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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都市言情] 伊颻 -【結婚中毒了(愛情毒癮之二)】《全文完》

伊颻 - 結婚中毒了(愛情毒癮之二)

什麼?!他這麼神?!一次就「滑壘」成功?!
不但有個陌生的老婆等著嫁給他,
還附帶一個孩子等著叫他爸?
唉~這說起來全是喝酒會誤事──
他只不過是多乾了一杯,
順手救回險入虎口的清純小處女,
結果這一睡醒來──
怎麼他的世界全變了天了?!
他在道上混了這麼久,
算來也是威風八面的風雲門候選掌門人,
拿她議長老爸來逼他?她這步棋可是走錯了……
他可不吃這一套!……
什麼?!其實她一、點、都、不、想、嫁、給、他?!
一切只是她老爸一廂情願?!
1

評分人數

    • 甩繩馬騮: 很棒的小說分享!給您掌聲鼓勵! ...威望 + 10 金錢 + 10



  好高興能在伊颻的書裏出現,我是丫雪,請多多指教!

  伊颻長得很古典,這點是大家都認同的。

  我可以跟伊颻、古心成為朋友,具的很高興,可能是性格、處事方式上大家都很類似吧?所以能成為朋友也不足為奇!

  如杲你不認識伊颻,那麽你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你一定會覺得她很冷,因為她不只樣子冷,連聲音都很冷。但是和地混熟之後,你會感覺到地是個很Nice的女人,相信我,這絕對是真的。

  伊颻是個很堅強的女人,從多次的交談中令我感受到她的瀟灑、不拖泥帶水。

  她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這點,我真的要向她多多學習。

  在每年的某幾天,伊颻總會出國散心,而且肯定會和古心一起去,她們是對很有默契的好姊妹。

  你們大概不知道我來自馬來西亞吧,所以能在遠方認識這麽一對好朋友,對我而言,真的是很美好的事。

  好朋友不一定要每天見面,只要我們互相關心、互相關懷,一起分享各人的喜怒哀樂,相信我,這真的是件很好、很棒的事!

  希望明年,我可以再到臺灣一趟,可以和她們一起逛街、一塊泡湯、一同聊天到半夜、一同結伴唱KTV,哇......好好喔!

  希望這樣的友情可以維持下去。

  再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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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左任瞪著懷裏的女孩,過度年輕的臉讓他心驚--他該不會在酒醉之中,侵犯了未成年少女吧?

  如果是這樣,他可犯了罪了!

  想他左任,雖然縱橫情場,唯一的原則就是不碰未成年少女,因為他不想被冠上"戀童癖"的稱號。

  但這個女孩是哪來的?總不可能突然出現在他的床上吧?

  他捧著宿醉未退而疼痛的腦袋,痛苦的思索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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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週末的夜晚,尋歡作樂的人群全都擠在PUB裡、喧鬧的電子音樂讓舞池中的男男女女放浪舞動軀體。
  
  呂怡情皺著眉頭,努力擠過爆滿的舞池,追上前頭男友的腳步。
  
  她打量了下像極了鐵工廠的PUB,心中擔心搖搖欲墜的屋頂會塌下來,壓死所有人……
  
  “你等一下!我跟不上你……”她伸長手扯住男友的皮背心,才讓前頭身高腿長的男人停下腳步。
  
  “你說什麽?”李亞龍不耐煩的停下來。
  
  “我……”她的喉嚨已經啞了,可是仍舊無法把聲音傳進男友耳裡。
  
  “什麽?”
  
  “……”
  
  “唉。”李亞龍不耐煩的拉住她,不管她的腳步是否跟得上,把她拉上二樓的包廂,裡頭已經有幾個人在狂歡,但二樓的高度讓震耳欲聾的樂聲稍稍減小許多。
  
  呂怡情松了口氣,跌進沙發裡。她覺得自己好像快散了,頭也好痛。
  
  真不懂亞龍怎麽會喜歡來這種地方,只是一堆人擠來擠去,四處都是菸味,音樂又快把耳膜震破了,她才進來幾分鐘,就已經想要奪門而出了。
  
  李亞龍和朋友打招呼,趁點菸時,三個男人湊在一起說悄悄話。
  
  “喂,這就是你的新馬子?”染了滿頭金髮的流氣男人挑挑眉。
  
  “嗯哼,清純派的,我看她八成還沒讓男人上過。”李亞龍賊笑。
  
  “不錯啊!看起來就很可口……”另一個粗壯的男人忍不住往呂怡情身上瞄了幾眼,露出垂涎的表情。
  
  “朋友妻不可戲,沒聽過這句話嗎?”李亞龍挑挑眉,得意的宣佈:“我今天要上她。”
  
  “你們認識多久?”金髮的問。
  
  “一個月。”
  
  “啊?一個月還沒得手?你太遜了!”兩個男人在旁做出唾棄的表情。
  
  “沒辦法,只要一親她,她就拚命閃躲,我想摸她,她就嚇得跳開,更別說想要脫她衣服了。”李亞龍雙手一攤,作出無奈狀。
  
  想他可是少女殺手,獵豔過的女孩不計其數,偏偏這個清純小女孩害他一夜就上床的記錄被打破,他更不甘心,發誓一定要把她吃乾抹淨再甩了她!
  
  “把她灌醉?”粗壯男人遞上裝著調酒的酒杯。
  
  “我看拿藥吧!”金髮男子偷偷把一顆藥丸丟進酒杯裡,三個男人看著藥丸溶解,同時露出心照不宣的詭笑。
  
  “不愧是我的好兄弟。”李亞龍對好友眨眨眼,轉身坐回女友身邊,“怡情,來,喝喝看。”
  
  “這是什麽?酒?我不能喝酒。”呂怡情因為酒精味而皺眉,猛地退開。她對酒精過敏。
  
  “來這種地方,難道你還要喝可樂果汁?很丟臉的。”李亞龍故意拉下臉說道。
  
  “不會喝酒有什麽好丟臉?”她一臉莫名。
  
  誰規定非喝酒不可的?說實話,她對這個認識一個月、交往一個星期的男朋友有些行徑、理論並不贊同。
  
  是否要停止跟他的交往?他們好像不是很適合……
  
  “你不是還未成年吧?不敢喝?”李亞龍不死心的把酒杯往她嘴邊塞。
  
  她皺著眉退開,離酒杯遠遠的。“我當然成年了,只是我真的不想喝酒。”她掃看桌上,這些人已經喝了很多,該不會都是酒吧?
  
  她看著金髮男子和他的女友在另一張沙發上,肆無忌憚的擁吻,她的臉猛地羞紅,趕緊移開視線。
  
  李亞龍捺住性子,蹲在她腳邊,露出可憐的表情,“你男朋友求你喝,你還是不喝?”
  
  求?
  
  “呃……”可是她明天會很慘耶!一身的紅疹。
  
  “他們都在看,別讓我丟臉,拜託啦……”李亞龍努力哀求她。
  
  哼!等你喝下去,你,就逃不出我的魔掌了……
  
  “好吧……”不得已,呂怡情輕啜杯中物,又馬上推開。“好辣哦!”她猛咳。
  
  “再喝一點,來。”李亞龍也不管她已經咳得喘不過氣,又往她嘴裡灌一口加了料的酒。
  
  嗯,這樣應該夠多了。
  
  “咳咳!我要喝水……”她被嗆出淚水,伸手要抓水壺。
  
  “好,你喝。”李亞龍笑著遞上水,好整以暇地等著藥效在她體內發作……
  
  果然沒多久,呂怡情開始覺得全身不對勁。
  
  “亞龍,我不舒服,想回家……”
  
  “再待一下嘛!我還不想走呢!”
  
  呵呵,藥效發作了。他放肆的在她身上撫摸。當初他一眼就看出穿著保守的她,衣服之下的好身材,這也是讓他打定主意要追到她的原因之一。
  
  “你別碰我……我要走了……”呂怡情推開他的手,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你都走不動了,還是坐下吧!”李亞龍起身拉人。
  
  “不要……”就連推開他的手的力氣都沒有,“你是不是……下藥……”
  
  這個男人……居心不良!
  
  她伸手撐在牆上,以免自己癱跌在地上。
  
  好可怕的感覺,天旋地轉,她好像快飛起來了。他給她吃了什麽?
  
  “哈哈!對,剛才你喝的酒裡面有加了東西,現在你應該覺得飄飄欲仙了吧?乖,來我這邊。”李亞龍涎著笑臉,再度伸手拉人。
  
  “不要!”她揮開他,搖搖晃晃的走出包廂。
  
  “喂,你想去哪?現在你這個樣子,可是哪個男人都可以為所欲為的唷!你不覺得,把你的第一次給陌生人,還不如給我這個男朋友好嗎?”李亞龍跟在她身後喊著。
  
  “你……不是我男朋友!”呂怡情跌跌撞撞的下樓,卻被正巧上樓的人撞得重心不穩,差點滾下樓。
  
  “跟我回去。”李亞龍臉色丕變,打算直接把她扛回包廂裡。反正在這種地方,不會有人多管閒事,這裡的人只管尋歡作樂。
  
  “不要!”掙紮之間,快失去知覺的呂怡情跌下來,正巧跌進一堵肉牆裡,她勉強睜眼看著男人的臉,卻是一片模糊不清。
  
  “先生,救我……”她抓緊唯一的救星,發出微弱的求救,但聲音被電子舞曲掩蓋住了,她無力再開口,嚶嚀一聲,昏睡在男人懷裡……
  
*****
  
  左任瞪著突然撞進自己懷裡的女孩,她恍惚的神情讓他挑眉,抬眼看向還站在樓梯第二階的年輕男孩,他懂了——
  
  又是另一個想拐小女生上床的壞男人。
  
  “人家不想讓你碰,你就有點風度,退開吧!”今天也喝了不少酒的他,眼神散懶,不過還比他懷裡這個昏死的小女孩清醒多了。
  
  “你是誰?別管這件事!”李亞龍怒瞪半路殺出的程咬金吼道。
  
  左任冷笑,轉身要走,李亞龍才不肯把到嘴邊的肥肉放掉,跳下兩階樓梯,一手扯住要帶走呂怡情的左任。“喂!她是我的女朋友,還我!”
  
  左任不耐煩的看看右邊,跟在他兩步之遠的保鑣立刻移步過來。
  
  “喂!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嗎?滾開!”保鑣一把推開李亞龍。
  
  “你們……”李亞龍評斷情勢對自己不利,馬上縮手,“好好好……我走。”
  
  居然讓這個男人得逞了。嘖!他上樓前心有不甘的瞪了眼抱著呂怡情的左任。
  
  左任牽起一絲微笑,搖搖頭。
  
  這年頭的年輕人,居然什麼事都敢做,人家明明都已經嚇得要逃了,還想要把人綁回去,這不成了強迫取分了嗎?
  
  “左先生,你看怎麽辦?”保鏢望著倒在他懷裡的女孩,正考慮著要請員警過來把人帶走,以免給左任若上麻煩。
  
  “什麽怎麽辦?”微醺的左任有些閃神。
  
  保鑣好笑的指指他胸前,“這位小姐啊!”
  
  不是他要說左先生,每回喝多了,就會不小心的露出他精明之下的少根筋。
  
  “噢……對耶!忘了這裡還有一個。”左任笑望懷中的女孩,帥氣邪魅的臉霎時多了分孩子氣。
  
  “要我去問問剛才那傢夥,這個女孩子住哪嗎?”保鑣在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這樣的事情每天在這都會發生,但今天正巧是發生在左任身上,身分不同於常人的左任,可不能惹事端,否則會有麻煩上身的。
  
  “問他有用嗎?算了吧!”左任煩躁的揮揮手,修長的手指抬起昏睡女孩的臉,然後拉出一抹邪氣。“挺美的……”
  
  “左先生……”保鑣頭疼了。他就知道縱橫花叢的左任會色心大起。
  
  “你不用管這件事,我走了。”左任眨眨眼,扶著女孩離開PUB。
  
  保鑣望著他們的背影,只能猛搖頭。
  
  可憐的女孩,她知道她剛從一個坑,跳進另一個更深的坑了嗎?
  
  跟在左任身邊做事幾年了,他懂得左任剛才看她時,雙眼發亮的意思。
  
  左任要她。
  
  祝她幸福,可別一失足成千古恨,悔恨一輩子!
  
  但這種事在這裡,天天都會發生,他早就見怪不怪了……
  
*****
  
  “喂,你是睡死了嗎?”左任把人丟上車,自己也坐上駕駛坐,替她綁上安全帶,再拍拍她的臉。
  
  “唔……”呂怡情在座位上無意識的呻吟,毫無清醒的打算。
  
  “真是的!這下我要把你放哪去?帶到警察局?我看我會倒大楣……”他打量昏暗光線裡的小臉蛋,又拉開醉茫茫的笑容。“真可愛,吃一口不要緊吧……”
  
  酒後駕車實在不是善良市民的行為,但身為風雲幫分堂主的他,自然也就與“善良市民”沾不上邊了。
  
  車子開回他住的大廈停車場,他把昏睡的女孩帶進電梯。在電梯裡,一直毫無知覺的呂怡情,被電梯裡的亮光喚回一絲神志。
  
  “這是哪?”她努力睜大眼,卻只勉強拉開一條細縫。
  
  “我家。”把鼻尖埋在她頰邊輕嗅的左任隨口回她。
  
  “噢……”雖然知道有人在她臉上摩蹭,可是她沒力氣回避。“那我們來你家幹嘛?”
  
  她認識這個人嗎?
  
  “來我家愛愛羅!”左任喜歡她軟軟的語調,跟他最近交上的那個又恰又愛吃醋的女朋友是天壤之別。
  
  “愛愛?愛什麽?”她繼續口齒不清。
  
  來到最頂樓,兩個神志都不算太清醒的人,相偕進了房間。
  
  “這是哪?”呂怡情再問一次,想離開抱著她的男人,但才想著要試,就覺得自己快跌倒了。
  
  左任順手把她抱起,進了臥房,把人丟進他的大床上。
  
  “唉唷……”呂怡情低聲呻吟。
  
  醉眼蒙朧的左任站在床邊,打量在他床上微扭身軀的女孩,身為強壯又身體正常的男性,遇上這樣可口的點心,不嘗上一口,太對不起自己了。
  
  他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上床側躺在她身邊,不急著撲上去,而是緩緩用手感受衣服下玲瓏的曲線,直到他被掌心下的細滑觸感給挑逗的情欲高漲,才慢慢卸載她身上的衣物。
  
  “唔……”有人在脫她的衣服。呂怡情想抗議,但全身酥酥軟軟的,只能任人為所欲為。
  
  “別急,待會哥哥會滿足你的。”他帶著欲望的嗓音逗著她。
  
  是在作夢吧?她怎麽可能和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做這種事?是夢,一定是夢……這麽想著,她就安心了,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恍惚間,她感覺到男人火燙的身軀覆蓋住她的,他堅實的肌肉摩著她的……這個夢,太真實了吧?
  
  左任望著她媚眼如絲、嘴角含笑的模樣,低沉笑聲在她耳際揚起,微濕的唇撫過她香甜的臉頰,最後落在她微啟的粉唇上,舌尖輕輕撩弄著她,直到她願意張開粉唇,他才長驅直入,深嘗她的甜美。
  
  左任的掌心握住她小巧的乳房,拇指輕撫稚嫩的頂點,他幾乎為指尖細緻的感觸歎息。
  
  她像是沒被人碰過似的。
  
  她甜得讓左任忍不任吸吮她的肌膚,從頰頸到胸口,每一處都不放過。最後他才讚歎著含住她的乳尖。
  
  “啊……”彷佛身處迷霧中的呂怡情不斷輕喊。
  
  “現在,該是讓你滿足的時候了。”左任推開她的雙腿,把自己的火熱推向她,感覺到她微微的反抗,但在酒精催化下,他可沒耐心慢慢摩蹭。
  
  他低哼一聲,把她雙腿盤在他腰後,男性的前端抵在她的私處上,微微摩蹭,感覺她的濕意沾滿了他的前端。
  
  他輕哼一聲,看著身下恍神的女孩,唇角一抬,同時挺身刺進她的身體……
  
  他因為那層被他突破的感覺而皺眉。
  
  “處女?”他驚訝地望著身下的女孩,哭笑不得。
  
  縱橫花叢的他最不希望碰到的,就是處女了,因為他會有強烈的罪惡感,像是……惡魔侵犯了聖潔的天使那般的感覺。
  
  可是現在他卻在立下規矩後的五年,“破功”了。
  
  他凝望女孩因為痛苦而皺起的小臉,手指輕滑過她泛紅的臉頰,拇指撫著她喘息的唇,邪氣的瞳孔顏色更深了。
  
  “不要……”恍惚的呂怡情感覺到疼痛,在他身下掙紮。
  
  她的動作勾起左任的欲望,他拋開罪惡感,決定好好品嘗這個女孩的甜蜜,不管她的抵抗,再度向前推進,得到的卻是身下人兒的尖叫聲。
  
  “啊——”呂怡情強烈的反抗,拳頭還不小心揮中他的眼角。
  
  左任低咒著退出,望著女孩帶血的私處,他歎口氣。
  
  “真是的!這下是要怎樣?”他垂眼望著自己依舊繃挺的男性,良知與欲望在掙紮中…
  
  …
  
  最後,欲望戰勝了良知。算了!他就花點時間,調教調教她好了!
  
