都是在家吃飯,若真要外出用餐,我只能包下餐廳,並要求不用女性服務生。」

    她本來是想嘲諷他炫耀財力,不料卻得到這令人同情的答案,她想要說些什麼安慰他,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幸好這個時候服務生送餐進來,化解了她的局促。

    他們開始用餐,櫻庭朗動作優雅,很顯然是出自一個有非常好教養的家庭,相較之下,閻修穗覺得自己就像個野丫頭。

    她不明白,為什麼命運會把他們兩個給湊在一起,讓她成為他的免疫良藥?

    「我還沒有謝謝你救了我。」

    「其實我什麼都沒做……」念了半本愛情小說算嗎?

    「我該感謝的是……你的出現。」櫻庭朗笑道︰「坦白說,這還是我第一次,應該說是我從七歲以來第一次跟一個女人這樣面對面坐著吃飯。」

    「你是七歲時發現自己有這樣的癥狀嗎?」

    他點點頭,「從那之後連我母親都不能接近我。」

    天啊,七歲是個需要母親擁抱的年紀,他卻無法靠近母親,閻修穗極力忍住心中泛濫的心疼。

    「為什麼會這樣……對不起,我問了一個蠢問題。」想也知道絕對不是他故意這樣的。

    「沒關系。」櫻庭朗回道。

    霸田山提過的第一個步驟要來了,這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岡田山說女人的愛很多都是由同情跟心疼衍生而來,試著引起她的心疼,如此一來便事半功倍。

    「其實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他每次在別人面前露出自我憐憫的神情,但這不是作假,而是不再偽裝,「曾經有命理大師幫我算過命,這似乎是個詛咒,一世又一世的詛咒……」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接受這樣的命運了,就算四十歲生命就終止了也無所謂,但在閻修穗面前,他卻覺得若真是那樣他會感到遺憾。

    他俊美的臉龐有意無意流露出的脆弱,讓閻修穗的心莫名的揪緊,有那麼幾秒鐘她無法呼吸。

    說到命理,她就想到徐冉冉,搞不好徐冉冉可以……

    「我有一個好朋友,她有一顆很神秘的水晶球,可以看到人的命運……」才說到一半,閻修穗懊惱的拍拍額頭,「抱歉,你找的應該是命理界的大師,我朋友只是個迷戀命理學的小女人而己。」

    人家大師都算不出來了,徐冉冉又能看出什麼呢?

    「沒關系,有機會我也想請你的朋友幫我算算看。」

    「可是她是女生。」閻修穗可以確定徐冉冉對櫻庭朗這種特殊存在的人絕對會感光趣,但是她又擔心櫻庭朗踫到別的女人又會像之前那樣有生命危險。

    「或許我們可以想個辦法,只要不要讓她太靠近我就可以。」

    閻修穗想了想,覺得可能性很低,但她還是不忍心讓櫻庭朗失望,他似乎極力在尋找各種方式破解加諸在他身上的詛咒。

    當櫻庭朗跟閻修穗越聊越進入佳境時,岡田山、流川裕之、流川慎之三人丟下晚餐不吃,守在包廂外偷听。

    霸田山雙手緊緊握住拳頭,暗自替少爺加油打氣,希望少爺能夠成功抱得美人歸。

    裕之跟慎之兩兄弟則是對少爺的崇拜升到最高點,雖然不曾接觸過女人,也不曾追求過異性,可是少爺第一回出擊的表現真是可圈可點啊!

    「好吧,我再跟冉冉討論看著。」閻修穗認真的道。

    「不用太擔心,反正我還有你。」櫻庭朗淺笑道。

    听听,他說得多順口,「反正我還有你」這句話讓她差點被口水嗆到。

    包廂外的三個人則激動得想擊掌喝彩。

    「你不能什麼都靠我,況且我還不確定你會蘇醒過來是否真的跟我有關系。」畢竟她什麼都沒做。

    「是因為你沒有錯,我的肉體盡管陷入昏迷,但我仍听得到外界的動靜,我听到你念書的聲音,我是因為你,才能從那個迷惘的世界回來。」

    就是因為如此,他才能這麼肯定她就是他要尋覓的那個人,「這也是我今天非見你不可的原因,我有個請求,正確來說應該是奢望……」他頓了頓,很誠摯的望著她,「我希望你可以留在我身邊,一輩子。」

    這一回閻修穗確確實實被嗆到了,被他所說的話給嗆到。

    一輩子……這種話能這麼輕易就說出口嗎?他怎麼能說得那麼自然輕松?

    「別亂說話,你應該不懂一輩子的意思。」閻修穗以為他中文沒學好。

    「我當然懂,就是結婚,在一起一輩子。」

    她覺得自己此時的臉色應該蒼白到了極點。

    他這是在跟她求婚嗎?這樣的進度會不會太快了……不,不對,這跟進度無關,她跟他之間怎麼可能會是這種關系。

    唯一的可能就是……

    「你該不會是因為我是你唯一可以接近的女人,所以才向我提出這樣的請求?」

    這是很合理的解釋,櫻庭朗不能接近任何女人,所以想要談戀愛不可能,要結婚更不可能,可現在她出現了,于是他把她當成救星。

    閻修穗搖手又搖頭,「別開玩笑了。」

    「不是玩笑,你說的只是其中一個原因,要是能讓我免疫的不是你,而是一個五十歲的已婚中年婦女,難道我也要要她嗎?當然不可能。」

    櫻庭朗直視。她,用眼神定住她,不許她閃躲,極為認真的道︰「是因為你是你,不是別的女人。」

    她頓時慌了,這樣的發展太急轉直下了,不是只是吃頓飯而己嗎?現在竟然演變成告白戲碼,而且還是這麼一個超級大美男,擁有絕佳身價的大美男,她覺得自己已經昏頭了。

    不行,她現在需要甜食,大量且膩死人的甜食。

    「這家餐廳有供應飯後甜點嗎?」閻修穗突然轉移話題。

    「當然有。」

    「我現在需要,先給我兩份……喔不,三份好了。」

    「好,我請服務生進來。」

    「不,還是我直接出去點餐好了。」閻修穗實在急需要透透氣,面對櫻庭朗她沒辦法思考。

    她話一說完就起身將包廂門拉開,于是一直在包廂外偷听的三人閃躲不及,被逮個正著。

    外頭的三人當場僵住,閻修穗則是覺得頭上有烏鴉飛過,發出嘎嘎的叫聲。

    櫻庭朗也沒料到他們二個會在包廂外偷听,他訝異的揚起眉,呃,現場的氛圍真是尷尬到了極點。

    最後,閻修穗甜點也沒吃,她回頭抓起隨身包包,頭也不回的奔離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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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版白了,但女主角沒有回答,反而「害羞」的跑掉了,這樣算是告白成功嗎?

    「我覺得閻小姐不是害羞,而是惱羞成怒吧。」流川慎之吐槽道,害得岡田山的嘴角抽了一下。

    四人小組會議隔天又在別墅里展開。

    不管岡田山跟流川慎之如何爭論害羞跟惱羞成怒之間的差異,櫻庭朗的嘴角始終微微上楊,心情愉悅。

    昨晚他睡得真好,還夢見閻修穗對他展露甜美的笑容,甚至還牽起了他的手。

    嗯,就先以牽手當作目標吧,接下來就是擁抱、親吻,親密的肌膚接觸……

    「呵。」當櫻庭朗察覺時,他已經詭異的笑出聲,惹來另外三人錯愕的注視,他趕緊收斂笑意,恢復原來正經冷漠的模樣,問向岡田山。

    「那現在我該怎麼做呢?」

    「追求。」岡田山緩緩回道。

    「烈女怕纏郎,我可以感覺到閻小姐並不排斥或厭惡少爺,甚至是有一些些好感,既然如此,少爺只要展開浪漫的追求,閣小姐肯定會心動。」

    「追求……該做些什麼呢?」櫻庭朗也覺得這主意不錯,只是追求用說的很抽象,實際上該做什麼才是重點。

    「這……」這也誰倒岡田山了。

    「現在網路這麼發達,我們只要上網搜尋或發問,肯定會有答案。」流川裕之提議道。

    這真是個好主意,于是一個上午過去了,廚房送來午餐也暫時被擱買,拖到下午茶時間他們才用午餐。

    守在外面的保漂不禁感嘆,人家都以為這有錢人家的孩子成天享福玩樂,可他們家少爺卻是埋首于工作,就連午餐都拖到下午兩、三點才吃,真是太認真、太辛苦了。

    流川裕之跟慎之上網發問,從廣大鄉民那兒得到了不少追求攻略,他們再交給岡田山跟櫻庭朗細細琢磨。

    首先,第一招是誠意。

    櫻庭朗很有錢,有錢的人就是有本事耍浪漫,可他很清楚閻修穗不拜金,太奢華的浪漫對她起不了作用,所以與其砸錢買浪漫獻殷勤,還不如展現誠意,萬一太過財大氣粗惹她厭惡反倒弄巧成拙。

