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石秀 -【欠下初夜債】《全文完》

萱蔚

石秀 -【欠下初夜債】《全文完》

欠下初夜債 作者：石秀

熱戀時，他劫人劫色，費盡心思只為娶她回家；
分手後，她一刀兩斷，想方設法不嫁他當老婆。

羅婉婉想，這輩子應該沒人像她這麼倒楣，
閨密相親，她跟著來蹭吃，相親男竟是她的前男友，楊敘。
四年前，他跟她搞出人命，卻撂話還不想娶她當老婆，
讓她心死，一腳踹開這劈腿花心男。
誰知四年後，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竟然又碰上了，
她見他就躲，他見她就追，她以為早就斷了的情分，
他卻不肯干休。更過分的是，他不但拿寶貝兒子要脅她，
還不要臉地跟她討初夜欠的債！明明她才是被奪去初夜的人。
既然甩不掉，她決定找人嫁了，怎知，楊敘為了娶她，
竟慫恿兒子，要敢不嫁他爹，兒子就不要娘了。

萱蔚

【楔子】

    晚上七點時，餐廳裡顧客絡繹不絕。

    楊敘從停車場出來，手裡拿著手機，不耐煩地敷衍著電話那頭的媽媽，一張冷臉上有幾分不悅。

    “好，我知道了，我已經到餐廳了。對了，她叫什麼來著……丁嵐，我知道了。”

    楊敘掛斷電話，步進餐廳的大廳。

    大廳裡水晶燈光灑落一地，悠揚的鋼琴曲抒寫浪漫。楊敘蹙蹙眉頭，他並不是很喜歡這種刻意製造浪漫的場合，就如同此時此刻他一身西裝革履，臉上帶著疲憊，與周圍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身為廣告公司的老闆，他每天都要接觸形形色色的人，閱人無數，他自然練就一雙很懂得看人的眼睛。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他一向很清楚。這些年來他一直單身，是因為他根本就拒絕愛情。何況，他從來不寄希望於用相親的方式來找他想要的女人。

    畢竟他想要的那個女人，早在四年前已經離開，他對她還沒有死心，所以還在等，等有一天遇到她，要她給他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可現實抵不過時間，他已經到了適婚年齡，那個女人卻遲遲沒有出現。

    雖然他已經無數遍地跟他媽媽說不需要安排相親，可是抱孫心切的媽媽依舊熱衷於幫他安排。

    乖乖女、很賢慧、中規中矩、很好生養，他媽媽的擇人標準無非都是這些，可是他想要的只會忠於自己的感覺。正因為他固執於自己想要的，所以也很傷他媽媽的心，可是他真的沒辦法將就。

    這次因為是他媽媽好朋友的女兒，礙于面子，他不得不赴這個相親宴。他沒有找另一半的打算，這次也不例外，他不過是為了把事情處理好，以免造成雙方爸媽的尷尬。

    “先生，你預約的是這桌。”在服務生的引領下，楊敘走向預約好的位置，看到一個長髮如瀑的女生正背對著他坐在椅子上。

    “抱歉，我來晚了，你是丁小姐對嗎？”楊敘說話之間，拉開椅子坐下，看著那個靠在椅背上低頭看手機的女生。他打算迅速把話講清楚，不浪費大家的時間。

    “不是。”對方輕輕地理一下耳邊滑下的長髮，抬起頭來，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小嵐她去洗手間……”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如石化般。

    前塵往事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羅婉婉臉上的笑容也慢慢地收斂起來，臉色一下子煞白。

    楊敘看著眼前羅婉婉那張依舊動人的臉，這四年來心如止水的他，內心翻起波瀾。

    他們讀大學的時候曾經相戀過，是一對感情很好的戀人，大二下學期開學沒多久，楊敘不知道羅婉婉為什麼無緣無故突然跟他提分手，還出了國。

    這些年，他一直對他們分手這件事耿耿於懷，他不知道是自己做錯了什麼，還是羅婉婉誤會了什麼，他一直想找她問個究竟，可是一直聯繫不上她。或許這麼多年他一直拒絕婚姻，便是因為心裡仍然住著她。放不下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去找另一個？

    那種愛恨交織的感覺，讓他對眼前的羅婉婉頓生一種恨意，他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為了什麼放棄跟他的感情。

    羅婉婉的目光飄忽不定，幾年過去，楊敘成熟、沉穩了許多，不再是她記憶中那個陽光大男孩。從他身上的衣著、打扮，她知道他已經是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所以他會相親、會擇偶、會娶妻育子，不再像當年一再跟她堅持不要孩子，讓意外懷孕的她憤然跟他分手。

    羅婉婉苦澀一笑，知道他就是好朋友丁嵐的相親物件，她本應難過，可是她卻給不了自己難過的理由。因為他已經不再是她的誰，他有權力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羅婉婉，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的場合見面。”楊敘盯著羅婉婉的臉，冷冷的表情。

    “對啊。”羅婉婉本想灑脫一些，起碼這樣，可以告訴對方自己過得很好。可惜，她還是表示得不夠大方，應了一聲後，又歸於長長沉默。

    “陪朋友？”楊敘看著羅婉婉，挑挑眉頭。

    “是。”羅婉婉心裡不太平靜，所以只是簡單地回答他的問題。

    “陪朋友跟自己的前任男友相親。”楊敘無奈一笑，沖羅婉婉搖搖頭，“你不知道那個人是我，對嗎？”

    羅婉婉抬眸，神情憂傷地看著楊敘，點了點頭。她覺得自己似乎仍然很在意這個前任男朋友。

    “的確，出現在前任男友跟好朋友的相親宴上，對一般人來說，處境都會很尷尬。可是你不需要這樣，畢竟我這個前男友是你先不要的。”楊敘故作無所謂的樣子，唇角卻泛起冷冷的嘲諷意味。

    羅婉婉心裡劇烈地抽搐了一下，是的，是她先提的分手，可是這也是他一次次讓她失望，她才這樣做的。楊敘的輕描淡寫，讓羅婉婉渾身顫抖，她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快要掐進皮膚裡，咬著牙，決意不把寶寶的事情告訴他，以換來更多的不在乎。

    “楊先生，你來了。”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打斷就要劍拔弩張的兩人。

    楊敘抬眸看一眼來者，微微一笑，“丁嵐對吧？”

    “嗯，楊媽媽安排我跟你見面的。”丁嵐說話間，已經坐到一旁的位置上。

    “很高興認識你，叫我阿敘就好。”楊敘當著羅婉婉的面，故意地表現出對丁嵐的熱情。他想用羅婉婉的反應來看她心裡是否對他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在意。

    “我也是，我聽楊媽媽說，楊先生……阿敘你開的是廣告公司，平時應該很忙吧？”丁嵐雖然很緊張，可還是努力地找話題跟楊敘談，看得出她很滿意楊敘。

    “還好，剛剛加完班就趕過來了，其實真不應該讓女生等。”楊敘禮貌一笑，瞥見被冷落的羅婉婉的臉色不太好看。

    “沒關係啦，其實我也很喜歡廣告類的工作，很有意思。對了，我們互相留個電話號碼好嗎？”丁嵐看著楊敘，羞澀一笑。

    “當然。”楊敘告訴丁嵐手機號碼，與她互相留號碼。

    羅婉婉抬眸看一眼楊敘跟丁嵐，兩人相談甚歡，楊敘甚至正眼都不再看她一眼，她好像變成了一個多餘的存在。很可笑，四年前，她因為被冷淡對待，一走了之，四年後重遇，她偏又被這樣對待。在楊敘身邊，她永遠那麼脆弱、那麼敏感、那麼不安，可是他從來不會明白。

    “哦，忘了介紹，這位是我的好朋友羅婉婉，因為第一次相親我有點緊張，所以讓她陪我過來。”丁嵐作著介紹。

    “哦，是嗎？”楊敘淡然的目光輕輕掃過羅婉婉的臉，便不再理會她。

    的確，以前這張臉是他每天醒來最想看到的，是他夜裡魂牽夢縈的，可如今，這張臉只讓他眼裡、心裡生出恨意。不知道他的無視，是否比恨更傷她的心？

    羅婉婉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意識到楊敘對自己的冷淡，心想他大概是想在丁嵐面前表現出他的誠意，所以不想再管她這個局外人。

    過去的已經過去，羅婉婉知道無法挽留，所以她很努力地擠出一抹笑容，“小嵐，你們聊就好，不用管我。”

    “對。”楊敘冷冷地瞥一眼羅婉婉，繼而微笑著望向丁嵐，“其實你不需要緊張，我是一個很隨和的人，畢竟相親是兩個人的事，有外人在，反而會很不方便深入地交談。”

    “嗯。”丁嵐面對帥氣而有風度的楊敘，她緊張的情緒慢慢消散，反倒希望羅婉婉不在。

    羅婉婉一再地被楊敘冷淡，情緒已經無法控制，“誰說相親就不可以帶上朋友了？朋友不幫忙看看，誰知道是渣男還是可以託付終身的人？再說，我在這裡有那麼讓你不爽嗎？”

    他竟然說她是外人，她小孩都幫他生了，他不知道不關心不算，還說她是外人！羅婉婉從來沒有這麼氣憤過。

    “我沒說不可以。丁嵐，你這位朋友脾氣好像不大好喔。”楊敘看著被激怒的羅婉婉，有些痛快。當年可是她拋下他，害他一直痛苦、壓抑那麼多年，他想要算清這筆帳。

    “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丁嵐一臉疑惑。

    “不是！”羅婉婉與楊敘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丁嵐夾在中間，臉上有些不好看，這樣下去，她的相親宴就沒辦法繼續了。實在沒有辦法，她輕輕拉一下羅婉婉的衣服，讓羅婉婉先回去。

    其實不用丁嵐提醒，羅婉婉也早就想走了，因為楊敘有意無意的挖苦讓她的心情糟透了。想到一開始她還有在意這個男人的錯覺，她就想笑！她希望丁嵐跟楊敘談不成，因為這種不要孩子的男人，要不得。

    “我突然想起還有事，先走了。”羅婉婉站起身來。走為上策，反正回去再跟丁嵐說清楚就好。

    “別走。”楊敘不想羅婉婉離開，一時忘情，一把握著她的手腕，讓她重新坐回原位。

    楊敘霸道的動作讓羅婉婉睜大雙眼，一旁的丁嵐也不例外。

    “來都來了，中途離席不太好吧，我可不希望第一次見面就給大家落下那麼差的印象。”楊敘握著羅婉婉纖細、柔軟的手腕不放。第一次這三個字他很刻意地加強了語氣，畢竟這是他們分手後四年來的第一次。

    羅婉婉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意味的笑弧，“已經太遲了，我對你的印象很差很差。”

    楊敘握著她手腕的手更加用力，“不怕，我們來日方長，可以慢慢彌補。”

    “誰要你彌補。”羅婉婉掙脫楊敘握著她手腕的手，一把拉起丁嵐，“小嵐，這種男人，不要也罷。”

    “婉婉你怎麼了？我覺得他人挺好的啊。”丁嵐對羅婉婉的反應很是不瞭解。

    羅婉婉氣結，“小嵐，你什麼都不知道，回頭我再跟你講。”

    “羅婉婉，這麼多年你真的一點都沒變耶，有什麼事情攤開來講行嗎？”楊敘雙手環胸坐在椅子上，看著羅婉婉的臉，他眼裡揉雜著複雜的情感。

    “攤開來講嗎，好，像你這樣的花花公子，少出來欺騙無知少女行嗎。”羅婉婉一點都不客氣地反唇相譏。

    楊敘站了起來，低頭看著矮自己一個頭的羅婉婉，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花花公子？欺騙無知少女？”

    “難道不是嗎？”羅婉婉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她怕自己哭出來。她把初夜交給他，可是他呢？他不要孩子，他還跟別的女生走得很近，他跟那些只想吃霸王餐不買帳的男生沒什麼區別。

    “羅婉婉你給我講清楚，我騙你什麼了？我們當年是你情我願的！”楊敘火冒三丈，欺騙她那是無稽之談。

    羅婉婉莫名心痛。的確，當年她是心甘情願把自己交給他的，只是沒想到得到她以後，他會那麼令她失望而已，怨不得人，她只能怪自己當年太天真。

萱蔚

【第一章】

    四年前，八月下旬的天氣，濕熱難熬。捷運站口，楊敘拉著羅婉婉快步走著，地板上留下一連串腳步聲。

    楊敘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身體很壯碩，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是籃球校隊的主力。長相帥氣，品學兼優，體育又好，楊敘一直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而羅婉婉有些小迷糊，家境很好的她不愛學習，所以課業成績一般，她不知道當初入學的時候楊敘為什麼會喜歡上她、追求她，面對他的追求，她很快點頭，兩個人一眨眼就交往了一年多，平時她只有讓別的女生嫉妒的分。

    不過羅婉婉雖然輸在學習，上天卻很公平地給了她好看的長相跟不錯的身材。而甜美的長相還有可愛的梨渦，讓羅婉婉笑起來很好看。她的身高雖然只有一百六十三公分，嬌小玲瓏，可是該豐滿的地方豐滿，該苗條的地方苗條，身材很正點。

    剛結束大二下學期開學前兩個人約好的短期旅行，楊敘與羅婉婉一個小時前離開風景區趕往捷運站，準備趕最後一班捷運回家，可惜他們還是錯過了。

    “好討厭，差一點就趕上了。”羅婉婉抹一把額前的汗水，氣喘吁吁地癱坐在一旁的長椅上彎腰捶捶小腿。

    楊敘微笑著，看著她，“誰教你像只蝸牛一樣慢吞吞的。”

    羅婉婉的雙手拍在掛在胸前的行李袋上，“哼，背那麼多行李走那麼遠的路，不慢才怪咧。”

    “羅婉婉，好像我的行李比較重吧。”楊敘笑看著羅婉婉。明明起程前，她把重的東西都往他背包裡面塞，水壺、紀念品、衣服、相機等等，而她的背包裡不過只裝著她的化妝品跟護膚品，他不由得很佩服這些只懂臭美的女生。

    羅婉婉一咬粉唇，“再說我的也要你背。”

    “好啦。”楊敘站到羅婉婉身邊揉揉她頭頂的頭髮，“已經很晚了，聽說會有颱風，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一晚吧。”

    “好。”羅婉婉用力地點點頭，“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住一晚，明天再來搭捷運好了。”

    “那我們走吧，找找看附近有沒有旅館。”楊敘拉著羅婉婉的手，把她從長椅上拉起來。

    走出捷運站，一股熱浪襲來，簡直要把人給融化。

    “楊敘，這算不算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啊？”羅婉婉抬頭看楊敘一眼，空氣中一絲風都沒有，有的只是炙人的炎熱，周圍很寧靜，可是總感覺有些什麼會隨時爆發。

    楊敘看著她，笑了，“算是吧，不過有我在，你不用擔心會被颱風刮走。”

    “我也不致於那麼弱不禁風吧。”羅婉婉沖楊敘吐吐舌頭，看到前面有一家小旅館，眼前一亮，“楊敘，那邊有一家旅館耶，我們過去看看吧。”找到下榻的地方，終於可以擺脫室外的悶熱天氣，羅婉婉顯得很興奮。

    “有點小耶。”楊敘看著那破舊的招牌，不是很喜歡，畢竟他想讓羅婉婉住舒服一點。

    “可是這麼晚了，我們人生路不熟，在街上亂逛很危險好不好？我們對這邊的情況又不瞭解，碰到壞人就不好了。”羅婉婉給楊敘提意見，畢竟她真的累了，不想再走路。

    楊敘摟著她的肩膀，“那好吧，我們就住這家。”

    小旅館的環境還算乾淨，楊敘與羅婉婉走到櫃檯前。

    “老闆，我們要兩間房。”

    “只有一間了，要的話趕緊。”

    “一間？”

    楊敘跟羅婉婉對視一眼，這幾天的行程，他們都是分開住，雖然是情侶，可是他們也有自己堅守的底線，比如說，不能越界。

    看來真的要另外找一家旅館了。

    可就在他們準備出門時，一場暴雨傾盆而下。羅婉婉拉拉楊敘的衣服，“一間就一間吧，外面下雨了，我們又沒帶傘，淋雨不好。”

    楊敘咬咬羅婉婉的耳朵，壓低聲音，“孤男寡女，乾柴烈火，你不怕我亂來喔？”

    “你敢！”羅婉婉揚起小臉，惡狠狠地警告楊敘。

    “開玩笑的，你那麼粗魯，沒人敢碰你。”楊敘只是笑。

    “你才粗魯，討厭鬼。”羅婉婉追著楊敘打。

    雨越下越大，外面已經寸步難行，不得已，他們跟老闆要了最後一間房。

    客房是統一標準配備，非常簡陋。窗外下著雨，卻沒有帶來一絲涼爽，雖然開了空調，可是屋子裡還是非常悶熱。

    不過環境雖然簡陋，衛生方面還算不錯，所以比起繼續冒雨找別的旅館，已經沒有什麼可挑剔的。

    “楊敘，這床好小。”羅婉婉換了旅館提供的便鞋，把行李放到一邊，很無奈地看著眼前那張小小的床。

    站在羅婉婉身後的楊敘忍不住笑了，“婉婉，床雖然小，可是擠一晚還是沒問題的。”

    羅婉婉紅著臉回過頭來，“你想得美，我才不要跟你擠。”

    “你要不想擠的話，那你今天晚上睡地板好了，這張床歸我了。”楊敘坐到床上，一副要把整張床霸佔的架勢。

    “你一身汗，趕緊下來，不要把床弄髒了。”羅婉婉伸手去拉楊敘。

    “不要，反正你都放棄睡床的機會了，我無所謂，髒就髒吧。”楊敘像個耍賴皮的小孩一樣坐在床上，不理會羅婉婉的拉扯，只是這樣看著她，唇角是好看的笑容。

    不知道是鞋底太滑，還是地板太滑，羅婉婉腳下一個不穩，整個人撲到了楊敘的懷裡。

    楊敘倒嗆一口涼氣，羅婉婉軟綿綿的胸脯剛好撞在他胸前，柔軟而充滿彈性的感覺讓他的身體一下子緊繃著。

    羅婉婉一把推開楊敘站起身來，故作冷靜的樣子背過身去，“熱死了，我先去洗澡了。”說完，她拿著一套乾淨的衣服走進浴室。

    “你確定不用我陪你洗嗎？”冷靜下來的楊敘看著羅婉婉的背影，臉上的笑容很燦爛。

    “不要！”羅婉婉從浴室裡探出一顆腦袋，沖楊敘扮個鬼臉，然後迅速地關上浴室門，只是關上門那一刹那，她臉上已經紅透。

    撲到楊敘懷裡的那一刻，她的心跳都亂了節奏。她雖然很緊張，很怕會發生些什麼，可是她跟楊敘交往那麼久，感情很穩定，她很相信楊敘，只是偶爾對自己沒有自信而已。她希望楊敘能夠一直給她那份信心，讓她有一天能夠有自信靠近他。

    門外，楊敘無奈地笑了笑，把行李包放好，在想晚上兩個人要怎麼睡。

    雖然他跟羅婉婉已經交往一年多，可是平時只限親吻、擁抱，從來沒有過越界行為。如果睡在一張床上，很多事情很難保證。

    羅婉婉是他想好好珍惜的女孩，當初看上她，當然是因為她漂亮，可是後來，他喜歡上羅婉婉大方、開朗的性格，她沒有什麼心機，在她身邊，她的簡單會讓他很舒服。

    隨著交往的深入，楊敘發現自己已經離不開羅婉婉。他知道人生會充滿無數的變數，可是他決定一畢業就娶羅婉婉回家。可是在畢業之前，他沒有想過要碰她。兩個人完成學業再結婚，才是他的計畫，現在他不允許自己越界。