  他放鬆身體,側躺在她身邊,手指好整以暇地在她軀體上輕搔。
  
  他的手指撫過她的胸前,按壓她兩邊粉紅色的蓓蕾,輕輕撚揉,一會就感覺到粉嫩花蕾在他手下綻放。
  
  “呵呵……”酣睡的呂怡情發出輕笑聲,在他手下微扭身子,柔嫩的肌膚貼上他的,他深吸一口氣,讓她貼著自己發燙的身體。
  
  “你可真開心啊!”他笑看她嬌憨的模樣,微笑湊上前,想舔吻她帶笑的唇,但在碰上的前一公分,他打住了。
  
  瞧她清純的模樣,他這麽一親下去,不就是污染了她?
  
  呃,可是他剛才好像也親過了……
  
  考慮三秒,結論是:他有別的地方可以親。
  
  呂怡情昏昏然的,感覺到身上有股濕濕熱熱的感覺,她不知道那是什麽,可是碰得她好舒服。
  
  那濕濕熱熱的東西搔得她麻麻癢癢的,她忍不住一直咯咯發笑。
  
  “真愛笑。”左任抬眼覷著她,緩緩分開她的雙腿,手指壓按她的私處,廝磨著她的柔軟。
  
  “呃……”她發出輕吟。
  
  “你喜歡了,對吧?”左任的手指緩緩進出她的花徑,處女之血混著她興奮的蜜汁潤滑了他和她,讓他毫無困難的進入她的身體。
  
  看著她扭動腰肢,他知道她已經快到達高潮了,他抽出手指,將她雙腿撐開,依舊挺直的男性深深沒入她體內——
  
  “啊……”他開始抽撤,感覺在她身體進出的舒服感覺,忍不住的發出呻吟。
  
  一陣陣的波動,帶起兩人一波波的高潮。
  
  “嗯……啊……”呂怡情在恍惚間呻吟著,雙手抓緊床單,身子一抽一松,陷入深深的春夢中……
  
  感覺到她緊縮的左任,加快衝刺的速度,在一陣衝刺之後,他緊緊抵住她的身體最深處,釋放了他的菁華。
  
  全身放鬆的他,倒在呂怡情身邊,酒精再加上高潮,他立即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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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左任還捧著疼痛欲裂的腦袋,想著床上的女孩是誰時,門鈴響了。
  
  宿醉的他不想見人,想外頭的人電鈴按煩了,就會自己閃人。
  
  不久,門鈴是停了,但行動電話卻響了。
  
  “該死!”
  
  他拿起行動電話,看了眼螢幕上的號碼——
  
  是他那醋味超級重的女朋友。
  
  外頭的人,不會就是她吧?
  
  皺著眉,他接起電話。
  
  “喂?”他的聲音沙啞。
  
  “你在家!怎麽不開門?”
  
  “我……”他才準備開口,話又被搶去了。
  
  “我在地下室看到你的車子了,你一定在家!快開門啊!”無論從電話裡或是親耳,都可以聽到她在踢門的聲音。
  
  唉,真是個潑婦!左任輕歎。
  
  他身邊的女孩動了動,還發出輕吟聲,左任搗住女孩的唇,女孩被他這個動作驚醒了,睜大雙眼瞪著他。
  
  “你等我一下。”左任按下保留鍵,低頭對女孩搖搖頭,“噓……”
  
  呂怡情其實還沒清醒,她努力眨著雙眼,想恢復被藥物迷亂的理智。
  
  “這是哪?”噢!她的頭好痛。
  
  聽著門被踢得砰砰作響,他只得先處理掉這一個,再去擺平另一個。“你先躲起來,記住,千萬不要出聲,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他抱起呂怡情,把她丟進衣櫥裡。
  
  “什麽?喂……”呂怡情被他搖晃得想吐。她是怎麽了?昨晚是他給她吃了什麽嗎?
  
  “你就乖乖躲在這裡,算我拜託你,好嗎?”左任轉身抓起丟在床上、地下的衣物,把她的上衣、裙子、鞋子、內褲全都丟進衣櫃裡。
  
  現在他交的這個女朋友,算是交往最久的;她的床上功夫好,又黏膩膩的讓人舒爽,但麻煩的是,她極愛吃醋,脾氣也太過驕縱,而且她爸爸又是他酒店的股東之一。
  
  “你是誰?”呂怡情傻眼了。怎麽一覺醒來,她會在陌生的地方,和陌生男人袒程相見。
  
  “你只管先躲著。”再掃看一眼,確定四周沒有“異物”。
  
  “啊!差點漏掉這個!”他俐落地勾起粉色的衣物丟向她,這才轉身去穿衣服。
  
  嚇!她的胸罩!?
  
  她燒紅著臉,抬眼覷著正在穿衣服的男人……她低吟著閉上眼,那男人居然是……全裸的!
  
  “為了你的安危著想,你千萬不能出聲,懂嗎?”他發現衣櫥裡的女孩一臉茫然地望著自己,他苦笑著把臉靠近她,要求她所有的注意力。“聽見沒?”
  
  “嗯……”呂怡情點點頭。
  
  “乖哦。”他用力在她額上印下一吻,才把衣櫥門關上。
  
  轉身走過客廳,拉開門,穿著細跟高跟鞋的腳飛了進來,他往旁邊一閃,才躲過毫不留情的一踢。
  
  “喂,你到底想怎樣啊?”他揉揉亂髮,因為宿醉,不需假裝就已經像睡眠不足了。
  
  “為什麽這麽久才開門?”賈百合皺著眉頭,大步跨進屋裡。
  
  “我睡覺沒穿衣服啊!剛才在找衣服嘛!”對於慣於找碴的女友,他應答如流。
  
  “我又不是沒看過。”賈百合掠過他,直接朝臥室走去,擺明著要查房。
  
  左任為她如獵犬般仔細搜查的舉動搖頭歎息。他實在受夠了她!或許該跟她斷了,他已經膩了。
  
  “我還有羞恥心呢!”他肩靠在門邊,打了個呵欠,眼神卻跟著她移動,唯恐她會往衣櫥前進。
  
  “有嗎?”賈百合瞥他一眼,雖然打量四周完全沒看到任何異狀,可是……
  
  “你是不是又帶女人回來了?”她習慣性的追問。
  
  “沒有啊!上次你鬧得整楝樓都知道,我哪還敢?”左任伸手拉住她,一個熱吻就驅走了她的猜疑。
  
  “那是帶到外頭去?我打了一晚的電話,你都不回,又跑到哪家夜店野去了?”賈百合抓著理智的尾巴,勉強追問。
  
  “反正就那幾家羅!我喝得醉醺醺的,也不太記得了。”呵呵,他也真的不記得是在哪間夜店遇到衣櫥裡那個小女孩的。
  
  “嘖!我怎麽會看上你這個酒鬼?”賈百合瞪他一眼。
  
  “我晚上打電話給你好不好?我待會得進幫裡處理一點事情,不能陪你了。”左任把她送出門外,偉岸的身子擋住門口,以防她再擠進來。
  
  “我才剛來耶!”賈百合嘟著嘴,驕縱的臉馬上垮下了。
  
  “我知道,晚上一定陪你,嗯?”他幾句甜言蜜語輕易就哄出她的笑容。
  
  “哼!我才不理你呢!”身為黑道受尊重人物的女兒,她可是人人捧著的寶貝,被拒絕的感覺如芒刺紮在她心口上,氣的她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不理最好。左任關上門,笑容仍在,心裡卻冷了。
  
  他搖搖頭,緩步走回臥室,進了廁所,然後走出來……好像少做了什麽事……
  
  “叩叩!”衣櫥裡頭傳出兩聲輕微碰撞,他微微一愣,接著沖過去拉開衣櫥的門,裡頭跌出一團衣物,堆在他腳邊。
  
  “你沒事吧?”他撥開她頭上的衣服,看見她蒼白的小臉上滿是不安,大眼還不斷的掃視。
  
  是他剛才的警告嚇著她了吧?可憐的小東西。
  
  “對不起,我一直試著不動,可是裡面好窄又悶,我……”呂怡情搗著胸口,一臉無辜。
  
  “不要緊,沒事了。”左任忍不住心疼她,把她抱在懷裡輕拍。
  
  他感覺他像是疼愛女兒的父親,這種感覺真差!他比較喜歡當野獸。
  
  他把她稍稍推遠些,再度打量她過度清純的臉蛋,忍不住開口:“喂,你到底幾歲?”
  
  呂怡情眨眨眼,沒回答,她不安地上下打量這個男人。
  
  “我們做了什麽?”呂怡情臉上有著驚恐。她對昨晚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
  
  “可以做的我都做了。”左任望著她,緩緩地回答。
  
  不安的臉蛋開始抽動,然後變形,接著加入音效。“嗚……”
  
  “喂,你不要哭啊!”他翻著白眼拍拍她。最怕的就是處女發現失身之後,歇斯底里的狂哭。
  
  “別哭了,沒事的。”這下可好了,酒後亂性,果真出事了。
  
  “你……你離我遠一點!”呂怡情手忙腳亂的,拚命要扯開絆住她的衣服。
  
  “別這樣。”左任苦笑著拉開她身上的衣物,在露出她無辜驚恐的表情時,他微微一愣——
  
  她又挑起他的欲望。
  
  “你……”他抬手輕撫她蒼白的臉頰,又把她嚇了一跳。
  
  “噓,別怕……”熱燙掌心壓上她的臉,輕輕搓摩,漸漸地熨熱了她冰涼的頰,兩人共同升起的火苗從掌心燒上他的身,灼燒到他最敏感的部位。
  
  他肯定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佔有了她一回,早就應該伏法謝罪了,偏偏他過度放縱的欲望收不回,反越加旺盛。
  
  “你……放開我……”呂怡情仰首望著身形高大的男人,她再傻也懂他眼神代表的意思。
  
  左任在她掙紮之前先一步把她壓在地上,昨晚愉快的性愛記憶飛快撞回他腦袋,欲望輕易集中在他的腿間,壓迫著她的柔軟。
  
  “先生,請你不要……”
  
*****
  
  呂怡情拖著疲憊的身子走進家門,全身酸痛讓她在玄關處忍不住停下休息,低聲喘息。
  
  那男人……力量太大了,把她弄得好痛。
  
  重重喘了一口氣,她不禁慶倖自己趁著他進浴室時偷溜,否則不知道事情要怎麽收拾。
  
  昨夜男友邀她到PUB,她原本就不想去,是被硬拖去的,她只記得覺得不對勁,想逃,然後……
  
  “你昨天跑哪去了?”嚴峻的聲音響起,嚇得她立刻立正站好。
  
  “爸……”她睜大眼望著父親,一時語塞。
  
  全家人都怕身為地方議長的父親,所謂相由心生,過去曾是黑道中呼風喚雨的重量級人物,但不知怎麽了,突然棄暴力從政治,但那身殺氣騰騰的氣焰,似乎沒有改變。
  
  “不回來也不打個電話,害你媽急得要命,到處打電話找你。”呂新寰皺著眉頭,再加上五分頭、雄壯的身材,滿身的江湖味總讓他的兒女避之唯恐不及。
  
  糟了,怎麽交代?“我跟李亞龍出去了,然後……”她慌得不知要如何交代昨晚的事,她不敢對父親說謊,不,應該說,她根本不懂得怎麽說謊。
  
  呂新寰精光四射的眼掃看女兒一眼,然後點點頭,“你媽後來打電話給欣欣,她說你和亞龍出去,晚點會去她那裡,你媽才放心的。”
  
  “噢……我去欣欣那裡時已經很晚了,所以就不打電話了。”呂怡情靠在牆上,全身虛脫。
  
  她待會要好好感謝欣欣表姊。
  
  “下次要記得先打電話回家,你媽會擔心。”呂新寰轉身走回辦公室。
  
  “我知道了。”跟著父親身後,呂怡情露出大難不死的輕鬆表情。
  
  “喂。”坐在沙發裡,呂怡情的弟弟呂學義等父親走進辦公室後,馬上對她打招呼,稚氣未脫的臉,帶著曖昧的笑容。
  
  “幹嘛?”她靠在沙發上,現在她只想回房好好睡一覺,她的頭還在痛,身體也很不舒服,剛才又被父親嚇了一跳,快虛脫了。
  
  “你昨晚去哪了?”呂學義對她挑挑眉。只要父親不在,他的嘻皮笑臉就會露出來。
  
  “在欣欣那裡啊。”她移開視線,不敢看弟弟。
  
  “才怪!跟李亞龍鬼混,對不對?呵呵,給爸知道你跟男人過夜,就準備嫁人羅!”呂學義笑得邪惡。
  
  “吵死了你!”她一掌打在弟弟後腦,氣呼呼的上樓。
  
  再想想,如果真的被爸爸知道了,她倒還不會怎樣,只是那個男人,不是斷手就是斷腳……呃,不,應該是先要娶她,然後再斷手斷腳。
  
  希望昨晚的事就這麽過去了,她不要再想起,再也不要了!
  
  她拖著酸痛的身子跨進房間,一關上門,她立刻癱在地上,無力移動自己的身體半分。
  
  她全身上下,都印著那個男人的記號,他的唇碰觸過她身體的每一處,就連她最隱密的地方都不放過。
  
  她搗著臉,不敢相信她會從抗拒掙紮,到後來任他擺佈……昨晚的一切她全無記憶,但今早的那一場歡愛,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說,她身上的香味讓他瘋狂,他說,她的身體讓他著迷;他說,她在高潮時的呻吟讓他想再愛她一回……
  
  自食惡果說的就是她吧?
  
  想要擺脫父親威權的管教,違反父親的命令,和剛認識的男友跑到夜店去玩,結果第二天卻在陌生男人的床上醒來,還……被“吃”了。
  
  糟的是,她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可是卻一點也不討厭他,和他對自己做的事情……噢!
  
  快點忘了這一切吧!
  
*****
  
  呵……
  
  左任打了個大呵欠,無奈地望著女友在她父親面前數落他的不是。
  
  呵……再打一個。
  
  賈德義的三角眼瞪向他,要他安靜,別再惹火他女兒了。他就只生了一個女兒,不寵她,還能寵誰?
  
  當初就看左任這個花花公子不順眼,偏偏百合又執意要他,可是他三天兩頭,就得聽百合哭訴他又做了什麽……
  
  要不是左任是風雲幫裡的要角,他早就叫人砍死這個老不把他女兒放在眼裡的傢夥了!
  
  “……爸,你說,要拿他怎麽辦?”賈百合撲進父親懷裡,哭鬧不休。
  
  左任看多了她的鬧劇,只覺得受夠了。他的忍耐有限,現在,已經差不多滿到最頂點了。
  
  他準備要起身,卻被賈德義的眼神制止。他歎口氣,又窩回沙發裡,只希望這回賣百合的哭訴可以早點停止,放過他受虐已久的耳朵。
  
  “就……算啦!我看不要他了吧!爸爸再幫你介紹別的男孩子,一定比他更疼你,好不好?”賈德義心想這兩人也實在合不來,寶貝女兒不適合這種目中無人的人,她需要全心疼愛她的男人。
  
  “不要!我就是要他!”賈百合抬起淚漣漣的臉,哭紅的眼怒瞪著再度被她抓到偷腥的男人,“左任,你說句話啊!”
  
  “沒什麽好說的,你想怎樣就怎樣吧!”他又打了個呵欠,擺明著不理會這對父女了。
  
  他還忍耐,只因為對賈德義還存有一絲敬意,所以也容忍了他的女兒……否則他可不是好脾氣的人呢!不知百合要花多久時間,才會發現?
  
  或者,她根本就不知不覺吧?從小驕縱成性的她,哪管別人的感受?他實在不欣賞這樣的女孩子。
  
  他喜歡乖乖的、惹人憐的……就像上回那個被他帶回家吃了的小處女。
  
  原本還以為她會帶著員警來,結果一個月過去了,她也沒出現。
  
  性感的唇角淡淡牽起。
  
  膽小鬼!她居然趁著他在淋浴時偷跑。
  
  “左任!你別以為我真的拿你沒辦法。”賈德義猛瞪他,阻止他再度惹火寶貝女兒。
  
  “賈叔叔,我還有事要回幫裡,如果百合哭夠了,我就先告辭了。”他拍拍皮褲,站直身體。
  
  “左任!你敢?”賈百合又一副兇神惡煞的嘴臉。
  
  “呵呵,我為什麽不敢?”
  
  “我要爸爸砍了你的腳!”賈百合跳腳。這個男人實在太過分了,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
  
  “呃……女兒啊……”賈德義偷覷左任一眼,見他神色未改,才松了口氣。
  
  左任雖然看似閒散,骨子裡卻是個兇狠的傢夥。道上有幾件依舊無主的凶案,據說都與他有關,雖然這點只是猜測,他可不會輕占這個偶爾眼底會閃出凶光的男人。
  
  “我相信賈叔叔不會跟我一個晚輩計較的,是吧?”左任一副嬉笑嘴臉,還搔搔那頭性格亂髮。
  
  “呃,呵呵呵……你還有事就先離開吧!”賈德意揮揮手,趕人了。
  
  他再不走,百合又這樣哭鬧不休,他會被煩死。
  
  “爸爸——”賈百合自然不願意讓左任走。
  
  他還沒把事情交代清楚呢!他每次都背著她偷腥,她這個女朋友的顏面往哪放?
  
