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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元媛 -【浪子吃乾也抹淨(月老有點忙之六)】《全文完》

浪子吃乾也抹淨(月老有點忙6) 作者:元媛

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傻的女人了
明知道他討厭她,卻忍不住要去注意他
為了接近他,她特意成為他的學妹
卻在他面前驕傲地藏住自己的心思
直到他因為失去親人而一蹶不振
她決定獻出自己來安慰他,還逞強假裝不在意
從此之後,他就把她當成床伴
徹底地吃乾抹淨卻吝於施愛
這段見不得人的關係,就這樣持續了十年
當她發現自己懷孕,卻撞見他帶別的女人回家
這下肚裡的孩子沒了爸
身邊有名無實的未婚夫又是妹妹的地下情人
這場暗戀的下場實在太淒涼…

楔子

  今天是小她三歲的異母妹妹十歲生日。父親開心地為異母妹妹舉辦生日宴會,不顧異母妹妹的敏感身份,邀請各方好友來家裡。阿姨微微笑著,溫婉地站在父親身旁,暫且當個安靜又有禮的女主人,而她母親……早不知和哪個男人約會去了。

  這就是她的家,父母因利益關係而結婚,他們感情冷淡,相敬如賓,各自有各自的娛樂生活。

  身為他們唯一的女兒,他們算疼她,可是各自有生活要忙,根本沒有時間陪她。

  到六歲為止,她幾乎都是一個人居多,陪她的只有家裡的傭人和保母;直到六歲那年,父親帶回一個女人和三歲小女孩,自此之後,家裡多了個阿姨,她多了一個妹妹。

  其實沒什麼不好,因為阿姨對她很好,對她就像對自己女兒一樣,而父親也幾乎天天回家,她不再獨自一人,她有人陪了。可是,她卻覺得更寂寞。

  站在樹下,孟宛蕾看著被父親抱著的異母妹妹,父親臉上的疼愛是那麼明顯,阿姨則站在父親身旁,拿著紙巾幫女兒擦嘴邊的髒污,父親拿起東西喂妹妹吃。

  多幸福的一家人。

  而她,就像個外人。

  她看向妹妹,那天真幸福的笑容多刺眼、多讓人厭惡啊!

  孟宛蕾別開眼,不想再看。她轉身背靠著樹,獨自一人望著眼前的泳池,從頭到尾,她都是這場宴會裡的外人,這場快樂的生日宴會沒有她立足的地方。

  啪啪啪!

  急速的腳步聲突然來到她附近,她轉頭,看到妹妹來到泳池旁,蹲下身,抱起掉在地上的球。

  妹妹沒看到她,抱著球蹲在地上,看著泳池發呆。孟宛蕾也不想理她,轉頭看別的地方。

  「喬喬,別離泳池太近。」父親的聲音傳來。

  「好。」妹妹聽話地蹲著往後退幾步。

  孟宛蕾不禁覺得生氣,她消失這麼久,父親卻沒發現,可是妹妹一到泳池附近,父親就關心地叮嚀。

  她也是父親的女兒不是嗎?為什麼父親的注意力卻不在她身上?

  孟宛蕾瞪著妹妹,臉上有著嫉妒和憤怒,見妹妹抱著球不穩地站起身,她轉頭看向父親,見他們離這裡有點距離,她咬著唇,就像被惡魔附了身,偷偷地從後面用力地推她一把。

  「嘩!」水花聲響起。

  她趕緊躲到樹後。

  「啊嗚……」

  她看到妹妹哭喊掙扎,心裡感到一絲痛快,可才一瞬間,她霎時清醒。

  老天,她做了什麼?  

  「喬喬!」

  她趕緊衝上前,想要跳下泳池,可另一道身影卻比她更快,迅捷地跳下泳池。

  「怎麼了?」有人發現泳池邊的動靜。

  「喬喬!」父親和阿姨衝了過來,一名少年抱著喬喬上岸。

  「走開!」少年吼開圍觀的人,將喬喬放在地上,雙手交迭置放喬喬胸口,幫她急救。

  「喬喬……」阿姨急哭了,幾乎快崩潰了,軟倒在父親懷裡。

  孟宛蕾白著臉,看著臉色蒼白的妹妹,她嚇得不敢吭聲。怎麼會這樣?

  她不是故意的……

  「咳咳……」喬喬突然嘔出水,一睜開眼就哭了。「媽咪媽咪……」

  「喬喬!還好妳沒事……」阿姨用力抱住女兒,痛哭失聲。「嗚……妳嚇死媽咪了……」

  沒事了……喬喬沒死……

  孟宛蕾鬆口氣,虛脫地跪倒在地。

  「阿奕,謝謝你,還好你救了喬喬,不、不然……」阿姨哭著看向少年。

  「姊,還是送喬喬去醫院檢查一下。」少年開口。

  「對、對……」阿姨點頭,父親急忙抱起喬喬,「抱歉,宴會先到此結束,我得帶女兒去醫院。」父親轉頭示意管家處理送客的事,然後跟著阿姨一同往外走。

  不一會兒,所有人都離開泳池,除了一個人。

  孟宛蕾抬起頭看向少年。

  少年的眼神冷漠,看著她的眼神有著鄙視。

  從他的眼神她知道他看到了,她不禁心驚,他是誰?他和阿姨好像認識,他會告訴阿姨和父親嗎?

  她好怕,可是愈怕,她的神色卻愈冷淡,冷傲地回視他。

  「有事嗎?」她慢慢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狀若無事地撥著頭髮。

  「再有下一次,我絕不會饒妳。」少年冷聲警告,俊美過人的臉龐是讓人畏懼的冷意。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直視他,即使害怕也不能流露出來,只要她不承認,沒人會信他的話。

  她知道自己的優勢,即使他和阿姨認識也無所謂,她在父親和阿姨面前表現得很好,乖巧安靜聽話,品學兼優的她,沒人會相信她會做這種事。

  是的,孟宛蕾,妳不需要害怕。

  少年瞇眸看她,為她傲然的模樣勾唇,漂亮的臉龐因微揚的笑容而勾人心神,可是如冰般的黑眸卻也讓人心驚。

  「孟家大小姐是吧?」五指爬梳濕淋的髮,少年深邃漂亮的五官因往後梳的黑髮更是鮮明出色。

  「我不得不為妳的鎮定拍手,可惜妳似乎忘了這裡有監視器。」看到她的臉色泛白,眼眸閃過一抹驚慌,少年笑得愉悅又冰冷。

  「逞口舌之時,最好動用一下腦子,想想自己是不是留了什麼證據。」

  孟宛蕾難堪地抿唇,可臉上仍維持住驕傲,不肯示弱地看著他。

  「快去掩滅證據吧,孟大小姐,我放過妳這次,不過……以後喬喬要是出任何事,我都會算在妳身上,」會饒過她,是看到喬喬醒過來時她臉上的如釋重負,讓他再給她一次機會。

  就希望這位孟大小姐最好不要再做這種蠢事。

  少年轉身,舉步離開。

  看到他消失,孟宛蕾立即失了勇氣,雙腿無力地滑坐在地上,一直偽裝的驕傲早已消失,剩下無人看見的軟弱。她抖著手,隱忍許久的眼淚一顆接著一顆滾落,無人的庭院,寂寥得如同孤獨的她。

