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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貝羅集團

  上午九點半,參加比稿的廣告商已經陸續抵達並進入會議室內等候。

  「趨勢廣告」與「鉅朗廣告」雙方人馬也已經坐在會議室裡,但雙方的頭頭歐陽鐵漢和周紫彤卻還不見人影。

  因為他們竟然在樓梯間內私下密會。

  穿著一身筆挺西服的歐陽鐵漢站在樓梯間的窗口前,微傾著上身,讓女友周紫彤整理領帶。

  「別忙了,反正等一下還不是會歪掉。」歐陽鐵漢撇撇嘴,伸手抓住女友忙碌的手。

  「別再亂來就不會。」嬌嗔的瞪他一眼,想抽回被抓住的手。

  「你這麼誘人,我沒辦法忍住不亂來!」微一施力將她拉近,低頭攫獲她的嬌唇,渴望需索她的芳甜。

  她原本想要抗拒,但卻難擋他的魅力,只能配合的任他糾纏,粉胸擠著他堅硬的胸膛,窈窕身子與他陽光健軀密實貼合,兩人天雷勾動地火的吻著,挑勾起他的慾望,硬生生的抵著她的嬌弱。

  感受到他的硬挺,她雙頰艷紅嬌喘吁吁的推開他,慌忙推開一步。「哦,不行,你不能在這裡點火。」

  「要我忍,我會得內傷!」他抱怨的跨前一步想撈回她。

  「不准過來!否則我晚上不去你那裡過夜!」她雙手插在腰上,喝止他。「歐陽鐵漢,我說到做到哦!」

  「好好好,我知道你一向說到做到。」他咬牙停下步伐,低頭看著自己的硬挺,無奈的轉身深呼吸平復情緒。

  看著他不斷起伏的寬闊肩頭,她有些心疼,忍不住關心地問:「好點了嗎?」

  「不好!」冷冷一哼,他很不滿。

  「口氣真差耶!是我錯了嗎?你自己別亂來的話,也不會遭受這種報應。」她也心生不滿了哦。

  他無奈回頭看著她,還真怕了她了。「別生氣,錯都在我,都是我愛亂來,自作自受可以了吧?」

  「當然可以嘍!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主動靠近,再次替他整理領帶,「好了,時間差不多嘍,我們該進會議室去,接下來我們要拿出本事來互相廝殺了。」

  她替他調整好領帶,又幫他拍拍西服上的幾根頭髮,那是她剛剛跟他糾纏時不小心沾上的。

  「答應我,得失心別太重!」他突然嚴肅起來,深邃的黑眸緊張的看著她。

  「我瞭解,你別太擔心。」揚起眉睫,她明媚一笑。「不過這句話我也想奉送給你,得失心千萬別太重啊!」她有自信的哩。

  「好,彼此彼此。」他如釋重負。「你先過去吧,我待會兒在進會議室。」

  「嗯,回頭見嘍。」拍拍他的肩,迷人身影一轉,消失在樓梯口。

  她走後幾分鐘,歐陽鐵漢才緩步離開樓梯間,進入會議室內落座。

  兩人在會議室內屏氣凝神等待貝羅集團總經理羅予橋到來,視線沒有任何交會。

  雖然刻意避開彼此,但他們知道,這場仗不管輸或贏,都不會影響到他們的感情。

  經過兩個小時的比稿會議,休息半個小時後,結果在十二點半出爐。

  貝羅集團的幾位高階主管討論之後,認為趨勢廣告跟鉅朗廣告勢均力敵,最終決定權落在總經理羅予橋身上,而他做出了驚人的決定--

  「趨勢廣告」與「鉅朗廣告」平凡秋色,分別得到「貝羅集團」上半年度與下半年度的廣告合約。

  結果真是令人跌破眼鏡!

  眾人都不懂羅予橋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只有羅予橋自己心知肚明,他的確是私心想撮合歐陽鐵漢和周紫彤,才會提出這樣的合作方式。

  不過他會做出這樣大膽的決定,前提是因為雙方的企劃案都非常出色、不分軒輊,不論放棄哪一方都是損失,因此才會產生如此令人意外id結果。

  結果揭曉,對一直信心十足的趨勢廣告來講,廣告量被瓜分一半讓他們有些忿忿不平,但對鉅朗廣告而言,無疑是一大鼓勵。

  會議後,周紫彤立刻被企劃人員拱著去慶祝。

  她沒機會跟歐陽鐵漢說上話,就被簇擁著離開貝羅集團總部,驅車前往錢櫃KTV,大家歡唱慶祝。

  「紫彤姊,你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喔。」周紫彤在台上高歌歡唱,台下的同事拿著手機跑過來。

  「小南,你幫我唱。」把麥克風塞給同事,她拿著手機跑出包廂外。「哈羅,我是周紫彤。」來電是陌生的號碼,周紫彤完全沒印象。

  「周小姐你好……我是浮雲畫廊的柳娟,很冒昧打電話給你。」柳娟細柔的聲音帶著一絲遲疑。

  周紫彤愣了一下才回應。「柳小姐,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柳娟是歐陽鐵漢的前女友,跟她沒任何關係,怎會突然找上她?憑著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周紫彤認為柳娟找她的動機,鐵定不單純。

  「我有一件私事想跟周小姐談,不曉得周小姐晚上方便跟我見個面嗎?」柳娟說話有氣無力,聽起來泫然欲泣的樣子。

  「私事?我跟柳小姐完全陌生,不曉得能有什麼私事可談?」她不認為自己該答應這個邀約。

  「是關於鐵漢的事,我跟鐵漢交往過一陣子,周小姐應該聽說過吧……」

  「嗯,我是聽說過,不過這是柳小姐跟他之間的私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吧?」突然間煩躁起來,周紫彤不認為自己該跟柳娟見面,因為她必須相信歐陽鐵漢,既然他已經表明跟柳娟沒什麼了,她若私下去見柳娟,豈不是等於對歐陽鐵漢不信任?!