  “你也真是的,整天哭哭鬧鬧的,左任也會煩嘛!對不對?”賈德義拍拍女兒的肩,歎息他的女兒,怎麽會跟他老婆一樣的性子,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百玩不膩。
  
  “可是誰叫他一天到晚在外面釣妹妹,難道我不夠美嗎?”賈百合下巴揚成極驕傲的角度,眼神滿是怨氣。
  
  “是很美啊!但是凶了點。”左任微笑中帶嘲弄的話,就連賈德義也忍不住笑出聲。
  
  “爸爸!”賈百合怒瞪變節的父親,這下她知道父親不會幫她了。哼!臭男人都是同一陣線的!
  
  此刻不走更待何時?左任笑著對賈德義頷首。“叔叔,那我先告辭了。”
  
  “你敢走,我就跟你分手!”賈百合追上他,扯住他的袖子。
  
  “我求之不得。”左任瀟灑走人。
  
  坐進等著他的黑色轎車,他的跟班小弟小李轉頭看著他。“大哥,我們該到店裡去了吧?”
  
  “嗯。”望著車窗外移動的景色,沉默許久後,他才開口:“小李,我上次要你去查的事,有沒有消息?”
  
  “啊?大哥、那件事不太容易唷!平常店裡來來去去的人太多了,沒辦法掌握的。”小李從後視鏡望他,疑問藏在他眼底,卻不敢過問大哥的事。
  
  “噢……也對,辛苦你了。”左任壓低身體,放鬆地癱在舒適的皮椅裡,眼神散漫。
  
  他知道自己的行為很可笑,明知那個女孩不會想要見到他,他卻忍不住的想知道她的一切、想知道她好不好?
  
  “還要再去查查看嗎?或許別家店認識。”小李在盤算著大哥旗下有幾間PUB,每間都去問問,或許會有消息。
  
  左任被他的憨直惹笑了。“不用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她是怎樣的人,為什麽會被下藥,讓人吃了,他好奇她現在還記得這件事嗎?他想是一定的,但她恐怕不太喜歡這段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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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呂媽媽決定不買專櫃小姐費盡唇舌,說她穿好看的衣服,轉身看著一旁等待她的女兒,眉心皺了起來。
  
  “怡情,你臉色不太好看唷!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啊!有嗎?”呂怡情硬壓下作嘔的感覺,對母親微笑。
  
  “有啊!身體好像變差了。你看看,才跟我逛一下街,馬上就臉色發白,我們找地方喝個咖啡,坐一下吧!”
  
  咖啡!?
  
  呂怡情皺了皺臉,她現在最怕的就是咖啡味了。
  
  “我沒事……”糟!她的身體在晃呢……
  
  “還說沒事……你還好吧?哎,你的臉好白啊……唉唷……”
  
  呂怡情在失去意識前,耳邊聽見的是母親驚恐的尖叫,接著什麽都不知道了……
  
*****
  
  人醒來時,她已經在醫院了。呂怡情動動身體,感覺肩頭和腰間的疼痛,她發出呻吟聲的同時,馬上有人探頭。
  
  “你醒啦?爸媽在外面,我去叫他們進來。”呂學義歪頭打量她,手中還握著運動雜誌,用來打發時間。
  
  “呃,我睡多久了?”除了身上的疼痛,她感覺好多了。動動手,發現自己還打著點滴,她微微皺眉。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還打什麽點滴?
  
  呂學義咧嘴大笑。“睡!?喂!你是昏倒耶!把爸媽都嚇壞了,爸還從議場沖來這裡的。”在呂怡情不怎麽有氣勢的瞪視下,他才換了話題,“你‘睡。’快三個小時。”他邊說邊走向門口,離開病房去找父母。
  
  接著幾個人魚貫跨進病房,除了呂學義之外,呂父、呂母和跟在他們後頭的醫生都神色沉重。
  
  “媽,你怎麽在哭?發生什麽事了?”呂怡情掙紮著坐起來,不安地打量父母親,她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嗎?
  
  呂新寰一雙殺氣騰騰的眼瞪著女兒。“你說,是誰幹的?”
  
  “爸,你在說什麽啊?”被父親的怒氣嚇到,她往床的另一邊縮了一點。
  
  從來沒看過父親用如此嚴厲的表情對她,她才知道,從前她怕父親不是沒道理——現在她才真的感覺到,父親當年在道上呼風喚雨的氣勢。
  
  呃,虎毒不食子,爸爸總不會宰了她這個女兒吧?
  
  “是不是你最近剛交的那個男朋友?”呂新寰不顧妻子拚命要他消氣,怒氣衝天的開口。
  
  “李亞龍?我已經兩個月沒跟他聯絡了。”提起那個心術不正的人,呂怡情立刻拉下臉。
  
  自從那夜過後,李亞龍就不曾出現在他身邊,流言卻登時四起——她成了在夜店喀藥、濫交的女人,在校園裡立刻成了另類的風雲人物。
  
  她無力抵擋那些流言,只能任別人對她輩短流長,反正是她自己識人不清,又怪得了誰?
  
  “兩個月?哼!一定就是他!”呂新寰眼中滿是殺氣,把一旁的醫生嚇得悄悄退了一步。
  
  “爸爸,到底怎麽了?”呂怡情知道大事不妙,但,到底她是患了什麽病,為什麽會扯上李亞龍?
  
  “你真的不知道嗎?”呂新寰瞪著女兒,有點氣又有點擔心。
  
  呂怡情用力的搖搖頭。
  
  “唉……你說吧!”呂新寰難以開口,站到一旁,要醫生宣佈。
  
  醫生自然認得這位在地方呼風喚雨的議長,這間特別病房也就是靠著他的特殊身分才住得到的,面對議長和其家人,他自然不敢大意,思索幾秒後才開口:
  
  “呂小姐,我們發現你已經懷了兩個月的身孕,你會昏倒是因為營養失衡,以後你必須要非常注意飲食……”
  
  “我懷孕了!?”呂怡情不敢置信的大叫。她慌亂的回算日子,的確,她的月事很久沒來了。
  
  是那夜!噢……天哪!
  
  “一定是那個小子!”醫生的宣佈再度激起呂新寰努力按捺的火氣,轉身就走。
  
  乍聞噩耗,呂怡情抱著頭,腦中只浮現一個人。
  
  她抬頭望著母親,母女倆淚眼相望。“媽……”
  
  這種事怎麽會發生在她身上?只不過就一夜啊……
  
  呂媽媽趕緊抱住寶貝女兒,拍著她的背,“別哭別哭,沒事的,媽媽在這裡,你不要怕。”
  
  “沒想到老姐這麼猛,還真是惦惦吃三碗公呢!”呂學義忍不住出聲了。
  
  “你不講話會怎樣!”呂媽媽又急又氣的吼他。
  
  “好嘛,不說就不說。”他看他的雜誌,大人的事他可不管。
  
  “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呂怡情窩在母親懷裡哽咽哭泣。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擔心,爸媽會幫你把事情處理好的。”
  
  呂媽媽這下只能安慰她,同時也在想,要怎麽處理這件事,是不要怡情肚裡的孩子,還是要那個叫什麽龍來著的男孩子負責?哎,兩個都還是孩子呢!這樣好嗎?
  
  這時呂怡情才發現少了個人。“爸呢?”
  
  “八成已經去找那個李什麼龍來著的。”呂媽媽深知丈夫個性,只能歎了口氣。
  
  爸找錯人了啊!“媽,不是他啦!快找爸回來,快點!”
  
*****
  
  “呂先生、呂議長,真的不是我……”李亞龍被綁成粽子狀,坐在一張板凳上。他對面的沙發裡坐著一個男人,他知道這位殺氣騰騰的歐吉桑是誰,常常出現在電視新聞,是地方政壇的重量級人物。
  
  可是他怎麽會惹到這位歐吉桑?他原本跟朋友在逛街,卻突然在大街上被人綁走,接著就被帶到這裡了。
  
  呂新寰雙眉一抬,“你這小子居然敢打我女兒的主意,吃了又不敢承認,算什麽男子漢?”
  
  “女兒!?呂先生,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不認識令千金啊!”李亞龍嚇得猛飆淚。
  
  誰都知道這號人物曾經在黑道叱吒風雲,就算現在都還有黑道背景,他不想死啊……
  
  “我女兒叫呂怡情,你總認識吧?”死小子,看你還要怎麽賴!
  
  啊?呂怡情!?
  
  “她是你女兒!?”噢……他惹到不該惹的人了,如果早知道,他絕對絕對不會說她壞話的。
  
  “沒錯!你居然敢動我女兒的歪腦筋?”
  
  “對不起,對不起,下次不敢了,請呂先生再給我一次機會。”他想下跪求饒,可是左右肩頭被人壓按著,他根本動彈不得。
  
  “哼!已經來不及了,我女兒肚子裡,已經有你的小孩了。”呂新寰怒火中燒,手中的刀子脫手飛出,從李亞龍頭頂飛過,撞到牆上後落地。
  
  李亞龍懷疑自己是不是失禁了。
  
  “小孩……可是不是我的啊!”
  
  呂怡情懷孕了!?看不出來她是手腳這麽快的人……呃,不能再說她的不是了,他的安危與她有關哪!
  
  如果今天能讓他脫困,他會天天給她上一柱香……
  
  呂新寰並不滿意他的答案。“不認罪?哼!把他的手抓出來!”
  
  “呂先生,你要幹嘛?”雖然被鬆綁了,可是人還是被身旁兩個壯漢控制著,他被迫伸出手,擺在他面前的凳子上。
  
  呂新寰不知何時又抓著一把刀,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先從小指開始,再來是無名指、中指、食指……你到底承不承認?年紀輕輕的,可不要變殘廢了。”呂新寰瞪著他,一臉認真。
  
  “嗚……你就算砍了我的腦袋,孩子也不會變成我的啊!”天哪!他到底碰上什麽事了?
  
  “真的嗎?”呂新寰看他被嚇得魂飛魄散的模樣,也不得不相信他。可是,孩子不是他的,還會是誰的?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呂怡情急忙忙跨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景象,“爸爸!天哪……”
  
  她忍住昏倒的感覺,硬著頭皮走過來。望著李亞龍,雖然生他的氣,但看見他現在這副涕淚縱橫的模樣,也心軟了。
  
  “爸,你別這樣。”不知道爸爸這樣會不會惹麻煩?李亞龍家裡也是有點背景的呢!
  
  “哼!你媽告訴你的,對不對?你不要煩腦,我會幫你擺平這件事,我不信他不認帳!
  
  ”呂新寰大手一揮,不理她。
  
  “爸,不是他。”呂怡情大叫一聲。
  
  “什麽!?”正要手下動手的呂新寰一愣。
  
  “真的不是他,是……另外一個男人。”既然事情已經變成這地步,她也只好說了。
  
  “你在保護他?”做父親的急著替女兒討回公道。如果這小子立刻承認,願意娶他女兒,他考慮只切只小指作懲罰,但如果這小子執意不肯……
  
  那事情就有得玩了。
  
  呂怡情非常用力的搖頭。“不是,真的不是他。”
  
  呂心寰想了想,看看心急如焚的女兒,再看看嚇壞的李亞龍,才確定她的話是真的。“那是誰?”
  
  “我不知道……那天我已經……”聽見身後李亞龍的哀求聲,她只好對父親撒謊,“醉了。”
  
  她心虛的垂下眼,希望盛怒中的父親不會發現。她知道李亞龍是罪有應得,但是懲罰者是她的父親,就不是可以開玩笑的了。
  
  “你一點都不記得了?不記得那男人長什麽樣子、住在哪?”呂新寰聽進她的話了。
  
  呂怡情低頭,搖了搖心虛的腦袋。她當然記得她是從哪楝大樓走出來的,可是又怕爸爸憤怒之下又要綁另一個人來,她只能搖頭。
  
  媽媽剛才提過,要她考慮放棄孩子,可是她沒辦法這麽做。
  
  孩子她可以自己養,她家的經濟也容許她這麽做,她並不需要因為一個孩子,讓一個隻想一夜魚水之歡的男人負責任。
  
  這回呂新寰注意到她的閃躲。眼一眯,傾身望著李亞龍,“你呢?你知道嗎?”
  
  “我……我不知道……”李亞龍急著否認一切,但再想到他所知的唯一一次,他抽了口氣,瞪向呂怡情,“是那天跟我搶你的那個男人嗎?”
  
  啊——他不說話會怎樣?
  
  呂怡情張口結舌,嗯嗯啊啊好一會兒,感覺父親如芒刺在背的眼神瞪著自己,她清清喉嚨,試圖冷靜。
  
  “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啊?她這不是不打自招,承認自己剛才說謊了?
  
  呂新寰不忍心逼問自己女兒,斜眼瞪向一旁的李亞龍。
  
  “我不認識,可是我記得是在哪間PUB。”只要能脫困,李亞龍當然不會吝於提供完整資料。
  
  “你……”呂怡情無力瞪著他。抓耙子!
  
  呂新寰滿意的點點頭,“好,我們晚點就去你說的那家店看看,今天等不到,就明天等,再等不到,就後天等……我一定要等到人!”
  
  “爸……”呂怡情垮了臉,想向父親求情,卻又沒那個膽子。
  
  她瞪著李亞龍,他被鬆綁了,還以為自己無事一身輕,笑了出來。他太自以為是了,爸爸才不會這麽容易放過他!
  
  不過最糟的,還是那個害她懷孕的男人了,如果被爸爸逮到,不知下場會如何?
  
  唉,這下慘了!
  
*****
  
  週末的夜店一如往常的熱鬧,“鐵工廠”裡擠滿狂歡的舞客,二樓的包廂裡卻毫無歡樂氣氛,裡頭的五個人神色各異。
  
  如坐針氈的呂怡情動動身子,拉拉身旁不發一語的父親。
  
  “呃,爸爸,你出現在這裡,不太好吧?”身為議長的他,涉足這種場合,萬一被記者抓到,恐怕事情會鬧得不可開交。
  
  呂新寰冷眼一瞟,立即把她的手嚇得收了回去。“有什麽不好,我是來給我的孫子找爸爸的。”
  
  呂怡情吃不住他的怒火,愧疚地垂下臉。“他不一定會來的,很多人都只是來玩玩……
  
  ”她不也只是來玩一回,卻因為這一回,玩出了大問題……
  
  “喂,你確定是這間?”呂新寰看向一旁的李亞龍。
  
  “沒錯,就是這間,我們同學都很喜歡這間PUB,所以常來。”他十分用力的點頭。
  
  “哼!”
  
  呂怡情忍不住打了個呵欠。現在應該已經快十二點了吧?她有點累了。
  
  “累了?要不要先回去?”呂新寰瞥著她,眼底有著心疼。
  
  他也捨不得女兒這樣整天跟著他跑,要她在家乖乖待著,她又不肯,想也知道是想來盯著他,可是等他真正找到那個男的,她又能怎麽做?她怕他怕得要命,到時怕連句話都不敢說。
  
  “不要。”呂怡情馬上挺直背脊,努力把惺忪的雙眼睜大。
  
  “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呂新寰作出決定。
  
  “不要。”她搖頭。
  
  “回去。”呂新寰瞪起雙眼,他知道這樣子,一定會嚇到女兒。
  
  “可是……噢!”還想抗議的呂怡情馬上乖乖閉嘴。
  
  呂新寰看向兩個保鑣中的其中一人。“送她回家。”
  
  “是的,議長。小姐請。”穿著白襯衫、西裝褲的年輕男子,必恭必敬請呂怡情起身。
  
  “那你要答應我,不能做犯法的事唷。”呂怡情擔心如果真的抓到那個男人,父親會怎麽做。對李亞龍都要砍手指了,那真正的原凶可不知要受到怎樣的待遇了。
  
  即使她希望有人能陪她一起分擔現在的恐懼,可是她在心中仍暗暗希望“他”不要出現。
  
  “我是議長耶!會做什麽壞事?”呂新寰試著用微笑安撫不安的女兒。
  
  “你做的壞事還怕少嗎?”被限制行動四天的李亞龍,忍不住暗暗嘀咕。
  
  “什麽!?”呂新寰瞪他。
  
  “那我先走了。”她的體力的確吃不消了,這裡混濁的空氣也不適合她,再待下去,她怕自己又會重演昏倒大戲,嚇壞父母。
  
  她在父親保鑣的護送下走下樓梯,就在最後兩層階梯上,她一抬眼,就對上了一雙似曾相識的眸子——
  
  是他!
  
  左任才走進室內,就看見從樓上下來的她,不同上回搖搖欲墜的模樣,現在她臉上掛著的,是他熟悉的不安。
  
  他不由自主的走向樓梯,在下頭等著她。
  
  不知道她再見到他時,會是什麽心情?
  
  他想知道她會有什麽反應,那一定很有趣!
  
  她在第二階階梯停住,看樣子她是記起他了。
  
  他歪頭等著她的反應,而她,眨眨漂亮的雙眼,掠過他,毫無反應的走開。
  
  就這樣?一向嬉戲於花叢間的左任不禁愕然。
  
  難道他給她的印象當真如此之差?他忍不住這麽想。
  
  心受傷同時,他才發現跟在她身後的男人——那是議長的保鑣,他見過幾次。她和議長有什麽關係嗎?
  
