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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雙方廝殺激烈,弦烈的數十名手下雖然個個身手俐落,但在嘯風樓多於一倍的人馬包圍下,打得難分難解,並未占到多大的便宜。

    楮忌凰見弦烈的手下被他的人纏住,知道機不可失,於是飛身而起,從挾持成芹的人手中試圖救出她。

    他就差一步便可以順利得手,不料弦烈忽然從旁沖出來阻攔,挾帶強勁的掌風倏地襲向他。

    所幸褚忌凰反應其快,身體一偏,反手一劍逼退弦烈,逃過他的襲擊,但是本來快要救出來的成芹又再度讓人扶持。

    弦烈一收掌,兩眼兇狠的瞪著與他對峙的褚忌凰,“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帶人擅闖我的王府。”他沒料到褚忌凰的人已在暗中解決了負責王府安全的守衛。

    不過,他並不擔心,別說圍繞他身邊保護他的是一流好手,他本身的武功更是高深,恐怕眼前根本無人是他的對手。

    更何況,朝廷安排保護王爺的官兵就駐守在十裡內,待大批官兵一來,嘯風樓這些人還會有活命的機會嗎?

    “難道王爺真以為我會一個人單刀赴會?”失手讓褚忌凰感到挫敗,不過在面對仇人時,他的神情仍不減倨傲。

    依他先前的預想,趁場面混亂時救出成芹應該能成功,可是他沒算到弦烈會出手,成芹仍在對方手中,這情況讓他綁手綁腳,心裡有顧慮。

    還好倪清雲帶人闖進大廳時也向他打暗號,他們的計畫到目前為止還算十分順利,於是他勉強按兵不動。

    “看來今晚你我之間的思怨不作個了斷不行。”弦烈放肆的大笑,笑聲中夾雜著殺氣,“哈哈……本王就來會會你褚氏的回燕劍法!”

    兩人對立許久,終於要正面交鋒,褚忌凰聞言屏氣凝神,不敢對弦烈掉以輕心。

    方才短暫的交手,他看得出弦烈不僅內功深厚,武功修為更比他想像的要來得高。

    今日兩人對決,其實褚忌凰並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太多理由讓他不能輸,只能贏。

    “弦烈,拿你的狗命來!”話剛落,他立刻拔劍而起,帶著銀光的劍直往弦烈的心口刺去。

    弦烈見他出手迅速,右掌凝聚內力撥開了劍尖,褚忌凰見狀,順勢換招,在弦烈左臂上劃過一劍。

    雙方人馬一見兩人交手,便停止打鬥,弦烈的人見主子手臂受傷,不禁驚呼,“王爺,小心!”

    手臂上的傷並不深,所以弦烈並不在意,隨意瞥了一眼。

    “你們退下,這點小傷不礙事。”他神情緊繃的看褚忌凰,“是本王掉以輕心,才讓你傷了本王。”

    “是嗎?看招!”褚忌凰唇角一撇,舉劍繼續攻向他。

    弦烈從容不迫的接招。

    他的玄元掌一向以剛猛見長,每擊出一掌都挾帶著威猛的掌風。

    相形之下,褚忌凰所使的回燕劍法不如他氣勢猛烈,但是仗著劍法本身輕靈及精妙的特色,在對方的兩掌之間仍遊刃有餘,兩人旗鼓相當,弦烈未居上風,褚忌凰也未落下風。

    見兩人的打鬥異常激烈,成芹顧不得自身安危,掙脫束縛,沖到人群的前方。

    一股寒意深深的籠罩她金身,她不懂武功,也不知道誰比較厲害。她的目光隨著褚忌凰的身形不斷移動,在見到弦烈的大掌撲向他時,不禁為他捏把冷汗,在他側身閃避後,才喘了口氣。

    她比誰都還要清楚褚忌凰是多麼想要報仇,今日一戰,不是他死就是弦烈亡。

    她暗暗懇求,求老天爺行行好,一定要讓成凰贏。

    兩人交手不下百招,弦烈漸漸的沉不住氣,他雖然武功高強,可是久居高位,再加上一向養尊處優,久久不能制伏對方,他已十分不耐煩。

    他一直以為回燕劍法的威名不過是被江湖中人誇大了,否則他當年也不會順利的剷除褚氏一門。

    其實弦烈有所不知,由於褚司劍資質有限,一套回燕劍法只學了一半,而褚忌凰骨骼清奇,比他爸適合學武,雖然是自行照著劍譜苦練,還是把整套劍法練成。

    高手對招,必須全神貫注,把對方每個細微變化盡收眼底,褚忌凰很快的發現弦烈不僅身手變慢,掌力也不再威猛,現在他只要心平氣和,抵擋弦烈的攻擊,等他露出破統再將他拿下。