  「是啊……這是我跟鐵漢之間的私事,我不該來打擾周小姐,但是我……我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辦了?我現在很難過,我……」柳娟突然哭了起來。

  「柳小姐,請你冷靜點。」周紫彤完全傻眼!柳娟在電話那頭傷心的哭泣著,這讓她更感到心煩和慌亂。

  輕咬著粉唇,不好的預感淹沒了他,幾分鐘前的開心和得意瞬間消失無蹤。

  「我沒辦法冷靜下來,我一想到我肚子裡的孩子沒有爸爸,我就無法冷靜下來!」柳娟哭著投下震撼彈!「周小姐,鐵漢為了你跟我提分手,他甚至不願承認我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他這麼做叫我該如何自處?他愛著我時,總是哄我快快替歐陽家懷個孩子,為此我不敢避孕,真心想替他生個孩子,結果當我懷孕時,他卻狠心的提出分手,就為了跟你在一起……他好過分、真的好過分--」

  「你懷了……鐵漢的……孩子?」震撼彈引爆,周紫彤的腦袋瞬間被炸成一片空白!

  「我懷孕四個多月了,我現在根本沒辦法將孩子拿掉,但歐陽鐵漢不在乎,他只想拿錢打發我。」柳娟越說越激動。「一千萬,我肚子裡的孩子只值一千萬……」

  「鐵漢應該不是這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啊……」周紫彤顫抖的吐出話來。

  「他就是!他騙了我後又想拿一千萬甩了我,就為了跟周小姐在一起……像他這樣不負責任的男人會把我甩掉,終有一天也會把周小姐甩了!」

  「他不會是這樣的人!我、我相信他……」他不會嗎?她真的相信他嗎?為何她感到好恐慌?

  顫抖的將手機拿離耳邊,她不敢相信事情會變成這樣!

  歐陽鐵漢讓柳娟懷了孕,卻強硬的拿一千萬當分手費,只為了跟她在一起?!

  這對她而言是該開心還是傷心?

  歐陽鐵漢愛她,卻因此得害另一個女人成為單親媽媽,而她得到了這樣冷清的男人,是該高興還是哭泣?

  靠著牆壁緩緩蹲了下來,周紫彤再也聽不進柳娟的哭泣聲,她現在心頭一片混亂,無助的混亂……

  「紫彤姊,你電話講完了沒?」同事有人開門走出包廂,詫異的看著蹲在一旁的周紫彤。「紫彤姊,你怎麼了?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嗎?」是不是包廂空調太悶了?

  「阿南,我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休息,等一下你先幫忙買單,記得開發票,費用算公帳。」臉色發白的勉強回應同事,周紫彤強自壓下內心的慌亂和不安,緩緩站了起來。

  「喔,好,沒問題!」阿南很擔心她。「要不要我找個人開車載你回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她需要平復一下心情,現在需要獨自冷靜的空間。「麻煩你幫我把皮包拿出來。」

  「好,我馬上去拿!」阿南沒再說什麼,抓抓頭開門進入包廂裡,一會兒就將她的皮包跟外套拿出來。「開車小心一點。」擔憂的叮嚀。

  拿過皮包和外套,周紫彤沒再說什麼,搭著電梯下樓離開錢櫃。

  來到停車場,她怔然的呆坐在駕駛室上好久好久,始終無法平復自己紛亂的心情。

  塞在皮包裡的手機偶爾會響起,但她沒接,現在的她根本無法跟任何人說話。

  她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無助狀態之中!

  「朗,我該怎麼辦?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無法開車離開,周紫彤最後只能求助嚴克朗。

  在電話中,她跟嚴克朗說了柳娟跟她提及的一切。

  「你在哪裡?我立刻過去接你!」接到電話的嚴克朗,無心辦公,緊張的撈起車鑰匙離開辦公室。

  他知道這件事對周紫彤打擊甚大,因為當年自己的父親也曾自私的放棄了周紫彤和她的母親,這件事到現在都無法獲得周紫彤的諒解。

  「我……我在林森公園停車場。」她走下車,無助的靠在車門旁。「朗,我的心很亂,我該怎麼辦才好?」一向堅強的她,這回被打敗了。

  「你現在什麼都別想,等我就是了。」嚴克朗快步走進電梯裡,手機收訊中斷,他只好先暫停跟她的對話。

  開著車,二十分鐘後他飆進周紫彤所在的停車場,開著車在停車場裡頭繞,終於在B2找到了她。

  她一個人形單影隻的站在車子旁邊,臉色蒼白,神情恍然。

  「沒事了,我來接你回去。」從沒看過這樣了無生氣的周紫彤,嚴克朗驚駭的走近,將她攬在懷抱裡。

  「我不知道我該不該信任鐵漢……柳娟說的話,我無法裝作沒聽到……」她難受的靠在嚴克朗的胸口,難過的哽咽。「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我不能原諒自己的父親在婚前跟我媽生下我後娶了別人,鐵漢如果真的也做了這麼可惡的事,我回恨他一輩子!」