    浴室傳來水聲，隔著薄薄的玻璃門，朦朧之間，他似乎看到羅婉婉曼妙的身體曲線，他的目光不由得放直。

    隨著水聲停止，浴室門很快開了，羅婉婉從浴室裡走了出來。楊敘回過神來，想移開視線，卻力不從心。

    換上乾淨的?恤跟短褲，洗乾淨頭髮的羅婉婉一身清爽，白色?恤薄薄的布料下34C的胸圍、纖細的腰、修長白皙的雙腿，讓她無意間把足夠性感的身材顯露無遺。

    平時沒有見過她出浴的樣子，第一次看到，楊敘有些悸動。

    “楊敘，我洗完了，換你了。”羅婉婉沖他微笑，說完便坐在床邊用白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

    長及腰際的長髮她擦拭起來有些吃力，隨著她的動作，她胸前微微晃動，很誘人。

    “我來幫你。”楊敘走到羅婉婉身後，接過她手裡的毛巾，幫她擦拭頭髮，藉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楊敘，你說這場雨要下多久啊？明天的天氣會不會好起來？”羅婉婉看著窗外，一張小臉上佈滿擔憂。

    “羅婉婉，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多愁善感了？”楊敘努力地用跟她說話的方式讓自己平靜一些。

    羅婉婉抬頭看著他，“哪有？我擔心明天會淋到雨而已，我們又沒帶傘。”

    “雨中漫步也不錯啊，還可以看你變落湯雞。”幫羅婉婉擦拭著頭髮，楊敘打趣道。

    羅婉婉猛地轉過身來看著楊敘的臉，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楊敘同學，外面是颱風大雨的天氣耶，如果變落湯雞，一定是死得很慘的那種。”

    楊敘低頭看一眼羅婉婉，看到她領口處那抹凝白，他感覺體內在沸騰，忙把手中的毛巾蓋在她頭頂上。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去洗澡了，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楊敘手忙腳亂地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走進浴室，他擔心他繼續看下去，會控制不了他自己。

    “楊敘，你太可惡了！”羅婉婉把楊敘蓋在她頭上的毛巾一把扯下，氣呼呼地沖浴室門口大喊。

    浴室裡水聲嘩嘩，冷水澡終於讓楊敘冷靜下來，可是，這會不會是一個不眠夜，他無法預計。

    楊敘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羅婉婉正盤腿坐在床上看電視劇，臉上一副忿忿不平的神情。

    “怎麼了？幹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楊敘擦拭著頭髮坐到了床邊，一臉疑惑地看著他的女朋友。

    “你看看。”羅婉婉指著電視螢幕，上面正播梁山伯與祝英台，正是劇情高潮的部分，梁山伯遭受陷害，處境淒涼，馬文才又施苦肉計。

    羅婉婉磨拳擦掌，咬牙切齒，“我好想沖進電視機裡打死馬文才。”

    楊敘忍不住笑了，“能不能打死他我不知道，你別把電視機砸了就好。”

    一顆枕頭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砸在楊敘身上，一下又一下。楊敘抓住枕頭，看到羅婉婉那張氣鼓鼓的臉。

    “你不陪我看就算了，還說風涼話！”

    “好好好，我陪你。”楊敘說完，坐到羅婉婉身邊。

    羅婉婉抬起手臂，手輕輕摸一下楊敘的頭頂，“真乖。”

    楊敘笑看著羅婉婉那張明朗、可愛的笑臉，快要沉醉在她輕淺的梨渦裡。

    羅婉婉的手從楊敘的頭頂上移開，開始認真看電視劇。而楊敘全程都看著她的臉，他已經在憧憬他們婚後的生活。

    時間在游走，楊敘感覺肩膀被輕輕地撞了一下，他回過神，看到羅婉婉已經靠在他肩膀上睡著了。他無奈地搖搖頭，將她輕輕地放置在床上。

    羅婉婉翻了個身，嚶嚀一聲，進入了夢鄉。

    烏黑的長髮順滑地披在枕邊，她緊閉雙眼，睫毛長而卷，挺直的鼻子很秀氣，飽滿的唇瓣粉潤誘人。楊敘的手輕輕碰一下她的鼻尖，眼神裡滿是寵溺。

    這就是他的女朋友，表面上看沒心沒肺的樣子，傻乎乎的，其實心思很細膩、很柔軟。

    彎下腰，他的吻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道了聲晚安，當唇離開她的額頭，他看到她誘人的粉色唇瓣，很想吻下去，可是他克制住，此時此刻不比往常，要是吻下去，他可能會刹不了車，會想得到更多。

    熄了燈，房間裡一下子漆黑一片。楊敘躺在羅婉婉身邊的位置，他相信那點自製力他還是有的，只要大家就這樣相安無事地睡覺就好。可惜他還是高估了自己，身邊躺著羅婉婉，睡著了的她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他失眠了。

    時間不知不覺地溜走，已經是大半夜，窗外風聲越來越大，發出如猛獸咆哮般的嗚嗚聲。

    楊敘翻了個身，他不知道身邊在沉睡的羅婉婉會不會怕，可是他希望她夢裡有他。他的手緩緩地移到她身邊，觸碰到她的手，輕握著，感受她的小手冰涼。

    不過是一個很細微的動作，羅婉婉卻翻了個身，整個人如小貓般蜷到他懷裡，她身上馨香的氣息瞬間攫住他的嗅覺。

    “楊敘，我怕。”羅婉婉把臉埋在他胸前，聲音軟軟柔柔，還有呼吸的氣流襲來。

    楊敘整個身體僵了一下，迫於無奈，他輕輕拍著羅婉婉的肩膀安撫她，“別怕，有我在。”

    “能不能開燈？我怕黑，我醒了好久，可是一直不敢動，直到你握我的手，我才……”羅婉婉的聲音輕輕的。女生的矜持讓她醒了好久，卻都不敢靠近楊敘，當楊敘的手握著她的手，她才控制不住地投入他的懷抱。

    “傻瓜，害怕的話，可以叫我啊。”楊敘開了床頭燈。

    柔和的燈光灑落在房間的每個角落裡，羅婉婉卻抱著楊敘不放，因為窗外的聲響她也怕。

    楊敘移動身體，刻意與羅婉婉保持一點距離，與她面對面躺著，他的大手輕輕地滑過她的臉，幫她理好頭髮。

    看到羅婉婉動人的水眸，楊敘的視線忙往下移，不敢與她對視，可是她的唇、她襟前淺淺的乳溝，是更致命的誘惑。

    “楊敘，抱著我。”羅婉婉看著楊敘，眼神如受驚的小動物般，讓人憐惜。

    楊敘的手移到她腰間想要抱緊她，卻不想大掌一下子碰觸到她腰上赤裸的肌膚，灼人的體溫讓他如觸電般縮回手。

    “抱我……”羅婉婉哀求著。

    楊敘重新抱緊了她的腰，將她擁入懷裡，她柔軟的身體讓他漸漸失去了理智，他一直克制著的性衝動一發不可收拾。

    “婉婉，這樣不好。”楊敘鬆開羅婉婉坐起來，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欲望，這樣下去，他擔心自己會亂了分寸。

    羅婉婉看著楊敘反應很大的樣子，她也坐起身來，蹙起了眉頭。突然身後砰的一聲響，是雜物砸到窗戶上的聲音。

    “啊！”羅婉婉驚叫一聲，害怕地從楊敘身後抱緊他。

    楊敘隔著布料感受著羅婉婉胸前的柔軟、溫熱，他全身如沸騰一般，已經沒辦法再控制自己，回過身來，他抱著羅婉婉的後腦杓，瘋狂地吻在她柔軟的唇瓣上。

    羅婉婉微仰著小臉迎合楊敘的吻，她發現現在吻著她的楊敘，跟平時吻她的楊敘不同，他好用力、好狂野，讓她感覺快要喘不過氣。

    一時之間，羅婉婉慌了神。

    楊敘將羅婉婉重重地按到了床上，什麼理智不理智的事情，他都不想再管了，他只想要她！

    他的大手插入她的頭髮之間，固定著她的腦袋，他的吻仍然持續著，撬開她的貝齒，他的舌頭與她的糾纏，瘋狂地掠取她的甜蜜。

    羅婉婉用力地抱著楊敘的腰背，因為緊張，胸前起起伏伏，心跳也亂了節奏。

    楊敘已經不滿足於親吻，他的大掌滑進羅婉婉的?恤下擺，掌心所過之處，是她光滑的肌膚帶來的灼人溫度。他的大掌很快地移到她胸前，隔著內衣揉捏她的豐滿，隨著指節間時輕時重的力度，他感受著她充滿彈性的乳房帶來的愉悅享受。

    羅婉婉的手隔著衣物握著楊敘在她胸前揉捏的手，臉上滾燙，隨著楊敘的動作發出嬌喘，可是聲音剛從她嘴邊逸出，她便馬上慌亂地咬緊牙齒，不讓那淫靡之音從自己嘴裡發出來。

    楊敘的大掌從羅婉婉的腋下滑過，解開了她內衣的背扣，將她胸前兩團柔軟釋放出來，他的大掌肆無忌憚地覆在她嬌挺的一側豐滿上揉捏起來，柔軟而充滿彈性的質感在他手心漾開。

    “啊、啊……”羅婉婉臉頰緋紅，發出了呻吟聲，胸前因楊敘的撫弄變得敏感。

    楊敘看著羅婉婉醉人的小臉，他低下頭，以吻堵住她的唇，他的手已經移到她腰間，用力將她的短褲並著內褲扯下。

    楊敘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將羅婉婉身上的?恤扯掉。柔和的燈光下，他終於看到她赤裸的胴體。

    楊敘雙眼發光，視線在羅婉婉的身體上來回地掃，豐滿的雙乳潔白如凝脂，頂端粉嫩的乳頭如甜蜜的櫻桃，平坦的小腹往下，她修長、白皙的雙腿緊密地併攏，帶著羞澀，但腿間性感、隱秘之處卻足夠讓他異常地亢奮。他傾下前身，臉貼上她的臉，“婉婉，你好美……”

    羅婉婉的臉一下子沸騰起來，她轉過臉去，不敢與楊敘對視。

    楊敘往下移，臉埋在她懷裡，含上她的乳頭用力地吮吸著，他另一隻手則撫上她另一側豐滿，輕揉慢撚。

    “啊……嗯……”羅婉婉抱著楊敘的腦袋，喉嚨間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楊敘吮吸她不算，還咬她。

    楊敘嚴肅著一張臉，他的吻沿著羅婉婉雪白的乳肉移到她另一側乳峰頂端，兼顧她的另一側豐滿。

    雖然平時只是吻她、抱她，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他是一個生理正常的男人，此時此刻，便是他最需要她的時候。

    楊敘取出旅館提供的避孕套，作好了安全措施。下一刻，他用力地拉開羅婉婉的雙腿，他的堅硬已經抵在她腿間。這是他的第一次，也是她的第一次，他想對她溫柔一點，畢竟人生的初夜，他想給彼此都留下美好的回憶。

    羅婉婉一開始很緊張，她的手擋在秘密處，不想讓楊敘靠近、進入，可是當她的手碰到他的堅硬，瞬間被他滾燙的溫度灼到，她忙縮回手。

    “婉婉，我會輕點的，你別怕。”楊敘聲音沙啞，他的欲火也只能由她來撲滅了。

    “嗯……”羅婉婉聽話地應了一聲，羞澀地抱緊楊敘。

    楊敘吻她的唇，把她的擔憂與緊張都撫平，拉開她的雙腿，他的堅硬進入了她。他很努力地控制著力度，對她極盡溫柔，可是他的欲望淩駕在他的理智上，他的速度還有力度都在加大，穿過那層薄薄的阻隔，一點點埋進她體內。

    “啊……好痛！”羅婉婉疼痛難忍，不由得低叫一聲。下體如撕裂般的感覺讓她咬緊嘴唇，眼角也沁出淚水。她的手緊緊地握著床單，可是痛楚也撕扯著她，她不得不重新抱緊楊敘，指尖幾乎要插入楊敘的肌肉裡。

    楊敘抱緊羅婉婉，輕聲哄著她，可是他的下身難以自拔，還在奮力地往羅婉婉的體內挺進，汗水從他的額上滑落，滴落在羅婉婉白皙的胸脯上，楊敘發現欲火沒有熄滅，反而是熊熊燃燒之勢。

    床上交纏的身體，兩人不停地發出喘息聲、呻吟聲，整張床也劇烈地震動著。窗外風聲依舊，床上兩人熾熱交纏，初夜難眠。

萱蔚

【第二章】

    放學時間，大學校園裡長長的林蔭道上，楊敘與羅婉婉並肩走著。

    夕陽將校園的天空染成絛紅色，走在路上的兩人，一個挺拔帥氣，一個俏麗可人，形成一道美麗的風景線。

    自從出遊回來，已經開學一段時間，兩人都絕口不提那晚的事情。但兩人畢竟親密接觸過，所以心裡都有著某種憧憬。

    羅婉婉一把挽住楊敘的手臂，小鳥依人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楊敘，你說我們以後的寶寶長什麼樣子？像你還是像我？”

    楊敘低頭看一眼羅婉婉，繼而仰起臉，嘴角上揚，“男孩像我，女孩像你。”

    羅婉婉害羞地一笑，一本正經地道：“對，男孩要帥帥的、酷酷的，所以要像爸爸。女孩子嘛，當然像媽媽，漂亮又乖巧。”

    “少臭美了。”楊敘想要甩開羅婉婉摟著他手臂的手，畢竟她柔軟的胸脯貼在他手臂上，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臭美？你什麼意思啊？”羅婉婉鬆開楊敘的手臂，生氣地噘起小嘴，她可是一心一意要在將來給他生孩子呢。

    “只要寶寶不像她媽媽那樣臭脾氣、小心眼、怕黑、愛哭，我就心滿意足了。”楊敘故意打趣她。

    知道羅婉婉下一刻一定會火山爆發，楊敘加快了腳步，跟她拉開一段安全距離。

    “說我臭脾氣、小心眼？楊敘，你給我站好了！”羅婉婉氣呼呼地追上來。

    “好啦，寶寶的媽媽很大方、很善解人意，可以了吧？”楊敘拿他的女朋友沒轍。

    “這還差不多。”羅婉婉臉上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

    楊敘快要被羅婉婉臉上那抹醉人的笑容迷醉，他努力地眨眨眼，讓自己清醒一些。

    “那……楊敘，畢業後我想跟你生寶寶。”羅婉婉站在原地，故意地加快語速。

    楊敘頓了頓腳步，下一刻他的大手放在羅婉婉頭頂上揉亂她的頭髮，“小朋友，你學會帶孩子了嗎？趕緊去圖書館找幾本育兒讀物看看，先把自己照顧好了再說吧。”

    “可惡！”羅婉婉紅著臉理順自己的頭髮，讓她跟一個男生說要跟他造人，她難以啟齒，可是她好不容易說出來，眼前這可惡的人竟然說她不會帶孩子。

    她抬腿，惡狠狠地踢楊敘一腳。

    楊敘笑著看羅婉婉，“你看你，這麼粗魯，不是帶孩子的料。”

    “我是認真的！”羅婉婉紅著臉，急得直跺腳，“假如我突然有寶寶了，你會怎麼做啊？”

    楊敘的神情很嚴肅，“不可能的事情，你瞎操心個什麼勁？”

    “那如果真要有了呢？”羅婉婉紅著臉，雖然他們才大二，還有兩年才畢業，可是不排除他們還會有偷嘗禁果的情況。她想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寶寶，這些日子她常常發呆，幻想著楊敘一副奶爸打扮給寶寶餵奶的情景，笑出聲來。

    楊敘的神情很嚴肅，“笨蛋，不要胡思亂想了，既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做那種不可能的假設。”

    “為什麼？”羅婉婉臉上的笑容僵住，心內突然一陣失落，楊敘好像不想跟她生寶寶。

    “現在我們都養不了。”楊敘聳聳肩。他說的是實話，想要將來過好的生活，就必須先打好基礎，他覺得羅婉婉應該也懂這個道理。

    “才不是，假如有寶寶，我們可以去兼差賺錢，養寶寶不是難題不是嗎？”羅婉婉堅持自己的想法。

    楊敘拿羅婉婉沒辦法，他知道女生就是太天真，不太懂考慮後果。如果她懷孕，他們的學業就很難繼續，將來要靠什麼給寶寶更好的生活？可是他時間緊迫，沒辦法跟她解釋那麼多。

    “反正就是不會要。”楊敘摸摸羅婉婉的腦袋，緊接著看看手錶，“乖，我先去做兼職了。”暫時給不了她寶寶，可是他要憑自己的能力先賺一枚戒指，定下她。

    一連好幾天，楊敘跟羅婉婉一直沒怎麼聯繫，一個在忙，一個在賭氣。

    週末在家，羅婉婉抱著馬桶吐了好幾次，她以為自己吃錯了東西，便一個人去醫院檢查。最後的結果讓她很震驚，她懷孕了！

    她又驚又怕，她明明記得，那天晚上楊敘有做避孕措施，可是……她怎麼就懷上了呢？

    她想給楊敘打電話，讓他想辦法，可是她想起來，他說不要孩子。告訴他，他會讓她拿掉孩子嗎？這個寶寶是意外，也是驚喜，她不要拿掉！可是，她要怎麼跟楊敘講？才可以讓楊敘接受寶寶？或許，她應該再試探他一次，揣摩一下他真正的意思。她想，既然意外懷孕了，楊敘應該會接受的，畢竟這是她跟他愛情的結晶。

    她從醫院出來，不知不覺一個人走到了楊敘兼差的西餐廳，已經是傍晚。

    楊敘長得帥，英文又講得很好，自從他到西餐廳來兼差，就變成了這裡的活招牌，很多女生都會三五結伴來這邊藉著吃西餐偷看他。

    今天是週末，當然客人更多。

    男朋友這麼受歡迎，她本來應該驕傲才對。可是羅婉婉坐在角落裡，看著自己的男朋友被不少女生圍著，她心裡很不是滋味。

    就在她托著下巴，不知道該怎麼跟楊敘說她懷孕的事情時。楊敘看到了她，走了過來，“什麼風把我的女朋友吹來了？”

    “呃……”羅婉婉回過神來，沖楊敘眨眨眼睛，腦子裡卻是空白一片，很多話不知道怎麼開口。

    “我說，今天你怎麼來這邊找我？不會是來監視我吧？”楊敘笑看著羅婉婉。

    “才沒有，自戀狂。”羅婉婉不屑地撇撇嘴。

    “不用擔心，你的未來老公是不會被人勾走的。”楊敘寵溺地摸摸羅婉婉的頭，雖然兼差有點累，可是他感覺很值得。

    不遠處，有幾個女生正盯著他們這邊看，不時竊竊私語。

    羅婉婉拉開楊敘的手，“工作時間調戲良家婦女，小心自砸招牌喔。”

    “無所謂啊。”楊敘臉上仍然是溫潤的笑容，仿佛世界在他眼裡，只有一個羅婉婉的樣子。

    “哼，平時因為這份兼差把我冷落在一邊，現在又說無所謂，楊敘，你很矛盾哦。”羅婉婉戳戳楊敘的胸口，滿滿的責備。

    “對啊，這次真的無所謂了。”反正他的戒指錢已經湊得差不多了，這份兼差可以隨時辭掉，這樣他就可以多陪陪她。

    羅婉婉趴在桌面上，長長的頭髮如綢緞般披在她背後，微涼的晚風輕輕吹拂著，身上穿一條白色棉布連身裙的她，很溫柔、很美好。楊敘有些回味與她偷吃禁果的味道，雖然沒有要孩子的打算，可是沒有說他們不許做，安全措施做好就沒問題。

