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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印象中,她記得的人不多,因為從小生長在富裕家庭的她,只需接受別人的奉承,她煩了,從懂得叛逆開始,嘗試掙脫這一切就是她的樂趣。

  甚至有一回她放學回家時,故意不讓爸爸的保鏢送她回家,一個人落單,差點就被綁走。

  她是被人救回來的,可是當時的她嚇壞了,根本忘了向救命恩人道謝。

  她記得那個人年紀也很輕,那時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用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靜靜守著她,直到保鏢趕來,他才悄悄走開……

  她聽見其他人說她的救命恩人叫歐陽軒。後來他向她表白,可是她卻狠狠拒絕他的告白,甚至沒去注意他是誰……

  他一次次被她傷透的眼神,不斷出現在她腦海中,還有他又氣又惱卻又拒絕不了她的表情……她想見他,想抹去他眼底的絕望,想告訴他她這個笨女人正在學習用真心去愛人……

  可是她找不到他,所有人拋給她的,淨是責備與怨懟的眼神,歐陽軒是不是也氣她,才不肯見她的?

  她要見歐陽軒!

  她猛地睜開眼,緊繃的身子掙紮起身,卻重重摔到地上,她忍著全身酸痛抬起上身,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裏。

  她怎麼了?手腳虛軟無力,就連想要起身都不行……她喘了口氣,趴在地上昏沉沉的,幾乎又要昏過去。

  她聽見腳步聲朝她走來,感覺自己被一雙強壯的手臂抱起來,輕輕放回床上,動作輕柔得讓她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移動。

  “歐陽軒……我要找歐陽軒……”她抓緊那人的衣服,虛弱的睜不開眼,只能用嘴巴喊著她惟一的堅持。

  歐陽軒望著她蒼白小臉上還掛著兩道淚痕,冷漠的臉龐出現了掙紮的痕跡。

  “找他做什麼?”語氣冷淡。

  “我要歐陽軒。”她雖然虛弱,卻依舊頑固。

  歐陽軒長歎口氣,坐在床沿把她抱在懷中,“都病成這樣了,你還想上哪找我?”他低頭用額頭頂著她發燙的額頭,疼惜她生病的脆弱模樣。

  聽見熟悉的聲音,楊思綺猛地睜開眼,“歐陽軒?”確定他就在眼前,總算放心了,她虛弱的對他微笑,“要回到你身邊好難。”

  “你還回來做什麼?”他的聲音緊繃,壓抑著不流露太多情感,他不想面對當她知道他毫無利用價值後,立刻飛也似的逃離他。

  “我說過我會回來的。”她輕吟一聲,縮在他懷中汲取更多溫暖。

  “趙家那對父子,還想要你從我這邊騙走什麼東西嗎?”歐陽軒感覺到她的畏縮,雙臂鎖緊她。“我現在已經失去所有勢力,對你而言,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不,你誤會了,他們……”她咬著蒼白的下唇,眼眶發紅,“他們利用我,現在我對他們沒用處,他們就不要我了。”

  “因為這樣,你才回來的?”歐陽軒聲音緊繃,千瘡百孔的心再度被她刺傷。

  原來,他只是她最後的選擇,如果趙志偉沒有放棄她,她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裏嗎?

  但是……他苦笑,就算她這樣做,他還是拒絕不了她。

  她悄然垂下雙眼。“你怪我?”不怪才有鬼,她是夠沒良心了。

  “不。”歐陽軒一臉認命的微笑,他就是這麼死心眼。

  他的回答讓她感到更深的愧疚。“在你放我走之前,我就已經決定在還了他們人情之後,就要回到風雲幫、回到你身邊……歐陽軒,現在才發現我是喜歡著你,會不會太晚了?”

  “不會,永遠都不會。”他更加摟緊她,心在抽痛。她的口氣好不確定,像是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

  “他們……他們在拿到東西之後,才露出真面目,志偉說他接近我,只是因為要利用我,他說他根本不喜歡我,他忍了我好幾個月,像我這樣的女人,除了你之外,沒有人傻到會喜歡……”

  “他親口這麼說?”歐陽軒雙眸微眯,已經開始盤算要怎麼給那對不知收斂的父子教訓。

  “可是他還是想強暴我,你說好不好笑?”她發出歇斯底里的笑聲,雙手無意識的收緊,抓著他不放。她不斷提醒自己,她已經在歐陽軒身邊,沒人敢傷害她了。

  “他做了什麼?”他再也忍不住揚聲大喊,“他傷了你?”他的手急切探進她的衣衫內,探索她發燙的身體。

  她紅著臉搖頭,把他的手推回衣服外,“好險,他身上的傷還沒痊癒,我在掙紮的時候,踢到他的舊傷,才能逃走的,不然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歐陽軒抱緊她顫抖的身體,憤怒的眼神加深了,原來如此,這樣就可以解釋她身上的傷痕了。

  “歐陽軒。”她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漸漸平靜,虛弱的她有了倦意。

  “嗯?”他有些心不在焉。

  “你在想什麼?”她的唇就抵在他頸項間,每一次呼吸都在摧毀他的理智。她感覺到他的身體似乎越來越熱,他的呼吸也是。

  “沒有。”他淡然回答。

  “騙我,你在想怎麼報復對不對?”她似乎突然瞭解他了,只要任何政傷害她,他就會狠狠的反擊,這一切只為了為她討回公道。

  “你要阻止我?”難道他還是眷戀趙志偉?