  「還好……」還好喬喬沒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她哭著低語,將歉疚吐出。

  卻不知少年折了回來,看見獨自哭泣的她,他停下腳步,黑眸注視了她一會兒,然後又安靜無聲地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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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前方,是一大一小牽著手的身影。孟宛蕾透過車窗看著前方的身影,不一會兒,車子呼嘯而過,將兩個身影拋遠,可是她還是能從後視鏡看到他們。女孩穿著國中制服,嘻嘻哈哈地比手畫腳,熱切地和身旁的男人說話,而男人側著臉,專注地看著女孩。

  她看不到男人的臉,卻可以想像男人臉上的神情。

  一定是溫柔的、帶笑的,充滿濃濃的寵溺。

  斂下眸,細緻的小臉沒有一絲表情,唯有唇淡淡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像似嘲弄,又似什麼都沒有。

  「小姐,到了。」司機開口,隨即下車為她打開車門。

  孟宛蕾不急著下車,仍然靜靜地坐在座椅上。

  司機似也習慣了,也不催促,安靜地站在一旁,直到嘻笑聲從門口傳來,孟宛蕾才拿起書包,跨出車門。她站直身子,目光沒看向門口,耳朵聽見更近的笑聲,她垂眸,背脊挺得更直,僅僅站著,可優雅的站姿美如一幅畫。

  「姊姊。」發現她,笑聲停止,轉為疏離而客氣的稱喚。

  「回來啦?今天在學校還好嗎?」側過臉,孟宛蕾對妹妹露出溫婉的笑容,雖是看著妹妹,可眸光卻是不著痕跡地掃過一旁的男人。

  「不就那樣?」孟若喬聳肩皺鼻,漂亮的小臉蛋掛著客氣的笑,可當她轉頭看向男人,臉上的笑容立即轉為甜膩,不像面對孟宛蕾時疏離。

  她拉著男人的手,嬌聲撒著嬌。「小舅,明天是姊姊的生日宴會,你會不會來?」

  聽到妹妹的話,孟宛蕾垂眸。明天是她十八歲生日,身為孟家公主,舉辦一場生日宴會是每年必有的。

  男人笑了,輕捏孟若喬的俏鼻。「又不是妳生日,我來做什麼?」

  「哎呀!」孟若喬拉下男人的手,繼續撒嬌。「陪我和媽咪嘛!而且媽咪最近身體不太好,你不看看她嗎?」

  「妳媽咪的感冒還沒好嗎?」男人蹙了蹙眉。

  「誰教小舅都不來看她,媽咪的病當然不會好。」孟若喬對他哼氣。

  「胡說!」男人笑了,沒好氣地彈了她的額頭一記。「明天我會來,行了吧?」

  「真的哦!」孟若喬笑瞇眼。「那我會請李嫂準備一頓豐盛的,咱們和媽咪一起吃晚餐。」

  每年孟宛蕾的生日或其它重要的宴會,她和媽咪都會乖乖待在後屋,不會跑到前面的大屋來。

  這情形男人也知道,黑眸微沉,唇瓣卻仍噙著笑。「好,我會準時到,進去吧!」

  「嗯,小舅拜拜。」孟若喬揮手,轉頭看向一直站著一旁的孟宛蕾,她不解地搔頭,不懂她幹嘛不進屋一直站在這?不過算了,這不關她的事,她聳聳肩,禮貌地開口。「姊姊,我先進去了。」

  說完,她背著書包跑進屋,想要趕緊跟媽咪說明晚小舅會來一起吃晚餐,媽咪聽到一定會很開心的。

  男人將手插在口袋中,見孟若喬跑進屋了,他才旋身踏步離開,而目光自始至終都沒落在孟宛蕾身上。孟宛蕾也沒叫住他,神色冷淡地見他走遠,她也轉身走進屋裡,上了樓,就聽見阿姨的聲音。「真的?阿奕明天會來?」

  她停下腳步,安靜地站在微掩的門後。

  「真的,小舅答應我了,他明天會來陪我們吃晚餐。」孟若喬的聲音上揚,聽得出來她的開心。

  「咳……那我要先準備一下,明天要煮妳小舅愛吃的東西……咳咳……」

  「媽咪,妳別急啦!妳病還沒好怎麼可以煮東西?讓李嫂準備就好了啦!」

  「可是……咳咳咳……」

  「媽咪妳先喝水……妳先顧好妳的身體啦!以後還怕沒機會煮給小舅吃嗎?哼!媽咪妳有小舅就忘了喬喬了!」

  「怎麼?跟妳小舅吃醋呀!」

  「當然……」

  孟宛蕾垂下眸,聽著房裡溫馨的對話,阿姨最近身體似乎愈來愈不好了,她知道阿姨本來就身體差,這陣子更是常常生病,幾乎天天都躺在床上休養。父親也很擔心,每天回家就看顧著阿姨,自從有了阿姨後,父親很少鬧花邊新聞,看得出來他真的很愛阿姨。而喬喬也總是黏在一旁,一家三口在一起,歡樂的氣氛就像甜蜜的一家人,而她,總站在幸福家庭的外頭。

  至於她母親,根本很少回這個家,她知道母親在外頭也有男人,而且感情還不錯的樣子。

  以前她不懂,為什麼父母明明彼此有另外喜歡的人,卻還是結婚了,平時都像個沒交集的陌路人,可是一到重要的日子,卻又會在外人面前扮演感情很好的夫妻。

  不喜歡,為何要在一起?

  等長大了,她才知道很多事不是自己能選擇的,尤其是像他們這種人,政策婚姻是習以為常的。

  她想,自己總有一天也會過這樣的日子吧?有了丈夫,可是在外面也能養個看得順眼的小男人。

  不期然地,某個男人浮上腦海。

  她怔了怔,轉身離開,走進自己的房間。將書包放到椅上,她伸手解開頸上的水藍領結,解到一半,就忍不住笑了。那個男人,她不以為他會被人包養,尤其還是被他討厭的孟家人。

  「嚴君奕。」她輕喃,念出男人的名字。當年,她心驚膽戰,害怕那個少年會將一切說出,可沒有,他什麼都沒說。

  而喬喬早嚇呆了,根本無法回想一切經過,大人們只能用意外解釋,而她也暗自鬆了口氣。

  後來,她才知那少年是阿姨的弟弟,卻只大她五歲,他很討厭孟家,尤其是她父親。

  聽說是因為父親的關係,阿姨被逐出家門,不得父母的諒解,可阿姨卻還是甘心待在父親身邊。

  五年前的那一天,因為喬喬的生日,所以他第一次踏進孟家,誰知道就那麼巧,讓他看到一切經過。

  當知道他是阿姨的弟弟時,她不禁錯愕,她看得出他對父親的厭惡,也看得出他對她沒好感。可是,他竟然沒說出一切。

  這五年來,他偶爾會來孟家,最常的就是去接喬喬放學回家,後來聽阿姨說,她才知道他在台北唸書,聽說是音樂系……她想著他牽著喬喬的大手,五指修長分明,是一雙很好看的手;他也長得很好看,五官深邃而鮮明,就跟喬喬一樣,他們看起來都像混血兒,聽說是遺傳自有荷蘭血統的曾祖母……

  她還聽說他是音樂系的高材生,彈得一手好鋼琴,而他拉的小提琴悅耳如夏天夜曲;聽說他很受女生歡迎!那是正常的,他那張太過俊美的臉到哪都引人注目。

  還聽說……

  孟宛蕾笑了,她聽說的事還真多,而這些事都是透過喬喬和阿姨的對話才知道的。

  不知為什麼,她就是會去留意。

  一開始是怕,怕他會說出她推喬喬下水的事,可時日久了,卻像是習慣了,只要是他的事,她就會習慣去留意。

  這個習慣不太好,可她卻好像改不了。

  「明天……」他會來,如同往年一樣。

  不過她想,他一樣會忽視她,如同每一次相遇那樣。誰教她是他討厭的孟家人呢?