    “婉婉。”

    “嗯？”

    “今晚不要回去了。”

    “為什麼？”

    “跟我在一起。”

    “一起幹嘛？”

    “睡覺。”

    羅婉婉偏偏腦袋，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楊敘的臉，目光一滯，臉上已經微微發熱，她也很想跟他在一起，可是現在畢竟有一個難題擺在她面前，需要她來解決。

    對耶，她是來跟他講正事的，怎麼忘了？她的手放進口袋，想要把那張診斷書拿給他看，可是她遲疑了一下，沒有這樣做。

    “我、我不要。”羅婉婉知道自己現在是懷孕初期，不能跟他睡。

    “為什麼不願意？說說看。”楊敘感覺有些掃興，但他尊重羅婉婉的感受。

    “要是懷孕怎麼辦？”羅婉婉很認真。這樣試探他，總可以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傻瓜，做好安全措施就不會。”楊敘極力撫平羅婉婉的擔心。

    “那如果還是意外懷孕了呢？”羅婉婉想徹底得到答案。

    “那就再想辦法，反正我們現在不能要孩子。”楊敘很肯定，他是不可能讓羅婉婉有懷孕的機會的，他不能毀掉她的前途。

    “喔。”羅婉婉眸底有些黯淡。他已經說得很明白，想辦法，是想辦法拿掉孩子吧？她是不會答應的。果然不能告訴他真相，羅婉婉很是失望。

    “你先忙，我回家了。”羅婉婉轉身離開。

    楊敘看著羅婉婉離去的身影，蹙起了眉頭。羅婉婉最近有些莫名其妙，他也搞不懂她是怎麼回事。不過他已經在給她選戒指了，給她一個驚喜，就可以把她哄好。

    隔天課間休息時間，羅婉婉一個人走在長長的走廊上，顯得心事重重。

    她懷孕了的事情，只有她知道，她始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前一天晚上失眠一夜。她不敢跟家人講，不能跟楊敘講，也不敢跟閨密講，只能一個人藏著、掖著。

    從小衣食無憂的緣故，她沒有什麼大的野心，只想長大以後可以嫁喜歡的人，生兒育女，相夫教子，平平淡淡地過一生就好。如今她的夢想好像已經實現了一半，可是她卻感覺她想要的平淡生活越來越難掌握，因為她想嫁的人，不想要她肚子裡的寶寶。

    這些天胃口不好又經常吐，羅婉婉感覺身體很不舒服。早上跟幾個要好的同學聊天，她們無意中說起女生要是不自愛，隨便把自己交給男生，在男生眼裡就會變得一文不值。她覺得楊敘好像就是這個樣子，他最近陪她的時間少得可憐，還很貪心地想跟她再睡，她覺得楊敘好像變了。

    就在她心煩意亂地走著路時，她遠遠地看到楊敘跟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生在有說有笑，她的眸底一下子多了幾分寒意。楊敘不要他們的寶寶，大概是因為他不想被她跟寶寶牽絆著吧，畢竟，他身邊總不缺漂亮女生。

    患得患失的感覺讓羅婉婉紅了眼眶，她走到了楊敘面前，一臉失望地看著他。楊敘看到羅婉婉的樣子，有些慌，他拉著羅婉婉的手，扔下那個女生，準備離開。

    羅婉婉甩開他的手，“你是不是怕我鬧，怕我傷到她，所以才要拉我走？”

    “婉婉，你胡說什麼？”楊敘發現羅婉婉這段時間很沒自信，他不知道她怎麼了。

    “楊敘他……”那個女生好像想解釋點什麼。

    “肖婷，你什麼都不用說。”楊敘打斷了肖婷。肖婷家裡是做首飾生意的，他不懂女孩子喜歡什麼款式，在跟她要點建議而已。

    因為想要給羅婉婉一個驚喜，所以他一直瞞著。既然是誤會，他會慢慢消除的，羅婉婉很容易哄，他會好好地哄她。

    羅婉婉看著被打斷話的肖婷，她更加失望。她直覺楊敘一定有什麼事情在瞞她。外人都知道了，她是他的女朋友，都沒有知道的權利，她好難過……

    楊敘讓肖婷先走，他決定好好哄羅婉婉。

    “楊敘，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們分手吧。”反正他不要寶寶，那她來要好了。反正肚子會越來越大，大家都會知道，到時候她的爸媽一定反對，她一個人離開，是保護寶寶最好的辦法。

    楊敘很生氣，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分手？隨便一點小事就任性鬧分手，羅婉婉，我們的感情只是鬧著玩嗎？”

    他戒指都要準備好了，她來跟他提分手，她把他楊敘當什麼了？

    “我要出國了。”羅婉婉隨口撒了個謊。反正家裡有提過讓她出國讀書，那她就乾脆來個一走了之。

    楊敘一臉錯愕，“是你想要去的，還是你家人……”

    “這不重要。”羅婉婉打斷他，眼神裡帶著堅決。

    “羅婉婉，我不會阻止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可是我們真的有必要分手嗎？”楊敘控制好情緒，用商量的口吻，試著保住他們的感情。畢竟她要走，他可以等她回來。

    “對，很有必要。到國外以後，說不定我會遇到一個比你更好的人，然後愛上他。而你慢慢也會遇到更適合的人，忘記我。時間、距離都會變了，人也會變的，不是嗎？我對自己、對你都沒有信心。”

    “羅婉婉，你要這樣，我真的無話可說。”楊敘沖羅婉婉大吼。吼出來後他才發現，原來在羅婉婉面前，他也是有脾氣的。

    看到楊敘凶自己，羅婉婉強忍著心痛，“所以、所以分手是最好的辦法。”

    “不是，羅婉婉你聽我講……”楊敘試著糾正她，或許周圍的一切會變，但他不會變。

    “不要再說了。”羅婉婉捂上耳朵，“我走了。”

    看著羅婉婉跑遠的身影，楊敘重重一拳敲在牆上，他不想她走，如果她決意要走，他不會攔，可是他會恨她一輩子。他從沒有想過放棄過她，她卻先把他給甩了。

    從餐廳出來，空氣中透著陣陣涼意。

    羅婉婉冷著一張臉走在前頭，因為不想再與楊敘同行，所以步伐有點快，她腳上踩著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楊敘走在她身後，目光一直鎖在羅婉婉身上，闊別四年，她的身材更加惹火了，可是他無心欣賞她的完美身材。一想到四年前她提分手時的那番話，他內心就大為光火。

    那天她生氣跑掉以後，他以為等她平靜下來，哄哄就好，可是她一直不回校。等他慌了，找到她家時，才從她家裡的傭人那裡得知她已經出國了。

    他意想不到羅婉婉一句氣話會那麼認真，有種無緣無故被甩了的憤怒感，接下來的時間更多是失落。他的驕傲一直告訴他，他不會想那個女人。可是午夜夢回，他喊羅婉婉的名字的時候，他的驕傲又會潰不成軍。

    一年又一年，他無數次想像跟羅婉婉重遇的場景，他知道他一定會抓住她不放手。可是當她的臉重新出現在他眼前，他發現他無法排解的憤恨讓他無法原諒這個女人。

    這幾年，不知道她是否有了新戀情？是否有了另一個男人的寵愛？正是因為擁有過她，所以他意識到她的一切可能被另一個人佔據時，會那麼的不是滋味。

    羅婉婉心事重重地走下了階梯，突然想起丁嵐，她回過頭來，理了理臉旁被風吹亂的頭髮，看著丁嵐，“小嵐，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丁嵐雖然很想跟楊敘多待一會，可是羅婉婉畢竟是她拖來的，現在讓羅婉婉一個人走，怎麼也說不過去。

    “不用了。”羅婉婉對丁嵐擠出一絲笑容，“我自己搭計程車回去就好。”

    她想一個人靜一靜，畢竟搞砸了丁嵐的相親宴，她很抱歉。楊敘跟她不適合，不代表他跟丁嵐不適合，她實在不應該那麼任性。可是楊敘的無視跟挖苦，她真的無法忍受。如今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地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逃。

    “可是這邊不好攔計程車耶。”丁嵐有些擔憂。

    “沒關係啦，我等一下就有了。”羅婉婉給丁嵐一個放心的微笑，快步離去。她對楊敘有一種很複雜的感情，她不想跟他再有任何交集。

    看著羅婉婉的背影走遠，丁嵐望向楊敘，“阿敘，介不介意換個地方談談心？”

    楊敘的目光一路追隨羅婉婉的背影，丁嵐的話，他沒注意聽。

    “阿敘？”丁嵐看到楊敘眼神裡的失落，手輕輕在他眼前擺了擺，打斷他的視線。

    “什麼事？”楊敘回過神來看一眼丁嵐，與先前的熱情不同，他的臉上很是冷漠。

    “時間還早，我們換個地方談一下好不好？”丁嵐對楊敘是滿意的，可是她不知道他跟羅婉婉有何淵源，所以想瞭解一下。

    “丁嵐，今晚的相親是我媽沒有經我同意，擅作主張安排的，我本來是想來說清楚這件事，免得耽誤大家的時間，可沒想到出了點狀況，沒有及時跟你講清楚。我們可以做朋友，可是其他方面，我還沒有任何的打算，很抱歉。”楊敘很直接，拖泥帶水不是他的風格。

    “可是剛剛我們談得很好。”丁嵐難以接受楊敘的坦白。

    “那不代表什麼。”楊敘沒有顧及太多，一直以來，他拒絕的女生太多，傷害在所難免。如果不愛還要勉強，到頭來那才是最大的傷害。

    “那你今晚全程都是在氣婉婉？”丁嵐對楊敘跟羅婉婉的關係更加好奇。

    “算是吧。”楊敘無奈一笑，視線重新回到不遠處的羅婉婉身上。

    “可是……”丁嵐想要挽回一點餘地，但她看到楊敘追隨羅婉婉的眼神，他的眼神裡揉雜著太多的不捨得、不甘心，讓她意識到再多的努力不過是徒勞。

    “今天晚上的事情很抱歉，我有事，先走了。”楊敘扔下丁嵐，快步向他車子的方向走去。

    他要追回羅婉婉，他要問清楚她不惜一切抵毀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當初的無故離去，又是為了什麼？

    他要追回羅婉婉，他要問清楚她不惜一切抵毀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當初的無故離去，又是為了什麼？

萱蔚

【第三章】

    羅婉婉攔到計程車，很快便鑽進車子裡，看著車窗外，心亂如麻。她本來以為不聲不響地回到臺灣，躲到家裡的公司上班，就可以把自己藏得穩穩的，避免跟以前認識的人見面。

    可是她終究是逃不掉命運開的玩笑，丁嵐知道她回來，拖她去相親宴壯膽，偏偏與楊敘碰個正著。她無心搞砸丁嵐的相親宴，可是楊敘對她的態度，她實在無法忍受。

    就在她不知怎麼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收場時，她的手機響了。

    “婉婉，你跟楊敘之間到底鬧的是哪出啊？”丁嵐在電話那頭的語氣不是很好。

    “小嵐，我……”羅婉婉不知道從何說起，她猶豫了一下，“對不起，楊敘是我的前男友。”

    丁嵐似乎內心也掙扎了一下，“你們藕斷絲連？”

    “已經沒有關係了。”羅婉婉垂下眼眸，語氣無比的平靜。就算他們之間有一個兒子，那也是她的，與他無關。

    “婉婉，他是我第一次相親，一眼就看上的男人，可是好好笑，他偏偏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前男友。”電話那頭，丁嵐滿是自嘲的口吻。

    “對不起……”羅婉婉無心傷害丁嵐，世事難料，她真的不想。

    “跟你沒關係。婉婉，不知道你們是為什麼分手的？他好像還沒放下，剛剛他扔下我就走了，還跟我說對我沒意思，只能做朋友，他的界線劃得很清。”

    “小嵐……”羅婉婉想給丁嵐安慰，可是她也是傷心人。

    “算了，好男人路上一大把，我沒事。只是婉婉，我看得出楊敘這個人對你好像還沒有死心，我不知道你們當初發生了什麼導致分手，如果可以，你們最好還是坐下來談談。我現在正在開車，不方便多講，先這樣了。”丁嵐說完變掛斷電話。楊敘對她的意思，她已經夠明白，她只擔心羅婉婉。

    “沒有談的必要了。”羅婉婉拿著手機，喃喃自語。不管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楊敘都一樣讓她失望。她還能跟他談什麼？

    她不知道，楊敘一直跟在她坐的計程車後面，一場風暴正要向她襲來。

    楊敘一路開著車，尾隨羅婉婉坐的計程車不放。好不容易遇上她，他不可能就這樣讓她離開。日夜想她，可是杳無音信，那種心碎、那種絕望，那種不甘心卻不得不抱著一絲希望繼續等待，猶如活死人一般的日子，由她開始，也只能由她來了斷。

    天知道他這些年是怎樣熬過來的，他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她，在沒有得到答案之前，他沒辦法說服自己去開始一段新戀情。

    計程車停在一座環境很好的公寓前。羅婉婉下了車，她邁上臺階，準備走進公寓大門。“羅婉婉。”楊敘下了車，喊了一聲羅婉婉的名字。

    羅婉婉聽到這道熟悉而陌生的聲音，心下一驚，她萬萬沒想到楊敘會跟蹤她，能做的只是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走她的路，甩掉他。

    楊敘加快腳步，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拖了回來，“你是聾了嗎？”

    “你幹什麼？”羅婉婉用力地甩開楊敘的手，後退一步，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我想知道，花花公子、欺騙無知少女，為什麼從你的嘴裡說出來？”楊敘盯著羅婉婉的臉，眸底泛紅。他不知道，這個他一心一意對待的女人為什麼會用這樣的言語形容他。

    羅婉婉冷哼一聲，雙手環胸轉過臉去，看也不看他一眼，“這個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嗎，還是你根本就習慣了，反而意識不到了？”

    楊敘大手箝著羅婉婉一側的肩膀，很用力，將她整個人扳過來面朝他，“我告訴你，我沒有過。”

    羅婉婉肩膀生痛，她抬眸看著楊敘，眸底雖然暗湧浮動，但臉上卻無比平靜，“有沒有都無所謂了，我已經不愛了。就像你現在也不愛了，不是嗎？所以就會去找別的女人，跟別的女人相親。”

    “你在吃醋？”楊敘挑挑眉頭，戲諸的口吻。

    羅婉婉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意味的笑容，“吃醋？呵，我不知道你哪裡來的自信。”

    楊敘眸底變得陰沉，“羅婉婉，當初的分手，你還欠我一個理由。”

    “我說過了。”羅婉婉看都不看楊敘一眼，語氣極為冷淡。

    “少跟我說什麼出國距離遠，人會變什麼的。羅婉婉，當初如果你心裡沒我，你為什麼跟我上床？還是說我的床上功夫沒讓你滿意，所以你就隨便甩個理由，一走了之？”自從羅婉婉徹底地從他的生命裡消失，楊敘便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身為羅婉婉的男朋友，他到底哪裡做得不好？為什麼交往一年多，感情那麼好，卻突然就變了？

    羅婉婉氣得牙齒打顫，眼前這個男人，根本不知道她當初一個人在國外有多辛苦，如果不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堅持說不要孩子，她也不會選擇一個人生下孩子。既然他都那麼絕情，她也沒必要心軟。

    她盯著楊敘的臉，臉上掛著一抹輕蔑的笑，“是，我答應跟你在一起，就是看中你的外表，看中你的體能，想跟你睡。可惜，你那方面真的是差強人意，最起碼我現在的男朋友要比你猛多了。所以，以後少來干涉我的人生，我不希望看到我的前任那麼不濟，還要吃回頭草。”

    “羅婉婉！”楊敘雙眼通紅，握著羅婉婉肩頭的手指節更加用力，幾乎要把她揉碎一般。這個女人把他氣得夠嗆，再這樣下去他怕自己會瘋掉。他要的，是那個溫柔、可愛的她，而不是眼前這個言辭厲害的她。

    “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的話，我回去了。”羅婉婉背對著楊敘，心裡隱隱作痛，她

    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為了氣對方說了那麼違心的話。突然，肩頭的劇痛傳來，她痛得低叫一聲。

    楊敘上下打量著羅婉婉，從她的臉，到她的胸，再到她似乎一擰就斷的細腰，當一個男人把注意力重新移到一個女人的身體上來，他是喪失理智的，“羅婉婉，當年沒有讓你滿意，不代表現在不可以，我們可以再做一次……”

    啪的一聲，重重的一巴掌落在楊敘的臉上。

    “我說我有男朋友了。”羅婉婉看著楊敘，氣得渾身顫抖。這個男人把她當什麼了？楊敘不顧臉上火辣辣的痛，直盯著羅婉婉的臉，聲音沙啞，“羅婉婉，我不管你是不是有男朋友，只要你一天未嫁，你都給我等著！”

    他倒是要看看，是她的那個男人猛，還是他當年對她過於克制、過於溫柔。這回頭草，他是吃定了！

    羅婉婉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甩開楊敘，逃一般回到她的公寓的。

    一關上門，她整個人便癱坐在地板上，全身如虛脫一般，痛苦地哭出聲來。

    面對楊敘的糾纏，她使出渾身力氣來氣他，還騙他說自己已經有男朋友了，可是她發現她並沒有擺脫他的糾纏，反而好像惹火了他。可是一切明明不是她的錯，為什麼此時此刻，她好像才是最痛的那個人？

    四年前她一氣之下跟楊敘提分手，他沒有挽留，她吵著要出國，在家裡的安排之下，她一個人心灰意冷地到了國外，不久後，家人便知道她懷孕的消息，一氣之下險沒斷掉她的生活費。

    爸媽要她拿掉孩子，可是她堅持要留下孩子，那段時間，不管是家人還是她，都過得很難。成續不好的她，在國外讀書很累很累，加之害喜很嚴重，她的身體很不好，孩子差點流掉。她咬著牙關挺過來。可是楊敘從來沒有找過她，哪怕只是一通電話。

    幸好哥哥很疼她，千方百計幫她在爸媽面前講好話，還偷偷在金錢上給她提供幫助，她才可以順利產下寶寶。當醫生恭喜她說生了個兒子的時候，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她一直拒絕回臺灣，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家人，也不想再跟楊敘再有碰面的機會，哪怕在外面過得很苦、很累，寶寶是她支撐自己堅持下去的唯一信念。直到一個月前，哥哥告訴她說爸爸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需要休養，讓她回家幫忙打理家裡的生意，她擔心爸爸，才拋開一切帶寶寶回來。

    三歲的寶寶很可愛、很乖巧，所以家人沒有再責怪她，加之血濃於水，家人很快便全心全意地接受了寶寶，因為爸爸要回鄉下靜養，爸媽他們便把寶寶都帶了去，讓她可以安心投入工作。

    羅婉婉沒有選擇在家裡住，這些年，她一個人帶寶寶，習慣了獨處，所以她一個人住進這所公寓。家人都希望她不要跟別人說她是單親媽媽，畢竟她還要交男朋友，還要嫁人。可是她一心只想要寶寶，沒有心思再去談戀愛。

    愛情是傷人的，這是她跟寶寶多年來相依為命，得出的血淋淋的教訓。她唯一的安慰是她的兒子，所以她絕不允許楊敘再插足她的人生。

    夜已深，楊敘沐浴完，一張冷峻的臉上滿是悲傷的神色，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整個人放鬆地陷入沙發裡。