  再度不由自主的,他跟上他們的腳步。
  
  “嘿,你記得我嗎?”他繞到她面前,在PUB門外攔住她。
  
  “我不認識你。”拜託,快離開。呂怡情偷偷用眼神暗示他,要他離遠一點,希望他會懂。
  
  左任凝視她緊張的眼神,抬眼覷著露出緊張神色的保鑣,順手把她拉到身後。
  
  “他欺負你?”他沉了眼神,殺氣在瞬間湧起,看見他神色改變的呂怡情吃驚的退了一步。
  
  “左先生,請離她遠一點。”保鑣皺緊眉頭,心想這件事不好處理了,居然碰上風雲幫的分堂主,一個不小心,恐怕會變成幫派火拚。
  
  “你認識他?”左任發現保鑣的態度是維護著呂怡情,他對她挑眉詢問。
  
  “嗯。”呂怡情只能點頭。
  
  “這下有趣了!”左任咧嘴一笑。
  
  “先生,我建議你快點離開。”呂怡情拚命推他。
  
  “如果我不想呢?”他回頭看她,被她孩子氣的動作逗笑了。她以為憑她嬌小的個子,能推得動他嗎?
  
  “會惹麻煩上身的。拜託你,就當是做善事,快走吧!”救命啊!她可不希望是這種結局。
  
  保鑣此時拿起行動電話,撥了號碼。“喂,老闆,我在門口遇見一個人,您要不要過來看看?”
  
  “呃……你快走啦!”呂怡情推人推得更起勁了。
  
  左任終於被她推動一小步,卻又被保鑣橫步擋住去路。“左先生,請你留步。”
  
  “這下,似乎我想走也走不成了呢!”左任笑著把呂怡情放在身側,彷佛是故意要惹火保鑣。
  
  “唉,你不懂你惹上什麽大麻煩了。”呂怡情累了,靠在他身側無力地呻吟。
  
  他低頭看她,“我不怕麻煩。”
  
  不過她似乎有大麻煩。他有很多話想問,但現在不是好時候。
  
  “這個麻煩,你一定不想惹。”呂怡情一想到父親正帶著殺氣朝這邊而來,便緊張的抓著他的襯衫,往他身邊縮。
  
  不久,呂新寰在另一名保鑣和被呼來喚去的李亞龍跟隨下出現了。
  
  “怎麽回事?你們怎麽還沒離開……左任?”他望見正抱著自己女兒的男人,臉色一緊。
  
  “呂議長,您好,怎麽有興致到這種地方來視察呢?”左任微笑打招呼。他挺喜歡這位豪氣幹雲的“前大哥”。
  
  “哼!來抓一條淫蟲。”呂新寰還瞪著他抱著他女兒的手臂,要不是現在他不帶刀槍了,才不管眼前這小子是誰,他都想宰了他!
  
  “就是他……”李亞龍認出左任了,馬上湊在呂新寰耳邊告狀。
  
  “李亞龍!”呂怡情難得的出聲吼人。這個小人!
  
  “他?”呂新寰有些錯愕,他的乖女兒怎麽會和黑道人物有交集?懷疑的眼神移向一旁靜靜打量這一切的男人。“左任,你碰了我女兒?”
  
  “爸!”沒想到父親說得這麽直接,呂怡情羞紅了臉。
  
  “她是你女兒?”左任終於露出吃驚表情,像是不敢置信,他又低頭問了身邊的女孩,“真的?”
  
  “嗯。”呂怡情點點頭,緊張的來回望著父親與身邊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嘖嘖嘖……還真是歹竹出好筍呢!”左任笑了起來,如果不是這個女孩自己點頭承認,打死他都不相信。
  
  “左先生,你為什麽不把我的話當真?你真的惹麻煩了。”呂怡情歎息,警覺的準備擋在他面前,以免父親抓狂。她想,起碼自己還是個不錯的阻擋者,父親還不會對她動手腳。
  
  “哦?可以告訴我是怎麽一回事嗎?”左任比較在意的,還是身邊楚楚可憐的女孩。她好像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兩個月前,你是不是從這裡帶走我女兒?”呂新寰對他望著女兒的眼神十分不悅,他討厭那種眼神。
  
  “沒錯,因為那小子對令千金下迷藥,如果我沒帶走她,就讓那個小子得逞了。”左任用下巴點點縮在後頭,想變成隱形人的李亞龍。
  
  李亞龍被呂新寰瞪得全身發毛,“可是換成你得逞了!”他趕緊轉移話題。
  
  呂新寰決定一個一個來解決,眼前重要的,是左任。“你是不是碰了我女兒?”
  
  “沒有!沒有!”呂怡情搶著大喊。
  
  外表率性,個性強硬的左任明知會惹麻煩上身,卻又忍不住老實回話。
  
  “有。”他答得乾脆。當然,他也聽到身畔那聲無奈的歎息。
  
  “好,我們來好好聊聊吧!怡情,你先回家,也把這傢夥放了。”呂新寰指著被控制行動數日的李亞龍。
  
  “不要!”呂怡情擋在左任身前,“左先生,你快走,快啊!”
  
  “為什麽要走?”他笑著摟著她的腰,下巴頂在她頭頂。嗯,他喜歡這種姿勢,可以感覺到她的嬌小。
  
  “因為……我爸一定會要你受罰,不管斷指還是挑筋,你……”呂怡情替他擔心。
  
  “有女兒這樣看父親的嗎?這樣不好唷!你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好漢做事好漢當。
  
  ”左任當真一點都不害怕。只是要了他女兒的初夜,應該不至於會鬧出人命。
  
  “這件事,恐怕你不是很想擔。”呂怡情低喃。
  
  呂新寰瞪著他,思量一會後,緩緩拉開一抹笑容。“我們……該找個地方好好談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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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左任不滿意被安排與呂怡情分開而坐,俊美的臉微露不悅。
  
  桃花眼瞥向幫主楊雲健,他老人家半夜被吵醒,臉上沒露出不滿,不過也投了個疑惑的眼神給他。
  
  他聳聳肩,又把眼神移向一直沉著臉的呂新寰。雖然他碰錯女人了,可是還不至於鬧到幫主這邊來吧?不過執意要來“拜訪”的人是呂議長,基於輩分,他不敢有異議。
  
  “我說呂老弟啊!半夜不回家睡覺,來這裡擺臭臉給我看做什麽?是我家左任做了什麽得罪你的事嗎?你就明說吧!事情早點解決,大家好早點上床睡覺!呵……”楊雲健打了個呵欠。
  
  “楊大哥,這件事,可得由你來作主了。”呂新寰殺氣騰騰地瞪著左任。
  
  “你儘管說便是。”他家左任不似歐陽軒暴躁,也不像歐陽謙的陰柔;姑且不論他深藏不露的心思,他的確是比那對兄弟圓滑多了,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喜好美色。
  
  唉!
  
  難不成他把呂老弟的寶貝女兒給“吃”了?
  
  他丟了個責備的眼神給左任,等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訓他一頓。就說他這種流連花叢的個性會惹麻煩,結果他什麽人不好惹,偏要惹上脾氣火爆的呂老弟。
  
  “我家女兒個性十分內向,可是不久前誤交損友,被拉到PUB去,據說是被灌了迷藥……”
  
  “唉唷!沒事吧?”楊雲健叫出聲,他關懷的眼神望著頭低到不能再低的呂怡情。他見過這個害羞文靜的小女孩幾次,總是怕嚇著她,不敢和她多說幾句話。
  
  “唔,沒事……”呂怡情搖搖頭。
  
  “沒事才怪!結果被你家左任帶了回去,然後……”呂新寰說不下去了。
  
  “然後呢?”楊雲健等著聽答案。
  
  “對啊!然後呢?”左任也在等。
  
  此時呂怡情猛地站起,立於父親面前,“爸爸,拜託你不要再說了。”
  
  她實在覺得好丟臉,父親居然帶著她來找讓她懷孕的男人,萬一人家不願意承認,到時,她只會更難堪。
  
  “不行!這一定要有人負責任。”呂新寰非常堅持的,抬手把她輕掃到一旁。
  
  “您就說吧!別再吊我胃口了。”左任被這對父女的舉動惹得好奇萬分。
  
  “怡情懷了你的孩子!”呂新寰終於忍不住道出。
  
  “啊?我的……什麽?”左任以為自己聽錯了。
  
  “怡情肚子裡已經有一個兩個月大的孩子了,你就是那個罪魁禍首!你要負責!”
  
  “我……你……你懷孕了?”左任難得有說不出話的時刻,他指著呂怡情,臉露驚恐。
  
  他怎麽會犯這種錯誤?不可能……
  
  等一下,有可能,那晚他好像是沒有……就算第一次沒有,隔天早上,也真的沒有。
  
  這麽准?
  
  壞事果然做不得。這下該怎麼辦?把人家的肚子都搞大了,可得負責任的……
  
  “嗯。”呂怡情慚愧的垂下臉,又忍不住埋怨地瞪他一眼,“我就叫你快走,你還不信。”
  
  咦?她說這話不太對勁唷!“我走了,你就沒事了嗎?”
  
  “呃……起碼可以救你一命啊!”她聳聳肩,一臉無奈。
  
  “楊大哥,這件事就請你處置了,我的孫子需要爸爸。”呂新寰的眼刺著左任。
  
  “請等一下。”左任終於回神,趕緊切入這個話題,“沒錯,我把她帶回家的當夜,她的確是處女,可是,誰能保證她之後沒有再讓別的男人碰?”
  
  “你——”不只呂新寰動怒,就連呂怡情也直勾勾瞪著他。
  
  雖然鬧成這樣子是她自己不懂事闖的禍,他不想負責任也怪不得他,但他的話,也未免太侮辱人了吧?
  
  “左任,你想死嗎?”呂新寰已經在準備召集他過去的兄弟,要處理掉這個口不擇言的小子了。
  
  “呃,左任,這話說的是不太妥當。”楊雲健也不得不開口了。
  
  “哼!”左任冷哼。他還無暇細想與這個女孩的事,但是他就是看這個歐吉桑不順眼。
  
  “哇,怎麽大半夜的,還在開會?”送女友回家的歐陽軒一臉茫然,掃了眼在場幾人,和女友使了個眼色,準備開溜。
  
  “等一下啦!看看是什麽好戲。”楊雲健的女兒楊思綺拉住他。
  
  “不會是好戲,沒看到那位平頭的大叔?他是議長,已經金盆洗手的大哥。”歐陽軒低聲對女友講解。
  
  “噢……那我看他沒洗得很乾淨。”楊思綺非常認真的評斷,但聲音似乎稍嫌大了些,廳裡所有人都聽見了。
  
  楊雲健想罵人了。都什麽情況了,這兩個沒頭腦的還在一旁瞎起哄。“你們要不就走開,不然就閉緊嘴巴。”
  
  “噢。”楊思綺和男友面面相覷,吐了吐舌尖。
  
  “我不想對楊大哥家裡的人有意見,但是他這種態度,是缺乏了些管教。”呂新寰壓著怒火,在宰了左任和掐死他之間考慮。
  
  “我也不想對呂議長的話有意見,但是議長這種態度,是讓人難以心悅誠服。”左任好整以暇的回嘴,他可是吃軟不吃硬的,呂新寰這種態度,只會惹惱他。
  
  呂新寰猛地起身。“你在向我挑釁!?小子,別以為我退出江湖,就沒辦法治你,你信不信,你離開這裡,馬上有人砍斷你的手腳。不殺你,是因為你要為我女兒肚子裡的孩子正名!”
  
  “呃……呂老弟,沒必要弄成這樣吧?”楊雲健一個頭兩個大,一邊是火爆的重量級人物,另一邊是頑固的手下愛將。
  
  “左任,你自己說,要怎麽解決?”畢竟人家直接找上門了,總要給人家一個交代吧?
  
  他們做事也是有原則的。
  
  “哼!叫我負責,我就要負責?還得看我願不願意呢!”左任雙手抱胸,故意擺出痞子的拽樣,有意惹惱人。
  
  “左任!”楊雲健搶先在呂新寰發飆前開口,先截掉可能的爭戰。
  
  “呵呵,他被逼急了,火了。”一旁看戲的歐陽軒瞭解左任的脾氣,看他那副孩子氣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你怎麽這麽開心?”楊思綺用手肘推推他。
  
  “本來就很有趣啊!花花公子左任一時失手,‘強了’人家議長大哥的女兒,現在人家登門叫陣了,原本是不用鬧成這樣啦!可是議長大哥一威脅,就把他的傲氣逼出來了,不管人家女孩子有多美,他會願意負責任才怪!”
  
  “噢……那接下來會怎樣?”楊思綺望著廳中唯一的女性,那是個受驚嚇的脆弱女孩。
  
  唉,好可憐唷!居然被左任那種花花公子欺負。
  
  歐陽軒無所謂的聳肩。“腥風血雨吧!怕是議長大哥不肯放手,畢竟是女兒啊!如果我女兒被這樣欺負,我也會這樣的。”
  
  “你女兒?你慢慢等吧你。”楊思綺覷他一眼。
  
  “哈,不如我們馬上去‘製造’一個,如何?”賊兮兮的雙手在她玲瓏曲線上游走。
  
  “呵呵……”兩人笑著上樓,留下劍拔弩張的氣氛給樓下那些人。
  
*****
  
  呂新寰依舊與左任對峙著。
  
  “你今天要給我一個交代,你認還是不認?”
  
  “沒憑沒據,我怎麽認?不如等孩子生下來,我們來驗DNA,如果確定是我的,我一定負責。”左任雙手一攤,擺明瞭就是不買他的帳。就算他心裡明白,那女孩懷的孩子應該就是他的,可他就沖著呂新寰這股霸氣,打死不低頭,非得呂新寰先求饒,他才甘願負責任。
  
  “在八個月之後!?那這八個月,我女兒怎麽過活?”呂新寰被氣到怒髮衝冠。
  
  “與我無關……”不小心瞥見爆怒阿伯身邊的嬌小女子,她蒼白受傷的模樣讓他的心重重被撞了一下。
  
  唉,他好像說的太過分了。
  
  想開口彌補什麽,呂怡情已經起身,拉拉父親袖子,“爸爸,拜託你,我們可以走了嗎?我不舒服。”
  
  呂新寰看看女兒,知道她撐不下去了,他也瞭解事情不會在今天馬上解決,還是怡情重要,先走人,他回去之後再要人來處理,無論是用騙的、還是用綁的,他就是要這小子負責!
  
  “事情不會這樣就算了的。”他撂下這句話後,帶走女兒。
  
  “呂老弟……”楊雲健歎息中喊人。
  
  左任望著她經過自己,極力想閃躲他,但氣虛體衰的她身子一軟,眼看就要跌倒,左任不假思索的接住她。
  
  “你還好吧?”他看見她眼底的淚水,和受屈辱的委屈。
  
  她從來就不想要他負什麽責任,然而最無辜的人,卻是最受傷的。
  
  和她父親槓上的同時,她傷痕累累……
  
  “我沒事。”呂怡情無力掙脫他。眼神看向一旁的父親,向他求救。
  
  “別碰我女兒!”呂新寰推開他,左任卻一把將呂怡情移到另一邊身側,不讓呂新寰碰人。
  
  “你……”呂新寰猙獰著臉要動手搶人,他抬手直取左任雙眼。他要挖了這小子的眼睛,看他怎麽瞪人!
  
  “不要!”怕引起紛爭的呂怡情趕緊制止。
  
  “事情可以不用變成這樣的。”她回頭望著一臉殺氣的左任,一陣歎息。男人為什麽非得這樣殺來砍去?
  
  左任望著她無助的神情,緩緩放下已經握緊的拳頭。
  
  要保護他的人是她,要自己跳火坑的是他,受罪的卻只有她一人,他是太不厚道了。
  
  他正色望著呂新寰,頭一回送出友善的訊息。“事情可以再談,可是她要先回去休息了。我送你,車子在外面吧?”他不顧眾人的瞪視與呂怡情的驚呼,彎腰抱起她走向屋外。
  
  “你放開她……”呂新寰再度被惹火,急著追過去。
  
  楊雲健已經趕過來,一手搭在他肩上,阻止了他。“呂老弟,我們聊聊吧!”
  
  唉,小倆口正好利用機會培養點感情不好嗎?呂老弟就是性子急了些。
  
  他望著前頭那對,露出滿意笑容。呵呵,郎才女貌,很配、很配。
  
  小心翼翼把脆弱的女孩放進寬敞轎車裡,左任遲疑著沒有退開。
  
  思索片刻,他才想足了道歉的話。“我不是故意的,忙著氣你爸爸,忘了你還在。對不起,我絕對不是那個意思。”
  
  呂怡情凝望他在黑暗中依舊炯炯有神的雙眼,靜默一會,她把臉轉向另一邊,不再看他。
  
  他說不是那個意思,但他的話還是刺在她心頭。
  
  原來她心受的傷比她想像的還重。
  
  現在的她無法開口說話,怕淚水會淹沒了他。
  
  她並不是要他負責任,她甚至根本不想要找孩子的父親,但如果他能給她一點尊重,她會非常感謝他。
  
  不久,楊雲健協同呂新寰步出了楊宅。
  
  “我相信楊大哥會給我一個交代,對吧?”得到楊雲健的首肯,呂新寰才滿意離開。當然臨行前,不忘再賞給左任一記滿是殺氣的冷眼。
  
  “你打算怎麽辦?”兩人目送車子離開,楊雲健淡淡開口。
  
  左任沉默不語。
  
  “無論你作哪一種泱定,我都支持。”楊雲健一掌拍在他肩頭。
  
  “就算因為我讓兩方人馬拚起來,幫主還是挺我?”左任瞥他一眼,突然覺得他那一掌,拍得有些怪。
  
  楊雲健露出一抹詭笑,轉身回到屋內。
  
  被留下的左任一陣低咒。“該死的老頭子!他知道我在想什麽。”
  
  決定早在再次看見她時就已經作好了,他毫無猶豫的接受她——他應該、他必須、他…
  
  …想要……
  
*****
  
  “……我要找呂、依、情!”左任對著電話大吼,傾聽一會兒後,他的火氣升得更高了。
  
  “啥?沒這個人?你那邊是姓呂沒錯吧?是呂議長的家吧?那好,我要找他女兒……啊?沒女兒?阿姨你騙我,我認識她!”
  