  「先不談這個,回去再說。」他拍拍她的背安撫她。「事情還沒弄清楚,在這之前你別往壞處想。」

  她不再開口說話,乖乖的跟嚴克朗坐上車,乖乖的讓嚴克朗帶回嚴家大宅。

  宅子裡,父親跟魏姨都在,他們都接到了嚴克朗的電話通知,焦急地等著她回家。

  回到嚴宅,她待在自己的房間裡,魏姨跟嚴克朗也都在房間裡陪著她。

  「紫彤,你很愛他對吧?如果你愛他,就該相信他,也許那位柳小姐只是一時氣憤,故意捏造故事想阻擾你跟歐陽先生的感情啊。」魏姨坐在床畔,溫柔的安撫周紫彤的情緒,她視周紫彤為親生女兒,對她的愛從沒比親生兒子嚴克朗少過。

  「柳娟沒理由捏造這樣的事情,這對她有什麼好處?她只是想挽回鐵漢,她沒有錯,錯在鐵漢身上,他不該讓柳娟懷了孕還提出分手。」一想到自己母親當年的苦將發生在柳娟身上,一想到柳娟生下的孩子將面臨跟她同樣的命運,她就無法忍受。「為什麼天底下的男人都這樣自私?為什麼他們都不替女人想想?」

  歐陽鐵漢真的好自私,因為他的自私將傷了柳娟和她,以及柳娟肚子裡的孩子,傷及孩子這是她最無法原諒的事!

  「我知道你是因為你爸自私不負責任的行為而恨他,但你不能把這樣的恨放在歐陽先生身上,況且你還沒聽他解釋,一切都還只是柳小姐單方面的說法而已。」魏姨也只能這樣安慰他,不然也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紫彤,我讓克朗把歐陽先生找來好嗎?你跟他好好談一談,這件事不能只聽單方面的說法。」

  「我現在無法見他,我不行!」她離開床,走到窗戶邊,雙臂無助的抱著自己。「現在見他只是讓我更憤怒而已,我不想見他。」

  「那麼這幾天你就住在這裡,不想見他就暫時別見,等你想清楚了再說。」坐在沙發上的嚴克朗走過來站在她身邊。

  魏姨也走了過來。「也好,你自己冷靜想清楚,我們支持你所做的任何決定!」

  「阿姨,謝謝你。」看著魏姨慈祥的笑容,她感動得想掉眼淚。她是父親在婚前生下的孩子,魏姨卻不計前嫌的將她養育成人,這些年來她對魏姨除了感激,還有萬分的敬重。

  「紫彤,其實不管事實為何,你最好能退一步想想,別太鑽牛角尖。」魏姨就是退了一步想,才能有今天如此寬大的胸襟。「別把自己困住了,那會讓自己很痛苦。」

  「阿姨……我答應你,一定會好好想想。」

  「嗯,那我跟克朗就不煩你了。」魏姨示意兒子一起離開。

  嚴克朗雖然還想私下跟周紫彤講一些話,但在母親的示意下,不得不走出房間外。

  房門關上,周紫彤獨自一人站在窗前,落寞而心痛的掉下無聲的眼淚,一顆又一顆的淚珠,都是她的心碎和無助。

  煩躁和無力感淹沒歐陽鐵漢!

  深夜時分,歐陽鐵漢在周紫彤住處客廳來回的走著,整個晚上不斷的打電話聯絡周紫彤,但卻完全聯絡不上。

  稍早之前他甚至驅車到鉅朗廣告找人,得到的結果卻是周紫彤下午身體不適,已經回家休息。

  她既然返家休息,為何住處的電話沒人接聽?

  歐陽鐵漢不放心的開車來到她的住處,擁有周紫彤住處鑰匙的他順利進入裡頭,但房子裡空無一人,床上的被單摺得整整齊齊,不像有人躺過的痕跡。

  他一會兒煩躁的坐在沙發上,一會兒又起身走來走去,強烈的擔心讓他坐立難安。

  最後無計可施,他想起了嚴克朗,但卻沒有嚴克朗的電話。

  煩死了!

  歐陽鐵漢憤怒又擔心的將自己摔在大床上,躺在周紫彤的床上等著,等了一夜卻依舊沒等到人,等到他幾乎想去報警了。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一臉疲憊的他連鬍渣都沒刮,就穿著發皺的西裝前往嚴氏集團,直接上門找嚴克朗。

  他是她的家人,沒道理不知道周紫彤的去處。

  「我是歐陽鐵漢,我找嚴總經理。」在樓下櫃檯大廳,歐陽鐵漢遞出名片。

  「歐陽先生請稍候,我馬上替你通報。」上回接待過歐陽鐵漢的櫃檯人員,不敢有所怠慢,因為上回歐陽先生並未預約,但總經理卻願意立即會客,顯見這位歐陽先生身份跟其他訪客有所不同。