    果不期然,弦烈雖然勉強躲過劍招,但是腳步踉蹌,褚忌凰毫不猶豫的收回招式,一個轉身抬腿,一氣呵成的使出回燕劍法最精華的三招,宛如鴻雁展翅高飛,氣勢如虹的沖向淩霄。

    弦烈為眼前綿密精妙的劍法籠罩,無法脫身,一個閃避不及,全身受制於淩厲的劍影,動彈不得。

    “弦烈,納命來一—”褚忌凰大喊一聲,手上的劍如閃電一般直刺向他的心窩。

    弦烈額上淌下豆大的汗珠,難以置信的望著抵住胸口的劍尖,這是自他踏入江湖以來第一次敗在他人手上。

    “我今天就要為二十多條人命報仇!”褚忌凰瞪著他,心中的仇恨就像潮湧般,劍尖就要刺入他的胸膛。

    在這千釣一發之際,沐風施展輕功飛躍而至。

    “慢著一一褚兄請劍下留人!”他情急之下微一使力,以手中的劍格開褚忌凰的攻擊。

    褚忌凰沒料到沐風會阻止,將劍收回劍鞘,冷聲道,“我褚氏門慘遭他的毒手,我不能饒他活命。”

    “我知道,只是弦烈有謀反之意,朝廷必須將他拿下治罪。”沐風央求的一笑,向褚忌凰拱手作揖,“請褚兄為了大局暫拋個人恩怨。”

    見沐風領著一班官兵出現,弦烈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萬萬想不到褚忌凰和朝廷有來住。

    “褚忌凰,本王被你偷走的帳冊,你已經交給了朝廷?”所以即使今天他贏了,也拿不回帳冊?

    “沒錯。”沐風代為回答,臉上露出嘲弄的神色,“南烈王,你真以為你謀反的意圖,皇上無所察覺嗎?”

    在他拿到弦烈確鑿的造反證據後,便依和褚忌凰商量的結果,一方面派人將證據送回京城,呈給皇上,另一方面以欽差的身份調度南方數兵營的人馬,集結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拿下屬於弦烈的官兵。

    現下,弦烈除了身邊的數十名隨從,隸屬于他的兵馬可以說已經受到朝廷的監控。

    弦烈恍然大悟,難怪嘯風樓的人馬敢擅聞王府,原來沐風帶領的官兵隨時會出面支援。

    饒他機關算盡,竟未早一步算到他們會聯手對付他。

    “虧本王一生聰明絕頂,竟大意栽在你們這些毛頭小子手上。”弦烈面色如上,臉上不復之前狂傲,充滿挫敗。

    他不只是失敗了,還敗得一塌糊塗,多年來苦心的經營都在一夕之間付諸流水。

    “南烈王,你就束手就擒,隨我到皇上面前領罪。”沐風嚴正的這麼說,準備讓手下拿下他。

    他帶來的官兵少說也有百來人,弦烈的親信見如此大的陣仗,便打消試圖拯救弦烈的念頭,紛紛棄械投降。

    沐風見弦烈的爪牙不準備作無謂的反抗,頓時松了一口氣,旋即也命令部屬把這些人捉起來。

    不料,成芹忽然挺身阻止。

    “咦!不對,沐風,你怎可以把南烈王帶走?”

    她見到弦烈輸在成凰手中,終於放下懸著的心,怎知沐風這個程咬金不知打哪兒闖來,幾句話就要把弦烈帶走。

    沐風一見是成芹,不由得翻白眼,他在女人面前一向吃得開,可是面對成芹,只有吃癟的份。

    她將手叉在腰上,大有誰敢把弦烈帶走就是跟她作對之意。

    “南烈王是成凰和嘯風樓的人費盡心思打倒的,憑什麼讓你就這樣輕鬆的把人帶走?”