    當然,錢還是要花的,就像某位看似身經百戰的鄉民說,花錢要花到恰到好處,花到讓對方心花怒放,那才叫作厲害。

    接她下班,在她辛苦工作一天後獻上一些小殷勤、一些貼心的關懷話語,如此一來,追求成功之路就在不遠的前方。

    于是櫻庭朗就在下班時刻,手捧著一束花站在銀行附近的路口等著,而且他還很有誠意的沒有戴口罩跟手套,一身休閑式手工名牌西裝,展現他的好身材跟好品味。

    他自認為這樣算是低調,沒有九百九十九朵紅玫瑰,沒有夸張的排場,殊不知他本身就是個亮眼的存在。

    人長成這樣子,又留著一頭長發,氣質高貴又卓爾,拿著一束花往路邊一站,根本就成了夢幻般的畫面。

    路過的人看了都不禁羨慕,這男人等的人是何其的幸運。

    且他這副模樣在準備下班的銀行女員工之間也造成了轟動,他站的位置正好從銀行內部可以瞧得見,一群女員工蠢動得很。

    「那個男的,天啊,好帥,氣質又好,他捧著花站在那里就像是在拍偶像劇,他是在等誰啊?好希望那個女人是我……」

    「不可能是你,除非你要背著你老公搞外遇。」

    「如果是那個帥哥,搞外遇也無所謂啦。」

    銀行里號稱最八卦跟多話的兩個女人斗起嘴來。

    每個女員工都因為好奇從座位上起身來到窗戶邊偷看等待中的帥哥,就只有閻修穗對所謂的帥哥不感興趣,她忙著手邊的結帳動作,只想快點完成工作然後回家。

    「喂,學姊,你都不好奇嗎?那個男人根本就是從時尚雜志里走出來的。」李如意驚艷地道。

    「嗯,好,我忙完會去看。」閻修穗淡淡的回道。

    自從李如意介紹推銷自己男友年紀很大的堂哥不成,對她的態度轉為冷嘲熱諷,平常對話不刺她個幾句,就會覺得不痛快。

    閻修穗懶得跟她一般見識,她會主動找她講話就是因為尋到機會可以酸她,閻修穗不讓她如厚,李如意以為她不想看帥哥,偏偏她會看,只是待會兒再看。

    李如意的表情一僵,「你看了也沒用,那帥哥肯定不是找你的。」意思是,家她這種長得平淡無奇又不會打扮沒個人特色的女人絕對不會有帥哥看上。

    「嗯,我想也是。」閻修穗很有由知之明,但她馬上補丁一槍,「不過應該也不是找你的,畢竟你已經有男友了。」

    李如意的臉再度僵住,嘴角一抽,不再跟閻修穗說話。

    閻修穗並不怕得罪人,她只是喜歡低調的工作,但若有人總是自以為是的欺負她,她也不會客氣的。

    至于外頭那個讓女同事們熱切討論的捧花帥哥,她是真的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因為那個人再帥,應該也沒有櫻庭朗帥,她的眼楮已經對他以外的男人無感了。

    「你們猜,那個帥哥在等的人到底是在哪家公司上班的?」

    「我們這附近又不是商辦聚集地,在這路口的不就只有二家。」

    「哪二家?」

    「我們跟隔壁的私人銀行,還有五樓的會計事務所。」

    「所以那個帥哥有可能是在等我們銀行的人嘍?」有人突然拋出一枚炸彈,炸開了,會是誰呢?

    「不過應該是會計事務所的小姐才對。」

    「為什麼?」

    「因為我看過他們事務所里的小姐,個個年輕又會打扮,情人節的時候,花店的小弟可是一個接著一個送花上門。」

    當大家都還在窗戶前望著帥哥,你一言我一語的熱切討論時,閻修穗已經完成手邊的工作,進到休息室換下制服,準備打卡下班回家了。

    「我先離開了,拜拜。」閻修穗笑著跟大家道再見。

    其它人這才驚覺她們手邊的帳都還沒結完,不能下班,可是更教大家掉下巴的是,當閻修穗從側門走出銀行時,一直正路口等待的帥哥突然行動作了。

    他喊了閻修穗的名字,本來酷酷的臉龐露出笑容,那是一種打從心里的歡愉所展現出的笑靨,頓時,他周圍所有的人事物都失去了色彩。

    銀行里全部的女員工都捧著一顆亂跳的心,還有已經掉了的下巴,以及碎了一地的眼鏡玻璃。

    尤其是李如意,當場像是吞了顆塞滿黃連的鴨蛋,苦不堪言,那個帥瞎眾人眼楮的男人竟然是學姊的追求者?!不,不可能的!

    然而最錯愕的其實是閻修穗,她萬萬沒有想到同事口中「捧著花在路口等心上人的帥哥」竟然是櫻庭朗,而她則是被等待的女主角。

    這下子可好,她相信銀行的同事全看到了,她的低調辦公室人生從此被毀滅,這全都是拜櫻庭朗所賜。

    「你這個笨蛋!」閻修穗氣急敗壞之下露出了本性,她用力跺腳,直接開罵。

    櫻庭朗倒是不介意被罵,因為她那口氣與其說是火大,還不如說是嬌嗔。

    听起來……還挺舒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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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周末閻修穗回苗栗老家,吃過午餐後,她利用阿嬤睡午覺的時間出門一趟去找陳阿惠,而後回到家,才正要把機車停在門口,就听到阿嬤的笑聲從屋里傳了出來,還有一個男人的聲音,而且是很熟悉的聲音!

    閻修穗一驚,機車沒停好差點壓到自己的腳,她穩住車身停好,安全帽一脫,趕緊拉開大門一看——果然!

    櫻庭朗就坐在自家客廳,他穿著單寧短袖襯衫搭配白色寬口及膝休閑褲及名牌帆船鞋,笑容可掬的模樣就像個鄰家大男孩。

    他跟阿嬤很開心的聊著天,哄得阿嬤笑得燦爛,她好像還听到他夸阿嬤的花襯衫很潮,改天委托她買一件給他穿。

    天啊!  她無法想像他穿阿嬤牌花襯衫的模樣。

    就在她拉開門的瞬間,櫻庭朗跟關紅豆同時看過去。

    「你回來了喔,阿朗等你很久了溜,我打手機給你你也沒接,阿朗說沒關系,他陪我聊天也是一樣,呵呵。」關紅豆很開心,因為外孫女很爭氣,交了個這麼好看又優秀又孝順的男朋友,「我說你喔,交了阿朗這麼好的男朋友還藏起來都不讓我知道。」

    閻修穗的嘴角隱隱抽了兩下,她那可以殺人的晦光直直朝櫻庭朗射雲,要他解釋一下男朋友是怎麼一回事?