  櫃檯人員拿起電話跟總經理室的秘書談了許久。

  歐陽鐵漢等到幾乎要失去耐性,臉色越來越難看,就在他的耐性將告罄時,櫃檯人員面有難色的掛了電話。

  「歐陽先生,很抱歉,嚴總經理現在正在接見一位重要的訪客,他沒辦法立刻見你。」看著歐陽鐵漢那張陰鷙黑臉,櫃檯人員心驚膽跳。

  「要等多久?」要不是今日有求於嚴克朗,他不會如此低聲下氣。

  「這我不清楚,麻煩歐陽先生先上樓到總經理室的會客室坐一下,總經理秘書會接待您。」趕快把人請上樓比較安全。

  櫃檯人員手腳很快的跑到電梯前,替這位臉色難看的客人按下電梯鍵。

  歐陽鐵漢寒著臉上樓,他告訴自己別發脾氣,他必須拿出耐心等待嚴克朗,否則他根本聯絡不上周紫彤。

  來到頂樓,歐陽鐵漢被安排在會客室裡等待,秘書倒來一杯咖啡,他一飲而盡,徹夜未眠的他看起來糟糕透了,精神相當不濟,正好可以利用咖啡因來提神。

  他強撐著,在會客室來回踱步,頻頻看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已經過了半小時,然後是一小時,嚴克朗卻依舊未現身。

  他已然失去耐心,高大的身影朝會客室門口走去,用力拉開會客室的門。

  「你要走了?」門外,嚴克朗正巧站在那兒。

  「你終於有空見我了。」很好,嚴總經理總算現身了。

  嚴克朗臉色不善的走進會客室裡。「歐陽先生有要事?」

  歐陽鐵漢已經等太久了,現在一點都不想浪費時間,在嚴克朗踏進會客室後便直接開門見山地問:「紫彤到哪裡去了?我一直找不到她,她突然消失無蹤、聯絡不上,我非常擔心。」

  嚴克朗冷冷看著他難掩焦急的眼神以及那頹廢的樣子。「你擔心她,就不該做出讓她傷心的事。」

  「我做了什麼事讓她傷心了,請你提醒我一下。」嚴克朗絕對知道周紫彤的去向,歐陽鐵漢焦急一整夜的心情稍稍安定了點。

  「紫彤她最無法接受濫情的男人,這個男人倘若讓別的女人懷孕後又惡意拋棄對方的話,那麼這個男人永遠也得不到紫彤的心!紫彤甚至願意花一輩子的時間來痛恨那個自私又濫情的男人!」

  「你在說什麼鬼?我一句都聽不懂!」歐陽鐵漢一頭霧水,煩躁的他現在只想知道紫彤的去向。「紫彤到底去了哪裡?她為何要避著我?難道昨天的廣告比稿又讓她決定跟我分手了嗎?」

  該死的,事情千萬別又像兩年前那樣重演一回,他心臟是很強沒錯,但無法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感情變化。

  只要攸關周紫彤,他就無法冷靜下來!

  嚴克朗考慮了一下,決定乾脆把話說清楚。「紫彤決定暫時離開你跟工作的事無關,她昨天接到柳娟的電話,柳娟告訴紫彤,她懷了你的孩子,而你卻不肯承認,還打算拿錢打發柳娟跟她肚子裡的孩子。」

  「柳娟懷了我的孩子?!這真是天大的笑話!我甚至連柳娟的嘴都沒吻過,哪來的孩子?」突然爆吼,這是歐陽鐵漢聽過最可笑的笑話。「她該死的竟然去跟紫彤胡扯?這該死的柳娟,到底存的是什麼心?」現在他真想宰人洩憤!

  歐陽鐵漢的憤怒完全無法掩飾。

  「柳娟說的事是真是假,只有你跟柳娟最清楚,這件事已經讓紫彤崩潰了,因為紫彤完全無法接受濫情的男人,她恨我的父親恨到現在還無法諒解,她也可能會因此而恨你一輩子。」看著歐陽鐵漢的反應,嚴克朗還是有著幾分存疑。

  這件事說明白也好,不管事情是真是假,讓歐陽鐵漢趕快把事情處理好,無論他和紫彤這段感情是要斷還是要繼續,在短時間內都必須徹底有個答案。

  長痛不如短痛,他不想看紫彤如此無助又傷心欲絕。

  紫彤昨晚偷偷在哭泣,他整晚站在她的房門外,很清晰的聽見了他壓抑的哭泣聲。

  從小到大,他沒見過倔強的紫彤掉過一滴眼淚,但昨晚他卻聽見了她的哭泣聲。

  「我說的是事實,我沒跟柳娟發生過任何關係,請你轉達給紫彤知道,讓她一定一定要相信我。」他這就去找柳娟問個明白,到底為什麼要扯出如此離譜的事來。「嚴克朗,現在只有你能幫我,請你務必幫我轉達給紫彤知道。」

  從來沒跟別人如此低聲下氣過,但這一回歐陽鐵漢不得不拉下身段,向嚴克朗提出請求。

  「我會試著跟紫彤解釋,如果紫彤聽得進去的話。」嚴克朗考慮了一下之後答應下來。

  「謝謝。」他感激的道謝,高大緊繃的身影在下一秒轉身疾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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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浮雲畫廊。

  財務狀況面臨窘境的畫廊,已在日前悄悄的歇業了。

  靜寂的畫廊裡只開了一盞燈,柳娟站在畫廊中央,憂愁的看著牆上一幅由父親親筆所畫的山水潑墨畫。

  柳娟在等待著某人的到來,而那個人果然也在最快的時間內來到畫廊,推開玻璃門,怒氣蒸騰的大步來到柳娟的身旁站定。

  「你存的是什麼心?打電話給紫彤到底有什麼目的?」歐陽鐵漢臉色鐵青的瞪著柳娟。

  他跟柳娟從來沒真正交往過,只是彼此偶爾見個面,像朋友一樣交往。

  柳娟是曾經主動提及進一步交往的事,但被他拒絕了,上一次他甚至還特地約了柳娟私下碰面,對她坦言自己心有所屬一事,不可能接受她的交往提議。

  但顯然柳娟不肯接受,竟然想辦法打聽到周紫彤的手機號碼,對周紫彤說了一些傷害極重的話。

  「快說!你到底存的是什麼心?」歐陽鐵漢無法原諒柳娟,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扯過來面對自己。