  楊思綺聽他絕望的語氣,開始發笑。

  歐陽軒低吼著把她推倒床上,壓在她身上,細看她因為發燒而紅透的蘋果臉,他要知道是不是又被她耍了。

  “歐陽軒,我不是要阻止你,我只想求你,到時一定要讓我插一腳。”她捧著他的臉,帶著笑意認真的宣示。

  “不行,那太殘忍了。”雖然心頭還是惴惴不安,歐陽軒的嘴角卻已經浮起笑意。她果然還是那任性的大小姐,誰被她看不順眼,就要倒大黴。

  “我不管……”她輕歎一聲,雙眼被疲憊逼得漸漸模糊,她卻不想閉上眼,她不想回到黑暗裏,她要看著他,一直。

  “睡吧!其他事等你身體養好以後再說。”歐陽軒替她蓋上被子,正要離開時,又發現自己的衣服被她揣得緊緊的。“放開我。”

  “你不擔心我會做噩夢?我今天才差一點被人強暴耶!陪我。”她用可憐的眼神瞅他。

  “那麼你可能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他的眼神散發男性的欲望,他可不想在她生病的時候要她。

  瞭解他的意思後,她的臉頰更紅了,“真的是那樣……我也心甘情願。”

  歐陽軒瞪著她,湧上心頭的不是極度狂喜,而是頭皮發麻。

  他不是沒被女人勾引過,但是這麼明目張膽的,他還是頭一回見到,而且還是她——他深愛的女人。

  “不。”他最後還是拒絕她。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對不對?”她把臉埋在被子裏,雖然全身酸痛,可是只要在他身邊,她就覺得好安全。

  “不是!”他皺眉,她怎麼還這麼想?

  “那……你是以為我被趙志偉碰了,所以……”

  “你胡說什麼?”他歎口氣,認命的抱住她,“你知道你有多誘人嗎?”如果幫主知道的話,會把他宰了的。

  “我不管,你不要我的話,我就……回去找爸爸,讓他打死我!”反正他總會依她的,呵……

  “別鬧了!”歐陽軒把她壓回床上,“都依你啦!睡就睡,怕你啊!”他的怒氣也不知道是對誰,關掉燈之後,在黑暗裏還可以聽見他的粗喘。

  “歐陽軒?”過了一會後,楊思綺清亮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幹嗎?”他粗喘的聲音惹得她在暗中偷笑。

  “你好像木乃伊唷!全身都硬邦邦的。”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搓揉,差點逼瘋他所有的理智。

  “楊思綺,你真的發燒了嗎?還是欲火焚身?”她今天晚上到底怎麼了?

  “大概都有吧!”她伸出舌尖,輕舔他的頸間,馬上聽見他的抽氣聲。

  “你別胡鬧了!你又想做什麼?”歐陽軒將她推開,跳下床決定趕緊逃離她。

  楊思綺驚慌的從後背抱住他,“不要走!我只是……需要知道這世上還是有人是愛我的。”她燒燙的臉貼在他急速起伏的寬背上,才一會,歐陽軒就感覺到她的淚浸濕他的衣服。

  他失神思索她的告白,她只是要知道有人愛她。她總算肯面對他的愛了嗎?

  “思綺……”他決定再問她最後一次。“你,愛我嗎?”

  “你曾經說過,要愛我一輩子的,既然這樣,我也愛你一輩子,這樣誰都不吃虧了,你說對不對?”愛情可以長久,也可以盲目,既然他要當愛情的傻子,她為什麼不可以?

  歐陽軒感謝他處在黑暗中,她看不見他為了她的回答而激動,“你確定今晚可以嗎?你還在發燒。”

  “歐陽軒,一個女人自動送上門,你居然還拒絕?對像是我耶!”怒意在她的聲音裏重新湧現,他再拒絕,說不定她會親手殺了他!

  “你不能怪我,被拒絕了六年,早就已經成了習慣了。”他雲淡風清的話語中藏著對她不變的心。

  “愛我。”她輕喃,淚水無聲墜落。

  他低吼一聲,吻住她的唇,與她唇舌纏綿,輕緩卸去她的衣服,當他嘗到她的淚,他帶著她躺在床上,吮去她臉上所有殘存的淚。

  歐陽軒在最後的顫抖中擁緊她,一道男性熱流在兩人情欲沸騰之際送入她體內,猶如是他宣示了所有權——

  這個女人,屬於他。





  在微光乍現時,他就醒了,過了二十六年孤獨的生活,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他根本睡不著。他的唇緩緩拉出一個滿足的微笑,不過現在他已經喜歡上這種有人陪在身邊的感覺了。

  他的手指輕輕撥開她散亂的發絲,眉頭微微收緊,他還是看她這頭驚世駭俗的紅色頭髮不順眼。

  當手指碰觸到她冰涼的額頭,他唇邊的微笑更加自大,想必是他昨晚的溫柔照顧讓她恢復的。他垂眼,看見她身上有許多青紫交加的痕跡,大部分是他昨晚造成的,她是頭一遭,他不也是?不知節制的力道想必弄痛了她。

  當他瞥見她胸前一道長長的抓痕,他的眼神立即變得冷硬。那對父子,他得想個完美的報復才對得起自己。

  臥室的門突然被人撞開,楊思綺驚叫著醒來,歐陽軒才抓住她,遮住她赤裸的身體,閃光燈便啪啪地亮著!在相機之後,是一張惱人的笑臉。

  “張姐,今天逮到他們,你的功勞最大,有好處的話,我們五五分賬。”左任靠在門邊,對床上的一對愛侶露出不懷好意的笑臉。

  “沒事不回家找愛吃醋的女朋?眩湊飫錼宜潰俊迸費糶渙巢輝諍醯奶苫卮采希故親蟯礪氏裙匆說難釧肩玻叩枚閽謁持脅桓壹恕?