    櫻庭朗笑得很無辜,聳了聳肩,意思是,他可沒說,是阿嬤自己「確認」他的身分的。

    閻修穗用眼神繼續埋怨他,叫什麼阿朗,阿朗加花襯衫,他現在就是要徹底融入二灣的在地生活就是了,況且他憑什麼跑來她老家,前幾天在銀行附近上演的那一出「高調浪漫戲碼」她可還沒原諒他。

    櫻庭朗看著她的表情變化,卻笑得更加燦爛,原來她對他並不是沒有感覺,他是這麼想的。

    「唉喔,你們兩個年輕人就這樣在我這個老灰啊面前眉目傳情,害我恨不好意思,我要去阿春家玩四色牌溜,不打擾你們約會。」說著,關紅豆就往外走,可是到了門前又突然想起什麼,回頭說道︰「阿朗,啊晚上就留在我們家吃飯。」

    她看了一眼他的長發,終于還是忍不住說道︰「阿朗,我素覺得你留長頭發很帥,但素男子漢還是不要留長發比較好,要不然你這樣帶我家阿穗出門,人家會覺得你比阿穗還要美。」

    「阿嬤,你快去玩牌啦!」閻修穗好沒氣的道。

    「好、好,我走溜,拜拜。」

    「你阿嬤真有趣,也很熱情。」櫻庭朗的祖母很早就去世了,他根本沒看過,但他很喜歡和很有鄉土氣息熱情洋溢的關紅豆相處。

    閻修穗送他一記白眼,「你來我家做什麼?」

    「想要約你一起吃飯。」

    她才不要跟他一起吃飯,免得他又搞什麼告白浪漫招式,害她心頭像小鹿亂撞。

    「我晚上要陪阿嬤吃飯。」意思是,拒絕。

    「好,我也一起。」

    「什麼你也一起?」

    「阿嬤剛剛說了,要我晚上留下來吃飯。」

    就在閻修穗想著要怎麼樣才能打消櫻庭朗跟她和阿嬤一起吃飯的念頭時,她看見他那俊俏的臉蛋上一塊又一塊的紅斑漸漸浮現,她嚇了一跳,連忙抓起他的手臂一看,手臂果然也有。

    她這才想到阿嬤也是女的,而他剛剛雖然沒有跟阿嬤接觸,可是他們兩個人距離也挺近的,更何況阿嬤還從他面前面接走過。

    櫻庭朗苦笑道︰「還好,這癥狀算輕的。」

    「你這個……笨蛋!甫……」閻修穗有點心疼,覺得他這又是何必呢?

    「這是你第一次罵我笨蛋了,以前從來沒有人這樣罵我,也沒有人敢這樣罵我。」

    罵一個年紀輕輕就拿下知名學校學位的天才,罵一個幾句話間就替集團賺進上億元的掌控者笨蛋,應該也只有閻修穗敢了。

    「我能不罵你笨蛋嗎?你看著你。」閻修穗抓著他的手臂不放,卻驚奇的發現在她踫觸他之後,那些紅斑逐漸褪去。

    「果然有你在我就會沒事。」

    「就算這樣,你還是不能在我家吃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她覺得還是要禁止他跟任何女人接觸。

    「那你到我家陪我吃飯?」

    「不行。」

    「可是我一個人吃飯好孤單……」

    「你有一堆下屬。」

    「他們不是你。」櫻庭朗連想都沒想,情話就這麼脫口而出。

    聞言,閻修穗倏地紅了臉。

    「我從日本帶來的大廚超會做甜點的。」他拋出誘惑。

    她瞪著他,在心里膜誹著,這個男人真的很討厭,很會直接切入重點,討厭死了!

    朋友關系的曖昧期悄悄來臨,由一個毫無預期的吻拉開了序幕。

    櫻庭朗不是個閑人,他雖然人在台灣,但還是有許多公事得處理,或是跨國會議要主持,不過他總會盡可能排出時間來接閻修穗下班,和她一起吃晚餐,之後再送她回租屋處,他再返回苗栗。

    閻修穗擔心他不熟悉台灣路況會發生什麼意外,所以她要求他以後不要自己開車,讓司機接送比較安全,他同意了。

    至于吃飯的問題,櫻庭朗也沒辦法每次都包下整間餐廳,再加上只要閻修穗在身邊,其它女人靠近就會讓他身體不適的危機逐漸好轉,于是他們改為在包廂用餐,就算偶爾有女服務生送餐也沒關系。

    櫻庭朗很听話,不管閻修穗要求什麼,他都會答應。

    這樣的男人……套句關紅豆說的,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她要閻修穗別拿喬,快點答應嫁給人家,當然這都是閻修穗跟阿嬤私底下的對話。

    「阿嬤,我跟他都還不是男女朋友!」一開口就說到嫁,這也太快了吧。

    「啥?還不素?啊你每天跟人家吃飯約會,上次我還看到你們在車子里面那個那個……」關紅豆用兩只手比出親親的動作。

    閻修穗听了差點沒昏倒,原來都被外婆看到了,這都要怪櫻庭朗!

    「反正我不要結婚啦,我要跟阿嬤在一起。」

    「傻孩子。」關紅豆揉揉發紅的眼楮,「阿嬤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看到你結婚生子,我還想要抱曾外孫耶,你不結婚我怎麼抱?」

    必紅豆心疼著這個唯一的外孫女,從小就沒有正常的家庭,也難怪這孩子對婚姻一點都不向往。

    「可是我舍不得離開阿嬤……」

    「是誰說結婚就得離開阿嬤?阿朗跟我提過要我跟你們一起住,反正我身體還可以啦,你們若不嫌棄我,你們住哪兒我就住哪兒,啊話說回來,阿朗素哪里人?他不素台灣人嗎?」

    閻修穗被阿嬤給逗笑了,都答應人家要一起住了,卻還搞不清楚人家是哪里人,「他是日本人啦!」

    必紅豆點點頭,「其實說日語我也能通啦。」

    閻修穗覺得阿嬤好可愛,抱看她撒嬌好久,她心里頭非常感謝櫻庭朗,他真的很認真的用她的角度去想未來的生活,而不是嘴巴說說而己。

    想到這里,她的心忍不住悸動著,說不心動跟感動是假的,就像阿嬤說的,都跟人家抱抱跟親親了……好吧,她決定了,今天若他能來接她下班的話,她要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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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修穗。」

    閻修穗下班時果然有人等她,不過不是櫻庭朗,而是……

    「學長?」

    鐘家康是她大學時期的直屬學長,他長相斯文,個性溫柔,目前在其它銀行任職。

    「好久不見了,學長。」

    「是啊,好久不見,你好嗎?」

    若要說鐘家康對閻修穗有什麼意義的話,那就是他是她人生中第一個有一點心動感覺的男人,不過也僅此而已。

    大學時期的她早就抱持著不戀愛不結婚的想法,會對鐘家康有一點動心,完全是因為他對剛離開家到外地讀書的她很是照顧,不過後來她知道他已經有交往中的女友時,她很快就截斷那一點點的心動感覺。

    包後來她才知道他對任何女人都很照顧,這種個性講好听一點是溫柔,講難听一點就是爛好人,他的女朋友常常因此跟他吵架,偏偏他們吵得很凶卻怎麼也分不了手。

    畢業後,她跟鐘家康偶爾會聯絡,不過僅限于用通訊軟體簡單聊幾句,而最近她的生活被櫻庭朗給佔滿,壓根忘了還有這麼一個學長,沒想到他會突然來找她。

    「我很好。」閻修穗反問道︰「學長你呢?」

    鐘家唐搖搖頭,「我不太好。」他的神情有些落寞,但又隨即勉強扯出一抹笑,「別說這個了,其實是因為上個禮拜跟如意在大學的群組里聊到你,後來如意偷偷告訴我你交了男朋友,我是特地來恭喜你的。」

    他沒說的是,李如意有意無意聊到當年在大學時,其實閻修穗是很愛慕喜歡他的,而且為了他這麼多年都不曾交過男朋友,直到最近才終于死心跟其它男人交往。

    而他最近是大大的失意,從大學時期就開始交往的女朋友竟然在前陣子劈腿甩掉他,把他身為男人的尊嚴跟自信丟到地上踐踏,所以听到李如意這麼說,他就想著如果可以將閻修穗搶過來的話,他也許就能重拾信心。

    閻修穗覺得他給的理由很莫名其妙,兩人許久不曾見面,他居然因為她交了男朋友就特地來恭喜她?!不是她要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但她實在不得不懷疑李如意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修穗!」

    就在這個時候,櫻庭朗來了,他今天因為塞車有些小遲到,一到銀行門口就看到閻修穗跟一個男人在聊天,雖然兩人之間有著一小段距離,態度也不算親密,不過他們似乎是舊識?