  「我……不想把你讓給周紫彤。」臉色蒼白的柳娟,慌亂的看著歐陽鐵漢那雙銳利凶目。

  「你我心知肚明,我們從來沒有交往關係,我是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才跟你把話談清楚,從來沒有讓不讓的問題。」咬牙吐出聲音,他握著柳娟手腕的力道更加強勁了。

  「我的手會痛。」她痛得咬唇。「請你先放開我好嗎?」她哀求。

  「把話說清楚,在你說清楚之前我不會放手。」他不願接受,堅持要馬上得到答案。

  「我……」她忍著痛,眼角淌下眼淚。「畫廊倒了,而我現在又懷了孕,極需要一個人讓我依靠,我更需要錢來重振畫廊……」她認命的說出實話,她現在真的是孤苦無依啊!「現在我身邊只有你,我只能找你……」
  她哭泣起來。

  「你懷孕?我們從來沒有發生任何關係,怎麼可能懷孕?」難道他曾經酒醉對她荒唐?不!不可能!他不可能醉到不省人事,連自己做了什麼事都不記得。

  「鐵漢,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肚子裡孩子的生父已經離開台灣到法國去了,孩子不是你的,不是你的……」

  孩子的父親是一名法國年輕藝術家,她相當傾心於那個生性浪漫的年輕藝術家,兩人短暫交往後,對方卻不想負責任,拋下她回法國去了。

  對方離開台灣後,柳娟才知道自己已經懷了孕,那時她正好透過長輩認識了歐陽鐵漢,她想為孩子和財務狀況不佳的畫廊找到一個依靠,因此才會積極想要攀上歐陽鐵漢。

  但日前歐陽鐵漢卻拒絕了她的交往請求,讓她慌了,她在無助慌亂之下,只好捏造事實找上周紫彤,為的就是希望能夠留住歐陽鐵漢。

  但在做了這一切之後,她卻很後悔,後悔自己太過自私,完全沒考慮到歐陽鐵漢的立場,自私的傷害了周紫彤。

  她不是一個好女人!

  柳娟自責又懊悔的哭泣著。

  「不是我的孩子就別胡扯!你知道嗎?你跟紫彤說的那些話,已經對我們的感情造成極大的傷害了!」要不是因為柳娟是個女人,他真想一拳揍下去。

  「對不起,我做錯了,請你原諒我……我不知道我為何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來,我太慌了,我怕自己一個人無法承擔如此強大的責任,更無力背負這樣龐大的債務--」心力交瘁之下,她做了傻事,傷害了另一個無辜的女人。

  「你光跟我道歉沒有用,你必須跟我去見紫彤,你若是沒當面跟她將事情原委解釋清楚,她會恨我一輩子!」

  紫彤現在一定恨透他了!歐陽鐵漢一想到紫彤正傷心欲絕,內心就十分痛苦。

  「馬上跟我走,跟我去見紫彤。」雖然他還不知道紫彤在哪裡,但他知道只要先找上嚴克朗,要找到紫彤並不難。

  「會的,我會跟你過去找周小姐解釋清楚,但在這之前,能不能讓我獨處一下?我需要獨自冷靜一下,我現在真的沒辦法談任何事……」她沒了依靠,還做了蠢事傷害了別人,讓歐陽鐵漢失去了周紫彤,她真的自責到了極點。

  看著柳娟蒼白的容顏,和她那自責而難受的神情,就算他的心再硬,還是軟化了。

  「給你半小時的時間,我就在這裡等,然後你得跟我一起去向紫彤解釋清楚。」放開她,他站在原地繃著寒臉,執意等到柳娟願意跟他離開為止。

  柳娟背著他往畫廊裡頭走,一個人待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整理情緒。

  她看著擺在桌上的美工刀片,看著看著再度兇猛的掉下了眼淚,心裡自責而難受得再也無法承受更多的風雨。

  柳娟邊掉眼淚邊顫抖的伸手拿起美工刀,她閉上眼,心一橫,刀片劃過左手細白的手腕,手腕上立即出現一道深刻的血痕,紅色的鮮血從手腕上滴落桌面,她臉色灰敗的看著滴落的血,身子發軟的坐下來,手臂掃過筆筒,筆筒往桌面下掉落……

  ?鏗!
  
  一聲不算大的聲響在寂靜的畫廊響起。

  歐陽鐵漢扭頭看向盡頭的那間辦公室,直覺讓他感到不對勁,一股惡寒突然襲上胸口,他轉身大步衝往柳娟的辦公室,當他將沒上鎖的門推開時,看見的就是柳娟臉色蒼白的坐在椅子上,手腕淌著鮮血的畫面。

  「你這笨女人!該死的笨女人!」他狂吼跑過去,將她抱在懷裡,轉身立即往外頭飛奔出去!