  張佩芬無奈的歎息,“五五分賬就免了,不過到時有人死不認賬的時候,照片借我一用就行了。”

  “你想幹嗎?”楊思綺望著她,除了尷尬,就是難堪。

  “女孩子不是讓你這樣糟蹋的,就算挨不過結婚後,也該等她病養好以後再說吧!”張佩芬責怪地瞪著歐陽軒,對楊思綺倒是沒有不悅。她知道歐陽軒就是喜歡楊思綺,她只能祝福他們。

  楊思綺詫異地看著她,還以為上次莽莽撞撞要殺她,她一定不願見兒子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可是她並沒有不開心,反而替她說話……

  結婚?!歐陽軒眉一挑,“我才二十六歲耶!”他自己的事他自有主張,不用人管。

  “可是大小姐已經二十三歲 !”張佩芬流利的回嘴。

  “早知道就不要來投靠你了, 嗦的老太婆。”他懶懶回嘴。雖然他並沒有再和她談過那件事,不過他知道她希望他留在歐陽家,所以母子相認的戲碼就免了,有些話,藏在心裏就可以了。

  他們的對話提醒楊思綺,“歐陽軒,你真的受罰了?”她擔心的掃看他。

  “看他背上的傷不就知道了。”左任一開口,馬上被歐陽軒掃了記白眼。

  楊思綺硬是把歐陽軒推起,看見了他背後的傷痕,愧疚的淚水潸潸落下,“對不起,是我太笨了……”

  “別說了,不會很痛。”歐陽軒極力安慰她。她會為他心疼,他已經很感動了。

  “是嗎?可是那天你搖搖墜墜來找我上藥的時候,不是叫得像殺豬的嗎?”張佩芬故意拆他的台。

  “你們滾出去!”這兩個人是來幹嗎的啊?

  “嘖!真是無趣,我還以為會有香豔刺激的鏡頭呢!”左任淫笑兩聲後,難得擺起正經表情,“幫主要我轉告你們,今天回風雲幫,大小姐如果不到的話,歐陽軒要替你受罰。”

  “我知道了。”楊思綺表面冷靜,雙手卻開始顫抖。原來她的行蹤還是被爸爸掌握住了。

  “別怕,有事我會替你擔,想必幫主的氣是消了,不然昨晚就把你帶走了。”歐陽軒好整以暇安慰她,像是沒事般的輕鬆,躺回床上時,還對兩個不知趣的來揮揮手,下逐客令。

  楊思綺望著他閉上眼補眠,卻沒辦法從他身上吸收他的悠閒。

  她一直盯著他年輕英俊的臉,害怕她會在剛瞭解自己的真愛之後,又被剝奪了他的愛。

  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學他從一而終,她不要失去他!





  再次回到風雲幫,心情卻是大大不同。從前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現在她卻是畏畏縮縮的罪人。

  在等待楊雲健出現時,歐陽軒一直握著她的手,給了她支持的勇氣。她相信他的話:有事,他會替她擔。

  而左任還在把玩今早的相機,老是對他們擺出不懷好意的笑容,她不安的望向歐陽軒尋求援助,他只是無奈的搖頭,要她別理他。

  他和左任鬥了這麼久,但是在必要關頭,他們卻也幫過對方,說仇人,還不至於,否則他們怎麼共事?大不了就是左任看他年紀小,喜歡逗他罷了。

  歐陽謙最後匆匆步進書房,在歐陽軒耳邊低語幾句後便落座。

  歐陽軒因為他短暫的話語眉頭深鎖,陷入深思之中,一會後他茅塞頓開,勝利的笑容才掛上嘴邊,楊雲健就出現了。

  “爸爸……”楊思綺才輕喚一聲,馬上被楊雲健的冷眼瞪得垂下臉。

  “別怕,一切都沒問題了。”歐陽軒拉拉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語,“待會記得要感謝歐陽謙,他幫了大忙。”

  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裏在賣什麼藥,不過有他的保證,她就安心了。

  “歐陽軒,你居然碰了我的女兒!”楊雲健劈頭就罵。

  “幫主,或許你不知道,昨晚是她勾引我的。”歐陽軒閒散的語氣中穿插楊思綺的抽氣聲。

  “你……”楊雲健指著楊思綺,一張臉漲得紅通通的,又想笑又想罵人,可笑得很。

  “幫主,還是先討論正事吧!”左任試著讓他遠離腦溢血的危機。

  “我女兒的事就不是正事啦?”他更生氣了。

  “你不是說過,她不是你女兒了嗎?”歐陽謙輕聲反問。

  “你們……都造反啦!”見他的三個手下都是有恃無恐的模樣,他喘口氣,“好吧!她的事晚點再說!”