    手機適時響起，是楊母。

    楊敘的心情很煩、很亂，可是還是接通了電話。這些年，他對媽媽很愧疚，畢竟當年他一心想著畢業就娶回家的女朋友，後來沒娶成，讓爸媽一直為他的婚事操心。他不是一個喜歡將心事吐露出來的人，所以爸媽也無法理解他。

    可是這麼多年，也只有爸媽能夠陪在他身邊，關心著他。他最愛的人，卻遠遠做不到。

    “兒子，今晚談得怎麼樣？對小嵐還滿意嗎？”電話那頭的楊母很八卦。

    “媽，你很煩耶。”楊敘很不耐煩地抄來一顆抱枕抱在懷裡。

    “嫌媽煩，你看媽給你安排了多少次相親，沒一次是你看得上的。隔壁王媽家又多了一個孫女兒了，你邇吊兒郎當的，女朋友都沒一個，搞到媽都懷疑你是不是Gay啦。”

    “我說媽，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兒子的。”楊敘氣不打一處來。

    “媽只是懷疑，如果你不滿，趕緊娶個兒媳回來證明給媽媽看就好了啊。”楊母在電話那頭繼續念。

    “這種事情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楊敘站起身來走到酒櫥前，拿下一瓶酒跟一個酒杯。

    “我不管，不管怎樣你都要跟小嵐好好談。”楊母下最後通課。

    “已經不可能了。”楊敘將酒瓶跟酒杯放到了桌面上，淡淡的口吻。

    “為什麼？”楊母快要抓狂的聲音自電話那頭傳來。

    “我拒絕掉了。”楊敘將酒瓶裡的烈酒倒進杯中，緊接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你這個臭小子，一天沒找到老婆，你別回來見我了。”楊母生氣地掛斷電話。楊敘把手機扔到桌面上，一杯緊接著一杯，直到酒瓶裡的酒都喝光，直到胃裡火辣辣的痛楚掩蓋他內心的疼痛。

    這些年，他一直這樣折磨自己，他以為會這樣繼續下去。沒想到一場荒唐而可笑的相親宴，他終於又與羅婉婉重遇。那個于他青春而言，如一杯烈酒般的女人，澄澈如水，卻又醇又烈，讓他醉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見到，他試著冷落她、挖苦她，可是他發現，越是傷她，痛的仍然是他自己。

    他怎麼可能傷得了她？一個心裡早已經沒有他的女人，應該是刀槍不入的吧？都不在乎了，還怎麼可能會受傷？可是她仍然有足夠的傷他的資本，因為她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會大發雷霆。因為他心裡還滿滿地裝著她。

    羅婉婉那些打擊他的話，他當然不會信。她的初吻、初夜都屬於他，他才不會信她那些氣人的鬼話。因為不死心，他多少還是想知道個中誤會是什麼，還有她對他是不是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在意？畢竟四年前，他們愛過。

    入夜，位於市郊的一座別墅裡燈光亮如白晝，佈置得很有氣氛。

    花園裡游泳池邊霓虹燈閃爍，音樂聲響徹整座別墅，這是屬於楊敘的生日，來給他慶生的朋友很多，大家玩得正高興。

    楊敘知道，這座別墅也只有每年的這一天不會冷清。不過他的心境，卻比平時每一天都要冷清。

    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的楊敘端著一杯香檳輕啜著，冷峻的眉頭緊鎖，沒有過多地融入這熱鬧的氣氛裡。

    在他記憶中，羅婉婉只陪他慶生過一次，禮物是她的初吻，他記得她懵懵懂懂地被他索走初吻的時候，那副羞澀、緊張的樣子，他至今仍在回味。

    後來，他們分開，這些年來，都是這些關係不冷不熱的朋友幫他慶生。他並非喜歡熱鬧的場合，只是一開始想著在人多熱鬧的地方，他可以不那麼孤單，可是他錯了，置身於熱鬧的場合，他更加孤單。

    只是開了頭，之後他的生日宴便要年年搞，大家高興，他也無妨。

    派去打探羅婉婉情況的私家偵探還遲遲沒有給答覆，他感覺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他也搞不懂，這麼多年他都熬過來了，怎麼差這麼一點時間他就等不及？大概真的害怕她身邊有了別的男人吧。

    楊敘冷著臉，舉起酒杯將裡面的香檳一飲而盡。

    “楊老闆，今天是你生日，一個人喝悶酒不太妥喔。”一道女聲傳來，一個妖嬈的女子站在他面前。

    楊敘看著來者，笑了笑。一個對他有意的生意夥伴，可是他一直沒有給對方任何機會。“大家開心就好，我不是很習慣熱鬧。”楊敘淡淡地笑。

    “那你缺一個幫你打理一切的女主人。”對方暗示不斷。

    “這倒不必，既然我可以打理好一家公司，那麼一場小小的生日聚會，我還是應付得來。”楊敘斷掉對方的念想。

    只是嘴上說的，不過是逞強而已，如果不是心裡已經有無可取代的女主人人選，他也不必那麼焦頭爛額地去拒絕身邊一個個有意接近的人。

    另一頭，別墅大門口，一輛銀白色的跑車緩緩停下，駕駛座上的羅俊下了車，幫羅婉婉打開了副駑駛座的門。

    羅婉婉身上一襲俏皮的小紅裙，腳上是一雙黑色高跟鞋，她下了車，腳踩在門口的地毯上，抬頭看著眼前一幢很氣派的別墅，蹙起了眉頭，“哥，你不是說要我穿得正規一點陪你應酬嗎？怎麼來別人家？”

    羅俊微微一笑，“這次宴會是在別人家裡舉辦的，自然就來這邊了。”

    羅婉婉秀氣的眉頭蹙起，狐疑地望自己哥哥一眼，“哥，先說好了。再亂把我介紹給男生，我就讓你好看。”

    自從回國，她哥哥就老是用各種方法，想要幫她牽線，好讓她陷入一段新戀情，把她綁在臺灣，可是她真的無心戀愛，所以她給哥哥下警告。

    羅俊神秘一笑，“放心，沒有的事情，只是真的有工作上的需要，讓你跟對方見上一面。”

    的確，羅俊很想讓妹妹可以開始新的人生，她的幸福他要負責。他再也不能任由妹妹胡鬧。楊敘是他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人脈很廣，生日宴上自然會有不少青年才俊聚集在一起，如果妹妹能有新戀情，當然更好。

萱蔚

【第四章】

    進入別墅，四下熱鬧一片，氣氛很好。羅婉婉看著周圍俊男美女無數，玩得很開心，她反而有些不習慣。

    “哥，你那個朋友在哪裡啊？這麼多漂亮女生到場，會不會是一個紈絝子弟？”羅婉婉跟在羅俊的身後，四下張望。
   
    “別胡說，人家可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零緋聞，我們家新產品的廣告都是找他做的。”羅俊一邊說著，一邊在人群中找楊敘的身影。

    “有那麼厲害嗎？他做廣告的，說不定只是很會包裝自己而已。”羅婉婉不屑地撇撇嘴。

    羅俊為妹妹的言辭無奈一笑，“你見到他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他叫什鷹名字？有那麼厲害嗎？”羅婉婉有些納悶，她的哥哥是一個很驕傲的人，很少會那麼把一個人放眼裡。

    “他叫楊敘。”羅俊的聲音拂過羅婉婉耳邊。

    “楊敘？”羅婉婉心下一沉。

    “看到了，他在前面。”羅俊看到楊敘，拉著羅婉婉走了過去。

    羅婉婉只感覺腳下如灌鉛般變得沉重，思緒已經淩亂，茫然不知方向，只讓羅俊領著她走。

    “楊老闆，生日快樂。”羅俊走到楊敘面前，客氣地道。

    羅婉婉抬眸，楊敘西裝革履站在人群中，恰好向她望來。

    羅婉婉的嘴唇動了動，卻不知道該作怎樣的反應。一切都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楊敘的生日，她怎麼就沒想到呢？

    不過那份驚訝的心情，很快因為楊敘身邊站著的那個儼然女主人模樣的女人給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心頭的酸楚。楊敘的身邊，從來就不缺女人啊。

    楊敘看到羅婉婉本來一陣驚喜，可是當視線落在她身邊的羅俊身上，他眸底便是一沉，看到羅俊握著羅婉婉的手，他的眸底瞬間升起火焰。

    羅婉婉嘴裡說的那個很猛的男人，是他？這第一反應讓楊敘捏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羅俊看楊敘的目光一直落在妹妹身上，忙一把將妹妹拉到跟前，“忘介紹了，我妹妹，羅婉婉。”

    “哦。”楊敘聽到羅俊的話，為自己的第一反應自嘲，很快又釋懷。

    “哥，我去那邊喝點東西，你們慢聊。”羅婉婉冷著臉，看也不看楊敘一眼。

    “先別走。”羅俊把羅婉婉給拉了回來，“婉婉，一直以來，我們公司新產品的廣告都由楊老闆來做，以後你直接找他，跟他溝通就好。”

    羅婉婉勉強地笑了笑，卻下意識地不與楊敘的眼神對上。

    “知道沒？”羅俊拿他不在狀況內的妹妹很沒轍。

    “知道了。”羅婉婉應了一聲，甩開羅俊的手。

    “好吧，反正我跟楊總有事情要談，你去玩就好。”羅俊看著妹妹，無奈地搖搖頭。

    羅婉婉轉過身，輕輕地松了一口氣。

    楊敘的目光追隨羅婉婉的身影，最後才回到羅俊的身上。他示意身邊的女人離開，他想跟羅俊單獨聊天。

    “我妹妹目前單身，今天帶她過來，楊總要是有什麼好男生可以介紹，可以幫忙一下。”羅俊淡淡一笑，端起了一旁酒盤裡的酒杯輕啜一口。

    “哦？她長那麼漂亮，還沒有男朋友嗎？”得知羅婉婉還沒男朋友，楊敘的唇角不自覺地翹起。這份驚喜來得太意外，羅婉婉的謊言不攻自破。

    “剛從國外回來，現在每天除了在公司幫忙做事，就是把自己一個人悶在住處，哪裡來的男朋友？”羅俊歎了口氣。妹妹是有一個私生子，但家醜不可外揚，他也就沒再提。

    “歎什麼氣？你妹妹那麼漂亮，還愁嫁不出去？”楊敘看著羅俊，蹙蹙眉頭。

    “這倒不是，只是我妹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我希望能儘快看到她幸福。”羅俊看著在不遠處喝著香檳的羅婉婉。這些年她吃了不少苦，他想讓她有一個好歸宿。

    “好吧，我會幫她物色一下人選。如果你的妹妹真的那麼好，我不介意考慮自己。”楊敘看著羅俊，唇角揚起一抹微笑弧度。

    羅俊略微有些驚訝，業界都傳楊敘不近女色，是個GAY，不過那都是傳言，未必可信。跟楊敘在業務上有良好的合作關係，他多少還是瞭解楊敘的人品，他更願意相信楊敘是一個寧缺毋濫的人。如果他對羅婉婉有意思，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對楊敘舉起酒杯，“如果可以，最好不過。”

    楊敘碰杯，唇角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兩人像是達成某種默契。

    楊敘並不是開玩笑，知道羅婉婉仍然單身，他很開心。他不介意這些年她身上發生過什麼，也不在意她那些打擊他的話，他只想與她消除誤會，讓她回到他身邊。

    看到坐在泳池邊的長椅上看熱鬧的羅婉婉，楊敘亦步亦趨，向她走了過去，他的腳步很慢，生怕她會一眨眼就消失不見，像他這些年來惡夢裡的樣子。可是他的腳步又不能太慢，因為他怕還沒有走到她身邊，她就不在了。

    她沒有消失，在她發現他走近之前，楊敘坐到了她身邊的位置。

    羅婉婉回過頭看到楊敘，下意識地與他保持一點距離。

    “今晚這裡很熱鬧，你不打算加入他們嗎？”在楊敘的記憶裡，羅婉婉其資挺活潑的。

    他忽視她的閃躲，想一點點親近她。

    羅婉婉淡淡一笑，“沒興趣。”

    “先是在丁嵐跟我的相親宴上碰到，接著是在我的生日宴上撞見，這世界真的很小，你說對不對？”楊敘看著羅婉婉的臉那麼真切地出現在眼前，這是他連作夢都在想的。

    “碰巧而已。”羅婉婉端起酒杯輕啜一口酒，故作冷靜。但她不得不承認，她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楊敘的靠近讓她難以平靜。

    “或許是我們有緣吧。”楊敘很努力地讓彼此的距離更近一些，隔閡更小一些。

    “誰跟你有緣？”羅婉婉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臉怒色地看著楊敘。他身邊應該不缺所謂有緣的女生，她很不喜歡，甚至說很討厭。

    楊敘盯著羅婉婉的臉，看到她眼裡的懷疑，他一把握著她的肩頭，“羅婉婉，我已經夠低聲下氣跟你溝通，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我沒有要求你這樣做。”羅婉婉承認，楊敘的靠近，雖然讓她有些不安，也有悸動。可是她早已決定不要讓他再插足自己的人生，所以她努力地抹去內心的慌亂，站起身來想要走。

    楊敘看著對他很抗拒的羅婉婉，他已經很努力地在接近她、討好她，可是她並不領情，他一時也很火大，“你哥讓我幫你留意一個好男人，沒想到離開學校，你變得這麼不搶手。你那個所謂的男朋友，應該是虛構出來的吧。”

    羅婉婉發現楊敘戳穿了她的謊言，惱羞成怒，站起身來將酒杯裡的酒潑到楊敘的身上，“是真是假都跟你沒有關係，你離我遠點。”

    楊敘低頭看著酒水在黑色西裝內的白色襯衫襟前暈開，很快一股涼意滲透開來。他眸中燃起熊熊火焰，“羅婉婉，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完全可以不用面對我的不可理喻，是你自找的。”羅婉婉很生氣，她對他真的很抗拒。

    “楊老闆，你還好吧？”旁邊一道女聲傳來。

    羅婉婉看過去，是那個“女主人”呢。

    “沒事。”楊敘聲音冷冷的，雙眼依然盯著羅婉婉。

    “你的衣服弄濕了，我幫你擦乾吧。”那個女子走到楊敘面前，準備用手帕幫他擦拭襟前濕了的位置。

    羅婉婉眸底一片黯淡，她最不想看到的，依然持續著。她不想再看，轉身就要走。

    楊敘拿開那個女子的手，追上羅婉婉，一把握著她的手腕，他硬是把她往旁邊一條小路拖去。

    “你放開。”羅婉婉用力地想要掙脫楊敘的手，可是力不從心，“你要帶我去哪裡？”羅婉婉不想跟楊敘走，停下腳步。

    楊敘一聲不吭，回頭看羅婉婉一眼，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大步往屋內走去。

    繞過一條僻靜無人的走廊，楊敘推開一扇門，走上了樓梯。

    “你帶我去哪裡？放我下來。”羅婉婉在楊敘的懷裡用力掙扎，手也在他胸前亂抓。

    楊敘低頭瞥一眼羅婉婉，逕直走著路，很快便把她帶到二樓的一間房裡，並反鎖上門。羅婉婉站在門邊，用力地扭一下門把，發現沒辦法把門打開，她怒氣衝衝地看著楊敘，“你想幹嘛？”

    “想幹嘛？那你希望我幹嘛？”楊敘脫下外套扔到沙發上，開始解襯衫的鈕扣。

    “你放我出去。”羅婉婉看著向她逼近的楊敘，充滿防備，意識到手上拿著手機，她忙想打電話搬救兵。

    楊敘一個箭步上前，奪走她的手機扔到大床上，一把握著羅婉婉的肩膀，惡狠狠地盯著她的臉，“你就那麼想走嗎？好，放你出去可以。可是羅婉婉，你先給我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

    羅婉婉看一眼楊敘，轉過臉去不看他，“原因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你又何必一次次追問。”

    “你連有男朋友的事情都騙我，誰還信你的鬼話？”楊敘很火大。

    “那你想怎樣？反正我的話都不可信了，你還把我關在這裡做什麼？”羅婉婉的肩頭很痛，她用力想甩開楊敘。

    “將你關在這裡，把你欠我的要回來。”楊敘捏起羅婉婉的下巴，吻在她唇上。

    “唔……”羅婉婉用力扭頭，不讓楊敘吻自己。一氣之下，她甩了楊敘一巴掌。

    “羅婉婉，這已經是第二次了。”楊敘紅著雙眼，將羅婉婉推到床邊。

    重重地把她撲到床上，他用力地握著她的雙手手腕，將她禁錮在床上，“這就是你闊別四年後送我的禮物對嗎？今年的生日，真夠意思。”

    “不是，你走開！”羅婉婉拼盡全力，都沒辦法推開楊敘沉重的軀體。

    “既然我們兩個男未婚、女未嫁，當年你不是很想要孩子嗎？現在我們來做。”楊敘說完，他灼熱的吻如雨點般落在羅婉婉白皙的頸上。

    羅婉婉奮力反抗。的確，她當年很想跟他要孩子，可惜他無動於衷，一次又一次跟她說不要。如今，她不想跟他再有瓜葛了，他卻偏來舊事重提，她對他，只剩滿滿的抗拒。楊敘不理會羅婉婉的掙扎，吻得狂熱，他等了她四年，無論如何，他都要討個結果。就在楊敘狂熱地吻著身下的人時，旁邊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羅婉婉的身體被楊敘重重地壓著，動彈不得，她拚命地伸手，循著聲音在床上亂摸，她必須要拿到手機，她要向她哥哥求救。

    終於，她的手指觸碰到了手機。

    楊敘停下吻羅婉婉的動作，他一手按著她的身體，另一隻手奪過了她的手機，根本不管是誰打來的，直接就接通了電話。

    “媽咪，幹嘛接電話慢吞吞的，像蝸牛一樣。”

    聽到電話的那頭，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傳來，楊敘的臉上一下子冷如冰霜。

    一聲不吭地切斷電話，楊敘盯著羅婉婉的臉，“你哥說你單身，可是這個叫你媽咪的小孩是誰？”

    羅婉婉別過臉去，沒有理會楊敘。她的小孩她來保護，畢竟這個爸爸當年是不想要他的。

    “你別告訴我，是那個很猛的男人的種？”楊敘盯著羅婉婉的臉，一心只想知道答案。

    “你管不著。”羅婉婉很惱怒，想要用力推開楊敘，卻力不從心。

    “羅婉婉，我還真想不到，你真的是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淩駕在羅婉婉身上，楊敘繼續挖苦她。

    羅婉婉受著楊敘的羞辱，心痛得難以複加，她一咬粉唇，“楊敘，你別太過分了！”

    “過分？是我過分，還是那個男人始亂終棄過分？”楊敘冷笑，“怪不得，怪不得你哥讓我給你物色一個好男人，原來你是被人拋棄了啊。”

    “楊敘，你讓我走！”羅婉婉眸子裡騰起一股寒意，絞著床單的手指也隱隱作痛。她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賜，可是現在，他什麼都不知道，就來挖苦她、打擊她，她對眼前這個男人無法再原諒。

    “想走？你不是嫌我那方面差強人意嗎？那我讓你滿足個夠。”楊敘看著身下的這個女人，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心無芥蒂，但他此時此刻只想要她。他不管她跟別的男人之間發生過什麼，他只要把她身上別的男人的氣息抹去就好。

    楊敘的大掌移到羅婉婉的衣領上，他用力地扯下了她的一側衣領，驕傲如他，無法忍受深愛的女人身上有別的男人的痕跡，看著羅婉婉高聳的乳峰，他低頭便吻了上去，這個女人一開始就是他的，她只能是他的，任何一個男人都不許再碰她。