    他認為自己是第一次談戀愛,有足夠的理由當個醋壇子,況且他也從來不認為男人就該保有風度,不能表現出佔有欲。

    而閻修穗看到他出現的那顯而易見的歡喜讓他很滿足,他很自然的走到她身邊,抬手溫柔的搭上她的肩,宣示主權。

    面對閻修穗的「朋友」,櫻庭朗展露客氣的笑容,可他隱約顯露的龐大氣場卻讓鐘家康有些心驚。

    這是閻修穗的男友?!鐘家康的心突然用力跳了兩下,怎麼跟李如意暗示的很不一樣?說什麼閻修穗是終于對他心死才轉而接受其它的男人,言下之意那個男人條件沒他好,可是現在親眼一見,對方光是外型跟身高就狠狠將他甩過一條街的距離。

    「你好,我是修穗的男朋友,請問你是……」櫻庭朗自作主張說自己是閻修穗的男友,他希望她等一下可別生氣才好。

    「我是她大學的直屬學長,鐘家康。」

    兩人盡管自我介紹了,卻沒有伸出手互握,對彼此的敵意在半空中交集,散發著危險的電波。

    「如果沒什麼事,我跟修穗約好要一起吃飯,那我們先走了。」櫻庭朗直覺認為鐘家康對閻修穗肯定有什麼想法。

    「等等,我也正好要約修穗吃飯,不如我們一起?」鐘家康突然提議道。

    不諱言,閻修穗的男友出乎他意料之外是個超強的對手,不過如果可以擊敗他的話,不就表示自己是個超強超優秀的男人嗎?

    閻修穗感受到櫻庭朗對鐘家康有些敵意,她不由得皺起眉頭,坦白說,她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因為她和鐘家康只不過是大學時期的學長學妹,至于她曾經有過的小小心動,現在根本連一點點渣都沒有。

    倒是鐘家康,在這時候突然出現的用意是什麼?她很想搞清楚李如意到底跟他說了什麼。

    自從銀行的同事知道櫻庭朗是她的追求者之後,羨慕跟嫉妒的人都有,但李如意的態度轉變最為明顯,對她根本沒了學姊學妹的情誼,說話是極盡的諷刺,現在居然還背著她搞小動作?

    「不用了。」

    正當櫻庭朗對于閻修穗為他拒絕鐘家康感到開心時,卻看見她轉頭看著他,對他說——

    「我跟學長有些事情要聊,今晚我就不跟你一起吃飯了,你先回家吧。」

    結果被拒絕的人……是他!櫻庭朗的俊臉瞬間露出有如受傷小鹿般可憐兮兮的神情,讓閻修穗看了有些于心不忍。

    不過她還是狠下心來,將頭扭了回來,對鐘家康說道︰「還是到我們大學時期大伙兒最喜歡聚餐的那間餐廳?」

    「好。」鐘家康見閻修穗為了自己拒絕了俊帥的男友,又瞧見她男友那一臉大受打擊的可憐模樣,他登時自信心大增。

    看著閻修穗跟鐘家康搭計程車離去,櫻庭朗決定了!

    他隨即坐上車,要司機跟上,既然閻修穗不跟他吃飯,那他就不吃了,他偏要看著她會不會心疼!

    丙然,就算再成熟的男人,一旦談了戀愛還是會有很幼稚的一面。

    八點半左右,閻修穗跟鐘家康結束晚餐,兩人在餐廳門口道別,鐘家康搭計程車離去,閻修穗一轉身……嚇!櫻庭朗就在她眼前,而且仍是那副委屈的模樣。

    「你怎麼在這里?」

    「我還沒吃飯。」櫻庭朗委屈的口氣帶著幾分控訴意味。

    「你還沒吃?你該不會是一路跟著我們到這里,然後一直等在外頭?」

    「嗯。」他點了點頭,「這家餐廳我又不能進去。」

    沒錯,她跟鐘家康挑的這家餐廳是復合式的中式餐館,空間有點小,每張桌子之間的距離很小,更沒有包廂。

    櫻庭朗目前的狀況是改善很多了,靠女人很近也不太會有事,但是餐館里來來去去的女人太多了,要是不小心踫撞到,他可能又要昏迷了。

    閻修穗輕輕一嘆,「不是要你先回家去嗎?」

    櫻庭朗很倔強的看著她,「你陪我。」

    她無言,好氣又好笑,這不是耍賴是什麼?看著他這個高大的男人耍賴……好吧,因為心疼所以也不覺得有什麼違和感。

    不過換個角度想,若今天是他拒絕了她,和其它女人單獨吃飯,她一定也會覺得很難過的。

    「我們一起回苗栗吧,回你家再吃,我陪你吃。」反正明天是周末,她還是要回苗栗的。

    櫻庭朗一听,這才終于有了笑意,一整晚的郁悶終于退散了些,只是一想到那個不懷好意的學長,他還是有些憂郁。

    閻修穗當然看出他的心情還沒有完全恢復,上車後,她主動提起這個話題,「你該不會以為我想跟學長舊情復燃吧?」

    他點點頭,他一個人在餐廳外頭胡思亂想了好幾個小時。

    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我跟學長從來沒有舊情好嗎?他對每個學姊學妹都很好,我那時候只是搞不清楚狀況,不小心小小心動了一下,但很快就清醒了。」

    「喔。」但櫻庭朗真正在意的是……「那你現在對我有小小心動一下了嗎?」

    雖然他們牽手了、親吻了,擁抱了,可是都是他主動的,目前他們的關系只能界定在朋友間的曖昧關系。

    他這麼一問,卻換來閣修穗大大的一記白眼。

    「你又瞪我了。」

    「笨蛋!」

    「你又罵我了。」

    閻修穗深吸一口氣,說道︰「套句我阿嬤說的話,都已經跟人家這個來那個去了,還敢說不喜歡,還敢說只是朋友,就夭壽咧!」

    「就夭壽咧是什麼意思?」

    「就夭壽咧就是我喜歡你。」閻修穗好沒氣的道。

    「真的嗎?修穗,我也就夭壽咧。」

    「嘆。」本來只是故意逗逗他,他卻信以為真依樣畫葫蘆,她受不了了,捧著肚子笑到不行。

    櫻庭朗這才發現自己被耍了,他捧著她的臉讓她面對自己,直接用唇堵上她的,吻得她上氣不接下氣,吻得她快要不能呼吸。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這樣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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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回到二灣的別墅,閻修穗陪櫻庭朗吃晚餐,她其實一點也不餓,可是大廚一知道她來了,馬上使出渾身解數做甜點,害她控制不住又吃了堆。

    「太罪惡了,都這麼晚了我還吃甜點吃到撐,我的身材……」她的腦海中浮現自己肚子肥出一圈油的畫面,「不管,你陪我去散步消化消化。」

    反正別墅的庭院那麼大,走個一圈應該可以消耗不少熱量。

    櫻庭朗笑看著她,喜歡她在他面前越來越自在自然的樣子。

    「今天很熱,我們不要散步,去游泳吧。」

    「游泳?」閻修穗的眼楮傾地發亮,但很快的她就想到一個問題,這麼晚了要去哪里游泳?難道別墅里頭有游泳池?她雖然來過這里不少次,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好好逛逛。

    「來,我帶你去。」櫻庭朗牽起她的手,將她拉起身。

    「可是我沒有泳裝。」

    「我其實不介意你luo泳……唉喔!」

    櫻庭朗話音方落,就被閻修穗狠狠踢了一腳,他馬上轉頭朝她討好一笑。

    他領著她從後院走出去,繞過一條種滿茉莉花的小徑,前方豁然開朗,一座充滿度假風情的泳池呈現眼前。

    夏天玩水最舒服了,尤其最近氣溫已經飆升到就連入夜後還是會感到燥熱。

    閻修穗很想泡到水里去,尤其今晚是滿月,月光灑在水面上,多麼的浪漫!她想了一下,說道︰「你轉過身去。」

    待櫻庭朗轉身後,閻修穗將外衣外褲脫掉,僅穿著內衣褲就下水。

    「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

    當他轉回身來時,她已經進到泳池里,像條美人魚似的,在同光下愉悅的戲水。

    櫻庭朗坐到一旁的躺椅上,嘴角帶著笑看她在泳池里開心的模樣。

    她帶著矯捷的自由式,來回兩趟後才停下來休息,她高舉著手大聲的跟岸上的櫻庭朗說道︰「好舒服喔,你要下來游嗎?」

    他搖搖頭。

    「你不會游泳?」

    他點點頭。

    「嘖,好吧。」真難想象他不會游泳,他的身材看起來很好。

    閻修穗只好轉身自己又游了一趟,可是當她再度站起身時,卻發現一直坐在泳池旁的櫻庭朗不見了。

    現在偌大的泳池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櫻庭朗!」她喊他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

    奇怪,他人跑到哪里去了?