  “爸爸,對不起,我害風雲幫損失慘重。”楊思綺低聲道歉。

  “這個道歉就免了,因為你根本沒有造成傷害。”歐陽軒銳利的眼神望著楊雲健,“不是嗎?幫主。”

  “什、什麼意思?”楊雲健被他瞪得有點心虛。

  “你大概早就料到縱橫幫會來竊取資料,所以你電腦裏的資料都是假的,不是嗎?這麼說來,思綺叛幫的罪和我的罪都不成立了。”雖然是歪理,不過這是給大家找臺階下的好藉口。

  “你從哪聽來的?”楊雲健臉色微變。

  “我有風雲幫的掌櫃做證。”歐陽軒輕易的就把歐陽謙拖下水。反正這個爛好人又不會生氣。“歐陽謙!”楊雲健瞪著歐陽謙,直到他愧疚的垂眼,他才氣呼呼的轉開視線,瞪向他不聽話的女兒,“這件事可大可小,思綺可以原諒,不過你得受罰。”

  “幫主,我已經受過罰了。”歐陽軒叫道,他背後的傷可不是假的。

  “總之你還得把縱橫幫收拾掉,我已經對他們的挑釁感到厭煩了。事情辦成,才算你戴罪立功。”楊雲健在說這些話時,也在擔心自己這個幫主的位子坐不住了。

  原本他要給歐陽軒更長的時間反省,想要左任去做這件事,沒想到左任說不想自殺,讓全天下的女人哭泣,所以堅持不肯;至於歐陽謙,他推了半天,最後的理由是他的女友的父親威脅他,敢害他可愛的小女友哭泣,就算他死了,做爸爸的還是會把他拖出來鞭屍,所以他也不幹,所以只得讓歐陽軒來做了。

  “要解決那對父子易如反掌,不過我不是為了幫主,是為了思綺。”他含情脈脈地勾起楊思綺的下巴,在眾目睽睽之下,兩人纏綿熱吻,忘了旁人的存在。

  “我要殺了你這個臭小子!”楊雲健氣得要衝過去,左任和歐陽謙以飛快的的速度壓住他的肩頭,幾番安慰之後,歐陽軒也結束了熱吻。

  “不過有件事很重要,幫主,你到底給了他們什麼樣的戶頭?”歐陽謙蹙起眉頭,猜想既然幫主是故意的,那表示一定是害他們陷阱。

  楊雲健此刻才露出得意的笑容。“前年一個經濟犯的錢落在我手中,只要任何人動了那筆錢,員警就會找上他了,呵呵,看樣子趙老弟要跑路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哈哈……”

  在楊雲健的笑聲中,大家都同意一件事——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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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果然,過了兩天,趙家父子成為全臺灣報紙的頭條——黑幫老大兼任經濟罪犯。無論警方或是黑道都要他們;警方希望能從他們那裏尋找到被騙走的錢,而黑道上的人則是為了錢鋌而走險。

  趙氏父子倆早就不知藏身何處,頓失領導的縱橫幫陷入混亂,歐陽軒輕易將混亂平息,順道將風雲幫的地盤擴張。

  至於楊思綺,又恢復老樣子,反正大家原本就沒把她當初的改變當真,但只要歐陽軒在場,她氣勢淩人的模樣就會稍稍收斂。大家都感歎:愛情的威力可真是大。

  原本大家以為歐陽軒在替風雲幫立下大功之後,功過相抵,馬上就可以重回原來的風堂堂主的位子,可是他這幾個月裏像是十足的遊民,惟一做的事,大概就是當楊思綺的情人,還有惹楊雲健生氣了。

  的確,楊雲健原本就想將他們湊成對,可是每次看見歐陽軒對他女兒的霸佔,卻又覺得礙眼極了。

  更別提他多次偷偷詢問歐陽軒,要不要回來為風雲幫效力,沒想到他卻傲慢的拒絕。風雲幫的人都以為是他不讓這小子回來,誰會想得到,是他自己在耍大牌。

  現在,他又看著他們兩個人卿卿我我,礙眼極了。

  “我發現自己原來不夠瞭解歐陽軒,他跟我當初想的很不一樣。”他對著歐陽謙歎息道。

  “他?拗脾氣嘛!反正等他氣消了,就會聽話的。”低頭翻看賬簿算賬的歐陽謙微笑安慰他。這大概就是爸爸情節,怎麼都看未來女婿不順眼。

  “該生氣的應該是我吧?”楊雲健不悅的抿唇。做錯事的人反倒 得要命,大家應該還記得他才是幫主吧?

  “爸爸,都兩個月了,還在生我們的氣?”楊思綺聽見他的話,趕緊跳過來摟住他的頸子,柔聲撒嬌。

  “是啊!害我原本就已經不好的身體更加虛弱了。”他故意抬眼看著歐陽軒,“聽見沒?我的身體不行了,快死了。”

  “爸爸,你生病了嗎?怎麼不看醫生呢?”楊思綺沒想到一向高傲的父親,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大聲說出自己的身體狀況,可見事情真的很嚴重了。

  左任從外頭進來,正巧聽見她的驚呼。“你這個不肖女,連爸爸的身體健康都不管,太不應該了。”

  他轉頭瞪著一臉閒散的歐陽軒。“你啊!樂得輕鬆,把工作全都丟給我,會不會太過分了?”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這小子管的東西這麼難,常常碰上詐賭的客人、還有黑道想來踩地盤,比起他的酒店真是一點都不遜色。

  “呵。”歐陽軒打個阿欠,一臉無賴。他就是不管,怎樣?

  “敢情你這臭小子是公報私仇?”左任忍不住抬腳踢他,這小子有夠陰險,他也不過就是平常嘴巴壞了點,這麼會記仇。

  “左任,你敢碰他,我就拿刀砍你!”楊思綺飛快攔住他,溫柔的笑容裏藏著濃濃殺氣。

  “大小姐,你還記得,幫主的身體不好吧?”左任連忙轉移話題,在楊思綺轉身走向楊雲健之時,他又把沒完成的動作加倍——狠狠在歐陽軒背後踢了一腳。

  歐陽軒低吼一聲回身反擊,而歐陽謙趕緊掃走帳本,退出戰圈。

  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是感情好,還是恨對方。哎,這筆賬怎麼算都算不清……

  “爸爸,你到底怎麼了?”楊思綺此時顧不得歐陽軒被人欺負,她抓著楊雲健,哭了起來。

  “我的身體不行了,他們都知道的,是癌症,恐怕是沒救了。”他歎了口氣,高大的身軀變得萎靡。

  “不,我不相信……”楊思綺撲在他懷中哭泣,“爸爸你怎麼不早說?”