    楊敘灼熱的吻在她雪白的乳肉上烙下一朵朵紅痕，他不顧她的反抗，手探進她的裙擺裡，開始扯她的內褲。

    羅婉婉用力地推拒在她身上蠻橫肆虐的人，可是掙扎越來越無力，楊敘已經扯下了她的內褲，撩起她的裙擺，她的雙腿亂蹬，可是身上的這個男人像著了魔般嚇人。

    楊敘用力地扯下羅婉婉的另一肩衣領，讓她飽滿的雙乳呈現在他眼底。

    一側因為他吻過，嫣紅點點，另一側凝白如脂，在他眸底輕輕晃動，羅婉婉的身材保持得很好，生過孩子卻沒有一點多餘的贅肉，跟四年前沒有多大區別，可是一想到這樣美好的身體被別的男人碰過，楊敘便氣得冒煙，他脫掉褲子，握著羅婉婉的雙腿，蠻橫地讓早已經堅硬的下體對她長驅直入。

    “啊……痛……”撕裂般的痛楚讓淚水開始在羅婉婉眼中打轉，沿著眼角滑落。

    楊敘如著了魔般，沒有理會羅婉婉的反應，他每一下的撞擊都拼盡全力，身體拍擊的聲音，還有整張床發出的聲響，每一下都很沉重，每一下都很用力。

    楊敘的眸底只有羅婉婉胸前晃動的兩團，他就是要證明給她看，他楊敘那方面並不差，只是當年他太溫柔了而已。

    強烈的羞辱感與委屈感，讓羅婉婉開始低聲地抽泣。

    楊敘做得正瘋狂，聽到羅婉婉的哭泣聲傳來，他眸底一沉，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她哭了，天知道這些年她經歷了什麼，可是她哭的話，他會慌。

    把下身從羅婉婉體內一點點地抽離，楊敘撿起地板上的衣物穿上，不發一言。

    羅婉婉掙扎著坐起，?抖著雙手整理身上淩亂的衣物，她很怕，所以一顆鈕扣都扣不好，重複一遍又一遍，還要提防楊敘有會再發狂的可能，她泣不成聲。

    楊敘看到眼前這一幕，他走到羅婉婉的面前，幫她扣好了鈕扣，卻始終不看她一眼，末了，他才淡淡地說一句：“知道我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嗎？”

    羅婉婉淚眼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卻什麼都不說。

    楊敘抬眸，盯著羅婉婉的雙眼，“我很後悔四年前沒有讓你懷孕。”

    一句話，羅婉婉已經淚流滿面，看到楊敘紅著的眼，她不想再對他有所隱瞞。他有權知道，畢竟他是寶寶的爸爸。

    “楊敘，你聽我說……”她伸手想拉住他，告訴他寶寶是他的，可是手伸到一半，楊敘便站起身來，讓她的手僵在半空。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已經不重要了。”楊敘冷冷地轉過身去打開了門鎖，開了門，獨自離去。他眼眶泛紅，的確已經不重要了。

    愛情裡面有太多的顧慮，總是不好。他當年擔心影響羅婉婉的前程，也擔心兩個在讀書的人養不了寶寶，所以他做了避孕措施。可是當年如果他沒這麼多顧慮，說不定他們的寶寶已經生下來了，她也會因為寶寶一直留在他身邊。

    現在後悔已經遲了，他以為他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跟她繼續做愛，原諒她所做的一切，可是他最心愛的女人跟另一個男人生了寶寶，他怎麼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他真的做不到心無芥蒂，何況，羅婉婉已經對他很抗拒，不想讓他碰她，他要是再硬來，只會把最後僅存的那點美好回憶都抹殺掉。他唯一能做的，是盡可能離她遠點，因為他很擔心他會忍不住一再地傷害她。

    看著楊敘的身影消失，腳步聲也漸行漸遠，羅婉婉痛哭失聲。

    楊敘說後悔沒有讓她懷孕，可是他說，已經不重要了。他對她死心了嗎？誤會已經越陷越深，現在去解釋還有用嗎？他都說了，讓她什麼都不要說了。羅婉婉感覺心裡被狠狠地剜了一刀，很痛、很痛……

萱蔚

【第五章】

    下午三點，車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坐在同事的車子裡的羅婉婉湊近玻璃窗看看車窗外的天色，蹙了蹙眉頭，顯得心事重重。

    剛剛出門的時候，她的車子出現故障，無法啟動，手中有一份新合約跟一箱新產品樣品，她哥哥出差前叮囑她要儘快送到廣告公司，這讓她很頭大。好不容易坐上公司宣傳部經理李浩的順風車，路上又下起雨來，她剛好沒帶傘，她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倒楣。

    “沒帶傘對吧？不用擔心，等一下我可以送你進去。”李浩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

    “謝謝，麻煩你了。”

    “為美女效勞是我的榮幸。”

    羅婉婉垂下眼眸，其實她擔心的這些只是其次，她只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楊敘，因為新產品樣品是要送到他手上的。可是這是她的工作，她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車子在楊敘廣告公司門外的停車場停下，羅婉婉拿好了新產品跟包包，李浩已經撐好傘幫她打開了車門。

    “傘有點小，只能擠一擠了。”李浩說完，摟緊羅婉婉的肩膀。

    “沒事，也沒幾步路。”羅婉婉躲到傘下，看著有一段距離的廣告公司門口，憂心忡忡。她不知道跟楊敘見面會發生什麼，她突然好怕他會把她當陌生人對待。

    抱著一箱子的樣品有些吃力，走到了門口的屋簷下，羅婉婉的手臂已經酸到不行，於是把箱子放到地板上，揉著手臂。

    “很重嗎？剛才我沒注意，我幫你搬進去吧。”李浩說完把傘收起，放到羅婉婉的手裡。

    “不用，會耽誤你的時間。”羅婉婉很想再加一句你送我來已經很好了，可是李浩已經抱起箱子走進旭日廣告公司的大門。

    羅婉婉拿著傘跟了進去，地板上留下一串滴落的雨水。

    在助理的引領下，羅婉婉和李浩兩個人往楊敘的辨公室方向走去。

    兩人很快便到了接待室。

    “兩位請稍等，我去知會一下老闆。”助理輕敲辦公室的門，很快便走了進去。

    接待室裡，羅婉婉滿不好意思地看著李浩，看到他額上冒汗，她拿出面紙。

    “你流汗了，面紙給你。”羅婉婉把面紙遞給李浩。

    “哦，好。”李浩想接，可是手沒有空，只是無奈一笑。

    “我幫你。”羅婉婉踮起腳尖，幫李浩擦額上的汗。

    這一幕，被辦公室裡的楊敘透過單向落地玻璃窗完完整整地看在眼裡。

    看著眼前上演的一切，楊敘不知道哪裡來的醋勁，眸底已經燃起熊熊烈火。

    雖然生日宴後他就拒絕再接觸羅婉婉，甚至中止派去調查羅婉婉情況的私家偵探執行任務，他以為把她完完整整地拒絕在自己的世界以外，對她不聞不問，他會好受一點。

    可是她竟然那麼快就勾搭上另一個男人，並秀恩愛到他面前來。他改變主意了，羅婉婉這個女人，他不會讓她好過。

    助理具體說了些什麼，楊敘都沒有聽進去，末了，他淡淡地說一句：“就告訴他們我在打越洋電話，讓他們等。”

    助理蹙蹙眉頭，不知道門外的人跟老闆有什麼過節，讓老闆這樣晾他們在一邊。可是她還是點點頭，離開辦公室。

    “抱歉，老闆現在在打一通很重要的越洋電話，你們可能要稍微等一下。”助理從辦公室出來，很抱歉地跟羅婉婉作解釋。

    “嗯，我可以等。”羅婉婉看看手錶，望向李浩，“要不然你先去忙，東西放下就好了。”

    “好，等一下事情辦完後，你要一個人坐計程車回去羅。”李浩說完，把箱子放到地板上。

    羅婉婉淡淡一笑，“我會的，今天謝謝你。”

    目送李浩離開，助理也給羅婉婉端來了一杯咖啡。

    “那我先忙羅，有什麼事可以叫我，我在外面辦公。”助理退了出去。

    羅婉婉微笑著點點頭。

    楊敘坐在辦公室裡的旋轉椅上，一隻手輕輕地按在太陽穴上，雙眼一眨也不眨地隔著單向玻璃窗看著羅婉婉。

    烏黑的長髮一絲不苟地?在羅婉婉的腦後，白色的襯衫配著黑色的窄裙，簡簡單單的套裝，卻絲毫無損她姣好的身材。可惜，追求太美的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他心心念念地等了她四年，換來的，卻是一個又一個的失望。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窗外的雨越來越大，天色也越來越暗，已經快到下班時間。

    羅婉婉已經等了整整兩個小時，她不知道楊敘是不是在打越洋電話，可是她知道他一定是想為難她。傻傻地等了那麼久，她知道已經沒有等的必要了。

    抬手看看手錶，如果楊敘再不出來，其他員工也會離開，她一個人留在這裡，不知道到頭來是不是只會遭到楊敘的冷眼對待，於是她想走了。

    楊敘看到羅婉婉不時地看手錶，似乎很趕時間的樣子，過了一陣子，她似乎是等不下去了，站起身來走向接待室門口，叫來助理。

    楊敘擔心羅婉婉就這樣跑了，忙站起身來，打開了辦公室門。

    “羅小姐你看，你剛說要走，老闆就忙完出來了。”助理沖羅婉婉微微笑。

    楊敘走到沙發前坐下，並示意助理離開。

    羅婉婉重新坐回沙發上，將裝著新產品樣品的箱子放到楊敘面前，“這是我們公司新產品的樣品，我哥讓我給你送過來……”

    “很不巧，我跟羅氏的業務合約已經到期了。”羅婉婉話還沒講完，就被楊敘給打斷了。

    “可是我哥說可以續約，他跟你談過了，新合約我也帶來了。”羅婉婉一雙水眸看著楊敘，急切地作解釋。

    “不好意思，我最近沒什麼心情。”楊敘不想提羅俊，明明是羅俊的妹妹狀況百出，卻一字不提，讓他空歡喜一場，他很火大。

    只是盯著羅婉婉那雙動人的水眸，楊敘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弧，“不過我也不是很難溝通的人，如果你們想要續約，可以，除非你把我哄得開開心心。”

    “我要怎麼做？”羅婉婉看著楊敘，知道他在刁難她，可是她仍然抱一絲希望。

    “陪我上床。”楊敘斜靠在沙發上，雙腿優雅地交疊，“只要在床上開心了，什麼事情都好說。”

    羅婉婉憤然地站起，“廣告公司不是只有你們這一家。”

    “對，可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幫你們做好廣告的，只有我們這家。”楊敘信心滿滿地看著羅婉婉，“所以，拿出點誠意來，對你我都沒有壞處。”

    羅婉婉心下一沉，的確，他們家產品的廣告幾乎都是交給楊敘來做，換別家，的確會耽誤時間，楊敘就是利用這一點，把她吃得死死的。

    猶豫了一下，她拿出手機，準備問哥哥怎麼辦。

    “這點小事都決定不了，還要搬救兵嗎？”楊敘對羅婉婉冷嘲熱諷。

    羅婉婉垂下眼眸，握著手機的手在顫抖，“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怨，為什麼要連累我哥的生意？你有什麼不滿沖我來就好，生日宴那晚你對我……你不是已經得逞了嗎？”

    “你不說我還忘了，那天晚上，太不盡興了。”楊敘漫不經心的口吻道。要知道，那天晚上他才那麼碰她一下，怎麼可以滿足？他對她的過往很介懷，擔心自己失控傷害她，他才拚命說服自己不要再接近她。

    可是看到羅婉婉跟別的男人出現在自己面前，他又會控制不住，他不管她跟別的男人之間有什麼，只是想要把她據為己有的心是強烈的。那種複雜的心情一直在對他淩遲，他感覺自己快要被她逼瘋了。與其把她推給別人，他寧願把她牢牢地控制在手心。

    “楊敘，你好讓我失望……”羅婉婉眼中噙著淚水，聲音有些哽咽。

    “讓人失望的人，應該是你吧。”楊敘火很大，可是看到羅婉婉眸底晃動的淚水，他努力地按壓下火氣，讓吼出來的聲音不致於那麼大聲，以免嚇到她。

    羅婉婉的淚水一下子從她眼眶決堤而出，她抓起包包，轉身沖出了接待室。

    楊敘重重地一拳敲在桌面上，一雙眼充滿血色，如著魔般。他不得不承認，羅婉婉這個女人很厲害，他放不下她，一萬個放不下，可是，他卻不知道要拿她怎麼辦。

    出了門，雨還在下。

    羅婉婉站在門外等，有點冷，她的雙手抱著自己，看著漫天飛舞的雨絲，淚水在她蒼白的臉上流淌。她不停地想要攔計程車，可是載有人的計程車從她的眼前呼嘯而過。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攔計程車，來來往往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她知道自己一定很狼狽，可是她真的好想逃離這個地方。

    突然，肩膀一陣生痛，一隻大手緊握在她的肩頭上，一個溫暖的胸膛很快貼到她的背後，她回過頭，是楊敘。

    “你幹嘛？放開我。”羅婉婉用力想要甩開楊敘的手，可是楊敘的指節更加用力。

    這個弄哭她的人，這個她以為自己已經為他流幹了眼淚，可是在重遇後又一次次讓她為他流淚的人，她不要他再碰她。

    “這裡很難攔到車，我送你回去。”楊敘冷著臉，他本不想理她，可是他實在放心不下，只好追了出來。當他看到羅婉婉蒼白的臉，他只有心痛。

    “不需要。”羅婉婉停止掙扎，只是冷冷地回應。

    “之前說了讓你難受的話，很抱歉，是我不對。”楊敘承認，羅婉婉的一切，他都很在意。太在意了，說的話、做的事就會喪失理智。

    羅婉婉只是哭，他欠她的，何止一個抱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楊敘看到羅婉婉的眼淚，心都碎了。

    他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麼對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原則，明明她都已經是別人孩子的媽了。這個背叛了他，離開他，被另一個男人欺騙感情，慘遭拋棄的女人，他對她還會心痛。

    可是看著羅婉婉淚流滿面的樣子，他心裡只有一個聲音，他仍然對她很在意，也正因為這個在意，讓他從重遇她的那一刻起，就因為一丁點的不遂意而用力傷害她。他把一切的過錯都歸結於她的離開，卻沒有認真審視過自己。他當年一定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才會讓她放棄他而離開。如果他夠好，她就不會隨便離開。

    大掌抹去羅婉婉臉上的淚痕，楊敘用力地抱起她，大步地往他車子的方向走去。

    羅婉婉忘記了掙扎，在楊敘壯實的懷抱裡，讓淚水恣意地流淌，這麼多年過去，她仍然是那麼地眷戀他的懷抱。

    漫天的雨水落下，兩個在冷雨中的人，緊緊依偎著，彼此溫暖著，只是這樣的溫暖太短暫。

    楊敘打開車門，把羅婉婉塞進了車子裡，他們又回到單獨的個體，沒有體溫傳遞，無法溫暖彼此。

    回到駕駛座，楊敘身上的外套已經濕了，他脫掉外套，身上只穿一件白色襯衫，他看一眼臉上滿是淚痕的羅婉婉，發動了車子。

    “羅婉婉……為什麼我們會鬧成今天這個樣子？”楊敘開著車，很多的疑問在他心裡浮沉，他感覺喘不過氣。

    羅婉婉看著楊敘，臉上難隱悲痛。是他、是他，都是他！如果當初他要孩子，說不定現在是截然不同的結果。

    楊敘沒有得到羅婉婉的回應，他很心痛。他發現對她的那些恨一下子消散了，取而代之，是替羅婉婉覺得不值，這個他一直想要寵在手心的女孩，在另一個男人那裡受盡了傷害，他很心痛。

    “羅婉婉，你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楊敘問這個問題的時候，握著方向盤的力道很大，他要找到那個始亂終棄的男人，幫羅婉婉狠狠地出一口惡氣。

    羅婉婉淚光閃爍，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楊敘這個問題，望向車窗外，看著雨水冷冷地拍打在玻璃窗上，她該怎麼開口跟他講，那個壞透了的男人是他？

    “羅婉婉，你是傻了嗎？還在袒護一個拋棄你的人？”楊敘問話的時候，咬牙切齒的。“楊敘，你不要再說了。”羅婉婉打斷楊敘，他在意的不是她，他介懷的只是一個不存在的人，她很傷心。

    “好，你不說，我會查。”楊敘惡狠狠地盯著前方，“如果我查出來是誰，他就死定了。”

    “楊敘，我們今天鬧成這樣，不是因為別人。”羅婉婉聲音哽咽，“是我們自己。”

    她偶爾會想，如果那天晚上他們沒有發生關係，她沒有意外懷孕，他們會不會一直好好的？可是沒有如果，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那晚他們沒有發生關係，他們也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她在意他身邊出現的女生，可是他對每個人都很友善，她會憧憬未來，問他要不要小孩子，可是他總逃避這個問題。

    他們之間的問題，是他們愛得不夠。因為愛得不夠，才會導致後來的彼此不信任。他們會徹頭徹尾地輸掉這份愛情，是因為他們在錯的時間遇上了。

    公寓門外，車子剛停穩，羅婉婉便逃一般下了車，向公寓大門走去。

    楊敘看著消失在雨簾中的羅婉婉，眼底滿滿的痛楚。他疲憊不堪地靠在椅背上，久久沒有離開……

    的確，在羅婉婉的生命中，他楊敘是先來，拋棄她的男人是後到。四年前他沒有挽留她，讓她從他身邊離開，跟後來拋棄她的男人沒兩樣，甚至可以說他更可恨，因為他要的是一個女孩子最珍貴的第一次。

    楊敘不排除是因為自己，導致後來羅婉婉跟別人的感情出現問題。是他沒有好好愛她、保護她，讓她心灰意冷，失望地離開。如果他能夠給她足夠的安全感，她或許就不會走得那麼決絕。

    無論如何，他都要追回羅婉婉，不管她身上發生過什麼。

    清晨，羅婉婉到公司上班，一樓大廳、電梯裡、走廊上，還有她的辦公室門外，都滿是打量她的眼光。

    羅婉婉有點納悶，隨手拉住一個同事指指自己的臉，“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同事笑著連連擺手，“不是、不是，你進辦公室就知道了。”

    羅婉婉踏進辦公室的門，看到一捧鮮花擺放在她的辦公室裡，鮮豔欲滴，香氣襲人。辦公室裡的同事圍了上來，一副很八卦的樣子。

    “婉婉，有人發動攻勢了耶。而且是好大的攻勢，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太厲害了。”

    “對啊，剛剛花店的員工送花來，是兩個人抬進來的，那花得有多沉啊。”

    “婉婉，從實招來，什麼男人那麼厲害？都快要讓我們羡慕死了。”

    同事們七嘴八舌地圍著羅婉婉說個不停。

    “會不會送錯人了？”羅婉婉的臉上有些小迷糊。

    “怎麼可能？花店員工還問了，這裡是不是羅婉婉小姐的辦公室。”

    羅婉婉蹙起眉頭，看到花束間夾著一張精美的卡片，動人的情話下面，沒有署名。羅婉婉的腦子裡第一個掠過的人是楊敘，可是楊敘不可能。他們的關係都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她還期待他給自己送花，多可笑。況且，楊敘不是一個擅長製造浪漫的人，動人的情話更不會說，而且他大概只會挖苦她、刁難她，怎麼可能會送她花。

    就當是周圍對自己有好感的人送的吧，只能辜負別人了。因為她不會接受別的追求者。畢竟楊敘以後，再也沒有人能讓她動心，也沒有人能再讓她傷心。

    “花太多了，大家把它給分了吧。”羅婉婉不知道送花的人是否就在周圍，用這樣的方式拒絕，她想那個人一定會知難而退，不必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與金錢。