  前頭是熱鬧的宴會,孟家公主的生日宴會是上流社會注目的焦點,先不論孟家是台灣食品業的龍頭,孟宛蕾的美麗優雅也是有目共睹,雖然才年僅十八,可自小接受良好的教養學識,她的氣質不同於一般人,細緻的容貌如白玉珍珠,晶瑩無瑕卻又不似寶石那般光彩迫人。她的美是溫婉的,如一襲淡然流洩的月光,讓人震撼,也讓人想接近,手觸碰月光的美;因此雖然才小小年紀,卻早已引起那些名流少爺的注意,

  追求的人數絡繹不絕。不同於前方的喧鬧,後方的大屋卻是一片寧靜。嚴君奕站在欄杆前,注視著前屋的熱鬧,好看的唇角嘲弄地勾起,他可以想像那裡的畫面。

  拐跑他姊姊的那個男人,此刻應該是挽著他的正牌妻子,接受眾人對自己女兒的生日道賀。

  而他姊姊,卻是一個人單獨守在後屋,每一年,她都是這樣度過。他為姊姊不值,姓孟的那男人有什麼好?值得姊姊為他這樣犧牲?

  「阿奕……咳咳!」

  「姊,妳出來做什麼?」嚴君奕皺眉轉身看向姊姊,看到姊姊纖弱的身體,臉色微沉。他跨步走向姊姊,脫下身上的外套,溫柔地幫她披上。

  嚴君儀笑著接受弟弟的關懷,攏緊肩上的外套,抬頭看向小弟。「你呢?一個人站在陽台幹嘛?」

  「沒什麼,姊,我們進去,外面風大,妳感冒還沒好,不要在外面吹。」嚴君奕不想談,攬著姊姊的肩膀走進屋裡。

  嚴君儀也不拒絕,可畢竟是自己弟弟,她哪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阿奕,我心甘情願的。」

  嚴君奕沒說話。嚴君儀歎了口氣,笑著拍著弟弟的臉。

  「你呀……我都跟你姊夫那麼多年了,你怎麼還看不開?」

  「他不是我姊夫。」那男人可沒娶過她。

  「阿奕……」嚴君儀搖頭失笑,卻拿這個寵愛的弟弟沒轍,她知道他一直不諒解她當年的選擇。

  她這個弟弟小她十六歲,從小就黏她黏得緊,兩人的感情向來好;當年她選擇跟個有婦之夫,氣得父母將她趕出家門,而疼愛的弟弟也氣得不想理她。這些痛苦,她全咬牙吞下,甘心當個見不得人的情人,和家人斷了聯繫;幾年後,阿奕卻單獨來見她。

  她又驚又喜,開口問阿奕家裡的情況,卻在他口中得知父母過世的事,而她竟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她哭,她痛,可是這是她的選擇,她怨不得任何人,她只剩下唯一的親人,她想照顧他,可她這個倔強的弟弟卻拒絕,他說他不用那男人任何一毛錢。

  她知道自己弟弟的個性,也不勉強,只要求弟弟要與她聯絡,不要再氣她,她這個姊姊只剩他這個親人了。

  幸好阿奕答應了,她知道他對孟家沒好感,可因為她和喬喬,他卻願意踏進孟家,再怎麼厭惡她選擇的男人,還是忍下脾氣,視而不見。

  想到丈夫和弟弟相處的情形,嚴君儀不禁覺得好笑,這兩個人看到對方都沒好臉色。

  「妳最近身體還好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嚴君奕知道她又會講一些讓他聽了不爽的話。

  哼!那些話他都聽到不想聽了,要不是姓孟的那傢伙待姊姊還不錯,要不是姊姊愛慘那男人,他早把那男人拖去埋了。

  「好多了。」知道他想轉移話題,嚴君儀順著他的話,對他溫柔一笑。

  「妳的臉色太差了。」嚴君奕緊皺著眉,姊姊的身子本來就弱,最近更是常常生病,讓他實在不能放心。

  「別擔心,我沒事的。」嚴君儀拍拍弟弟的手。「你呀,要想我病好,就給你姊夫一點好臉色。」

  「他不是我姊夫。」嚴君奕再次重複。「再說,他看到我就有好臉色嗎?」那傢伙的臉色比他還難看好嗎?

  「誰教你都忽視他。」嚴君儀瞪弟弟一眼。

  嚴君奕挑眉。「我怕我正視他會控制不住我的手。」忽視是為大家好,他不怕打死那傢伙,就怕姊姊生氣或哭泣。

  他就怕姊姊哭,當年她就是哭著求他要跟她聯絡,不要獨自一個人讓她擔心,他才軟了心,再怎麼氣她的傻,心還是軟了,誰教她是他最愛的姊姊。

  「你呀!」嚴君儀沒好氣地瞪他,卻也拿他沒轍,只能微惱地輕拍小弟俊美的臉。「你呀,愈大愈好看,可個性還是一樣固執。」

  她這個弟弟從小就長得漂亮,明明是黑髮黑眼,可卻像個混血兒,輪廓深刻分明,五官深邃又好看,從小就迷死一堆小女生;現在長成男人了,挺拔的身子總要她抬頭看他,俊美的模樣就像雜誌中的模特兒。

  不!比那些模特兒還好看,至少她這個弟弟少了那種娘們樣,明明長得太過漂亮,可看起來還是很男人。

  「阿奕呀,你也要升大四了,有沒有要好的女朋友?有的話要帶給姊姊看哦!」她相信弟弟在學校一定是風雲人物。

  「姊,妳這話說很多遍了。」每次看到他就提一次。

  「誰教你都不帶女朋友來給我看。」嚴君儀溜了弟弟一眼。「你念音樂系,女生不是很多嗎?沒一個你喜歡的嗎?」

  「我對那些花癡沒興趣。」嚴君奕輕哼。

  「什麼花癡?沒禮貌,姊姊是這樣教你的嗎……」

  「姊,晚了,我要走了。」不想聽她嘮叨,嚴君奕急忙打斷她的話,「妳快回房休息,拜!」他揮揮手,準備離開。

  「等等,你的外套。」嚴君儀將身上的外套遞給他。「真是的,每次我念這個你就想逃。」她白他一眼。

  「那妳別念不就行了?」嚴君奕聳聳肩,見姊姊又想開口,忙說:「我走了,拜!」

  大姊年紀愈大愈愛念人了……嚴君奕搖頭,踏出後屋,也不打算走向前門,他一點也不想走進那裡的熱鬧,更不想看到那個姓孟的男人。

  他爬梳微長的髮,旋步走向後門,他的車就停在後面,來孟家時,他也是從後門進來。

  「宛蕾,妳今天好漂亮。」

  他停下腳步,聲音是從右邊傳來,牆壁擋住他的身影,只要再走出一步,他相信右邊的兩人絕對會發現他。

  要打擾嗎?