  “早說你就不會做那些傷害我的事了嗎?”楊雲健一臉委屈。

  “我……還是會……”她吞吞吐吐,卻也還是誠實回答。

  楊雲健怒吼一聲:“你要氣死我啊!”

  “爸爸,別生氣了,小心身體氣壞……喂!你們知不知道我爸爸生病了?”她抬眼瞪著其餘幾人,沒想到他們這些號稱是得力助手的手下,全都不顧爸爸的死活。

  “知道啊!”歐陽謙見另外兩人打得正熱烈,便代替他們回答。

  “可是你們一點都不在乎?”她恍然大悟,“原來你們早就在想要搶走我爸爸的位子,所以對他漠不關心,對不對?”?煤排難鄣勺乓丫J值牧餃耍獠恢鞘且蛭慫強尚χ良幕安磐J值摹?

  “笨女人,你胡說什麼?”歐陽軒來到她身邊,臉上有著大大的笑容。

  原本對她的改變抱著信心,但是她不用兩天就把他的期待完全打碎;她終究是無可救藥的嬌嬌女,他認了。

  “你罵我什麼?”楊思綺嘴角一撇,“你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難道你也是為了爭這個位子才接近我?”如果是的話,她一定天涯海角追殺他!

  歐陽軒受不了的低吼:“笨蛋,你真的很好騙,你看他,像是生病的樣子嗎?”他指著臉上露出心虛之色的楊雲健,心頭開始燃起怒火。

  她還是不信任他,如果不是怕別人說閒話,他何必打死不接回風堂的位子?

  “像啊!”楊思綺一臉關切的看著楊雲健。

  “你八成中了趙氏兩父子的毒,你認為我是為了風雲幫這個位子要你的?”他根本不屑一顧,他從一開始要的就是她,她卻硬要扭曲他的意思,太過分了。

  “我……”她難堪的怒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嘛?”

  “意思是,幫主的身體強壯得很,放風聲出去說什麼身體不行了,希望他期盼的接班人會自動出現,沒想到他的如意算盤沒打到,反而把覬覦風雲幫的壞人給引了出來,這下你懂了嗎?”左任替她解答疑問。

  “是嗎?可是爸爸打的是什麼如意算盤?”她還是不懂。

  “不就是把下任的幫主選出來,讓你嫁給他?”歐陽謙努努下巴,目標指的是歐陽軒。

  “是嗎?爸爸?”楊思綺看看他,再看看歐陽軒,不知道該相信誰。

  楊雲健不安的抹著額上的汗水,“你們哪來的推測?我的身體真的……”

  “幫主,歐陽謙已經去查過你的健康報告了,你根本壯得像頭牛。”歐陽軒雙手抱胸,眼神沉冷。楊雲健見謊言被拆穿,難為情的笑了,“還不是歐陽軒不肯接這個位子,我急了嘛!”

  “幫主,這個位子我沒興趣,你另謀高就吧!”歐陽軒凝看楊思綺,眼神中有著濃濃的不滿,最後他轉身離開。

  今天的興致全被破壞了,而最讓他難過的,是思綺的反應。

  是他太大驚小怪了嗎?或許吧!但自從進風雲幫開始,他就受了許多人的照顧,自然也有人眼紅他少年得志,因而流言不斷;現在他更是大家口中的“駙馬爺”,他不願被人譏笑是靠著女人,才爬上現在的地位,尤其是思綺。

  “歐陽軒,等我。”楊思綺在門口攔住他的車,“你聽我解釋,我只是擔心爸爸的病情,我沒想到那麼多……”再次因為口不擇言傷了人,她懊悔不已,他應該會原諒她。

  “我知道,你是個沒腦筋的女人,更何況被你傷到又不是頭一回了。”他淡言,卻仍舊掩不住心中的不滿。

  “歐陽軒,你成熟點行不行?別像個孩子鬧脾氣!”她氣得跳腳。

  “這句話應該由我對你說吧?”說完,車子便呼嘯而去,引擎的呼嘯聲多少表明了歐陽軒的內心。

  “發什麼神經?”楊思綺可不滿意自己被他撇下,向風雲幫的小弟要了車鑰匙,便馬上追了出去。

  兩輛跑車在馬路上追逐,楊思綺卻怎麼也趕不過他,只能跟在他後頭,他總要停車的吧?她就跟到他停為止!

  歐陽軒知道她跟上來,兩人在郊區繞了一兩個小時之後,他終於投降了。

  他把車停在路邊,而楊思綺也下了車,兩人臉上都帶著無奈。

  “你跟著我做什麼?”

  “你又在生什麼氣?”

  歐陽軒知道自己讓她不安,可是她又怎麼瞭解他的心?

  “我不知道我說的話,哪裡惹你生氣了,可是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她很急,因為她不知道他的心思。

  “這是男人的事。”他承認自己有點敷衍她,因為他不想讓她介入這件事,他怕她會把事情弄得更加難堪。

  “歐陽軒,你這個大混蛋!”她生氣的抬腳踢他,並等著他發標,可是他望著她身後,臉上又浮起深沉的殺意。

  “到我身後躲著,如果情況不對,趕快逃。”他們所在的地方挺偏僻的,他想他們已經被跟蹤很久了,他滿腦子都是思綺,根本就沒注意到。

  當楊思綺看見從車上下來的,是失蹤已久的趙氏父子時,她驚呼一聲:“是他們!”