    她的話立刻獲得嘯風樓眾人的認同。

    “因為我和褚兄談合作,事先言明……”沐風不理會眾人的鼓噪,正要解釋原因,忽然見到本來讓手下箝制的弦烈忽然掙脫,轉眼間就要逃走,“弦烈,你要做……”

    沐風話還設說完,一旁眼尖的褚忌凰率先一個箭步沖出去。

    弦烈本來想趁眾人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殺出包圍逃出去,卻被沐風發現,當下他便放棄逃走的念頭,飛身擒住離他最近的

    成芹。

    成芹呆了半晌,忽然被人反剪雙手押住,眼角餘光一見是神色陰鷙的弦烈,不由得大驚失色。

    “成凰,救我一一”

    “放開她!”見成芹落在弦烈的手上,褚忌凰全身血液瞬間變冷,直指弦烈的劍微微發顫。

    “哈哈!只要讓本王離去,本王就放開這女人。”弦烈見褚忌凰愀然變色,不禁得意的露出好笑。

    “可以。”

    “不可以!”

    同時有兩道聲音回應弦烈的話。

    褚忌凰目光淩厲的瞪住反對的沐風,聲音緊繃,“我說過,我今晚主要的目的是救出芹兒,其他一切我不在乎。”

    “褚兄,我並不是不准你交換成姑娘,只是弦烈在我們重重的包圍下,我們根本不必忌諱他的威脅……”沐風見他說得十分堅決,心下十分為難,只好委婉點額勸說。

    依他對弦烈的瞭解,今晚縱虎歸山,後患無窮,日後想要再逮到他,他必有所防備,可說是難上加難,所以無論如何要都阻止褚忌凰放走他。

    “哎呀!好痛!”成芹吃痛的呼喊聲忽然傳入他們的耳中。

    “弦烈!你想對芹兒做什麼?”褚忌凰見弦烈掐住成芹的咽喉不放,立即怒聲問。

    “本王只想提醒你們,今晚本王走不了,我手中的女人也活不過今晚。”

    弦烈神情像一條惡毒的蛇,成芹在他的挾持下像只驚慌不已的兔子。

    弦烈實在不甘心未出師打一場,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輸了。

    縱使朝廷再厲害,也不能馬上完全掌握他的費心訓練的精兵,只要他今晚能及時逃出去,再奪回兵馬,東山再起不是難事。

    一旦他人到了京城,不僅深陷囹圄,怕只怕他一條命將休矣。

    褚忌凰聞言全身僵硬,緊握住長劍的手微微發抖,憤怒的抿著唇。

    “只要你答應不傷害芹兒,我就讓你離開這裡。”他沉下臉色,出聲承諾。

    “成、成凰……”成芹沒料到他會說出這些話,雖然此時她害怕不已,卻又十分開心。

    直到此刻,她終於萬分肯定自己在他心中比報仇還要來得重要十倍、百倍、千倍不止。

    任由眼角打轉的淚水從臉頰滑下,她深情款款的望著為她擔憂不已的褚忌凰。“

    “芹兒,別怕,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褚忌凰以為她是害怕,柔聲安撫。

    沐風在一旁觀看著,無計可施。

    “嗚……你、你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以讓你為我犧牲這麼大……”成芹淚流滿面,抽泣著說。

    她才不要成凰的希望及努力到頭來仍落得一場空,於是,她作了一個決定。

    “什麼?”褚忌凰臉色驟變,大聲勸阻,“芹兒,你不要輕舉妄動!”依她對成芹的認識,她有可能在

    衝動之下做出讓人後悔莫及的事。

    成芹不理會他的話,伸出兩手牢牢的捉住弦烈架在她肩上的手臂,低下頭張口狠狠的咬住弦烈的手腕緊咬不放。

    弦烈一吃痛,不假思索的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打得她眼冒金星,昏頭轉向,可是她仍不肯罷手,弦烈恕不可遏,再出掌打向她的胸口。

    一連串的動作在電光石火間發生,成芹的胸口頓時氣血翻湧,倒在上前救她的褚忌凰懷裡。

    “芹兒——”褚忌凰見到她嘴角血流不止,一股恐懼蔓延至全身。

    “成、成凰……”成芹露出無比虛弱的笑容,凝視著他的雙眸逐漸渙散,“我、我沒想到會這麼疼……”

    “芹兒——”

    數日後。

    沐風在回京之前來找褚忌凰,人在側廳等候許久,終於聽到一陣腳步聲出現。

    “褚……咦,是倪兄。”不是褚忌凰,他有些失望。

    倪清雲顯得客氣但冷淡,“請問世子有何事找我們樓主?”

    “是有些事,褚兄有事不方便露面嗎?”沐風心中浮起一絲擔憂,“莫非成姑娘至今仍未清醒?”