  「謝謝。」溫柔的女聲輕輕淡淡的,聽不出來有任何一絲羞意。

  他背靠著牆,那冷淡的聲音讓他決定還是先別走出去好了。

  雙手環胸,嚴君奕優閒地看著四周環境。

  幽暗、寧靜,真是偷情的好地方,這孟家大小姐要不是故意給人機會,就是沒大腦。

  嗯……以後他得教喬喬千萬別做這種蠢事,就算對人家有意思也一樣,男人禽獸起來不管白天黑夜都會變成狼人。

  「宛蕾,我……我很喜歡妳、跟我交往好嗎?」告白的聲音有點顫抖。

  「對不起,我……」

  「別拒絕我,我真的很喜歡妳……」

  「李具廷!你別這樣!」

  「宛蕾,妳好香……我想親妳……」

  「李具廷!不……走開……」

  嗯……嚴君奕從口袋拿起一根煙放到嘴巴,然後找找口袋。

  咦,打火機到哪去了?

  「不要!啊……」

  哦,找到了。

  從外套口袋拿出打火機,他慢條斯理地點煙,輕吐口煙霧。

  「咳咳,對不起,打擾一下。」他跨出腳步,挑眉望了兩人一眼。

  沒想到會有人,李具廷嚇了一跳,「你……」

  而孟宛蕾則縮著身子,身體緊貼著牆,頭髮早已亂了,身上的白色禮服被半扯落,小臉有著蒼白,看到嚴君奕,她愣了下,沒想到會被他看到這情況,覺得好狼狽,緊抿著唇,美麗的小臉強撐著驕傲。

  嚴君奕又吐了口煙,見她不說話,他聳聳肩,也不說什麼,踏步繼續走。

  見他要離開,孟宛蕾一驚,來不及想,聲音已經脫口而出。「嚴君奕!」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嚴君奕停下腳步,轉頭看她。

  孟宛蕾深吸口氣,拉好衣服,走向他,然後轉頭看向剛剛想侵犯她的人,是她太天真了,竟給了他機會。「李具廷,以後別讓我看見你。」

  「宛蕾,我……」李具廷羞紅了臉。

  「再出現在我面前,我絕對會讓我爸毀了你家。」孟家絕對有這個能力,他剛剛的舉動讓她驚怒,若不是她蠢,以為他不敢對她怎樣,跟他走到這裡,她也不會差點被侵犯。

  她憤怒,可她自己也有錯,是她蠢得給他機會。

  李具廷低下頭,不敢再說什麼,趕緊低頭離開。

  「真威風。」咬著煙,嚴君奕開口嘲諷,不愧是孟家大小姐,威脅人的氣勢讓人驚歎。

  她聽出他話裡的諷刺,抿著唇,沒說什麼,也不想看他,舉步就想離開。

  見她想這麼就走,嚴君奕挑眉。「妳不用道謝嗎?」

  孟宛蕾冷淡地看向他,明明一身凌亂,可高傲的模樣卻絲毫未減。「你有做什麼讓我道歉的事嗎?」

  「若不是我,妳早被強暴了。」她該感謝他佛心大發,走了出來。

  「你只是剛好經過罷了。」她可沒忘記,他剛剛可是直接忽視她狼狽的情形,打算走向後門離開。

  「錯!」他朝她搖搖手指。「我可是站在那裡好一會兒了。」他用下巴點了點自己方才站的地方。

  孟宛蕾臉色一僵,抿著唇,眸光閃過一絲怒火。

  啊!生氣了嗎?看到她眼裡的怒意,嚴君奕勾唇笑了。

  他來孟家總是會碰到她,尤其他送喬喬回家時,絕對會遇到她。

  不過因為討厭孟家人,他總是忽視她,加上她當年推喬喬下水,讓他對她更是沒好感。

  若不是……

  他想到他那時折回泳池看到的畫面,她單獨哭泣的身影是那麼孤獨,哭泣的歉語讓他心軟,也就不與她計較,見她年紀還小就算了。不過算了歸算了,他還是離孟家人很遠,當然,他家喬喬例外。知道他一直站在角落,可是卻不出現救她,孟宛蕾抿著唇,心裡有著惱怒,她走向前。

  「幹嘛?」嚴君奕挑眉。

  「啪!」她伸手快速打了他一巴掌。

  臉上的刺痛讓他怔愣,怒意隨即而起,「孟宛蕾!」他轉頭瞪她,揚手準備回她一巴掌。

  孟宛蕾抬頭,也不怕他打她,高傲地與他回視。

  嚴君奕瞇眸,瞪著她冷傲不馴的神情,月光下,襯得巴掌大的小臉更細緻,削肩的白色禮服讓她看起更高貴典雅。

  他知道她長得美,不是那種野艷的美,是像陶瓷般細緻,不過那張臉總是太冷太淡,無形間與人拉開距離。

  而此時,冷淡轉為傲然,眸裡的挑釁像火花,告訴他,她不怕他,這巴掌是他該得的。

  他放下手,而她則冷冷扯唇,身子一旋。還沒踏出腳步,她的手臂就被抓住,用力往後一扯。

  「做……」唇,被覆住,她瞠大眼,瞪著眼前過於俊美的臉龐,清楚看到他眸裡的惡意,來不及反應,他的舌卻已撬開唇瓣,將舌頭探入。

  「唔……」回過神,孟宛蕾開始掙扎,他的手卻扣住她的後腦,齒尖用力一咬,然後放開她。

  「你!」她摀住唇,下唇被他咬出血絲。

  嚴君奕舔去唇上的血漬,狹長的黑眸閃著惡劣,姿態浪蕩卻又勾人,「這是回報妳剛剛的巴掌。」

  「嚴君奕!」她怒視他。

  他卻不在意,轉身就離開。

  聽到機車離去的聲音,孟宛蕾站在原地,心裡有惱有怒,被咬破的唇還流著血,除了血之外,還有著屬於他的味道。

  她摸著唇,心神微亂,氣得用手背用力擦著唇瓣,想將他的味道擦去,「可惡!」

  她氣極了,嘴唇被她粗魯地擦腫了,而凌亂的氣息卻怎麼也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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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怎會親下去呢?他明明就沒那個意思,尤其還是個剛滿十八的小女生,他對小妹妹沒興趣,何況那個小妹妹還姓孟。那他怎會親下去呢?嚴君奕皺眉,想到那張倔強的小臉,那時她的下巴高高揚起,美眸跳躍著不馴,粉色的唇瓣微抿,那高傲的模樣,讓他想到五年前的她;不同的是,她的臉削尖了,少了幼年的圓潤,卻多了一絲小女人的味道。

  露肩的小禮服,雪白細緻的鎖骨下是微聳的胸部,貼身的禮服勾出不盈一握的纖腰,瑩瑩月光下,那樣的她很是誘人。

  他放下手,別說打不下去,他也沒打女人的習慣,只是第一次被女人甩巴掌,想嚇嚇她罷了。不過,他早該知道的,那個高傲的女人怎麼可能會怕?反倒是揚高小臉,挑釁地瞪著他。那副倔傲的模樣真不討喜,可他還是訕訕地放下手,而在放下手的那一刻,他看到她嘲弄勾起的唇角,眸光有著輕視。她的表情刺激了他,來不及細想,他就親下去了。

  她吻起來很軟很香,唇瓣像軟軟的棉花糖,嘴裡有著香檳的甜味,吻起來的感覺出乎意料地好。

  當然,最讓他得意的是那雙驚愕瞪著他的眼睛,哼哼,終於錯愕了吧?沒料到他會出這招吧?