  「別理我,我想死……」柳娟心灰意冷的低喃,她不要任何人救她。

  歐陽鐵漢鐵青著臉,將她緊急送醫。

  晚上,氣溫降了幾度,天空下起大雨來。

  雨聲滴滴答答的敲在石階上,周紫彤窩在房間窗口前的貴妃椅上,失神望著窗外雨幕。

  住在嚴宅的這三天,周紫彤幾乎食不下嚥,整個人瘦了一圈,原本窈窕的身材更加纖瘦了。

  氣色一向粉潤、神采奕奕的她,因為連日來沮喪難受的心情而變得蒼白了無生氣。

  魏姨看在眼裡,除了心疼之外也別無他法。

  嚴祺東也是,他試著跟女兒說話,但周紫彤雖然不像以往那樣頂嘴反抗,卻對他不理不睬。

  他們兩人都沒轍,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陪伴她。

  而嚴克朗下班後也會立即回到宅子,他暫且相信歐陽鐵漢的話,並試著告訴周紫彤,歐陽鐵漢否認柳娟的孩子是他的。

  但周紫彤顯然沒聽進去,她憔悴得讓人心疼萬分,依舊陷於自己的思緒裡,任何人暫時都進入不了她的世界裡。

  嚴克朗坐在沙發上陪伴著周紫彤,憂心忡忡的看著日漸消瘦憔悴的姊姊,對於歐陽鐵漢三天來沒有一通聯繫或解釋的電話,感到相當憤怒。

  他對歐陽鐵漢的信任也漸漸轉為薄弱。

  「姊,窗戶關起來吧,晚上變冷了。」離開沙發,嚴克朗歎息的將白色拱窗的窗戶關上。

  「朗,我想睡了,你出去吧。」周紫彤懶洋洋的離開貴妃椅,回到床上。

  「好,我這就出去。」走到床畔替她拉好棉被,他轉身走出房間外。

  在房門口,他西裝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拿起手機,打開房門走出房間外頭,接聽這通陌生來電。

  「我是嚴克朗,請問哪位?」關上房門,他輕聲的說話。

  「是我,歐陽鐵漢。」歐陽鐵漢站在醫院走廊上打電話聯繫嚴克朗,他的聲音十分疲憊,體力快要不支。

  「你消失了三天才又打電話來,這是怎樣?你選擇了柳娟?」嚴克朗憤怒的斥責。

  「抱歉,我是逼不得已。因為柳娟她自殺了,一直沒脫離險境,我暫時走不開……」面對嚴克朗的指責,歐陽鐵漢只能承受別無他法。

  「柳娟自殺?!」這消息震撼了嚴克朗。「她怎麼會選擇自殺?因為你不肯承認她肚子裡的孩子嗎?」該死的!事情怎麼越來越複雜了?

  「柳娟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她自殺是因為自責和無助,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他疲憊萬分的重申自己的立場。

  「柳娟割腕自殺,我立即送她到醫院急救,幸好發現得快,人已無大礙,不過因為柳娟動了胎氣的關係,醫生要我千萬得在一旁陪著她,安撫她的情緒,以免憂鬱的她又找機會自殺。直到今天柳娟的狀況終於穩定下來,在看護的照料下,身體狀況也安穩許多,我也終於等到她肯點頭答應向紫彤解釋這一切的誤會……」

  他將柳娟的情況說明清楚,因為他若是無法說服柳娟親自跟紫彤解釋,他跟紫彤的誤會永遠也沒有解開的一天。

  還好,現在柳娟終於想開了,她對自己做的事感到很內疚,也願意親自向紫彤解釋清楚,但因為她身體狀況十分虛弱的關係,所以必須繼續留院觀察。

  「你消失了三天無消無息,現在又冒出來說這些,誰會信你?」嚴克朗嗤之以鼻。

  「我只要紫彤信我就好。」其他人他管不了那麼多了。「嚴克朗,我求你幫我一個忙,請你帶紫彤到柳娟面前來,讓柳娟當面跟紫彤把話說清楚,柳娟的解釋是唯一能讓紫彤信任我的機會,請你務必把紫彤帶來--」他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求著嚴克朗。

  面對歐陽鐵漢低聲下氣的哀求,嚴克朗沉默了,他看著緊閉的房門,心中猶豫而掙扎。

  「嚴克朗,我必須見紫彤一面,我不能讓紫彤恨我一輩子!」他愛紫彤,瘋狂的愛著紫彤,這輩子無法失去她。

  「……我努力看看。」聽著歐陽鐵漢疲憊又艱澀的聲音,嚴克朗終究點頭答應下來,他這麼做也是為了幫陷於難過心痛情緒的紫彤找一個出口。「你把地址告訴我。」轉身走回隔壁房間,那是他的臥房。

  他拿起紙筆等著歐陽鐵漢說出地址。

  「謝謝,我會記得你的這份恩情。」歐陽鐵漢如釋重負,他把地址念給嚴克朗。「地址是……」

  「嗯,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跟紫彤談談看,有結果我再給你電話。」嚴克朗把紙張撕下來放在口袋裡,大步離開臥房,再度來到紫彤的房門口。

  開門走了進去,他緩步走到床畔,看著在暈黃的燈光下,張著空洞大眼望著天花板、根本無法成眠的周紫彤。

  「姊,歐陽鐵漢打電話過來,他說柳娟在三天前自殺了,不過幸好及時救了回來,現在人已經脫離險境--」

  「她自殺?」周紫彤驚愕的坐起來,沒想到柳娟竟然做了傻事。「她沒必要這麼做啊!我要放手了,我不可能跟鐵漢在一起,她沒必要這麼做啊!」她同情柳娟,一打算退出這段感情,她不能讓柳娟變成當年她母親那樣孤苦無依。

  「姊,柳娟肚子裡的孩子跟歐陽鐵漢並沒有關係,柳娟希望可以親口跟你解釋,你願不願意到醫院一趟?你該去的,因為這件事繼續拖延下去並不好,柳娟和你都同樣不好過,所以我希望你能去一趟,把事情做一個了結吧。」嚴克朗誠心的建議。

  周紫彤沉默無語,小手緊揪著被單,陷入掙扎情緒當中。

  她該不該去這一趟?