  “嘖!如果認識,還會說錯名字?”電話那頭的人吼完就把電話掛了。
  
  左任瞪著嘟嘟作響的行動電話,嘴邊罵了幾句粗話。
  
  “大哥,怎麽了?”開車的小李回頭看他一眼。
  
  “對方說,我說錯名字了。”左任氣得躺坐在座椅裡。
  
  小李差點噴笑出聲。原來是說錯了“通關密語”啊?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要娶人家?嘖嘖嘖……
  
  “人怎麽這麽難找?我還以為隔天就又會找上門來,結果兩天了還沒消沒息,我都等到不耐煩了。”難得毛躁的左任腳尖頂在前座上,點啊點的……
  
  “呃,大哥,我想你不用等了,有人來接你了。”小李笑聲裡有著一絲緊繃。
  
  “哦?”左任打起精神坐起,轉頭看看車四周,立刻換上開懷笑臉。“呵呵……你早點回家休息吧!”
  
  “你不會有事嗎?”小李可不放心讓他一個人面對來路不明的人。
  
  “嗯,我想依呂議長的行事作風,大概會砍了我的手指、挑斷我的手腳筋,然後考慮要不要把我打成白癡,再讓我對他女兒負責任吧!等我們簽字蓋章結了婚之後,大概就可以把我宰了。”
  
  “大哥!我一定保護你!”小李腳下猛踩油門,要護送大哥離開。
  
  “隨便說說你也信?沒事啦!路邊停,我跟他們走。”左任心情好,拍拍駕駛座要他停車。
  
  “可是……”小李減了速,卻不怎麽放心。
  
  “我說了沒事,你不用擔心,他們如果要對我怎樣,早就開槍了。”
  
  左任下車時,望著從後頭賓士轎車下來的兩名男子,忍不住心裡犯嘀咕:“那麽兇悍的爸爸,怎麽會生出那麼乖的女兒?真是怪了!”
  
  “左先生,議長請你走一趟。”兩名男子一身殺氣,兇狠的模樣一看便知是道上兄弟。
  
  “去哪?他家嗎?不是他家我可不去。”左任雙手抱胸,故意耍個性。
  
  “還由得了你嗎?”兩名男子挑眉,拳頭已經握緊了。
  
  “呵呵,那得看你們有沒有這本事把我帶走了。”左任冷覷他們,嘴角揚起一絲冷笑。
  
  打架是吧?他奉陪。
  
*****
  
  “什麽事非要我回來?我外頭還有事要處理呢!”呂新寰匆忙的腳步因為看見客廳裡坐著的幾個人而猛地煞住。
  
  他怒瞪咧嘴沖著他微笑的男人,再看看鼻青臉腫的三個手下,忍不住怒吼:“左任!你又做了什麽?”
  
  左任閒散起身,手指點點抬不起頭的三個人,“您這三位手下因為禮貌不夠周到,讓我心裡不舒服,所以對他們略施教訓,再請他們送我過來,想拜見您老人家,沒想到您不在家呢!”
  
  “你——”呂新寰火氣又被挑起。
  
  在他開口之前,左任先一步開口:“我想見她。”
  
  “不讓你見。”會讓他見才有鬼!
  
  左任深吸一口氣,決定用冷靜成熟的態度來處理這件事。“議長,既然要我負責,那就應該由我來跟她談,而非隔離我們。”
  
  “有什麽事,由我作主就行了。”呂新寰還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擺明瞭他只要左任負責,而不接受他的人。
  
  “她已經成年了!”應該吧?
  
  “那又怎樣?我還是她爸爸!”兩個男人只要一見面,就像野火碰上狂風,燒得滿山滿穀。
  
  “唉呀!你——”呂新寰的妻子在一旁不知所措。
  
  她是頭一回看見害女兒藍田種玉的人,但一點都不像她丈夫說的那麽糟,什麽不學無術的流氓、長得滿臉橫肉……
  
  她倒覺得這個年輕人長相斯文,又對她很有禮貌,只是對丈夫的三個手下粗魯了些……
  
  唔,可也比她老公優秀多了。呂媽媽忍不住用嫌棄的眼神瞟了自己丈夫一眼。
  
  “怎樣!”做了二十幾年夫妻,呂新寰一眼就知道她的意思,橫眉豎眼的吼她。
  
  “哼!你還是把事情處理掉吧!”呂媽媽翻個白眼,又想起劍拔弩張的兩人,她笑著對左任招招手,“坐吧!跟他這只頑固的驢子鬥,要花體力和時間的。”
  
  該說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嗎?她是覺得,如果怡情跟這年輕人合得來,那倒也不錯。
  
  “你……”呂新寰發現妻子轉移立場,火氣更旺了。
  
  左任看看情況,發覺呂新寰看似兇悍,卻被妻子吃得死死;他悄悄的勾起嘴角,因為他已經擁有王牌了,只要搞定呂新寰的妻子,一切都沒問題了。
  
  “議長,我無意與你抗衡,請你原諒我的魯莽,我們可以靜下來好好談談嗎?”他賞了個可憐兮兮的眼神給呂媽媽。
  
  “哼!我不想談。”呂新寰還是一張火大的臉。
  
  “那麽,你想做什麽?”左任冷靜的面對他。他知道自己得為那個可人的女孩負責任,但只在於他是心甘情願、或是被趕鴨子上架?
  
  他寧可選擇前者,畢竟他從不讓人逼迫。
  
  “呃……”呂新寰有些搞不清楚他的打算,他還以為這小子要跟他硬幹呢!怎麽馬上又換上一張笑臉?笑面虎,他最討厭的類型!
  
  “砍我一條手臂、還是腳?”左任晃晃手腳,聽見呂媽媽低沉的驚呼聲。
  
  “不,是兩條手臂、一雙腳,另外加上毀容,還有挖了你的眼睛……”呂新寰眼中迸射出殺氣,對三個才被修理得鼻青臉腫的手下使眼色,不介意馬上就動手!
  
  “呃……”左任看向呂媽媽,做出一個擔憂的表情,輕易操控了呂媽媽。
  
  “你怎麽還是這麽野蠻?你再說我就跟你離婚!”這回呂媽媽不需要他扇風,就暴跳如雷了。
  
  好人家出身的她,一點都不喜歡丈夫要流氓的樣子。呂新寰會下定決心金盆洗手,也就是因為她的強烈抗議才成功的。
  
  呂新寰受傷的眼神瞪著她,“你幫著外人!?”
  
  “唉唷,人家都已經有誠意的登門拜訪了,你還刁難人家做什麽?”呂媽媽說公道話。
  
  “你不說話會怎樣?”
  
  什麽登門拜訪?是他去“請”人來的耶!呂新寰這才發現,左任也把他老婆勾得迷了魂。
  
  這小子,居然大小通吃,害他女兒懷孕不說,現在又想勾引他老婆!他們的梁子這下可結得更深了!
  
  “那好,我們離婚!我早就想要了!”
  
  呂媽媽還怕他凶嗎?起身扭頭就往廚房走,一轉身,嘴角就忍不住暗暗抽動。這招啊,她可是屢試不爽,每回都成功。
  
  “老婆!老婆?”呂新寰的口氣從怒火轉變成擔憂,接著舉步跟上去,掠過面無表情的左任面前時,還不忘撂下威脅:“你……給我乖乖待著,哪都不許去!”
  
  左任沒把他的警告聽進去,一抬眼,就看見坐在二樓階梯上的女孩,他不由自主的朝她走過去。
  
  “你哪都不許去……”呂新寰的手下想攔人,左任的冷眼凍住了他們的腳步。
  
  他才不把被他痛扁的三人放在眼裡,朝著他唯一的目標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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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他拾步走上階梯,兩人越來越接近,他凝望她始終不安的眼,給她一抹微笑安慰她,在她下頭的兩個階梯坐下。
  
  “嘿,你在這裡,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他放輕語氣,怕女孩會被他嚇到。
  
  “你怎麽來了?”呂怡情看看在樓梯口神色緊張的三人,猜想左任不是自願來這裡的。
  
  她歎口氣,實在不知要怎麽面對現在這場面?
  
  “來看你。”左任覺得她的模樣好可愛。其實,吃膩了重口味,像她這種清淡口味的,倒也爽口……
  
  哎,他怎麽拿菜來比喻她?她爸爸知道了,一定又要暴跳如雷了吧?
  
  “噢。”呂怡情點點頭,無語。
  
  兩人靜默了片刻,一向習慣逗女人的左任,現在卻不知所措,他可沒碰過這麽清純的小女孩,“我想打電話給你,可是找不到你。”
  
  “說錯了。”呂怡情輕聲說。
  
  “我說錯什麽了?”左任要歪頭才看得到她低垂的臉。唷,紅透了!好可愛唷!
  
  “名字。”她抬眼偷覷他,發現他正專注地望著自己,她不安的動動身子,但沒有起身。
  
  他尷尬笑開了,“對不起,我一直沒問清楚。”
  
  “嗯。”她點點頭,不敢再抬頭。
  
  “可以讓我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嗎?我叫左任。”面對這樣害羞的女孩,平時習慣對老練女人直來直往的他,不由得變得溫雅小心,就是怕嚇到她。
  
  想道上誰不知道他左任的名聲?可偏偏她是個不染黑道塵事的女孩,對她而言,他只是一個身處黑道的男人,卻不知他的惡名……這樣很不好,她膽子這麽小,會怕他的。
  
  “呂怡情。”輕柔的聲音響起。
  
  呂、怡、情。左任記在腦裡,然後微笑。“很像你。”
  
  “名字很像我?”她不解的歪著臉,終於有勇氣看他了。
  
  “對啊!很溫柔、很舒服。”
  
  “呃,謝謝。”唉,他一句話又害她羞得低下頭了。
  
  左任看著她,心中的疑惑忍不住脫口而出:“你有沒有發過脾氣啊?”
  
  每次遇到事情,她都是馬上垂下臉,不敢看人,想當然爾,總是雙頰通紅。
  
  呂怡情發愣地望著他,他好像很認真,不是在開她玩笑,那她應該要回答羅?“好像…
  
  …嗯……你為什麽問這種問題?”
  
  “你想想你父親那張惡霸臉,好像一生氣就會喊‘殺’似的,實在不敢相信,你們是父女。”他也回答得很認真。
  
  “你說得太誇張了……”銀鈴笑聲響起,又在左任欣賞的眼神下壓抑住。她定定神繼續說:“好吧!的確是這樣。以前小時候,最怕學校有活動請家長到學校去。我從來不讓爸爸去,都是媽媽出席的。”
  
  “為什麽?”看樣子呂新寰雖然在外頭呼風喚雨,不過在家裡卻挺吃癟的。
  
  “因為有一次媽媽身體不舒服,就讓爸爸代勞,結果爸爸把班上同學都嚇哭了,我因為羞愧和難過也哭了,全班除了強忍淚水的老師,全都哭了……”呂怡情癟癟嘴,對那件事記憶猶新,因為她整整哭了三天,還一個星期不敢去學校。
  
  “哇!不會吧?”那個議長不知道他天生嚇人嗎?還故意跑去嚇孩子們,實在太不應該了。
  
  “這是真的!爸爸自己也知道,所以以後就不敢再自作主張了。”她頓了下,伸手指著他,“你在笑?”
  
  “沒有……好吧!我是在笑。”左任雙手一攤,承認了。
  
  說實話,能知道呂新寰的糗事,還能想像他那張委屈萬分的嘴臉,他就覺得好笑。
  
  呂怡情皺眉覷他一會,才小心翼翼開口:“你能不能和爸爸和平相處?我好怕你們吵架。”
  
  左任猜想,她剛才全程觀看他和呂新寰鬥嘴了。他也清楚整件事最無辜的就是她,可是他又不願被呂新寰壓著頭認錯,真為難。
  
  “我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他輕聲安慰她。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得不可開交,畢竟受煎熬的人,是她。
  
  以後就算要和呂新寰鬥,他也會選她不在的時候,免得又讓她愁眉深鎖。
  
  “能不擔心嗎?有個火爆的爸爸,很多事都要非常小心才行啊!怕因為我而危害到別人的性命,我最怕這樣了。”小小的拳頭放在膝蓋上,呂怡情對他仍有疑慮。她知道母親為了父親之前的身分痛苦了許多年,現在要換她嗎?
  
  “介意我的身分嗎?說實話,不用怕我。”左任這才發現,自己的身分對她而言,是多嚴重的心理障礙。
  
  呂怡情想了一會,才很用力點了頭。
  
  “很介意,但是其實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她咬了咬不唇,然後搖搖頭,“我不需要你這樣做的,我可以自己解決這件事,我會向父母親說明我的意見,不會麻煩到你的。”
  
  唷!終於找到一個不願要他“負責任”的女人了,真是奇葩!
  
  “小姐,現在可不能以你的意見為主了,是兩幫人的意見,”他望進她眼裡微微一笑,“還有我的意見。”
  
  聽他這麽說,她似乎沒有選擇的機會,非得嫁人來為自己將會越來越突出的肚子做解釋,但她才剛成年,還不想這麽早就變黃臉婆;她和幾個好朋友曾經發誓過,不讓男孩子早早就佔據她們的生活,結果呢?
  
  “那……你想怎麽做呢?”她咽下緊張與不願,認真面對她的未來。
  
  “我會負責任的。”左任正色答道。
  
  負責任?她只是他的“責任”嗎?呂怡情垂眼不語。
  
  左任勾起她的下巴,俊俏臉上滿是迷人笑容。“當然,要我負責任,也得看我願不願意,你,值得。”
  
  “噢……”她該感動嗎?可是,現在的她,一點欣喜的感覺都沒有,只像是被強迫的可憐蟲。當真沒選擇嗎?
  
  左任可不滿意她過度冷淡的反應。
  
  “然後呢?”他的心被她重重踩了一下,好痛。
  
  “什麽然後?”她眨眨眼。
  
  左任不禁感到挫折。
  
  好吧!如果非要利用他的美色,才能哄得她願意“下嫁”,他只好再一次的勾引她了。
  
  不過,這還真是恥辱,她居然不想嫁他!
  
  他用大掌把她冰涼小手包在掌心,他看著極度不安的女孩,用勾人的眼神迷惑她。
  
  “小姐,你一定要我說那麽清楚?那好吧!請問你,是否願意嫁……”
  
  “左任,你在上面做什麽!”熟悉的吼叫響起,看樣子呂新寰已經安撫太座完畢;或是,太座不肯搭理他,他只能出來找左任出氣?
  
  “他有哪天不吼人的?”左任望著呂怡情,兩人相望一笑,減少了兩人間的隔閡。
  
  “只要你不在,他的心情就沒那麽差。”她這麽回答。
  
  “這樣還得了?那以後他如果天天看到我的臉,准氣死。”
  
  左任又開始懷疑起自己惹人厭的程度究竟有多高了。奇怪,除了怡情的母親,呂家好像沒一個人喜歡他。
  
  “啊?所以,我們就更不應該……爸!”呂怡情望著沖上樓的父親,連忙甩動還在左任掌握裡的手,提醒他後頭有個兇神惡煞沖上來了。
  
  “離她遠一點。”呂新寰瞪著女兒那雙白皙的手,被左任這只色狼緊握著,臉色又黑了幾分。
  
  嘖!這小子不知死活,居然趁他不在時碰他的女兒,手一定要剁掉!
  
  “嘖!我正在跟她求婚,你別打岔。”左任白了程咬金一眼,他才準備要給一個小女孩夢想,怎麽這個做爸爸的硬要衝出來壞事。
  
  “求婚?憑你也配?”呂新寰聞言,心裡為女兒的終身大事著實松了口氣,可是嘴巴上就是習慣性的要回嘴。
  
  “怎麽不配?怡情肚子裡的可是我兒子呢!”他現在倒是想到了另一種可以刺傷呂新寰,卻又不讓怡情難過的方法——冷嘲熱諷。
  
  “哼!你先把手放開!”呂新寰若不是怕會傷了女兒,他早動手把兩人分開了,哪還容得那只手在他面前礙眼。
  
  “怡情,我們結婚好嗎?”從原本的“你願意嫁給我”改成這句話,全是因為呂新寰在場,那種話他才不要在這個脾氣壞的老頭子面前說出來,因為他知道一定會被他嘲笑。
  
  “你是認真的?不會後悔?”呂怡情不得不懷疑,他甘心就這樣被套牢?就在他突然發現自己多了一個懷了他孩子的枕邊情人後的兩天?她怎麽看,都不覺得他是會作這樣決定的人。
  
  左任細思她的問題,最後冷靜的點了頭。
  
  “原本我是不婚主義者,但是現在我似乎沒有選擇,但是我很慶倖,這個人是你,起碼,我覺得你很適合跟我在一起生活,你的模樣也足以讓我想疼你,我很願意這麽做。”
  
  他的笑容讓呂怡情忍不住也露出微笑。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他的話真好聽,從來沒聽過誰說得出這麽好聽的話語,聽來平實卻又沁入人心……
  
  “嘖!你這幾句話算什麽?女兒你別受騙了,當年我向我老婆求婚,說的話都比你好聽。”殺風景的呂新寰開口道。
  
  左任一臉不信。“你有求婚?”我還以為你是強搶民女呢!他只在心裡想,不敢說出口。
  
  “你……”呂新寰發現女兒也為了這個小子的話微笑時,心裡不是滋味到了極點,“你這麽快就變節了?我是你爸耶!”
  