  他在心裡惡質地想著,不過這還不夠,他很故意地咬破她的唇,既然不打女人,那小小回禮一下不過分吧?

  看到小臉上的氣怒,他不否認,他的心情很好。

  想到這,嚴君奕勾起唇。

  「鏘!」手腕突然一陣刺痛,他回神,看到手上的西洋劍飛了出去。

  「嘖嘖,學弟,擊劍時還閃神,就不怕學長我一個用力,不小心讓你美麗的臉蛋受傷嗎?」

  銳利的劍端抵著嚴君奕的脖子,手拿西洋劍的男人脫下面罩,露出一張粗獷野性的俊龐。

  食指撥開利劍,嚴君奕也拿下面罩,一露出俊美的臉龐,一旁觀戰的人群立即發出尖呼。他撥了撥微濕的黑髮,早習慣被一群花癡圍繞,抿抿好看的唇瓣,轉身撿起掉在地上的西洋劍。

  他竟然在練劍時閃神,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他在練劍時向來專注無雜緒,可是今天卻一直想到孟宛蕾那女人,讓他忘了自己正在和人比劍。

  嚴君奕微沉著臉,眉頭不由得攏起。

  「學弟,你剛在想哈?」方爾傑靠近嚴君奕,臉上有著玩味的好奇,第一次看他比鬥這麼不專心,輕易就讓他擊敗。

  「沒什麼。」嚴君奕走進休息室,將面罩放下,拿起毛巾擦臉,拿起礦泉水。

  「是嗎?」方爾傑跟在後面,隨手將面罩放到椅上,一雙眼直打量著嚴君奕。

  「幹嘛?」灌了口水,看到方爾傑興味盎然的眼神,嚴君奕的語氣有點惡劣,「別用那眼神看我,我沒那種興趣。」

  「放心,我比誰都知道你是帶把的。」他們兩個可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就算嚴君奕長得再美,他也對男的沒興趣。

  懶得理他,嚴君奕脫下身上的白色劍服,套上T 恤和牛仔褲,拿起黑色背包準備離開。

  「喂!別這樣嘛!說給哥哥聽嘛!」方爾傑可不放過他,手臂攬住他的肩。「阿奕呀,你最近是怎樣?常常魂不守舍的,發生哈事了?」

  「方爾傑,你很閒嗎?」嚴君奕沒好氣地撥開他的手,將背包甩在身後,繼續往前走。

  「我可是關心你。」方爾傑繼續當背後靈。

  「不需要。」從小一起長大,他哪會不知道姓方的只想挖八卦聽?

  「別這樣嘛!有什麼煩惱就說給我聽啊,也許我可以幫……」前面的人影停了下來,方爾傑也跟著停住腳步。

  「怎麼了?」順著嚴君奕的目光往下看,他吹了聲口哨。「哇!勞斯萊斯,這是哪家的大小姐?」

  嚴君奕沒說話,倒是眉頭緩緩皺起。這車子……

  「這是哪來的新生?上學第一天就這麼大排場。」方爾傑站到嚴君奕旁邊,手肘靠著欄杆,好奇地盯著豪華大車。

  樓下也圍了一群人,好奇地對車子指指點點。

  司機下車,恭敬地打開後車門,一抹纖細的人影踏了出來。看到是個女人,方爾傑又吹了一聲口哨。「嘖嘖嘖,是美女耶!長得還真正,看來咱們學校的校花要換人做做看了……咦?我怎麼覺得這美女長得有點面熟……耶?這不是那個孟宛蕾嗎?」

  方爾傑瞪大眼,孟宛蕾……那不就是喬喬的……

  「阿奕,她怎會跑來我們學校?」

  嚴君奕根本不想回答方爾傑,瞪著孟宛蕾的身影,他的眉頭緊皺。她會出現在這也令他意外。

  今天是大一新生入學日,會來他們學校只有一個原因,可是,為什麼?他以為孟宛蕾會去念貴族學校,不然就是出國留學,可她卻出現在這裡,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喂!阿奕,她踏進你們音樂系大樓耶!」方爾傑用手指比了比。「她該不會也是音樂系的吧?」

  嚴君奕抿唇,白了他一眼。「你很吵。」說完,轉身繼續往前走。

  方爾傑也不生氣,聳了聳肩,繼續跟在後面。「好,我不吵,跟你說正經的,聽說你拒絕進入茱莉亞音樂學院?」那可是念音樂的人夢想進入的學校,這傢伙竟然拒絕。

  「嗯!」嚴君奕應了一聲。

  「為哈拒絕?是沒錢嗎?我可以借你呀!」他方爾傑可是很有佛心的。

  可他的話卻換來嚴君奕很輕視的一瞥。

  方爾傑立即撇唇,「是,我知道你大爺什麼沒有,錢最多。」

  嚴爸、嚴媽生前可是小有名氣的音樂家,留下的遺產很多,再加上嚴君奕愛玩些小投資,也賺了不少。

  「那你幹嘛不去留學?這可是難得的機會,拒絕多可惜?」

  嚴君奕停下腳步,轉頭睨向他。「你不也拒絕進入哈佛醫學院?」他有資格說他嗎?

  「啊?你知道啦!」方爾傑一臉無辜。

  嚴君奕輕哼,再次邁開腳步。

  方爾傑這次不再跟在嚴君奕後面,反而走到他旁邊,手臂用力勾住他的脖子。「小子,畢業後就要回去小鎮嗎?」

  「廢話!」要不是為了唸書,他才不會待在這。

  「捨得留下君儀姊和喬喬?」方爾傑挑眉,不過答案早已猜到了,他這青梅竹馬向來愛靜,物慾又低,只愛待在鄉下小地方過他的優閒日子,當年要不是君儀姊逼他,他根本不會來台北念大學。