    “婉婉，你真的要這樣做？”同事感覺很不可思議。

    “對啊，我一個人又抬不走，既然大家都喜歡，那就送大家好了。”羅婉婉說話間，已經動手在拆花束的彩紙跟絲帶。

    “好耶。”辦公室裡炸開了鍋，大家三五朵地把玫瑰拿走，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很快，一大束的玫瑰已經所剩無幾。

    羅俊雙手環胸站在門口，微笑看著羅婉婉，不得不說，又有一個男人的心要碎了。羅婉婉沒有注意到她哥哥，她打開電腦，準備開始工作。

    看到電子信箱彈出來一封新信件，是楊敘給新產品做的廣告方案。

    意識到楊敘沒有再為難她，羅婉婉的臉上浮現一抹複雜的神色。突然她的眸子張大，看到郵件的後面還附上一句，花還喜歡嗎？

    花是他送的？羅婉婉腦子裡轟的一聲響。她下意識地瞥一眼剩下的花朵，只有一枝孤零零地躺在桌面上，她站起身來走過去把花拿起，陷入了沉思。

    “咳咳，有人在犯花癡了。”羅俊走到羅婉婉面前，打斷她的思緒。

    羅婉婉回過神來，看到了在看著她笑的哥哥，忙把花藏到身後，臉上一抹緋紅。

    “不錯耶，我妹妹終於有銷路了。”羅俊打趣道。

    “哪有？”羅婉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反駁哥哥。

    “我可不介意你早點把金龜婿帶回家，讓大家給你過過眼。”羅俊一臉的嬉皮笑臉。畢竟他看到了妹妹對那束花從先前的不在意，到後來的很在意。

    “什麼金龜婿？我不知道你在亂講什麼。”羅婉婉紅著臉坐回她的位置，假裝開始忙工作。

    羅俊彎下腰，嘴巴湊到她耳邊，“你就裝吧。”

    “討厭。”羅婉婉氣呼呼地推一把羅俊。

    “臉都紅了，一定是心動了，看來羅家很快有喜事要辦了。”羅俊笑著離開。

    羅婉婉對離去的哥哥咬牙切齒，可是很快她的目光落在楊敘信上短短的幾個字上，他那麼快就改變了主意幫她做好了廣告方案，還一早送花給她，他是在道歉嗎？還是在對她示好？不知道為什麼，那份久違的心跳，讓羅婉婉的心頭有一絲淩亂。

    接下來的好幾天，羅婉婉每天早上都會收到花。有時候是潔白如玉的白百合，有時候是絢爛多彩的滿天星，有時候是陽光明媚的向日葵……

    楊敘變著花樣地送花，羅婉婉全盤收下，於是，她的辦公室很快變成了一座大花園，大家只有羡慕嫉妒恨的分。

    然後，關於楊敘的種種關心突然就多了起來，雖然羅婉婉不承認，而堅持是對他有點好奇而已。

    “哥，楊敘是一個怎樣的人啊？”羅婉婉猶豫了好久，決定好好問問哥哥關於楊敘的一切。

    “幹嘛突然提起他？”羅俊看一眼妹妹。他是明知故問，因為他跟楊敘有達成過默契，他有點懷疑那些花是不是楊敘送的，看過看情形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沒有，因為工作上接觸過幾次，有點好奇而已。”羅婉婉故作漫不經心的口吻。

    “他啊，是個相當厲害的一個人，畢業後短短兩年，成立了自己的廣告公司，業界都說他是行業中殺出的一匹黑馬。”羅俊不是故意在妹妹面前吹捧楊敘，而是發自真心的評價。

    “那他的感情方面呢？”羅婉婉好想知道楊敘的感情問題。

    聽到愛情絕緣體一樣的妹妹突然會關心一個單身男士的感情問題，羅俊竊喜。看來那個未來妹婿以往是不發功而已，一旦行動起來效果驚人。

    “零緋聞，大家都傳說他是GAY。”羅俊說完，皺皺眉頭。他跟自己賭了一把，楊敘不是GAY。

    “傳聞歸傳聞，你跟他接觸那麼久，他都沒有女朋友嗎？”羅婉婉不知道怎麼的，心底一顆大石落下。楊敘當然不是GAY，他在床上對她做的，就是很好的證明。那麼他……是在為她守身如玉？

    天真的想法，讓羅婉婉的唇角浮起一抹淺淺笑意。

    “從來沒見過他公開過女朋友，他很有紳士風度，可是不會讓女人過度親近。而且聽說他媽媽經常給他安排相親，可每次都不成功。一個出色的男人不可能沒有女人，只能說他的要求有點高。”羅俊瞥一眼妹妹，不知道這小丫頭何德何能在生日宴上偏讓楊敘給看上了。

    可是誰知道呢，說不準只是楊敘的一句玩笑話，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送花人，也有可能不是楊敘，而是另有其人。

    羅婉婉意識到她心裡輕鬆不少，雖然她跟楊敘的未來會怎麼樣她不知道，可是她心裡對他的恨意似乎在一點點瓦解。

萱蔚

【第六章】

    到了羅婉婉住的公寓大門外，她下了車。

    跟她哥哥羅俊揮手道別，她轉身準備走進公寓大門，可是門外蜷縮在角落裡的一隻小貓引起了她的注意。

    夜風中，小貓瑟瑟發抖，很是可憐。

    “小貓咪，你怎麼啦？”羅婉婉半蹲下捧起了小貓，輕輕地摸著它毛茸茸的頭頂。

    小貓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周圍，發出尖細的叫聲。

    “你跟媽媽走散了是嗎？肚子餓不餓？對了，我有餅乾，你等一下哦。”羅婉婉從包包裡拿出一袋餅乾，捏碎放到小貓面前的地板上。

    小貓真的是餓了，狼吞虎嚇的樣子。

    這一幕讓停靠在不遠處的車子裡的楊敘看在眼裡。

    晚上應酬完，突然很想看看羅婉婉，於是楊敘一個人開車到了她住處的門外。他想用這種守株待兔的方式，見上羅婉婉一面。他等了許久，本想放棄，沒想到他還是看到了她，看到有人送她回家，看到她在微弱的路燈光下，抱著一隻小貓在那裡說話。

    楊敘的唇角浮起一抹笑容，仿佛蹲在那裡的那個女孩，從來沒有離開過。突然，他的笑容斂起，看到一個醉漢正慢慢地從羅婉婉的身後接近她，而正在喂小貓的羅婉婉完全不知情。楊敘忙打開車門，準備下車的那刹，他的胃部一陣劇烈的痛楚傳來，他握著門把的手稍加用力，把門關上，大步向羅婉婉的方向走去。

    醉漢很好色地把手伸向羅婉婉的頸部，羅婉婉嚇得驚叫一聲，站起身來。

    “小美眉，陪哥哥玩玩好不好？”醉漢的魔爪想再次伸向羅婉婉。

    羅婉婉對眼前的一切沒有招架之力，眼看醉漢就要撲向她，她後退一步，一臉的無助。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揪衣領、揮拳頭不過是瞬間的事情，那個醉漢便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楊敘？”羅婉婉看著面前高大的身影，一時之間看不清對方的臉。

    楊敘並沒有解氣，他記得對方的髒手好像碰過羅婉婉，他一把抓起那個醉漢，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

    “楊敘，不要再打了，你會打死他的。”羅婉婉上前拉住楊敘，她不希望他因為她而惹上麻煩。

    楊敘正在氣頭上，他把醉漢一把提起，揍飛。待他想再去把對方提起時，羅婉婉從他背後緊緊地抱緊了他。

    “不要，不要這樣，別打了好不好……”羅婉婉泣不成聲，雙手也緊緊地攥著楊敘的衣服不放。

    楊敘冷靜下來，大手握在羅婉婉緊緊攥著他衣服的手上，胃部的劇痛再次襲來，他額上冒汗，臉色發白，他回過身來看著羅婉婉，大掌抹去她臉上的淚痕。突然一陣暈厥感，他重重地倒在羅婉婉的身上。

    朦朦朧朧的意識中，楊敘感覺到一隻柔軟、溫暖的手緊緊地握著他的手，他的眼皮動了一下，想看看那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給予他溫暖的人是不是他期待的人，可是他好累好累，很快又昏睡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楊敘醒來，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牆，一股消毒藥水味襲來，他意識到這是在醫院的病房裡。他怎麼會在醫院？

    楊敘動一下身體，發現自己的手仍被緊握著，羅婉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嬌小的身軀正趴在病床邊，似乎已經睡著了。看著羅婉婉沉睡的臉，他終於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他的胃病又犯了，只是沒想到會暈過去。

    楊敘突然意識到他的一隻手與羅婉婉的手十指緊扣，他另一隻手抬起，輕輕地撫摸羅婉婉的腦袋，帶著寵溺。

    羅婉婉醒了過來，她抬起頭望向楊敘，很緊張地握著他的手，“你醒了，好點了沒，還痛嗎？醫生說你是急性胃出血，你、你快嚇死我了。”

    羅婉婉話還沒講完，眸底已經泛起淚光。

    “傻瓜，我不是好了嗎，沒事的，乖，別哭了。”楊敘不停地安慰羅婉婉，一時之間，那種感覺又回到了四年前，那麼地熟悉。

    “你不許再喝酒、不許再不按時吃飯、不許再……”羅婉婉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楊敘這些年一定很不愛惜他自己，所以他的身體才會垮掉，她很心疼他，也很責備自己。

    “我都聽你的，不要哭了。”楊敘的大手揉揉羅婉婉的頭頂。他發誓，從今往後，他不會再讓她哭。

    “嗯。”羅婉婉點頭，笑臉上掛著淚，是幸福的眼淚，因為她在乎的人又開始聽她的話。

    楊敘把羅婉婉擁入懷裡，“婉婉，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嗯。”羅婉婉抬眸，用力地點點頭。

    楊敘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雖然胃還在隱隱作痛，但他的止痛藥很快就會快生效。

    羅婉婉突然意識到，應該告訴楊敘她藏著的秘密了，她知道，他一定會開心的。

    “阿敘，寶寶是……”

    “我不介意。”楊敘不等羅婉婉說完，就打斷了她，“沒有關係的，因為是你，我會愛他，你不用擔心。”

    “不是……”

    “你什麼都不用講，我可以接受。婉婉，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介意，你的寶寶我也視為己出，會一併好好疼、好好寵……”

    聽著楊敘的話，羅婉婉澄澈的眸底閃燦著幸福的光芒，楊敘為她，妥協著、讓步著，她都知道。不等楊敘說完，羅婉婉已經雙手抱在他的雙肩上，吻上他的唇，她要他冷靜下來聽她講。

    楊敘很意外羅婉婉的主動獻吻，可是她的吻那麼香甜，讓他紛亂的心緒得以平靜。

    吻了好久好久，羅婉婉鬆開了楊敘的唇，抬眸看著他，“寶寶是你的。”

    楊敘看著羅婉婉，又驚又喜，“是我的？可是明明……”明明他那次有做安全措施了。

    羅婉婉垂下眼眸，兩隻手從楊敘的肩膀上滑下。她勉強地一笑，淚水從清秀的臉龐滑落，“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所以我說也沒用……”

    楊敘一把握住羅婉婉的手，“我信，你說的我都信……傻瓜，為什麼你不早說。”

    淚水從楊敘的臉上滑落，這是羅婉婉第一次看到楊敘流淚，看到這個性格冷漠的人從不表達出來的深情，她看到了他的在意，她看到了他的歡喜，她看到了他的懊悔。這一次，楊敘沒有讓她失望。

    楊敘一把抱住羅婉婉的後頸，用力地吻在她唇上，輾轉纏綿。

    “等等，我還有話沒講完，先不要，唔……”羅婉婉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的唇已經被楊敘的吻堵住。

    吻得滿足，楊敘鬆開她的唇，貼在她唇上的嘴輕聲低喃道：“婉婉，我想跟你做，我一分鐘都等不及了。”

    禁欲四年，他需要狠狠地釋放，跟她做愛，是最好的選擇。羅婉婉襟前的鈕扣被楊敘解開，他的大掌滑入她的領口，撫上她一側酥胸，用力地揉捏起來，他另一隻手隔著衣物在她的臀上遊移。

    羅婉婉忙握住楊敘的手腕，“先不要這樣，這裡是醫院。”

    “我不管。”楊敘整個身體霸到羅婉婉的身上。

    “不行、不行，你再這樣，我要生氣了。”羅婉婉紅著臉。病房的門隨時會被打開，她不想被撞見。

    楊敘埋在羅婉婉懷裡的臉停了下來，他抬起頭看著羅婉婉，努力地克制體內熊熊燃燒的欲火，抬手就要扯掉手背上輸液的針管，“那我們回家。”

    “你不許拔。”羅婉婉一臉嚴肅地阻止楊敘拔針管的動作，“除非醫生批准出院，不然不許你亂來。”

    楊敘泄了氣，他坐在病床上，一臉無奈地看著她，“可是我真的很想吃你耶，怎麼辦？”羅婉婉一攤雙手，對他表示很同情。

    楊敘望向門口，“要不，去把門給反鎖上？”

    “才不要，要是醫生來敲門怎麼辦？”羅婉婉很強烈地反對。

    楊敘一把將羅婉婉撈入懷裡，“不能做，那就親個夠好了。”

    天旋地轉般，羅婉婉倒在楊敘的懷裡，吻落下，霸道而纏綿。

    楊敘對羅婉婉又是親又是摸，雖然中途一再痛苦地把欲火壓下來，可是等楊敘親夠、摸夠，兩個人的身上已然是淩亂不堪。

    該是兩個人好好談談的時候，楊敘抱緊羅婉婉不放，下巴在她臉邊亂蹭。

    “你這樣我沒辦法說話。”羅婉婉很無奈，楊敘一條結實的手臂纏著她的胸，另一條纏在她腰上，他的長腿則搭在她的腿上，他胯下的灼熱隔著衣物抵在她臀部，時刻蓄勢待發的樣子。

    楊敘歎了口氣，“你不說我也知道，傻瓜，是不是我當初一直堅持不要寶寶，你以為我不想要我們的寶寶？”

    “嗯。”羅婉婉點點頭，心中滿是委屈。

    “我沒有不想要我們的寶寶，我一直強調不要寶寶，是因為害怕影響你的學業。我那時候給不了你好的生活，我以為做好安全措施，不讓你懷孕就好。”楊敘絲毫不知情，如果當時他知道她意外懷孕了，他一定想辦法負起責任。

    “你會不會怪我什麼都不說一個人跑掉？”羅婉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滿滿的自責。楊敘用大掌摸摸羅婉婉的腦袋，“一開始，我沒有辦法原諒你，你傻傻地跑來跟我提分手，我接受不了，如果當時我攔你，或許就不是今天這個結果。”

    “當時我也很怕，那時同學說男人要是得到了一個女人，就不會珍惜，那段時間你很忙，把我冷落在一邊，還跟別的女生走得很近，我以為你不愛我了。”

    “跟別的女生走很近……”楊敘一臉沮喪，接著又想到什麼，“你等一下。”

    說完，他鬆開羅婉婉，從他錢包的夾層裡拿出一枚戒指。

    很快，一枚閃亮的戒指戴到了羅婉婉左手的無名指上。

    “這個……”羅婉婉坐起身來，一臉的驚訝。

    楊敘重新把她撈入懷裡，他輕輕咬著她的耳朵，讓溫熱的呼吸氣流灌進她的耳朵，“是那段時間冷落你的原因，我做兼職，想憑自己的努力賺下一枚戒指定下你，還跟家裡是做珠寶生意的女生要點意見。

    可是你，小傻瓜，跑來不分青紅皂白地一通亂吼，然後鬧分手，跑了，我想著你鬧著要出國讀書只是賭氣，過些天哄一下就好了，可是等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時，已經來不及，你已經離開。那段時間，哪怕在路上碰到一個相似的背影，我都以為是你……所以曾一度被別人當瘋子看待，偏偏放不下身段去找你。”往事不堪回首，楊敘苦澀一笑。

    羅婉婉的臉頰上掛著淚珠，“我何嘗不是，到了國外，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白天上課，晚上回到冷冷清清的住處便一個人大哭，那段時間，我很壓抑、很痛苦，可是我不敢打電話給你，我怕你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了……”

    “傻瓜。”楊敘抱著羅婉婉，很心疼。

    羅婉婉破涕為笑，“你還不是一樣。”

    所有的誤會都化解，而愛，仍然留在彼此的心裡。

    午飯時間，病房裡，楊敘穿著病人服仍然帥得一塌糊塗，他一臉不爽地坐在病床上，看點滴瓶裡的液體一點點地輸入他的身體裡。

    就在他無聊到發呆時，門開了，探出羅婉婉一張笑意盈盈的臉。楊敘望向門口，眸中一亮，雖然很開心，可是還是故意地繃著臉。

    羅婉婉推開門走了進來，忍不住一笑，她自然知道他是在生氣，這些天她是用盡了安撫政策，才把他給按定在這裡，不然他可能早跑了。

    走到餐桌前把便當盒打開，羅婉婉盛了一碗粥端到楊敘面前，“趕緊趁熱吃，非常好吃喔。”

    楊敘很不合作地扭過臉去，“我不要。”

    “不吃嗎，那會餓死的。”羅婉婉軟的不行，只好對楊敘來硬的。

    楊敘像個小孩子一樣拉著羅婉婉的衣袖，“我們回家好不好？”對羅婉婉，他是沒辦法再忍了，好想把她霸佔在床上。

    “不好，除非你乖乖把病給養好了。”羅婉婉像哄小孩一樣哄楊敘。

    “都住一個星期了，早就好了，一定是醫生故意的。”對那個壞他好事的主治醫生，楊敘有些咬牙切齒。

    “醫生是為你好，都說了還要觀察幾天，短短幾天你也不能等嗎？”羅婉婉看著楊敘，一臉的無奈。

    “等不了，我要去看寶寶。”他楊敘的親兒子，他一眼都沒看過，每天只能在羅婉婉的手機裡面翻翻照片以解思念之苦。

    “都說了，他現在人不在臺北，過兩天我爸媽回來，才會帶他回來。”羅婉婉還不敢跟家人提楊敘，她想讓楊敘跟家人說。

    “你現在先把粥給吃了，我等一下還要趕回去工作呢。”羅婉婉端碗的手都累了。

    “你喂我吧。”說完，楊敘已經張開了嘴巴。

    “好好好，你比寶寶還要纏人耶。”羅婉婉拿起勺子，開始喂楊敘，“寶寶已經懂得自己吃飯了，你還要人喂。”羅婉婉沒好氣地看著面前她的大寶寶。

    楊敘笑得一臉純真，“他懂是他的事，我就是要你來喂。”

    “寶寶知道了，會羞羞你的。”羅婉婉的臉上掛著笑。

    “他慢慢會明白的，以後我可能要跟他爭你的寵，沒辦法，他要是嫉妒的話讓他去找他的老婆就好了。”楊敘說完，臉上露出一抹愉快的笑容。

    “要不是你正在生病，不然我一定揍你一頓。”羅婉婉板著臉，很有媽媽訓不乖小孩的姿態。

    “哈哈，如果我不是在生病，已經換我在床上好好教訓你了。”楊敘純真的臉上有幾分邪惡。

    羅婉婉臉上一紅，一勺子粥送到楊敘嘴邊，“趕緊趁熱吃了。”