    正當她感到疑惑之際,踩在泳池底的小腿卻忽然被人抓了一把,她失聲尖叫,整個人重心不穩沉入水里,但很快的就被人從水底抱起,能夠再次呼吸。

    原來嚇她的人是櫻庭朗,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下水了,還無聲無息的。

    閻修穗一個惱怒,用手打他的胸膛,卻發現痛的是自己的手,于是她改用腳踢,可是他反應很快,沒讓她踫差,反身就朝水里游去。

    現在是怎樣?游給她追嗎?好,來吧!

    閻修穗追了上去,兩個人在泳池里玩起追逐的游戲。

    可是她沒料到他這麼會游,她竟然追不上他,而且他明明在她前頭,現在又不見了?!

    閻修穗停了下來,站在水里就是看不到櫻庭朗,他應該是潛在水里,當她想潛入泳池時,忽地有人從她背後冒出來,拍了下她的肩頭,她嚇了一跳,再度失去重心跌入泳池里。

    櫻庭朗趕緊再將她抱起來。

    這次她再也忍不住發火了,她掄起拳頭捶打著他,哽咽的怒道︰「誰教你嚇我!又嚇我!你還騙我說你不會游泳!」

    她是真的被嚇著也被嗆著了,她打完他以後,索性整個人掛在他身上不下來了。

    「對不起,對不起,別哭了,嚇到你了……」

    開玩笑開過頭,把她惹哭了,櫻庭朗心疼不已,他輕聲哄著她,輕輕拍撫著她的背,看她流淚了,緊張的趕緊吻去她的淚。

    「乖,別哭了,對不起。」他輕聲的道歉,語氣滿滿的都是內疚。

    「下次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好,不敢了,下次不敢了。」如果她因此不理他,他就虧大了。

    他一邊吻著一邊道歉,從粉頰的淚水吻到唇邊,最後兩唇相融,吻著吻著就變了調。

    疼惜的吻變得火熱,實在是因為兩個人半luo的在水中相擁,肌膚相親本來就恨容易擦槍走火,

    閻修穗的雙腿夾著櫻庭朗的腰,兩人的身子緊緊相貼著,他的大手托著她的臀部下緣,他想要將自己深深的嵌入她的深處。

    別墅很多地方都裝有隱密的監視器,包括游泳池畔,當監控室的警衛向岡田山報告櫻庭朗帶閻修穗到泳池時,他就下令將附近的監視器全部關掉,包括沿路返回別墅的監視器也是,這事關少爺的隱私,他們當然不準看。,

    櫻庭朗抱著閻修穗回到二樓的臥房,他們進浴室淋浴,他幫她脫掉身上濕透的內衣褲,親密的幫她洗澡,他也要求她幫他。

    閻修穗紅著臉幫他洗澡,覺得自己的臉頰已經熱到都快燒起來了,他的身材真好……

    他們都知道待會兒會發生什麼事,雖然感到有些緊張,卻也期待著。

    洗好了澡,閻修穗套上櫻庭朗寬大的浴袍,整個人頓時顯得更為嬌小。

    她坐在床上乖乖的讓櫻庭朗幫她吹頭發,舒服到昏昏欲睡,當他替她吹好頭,關掉吹風機時,她的眼皮已經蓋了下來,整個人倒進他的懷里。

    耳邊傳來櫻庭朗低沉的笑聲,她一下子又驚醒過來,連忙坐正身子。

    就在她動作間,浴袍的領口滑開了,露出里頭粉色的蓓蕾,櫻庭朗見狀,笑聲戛然而止,忍不住用力咽了口口水。

    氣氛頓時變得旖旎。

    她坐在他的懷里,他的大手從領口滑了進去,撫上她的隆起,指膜輕輕揉弄著她的蓓蕾,感覺她敏感的突起。

    他的下身因她而火熱堅挺,很不客氣的抵著她的後腰。

    他脫去彼此的浴袍,兩人luo裎相對,她害羞的要他關燈。

    燈是關了,但朋光偷偷溜了進來,兩副身軀交疊,他慢慢的用吻膜拜著她全身的肌膚,就連最隱密的部分都沒有放過。

    閻修穗被他挑逗得愛不了,要他別再親吻那里,于是他改用手指輕輕的探入,感受看她濕潤的程度。

    櫻庭朗極度渴望完全擁有她,他一邊吻著她的耳垂,一邊用有些沙啞的嗓音輕聲問道︰「可以嗎?」

    閻修穗害羞極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用雙手捂著臉。

    櫻庭朗拉開她的手往下帶,要她感受著他快要爆炸的熱情。

    他們都是第一次,櫻庭朗花了點時間才進入她深緊的幽穴,然後他停止不動,就怕她太痛。

    直到感覺到她全身的肌肉都放松了,他才開始緩緩抽動。

    夜也因此越來越激情……

    夜更加深沉,櫻庭朗滿懷愛意的看著在自己懷里熟睡的閻修穗,他低下頭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

    我愛你……

    他無聲的說,心頭一片柔軟。

    熟睡中的閻修穗似乎听到了,嘴角微微彎起。

    櫻庭朗滿足的擁著她,逐漸進入睡夢中。

    就在這一晚,命運的齒輪終于回到正軌,千年前的詛咒被愛破解,一世又一世悲傷的輪回劃上了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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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1)

    日本東京涉谷某棟高級公寓內。

    當佐藤結子結束通話後,她先是錯愕了好幾秒消化剛剛听到的消息,之後才仰首大笑。

    她突然大笑嚇著了到家里為她服務的美甲師。

    佐藤結子抿了抿唇,有點不耐的問道︰「好了嗎?」

    「好了好了,真是抱歉。」美甲師趕緊收拾好退了出去。

    直到起居室只剩下佐藤結子一個人,她這才肆無忌憚的再度大笑起來。

    她是櫻庭正綱的情婦,已經五十好幾的她風韻擾存,手段了得,她原是一家酒店的媽媽桑,結識了櫻庭正綱並成為他的情婦之後,她就將店收起來,過著貴婦般的生活,後來她還替櫻庭正綱生下了一對龍鳳胎。

    本以為在子嗣困難的櫻庭家,她一口氣替櫻庭正綱生下兩個孩子就可以楊眉吐氣,就算不是正妻,但總可以進到櫻庭家,在原配櫻庭梨子面前耀武揚威一番,卻沒想到老太爺櫻庭澤龍竟然不承認她的兩個孩子,還說以她的身分沒有資格替櫻庭家生小孩,她氣炸了,從此恨上了那個老頭。

    雖然她鬧到後來兩個孩子終于能冠上櫻庭這個姓氏,可是身分地位遠遠不及櫻庭梨子所生下的櫻庭朗,就連要進入櫻庭主家都需要特別允許。

    佐藤結子本來盤算著,只要她緊緊籠絡住櫻庭正綱對她的寵愛,一旦櫻庭澤龍那個老頭子死了以後,櫻庭主家跟櫻庭集團她至少也得手一半,偏偏櫻庭正綱這麼沒用,在櫻庭朗長大從國外讀完書回來後,整個櫻庭集團全被他掌控了。