  “好久不見啊!思綺。”趙志偉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他猥瑣地笑著。

  他的笑容讓她想起逃走的那一夜。

  歐陽軒感覺到她的顫抖,抬手護住她,看著那對父子的眼神沉冷。“你們想做什麼?”

  “借你身旁的小姐一用,只要事情處理完,我保證馬上將她歸還。”趙志偉冷冷說著。

  歐陽軒冷靜的搖頭。“很抱歉,她是我的,沒人可以碰她,更別說是你這種無恥小人。”他一直在暗中查訪這兩個人的下落,沒想到他們竟自己送上門了。

  “是嗎?那我們只能硬搶了。”趙力齊從懷中掏出槍指著他們,“把她交給我。”

  “歐陽軒,趕快掏槍!”楊思綺躲在歐陽軒寬大的背後推他。

  “我不能。”歐陽軒抿緊嘴角,努力思索如何在危機脫身。

  他們想要思綺,大概是想要利用她要脅風雲幫出面,替他們解決現在的難題,但是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女人送出去。

  “為什麼?”

  “因為我沒有帶槍。”事實上他很少碰槍,他比較喜歡直接動手,更沒想到他會面對這樣的事情。

  “你是黑道人物耶!沒帶槍?!”楊思綺知道時機不對,可是她忍不住掐他背後結實的肌肉。

  “是嗎?那我們也只好來硬的了!”趙力齊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在場的人都知道他真的會開槍。“不要!”楊思綺突然從歐陽軒身後沖出去,擋在槍口前,“我跟你們走,別傷害他。”

  “思綺!”歐陽軒被她嚇出一身冷汗,如果趙力齊真的開槍,她會……死。

  他一把推開她,手刀砍掉趙力齊的槍,正要打倒他時,楊思綺的尖叫聲擾得他心慌,他回頭,發現她已經被趙志偉用槍制住。

  “如果你要見血的話,儘管動手啊!”趙志偉有恃無恐的叫囂,他粗魯的扯著楊思綺。

  “思綺……”歐陽軒失神的丟下趙力齊走向楊思綺,卻被趙力齊從後頭打昏。

  他頹然倒地,在昏迷之前,聽到的只有楊思綺驚恐的尖叫聲,他卻起不了身,救不了她……





  歐陽軒回到風雲幫,帶回來的消息讓所有人驚慌失措,楊雲健更是急切萬分。

  “他們的目的當然是想從我們這裏找到脫身之法了,你啊!怎麼把我女兒給弄丟了?”楊雲健的責駡聲響徹雲霄,說每一句話時,手指不中斷點著歐陽軒的額頭。

  歐陽軒自從回到風雲幫,報告這一切之後,便開始打電話聯絡手下,他無暇自責,只想趕緊把人找回來。

  惟有忙碌可以保持他的冷靜,理智才不會因為極度焦慮而崩解。他承認他是恐懼的,他從不知道害怕失去心愛人的感覺,會是這麼的令人難以忍受。

  刺耳的電話聲響起,所有人停止手邊的動作,距離電話最近的歐陽謙冷靜拿起話筒,傾聽一會後掛斷。

  “是他們,他們要幫主親自出面,否則要殺了大小姐。”一向帶著溫柔微笑的他,此刻俊美的臉卻展露難得的殺氣,“幫主,這兩個禍害絕對不能留。”

  “我親自去赴約,其他人不許輕舉妄動。”楊雲健當機立斷作下決定。

  “幫主,不行……”大家想阻止他,卻被他抬手打斷。

  “她是我的女兒,也是我惟一的親人,雖然你們都是我的好手下,這些年我們也情同父子,但是思綺不同,她是我的心頭肉啊!”

  “我瞭解,幫主你自己小心。”歐陽軒卻在眾人的抗議聲中支持他。

  他的話引來眾人的瞪視,惟一不同的,是楊雲健稱讚的目光。

  “嗯,如果我有個萬一,思綺可要拜託你了。”楊雲健拍拍他的肩,把重責大任交給他,問了歐陽謙地點之後,便開始準備赴約的事宜。

  “我知道。”歐陽軒卻漫不經心,他正想著其他事情。

  等楊雲健獨自離開之後,歐陽軒立即遭到眾人圍攻。

  “你搞什麼鬼?”左任依照習慣,抬腳踹他。

  “讓幫主自己去?!你的腦袋讓大小姐感染啦?豬頭!”歐陽謙也難得的抓狂了,一拳揮去。

  “住手!說那些當然是騙幫主的,我也要去。”與其在這裏痛扁他,他們就不會想趕緊去追幫主嗎?

  左任不得不承認他一時昏頭,沒想到。“也對。那我們也要一起去,那對父子還和縱橫幫有聯絡,光靠你們行嗎?”

  “隨便你們。”他快步走向門口,渴望立刻見到楊思綺。如果那對父子敢碰她一根寒毛,他保證會加上上次他們欺騙她、傷害她的,一道加倍還給他們!