    於是，病房裡便上演了這一幕，體型健壯的高個男人像個小孩子一樣纏著溫柔可愛的嬌小女人喂他吃粥，偶爾會有小小的吵鬧，可是更多是甜蜜的互動。

    就在羅婉婉和楊敘無意中秀恩愛的那一刻，病房門口傳來腳步聲，一行人看到他們一向嚴厲的老闆在一個長相甜美、身材超棒的女生面前表現得很小孩子的一面，都倒抽一口涼氣，腳步在門口停下，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們的老闆，第一次打破是gay的傳言，無意中還向他們丟了閃光彈。

    病房裡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看過去。

    “你們怎麼來了？都不用幹活了嗎？”楊敘看著門口的下屬，蹙起了眉頭，放在羅婉婉臀部的手收回。

    “大家關心老闆，所以派我們幾個過來探望一下，好像有點打擾你們了。”為首的是楊敘的助理，羅婉婉跟她有過一面之緣。

    助理很快認出羅婉婉來，“我好像見過你耶，你是那位羅小姐……”那個被他們的老闆藉著打越洋電話的名義晾在接待廳的羅小姐。

    “所以說，羅小姐現在是老闆的女朋友？”助理旁邊的一個男同事若有所思的樣子。

    “錯了。”楊敘板著臉糾正，“她是你們的老闆娘。”

    羅婉婉看到楊敘當著大家的面公開她的身份，臉上浮起一抹動人的神色。

    “可是也沒聽說老闆結婚了啊。”大家很疑惑。

    面對大家的質疑，楊敘抓過來羅婉婉的手，一臉的驕傲，“戒指看到沒？我們早就私訂終身了，而且我們的兒子都已經三歲了。”

    “老闆，你隱婚喔？不對，老闆，你是先上車後補票的節奏嗎？”

    “老闆娘那麼漂亮，老闆，這些年來你受苦了，忍辱負重為老闆娘守身如玉啊。”

    “老闆，給我們講一下你跟老闆娘的浪漫故事好不好？”

    大家看到一向嚴肅的老闆難得流露出小孩子的一面，圍了上來說個不停。

    “煩死了，沒事的話都給我滾回去工作。”楊敘超不爽那些打趣的話。

    “老闆，花跟水果放這裡，我們先滾了。”不敢再惹老闆，下屬一個個夾著尾巴準備開溜。

    “那麼凶幹嘛？大家也是關心你啊。”羅婉婉開始調教她霸道不講理的男人。

    下屬們一個個停下腳步，回過頭，“老闆娘說得很對，我們也是出於對老闆的關心才好奇老闆的事情啊。”

    楊敘雙手環胸，冷眸一沉，“我看是出於八卦吧。”

    “呵呵。”幾個下屬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所以給我滾蛋。”楊敘一臉的不爽，他的老婆他來公開，他不許有任何胡編亂造的八卦新聞來擾亂視聽。

    “哼，那我也回去工作了，免得被某人轟。”羅婉婉看到楊敘這麼沒禮貌，準備起身就走。

    “不行，你不可以走。”楊敘一條手臂抄過羅婉婉的腰，將她帶回他的懷裡。

    羅婉婉瞬間跌落一個充滿陽剛氣息的懷抱，羞紅了臉。

    這曖昧的畫面，讓幾個下屬看到，下屬們假裝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全跑了，最後離開的那位還順手幫他們關上了門，好讓他們可以免受打擾地盡情發揮。

    楊敘的唇角勾起一抹笑，算他們識趣。隨後，一記吻落在羅婉婉柔軟的唇瓣上。他的眼神霸道而熾熱，吻溫柔而纏綿，聲音充滿磁性、霸道，“婉婉，醫生說還要觀察一個禮拜對嗎？不行，我明天就辦出院，我忍不下去了。”

    不管醫生放不放人，反正他是走定了。他等了四年，被思念折磨了四年，他最想要的就是跟他要的這個女人做愛，他還有理智，可是他的身體出於本能已經沒辦法再忍下去。羅婉婉看著楊敘灼熱的眼神，臉紅耳赤，不知道他有什麼魔力，她點頭默許。

萱蔚

【第七章】

    隔天辦完出院手續從醫院回到住處，楊敘感覺自己一分鐘都無法再等。

    房間裡，楊敘將羅婉婉扔到綿軟的大床上，雙眼緊緊盯著羅婉婉，將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剝下，很快已經一絲不掛。

    羅婉婉看著楊敘赤裸的身體，臉上一下子紅了。

    楊敘上了床，手伸到羅婉婉的襟前，將她襯衫的鈕扣一顆顆解開，米色的內衣緊裹她渾圓的雙乳，呈現在他眼底，他解開她內衣的扣子，將她飽滿的兩團釋放，比起四年前，她的雙乳更豐滿、更高挺了，畢竟她已經是一個生育過小孩的媽媽了。

    他迫不及待地捧起她的左側乳房，含上頂端的蓓蕾，另一隻手則牢握著她的右側乳房，愛不釋手地揉捏著。

    “阿敘，輕點……啊。”羅婉婉抱著楊敘的後腦杓，感受著楊敘像個小嬰兒般在她懷裡吸吮，滿滿的母愛在氾濫。

    楊敘一邊吮吸著羅婉婉的胸，大掌已經探進了她的裙擺，沿著她大腿內側往上移，很快已經在她腿間撩撥她的私密之處。

    羅婉婉屈起雙腿，對楊敘也是滿滿的渴望。

    楊敘扯下了她的裙子，將她的小內褲也脫了下來，他的滾燙灼熱很快便進入了她的體內。

    久違的歡愉，讓交疊的兩個身體都不約而同地?抖，兩人在床上翻滾，雪白的床單很快變得淩亂，汗濕的兩個身體緊密地貼合著，無暇顧及周圍，喘息聲此起彼伏，身體劇烈地廝磨，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止在這一刻。

    “阿敘，我不行了，好累。”羅婉婉感覺體內快要被楊敘搗碎，她的雙手攀在楊敘胸前，一張小臉是醉人的酡紅色，幾縷髮絲淩亂地黏在她的臉上、她的唇角。

    楊敘停下，卻沒有從她體內抽出，他一手支在床上，另一隻手輕輕地理理羅婉婉臉上的髮絲，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嫣紅的嘴唇，他的情欲再次氾濫。

    “你不要動，我來就好。”楊敘沙啞的聲音說完，下身又開始緩而有力的蹭動，在羅婉婉體內持續地摩擦起來。

    “可是我會痛。”羅婉婉秀美的眉頭蹙起，聲音柔柔地哀求著。

    的確，他做了好久，他身上好像有用不光的精力，可是羅婉婉的身體，好像吃不消。

    “我會輕點。”楊敘捨不得從她緊窄的身體抽離，克制著自己，放慢了節奏。

    “啊……”羅婉婉輕聲呻吟，對楊敘的或粗暴、或溫柔，她都願意全盤接受。

    隨著楊敘的動作，羅婉婉胸前兩團輕晃，白花花的，頂端櫻桃般的兩枚更是誘人。楊敘低頭含上一枚，把它咬在嘴裡，散發甜美，大手撫上羅婉婉綿軟的酥胸，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好滿足。

    時間在流逝，楊敘仍在持續，一刻都沒有消停。可是他身體下面的人早已經累得呼呼大睡，任憑他對她的身體瘋狂索取。

    長長的午睡過後，羅婉婉睫毛輕顫，睜開雙眼，意識才清醒過來。

    “天，幾點了？我今天請半天假，下午上班要遲到了。”羅婉婉慌了神，坐起身來就要撿衣服穿上，可是腿間一陣痛楚傳來，她低叫一聲，曲起雙腿。

    “請假吧，現在去的話，還有一個小時就下班了，而且你的衣服都皺得不成樣子了，怎麼穿？還是乖乖陪我睡覺好了。”楊敘重新把羅婉婉摟回懷裡，嗅她身上殘留的情欲味道。

    “已經那麼晚啦？”被楊敘強而有力的雙臂緊鎖著，羅婉婉看一眼窗外，心想她哥哥一定已經滿世界找人了。

    “對了，你手機響了，然後我幫你調了靜音。”楊敘將羅婉婉的手機遞給她，唇角勾起一抹壞笑。

    羅婉婉接過手機，看到上面十多通未接來電，腦子轟地炸開，“你怎麼不跟我說？”

    “現在不是說了嗎？你哥真的是夠麻煩的耶，也不知道電話這樣狂轟濫炸會擾人清夢。”楊敘不滿地撇撇嘴，雖然他曾經跟羅俊達成過某種共識，可是攤上這麼一個妹控的大舅子，恐怕以後他的日子不好過。

    “我要打通電話給我哥，你不要亂出聲喔。”羅婉婉警告楊敘後，撥通羅俊的電話。

    楊敘的大手滑過羅婉婉的腋下，牢牢地握上她一側豐滿的胸脯，不亂出聲不代表不可以亂動。

    羅婉婉輕聲嬌喘，在哥哥接通電話的那一刹，她忙噤聲。

    看著羅婉婉那副小心謹慎，好像偷情怕被抓的模樣，楊敘的大掌滑到了她的腿間，指尖探進她幽秘的花穴內。

    一聲呻吟聲快要從羅婉婉的唇邊逸出，她忙伸手握住楊敘亂來的手，“哥，我今天、今天有點不舒服，想要請個假。”

    “你在哪裡？”羅俊咄咄逼人的聲音傳來，畢竟他聽到了羅婉婉聲音裡的異樣。

    “我在家……”羅婉婉忙撒謊。

    “家？”羅俊在電話那頭提高了聲音。

    以為哥哥上門找過她，羅婉婉差點沒咬掉舌頭，“不是，我剛剛從家出來，我到藥局買點藥。”

    “哪裡不舒服？需要我過去看看嗎？”羅俊放下了懷疑，換成了關心。

    “不用，我、我就一點感冒，自己吃點藥就好了。”羅婉婉很努力地圓謊。

    一旁的楊敘差點笑出聲來，羅婉婉這個乖寶寶，連謊言都說得這麼拙劣，真不知道她先前騙他，他怎麼就全信了，還被她氣得半死。

    掛斷電話，羅婉婉松了一口氣，她惡狠狠地撲到楊敘的身上，掐住他的脖子，“你剛剛討厭死了。”

    楊敘一個翻身把羅婉婉霸在身下，“羅婉婉，想謀殺親夫嗎？”

    羅婉婉紅著臉，“什、什麼親夫啊？”

    楊敘握著羅婉婉的手，指腹撫過那枚簡單而精緻的戒指，“你戒指都戴了，不就表示同意嫁我了嗎？”

    “才沒有，我哪可能那麼隨便就把自己嫁掉。”羅婉婉伸手就要摘戒指。

    楊敘一把握住她的手，“生米都煮成熟飯了，你還想不認帳？”

    “嗯，我還要好好觀察，還是等你的試用期結束再說吧。”羅婉婉的臉上浮起一抹狡黠的笑容。

    “好啊，我會讓你百分百的滿意。”楊敘摟著羅婉婉的腰，想要好好地開始他的試用期。

    羅婉婉的小手擋在他胯下，“不要，我們先洗個澡。”

    “在浴室裡做也不錯。”楊敘抱起羅婉婉，大步往浴室走去。

    沐浴完，楊敘簡單地用浴巾裹住下半身，扔給羅婉婉一件他的白襯衫。

    他拿他孩子的媽沒轍，在浴室裡做到一半就喊餓，他想帶她出去吃飯，可是她沒有可以換的衣服。想起蔚房還有泡面，他決定煮泡面給她吃。

    羅婉婉穿著楊敘寬鬆的襯衫，光著腳走到了廚房，頭髮濕漉漉地披在她的肩上，很是性感。

    兩個人面對面坐在餐桌前，把一鍋面吃光光，肚子得到滿足的感覺很幸福。

    吃完面，楊敘便過來抱起了羅婉婉，走到了客廳，直接將她放倒在沙發上，騎坐在她上。

    這個女人，他很愛，他從來沒有停止過對她的愛，哪怕是他最恨她的時候，他也渴望著她，所以，他才會一直在等，哪怕等她的日子是那麼的寂寞、難忍，那麼的孤獨、無助。玄關處，楊母正在換鞋，念念叨叨的，一臉的愁雲慘霧。

    沙發上正做著劇烈運動的兩個人沒有察覺。

    “這臭小子，讓他不回家他倒真的不回來了，果然是倔脾氣，跟他老爸一個樣。”

    楊母走到客廳，突然看到沙發上香豔的畫面，她揉揉眼睛，定睛一看，映入眼簾是她兒子寬厚結實的背，小麥色的肌膚上，兩隻白皙的小手正攀在他背後，很快，她看到一張動人的小臉。

    “啊。”羅婉婉看到楊敘身後有人，驚叫一聲，躲到楊敘的懷裡。

    楊敘回過頭，看到楊母，腦袋轟地炸開，“媽，你來得很不是時候耶。”

    “沒事，媽什麼都沒看到，你們繼續。”楊母背過身去，心中偷著樂。

    “都看光了還說沒看到。”楊敘拿他媽媽很沒辦法，哪怕這是正常做愛而不是偷情，可是都有種偷情被抓的無力感。

    “阿敘，你不可以這樣跟你媽媽說話。”羅婉婉躲在楊敘的懷裡，仰起一張小臉，輕聲教訓楊敘。

    “你都不知道她……算了，不說了。”天知道他媽媽這兩年逼他結婚逼得有多狠。楊敘沒有把話說完，因為他覺得，羅婉婉總有一天會站他這邊的。

    “你們繼續，媽先走了。”楊母向門口踱去，看來好事近了。

    “阿敘你輕點，你弄痛我了！”羅婉婉紅著臉，她以後要怎麼面對她的婆婆，都怪楊敘。

    “我控制不好嘛，多做幾次就能控制好力度了。”楊敘的臉上也有點紅，畢竟這種事情被老媽撞見真的好讓人難為情，一時激動，對羅婉婉的動作就有些失控。

    門外，楊母倒是松了口氣，總算知道，兒子的性取向還是正常的，而且未來的兒媳婦好像也滿懂事的。她臉上的愁雲慘霧消散，還得意地比了個勝利手勢，她抱孫子的日子指日可待了，得快速趕回去跟老公報喜。

    入夜，羅家大宅裡燈光明亮。客廳裡，羅父、羅母，還有羅俊坐在沙發上，不時地望一眼門口的方向。

    羅婉婉的一通電話，讓羅父、羅母從鄉下趕了回來，羅俊也把應酬推了，早早趕回家裡。大家都期待羅婉婉的好消息，畢竟她能幸福，是他們家每個人最大的心願。

    門開了，一身粉色連身裙的羅婉婉領著西裝革履，氣宇軒昂的楊敘走了進來。兩個人十指緊扣，男才女貌很般配。

    羅父、羅母眉開眼笑，畢竟眼前的男子高大、帥氣，跟女兒站在一起真的很般配。“爸、媽，還有哥哥，這是我男朋友，楊敘。”羅婉婉簡單地作著介紹。這個場景，學生時代的她幻想過無數遍，那時候她覺得如果要這樣做，一定會被家人打死。可是如今不同了，她已經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生。

    羅俊看著楊敘，使了個眼色。這麼快就成功了？

    楊敘微笑著點點頭，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跟羅俊達成的默契，已經實現了一半，只差一個婚禮了。

    “伯父、伯母，你們好。”楊敘跟羅父、羅母問好。

    “好，站著幹什麼？過來這邊坐啊。”羅父、羅母對眼前的女婿很是滿意。

    楊敘在羅父、羅母對面的沙發坐下，這一刻他期待已久。

    羅婉婉坐到羅母身邊，臉上是甜甜的笑，如果今天把婚事落實，她很快就是楊敘名正言順的妻子了，美夢就要成真，她很開心。

    楊敘知道，如今羅家人不知道情況，才會對他客客氣氣。他在四年前就搞大了羅婉婉的肚子，那頓揍，不管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都在等著他。只是他不知道是羅父出手，還是羅俊出手而已，不過不管面對怎樣的困難，他都會積極面對，他不可能再允許自己錯過他一心想要的女人。

    “阿敘，你是從事什麼行業？”羅父一早把公司丟給兒子打理，對公司的事情他甚少過問，所以對楊敘並不瞭解。可女兒要嫁的人，他當然關心。

    楊敘微笑，“我從事的是廣告業，跟羅氏也有業務上的來往。”

    “關於楊敘的身家背景，爸你放心好了，我好奇的是你跟我妹妹什麼時候好上了？”

    羅俊真想知道，妹妹辦公室的那些花是不是楊敘送的。

    楊敘知道他要是說出準確答案，可能會馬上挨揍，所以只好故弄玄虛，“很長一段時間了。”

    羅俊蹙蹙眉頭，“很長，多長？”

    “哥，你很八卦耶。”羅婉婉受不了羅俊，沖羅俊扮個鬼臉，走到了楊敘身邊挽著他的手臂。

    “我這是關心……”羅俊不是關心，是在意，妹妹經歷過感情的傷害，他不允許再有類似的情況在妹妹身上發生，如果沒有什麼意外，妹妹的婚事應該提到議事日程上來。如果可以，他不介意把妹妹的私生子說成自己的，好讓妹妹可以不受嫌棄地嫁出去。

    “外公、外婆、大舅、媽咪。”就在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傳來，寶寶願蹦跳跳地走下樓梯。

    羅家人一下子有些慌，都想把寶寶藏起來，畢竟羅婉婉跟楊敘的感情剛開始，情況對羅婉婉有些不利。

    羅婉婉知道家人在擔心些什麼，她望向家人，故作神秘，“其實……他是寶寶的爸爸。”

    “親生？”羅俊驚訝地看著妹妹的臉，他要確認一些東西。

    “嗯。”羅婉婉梨渦淺笑，點點頭。

    羅俊變臉的速度跟楊敘站起來把羅婉婉拉到身後的速度幾乎是一樣快。

    “王姨，先把寶寶帶回房裡去。”羅俊對著來家裡幫傭的王姨發話。

    王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忙把寶寶帶走。

    羅俊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楊敘面前，重重一拳揮在楊敘的臉上，“混蛋，這些年你都幹什麼去了，你知道我妹妹吃了多少苦嗎？”

    “哥，你為什麼打人？”羅婉婉護在楊敘的面前，很是心疼他。

    “你還護著他？羅婉婉，你忘了這些年你是怎麼走過來的嗎？”羅俊紅著眼眶沖妹妹大吼。

    羅父、羅母都慌了，畢竟這種場面，他們都不想看到。

    楊敘輕輕舔一下火辣辣的唇角，他沒有還手。他早就知道，羅家的人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接受他，只是他不會再讓柔弱的羅婉婉來承擔那麼多，所有的困難，他都會跟羅婉婉一起面對。

    楊敘一把拉起羅婉婉的手，與她十指緊扣，“羅俊，我愛婉婉，從一而終，我只愛她一個。我不管中間有什麼誤會導致我們分開，最起碼此時此刻，我跟她已經冰釋前嫌，我會愛她一輩子，我希望得到家人的祝福。”

    “愛她，你還會愛她？愛她怎麼會搞大了她的肚子就不管不顧？怎麼讓她一個人到國外，從沒有過關心？愛她的話，怎麼在後來的生日宴上不表態，害我被蒙在鼓裡，還想撮合你們？”羅俊憤怒地質問楊敘。

    “哥，那些全是誤會。”羅婉婉知道哥哥心疼她，可是她也有很多的過錯。

    羅俊一把將妹妹從楊敘身邊拖回，“我不管什麼誤會，你不應該讓一個女孩子受那麼多委屈，可是你做了，我就不可能讓她跟你走。”

    楊敘目光冷凜，他一把將羅婉婉拉到懷裡，“她是我的人，不管今天事情談得怎樣，我都非帶她走不可。”