    三天前,弦烈一掌打在成芹胸口上,他因而失去手上人質,再次被捉住,但是成芹也因此受重傷,昏迷不醒。

    倪清雲本來不想回答,但是最後仍點頭,“多謝世子關心,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將成姑娘救活。”

    沐風摸摸鼻子,覺得尷尬萬分,成芹無辜受到連累,雖然不是他直接造成的結果,但總是和他脫不了關係。

    “呃……既然如此,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可以吩咐一聲。”

    “多謝世子。”倪清雲生疏的答謝,“我會把世子話轉達樓主。”

    “那有勞倪兄了。”沐風忽然神色一正,直視著倪清雲,“另外,還有件事想請倪兄代為轉達。”

    “世子請說。”

    “弦烈的事,請褚兄不用擔心。”沐風頓了頓,神情憤慨,“弦烈這廝罪大惡極,除了意圖謀反,還策劃江湖上多件滅門血案,我已經將所有的罪證呈上,奏請聖上秉公無私,絕不可輕饒弦烈,務必嚴懲不貸,還給大家一個公道。”

    “我代樓主謝過世子。”倪清雲直到此刻神色才不再那麼沉重。

    沐風離去之後,倪清雲立刻去見褚忌凰。

    門一推開,傳來濃濃的藥味,玄雲正坐在煎藥的爐火前。

    “樓主還沒有休息嗎?”

    玄雲搖搖頭,神色擔憂不已。

    倪清雲不由得歎了口氣,逕自撥開簾子往里間走去。

    褚忌凰俯首坐在床前,接連數日衣不解帶的照顧躺在床榻上至今仍昏迷的成芹。

    他緩緩的抬起頭,黯然的臉上有著一絲悲痛,原本宛如星子的黑眸像蒙上了灰塵,空洞無光,身上還穿著三天前的衣裳,胸口沾著令人觸目驚心的血跡。

    “大夫說,她不是習武之人,身上所中的一掌比想像的還要嚴重,如果三天之後還沒有醒過來,恐怕她……”褚忌凰咽下喉頭的哽咽,希望大夫的話只是危言聳聽。

    “樓主,我相信成姑娘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會好轉的。”其實倪清雲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可是事到如今也能這麼安慰。

    褚忌凰垂首不語,目光緊緊盯著成芹失去血色的容顏,“沐風說了些什麼?”

    “世子要我傳達,請樓主放心,他允諾會給大家一個交代,弦烈這廝罪該萬死,死有餘辜。”惡人得到應有的報應,倪清雲感到大快人心。

    褚忌凰聞言,心頭空蕩蕩的,久久才抬起眼,隨即又垂下,只是應了聲,“是嗎?”

    “樓主?”倪清雲一愣,對於他冷淡的表現有些不知所措。

    在他眼裡,樓主雖然性情清冷。但是行事果斷,數年來為了報仇,可說是不惜任何代價,所以,多年

    來的願望終於實現,樓主卻未有任何反應,不免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殊不知,成芹此刻正面臨生死關頭,褚忌凰又怎麼會有多餘的心思在乎弦烈的死活?

    “放心,我沒事,我只是不想再管這些事……”褚忌凰話到唇畔又吞下,心情沉重的搖首,“你退下吧。”

    倪清雲十分清楚自己留下也幫不上忙,於是很快的告退。

    “芹兒,你怎麼還不快醒過來?”

    褚忌凰拉起她的手包在大掌裡,她冰冷的柔荑讓他心驚不已。

    “你為什麼那麼傻?難道你不知道這是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嗎?”他半是痛心半是怨懟的問。

    他望著成芹沉睡的容額,淒苦的一笑,回憶起那時的情況,當看見弦烈一掌打在她身上時,有如雷電朝他劈來,望著她的身子被鮮血染成一片,瀕臨死亡,他方寸大亂,寸步難移,腦中一片空白。