  當楊雲健站在趙氏父子面前時,那兩個手上握有人質的人,反而畏畏縮縮起來。

  “我已經來了,你們快放開我女兒。”楊雲健不愧是黑道大哥,空手而來的他,氣勢比持槍的趙氏父子倆更攝人。

  “楊雲健,我也不希望弄成這樣,但是你居然陷害我!把我弄成現在這副鬼樣子!”趙力齊想起這兩個月裏,他有如逃犯東躲西藏,縱橫幫也四分五裂,恨意就湧上心頭。

  “如果你不是對我心懷不軌,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下場了。”楊雲健冷笑,“你居然敢利用我女兒來打擊我,我不可能饒過你!”

  一個曾經叱吒風雲的男人,現在卻只是個走投無路的逃犯,這一切都是他的貪婪造成的。

  “是嗎?原本我希望你可以幫我解決這些事,但是我想現在是不可能的了……只要殺了你,很多事都可以解決了。”

  趙力齊決定將楊雲健殺害,再將所有罪狀推到他身上,雖然現在他還沒主意,不過他知道自己會找到方法脫身的。

  “拜託,求你們不要傷害我爸爸!”楊思綺見是父親來救她,決堤的淚水滑落她蒼白的臉。

  “我的大小姐,難道你要用你的命去換?幫主已經一條腿在棺材裏了,可是你還這麼年輕,又還有人愛,現在就死了,會不會太可惜了?”一道黑影從暗處走出來,微光照在他剛毅的臉上,讓人覺得心安。

  “歐陽軒?!”楊思綺破涕為笑,她相信只要有他在,一切都沒有問題。他會救她、救爸爸、還順便把壞人趕走。

  “你到底是看上他哪點?不過是個小夥子。”趙志偉一看見他,滿臉怒怨。怎麼也不敢相信,他竟然比不過這個小子。

  趙志偉更不願意承認,當他看見他時,雙手不由自主的發抖,他還記得自己曾經如何被這男人痛扁過;他的拳頭像是鋼鐵,打在身上的每一拳都痛入骨裏……

  楊思綺得意一笑,“他雖然才二十六歲,比你年輕,但比你中用多了。”

  楊雲健見歐陽軒出現,則是開心的撫掌大笑,“怎麼現在才出現?我等了好久。”他早就知道歐陽軒不會放手不管,這小子又通過了一次考驗。

  “他們有沒有傷害你?”歐陽軒冰冷的視線在趙氏父子間遊移。似乎是在?悸親畔認蛩率幀K⊥貳?

  “那很好,他們可以保留他們的爛命。”歐陽軒抽出腰間的獵刀,銀色的刀柄上頭閃著冰冷的光芒,讓人更加膽寒。

  “你……不怕我開槍嗎?”趙力齊在他舉步走向自己時,竟畏縮的退後。這個小毛頭,憑什麼讓他害怕?是他的眼神?還是他的殺氣?

  “好啊!”殺一個人和殺兩個人沒差別,再多殺一個也無所謂……

  “不,歐陽軒,你快逃啊!”

  “你別管,笨女人,等我過去救你。”歐陽軒白她一眼,順勢甩出手中的刀子。

  “啊——”獵刀陷入趙力齊的手腕裏,手槍落地,刀子插過穿他的手,他握著血流如注的手慘叫。

  “爸爸!”趙志偉見只剩自己,更加不安,“你、你別過來,小心我殺了她!”

  “你沒這個膽。”歐陽軒露出嗜血的笑容,緩步走向他們。他的眼凝望著楊思綺,笑容又變得溫柔,“別怕,沒有任何事會傷害你。”

  “呃……爸爸,怎麼辦?”趙志偉最後竟手足無措的呼救。

  “槍……”趙力齊忍痛低吼。

  “對啊!還有槍。”他舉槍對著歐陽軒,“我殺了你!”

  “思綺,如果你不希望我死的話,趕快動手啊!”歐陽軒對著她大吼。這個笨女人,平常對他那麼凶,現在怎麼又溫順起來了?

  趕快動手?幹嗎?她回望他,在他眼中找到暗示。“這樣嗎?”楊思綺抓起趙志偉握槍的手,狠狠咬下去。

  歐陽軒在趙志偉吃痛時,飛快欺身過去,打掉他的槍,順道給了楊思綺一個熱吻,算是給她的獎勵。“雖然很粗魯,不過很棒!”

  “你總算來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她才恢復自由,就馬上抱緊他。

  “聽我的話,到你爸爸那邊去。”他安撫的拍拍她的背,給她最溫柔的笑容。

  “為什麼?”她不喜歡他的笑容,太過詭異的興奮,像那夜他和一群人鬥毆的興奮模樣……

  “聽我一次,快過去。”歐陽軒把她推開。

  在她走開後,抽出腰間另一把刀,朝趙志偉走去,在趙志偉舉手反抗時,狠狠朝他手腕割去。

  “這是你欺騙思綺的報復。”他在趙志偉的慘叫聲中,割斷他另一手的腕脈。

  “啊!好痛!求求你放了我吧!”趙志偉跪在地上慘叫。

  “當然會放了你,我說過不會殺了你,不過懲罰還沒結束。”歐陽軒嘴角冷冷一抽,眼神冰冷。“接著是你對風雲幫動的腦筋。”

  銳利的刀鋒俐落劃過他的腳筋,歐陽軒才滿意的拋開刀子,臉上野蠻笑容未退。“你放心吧!現在的醫學很發達,你的傷有機會復原,不過我想你大概沒什麼力氣再傷害人了。”

  “爸爸,他怎麼這麼殘忍?!”楊思綺見歐陽軒竟毫不猶豫的割傷人,瞪直了雙眼。她聽說過很多他的事,可是親眼看見,還是很……可怕。

  或許這會給她警惕,讓以後聽她話點,別惹他生氣。再想到過去曾經惹火他無數次,他卻不曾真正傷害過她,心裏,對他的感謝更深了。

  “噓,不要看。”楊雲健捂住她的眼,聲音裏卻顯示了他的驕傲。他果然沒選錯人,該狠毒時絕不客氣,這就是他要的接班人。

  “你……是你毀了我的一切!”趙力齊忍著痛起身,用完好的手舉起他私藏的另一把槍,槍頭對準歐陽軒。就算要死,他也要抓個墊背的!