    “你這個混蛋！”羅俊低吼一聲，又要撲向楊敘。

    楊敘對羅俊的一切行為，都不會還手，他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繼續製造矛盾的。楊敘緊握著羅婉婉的手看著羅俊，目光坦誠，“是我的錯，當初是我的大意，讓她離開。當我意識到她離開，已經太遲。我很抱歉這四年我沒有照顧好她，沒有負起我該負的責任，讓她一個人面對那麼多困難。

    可是這四年對我而言也是折磨，其實我過得沒有表面上看來那麼輕鬆。因為我很想她，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卻誤會重重，繼續煎熬，可是以後我不會再讓她受半點委屈，因為那種寂寞，我嘗夠了。”

    的確，羅婉婉的賭氣提分手跟不辭而別，讓楊敘由愛生恨，是他的驕傲讓他放不下架子去找她。後來種種，他們一錯再錯，才讓他們各自煎熬。他夜夜被思念與恨反覆折磨，只能用酒精麻木自己的感覺，他永遠都不要再嘗了。

    羅俊握著楊敘的衣領，“你知道嗎？她一個人在國外，那時候爸媽無法理解她、罵她，一氣之下斷掉她的生活費。這四年，她不是想回家，是不敢回家，我這個當哥哥的都知道，從小到大，我妹妹一直被家人寵著，從來就沒受過那樣的苦。”

    羅婉婉哭著，“哥，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當初我也有錯，他當初怕影響我的學業才不想要寶寶，可是我太敏感，以為他不想跟我生寶寶，我才一個人賭氣離開。他去打工賺錢給我買戒指，我以為他在冷落我，其實他什麼都不知道……”

    “既然是誤會一場，阿俊，你就原諒他吧。當初你勸我們，說妹妹太年輕才會做錯事，就不要怪妹妹了，爸媽現在想通了，為什麼現在反而是你想不開了呢？”一旁的羅父勸說著兒子。

    “我沒有想不開，我只是心疼妹妹。這些年，我知道妹妹過得有多辛苦，她從小嬌生慣養，這幾年吃的苦，我一個大男人恐怕都扛不來，她雖然從來不說，可是一定很難很難。”羅俊仍然為妹妹不值。

    “對不起，一切我都會彌補。婉婉是我唯一愛著的人，四年前如此，四年後更甚，我也受夠了那些懲罰，從今往後，我會負起那份責任來。”楊敘不是一個擅於表達的人，可是他會用行動來證明他有多愛羅婉婉。

    羅俊多少也知道楊敘的人品，他會發火，是為逼出他這個逃不掉的准妹婿對妹妹到底有多愛。直到他看到楊敘那麼一個驕傲的大男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死死握著妹妹的手不放，他總算知道這對冤家經歷了什麼。要不然一個就不會零緋聞，不近女色，被傳是GAY；另一個就不會把一個個表白男拒之千里，搞得好像滯銷一般。

    可是他還是不想輕饒了楊敘，天知道剛知道妹妹懷孕那段時間，他耗費多少心力在說服爸媽，一邊照顧妹妹的絕望情緒，“楊敘，就算今天你可以把婉婉帶回家，可是如果你要對她有那麼一丁點不好，我這個當哥的，隨時會把她要回來。”

    “我不會讓你有那個機會的。”楊敘神情嚴肅，他不會再讓羅婉婉離開他的身邊。

    “好了，阿俊別再鬧了，讓你妹帶阿敘去上點藥。”羅母可是很心疼她的女婿，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女兒選擇的人。

    “媽，你這樣，他會得寸進尺的。”羅俊努力地挽回自己的威嚴。

    “我看是你得寸進尺吧，什麼事情好好談不就好了，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羅父數落以暴力解決問題的兒子。

    “我不管了，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了。”羅俊對自家爸媽很無語，明明當初反應最強烈的是他們，現在反倒換他們來講和，太沒立場了。

    屋子裡的人相視一笑，化解了所有的誤會。

萱蔚

【第八章】

    房間裡，羅婉婉打開醫藥箱，小心地幫楊敘處理傷口。

    看到楊敘的唇角有了瘀傷，她拿著棉棒的手也在?抖，她很心疼他。

    “對不起，我不知道哥哥為什麼會出手……”羅婉婉知道哥哥心疼她，她早該知道，哥哥一直沒有問過她的男人是誰，就等著這一天。哥哥其實是不想傷她的心，才選擇隱忍。如果她一早把矛盾化解，哥哥今天就不會動手打人了。

    “沒有關係，我可以理解。”楊敘笑著摸摸羅婉婉的頭，“如果我是你哥哥，我也會揍人，而且可能會往死裡揍。”

    “笨蛋。”羅婉婉眸底淚光閃爍，她忍不住又要哭了。

    “別哭，不然等一下被誤會就不好了。”楊敘笑看著羅婉婉，不小心牽扯到嘴角，他忙捂著傷口，“你哥是不是練過拳擊啊，出手真的是快狠准耶。”

    “沒有，這是哥哥第一次打人。”羅婉婉含淚一笑，“誰叫你那麼笨，不會躲？”

    “你忘了你老公以前在學校是運動健將嗎。其實我平時有健身，那點反應速度還是有的，我是故意不躲，讓你哥替你出口氣。”楊敘扯扯嘴角，“沒想到他出手那麼重，真疼。”“原來你早就知道會挨打，楊敘，你真的很笨。”羅婉婉伸手捏住楊敘的下巴，給他上藥。

    “好痛。羅婉婉，你怎麼這麼粗魯。”楊敘護著唇角，痛得齜牙咧嘴的。

    羅婉婉忍不住一笑，“你忘了你的老婆一直都是這麼粗魯嗎？”

    楊敘盯著羅婉婉的臉，看著她臉上得意的笑，他一把抱著她的後腦，霸道地吻在了她的唇上。

    “唔唔……”羅婉婉蹙起眉頭，明明前一秒還喊疼，現在卻吻那麼用力，她真懷疑楊敘是不是裝的。

    “不行，實在太痛了。”楊敘很快地鬆開了她，傷口實在太痛，他要中場休息。

    “現在傷口紅了一大片，明天應該就變瘀青了，我看你怎麼去上班。”對明知會挨揍卻不躲的楊敘，羅婉婉很無語。

    “沒關係，我給自己放了個長假，可以慢慢療傷，不會讓下屬看到自己的醜樣，還可以好好跟你培養感情，一舉兩得。”

    “不好意思，我可沒有申請休假喔。”

    “我相信你哥會給你特別批准的。”楊敘摟著羅婉婉的腰將她拉入懷裡，“只是接下來這些天，你可能會有點累……”

    “少來，我才不要。”羅婉婉紅著臉按住楊敘在她身上遊移的手。

    房門突然打開，寶寶走了進來，楊敘只好鬆開羅婉婉，一本正經地坐著。

    寶寶虎頭虎腦的很可愛，他跑到羅婉婉身邊抱著她的大腿，很怕媽媽被搶走的樣子，“媽咪，這個叔叔是誰啊？”

    羅婉婉半蹲下，雙手握著寶寶的肩膀，“這是寶寶的爸爸啊。”

    “爸爸？”寶寶眨著大眼睛，似乎對這稱呼很陌生的樣子，打量著楊敘。

    “嗯，我是你爸爸。”楊敘也半蹲下摸著寶寶的小腦袋，之前一天到晚被家裡逼婚，可是他的兒子竟然都這麼大了。楊敘一時之間激動不已，一把將這小小的身體擁入懷抱裡，他的吻落在小小的腦袋上，吻著寶寶柔軟的頭髮，聞著寶寶身上的味道，對寶寶喜歡到不行。

    “爸爸，你的力氣好大，弄痛我了。”寶寶在楊敘結實的懷抱裡掙扎。

    楊敘忙鬆開他，“對不起，爸爸不是有心的。”

    雖然還很不習慣抱小孩，可是抱小孩在懷裡的感覺，好特別、好溫馨，雖然只是短短的瞬間，可是他愛死了這種肉肉的一團在懷裡的感覺。他突然很想知道，他的兒子是從怎樣一個小小的嬰兒長成他眼前這個模樣的。

    羅婉婉從抽屜裡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冊交給楊敘，“這裡有寶寶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照片，可以滿足你所有的好奇心，還有減輕你大部分的遺憾。至於我，雖然這幾年挺累的，可是寶寶是我最大的安慰，對這幾年經歷的事情，我其實很感激。”

    楊敘給羅婉婉一記鼓勵的吻，吻完，意猶未盡。

    “爸爸，我可以講給你聽哦。”寶寶對眼前這個長得很帥，又喜歡跟自己一樣親媽媽的男人很滿意，所以很容易就接受了他。

    “好，就從第一張開始看吧。”楊敘翻開相冊。

    “爸爸，這個寶寶不懂說，因為這個時候寶寶還小，不懂事，我可以從幼稚圜的時候說起。”

    “好啊，寶寶記得的都可以跟爸爸講，爸爸很想知道寶寶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燈光下，父子兩人一邊翻相冊，一邊交談著，羅婉婉坐在一旁，看著他們溫柔地笑，房間裡，很溫馨的畫面。

    楊敘爸媽家的門外，羅婉婉拉拉楊敘的衣袖，“我還是覺得好糗耶，要不你帶寶寶進去跟他們見面就好了？”

    楊敘摟著羅婉婉的肩膀啞然失笑，“醜媳婦總得要見公婆不是嗎，何況你又不醜。”

    “我又不是說我醜，我指的是上次我們那個……被你媽媽撞見了，我會不會給你媽媽留下不好的印象？她會不會覺得我是那種不自愛的女生？”羅婉婉紅著臉，每次想起那件事來都感覺好丟人。

    “什麼你媽媽、我媽媽的，是我們的媽媽。”楊敘打趣著羅婉婉，“沒關係，爸媽的思想很開明，他們很高興我們那樣做，況且那天她看到的是脫光光的我，又不是你。”

    “可是我、我……”就算楊母看到的不是脫光光的她，可是她事實上的確是脫光光在楊敘的懷抱裡啊。

    楊敘知道她在想什麼，戳戳她腦袋，“那你這樣想好了，我也是我爸和我媽脫光光做出來的。”

    羅婉婉拿楊敘沒轍，白了他一眼。她半蹲下來整理一下寶寶的衣服，“等一下見到爺爺、奶奶，要有禮貌喔。”

    “媽咪，你一路上已經說很多遍啦。”寶寶一張小臉上一副很認真的神情。

    “有嗎？反正要叫人喔，要乖。”羅婉婉藉由兒子來轉移對某件事情的在意。

    “婉婉，你真的不用在意，我爸媽要是知道三年前你就把我們的寶寶生下來了，會開心得把我們之間那點事全部忘光的。”楊敘知道，抱孫心切的爸媽最近應該都在把他跟羅婉婉在一起的事情當作談資，可是壓根都不知道還有更大的驚喜等著他們。

    “爸、媽，我回來了。”

    楊敘打開家門，楊父正戴著老花眼鏡看報紙，楊母在陽臺澆花。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向門口看過來。

    “爺爺好、奶奶好。”寶寶乖乖地沖兩個老人問好。

    羅婉婉紅著臉，只是笑。

    “爺爺、奶奶？”楊父、楊母一臉疑惑地相視一眼，停下了手頭的動作。

    明明楊敘跟他身邊的女生那天被楊母撞見在一起也沒過去幾天，怎麼一下子冒出來這麼大一個寶寶？可是左看右看，寶寶跟他們兒子的五官像一個模子給刻出來的，像動作都有幾分相似，他們心下也猜到幾分。

    “阿敘，你過來。”楊父把楊敘叫了過去。

    楊母忙著泡茶、拿零食，對羅婉婉，她很滿意。不管怎樣，難得楊敘終於第一次帶女生回家，她相信驚喜一定大過驚嚇。

    父子溝通過以後，楊父笑得合不攏嘴，沖楊母心照不宣地點點頭。

    “原來我孫子都這麼大了。”楊母喜極而泣，在那裡抹眼淚。

    “奶奶，我三歲了。”寶寶伸出四根手指頭。

    楊母抱著孫子，從頭到腳地打量著，眼神裡盡是滿滿的寵愛。

    “你這個臭小子，害我一天到晚在那裡瞎操心，原來早在讀書的時候就已經不是處男了。”趁楊敘不注意，楊母狠狠地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媽，很痛耶。”楊敘發現這段時間他總是有血光之災，在羅家被羅俊揍，回家還要被媽媽掐。

    “奶奶，處男是什麼啊？”寶寶正是什麼都好奇的年齡，對新鮮的名詞特別的敏感。楊父輕咳一聲，為楊母的口沒遮攔輕聲責備。

    楊敘一副看媽媽怎麼收場的神情，而羅婉婉的臉上早已經紅了。

    “處男啊，處男就是沒有女朋友啊，像寶寶就是處男了。”楊母的解釋有些心虛。

    “寶寶不是處男喔。”寶寶挺直腰板，一臉的自豪，用脆生生的聲音嚷嚷道：“我在幼稚園裡面有女朋友了，她是我們小班的班花哦，就是有點笨。”

    楊敘跟羅婉婉汗顏，楊父、楊母則大笑起來。

    因為楊母堅持要留下寶寶培養祖孫情，楊敘和羅婉婉拗不過老人家，只好留下寶寶。他們都知道，老人家要拿寶寶跟鄰居炫耀，好好地扳回一局。

    剛回到住處，楊敘便把在玄關處換鞋的羅婉婉按到了牆邊。

    “今天在爸媽家，我媽說你很好生養，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楊敘盯著羅婉婉的臉，大手已經在她臀上亂摸。

    羅婉婉紅著臉，“你的意思是說，想再做一個寶寶對嗎？”

    “嗯哼，不只一個，是很多個。”楊敘說完，手已經伸到羅婉婉身後，拉下了她裙子的拉鍊。

    “不要在這裡……”羅婉婉紅著臉，怕再被人無意撞到。

    “沒關係，這裡只有我爸媽有鑰匙，他們這段時間都不會有閒工夫上門來管我們的事。”楊敘很猴急地把手探上羅婉婉挺翹的臀部揉捏。

    羅婉婉的雙手握著楊敘的雙臂，意亂情迷，雙眼迷離。

    “婉婉，你欠我四年，共一千多個日夜，得好好給我補回來……”楊敘的唇在羅婉婉的唇瓣上廝磨，聲音充滿磁性。

    “嗯。”知道違逆的結果，羅婉婉認命，乖乖就範。

    “接下來，要乖乖給我生孩子，不要上班了。”楊敘一步步把計畫提出來。“可是……”

    “沒有可是。”楊敘打斷羅婉婉，“乖乖把工作給辭掉。四年的時間，你應該給我生四個寶寶了。現在只有一個，不抓緊點，怎麼把缺數補齊？”

    “那可不可以不要在這裡做？”羅婉婉還是擔心有人會破門而入。

    “真拿你沒辦法！”楊敘停下一切動作，將羅婉婉攔腰抱起，大步往房間走去。綿軟的大床上，羅婉婉笑著爬到床的另一邊躲楊敘，背後已經裸露一大片雪白肌膚卻不自知。

    楊敘站在床前脫衣服，目光卻緊緊盯著他的小獵物，羅婉婉不知道她在楊敘的眼裡有多惹火。楊敘脫完衣服，單膝跪床上，伸手去一把握住羅婉婉的腳踩，將她整個人拖到面前，他一下子便淩駕在她身上。

    “還跑嗎？”楊敘盯著羅婉婉的雙眼，臉上很嚴肅。

    羅婉婉用力地搖頭，“不跑了。”

    “現在知錯已經晚了。”楊敘抓著羅婉婉的內衣扯下了半截，露出了她被緊裹的豐滿雙乳。

    羅婉婉看著楊敘像饑餓的狼一樣，一副要把她吃幹抹淨的姿態，她一個翻身，迅速地往床的另一頭爬去。

    “還想逃？”楊敘握著她的腳踩，重新把她拉回身體下，很快用身體重重地壓著她。“不逃了，只是鬧著玩的。”羅婉婉臉上是甜甜的笑。

    “在裝乖？”楊敘盯著羅婉婉的臉，故意地板著臉，心裡面早已經融化掉。

    “老公，我知錯了。”羅婉婉撒嬌。

    “晚了。”楊敘完全拉下她的內衣，雙手牢牢地握在她高聳挺拔的雙乳上，搓扁揉圓，愛不釋手。

    “輕點，不要……痛。”羅婉婉的雙手握在楊敘的手腕上，臉上的紅色已經蔓延到了白皙的頸部。

    楊敘看著白皙乳肉頂端粉色的櫻桃已經慢慢變得熟透，他含上，用力地吮吸，讓它在嘴裡散發甜蜜的味道。

    “嗯……”羅婉婉低聲呻吟，身體也隨著楊敘唇齒間對乳頭的擠壓而輕輕顫抖，她的指尖插進楊敘的頭髮間，不由自主地抱緊了楊敘的腦袋。

    楊敘陶醉于羅婉婉馨香的體味裡，他不停地在她雙乳間遊移，公平地兼顧她豐滿的兩側乳峰，大手已經滑到她腿間，隔著薄薄的小內褲攻擊她神秘的誘惑。

    羅婉婉的手移到楊敘的腰背上，雙腿不自覺地已經張開，一副迎合楊敘的姿態。

    楊敘扯下了羅婉婉的內褲，他早已經熾熱難耐的堅硬已經在她腿間磨蹭，並不急著進去，因為他要延長這前戲，反正時間有的是。

    羅婉婉的臉上、頸上，還有身上都因為被情欲煎熬，潮紅一片，她雙手抱著楊敘結實有力腰部，很想他進入體內，卻羞於開口，她的指尖掐入楊敘的肌膚裡，藉以緩解體內的洶湧欲求。

    楊敘抓住羅婉婉雙手，十指緊扣，用力地按在她的腦側，他的下身在她敏感的腿間蹭來蹭去，他的吻堵在她柔軟的唇瓣上。

    羅婉婉仰起小臉，迎接楊敘的吻，她笨拙的小舌頭探進楊欽的嘴裡，與他的舌頭纏繞。她笨拙的小動作，讓楊敘雙眸迸出火焰，他要的，就是她的迎合、她的主動。

    楊敘的下身在羅婉婉柔軟的腿間繼續蹭動，楊敘雙手撫上她的酥胸，熱情而主動的吻仍然在持續。熱吻過後，楊敘已經無法被羅婉婉笨拙的動作滿足，他灼熱的吻沿著她的臉頰滑到她耳邊，然後沿著白皙的頸往下移。

    不知道過了多久，得到極致滿足的兩個人相擁著，不願意脫離彼此的身體。

    做愛前霸道、野蠻的楊敘，做完愛後就像一隻乖乖的小綿羊一般整個蜷在羅婉婉的懷抱裡，任由羅婉婉的手溫柔地撫摸他的腦袋。

    “阿敘，你有時間要找我哥哥談談，他對我們之間的事情好像還是不太諒解。”

    “嗯。”

    “你要多跟寶寶溝通，多陪他玩，讓他多親近你這個爸爸。”

    “嗯。”

    “對爸媽要好一點，不管他們說什麼，都要有耐心。”

    “知道了。”以前心裡煩，才會違抗爸媽，現在不會了。

    “還有，要聽老婆的話。”

    “當然，不過在床上可能不行。”

    羅婉婉傻了眼，感覺到楊敘的身體又在蠢蠢欲動，她忙鬆開楊敘翻了個身。

    “我好累啊。”羅婉婉閉上雙眼，趴在綿軟的床上裝睡。

    楊敘看著羅婉婉，他翻過身，整個身體覆在羅婉婉光滑的背部，他的堅硬一點點埋難她的腿間，很快又進入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