    原來失去她,不僅踩在腳下的大地像是瞬間崩塌,他更有種心神俱碎的感覺。

    要不是後來倪清雲及時喊著他、搖醒他,芹兒有可能來不及醫治,就在他懷裡咽氣。

    可是,她昏睡了三天,一直不睜開眼睛看他一眼。

    芹兒,你不能死,我們還沒像夫妻一樣過日子。

    你喜歡吃東西,我就帶你四處嘗遍美食。

    只要你肯醒過來,你想做什麼我都依你。

    “我說的是真的,我什麼都答應你,芹兒。”怕她不相信,他連忙垂下頭在她耳畔低語。

    然而,回答他的是無盡的沉默。

    褚忌凰不死心,他一定要成芹蘇醒過來,他將心裡想對她的說話,一字一字、掏心挖肺的吐出。

    “芹兒,求你趕快醒來,別丟下我……”他滿臉悲感,垂下的雙肩幾乎無法扛起這份悲傷。

    或許是他心中難言的沉痛,連陷入昏迷的成芹也感受到了,她黑而濃密像羽扇般的睫毛開始輕顫,秀眉微擰。

    “芹兒!”褚忌凰發現她細微的動靜,激動的叫喊著,希望她趕緊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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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成芹覺得自己好像作了一場很長的惡夢,夢裡,不管她逃到哪裡都是一片黑暗,周遭沒有一絲光線,也沒有一絲聲音,只剩下她粗重的呼吸。

    她驚恐萬狀,只覺得自己再不逃走,一定會被這片黑暗吞噬、淹沒。

    她大叫著成凰,要他來救她,可是喉嚨卻發不出聲音。

    就在她以為自己不能逃離這令人恐懼的絕望境地,躲在黑暗中低泣時,依稀聽見褚忌凰細微的聲音。

    宛若黎明的曙光,她一顆心活了起來,不管身子傳來陣陣的痛楚,她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直到他那低沉纏綿、充滿感情的嗓音清晰的傳入她耳中。

    “成、成凰……”成芹費了不少力氣才睜開眼睛,全身疲困不堪。

    “芹兒,你終於醒了!”褚忌凰趕忙低下身子靠近她的臉,臉上露出驚喜的笑容。

    成芹仍有些恍恍惚惚,氣若遊絲。

    她一吞口水,發覺喉頭好像火燒一般。“水……水……我好渴……”

    褚忌凰忙不迭的倒了杯水來,坐在床頭半抱起她虛弱乏力的身子,一口一口慢慢的喂她喝下。

    喝過水之後,成芹雖然仍然軟綿綿的,面無血色,可是看得出已經脫離險境,褚忌凰難以形容此時心中的雀躍。

    成芹休息了半響,意識逐漸清楚,突然憶起受傷前的事,她著急的問,“弦、弦烈他……”

    “弦烈在沐風及清雲眾人聯手下,順利的擒住了。”

    “是、是嗎?太好了。”成芹松了一口氣。

    “芹兒,你為什麼那麼傻,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褚忌凰想起她性命垂危的原因,低聲斥責。

    成芹一愣,好半晌才聽出他聲音中的不諒解,訕訕的問,“你、你是不是在怪我?”

    “我當然怪你,怪你思慮不周、擅作主張,怪你把我嚇得魂飛魄散,怪你差點就沒命……”褚忌凰頓一頓,露出苦澀的笑容,“你知不知道這些天來我是多麼的害怕,害怕你丟下我離去?”

    成芹說不出話來,費力的仰起頭,迎上他閃閃發光的亮眸,裡面豐沛的感情一覽無遺。

    抵擋不住勾人心魄的凝望,成芹有些昏眩,有些喘不過氣,可是仍情不自禁的貪戀著他的目光,好希望永遠永遠沉陷其中。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這樣衝動。”褚忌凰柔聲說道,指尖溫柔的摩挲她的青絲,把她擁入懷中。

    成芹的小臉埋入他的肩窩,久久才艱澀的擠出細微的聲音,“我、我不是沒有顧及後果,可是我不想看你到頭來白費心血,我不想要你因為我而放走弦烈這個壞蛋,我希望你能完成報仇的心願。”

    “芹兒……”

    “我知道你這些年來,一心一意只想報仇……”

    “芹兒,你錯了,大錯特錯,這不是我心中所願。”

    “什、什麼?”成芹一愣。

    褚忌凰知道她為了他可以不顧性命,不禁眸光放柔,心裡張滿無限柔情,“比起你,報仇並不是那麼緊要。”

    成芹不解的眨著眼,“可是……”

    “我說的是真的。”褚忌凰抬起她清麗的小臉,在她耳畔喃喃低語,“仇不可不報,但是不急於一時,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我都可以等,但是,我不要你丟掉性命,因為我要和你廝守一生,不准你有任何不測。”

    “咳咳……”成芹心情激烈震盪,一口氣快提不上來,忍不住咳嗽。

    “芹兒,你才剛蘇醒,身子還很虛弱,要不要躺下來休息?”褚忌凰輕拍她的背,神情慌張不已的問。

    成芹是覺得全身疲備,胸口還隱隱發疼,可是此刻她完全不在意這些。

    “不要,我要躺在你懷裡。”她撒嬌道,硬是要黏著他,“人家還有好多話要對你說。”

    褚忌凰瞧她泠汗涔涔,不放心她的身體,“不急,等你痊癒了,你想說什麼都隨你……”

    成芹匆匆的抬起頭打斷他的話,“不要,人家問你……你說是真的嗎?”