  她有勇氣面對令人心碎的事實嗎?

  周紫彤,你不是個會逃避現實的女人,你該去面對這件事,你要勇敢去面對它--心底有個聲音在鼓勵著她。

  周紫彤掀開被單,緩緩下床。

  「朗,你陪我去吧。」抬頭,她看著嚴克朗,下了決心。

  「好,我會一直陪著你。」很高興周紫彤終於有勇氣面對這件事,嚴克朗給她鼓勵一笑。

  醫院走廊上,歐陽鐵漢一臉疲憊的站在病房外,靜靜的等待著。

  半個小時前,周紫彤在嚴克朗的陪伴下來到醫院,她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便走進了病房裡和柳娟碰面。

  對於周紫彤的冷淡,他可以承受,但她憔悴蒼白的樣子卻讓他心疼難過。

  他想將她擁入懷裡,但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在誤會還沒解釋清楚之前,紫彤不會理他,她的心裡甚至是恨著他的。

  一想到自己被心愛的女人因誤解而恨著,他除了無奈之外,還有心痛。

  疲憊的靠在牆壁上,他閉著眼,用冷靜壓抑自己內心的不安。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內心的不安也一寸一寸的擴大。

  喀!門口傳來聲響,有人走出來了。

  歐陽鐵漢猛地張開眼,扭頭望向病房門口,他那佈滿血絲的疲憊雙目對上嚴克朗的注視,他略略將視線往後移,周紫彤就站在嚴克朗身後,她也正看著他。

  他沒說話,心情強烈不安。

  周紫彤也沒開口。

  「柳小姐已經把事情都說清清楚,原來一切都是誤會。」嚴克朗率先打破沉默,他托著周紫彤的手肘走過來,將她推到歐陽鐵漢的身邊。「柳小姐現在狀況良好,已經不需要你日夜守著,你不必一直留在這裡了吧?」

  嚴克朗暗示歐陽鐵漢帶紫彤離開醫院,找個地方好好談一談。

  「嗯。」歐陽鐵漢眷戀心疼的目光一直停駐在周紫彤蒼白消瘦的臉蛋上。「彤,跟我回去,我們好好談一談,好嗎?」他伸手將她摟在懷裡,這是他渴望多時的擁抱,現在終於做到了。

  「好,我跟你回去!」在熟悉寬懷裡哽咽的點點頭,她願意聽從他的任何安排。

  剛剛在病房內聽了柳娟的解釋,周紫彤感到很內疚。她竟然嚴重的誤解了他,她對他沒半點信任感,對他打擊一定很大吧?

  至於柳娟的情況,她除了同情之外也幫不上忙,但慶幸的是柳娟保住了孩子,但一切得重新開始。

  嚴克朗看著擁抱的兩人,心裡如釋重負,他悄悄的轉身離去,將空間留給急需要獨處的兩個人。

  當嚴克朗走後,歐陽鐵漢也沒多做停留,開車穿越大雨滂沱的城市,帶著她返回住處。

  打開門踏進三天未回的公寓,他伸手按下燈鍵,客廳瞬間充滿溫暖光芒。

  「進來……」回頭,他跟她說話。

  「噓……現在什麼都別說。」她卻突然靠過來,揚臂勾住他的後頸,將他勾向自己。

  「彤……」他疲憊的眼裡閃爍著一絲異樣情緒。

  「抱歉,我對你不夠信任,我錯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輕吻著他的眉、眼和唇角,低低泣訴著歉意。

  「別說抱歉,我會心疼。」他深深的歎息,承受著她烙下的細吻。「彤,我愛你,很愛很愛你,愛你愛到幾乎要發狂,我也希望你能像我愛你一樣愛著我,如果這件事能讓我們的感情更加堅定,也不是一件壞事。」

  「這麼說,你不會生我的氣嘍?」她以為他會生氣,氣她對他不信任,氣她輕易就相信柳娟所編造的謊言,氣她很多很多。

  但沒有!他一點都沒生氣。

  「我當然生氣,但我是氣你不好好照顧自己,竟然讓自己瘦了一圈?!你這樣我看了很心疼。」他沙啞地說,大掌捧起她瘦削的臉蛋,眼裡是深情的心疼。

  「對不起……」他的心疼讓她再也隱忍不住,眼角銀光閃爍,眼淚掉了下來。

  他慌了。

  「別哭啊!」這是頭一回看見堅強倔強的她,如此脆弱的一面。「彤,你別哭……」

  指腹輕輕抹去眼角的淚珠,他低頭用唇吻她濕潤的頰,用溫柔的呵護安撫她失控的情緒。

  「好,我不哭,但是……但是你要答應我……」他太溫柔,讓她想止住眼淚都沒辦法。

  「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他投降,只要她不掉眼淚,別用眼淚凌遲他的心。

  「你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把我娶回家。」她哽咽的提出要求。

  「好,我答應你--你說什麼?要我娶你?」猛然跟她拉開一點距離,他驚愕暴吼,低頭瞪著她,完全無法相信自己聽見的。

  她輕咬粉唇,一臉哀怨的凝睇著他那震驚的表情。「怎麼?你不願意嗎?」

  「我我我、我只是太過驚訝,誰說我不願意!」他愛到發狂的女人,竟然主動跟他求婚?!他快瘋了,快樂瘋了!「彤,我答應你,在最快的時間內搞定我們的婚禮,我要你成為我專屬的女人!」