  對嚴君奕來說,音樂隨處可得,只要聆聽,在哪裡都能得到美妙的樂曲,而不一定要上大學。

  「我會上來看他們。」他看向方爾傑。「你不也畢業就要回去?」這個大城市雖然繁榮,不過他們還是愛他們的故鄉。

  「當然。」方爾傑笑得痞,對他眨了眨眼。「像我這種窮人,還是鄉下地方適合。」

  嚴君奕冷淡地瞄他一眼,唇角也微揚,不過還是揮開他放在肩上的手。

  「說話就說話,別一直動手動腳的。」他可沒興趣讓男人碰。

  「別這麼冷淡嘛!」方爾傑涎著俊臉,繼續打哈哈。「對了,孟宛蕾進了咱們學校,那以後不就會常碰到面?」

  嚴君奕根本不想回答。學校這麼大,會碰到的機率很低,何況方爾傑還是醫學系的,離音樂系更遠,至於他……

  大四和大一更是沒交集,只是……她怎會來念這間學校?嚴君奕擰眉,心思再次遠揚……

  是的,沒交集,但這句話在開學第三天就破功了。

  嚴君奕瞇眸看著申請進入社團的學弟妹,有女學生他不意外、擊劍社有他和方爾傑坐鎮,四年來什麼沒有,想加入的女生一堆。

  不過,通常在第一關就被刷下來了

  他想要的是有心想玩社團的人,而不是一群花癡,因此入社規則在一開始就講明了。

  第一,須有良好體力,因此不管男女,皆須跑三千公尺。

  第二,成績要好,至少不能被當,他可不想在比賽前夕還有一堆要補考的白癡。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關,他會派出社團裡最弱的社員和要入社的人比劍,只要贏了,就能入社。

  這麼嚴苛的條件,通常前兩關就刷下一堆人了,當然,想加入的女生在第一關就全陣亡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女生能達到這三個標準。

  「喂!孟宛蕾也懂擊劍?」方爾傑有趣地小聲問他,一雙眼饒富興味地看著站在前方的美女學妹。擊劍社的社長是他,副社長則是嚴君奕,基本上一個大五、一個大四,兩個人早該退讓幹部位置了。

  不過,誰教擊劍社沒人比他們兩個強,因此在畢業前,他們還是繼續在擊劍社混。

  「誰知道?」他對孟宛蕾根本不熟,誰知道她懂不懂擊劍?就連她會進這所學校的音樂系也讓他訝異好嗎?

  名媛千金會學幾個樂器他不意外,至於能學得多好就不予置評了,可這兩天他卻常常聽到關於孟宛蕾的事。

  包括她彈的琴聲是如何讓教授驚為天人,直呼學校又來了第二個音樂天才- 第一個是他,嚴君奕。

  不只這樣,還聽說她對樂理和各種音樂都很熟悉,在課堂上和教授侃侃而談,極得教授歡心。

  還有,除了學識外,聽說她還在網球課大放異彩,一身清涼飛揚的網球裝引來學校所有男人圍觀。

  才兩天,孟宛蕾三個字就風靡了整間學校,成了男人口中可望而不可及的校花,美麗學識兼具,短短的時間就成了風雲人物,不管走到哪都能聽到關於她的事。

  而現在,她還踏入了擊劍社,瞧她瘦瘦弱弱的,手腕細得跟什麼似的,她會懂擊劍?

  嚴君奕斂眸,視線瞄向把守第三關的學弟,懷疑他放水。

  注意到學長的眼神,學弟急忙喊冤。「學長,我沒有,她真的很強。」他也嚇到好不好?竟然輸給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個美女,嗷嗚……

  「真的?」方爾傑勾住學弟的脖子,小聲問:「你們過幾招?」

  學弟比出一根手指頭。「一招,我就輸了。」

  方爾傑吹了聲口哨。

  「我們要繼續這樣大眼瞪小眼嗎?」孟宛蕾淡著聲音,掃視他們一眼,最後目光落在嚴君奕身上。「還是有女人過關這個事實打擊了你們男人可笑的自大心?」

  「哦哦,這話有嗆哦!」方爾傑頂了頂嚴君奕的肩。「副社長,人家在嗆你耶!」

  「是很訝異,沒想到孟家千金也懂擊劍這種不符合氣質名媛的遊戲。」嚴君奕勾起唇,淡淡地冷嘲回去。

  「只是簡單的防身技,玩玩罷了。」孟宛蕾回他一抹溫婉有禮的笑,「沒想到我玩一下也能過關,我也很驚訝。」

  「呵,能贏小紀的人可多了,妳不是第一個。」言下之意,贏小紀這種弱雞也沒哈好高興的。

  「學長,我中槍了嗎?」而且還中好多槍,好痛哦!

  「噓!」方爾傑摀住小紀的嘴巴。

  「那就好。」孟宛蕾鬆口氣,笑得更美了。「小紀學長,人家說名師出高徒,至於劣師嘛……」她頓了頓,姿態優雅又迷人。「所以不是你的錯,而是在上頭指導的人太差了。」

  「呃……呵呵,是、是嗎?」看到美女笑,小紀害羞地搔著頭,方才中槍的悲慘全數消失了。

  可隨即一記冷眼瞪來,他嚇得急忙收起臉上的笑。

  收回冷瞪,嚴君奕將視線移向孟宛蕾,見她揚著美麗的笑,可眸光卻跳躍著火花。那火花他不陌生,半個月前的那一晚,她眼裡就是閃耀著這種挑釁。而這半個月來,他沒再遇見過她。以往送喬喬回去時都一定會遇見的人,這半個月來卻消失了,他想是那個吻嚇到她,或者讓她氣得不想再看到他。

  他也無所謂,不看到她也不會死。

  可現在她卻主動出現在他面前,而且又是一副驕傲不馴的模樣。

  很好,有意思!

  嚴君奕笑了,這突如其來的笑容讓孟宛蕾微怔,美眸閃過一絲戒慎,可小臉的冷靜依舊,冷冷地與他相視。

  「學妹,歡迎來到擊劍社。」嚴君奕彎身歡迎,對她行個騎士禮,舉動自然而迷人。「難得有個學妹入社,要不要比試一下?」

  他拿了兩把劍,一把丟給她。

  孟宛蕾接住劍,眉尖微挑,也不拒絕,隨手揮了幾下刺,然後往後退幾步,將劍舉到身前中間,唇瓣輕揚。「學長,請指教。」

  「彼此。」嚴君奕笑著走向她,出其不意地朝她刺出一劍。

  鏘地一聲,利刺交擊,孟宛蕾漂亮地擋住攻擊,再快速地反擊,她的攻擊輕盈而銳利,採取快速的攻法。嚴君奕訝異地挑眉,她的劍藝是真的好,難怪小紀會輸,若他有一絲輕忽,恐怕也會敗下陣。

  才想著,利劍突然劃向他的臉,他迅速側首,閃過差點破相的危機,這女人!

  他瞇眸,捕捉到她眼裡閃過的得意。很好,想玩是吧?

  他揚起薄唇,趁著靠近她時,在她耳際輕聲道:「學妹,妳吻起來的感覺真差!」

  什麼?孟宛蕾的攻勢一頓,而他則趁此掃向她的劍,劍尖故意地也刺向她那張美麗的小臉蛋。

  當然,只是嚇她。

  孟宛蕾心裡一驚,急忙閃開,可他的身影卻又快速貼近,以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又道:「不過瞧妳那晚還滿陶醉的,要不是我咬破妳的唇,妳還回不了神吧?」

  胡說!孟宛蕾氣惱,劍勢開始變亂。

  「啊!可惜我對小妹妹沒興趣,尤其妳還是那個姓孟的女兒,所以就算妳再喜歡我,我也不可能接受妳。」

  「誰喜……」她氣得回話,發現自己的聲音太大,急忙噤聲,可攻擊卻更猛烈而無章。這混帳!他是故意要擾亂她的!