    褚忌凰對她展露燦爛的笑容。

    “我不想死,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成芹再也壓抑不住滿腔的感情,眼角淚水盈盈,“那天在昏過去之前,我心裡好後悔,我如果死了怎麼辦?我不要和你永遠分開。”

    “我的芹兒,你真傻……”褚忌凰替她拭去豆大的淚珠,滿心憐惜。

    “我要你答應我,以後不准離開我。”成芹望著他俊逸的眉眼,認真的要求。

    “好。”褚忌凰微笑點頭。

    “我要你答應我,和我一起回青山縣去。”

    “好。”

    “那、那我還要你答應我,退出江湖……好不好?”她提起勇氣,期期艾艾的問,怕自己太過強人所難,“我、我這樣要求是有原因的,你大仇都已經報了,根本不必要再繼續行走江湖。”她好怕他對江湖還留戀不舍。

    “好。”褚忌凰爽快的答應,臉上毫無為難之色,“就算你不要求,我也會退出江湖。”

    “是、是真的嗎?”成芹張大了嘴,難以置信的盯著他。“那天瞧你和絃烈交手,我在一旁擔心得胃都快打結,好害怕你會受傷……”

    “不會了,不會再有這樣驚險的狀況了。”褚忌凰暗暗發誓,這輩子不會再讓她陷入險境。“原本我

    就有打算把嘯風樓交給清雲,然後退出江湖,做個單純的生意人。

    嘯風樓雖然是他對付弦烈的後盾,也是他辛苦創立的,但倪清雲才能卓越,武功又佳,相信在他的領導下,嘯風樓仍能在江湖中佔有一席地。

    成芹忘記了身上的傷痛,歡喜得不得了,眼底盈滿喜色,連說話都有些喘,“我、我好高興,我們還能在一起,成凰,我向你保證,以後我會上進,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幼稚,整天讓你煩心……”

    褚忌凰伸手點住她半啟的嬌唇,阻止她說下去,“乖芹兒,我只要你做你自己,不必為了討我歡心而改變,我要你像以前一樣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過日子。”

    此刻,他終於瞭解成老爺當年的用心,成芹並不是他的羈絆,也不是報答恩情的對象,她是避免他被仇恨蒙蔽了心靈而鑄下大錯的一盞明燈。

    沒有她,他可能會成了一個嗜血的殺手,可能在複了仇之後,因為人生已無目標而成為一具行屍走肉,孑然一身,只能浪跡天涯。

    成芹感動得說不出話來,眼裡,心裡只有他一人。

    “芹兒,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答應你。”褚忌凰露出令人怦然心動的笑容,“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成芹呼吸一凝,心跳漏了好幾拍。

    褚忌凰緩緩的接近她微微泛著粉紅色澤的臉頰,噴出的熾熱氣息令她全身輕顫。

    “我要你嫁給我,成為我的妻子,為我生兒育女。”

    成芹呆住,隨即欣喜若狂,臉上滿是粲然的笑意。

    “芹兒,你不願意嗎?”

    “不,我、我當然願意。”成芹心口漲滿濃濃的愛意,急切的吐露心中的情衷,“我要永遠永遠在你身邊,和你做夫妻。”

    “芹兒,當年你還小,成親時,我對你說不出任何承諾,所以,今天我要對你說……”褚忌凰把她的手拉至他胸前,捧起她嬌羞的臉,輕吮她的嫩唇。

    成芹的手壓在他起伏不休的胸膛上,臉紅紅的問,“你要對人家說什麼?”

    “我會好好呵護、珍惜你一輩子,此生絕不和你分開。”褚忌凰緊緊的抱住她。

    成芹用力的回抱著他,嘴角露出美麗的梨窩,忽然憶起讓她能夠有擁這個良人的爹。

    爹,你聽到了嗎?成凰答應會呵護我一輩子耶!爹在九泉之下,不用再心煩女兒老向你哭訴自己不幸福了。

    我不僅要做讓爹驕傲的女兒,還要成為成凰的好妻子,為他生下好多、好多孩子,讓這個家充滿歡樂的笑聲。

    爹,我們會珍惜你所留下的一切,你一定要保佑我和成凰幸福的過日子!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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