    現在櫻庭正綱雖然掛名是社長,可是真正主導管理的人是櫻庭朗,櫻庭正綱除了頭餃好听還有手頭上有些錢以外,一點屁用都沒有。

    隨著兩個孩子越來越大,佐藤結子越是緊張,女兒櫻庭美惠還好,只要找個家世相當的有錢人家嫁了就行了,但兒子櫻庭紀之可不行,他也是堂堂櫻庭家的血脈,為什麼連櫻庭集團的一點邊都沾不上,都已經二十八歲了還無所事事。

    于是這些年她拼命花錢收買櫻庭主家里的佣人,她想著只要她握有一些櫻庭家的把柄,屆時就有比較多的籌碼可以替兒子盤算,沒想到竟然讓她得知這麼大的秘密,老天爺果然是站在她這邊的。

    「哈哈哈哈……」值得!太值得了!真不枉費她花了那麼一大筆錢,終于收買了櫻庭主家的佣人,那名佣人可是老管家的佷子,好賭,欠了一千多萬的債務,是她幫他擺平的,也因此得到了櫻庭家不許泄露出去的天大秘密。

    原來那個被老太爺當作寶貝的櫻庭朗,竟然踫不得女人,而且據說被命理大師判定只能活到四十歲,而這個秘密竟然連櫻庭正綱也不曉得。

    佐藤結子心忖,櫻庭正綱雖然跟原配沒有感情,但對櫻庭朗這個兒子可是很滿意的,因為櫻庭朗實在太優秀了,他這個當爸爸的相當自豪。

    哼!她就不覺得櫻庭朗哪里優秀了,不過是佔有尊貴的血統罷了。

    佐藤結子有心機的盤算著,如果把這個消息告訴櫻庭正綱……不不,這是她最後的籌碼,不能這麼快曝光……

    就在她很掙扎的時候,櫻庭正綱來了,已經六十歲的他身材維持得還不錯,兩鬢有些斑白,卻也增添他的魅力,只是長期迷戀于女色,眉宇間有著衰老之態。

    櫻庭正綱除了佐藤結子這個情婦,他還有好幾個紅顏知己,干妹妹也不少,佐藤結子真是有手段的,所以才能留在他身邊這麼久。

    「你在想什麼?笑得這麼得意。」

    櫻庭正綱進到屋內,佐藤結子立即殷勤的替他脫去西裝外套掛起來。

    看他似乎有些疲累,連忙幫他按摩肩頸,她在他身上聞到濃郁的香水味,心里很是不屑,不知道他又是從哪個狐狸精的床上到她這邊來。

    「我是想到紀之,他雖然沒跟我一起住,但還是挺孝順的,前些日子知道我頭痛沒胃口,還特地跑了大老遠去買我愛吃的中華料理來給我吃。」

    「嗯。」櫻庭正綱其實對二兒子並不怎麼在意,主要是因為大兒子實在太優秀了,連比都不用比。

    他冷淡的反應讓佐藤結子不滿的暗自咬牙,但她還沒有達到目的,只能繼續說服他,「我是在想,紀之也不小了,一直這樣無所事事也不是辦法,他在國外念的是管理,要不要安排他到集團做個小主管?」

    這件事她提過好幾次了,但每次都被他給擋掉。

    「我說過,集團用人有一定的管道,若要額外提拔就得問過阿朗,這我不能做決定。」

    佐藤結子為之氣結,心里暗罵他真是沒用的東西,堂堂一個社長,卻連安排自己的兒子到集團工作的權力都沒有。

    「可是紀之好歹也是櫻庭家的人,讓他到集團工作也不為過不是嗎?難道要他去外頭的公司上班嗎?」

    櫻庭正綱想了想,覺得佐藤結子這麼說也沒錯,他向來不重視二兒子,實在是因為二兒子很不爭氣,二子在日本的學校混不下去,最後是佐藤結子花大錢把二兒子送到國外讀書,就連學歷也是用錢買的。

    但是再怎麼樣,二兒子畢竟還是櫻庭家的人,讓他去其它公司上班確實不太像話。

    佐藤結子看櫻庭正綱似乎很認真的在考慮,她馬上加把勁游說,「你就跟阿朗說說看,搞不好他會同意。」

    「我說沒有用,不然讓紀之去找他,畢竟是他弟弟,都親自去請求了,他應該會答應。」

    讓自己的兒子去求櫻庭朗?佐藤結子面有難色,同樣都是櫻庭澤龍那老頭的孫子,為什麼自己的兒子就得低櫻庭朗一等?

    沒關系,她要忍,等兒子進入櫻庭集團,然後櫻庭朗四十歲死了之後,她的兒子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了。

    「那你跟阿朗說一聲,讓紀之去找他。」

    「阿朗現在人在台灣。」

    「喔。」佐藤結子的眼珠子轉啊轉的,在心里算計一番後,她說道︰「那不然讓紀之到台灣去找阿朗好了,親自飛到台灣去求他,這樣也算是紀之有誠意。」

    「也好,那你讓紀之準備準備,過兩天就飛去台灣。」

    她欣喜的點頭,她是這麼想的,到時讓女兒跟著一起去,她要讓女兒去試探看看櫻庭朗是不是真的一靠近女人就會發病,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就干脆讓他發病死在台灣算了。

    呵呵,她這個計謀真是好啊!

    三天後,櫻庭紀之跟櫻庭美惠飛往台灣。

    兩人遺傳了櫻庭正綱跟佐藤結子的外貌優點,男的俊女的美,可惜父母的缺點他們也遺傳了不少,像櫻庭紀之好色的程度不輸給父親,而櫻庭美惠心機之重可能在母親之上,而且她重視美貌,認為每個男人都該臣服于她的石榴裙下,包括她同父異母的哥哥櫻庭朗。

    出發前母親告訴她櫻庭朗一旦踫觸到女人就會全身長紅斑,甚至陷入昏迷,母親交代她要她趁機觀察,如果可以的話,當然是讓櫻庭朗沒辦法回日本。

    她懂母親的意思,但她有更好的盤算,她愛慕櫻庭朗已久,盡管他是同父異母的哥哥,但那又如何,她就是想沉浸于禁忌之中。

    櫻庭朗不能踫任何女人?她才不信!那肯定是因為他還沒找到像她這樣的美女,她會使出渾身解數去勾引他,讓他為她傾倒愛慕,只要掌控住他,要得到櫻庭集團還不簡單?

    櫻庭紀之則被母親交代要請求櫻庭朗讓他進入集團工作,他听了之後很火大,他認為自己根本不輸給櫻庭朗,為什麼連進到自家集團工作都得去求他?

    佐藤結子當然是竭盡所能的安撫兒子,還暗示他一旦櫻庭朗怎麼了,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唯一繼承人,她要他忍,暫時的忍。

    櫻庭紀之跟櫻庭美惠一下飛機就趕來苗栗二灣,台灣炙熱的天氣差點沒將養尊處優的兩人給烤暈。

    他們坐計程車在別墅的大門前下了車,按了門鈴卻老半天沒有回應。

    「你有沒有搞錯地址啊?」

    「沒錯,就是這里。」

    等了約莫半個小時都沒有人來應門,櫻庭美惠跟櫻庭紀之忍不住吵了起來,誰也不讓誰。

    終于,對講機那頭有人用日文說道︰「請報上身分。」

    霸田山早就交代過警衛有人按門鈴不要理會,因為少爺允許進入的人,一定會提早吩咐,所以警衛是對方一直按門鈴按個不停,才會出聲詢問。

    櫻庭紀之趕緊對著對講機表明身分,說他們是特地飛來台灣找大哥的。

    「稍等。」

    而這一等又是半個小時過去,等到櫻庭紀之的火氣都要爆發了,恨不得即刻返回日本,而櫻庭美惠則發現自己臉上的妝都花了,她趕緊補妝。

    霸田山得到警衛的通知,說門口有一對男女按了門鈴,說的是日文。

    霸田山看過監視器畫面後起了懷疑,若是他沒記錯的話,那一對男女應該是老爺跟情婦生養的龍鳳胎,他們怎麼會到台灣來呢?而且還找來了這里,看樣子泄露少爺行蹤的應該就是老爺了。

    霸田山先是親自確定了外頭那對男女的身分,他也沒叫警衛開門,而是去向少爺報告,不過少爺正在開跨國會議,公事比較重要,不能打擾,至于門口那一對男女……就讓他們等吧。

    等少爺結束會議,岡田山才向少爺報告這件事。

    櫻庭朗一听,皺起了眉頭,他對于父親泄露他行蹤一事感到不滿,而且他也不懂那一對異母雙胞胎找上門來所為何事?