  怎麽他家兩個女人全變節,靠向這只粉面怪獸去了?那他這個丈夫、父親又算什麽?
  
  “可是……媽也是這樣跟我們說的啊!”呂怡情不得不老實告之,因為她還是會怕父親嘛!
  
  “說什麽?”呂新寰挑高雙眉,等她的答案。
  
  “你……強搶民女……”呂怡情儘量小聲了,可是仍舊清晰地傳入父親耳裡。
  
  “她說的!?好,我馬上跟她算帳去!”呂新寰急急忙忙下樓時,又想起女兒的安危,“不要再牽著我女兒的手了啦!”他指著左任大吼。
  
  “爸爸情結,我能理解。”左任在他又闖進廚房後,對憂心仲仲的呂怡情這麽說,而他的手依舊緊緊握著她的。
  
  “請你告訴我,你真的不會後悔?”少女情節仍在,她希望此生只嫁一個男人,從一而終。
  
  “不會,這是男人應有的擔當。”
  
  擔當?那也算是她得到的好回答之一吧?總比他打死不從,被爸爸挑斷手筋腳筋,然後讓他坐著輪椅和她結婚好。
  
  她深吸一口氣,今天頭一回毫不回避他的視線,“那好,你就去向爸爸提這件事吧!”
  
  得到她的首肯,左任才發現自己有多希望聽到她的答應。
  
  “還有個問題想問你。”他在她點頭示意他繼續問下去時開口:“你到底幾歲?”怎麽看都覺得她未成年。
  
  以為她還未成年,是嗎?呂怡情淡笑。
  
  “後天是我二十一歲生日。”她這麽說,相信他懂。
  
  “嘖!小我九歲耶!”他搖頭歎息,為自己的婚姻之路擔憂。
  
*****
  
  左任要結婚的消息,快速在黑道圈和夜店圈中傳開,大家都好奇是怎樣的女孩,能拴住他那顆不安定的心,可偏偏就是無人知曉此姝之名。
  
  在風雲幫,大夥早就在準備婚禮的事情了。雖然從談定到結婚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不過大家齊心齊力,倒也不是個大問題。
  
  身為孤兒的左任,在十五歲時就入幫了,當時被敵手買來殺楊雪健的他,失手之餘反倒被楊雪健吸收成風雲幫的一分子,在多年磨練下來,令他在道上以幹練聞名,楊雲健也放心的將手上的事業分大半予他。
  
  因此,左任要結婚,可就等於楊雲健要娶媳婦,此等事情如此重要,全幫自然都會爭相走告,不過他們也不曾見過新娘子一眼。
  
  “喂,當新郎官的感覺如何?很緊張嗎?”和他相看兩厭的歐陽軒沒好心的涼涼“道賀”。他拉拉勒得他幾乎無法呼吸的領帶,要不是女友強逼,他才不穿這種正式到讓他抓狂的衣服。
  
  “你自己試過就知道了。”左任回他一記冷笑,心裡同時在想,一定要慫恿幫主,要他趕緊嫁女兒;他的心胸寬大,卻絕對不是用在這小子身上。
  
  “嘿嘿!我可沒那麽傻,好好的單身生活不過,何必非要把女人放在身邊不可?”歐陽軒露齒一笑。
  
  “那我跟思綺說,要她換個男人,不要跟你這種失敗產品放在一起。”左任也不客氣的回嘴。
  
  歐陽軒仍沒被激怒,因為今天看著喜歡穿梭花叢的左任被綁死,他的心情就很好,今天無論誰要揍他、罵他,他都無所謂!
  
  他又扯扯讓他難過不堪的領帶,“我倒奇怪,那個可口的小女孩,怎麽會願意下嫁你這種貨色?噢……我知道了,這是你吃了人家,結果人家被硬逼著嫁,對吧?”
  
  “你不說話會怎樣?”左任的火氣被挑起了。
  
  “唷!大喜之日怎麽可以罵人呢?”再生氣啊!他可開心了。
  
  一隻手掌壓在歐陽軒肩頭,一頭長髮、亦準備要完成終身大事的歐陽謙,對弟弟使個眼神,要他安分些。
  
  “別鬧他了,大喜之日見血不好吧?”他笑著對左任頷首,“恭喜。”
  
  左任嘴角冷冷一勾。“我就覺得奇怪了,怎麽同一家兄弟說出來的話,就是這麽天壤之別?”
  
  歐陽軒嘴角冷冷一句,給他一個消息:“我剛才看見新娘子在哭,說不要嫁了,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麽?”
  
  左任皺眉,馬上從沙發裡彈跳起來,“她在哭!?”
  
  會不會是她後悔不想嫁了?還是誰跟她說了什麽話,讓她覺得他不是可託付終身的人?
  
  該死!怎麽回事?剛才去迎娶時,她也不過在拜別父母時哭得淒慘——這點他可以體會,但現在,人已經在飯店準備了還在哭?
  
  不行,他得去看看!
  
  “等會,你現在不能去見她啦!”歐陽家兩兄弟同時阻止他,一個攔人、一個擋住門口。
  
  “哼!”左任不安的坐回沙發裡,臉色變得陰沉。
  
  “看樣子,有人的心被抓牢了。”歐陽軒推推哥哥,不正經的使眼色。
  
  “這也算是廣大女性的福氣吧?”歐陽謙認真的點頭。
  
  心情欠佳的左任白了兄弟倆一眼,“果然是兄弟。”
  
  “好了好了,該去接新娘。”外頭有人在喊。
  
  左任來到新娘休息室外,偷偷摸摸的往裡頭覷,正巧穿著白紗的新娘走出來,兩人打了照面,尷尬了幾秒鐘。
  
  “你還好吧?我聽說你哭了。”眼睛還腫腫的,好可憐。
  
  “我沒事。”呂怡情試圖微笑,可是失敗了。
  
  想到從今天起,她就要離開父母的照顧,嫁給一個陌生的男人,而她肚子裡還有個孩子,她能不怕嗎?
  
  她未出口的話,左任卻已經從她的神情猜到。“別怕,如果我有一絲不對,你父親不會放過我的,他可是在等機會呢!”他對膽怯的新娘眨眨眼。
  
  “我又不是要那樣……”呂怡情被他煽情的表情弄得不知所措,眼神不知往哪放才對。
  
  哎,他又讓她不自在了,他還得學學怎麽對待她這樣清純的人。
  
  “我知道,只是……”一向在女人面前口若懸河的他,碰到她時,總會不知如何是好。
  
  他在兩人沉默一陣子後,緩緩開口:“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要怎麽辦,可是我們不能逃避,對不對?為了你、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我會盡力讓你開心的。”
  
  即使懷疑他所說的話真實性占了幾分,但她就是忍不住的,因為他的話而淚眼盈眶。
  
  “這種話,不是你常對女人說的吧?”瞧他說得斷斷續續,和他之前的流利差別甚大,恐怕他也很尷尬吧?真為難他了。
  
  “當然不是了。”左任做了個受不了的表情,他欣慰的聽見她的輕笑聲。她終於笑了!
  
  呂怡情發現他興味的眼神,馬上收起笑容,抬頭挺胸,對他點點頭,“我們走吧!”
  
  左任望著突然勇氣十足的女孩,欣慰自己的話可以給她一絲勇氣。說實話,如果角色對換,要他嫁給像他這樣的男人,他才不要呢!
  
  不過現在身上有了責任,他可就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昏然度日了。從今天起,他的家裡多了一位女主人;再過八個月之後,他左任會多一個兒子……從前最懼怕的事,現在感覺起來,似乎沒那麽差了。
  
  或許,是跟“物件”有關吧!
  
*****
  
  正當喜宴熱鬧進行時,門口傳出吵鬧聲,接著是一名女子沖過風雲幫小弟的阻擋,硬是闖進會場。
  
  “左任!你這個負心漢!”賈百合沖到正在向賓客敬酒的新人,剛擠過人牆的她,一身狼狽、披頭散髮,再配上她憤怒的扭曲臉孔,像極了母夜叉。
  
  “百合,拜託,別再鬧了。”左任咬著牙,低聲警告。他就是擔心她會聞訊趕來,才在外頭佈置重兵,沒想到她還是有辦法闖進來。
  
  “你欺騙我!你居然娶了別人!”賈百合轉而伸手去抓被嚇壞的呂怡情,打翻了她手上的茶水。“你!你搶了我的男人!”
  
  “我沒有……”呂怡情望著正在替她撥開這個女人的左任,“這是怎麽回事?”
  
  “不要害怕……小心!”左任看見賈百合從桌上抓起盤子,直覺的把呂怡情圈在懷裡,一盤菜砸在他身上。他咬著牙回身怒瞪撒潑的女人,“賈百合,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我的容忍也是!”賈百合把箭頭對著看來十分可欺的呂怡情身上,“喂,你知道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有過多少女人嗎?”
  
  “左任?”她在說什麽?呂怡情不安的望著左任,和一旁鐵青了臉的父母。
  
  “嘖嘖嘖,麻煩大羅……”隨後過來的歐陽軒嘖嘖有聲的看熱鬧。
  
  “那是賈德義的女兒,對吧?她怎麽會來?”歐陽謙倒是納悶了,左任應該不會蠢到邀請她來吧?
  
  “大概新郎要結婚了,新娘不是她,抓狂了吧?”歐陽軒聳肩,還是沒有伸手救人的打算。
  
  “左任沒跟她說清楚?”歐陽謙也懶懶問道。
  
  “你問我我哪知?”做弟弟的白他一眼,“不過如果是我,我也會為了新娘子的安危,保密到極點。”
  
  “要幫忙嗎?”歐陽謙還是比較有良心。
  
  “要去你去,我才不管。”歐陽軒一副不關己事的嘴臉。
  
  在一旁已經氣到快說不出話的楊雲健,怒瞪他們。“你們兩個都去。”待會他要打電話給老賈,讓他知道他任性的女兒做了什麽事!
  
  “噢……”兄弟倆對望一眼,同時上前,一人一邊夾住賈百合。“賈小姐,我們外面談吧?”
  
  “不要!”她用力推開他們,雙眼怒瞪她眼中的負心漢。
  
  “敬酒不吃,你硬要吃罰酒?那麽……抱歉了。”歐陽兄弟兩人飛快的把人架走,動作迅速俐落。
  
  “左任!你不得好死!你這個女人,我一定要宰了你!”潑婦的叫鬧聲依舊從外頭傳進來。
  
  “對不起。”左任先檢查懷裡的新婚妻子,確定她沒有被沾到一絲髒汙,才松了口氣。
  
  “怎麽沒在結婚前先把這種事處理好?”呂新寰自然不會有好臉色。他已經很不滿意他了,結果還鬧成這樣子;今天到場的,有許多都是知名人物,他實在很生氣!更別說他擔心以後女兒的生活了。
  
  “對不起,是我的錯。”左任沉著臉再次道歉。
  
  “換上吧!”和左任體型較相似的歐陽謙脫下身上的外套,貢獻給他。畢竟新郎倌最大!
  
  左任換上西裝外套時,心中長聲一歎——
  
  過去的情債,現在開始有了報應了。
  
  難得的,他有不敢正視某人的時候,而今天,他無法面對他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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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夜早已深了,累了一整天的人應該闔眼呼呼大睡,但同床的兩個人卻都毫無睡意。
  
  數不清是第幾次翻身了,呂怡情忍不住的又試圖尋找更舒服的姿勢……馬上又因為碰到枕邊人的腳而瑟縮。
  
  她聽見耳邊的歎息聲:“如果你再一直這樣翻下去,我們都不用睡了。”
  
  “對不起,可是我睡不著。”她不得不坐起,望著側躺的左任。
  
  是她吵得他睡不著嗎?應該是吧……
  
  左任轉頭看看時間,再度歎息,“已經半夜三點了,你還是不想睡?”她一直翻來翻去,他也別想睡了。
  
  “嗯……”她低頭思索。
  
  “是因為我?”左任低沉的聲音在黑暗中淡淡響起。
  
  “嗯……不是,是因為我不習慣跟別人睡。”
  
  她的連聲解釋卻絲毫沒有說服力。她真的不是個會說謊的人。
  
  “嗯。”才幾次接觸,左任已經摸透她了。“白天的事,真的很對不起。”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聽起來誠意十足,也讓心中有些疙瘩的呂怡情放心了點。
  
  “她就是我們上次在你屋裡,聲音很大很尖,到處找你藏女人的那位吧?”她對那天的事印象不深,只記得她被硬塞進衣櫥裡,接著是女人發潑的吼叫聲……衣櫥被打開,他們說了幾句話,接著就……
  
  那段記憶深刻的性愛,她只要一想起,就會臉紅心跳。她偷覷身邊的男人,即使黑暗中誰也看不見誰,她卻還是記得他的肌肉貼著她的身體、和他在她耳邊的呻吟聲……
  
  別再想了!
  
  “嗯。”左任用單音來處理她的問題。賈百合的事,明天他就去解決。
  
  “我不怪她,算是我橫刀奪愛。”她覺得那個女人也是可憐的,居然連男友結婚了,她都不知道。
  
  左任還有其他女人嗎?她數度想開口,卻都還是忍下了。她就是無法開口問他這種事。
  
  “這裡面所有人,你最無辜。”左任也坐起,近得可以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的男性欲望馬上又被挑起。
  
  “怡情……”比剛才沙啞的聲音說明瞭他想做什麽。
  
  呂怡情馬上跳開。“不!”
  
  “什麽?”原本熱情如火,這下全被她直接又驚恐的拒絕澆熄了。
  
  “沒有。”她還是拚命否認。
  
  這下可不好玩了,他的新婚妻子怕他碰……她真的不希望他靠近,就算在黑暗裡,光是她的聲音,已經表現得夠明顯了。“你怕我?還是討厭我?”
  
  呂怡情望著空洞的黑暗,因為他的問話而心悸。“我不知道……”
  
  她的聲音太無辜、太可憐了,而他,就是造成這件事的主謀,他該給她時間克服,這是他欠她的。
  
  “我去隔壁睡。”他下床,聲音從門邊傳來,床上的呂怡情松了口氣。
  
  在門邊,左任回頭看她,從走廊射進來的淡淡燈光,終於讓兩人可以正視對方的臉。左任再一次凝視她臉上的愁緒,歎了口氣。“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我,也就是你的丈夫,我希望你能快點熟悉,我的忍耐力有限。”
  
  她垂眼不語。
  
  她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她沒辦法克服。
  
  老天,她沒辦法讓她的丈夫靠近啊……
  
*****
  
  亮眼的跑車俐落的停在校門口,引起許多大學生的注意。
  
  車上下來的女子幾乎是“逃”下了車,不安的眼神自然是因為她搭乘這輛過度耀眼的跑車,以及眾人好奇的目光了。
  
  “謝謝你,我去上課了。”她拘謹地向車裡彎腰。
  
  左任對她過度客氣的舉動,感到哭笑不得。想再度和她溝通“夫妻相處之道”,但想想這不是個好地點,還是等他們在家裡時再談吧!
  
  左任把她刻意留在座椅上的行動電話遞上。“手機千萬要記得帶著,如果有什麽事,立刻打給我。”他無法向她形容他的工作會樹立多少敵人,身為他的妻子,她也有危險。
  
  他希望她能乖乖待在家裡,畢竟她懷著孩子,可是她執意要繼續上課,無法逼迫她的他,也只能勤勞做她的司機了。
  
  難得有機會當司機當得這麽愉快,他倒是不介意,反而是她,剛才在車上好像快暈車了,而且對他的開車技術似乎不太信任,頻頻叫他開慢一點。
  
  “不會有什麽事的。”不喜歡綁手綁腳的呂怡情,對他的小心翼翼,感到不解。她知道他的身份特殊,可是她只是個平凡人,應該不會惹上麻煩才是,他太多心了。
  
  左任執意晃晃手中的行動電話,“反正帶著。我下午來接你。”
  
  “不……好。再見。”呂怡情在他突然變得強硬的眼神下低頭了,不情願的接過手機,塞進牛仔大包包裡。反正只是一隻手機,占不了什麼位置。
  
  只是,他可能不知道,她最討厭那種想用行動電話控制對方行動的人了,可是偏偏她的丈夫就是其中之一。
  
  她暗暗歎息,為兩人之間的差距感到無力。
  
  左任望著她的背影,洩氣地把額頭靠在方向盤上。
  
  他碰過的女人多不可數,瞭解女人的他,雖然也能抓住她的心情,卻又對兩人之間的困境無能為力:只要他出現,她就會變得十分不自在、就算他睡到隔壁,都還是感覺到她徹夜難眠。
  
  要她和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是難為她了;可是他又很喜歡她在家裡的感覺,令他不再感覺孤單,看到她時,總覺得心情特別好;不過如果她能不要那麽緊張,他會更開心。
  
  唉,別急別急,才剛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他還有機會拆掉兩人間的厚牆,但他希望“工程”能早點完工……
  
*****
  
  漫步在校園裡,呂怡情驚覺自己已是已婚人土,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處在大學校園裡,而她,也是大學生,但她為什麽突然感覺自己變得不一樣了?
  