  他抱起她,大笑的轉起圓圈來。

  「我也要你成為我專屬的男人,再也不讓其他女人有機可乘。」她摟著他的頸,賴在他頸窩裡嬌嬌笑著。「鐵漢,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以前你沒說過。」他放下她,低頭吻住她的唇,狠狠吻住她的粉潤。

  「我現在已經說嘍……」她滿足喟歎,仰頭承接他落下的吻。

  「我聽見了。」他低聲呢喃,將吻加深,糾纏她的粉舌,佔據她的芳甜。

  她主動偎近,細白玉手從他的衣擺溜進他的腹部,摸上他壁壘分明的胸膛,纖瘦的身子挨著他高大威猛的身軀,小腿兒輕輕抬起蹭著他的腿,在他身上悄悄點起了火。

  火苗被點起,接著迅速延燒開來。

  慾望如烈火蔓延,從客廳到沙發,從沙發到臥房的床上,兩人緊緊依偎,在誤會冰釋之後的這一晚,已經不需要再多的言語,他們用身體、用心靈撫慰彼此,讓兩人的感情更加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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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聲

  某日早上九點,趨勢廣告公司的會議室內擠滿了人。

  這些人除了趨勢廣告公司三十幾名員工之外,還有鉅朗廣告公司三十幾名員工。

  會議室內很擠,或坐或站,大家都露出一樣詫異的表情,驚詫的看著站在會議主位上的兩個人--穿著一身帥氣皮衣長褲,打扮入時的粗獷型男歐陽鐵漢,以及身穿粉嫩洋裝搭著牛仔外套、腳踩高筒長靴,看起來美麗時尚的周紫彤。

  他們驕傲的跟大家宣佈,「趨勢廣告」和「鉅朗廣告」將結合成為業界最強最大的廣告團隊。

  「在找到合適的辦公室之前,大家可能得辛苦一點,兩邊奔波開會工作,我想這並不是難事,只要大家努力,相信我們的合作會為公司帶來更大的利益。」歐陽鐵漢低沉渾厚的嗓音充滿氣勢。

  「嗯,我相信歐陽先生會帶領著我們一起開創更新的局面,我很期待跟貴公司的合作。」嬌甜嗓音來自周紫彤,她伸手撥了撥如雲秀髮,美麗的容顏微微仰起,崇拜的看著她心愛的男人。

  「我們一定會成功。」不管是公司業務還是兩人的婚姻,他誓言絕對是個美好而圓滿的結果。

  歐陽鐵漢在眾目睽睽下,低頭溫柔地凝視著美麗的她。

  「鐵漢,我相信你。」他的凝視讓她心跳加快,讓她忘了自己身處何地,與他相望的一雙美眸裡散發著光芒,那是一種期待而信任的光芒。

  「謝謝你的信任,我愛你!」情不自禁地,他勾起她的下顎,低頭想吻住那張誘人的紅唇。

  「哦,鐵漢,我也好愛你。」她開心的將曼妙身子貼向他,不過纖纖素手卻搗住他的嘴。

  「唔……」愛他還不讓他吻?他擰眉,不解的瞪著她。

  「要吻回家再吻,別忘了這裡有很多雙眼睛正在看著。」她附耳小聲提醒。「親愛的,現在親個臉頰就好。」她在他臉上啵了一下。

  雖然只是吻臉,但兩人貼得這麼近,姿態這麼親密,這畫面讓現場六十幾個人都張大了嘴巴、瞠大了雙眼,瞪著這兩個黏在一起的頂頭上司。

  現在是什麼狀況?

  公司決定合併已經夠令人震驚了,這兩位竟然還如此曖昧的貼在一起?!擺明了就是在談戀愛嘛!

  好奇怪喔!原本是死對頭的兩個人竟然盡釋前嫌,兜在一起了?!

  那他們呢?

  應該也不能再有什麼芥蒂,往後大家好好合作吧?

  「咳,老闆,請問一下,我們兩家除了即將合併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變動?」趨勢廣告的財務主管首先打破尷尬和沉默,來回看著姿態親密的兩人。

  「嗯,你說對了!我跟紫彤即將結婚,到時候歡迎大家參加我們的婚禮。」歐陽鐵漢大方公開了婚訊。

  「結婚?」眾人的眼瞪得比先前更大一倍,瞪著一臉得意的歐陽鐵漢,再瞪向一臉嬌笑的周紫彤。

  「這是真的嗎?」有人問。

  「對,我跟鐵漢要結婚了。」周紫彤點點頭,臉上幸福洋溢。

  眾人不會再懷疑了,因為她那臉幸福笑容甜得都要擠出蜜了。

  歐陽鐵漢看著她美麗的笑靨看得癡了,忍不住想吻她……
  
  「咳,會議結束,大家可以離開了。」

  大家聽出弦外之音,竊笑的快速收拾桌面,迅速離去。

  一群人魚貫走出外頭,還很貼心的關上會議室的門,並且落了鎖。

  裡頭,只剩歐陽鐵漢和周紫彤獨處,歐陽鐵漢抓住機會吻住了她,兩人沉浸在兩人甜蜜世界中。

  而外頭,大家一放慢也沒得閒的交頭接耳聊了起來,在公司正式合併前,先聯絡感情準沒錯。

  嗯,鐵定沒錯!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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