    他是可以不理會他們的,雖然他們名義上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妹,但實際上他還真沒把他們當作一回事。

    霸田山見少爺表情不太好看,便道︰「我去打發他們吧。」

    「不了,既然他們特地飛來台灣,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我就見一見他們吧。」順便打發打發時間。

    霸田山知道這段時間閻修穗每天都要加班,假日偶爾還要去加班,沒辦法回苗栗,這讓少爺相當郁悶,偶爾還會犯犯相思病,相思病一發作,少爺的情緒就不怎麼好。

    不過話說回來,在遇到閻修穗之前,少爺的脾氣本來就古怪、唯以捉摸,現在那對雙胞胎自己找上門來,就當作是給少爺消遣好了,如果他們搞不清楚狀況亂來的話,少爺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被晾在大門外一個多小時後,櫻庭紀之跟櫻庭美惠終于被接進別墅里。

    櫻庭朗在一樓的起居室見他們,他態度優雅的坐在靠近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上,至于雙胞胎則被安排坐在對面、有些距離的沙發上。

    霸田山還是有些好心的,待雙胞胎坐定後,讓人將茶水送了上來,一人一杯冰開水。

    櫻庭紀之顧不得形象,一口氣就喝光了,順口又再要了一杯,但他不要白開水,要咖啡。

    霸田山揮揮手要人把空杯子給收下去,但要不要送咖啡來他倒是沒交代。

    櫻庭美惠則是有形象多了,但她那一雙不安分的桃花眼直瞅著櫻庭朗不放,還不時朝他拋媚眼,讓岡田山看了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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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2)

    櫻庭朗穿著白襯衫配休閑長褲,俊美的臉龐氣定神閑,嘴角微微含著笑,但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打從進到別墅後,櫻庭美惠就發現這里真的一個女人都沒有,也就是說,現在在別墅里只有她是女人,而她又長得這麼美,難怪從一進到屋內,櫻庭朗就一直在偷看她。

    況且他那個樣子哪像母親所說的害怕接近女人,恐怕母親所謂的天大的秘密是假消息吧。

    但這一切真的都是櫻庭美惠自己想太多了,櫻庭朗只不過淡淡的瞄了她兩眼,根本沒有一直偷看她,而且他對于她的濃妝艷抹跟暴露的裝扮打從心里厭惡。

    相比之下,閻修穗就清新自然多了,她的身上總會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幽香,聞起來很舒服,哪像櫻庭美惠,那濃艷的名牌香水氣味讓人受不了。

    櫻庭朗揮揮手,示意靠近落地窗的流川裕之把窗戶開大一點。

    「你們來找我布什麼事?」櫻庭朗口氣略顯不耐的問。

    「是這樣的……」

    櫻庭紀之才剛開口,就被櫻庭美惠搶白,她矯情的道︰「父親怕你自己一個人待在台灣無聊,特地要我們兄妹倆過來陪你。」她邊說邊朝他拋媚眼,心里想著他應該很快就會被她給迷住。

    櫻庭紀之傻眼的瞪向妹妹,母親可不是這麼交代的,父親也沒說過要他們過來陪櫻庭朗這種話。

    他在日本過得快樂又自在,每天都有不一樣的妹陪他玩樂,他為什麼要留在台灣陪櫻庭朗?而且他發現別墅里連一個女人都沒有,這多無趣啊!

    櫻庭朗冷笑一聲,這一听就知道是謊言,他那位風流成性的父親怎麼可能自討沒趣來惹他,他冷冷地道︰「不必了。」

    「大哥,你不老跟我們客氣,我們已經決定要留下來了,對了,我的行李還放在大門口,應該有人幫我拿進來了吧?可以幫我安排間比較大的客房嗎?房間不大我不習慣……」

    櫻庭美惠越說越自在,她還站起身試圖要靠近櫻庭朗,但才走不到一半就被流川裕之跟慎之給擋了下來。

    「你們為什麼要攔著我?」櫻庭美惠不客氣地瞪向他們。

    她的企圖櫻庭朗都看在限里,他頓時覺得惡心極了,果然什麼樣的人就會生出什麼樣的孩子,他甚至厭惡自己體內有一半的血跟他們是來自同一個人的。

    他的個性本就冷漠陰鷙,他的美好跟可親只有在閻修穗面前才會展現出來,于是他站起身,淡漠的丟下一句,「把他們轟出去!」話落,他便先行離開了。

    少爺下令了,全部的人當然要馬上動起來,流川裕之跟慎之是練家子,雖然櫻庭美惠是個女人,但他們長期待在櫻庭朗的身邊,對于妄想要靠近少爺的女人是不會客氣的。

    至于什麼話都還來不及說的櫻庭紀之,在岡田山的命令下,四名彪形大漢進入起居室就這麼直接將他給架出去丟到門口。

    櫻庭美惠也接著被丟包。

    大門的警衛來得很快,動作利落的將他們兩個抬上高爾夫球車,用最快的速度開到大門口,然後,丟人,關門。

    至于櫻庭美惠口中的行李,依然在大門口外,安然無恙。

    被丟出來之後,櫻庭美惠跟櫻庭紀之又大吵了一架。

    櫻庭紀之罵妹妹搞亂他的計劃,害他什麼都沒說就被轟了出來,真是丟臉死了。

    櫻庭美惠則是罵哥哥沒有用,只會放馬後炮,如果他有櫻庭朗十分之一的氣魄就該偷笑了。

    櫻庭紀之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拿他跟櫻庭朗比,因為他很清楚自己壓根比不上,但他無法接受同樣都是櫻庭主家的孫子輩,為什麼櫻庭朗是天,他卻被踩在地?

    兩個人從別墅大門口一路吵到飯店前,最後翻臉分道揚鏢,櫻庭紀之不去管妹妹的死活,櫻庭美惠也懶得管哥哥接下來要干麼。

    櫻庭紀之沒有馬上離開台灣,他一直記著被櫻庭朗羞辱丟出門的場景,他吞不下這一口氣,非要報仇不可。

    吧是他請台灣的友人幫忙,砸錢請征信社跟蹤櫻庭朗,他非要找出櫻庭朗的弱點不可,他更要看櫻庭朗跟他求饒的樣子。

    然而幾天下來,他發現櫻庭朗的日子還真是無聊到了極點,他幾乎不出門,至于那間別墅就像銅牆鐵璧,可能連一只蚊子都飛不進去,更別說要安插人進去調查跟拍攝。

    足足過了十天,終于,在禮拜五下午,櫻庭朗出門了,而且一路向北。

    櫻庭朗去哪里呢?當然是到銀行接閻修穗下班。

    忙了將近一個月,閻修穗終于不用再加班了,櫻庭朗接到電話後就開開心心的出門接心愛的女人去了。

    之後櫻庭紀之收到征信社送來的照片,他著實開了眼界,他從來沒有料到櫻庭朗會有那麼人性化的一面。

    不過最教他關注的是,讓櫻庭朗殷勤陪伴呵護的那個女人是誰?

    征信社拍到他們一起共度晚餐,而且用餐期間兩人的互動很是親密,吃完晚餐後,兩人還很有閑情逸致的去散步,在露天咖啡座喝咖啡。

    櫻庭朗堂堂一個大集團的繼承人,面對他人總是擺出一副冷漠尊貴的模樣,竟然會陪著一個女人做這些普通人才會做的事?!這實在太驚奇了!