  她姓孟又怎樣?誰喜歡他了?孟宛蕾氣惱起來,失了一貫的冷靜。

  「鏘!」手上的劍被打偏,銳利的劍尖指著她的頸子,而利劍的主人則勾著俊美惑人的笑容,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她瞪著他,緊握著劍柄。「卑鄙!」

  「謝謝。」嚴君奕被罵得不痛不癢,俊龐揚著迷人笑容,像個紳士傾身對她行禮。「學妹,承讓了,希望這能讓妳因為贏小紀而變得自大的心稍微懂得謙卑的道理。」

  「你……」孟宛蕾怒瞪著他,卻也知自己不能丟臉,深吸口氣,她自然地揚起優雅笑容,聲音平穩而甜美。「謝謝學長的指教。」

  「不客氣。」看見她眸裡的怒焰,嚴君奕覺得心情好極了。

  而他臉上的笑容,則讓孟宛蕾的心情更惡劣。

  可惡!這個卑鄙的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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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嚴君奕!簡直是個混帳!想到他卑鄙的手段,就算經過兩天了,可孟宛蕾還是氣,那個男人不但親了她,還得了便宜又賣乖,說些混帳話,卑劣地贏了她。真是……無恥!

  抿著唇瓣,指尖重重按下鋼琴白鍵、一首貝多芬交響曲,在她的怒氣下彈得雜亂而憤怒,指尖快速在琴鍵上飛舞,卻怎麼也消不了她的怒火。

  可惡!可惡!

  而那可惡的男人這兩天卻失了蹤影,社團沒看到他,也沒看到他送喬喬回家,後來才聽說他不來學校是常有的事。

  關於他的事,不用特意去詢問,就能在崇拜他的人口中得知,原來,在學校裡的他,冷淡而疏離,面對一堆愛慕他的女學生,他卻不屑一顧,就連美麗的校花他也視而不見。他是音樂系高材生、明明很少到學校,可是卻居音樂系高分榜首,就算他缺席,教授也不管,他是音樂系教授最寵愛的學生。還聽說他偶爾會跑到商學院旁聽,和商學院的教授也很熟,還想把他拉到商學系去。

  沒聽說過他交過任何女朋友,不過卻常常有人看到他在夜店出沒,而且每次懷裡都摟著不同的女人,相同的是,那些女人都長得成熟而美艷,身材火辣有如尤物。

  聽同學說,他只對成熟的女人有興趣?像她們這種青澀的小女生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同學口中的他,和阿姨、喬喬認識的都不一樣,他在阿姨眼中是個可愛的弟弟,在喬喬眼裡是溫柔疼她的小舅;可在同學眼中的他卻是個冷傲、行止浪蕩的男人。

  那在她眼裡的他呢?

  孟宛蕾咬唇,十指用力在琴鍵上彈跳,她眼裡的他是個惡劣卑鄙混帳的臭男人!

  既然對青澀的小女生沒興趣,為何親她?擊劍時,在她耳邊戲譫惡質的話語表明他對那個吻的不在意,而她卻慌亂不已,顯得她有多在乎!她才不在乎!一點也不!

  琴鍵被十指用力一按,發出刺耳的隆隆聲:

  她不停深呼吸,被貝齒輕咬的唇瓣仍記得他吻她的感覺,「可惡!」她氣得用力抹唇。

  可不管再怎麼用力,卻還是記得他唇瓣的觸感,明明被咬破的傷口已好了,可那時的疼仍記在心裡。

  即使半個多月了,卻還是忘不掉……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一直想著嚴君奕那混帳?

  孟宛蕾不懂?她煩悶地按著鋼琴鍵,單指下,鋼琴發出單調又清澈的聲音。

  第一次碰琴,是十三歲時,阿姨教她的。

  她記得她那時經過,看到阿姨在教喬喬彈琴,喬喬沒耐性地坐在鋼琴前,身體扭來扭去的,根本坐不住。

  阿姨卻極有耐心地跟喬喬說:「喬喬,妳不是喜歡小舅彈琴給妳聽嗎?小舅生日快到了耶!妳不學一首生日快樂歌彈給小舅聽嗎?」

  阿姨的話讓她停下腳步。他會彈琴?她無法想像,卻忍不住站在原地聽她們說話。

  然後阿姨發現了她,溫柔地問她是否也想彈琴?

  她想搖頭,可動作卻遲疑了,阿姨像是看出來了,牽著她的手,教她認識黑白鍵;教她彈琴。

  她對鋼琴接觸得太晚,手指總是太僵硬,可她卻像是瘋狂迷上了,日以繼夜地學習,每天都花好幾個小時在練琴上。

  她不是天才,她的琴藝是靠努力得來的。

  而阿姨教她彈琴時,總會跟她聊到最寵愛的小弟,她從阿姨口中知道他從小就學琴,他對音樂的天分驚人,他的琴聲細膩而透明,讓人聽了就難以遺忘,若不是他愛靜,人又孤僻低調,早在樂壇大放異彩。

  她記得阿姨那時臉上的沒轍和驕傲,讓她不禁好奇,想聽他彈的琴,不過卻從來沒機會聽。

  她知道他許多事,知道他懂擊劍,她也跑去學……

  孟宛蕾不禁怔然,隱隱約約像是明白了什麼,小臉出現了錯愕,她嚇得跳了起來。「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

  「什麼不可能?」輕柔的聲音突然傳入。

  孟宛蕾嚇了一跳,抬頭看向門口,慌亂的神情迅速斂起,「阿姨,妳什麼時候來的?」

  「經過,剛好看到妳在琴室。」嚴君儀微微一笑,見孟宛蕾又恢復冷靜,不禁在心裡歎氣,這孩子總是太壓抑。

  「琴練得不順嗎?」她拍拍孟宛蕾的手,溫柔地看著她。

  「嗯!」孟宛蕾點頭,不著痕跡地退一步,避開嚴君儀的碰觸。她知道嚴君儀對她好,可她總是不習慣,下意識地就拉開距離。

  嚴君儀也明白,見她故作無事地將手垂在身側,也沒說什麼,唇邊的笑仍然溫柔。「聽說妳進了阿奕念的學校?」

  「嗯!」孟宛蕾點頭,聽到他的名字,心裡又亂了起來。

  「真巧。」嚴君儀笑了。「若是有不懂的,妳可以問阿奕,他是學長,當然得好好指導妳這個學妹。」

  孟宛蕾沒回話,她想她和嚴君奕應該沒碰面的機會了,她決定明天就退出擊劍社,她不想再跟他有交集。見她不說話,嚴君儀也不在意,態度仍然溫柔。「蕾蕾,好久沒聽妳彈琴了,可以彈一首給阿姨聽嗎?」