  只因為一樁莫名其妙,又超迅速的婚姻?
  
  還是因為她肚裡的孩子?她伸手輕撫依舊平坦的小腹,愁眉深鎖。
  
  這個孩子會擁有怎樣的未來?而她呢?她真的可以克服對左任的陌生感,和他相處一輩子嗎?
  
  突然間,她覺得“一輩子”好長……
  
  “喂,怡情,聽說你結婚了,是真的嗎?”幾個從後頭趕上來的同學將她包圍。
  
  呂怡情眨眨眼,心情更糟了。“是誰說的?”
  
  她原本還希望在學校裡還是繼續保持單身身分,可是壞消息總是傳得特別快。
  
  “李亞龍啊!他說他爸爸昨天去參加你的結婚典禮。到底是不是真的?”同學們七嘴八舌詢問她。
  
  “是。”既然是李亞龍說的,她就不想否認了。
  
  “哦?那新郎的前女友來搗蛋,也是真的?”大家互拋眼神,對這個沉默又楚楚可憐的同學多了一絲不解。
  
  聽說呂怡情的父親是議長,但她卻總是非常低調,沒有跟哪個同學感情特別好,不過她也不會得罪人。前陣子和她走得最近的,應該就是隔壁班的李亞龍,可是怎麽她結婚了,新郎不是他?怪唷……
  
  呂怡情臉色沉了幾分。“呃……怎麽連這個都說?”
  
  “那你真的嫁給一個黑道人物唷?還懷孕了!是真的嗎?”大夥還不肯放過她,繼續逼問這個新八卦。
  
  “我想這些事與你們無關,謝謝你們的關心。”呂怡情撥開人群,逃出快讓她窒息的圈圈。
  
  他們有別的八卦可以去追,不需要追她這件毫不起眼的事情吧?他們實在太無聊了。
  
  “哼!不理人?嫁了人就了不起啦?還不是先上車後補票……喂,聽說還是在PUB裡玩出問題的呢!”
  
  “對啊!還以為她是個性內向的乖寶寶,結果呢?哼!惦惦吃三碗公唷!”
  
  離開人群的呂怡情耳邊聽著後頭的流言蜚語,她難受的閉閉眼,選擇沉默。
  
  只因為她不想向那些人解釋她的生活,他們愛說,就讓他們說吧……
  
*****
  
  才踏出校門,她就看見那輛亮得反光、造型流線的跑車。
  
  她輕歎一聲,舉步朝跑車走去。
  
  今早左任向她要了課表,也說了每天要載她上下課……她懷疑他是想盡丈夫之責,還是想盯牢她?
  
  才來到車邊,裡頭的人就急急忙忙開了車門跳下車,差點撞到她。
  
  “呃,大嫂,對不起,沒撞到你吧?”小李發現自己的行為差點危害到他的新任大嫂,嚇得心臟怦怦跳。
  
  “沒有,可是,怎麽是你來呢?他呢?”呂怡情知道他是左任的小弟,可是她會怕生…
  
  …
  
  “大哥手上還有一些工作,他要我帶你回家。”小李面對這個年紀小他一截的“大嫂”
  
  ,也變得綁手綁腳的。
  
  “回家……”她神情一恍,她回去幹嘛?“他在哪?”她想回家躲回父母親的懷抱,可是她不能這麽做,她昨天才結婚的。
  
  “呃,在……算是公司吧!”小李擠擠臉。
  
  公司?什麽時候酒店也變成公司了?嘖!如果讓幫裡兄弟聽見,一定會笑到在地上打滾。
  
  呂怡情垂眼望著地面一會,然後像是鼓足了勇氣抬眼看他,“我可不可以去看看?”
  
  “啊?去看看……不好吧?”小李想歎息了。
  
  這下是帶還是不帶?總不能婚後第一天,就帶大嫂去參觀大哥的工作環境吧?怕會把她嚇得直喊要離婚,大哥會宰了他的。
  
  “既然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我想我也該瞭解一下他的生活方式才對。”說穿了,她寧可待在外頭,也不願回到那個陌生的空間。
  
  “可是……”小李的顧慮太多了,那種地方不是她這種女孩子該去的地方,因為今天大哥巡視的,不是一般的夜店,而是真正的酒店。
  
  “不行嗎?”呂怡情眨動楚楚可憐的眼眸,即使她並非故意,卻輕易的讓小李失魂落魄。
  
  “也不是……”他抓抓頭、搔搔臉頰,嘴邊有滿口的話想要勸退她,可是他就是被她懇求的眼神打敗了。
  
  呂怡情微笑搖頭,“我知道他的工作性質,你不需要這麽緊張,真的,我只是不想待在家裡,覺得好無聊……拜託啦!”她像個孩子似的撒嬌。
  
  “啊?我先打電話問問大哥好了。”小李左右為難,準備掏出電話。
  
  “他不會反對的,我們走吧。”呂怡情才不理他,自顧自的坐上車,還對他招手,要他動作快一點。
  
  “噢……”小李頭疼的坐進駕駛座,但滿心的憂慮在看見她的盈盈笑意後,全都變成了勇氣。
  
  原本就該讓大嫂儘快融入大哥的生活,他這麽做,是幫忙。
  
*****
  
  “唉唷……大老闆,好久沒看到你羅……想你的唷!”領班一見到老闆,馬上嬌喊著貼上前去。
  
  “你當然想我了,你家的妹妹也想我,對吧?”左任不改本性,一跨進酒店就往四面八方大放電波。
  
  “哼!就知道你喜新厭舊,我老了,你就不理我了,對吧?去娶個二十一歲的小妹妹,你這只老牛哪來的狗膽吃嫩草啊?”領班嘟嘟嘴,滿口酸味。
  
  “唉唷,女人吃起醋來可真不簡單呢!”左任嘖嘖有聲。
  
  “知道就好。哪天帶你家老婆來給姊妹們見識見識吧!”領班興趣可大了。大家都在猜,能拴住左任這匹大野狼的女人,是有多狐媚,還是多妖嬈。
  
  左任毫不客氣翻她白眼。“嘖!她可是良家婦女,和你們這煙花女子大大不同,帶她來,她一定會嚇得馬上喊要和我離婚。”
  
  “你講這是什麽話?”領班雙手往腰間一擦,準備和他槓上了。反正現在時間還早,不是客人出現的時候,閑著沒事,就跟這傢夥鬥鬥嘴。
  
  懷裡的行動電話響了,他一邊接電話、一邊念個不停:“吵死了,都沒客人嗎?去忙去。喂?小李啊……在樓下?這麽快就送她回……什麽!?她也跟來了!?不行不行,把她送回去……喂!”
  
  領班笑盈盈地搶過電話。“小李啊!我是趙姊,你帶誰來啦?就是你家大嫂啊?快快快,帶她上來,快點,等你喲!”說完,也不管左任正瞪著她,她開心的掛了電話。
  
  “你別鬧了!”左任想要去門口堵人,卻被趙姊拉著不放。
  
  “唉喲!怕什麽,不就是你老婆嗎?她沒接受你的工作,怎麽會嫁給你?”趙姊發現他臉色鐵青,不禁掩嘴驚呼起來:“傳言是真的?”
  
  “哼!”為什麽女人的嘴就是要八卦個不停?嘖!煩死了。
  
  “哈哈!姊妹們,趕快來嘲笑他唷!是誰說這輩子絕對不會為了負責任而結婚的?呵呵呵……話啊,別說得太滿……”趙姊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這個大消息而大肆渲染。
  
  “笑夠沒?”左任冷冷掃視每個人,終於壓住了混亂。
  
  “你生氣啦?噢!萬一你老婆看到了,會被嚇到唷!咦?那個小乖乖就是你老婆吧?”
  
  趙姊探頭探腦的,看著他的背後。
  
  該死的!怎麽全天下的人都和他作對?
  
  他先把怒火在臉上、嘴邊發洩完,才轉身用勉強的笑臉迎接他的新婚妻子。
  
  “呃……你來做什麽?”
  
  “參觀。”原本認真打量俗麗裝潢的呂怡情,終於發現到他不佳的情緒,低著頭覷他,“不行嗎?”
  
  “這裡可不是校外教學的地方。”他的笑容越來越勉強,同時用利眼掃著帶人來的小李。
  
  “可是……”呂怡情這才發現她好像誤觸地雷了,不安的手指紋著衣角。
  
  “大嫂來,讓趙姊我看看……”趙姊才不管大老闆臉色難看,從左任身後竄出來,把她拉到身邊上上下下打量她。
  
  不習慣與陌生人太靠近的呂怡情拚命閃躲著她。
  
  “你別嚇她了。”心情越來越糟的左任一把將她撈回來,低頭與她額頭頂著額頭。“回家好不好?”
  
  “一個人在家,很寂寞。”總是遠離人群的她,一向習慣寂寞但現在情況不同了,她發現自己真的是孤單的。她咬著下唇,低聲的說:“會怕。”
  
  怕?既然這樣,那他就……“我陪你。”他輕聲對她說。
  
  “呃……”呂怡情想離他遠一點,可是他把她圈得好緊。
  
  “唉,說你們男人啊!你陪她回家做什麽?大嫂根本就怕你呢!我比較和氣啦!來我們一起聊聊天喔。”
  
  趙姊一把推開快把害羞小妹妹嚇壞的左任,把呂怡情緊緊揣在懷裡,不讓左任有機會伸手拉人,她揮揮手趕人,“你去忙你的,忙完了再來跟我領人。”
  
  “喂——”
  
  望著妻子被趙姊帶走,左任快抓狂了,只好把怒火發洩在一旁的小李身上。“你帶她來做什麽?”
  
  “啊?她說……”說什麽?他只是一時被迷昏頭而已。
  
  “嘖!”左任一腳踢翻了椅子,轉身閃進辦公室。
  
  全世界都在和他作對,他只不過是娶了個二十一歲的小妻子,有必要搞得好像他幹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大事嗎?
  
  他看著時鐘,半個小時,他查完帳立刻去把人領回來。才半個小時,應該不會讓那個純潔的小女孩被那群烏鴉染色才對。
  
*****
  
  半個小時後,他準時的出現在包廂裡,還沒跨進包廂,就已經聽見裡頭的魔音穿腦。
  
  嘖!是哪個小姐唱的?一定要把她開除!
  
  他沉著臉推開門,準備要領回他的妻子,但他只能傻眼地望著那個破鑼嗓子的女人——
  
  正是他的妻子。
  
  “怡情,我們回家了。”他努力拉高聲音了,可是她好像沒聽到,還是努力唱著他完全聽不懂的歌。
  
  他斜眼瞪著窩在沙發裡的趙姊,她雙手一攤,裝無辜。
  
  “怡情!”
  
  他搶走麥克風、關掉音響,總算得到她的注意了——她跌在他懷裡,根本就醉得不省人事。
  
  “你讓她喝酒!?”左任一聞到酒味就皺眉,再瞪趙姊一眼。
  
  “她說她要喝的啊!”趙姊無辜的雙手一攤,把事情往呂怡情身上推。反正左任又不會對他的小妻子動怒,不往她身上推,還能推給誰?
  
  “她說喝你就給喝?又沒有開瓶費、也沒鐘點費,你幹嘛?找這堆來幹什麽?”他怒指著快把包廂擠爆的小姐們,狂怒的臉色把原本狂歡的小姐們全嚇走了。
  
  “你啊……”趙姊頭疼不已。她指著他,因為他正用粗魯的動作摟著小可愛,她則不舒服的用力扭動身體。
  
  “不用你說!帳沒問題,我先走了。”左任挾著呂怡情往門口走。
  
  “你不讓我說,我還是要說。”趙姊可不放過他,跟上他的腳步。“她很害怕,不知道你會怎麽對她,她很怕你。”
  
  “不用你管。”左任在門口把懷裡的人轉正與他面對面,難得有機會能這麽靠近她,而她沒閃開。他輕舔她的唇,嘗到一絲酒味,越舔越上癮,他幾乎想要直接把她拖進包廂,趁她不會反抗之時,放縱享受一番……
  
  看見一旁的趙姊滿臉曖昧,他輕哼一聲,收起欲望,輕攬著她,“怡情,我們回家了,好不好?”
  
  “回家?好啊!我要跟媽說,我今天有到酒店增廣見聞唷……”她咯咯發笑,一雙醉眼越加迷蒙。
  
  “真的嗎?那我呢?”她說的是娘家,不是“他們的”家。他不小心的露出沮喪。
  
  “你?你是誰?”呂怡情睜著醉眼,試圖看清這個聲音很好聽的男人長什麽樣子。
  
  他有一頭很時髦的半長頭髮、長得斯文帥氣、還有一副好身材……
  
  “左任,你丈夫。”完全被她忽略的丈夫十分難過。
  
  “我不想結婚……”原本甜蜜的笑容霎時變成皺著的包子臉。
  
  呵,她實在太可愛了,害他又忍不住……左任用挺鼻在她頰邊輕搔。他喜歡她的味道,可是今天混了點酒香,味道就不對了。
  
  “來不及了,我們已經在結婚證書上簽名蓋章,也已經擺了宴席,你不要也不行了。”
  
  他柔聲哄著她,就當是睡眠中的催眠羅,希望她會受教。
  
  “我不要嫁給那個……那個……他叫什麽來著的?”呂怡情皺著眉,怎麽也想不起那個人的名字。
  
  “左任。”他苦著臉無奈的公佈答案。
  
  “哦,對對對,就是他。他不好。”搖晃的指尖點著他的胸口。
  
  左任垮了臉,被她重重傷了自尊。“為什麽不好?”
  
  “他是壞人,混黑社會的。”呂怡情想推他,卻害得自己被拋出他懷裡,若非左任一把撈住她,她可要跌在地上了。
  
  “你不想嫁?那為什麼要答應?”左任的手指輕劃過她嬌紅的臉頰,眼神黯淡。
  
  “因為……孩子啊!”她醉態可掬的點點自己的肚子。
  
  孩子?只因為孩子?勉強掛在嘴邊的笑容再也無力維持,慣於受女人寵愛的他,徹底失敗了。
  
  小李把車子開到門口,他勉強拉起笑容,轉向懷裡的妻子。
  
  “我們回家好嗎?”他失魂落魄望著她的睡容——她還真是一醉解千愁啊!
  
  可是這回,愁可全壓在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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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嗯……”意識尚未清醒,頭痛卻先一步來報到。
  
  “醒了嗎?”床邊陷下一些,響起的低沉男聲有點陌生,卻又似曾聽過……
  
  “沒……”她把臉埋在枕頭裡,無意識的搓摩。
  
  “那再睡會。”溫柔的大掌輕撫她的發梢,左任一夜未眠,整夜看著她睡得香甜。
  
  他在想,娶她是否是正確的。他們的生活差距太大,她單純可人,而他,早被黑社會的染缸染得一身黑;昨天她置身酒店裡那刻起,他才發現自己碰了不該碰的人,娶了不能娶的人。
  
  “不要。”聲音從枕頭裡傳開,又帶著孩子般賴床的扭動,把原本愁眉不展的左任逗笑了。
  
  “那起來吃早餐吧。”他彎身把她抱起,兩人面對面,他對上她蒼白的臉。
  
  “你怎麽在這裡?”呂怡情眨眨眼毫不客氣對著他打個呵欠。
  
  “這裡是我房間,我出現在這裡很正常吧?”如果讓她知道他整夜都待在這裡看著她,不知她會做何感想。
  
  “噢。”也對。
  
  “頭痛?”看著她揉著頭的動作,他這麽猜想。
  
  “嗯。”她點頭。
  
  “待會幫你調杯解酒茶,包你馬上神清氣爽。”指尖輕輕推著她的額,語氣裡有著一絲對她的疼惜。
  
  “噢……”再眨眨眼,這回呂怡情清醒多了。“你幫我換衣服啊?”那,她不是被他看光光了?雖然之前就被他看光光了……
  
  “不只換了,還幫你洗了澡。”左任樂得看她羞紅臉,開懷的咧嘴一笑,“別臉紅,誰叫你昨晚吐了滿身。”
  
  “啊?”她又眨眨眼。
  
  “你忘你昨晚在酒店裡喝醉了吧!”左任用手指彈彈她的臉頰。
  
  “呃……”喝醉?
  
  “昨天你到我店裡突襲,被趙姊拉走,被灌了酒,在包廂裡鬼吼兒叫,魔音穿腦差點把我的耳朵弄聾,結果回家還吐了我和你滿身。”他簡單明瞭的交代她昨晚的舉止。
  
  “不會吧!?”呂怡情搗著臉頰大叫。
  
  “沒錯。”他很認真的點點頭。
  
  “那……”她吐吐舌,說不出話。
  
  她是個失敗的妻子,先是闖到他的店惹他不開心,又喝得醉茫茫的,不知身處何處,然後又吐了……噢!好丟臉。
  
  “起來刷牙洗臉吧!我幫你做早餐。”左任托起她的下巴,重重印下一吻,放下她走開,讓她自己平復一下心情。
  
  昨晚她是讓他有些抓狂、外帶無知的傷了他的心。但是……
  
  走進廚房時,他苦笑著搖頭。
  
  替兩人除去身上的髒衣服不要緊;兩人一起沐浴才是最大的折磨。
  
  她軟綿綿的身體就偎在他胸前,一會笑一會皺眉,又往他身上摩來蹭去的,要不是昨夜她的話深刻在他心頭,他早吃了她!
  