  “歐陽軒!”楊思綺想警告他已經太晚了,在她的尖叫聲中,槍聲響起。

  直覺她將要失去最愛的男人,身子霎時癱軟,被絕望拖進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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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如果他想離開,為什麼又放不下心?

  是因為她吧?

  她是惟一讓他牽掛的人,如果他拋下她離開的話,她該怎麼辦?

  她可是風雲幫的大小姐,不容得有人拋棄她,如果他敢這樣做的話,她可能會氣得將他曝屍荒野,所以他不能撇下她不管。

  微熱的液體滴在他手背上,他感覺到了,卻提不起力氣睜開眼……

  “歐陽軒,你已經睡了三天了,有點太久 !”楊思綺握著他的手,低聲訴說。

  “你只是輕微擦傷,根本沒這麼嚴重,別嚇壞大家了,快起來啊!”她趴在他胸前低聲啜泣。

  “你一定是從救了我以後,就愛上我了吧?我沒有誇張,對不對?你愛了我這麼久,怎麼可以說走就走?我不管,你答應要愛我一輩子的,你還欠我很久的時間唷……”

  “原來……你記得我!”他沙啞的聲音裏有男人的自大。

  楊思綺抬頭,發現他已經睜開雙眼,正對她笑著。

  “你醒了?”

  “我以為你不記得那個向你告白的蠢小子,沒想到你記得更遠的我……”他的心不再難過了,她的心裏早就有他的存在了。

  “你醒了……”她終於確定他以後還是會對她微笑、對她生氣,她不害怕了。

  “對,我醒了,你又哭又鬧的,我再不醒,不知道你要怎麼欺負我。”歐陽軒雖然因為傷口疼痛而白了臉,他還是努力安撫似乎被嚇壞的楊思綺。

  “我才不會……”她抹掉淚水,嫣然一笑,“我去叫他們進來,他們都在外面等著呢!”她要起身,卻被他拉住。

  “不管我們會有多少爭吵,我要你記住一件事,我愛你。”歐陽軒認真的說。

  “我知道。”她又哭又笑的吻他,在外頭守候的人聽見裏頭的聲音,一進來卻看見他們正吻得火熱。

  “在幹什麼啊……”楊雲健又是一陣吹鬍子瞪眼。

  “別生氣,一個是你女兒,一個是你最中意的女婿,郎才女貌,很棒。”張佩芬連忙安慰鐵青著臉的楊雲健。

  “哇!”清醒就能勾引女人,真不簡單。”左任不屑的冷笑。“小孩子,總是比較衝動嘛!”

  “好險三天就醒了,不然思綺可要哭瞎眼 !”張佩芬松了口氣。

  “我要打電話給爸爸。”歐陽謙笑著離開。擔心了三天,大家終於可以放下懸著的一顆心了。

  楊思綺聽見聲音,才連忙掙脫歐陽軒,一看見張佩芬,仍舊難掩尷尬,撇開臉不做聲。

  “女兒,怎麼可以對未來婆婆擺臉色?”楊雲健歎了口氣,“思綺,我知道你氣我沒把你母親照顧好,也氣佩芬害你失去母親,但是你錯得離譜,事實上,你母親的悶悶不樂是因為她嫁了她不愛的人。”

  楊思綺一臉錯愕。  “是這樣嗎?”

  “嗯,或許這件事該早點告訴你,可是我想這樣或許可以讓你們越吵感情越好,所以就沒說了……”

  “爸爸!”楊思綺聞言氣得怒吼,她又歉然看向張佩芬,她回了她一抹不介意的微笑。

  “噓,這裏是醫院,小聲點。”歐陽軒輕聲安撫她,用另一種更簡單的方法激怒楊雲健——再給楊思綺一個熱吻。

  “你……這臭小子!”楊雲健很想痛扁這個目中無人的傢夥。

  “你別生氣,不然怎麼勸歐陽軒回去接你的幫主位子?”張佩芬拉住他,笑容占滿了她的臉。

  “你答應了?”楊雲健雙眼一亮。

  她聳聳肩,“這一切都要看他自己。”她這沒掛名的娘,可管不了這麼多。

  “是嗎?我用女兒要脅他,如果他不接下我的棒子,他就別娶思綺!”楊雲健已經開始在動歪腦筋了。

  “我說幫主,你腦筋怎麼這麼簡單?我不會帶她私奔嗎?我相信思綺很願意跟著我到天涯海角,對不對?”歐陽軒和楊思綺相視一笑,他有絕對的把握可以拐走他的女兒。

  “你沒這膽子!”楊雲健嘴裏這麼說,心裏卻已經開始擔心了。他惟一的寶貝女兒,可別棄他這老爹不顧啊……

  歐陽軒聳聳肩,還是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無所謂,“試試就知道了。”

  結果呢?呵呵,還是沒結果。

  他才二十六歲,未來還有很多不確定,但他惟一肯定的,是他對一個初見面就迷去他神魂的女人的愛,將會維持一輩子,甚至更久……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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