    之後征信社的人員一路跟著兩人回到櫻庭朗位于苗栗的高級別墅,他們一整晚都沒有再出門,直到隔天快中午的時候,櫻庭朗才又送那個女人回到那個女人的家,而且是親自開車,不是司機接送。

    可見得那個女人在櫻庭朗的心目中佔有多麼重要的位置。

    櫻庭紀之的眸光閃了閃,從小到大,本來應該也有他一份的東西全被櫻庭朗給佔走了,既然櫻庭朗那麼喜歡又看重那個女人,他要是把那個女人搶過來的話……哈哈哈,他已經可以想見櫻庭朗那灰頭土臉的樣子,于是櫻庭紀之又要求征信社詳細調查那個女人的底細。

    兩天後他拿到了閻修穗的資料,看到照片,他覺得這個女人長得也太普通了,他鄙視了好一會兒櫻庭朗的眼光。

    櫻庭紀之自詡是女性殺手,不管在夜店或酒店都布一堆女人趨之若霧,稱贊他俊挺的外表跟高貴的氣質,那些女人向來都任憑他挑選,久而久之就養成他自以為是的性格,殊不知他外型是俊帥沒錯,可那些女人最愛的還是他多金的背景。

    他認為憑他的本事,只要稍微勾引一下,閻修穗就會對他死心塌地,將無趣又冷淡的櫻庭朗給拋到腦後。

    扁是想到自己擁著閻修穗向櫻庭朗炫耀的畫面,櫻庭紀之就忍不住仰首大笑。

    于是他很積極展開行動,在隔天晚上就成功的堵到了上完瑜珈課,回到租屋處的閻修穗。

    閻修穗錯愕的看著眼前那個嘰哩咕嚕講著她听不懂的日文的男子,她警戒的退後幾步,拉開彼此的距離,然後將小手悄悄伸進隨身包包里,握住平常就會隨身攜帶的防狼噴霧。

    櫻庭紀之看著她警戒的模樣,他馬上止住步伐,朝她露出非常友善且自以為很帥的笑容。

    她忍住翻涌而上的惡心感,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長得算是不錯,打扮看得出來是很精致的名牌貨,可是他笑起來莫名有種猥褻感,讓人覺得不舒服。

    他用他臨時惡補的中文說道︰「我是……櫻庭朗……的弟,弟,我是櫻庭紀之。」

    閻修穗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麼,可是這讓她更錯愕了,她用懷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

    櫻庭紀之以為她打量的眼神是欣賞,他更急著要表現出最完美的姿態,他微仰著頭,傲慢的想著,就讓你瞧瞧什麼叫做天下第一帥!

    她的腦海中有許多問號,櫻庭朗從未跟她提過他還有個弟弟,他也從未跟她說過關于日本家人的事情,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眼前這個男人,眉宇間看似跟櫻庭朗有些相似,但又不太像,最主要是氣質差太多了,櫻庭朗給人的感覺是貴公子,但這個叫做櫻庭紀之的卻猥瑣得可以。

    好吧,不管怎樣,總不能人家說什麼她就相信,而且就算是櫻庭朗的弟弟那又怎樣,想要認識她,那就請櫻庭朗正式的介紹,這樣半路攔截算什麼?

    「我不認識什麼櫻庭朗,更不認識你,讓開!」

    櫻庭紀之當然听不懂她在說什麼,但看她的表情滿是不耐,而且很顯然打算走人,他一急就伸手拉住她,「我真的是啊,你看著我,我那麼帥……」

    閻修穗也听不懂他說什麼,她很是惱怒,哪來的登徒子,竟然還敢抓她的手?!

    「啊。」櫻庭紀之突然松開手,整個人僵住一秒,隨後表情痛苦的用雙手搭住胯下的尷尬部位,一邊跳一邊哀號,「痛、痛……痛……」

    因為實在太痛了,他根本沒辦法再攔住閻修穗,只能看著她快步離去。

    我的媽啊,那個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出手卻這麼狠,嗚……她傷害的可是他最珍貴的寶貝啊!

    閻修穗雖然看似很鎮定,一招就把櫻庭紀之給解決了,但其實她很緊張,被一個比她高大許多的陌生男子攔住,她真的很害怕。

    她加快腳步回到租屋處,徐冉冉又不在,她顫抖著手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人在苗栗的櫻庭朗。

    櫻庭朗一听她聲音不對,馬上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她的住所。

    听到門鈴聲響,閻修穗透過門上的喵眼看到是櫻庭朗,她馬上開門,隨即就被他緊緊擁入懷中,直到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才放開她。

    「你怎麼那麼快?」

    「沒事。」櫻庭朗揉揉她的頭,他沒說的是,他一路交代司機狂飆,至于超速罰單就別管了,他會全部買單,他攬著她坐到沙發上,溫柔地道︰「來,你告訴我事情經過。」

    閻修穗便把不久前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他了,而且她到現在還有些怕怕的。

    照她的形容,她遇到的那個男人的確是櫻庭紀之沒錯,櫻庭朗的手緊握成拳,雖然他面對她的還是面帶微笑,但他心里可是怒氣高漲。

    看來他是太不將這個異母弟弟放在眼里了,沒想到他竟會干出這種事,他調查出閻修穗的存在並且在她回家的路上攔截她,他到底想做什麼?!

    「沒事了。」櫻庭朗拍了拍閻修穗的背,安撫道。

    他一面陪著她,面到徐冉冉回家他才離開,

    在回程的路上,他忍了一整晚的怒氣終于爆發出來,他也不管已經是深夜,一通電話打回日本將櫻庭集團的社長給吵醒,他沒有痛罵,多少還是替父親留了點尊嚴,但威脅的話他絕對沒有少講,其中還包括威脅諷刺他的情婦、他那一對愚蠢至極的兒女。

    結束電話後,櫻庭朗即刻吩咐坐在副駕駛座、跟他一起來的岡田山,「把人給我找出來!既然他覺得他帥到可以到處搭訕調戲女人,那就將他那張臉給我打成豬頭再把他丟回日本。」

    「是。」

    「還有跟他一樣蠢的妹妹,如果她還沒回日本,也一起捆了送回去。」

    「是。」岡田山早就看那一對兄妹不順眼,如今少爺吩咐要處理,他當然會把握機會好好的給他處理一下,讓他們知道同樣是姓櫻庭,但身分地位可是差很多的好嗎!

    櫻庭正綱怒了!

    大兒子半夜打電話過來,把他從紅粉知己的床上給挖起來,听到大兒子冷漠到極點的口氣,他是真的怒了。

    但他氣的不是櫻庭朗,而是佐藤結子還有她生的那一對兒女,他讓他們飛去台灣是為了求櫻庭朗給他們機會,而不是去得罪櫻庭朗的。

    這下好了,連他也被大兒子給記恨上了,

    櫻庭正綱身為父親,但他卻怕極了大兒子,實在是因為他這個資質駑鈍的父親竟然可以生下一個聰穎如天才的孩子,他當然是感到萬般驕傲的,更何況他現在可以穩坐集團社長的位置也是大兒子成全他的,他可不想因為那母子二人的愚蠢,害得他也沒好日子過。

    于是隔天一大早櫻庭正綱便直奔佐藤結子的住處,結結實實將她責罵了一頓,她氣不過回了他一句,被他用了一巴掌,臉頰都腫了。

    佐藤結子又氣又恨,本想把櫻庭朗的隱疾給說出來,但幸好最後一絲理智拉住了她,她還需要這個秘密來當最後的籌碼,所以她忍了下來。

    但就在櫻庭紀之回來,她見到兒子原本英俊的臉龐腫得跟豬頭沒兩樣,還拄著拐杖一拐一拐的跳著時,她再也忍受不了了。

    她發誓要將櫻庭朗見不得人的隱疾公諸于世,鬧得眾所周知,鬧得櫻庭主家那個老頭子不得不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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