  如果不是她願意,他再也不碰她,只因為上次是錯誤,他感覺自己像是邪惡的妖怪,侵佔了純潔的天使。
  
  好笑的比喻,但不正是如此?
  
  如果不是因為孩子,她根本不會嫁他。根本不會……
  
*****
  
  摩摩蹭蹭的,呂怡情總算把自己打理好,帶著搖晃的腳步,朝廚房走去。
  
  頭痛似乎沒有因為起床走動而減輕,反倒是隨著每跨一步、每一搖頭更加劇烈。
  
  “噢……頭好痛……唉唷!”閉著眼的她不熟悉新環境的擺設,腳被桌腳勾了一下,身子前傾……
  
  正在煎蛋的左任趕緊轉身扶住她,把她安置好。可他心臟到現在都還在狂跳,她摔一跤,可會摔出大問題的,偏偏她一點體認都沒有。
  
  唉……
  
  他苦笑著轉身把煎好的蛋盛起,再把一旁的杯子遞給她。“喝吧!你馬上就會清醒了。”
  
  “這是什麽?”呂怡情一邊揉著被桌角撞到的痛處,一邊嗅著滿是怪味的綠色汁液。她搖搖頭,把那杯東西放回桌上。“我寧可多痛兩天。”
  
  “喝起來沒聞起來的可怕啦!”左任輕聲哄她。她嘟嘴的模樣真像鬧脾氣的小孩子……
  
  唔,她原本就還是小孩子啊!不能怪她。
  
  “不要,不然你先喝。”呂怡情指指裝滿綠色液體的杯子。
  
  “我又沒宿醉。”左任苦笑。如果他喝了能幫她解酒,要他喝幾杯都行。
  
  “哼!”她孩子氣的撇開臉。
  
  左任暗暗歎息。對付她,就必須變得和她一樣孩子氣才行了。
  
  “好,喝就喝。”他拿起杯子,還不忘擺帥的仰首灌了一大口,眼角掃到她正用好笑的眼神瞅著他,他內心的邪惡再起,突然低頭壓住她的唇,把他口中的解酒茶灌進她嘴裡,然後得意的退開。
  
  瞧,這樣不就讓她喝到了?還騙到了一個滿是怪味的吻。
  
  “噫,好苦唷!”呂怡情嘟著嘴大喊。
  
  “那我加點蜂蜜。”左任轉身再度調味,然後遞還給她。“喝吧!”
  
  “不要!”她嘴裡的怪味害她想吐。難怪能解酒,喝下這種怪味,誰不清醒?
  
  “噢。”左任又往嘴裡灌了一口,這回他還沒喝完,呂怡情已經先跳起來了。
  
  “啊,不要啦!”她拿桌子來阻隔他,才不想要被他偷親,外加灌怪味的……天知道那是什麽。
  
  “過來。”左任對她勾勾手指。
  
  “不要。”她躲在桌子另一邊,對他用力搖頭。
  
  “我是孕婦,不能亂喝東西。”
  
  左任不情願的把嘴裡的解酒茶吞掉,因為他要說話。“孕婦不可以亂跑,乖乖坐著。”
  
  他指指身邊她剛才坐著的位置,要她歸位。
  
  “噢……啊!”才走回原位,還沒坐下,她又被左任一拉一壓,被鎖在他懷裡,她眨著大眼回望他。
  
  又怎麽了?他沒事幹嘛抱她?
  
  “不喝不行,你不會想帶著頭痛去上課的。”左任對她挑眉,對自己略施小計就能拐到她,十分得意。
  
  “啊?上課?我遲到了!”他沒說,她倒忘了。
  
  “那趕緊吃,吃完我送你去。先喝這個。”左任還是堅持的遞上解酒茶。
  
  “不……唔……”她的拒絕才出聲,左任已經快速的灌了一口,往她嘴裡送,沒有心理準備的她,硬生生的吞下一口。
  
  “左任……”她嗆咳著,唇上的壓力卻沒減輕,她的腰突然被收緊,整個人緊貼著他的身體。
  
  他想做“那件事”嗎?不好、不好!
  
  “你好甜……”左任無法克制舔吻她、碰觸她的身體,這份欲望從昨晚替她沐浴時,就開始屯積。他很想要她,他是個正常男人,身邊又有甜蜜誘人的小妻子,不動欲念,是不可能的。
  
  “那是蜂蜜。”她喘息著想加寬兩人之間的距離。
  
  “不,你比蜂蜜還甜。”左任低語著把她壓倒在餐桌上,挺起的男性擠壓著她張開的腿間,起伏的胸膛緊壓著她的胸,熱吻越加狂野,他已經很久沒有放肆了,他想念他小妻子稚嫩的身體。
  
  “左任……左任……拜託……”呂怡情用小手拍打他的身軀,在他熱情的索吻間,低聲求饒。
  
  “我想要你。”他沙啞的聲音裡,滿是對她的渴求,因為欲望繃緊的身體,想要擁有她。
  
  他想要在這裡、餐桌上碰她?不行!
  
  “不要!不要!”她尖叫著拍打他,在她抗拒地扭動身體時,身上的重量又突然減輕。
  
  她睜開眼望著他,“左任?”少了他的體溫,她反而覺得恐懼。
  
  “吃早餐吧!我送你去學校。”左任迅速的扶她坐好,遞上早餐,轉身跨出廚房。
  
  “左任?”望著他的背影,呂怡情猜想她激怒他了。
  
  他回頭,深沉的雙眼凝睇著她的不安,抬手點點桌上,“喝完。”語氣冰冷而堅硬。
  
  這回,她不敢再有意見,張口把整杯茶喝光。
  
  氣氛,降至冰點。
  
*****
  
  “喂,呂怡情!”李亞龍從後頭追上正走向校門口的呂怡情。
  
  “有事嗎?”她轉身看見是他,語氣與表情頓時變得冰冷。
  
  “你……沒事吧?”李亞龍小心翼翼瞅著她。
  
  “我能有什麽事?”想起這個男孩對自己的惡毒心眼,呂怡情就是無法對他擺好臉色。
  
  “這個……一直沒對你說,我很抱歉那時候對你做了那些事,你會原諒我吧?”
  
  李亞龍眼神依舊謹慎,因為他終於瞭解他惹到的是誰——風雲幫的堂主,常常流連夜店的他,唯恐得罪到那個夜店王子,這陣子都躲在家裡不敢上夜店,怕哪天死於非命,低總不能一直躲下去,只好鼓起勇氣來道歉。
  
  希望還有救。
  
  呂怡情淡淡撇了嘴角,“我又不曾把你在眼裡,沒什麽原諒不原諒的。”她遙望校門口,那輛亮眼的跑車已經在等她了。
  
  “對不起,我丈夫在等我,我先離開了。”她轉身離開,這個她曾經覺得是帥哥的男人,現在對她而言,根本不值得多看一眼。
  
  “李亞龍,他……跟我道歉。”上了車,她知道左任看到了,先一步交代。
  
  “嗯哼。”左任輕掃她一眼,“回家嗎?還是要在外面吃飯?”
  
  “呃……我能不能回我娘家?好一陣子沒見到他們了。我媽今天有打電話給我,問你可不可以帶我回家……”她吞吞吐吐,可憐兮兮瞅著她。
  
  左任覷她一眼,眼神比過去一段日子停留得久了一些。
  
  “可以。”
  
  在家裡跟他這個冷臉的人面對面,似乎也很難為她;而且他出去巡視店面,也是把她一個人丟在家裡。
  
  再加上兩人相敬如賓,她一定更覺得寂寞吧?
  
  如果她能回家和疼她的家人多相處,那也不錯。
  
  一直覺得,她嫁給他實在太辛苦了,一個陌生的男人突然成了她的丈夫,才新婚,兩人就變得比陌生人還冷淡,她比從前的生活還寂寞……
  
  該放了她嗎?
  
  原本還想他或許不會答應,聽他乾脆又沒怒意的回答,她欣喜的抬頭。“真的嗎?”
  
  開車的左任看著她笑顏逐開,嘴角也不自覺地牽起。
  
  “你想回去,說一聲就好,我不會有意見的,你可是爸媽的寶貝,他們會想你,你也會想他們啊。”
  
  “噢……那,你要不要也進來坐一坐?”難得聽見他說那麽多的話,苦思不知要怎麽突破冰山的呂怡情,想趁機求和。
  
  “不了。”左任直覺的拒絕,他不認為“那個家”有他的位置。
  
  他過度快速的拒絕傷到了呂怡情,兩人又恢復沉默的緊繃中。
  
  送她到家門口時,左任才開口:“要回家時,打電話給我,我來接你。”他就是沒辦法擺出笑臉,因為他心裡對她有著太複雜的情緒,每看她一眼,愧意都在增加。
  
  她搖頭,“不用了,我……”
  
  “那就看你吧!我先走了。”左任沒聽完她拒絕的原因,跑車便已經絕塵而去。
  
  呂怡情無奈的歎息。
  
  她又傷了他?她不是那個意思啊!她是想,他晚上還要忙公事,她請爸爸載她就行了,他又誤會了。
  
  自從那天早上她拒絕他之後,他們好像只是同住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他負責當她的司機、當她的大廚、甚至連打掃都由他一手包辦,她想做什麽,就會被他命今走開,更別提結婚兩個月了,兩人還是分房睡……
  
  原本以為他是因為她不適應才睡到隔壁,但時間一久,他越形冷淡,她越來越不懂他了。
  
  還沒推開門,玻璃門已經先打開了,呂媽媽看見女兒,馬上抓著她的手拉進門,“回來啦!咦,左任人呢?停車嗎?”丈母娘探出頭左右張望。
  
  “噢他……還有工作要忙。”她想這個理由很恰當。晚上正是左任的工作時間嘛!
  
  “哼!不過就是一些酒店、夜店,反正整天不是打架鬧事,就是員警臨檢,有什麽好忙的?”坐在沙發裡看報的呂新寰冷哼。瞧他一副無關痛癢的模樣,妻子下午打電話給女兒時,他耳朵拉得可長了。
  
  “哎,你不說話會怎樣?”呂媽媽白他一眼,轉過臉面對女兒時,又變成笑容,“待會就吃飯了,先坐一下……你好像也沒吃胖,左任是怎麽照顧你的?我回頭打電話罵他!”
  
  “不要啦!是我自己這幾天胃口不好,他已經很用力的煮給我吃了。”呂怡情唯恐母親真的打電話去興師問罪,趕緊替左任說話。
  
  “他會煮唷?”呂媽媽雙眼一亮。就連呂新寰都驚訝挑眉。
  
  “嗯,我看他還煮得很有興趣,可是他一發現我喜歡哪一道菜,就拚命煮拚命煮……非要我吃怕了為止。”她吐吐舌。
  
  “呵,那樣就好,還怕他不疼你呢!”呂媽媽笑彎了眼。
  
  “怎麽會……”這下,呂怡情倒是有些心虛。畢竟,夫妻間還是有問題;人家說床頭吵床尾和,但他們根本就沒同床,沒得吵、也就沒得合……
  
  “吃飯了、吃飯了!”呂媽媽一陣吆喝,拉著失魂落魄的呂怡情進餐廳。
  
  母親只開心她回來,沒發覺到她的心情,但在一旁早就先設定“女兒受欺負”的呂新寰,可把她的沮喪看得清清楚楚!
  
  原本前進餐廳的腳步停住了,拿起電話撥號——
  
  “喂,你幫我去盯著左任,看看他最近都在搞什麽鬼,一件事都不要漏掉,知道嗎?”
  
*****
  
  車子停在大廈前,呂新寰皺眉看著女兒。他就是不懂,女兒怎麽一跟他獨處,就變得那麽恐懼,他是她爸耶!
  
  “我看人還沒回來呢!”他打破沉寞,不然兩人會呆坐這裡很久。
  
  “他有時候會晚一點。”呂怡情點點頭回道。
  
  “要不要我陪你?”他是想去他們家,看看兩人的相處,“呃,不用了,我困了,想先睡。”呂怡情開始動作,轉身把放在後座,母親硬塞給她的一堆吃的拿起,準備要下車。
  
  呂新寰見女兒行色匆匆,偷偷垮了臉。“那好吧!下星期可以再回去嗎?你媽想你,一直念個不停,我才叫她打電話給你,問你能不能回來的。”其實是他明著暗著要妻子打電話的。
  
  “應該可以,左任他說,我想回去,隨時都可以。”呂怡情總算露出笑容了。
  
  這是她很感謝左任的地方,她也有早婚的同學,一嫁人就被迫與娘家切斷關係的大有人在,左任倒是對她放縱得很。
  
  “那乾脆你以後就住家裡好了,家裡不差多一個人。”呂新寰這麽嘀咕。
  
  呂怡情總算笑了。“爸,又不是招贅。”
  
  左任不會答應的啦!而且,萬一讓爸媽知道她和左任現在這樣子,恐怕會惹事情。
  
  “我隨便說說的啦!你進去吧!”呂新寰揮揮手,要她下車。
  
  她點點頭。“爸再見。”
  
  呂怡情跨進大廈大廳,和保安打了招呼,坐電梯回到頂樓,她不意外由她開燈,左任如果出門,通常都要過了大半夜以後才會回來。
  
  他以為他的動作很輕,沒吵醒她,但睡在隔壁的她,根本是他沒回家就睡不著啊……
  
  反正左任回來之前,她還有一段“自由活動”的時間,她可以好好洗個澡、看個片子、整理一下功課……
  
  就這樣輕鬆的度過了幾個小時,把自己搞得有些困,看看時間,半夜兩點,左任應該快回來了吧?
  
  她閒散的收拾東西,聽見門外有雜亂的腳步聲,和男人女人說話的聲音。她皺眉走向門口,還沒探看是誰會來到頂樓,已經聽見掏鑰匙的聲音,接著門被推開。
  
  她瞪著左任被兩個花枝招展的女孩扶進來,撲鼻而來的則是濃濃的酒味。
  
  她皺眉,輕拍胸口壓下噁心。左任知道她對酒味十分敏感,如果外出有碰酒,回來一定會馬上把身上的味道除掉,可是今晚……
  
  “Sandy,我愛你。”左任昏昏然的親了口右邊的女孩。
  
  “唉唷,我是Ruby啦!”右邊的女孩瞪他一眼。突然覺得老闆很討厭。
  
  “噢……那Amy,我們待會還去哪?”他轉向左邊。
  
  “老闆,我是Sandy啦!”左邊的女孩也瞪他一眼。
  
  呂怡情搖搖頭回過神,領著她們把人送到房間。“請把他放在這裡。”
  
  左任睜著醉眼,對她揮揮手,“怡情,你在啊?我以為你還沒回來呢……”砰的一聲,他被兩個小姐摔在床上。
  
  “我早回來了。”呂怡情站在門邊,遠離酒味。
  
  “那你不介意我跟她們……”左任揚起一抹傻笑,指指一旁的兩個小姐。
  
  “唉唷!我們才不要哩!”Sand和Ruby同時搖頭,相偕靠向呂怡情這邊,“老闆娘,你別誤會,今天是老闆一直抓著我們灌酒,我們幾個姊妹輪流陪他喝,才把他擺平送回來的,我們什麽都沒做唷!”
  
  “喂!你們說好今天要陪我過夜的,去哪?”左任不甘寂寞,在床上喚著人。
  
  呂怡情翻個白眼。他當他是皇帝嗎?
  
  “唉唷!以前都沒想到碰我們了,現在家裡有個漂亮的老婆,哪還會想這些有的沒有的?你唷……”兩位小姐繼續解釋。
  
  接著Sandy臉色一正,“老闆娘,他今天一直說什麽配不上你的,你們夫妻大概是吵架了吧?不要緊,老闆人很好,你就跟他嗲幾聲,他就什麽都聽你的了。我們走了唷!拜!”
  
  兩個小姐又對呂怡情打量一番才離開,呂怡情還聽見她們說什麽“年紀還真小”、“怎麽會嫁給夜店一匹狼”之類的話。
  
  她覷著仰躺床上的左任,好氣又好笑。搖著頭要離開,才又被他喚住。
  
  “什麽事?”她面無表情看著他,不知道他現在心情如何,怕自己擺出笑臉又會被他推回來……這也算是看人臉色過日子吧?
  
  “你要去哪?”左任被酒醺紅的臉上有著沒有掩飾的不安。
  
  終於忍不住的,呂怡情唇邊浮起笑容。“怕我離家出走嗎?我才不會做那種小孩子氣的事,我是覺得酒味難聞,如果不離開,我會吐一地的。”
  
  “那我馬上去洗澡。”左任馬上跳了起來,沖進浴室。
  
  呂怡情望著他把門關上,才在床尾坐下。
  
  剛才那位小姐是怎麽說的?配不上她?
  
  他怎麽會這麽想?
  
  他是好人,在行為上也是個好丈夫,這點她百分之百的贊成,可是這樁婚姻並非他真心想要的,他們根本不適合在一起……他們會不會太勉強了?
  
  如果他覺得他們分開好一點的話,她想,是該時候談談了吧?
  
  他應該會很開心同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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