  孟宛蕾回神,沒有理由拒絕,只好坐到鋼琴前,轉頭問嚴君儀。「阿姨想聽什麼?」

  「妳現在想彈什麼,我就聽什麼。」嚴君儀也找張椅子坐下,笑盈盈地回她。

  現在……她現在根本沒心思彈琴,迷亂的心讓她無法冷靜彈琴。握了握拳,她閉上眼,指尖隨意彈出曲子。

  曲子輕快而溫柔,她的心卻是一片凌亂,閉上的眼晃過的是不該有的身影,她的琴聲多了一絲迷惑,還有想逃的慾望。

  孟宛蕾急了,為那不該有的感覺、怎麼可能呢?她、她才不可能……

  曲落,指尖停在琴鍵上。

  「哦?Say you love me 。」突然傳入玩味的低嗓,「派蒂• 奧斯汀,彈得不錯。」

  孟宛蕾迅速看向門口。「你……」他怎會在這?看到嚴君奕,她的心霎時變得更亂。

  「阿奕。」嚴君儀起身走向弟弟,「蕾蕾彈得不錯吧?我也覺得很好。」她看向孟宛蕾,臉上滿是驚訝。「蕾蕾,妳進步好多,琴聲裡多了好多東西。對了,阿奕,難得碰面,你跟蕾蕾合奏看看。」

  「不用了,阿姨……」

  「好呀!」

  出乎意料地,嚴君奕沒有拒絕。

  他主動走到鋼琴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按下琴鍵,「聲音不錯,音色調得剛剛好。」他坐到鋼琴椅上,轉頭看向孟宛蕾。「坐呀!」

  孟宛蕾皺眉看他,不懂他的舉動是為何。

  「蕾蕾?」嚴君儀疑惑地看著她。「怎麼了?妳不想跟阿奕合奏嗎?」

  「沒有。」孟宛蕾深吸口氣,只得坐到他身旁,盡量讓自己坐到椅子邊緣,不跟他碰觸,可卻還是能感受到他肌膚傳來的溫度。

  那讓她心慌意亂。

  「要彈什麼?」

  見她坐離他那麼遠,嚴君奕微微挑眉,唇角勾起笑。「就剛剛那首Say you love me 吧!妳先?」

  手指放到琴鍵上,孟宛蕾努力忽視他的存在,率先彈起前奏,而他隨即跟在後面。第一次聽到他的琴聲,她一怔,差點閃神。

  她穩住情緒,努力不讓自己被他的琴音拉去,十指在琴鍵彈跳,耳朵卻不停聽著他的琴聲。

  很細膩的琴音,溫和地跟在她的琴聲後,不躁進,不追趕,就像個騎士守護著她,自然而然地與她融合。

  而她,就像個被溫柔守護的公主。

  她不禁紅了臉,感覺自己的心跳加快,坪坪、坪坪……她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也聽到了嗎?

  想到這,孟宛蕾不由得慌亂起來,就怕被發現了。

  別跳了,快冷靜下來!

  「妳在暗戀誰?」彈下最後一個音,嚴君奕突然在她耳畔輕聲問道,方纔他站在門口就好奇了。從琴聲中,他可以感受到她驚慌失措的情感,像是少女情竇初開,卻又倔強不肯承認。而與她合奏,她的情感更激烈,她的琴聲洩漏了她的心聲。是哪個男人讓她愛上了?

  孟宛蕾一震,「總之不是你!」她低語,眼睛卻不敢看向他,就怕被發現了,她立即起身,快步走出琴室。

  「蕾蕾!」見她突然離開,嚴君儀不解地看向弟弟。「怎麼了?阿奕,你對蕾蕾做了什麼?」

  「妳有看到我對她做什麼嗎?」嚴君奕聳肩,俊龐有著無辜,可眼神卻直盯著門口,想到她倉卒離開的身影,眉頭不自覺地攏起兩道深痕。

  她在暗戀誰?

  她不可能喜歡嚴君奕,不可能!孟宛蕾絕對不能接受,兩人根本沒有任何交集,他的目光從來不在她身上,甚至,他討厭她!

  因為她姓孟,而且她以前還推喬喬下水,差點害死喬喬。他對她根本就沒任何好感,而她……也不喜歡他,會注意他只是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而已。學琴是因為她覺得鋼琴有趣,擊劍也是,會進這所學校也是因為這間學校的音樂系有名,可以讓她學到更多音樂技巧。

  絕對不是因為他,不是!

  孟宛蕾咬著唇瓣,前幾天她已經遞出退社申請,在家也避開和嚴君奕碰面的機會。

  她也不去聽那些關於他的事,大一和大四,交集幾乎不可能,她就這樣安穩地避開他好幾天。

  她想,退社申請他一定看到了,可他沒來找她,應該是同意她退社了?也是,從一開始他就不想讓她入社,她退社正合他的意。

  斂下眸、孟宛蕾說不出心裡是何感覺,明明不想再看到他,可是他就這樣不聞不問,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讓她心裡不由得感到失落。

  明明是自己的選擇,可如願了,她卻發現自己似乎一點也不開心。

  她早該知道,她對他而言本來就不算什麼,他的心裡只有阿姨和喬喬,而她,只是他討厭的孟家人。無所謂,反正……反正她也不喜歡他!她又煩又悶地想著,走到鋼琴教室,想要彈琴紆解心裡的悶,才輕輕推開門,就聽到門裡的對話。

  「我喜歡你。」

  孟宛蕾一怔,沒想到會有人在教室告白,她正想悄悄關上門,抬眸卻看到熟悉的身影,她一怔,欲關門的手突然停住。

  教室內,嚴君奕坐在桌上,身上的襯衫半敞,姿態慵懶地闔眼,而女人則親密地貼著他,身上的衣服半退,雪白胸乳貼著精壯胸膛。

  她抿唇,心裡迅速竄上一抹刺痛,看到這曖昧的情景,她可以想像方才教室內發生什麼。

  下流!

  「所以?」嚴君奕睜開眼,俊美的臉龐勾著漫不經心的笑,略長的黑髮微亂,一撮頭髮垂落額際,添了一絲狂野。

  此時的他像個壞胚子,邪肆的模樣輕易就能勾動女人的心,卻又讓人無法抓住。

  「奕,跟我交往好不好?」女人的手指輕畫著他的胸口,抬起小臉,輕啃著他性感的下巴。

  「不好。」想也不想,嚴君奕開口拒絕,臉上閃過一絲煩躁,他將女人推開,伸手整理身上的衣服。

  「奕!」他突來的冷淡讓女人一愣,而門外的孟宛蕾也從門縫看到她的臉,認出了女人是誰。

  是那個看她不順眼的前任校花!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嗎?」女人追問。

  「不喜歡。」利落的回答讓女人受傷。

  「我不信,那你剛剛為什麼……」

  「是妳自己撲上來的不是嗎?」嚴君奕聳肩,一臉冷淡。「我只是沒拒絕而已。」

  他剛好悶,是她自己送上門讓他解悶的,可是他的心情一點也沒變好。

  眉頭微擰,嚴君奕覺得自己的心情還是一樣惡劣,而這全是從收到那張該死的退社申請開始。

  而且退社申請還不是本人親自送來的,而是隨便托個路人甲送到他手上。

  然後,從那天後,她人就真的徹底消失了,明明兩個人念同一間學校,同一楝大樓,不過卻完全沒碰到面。這他早就知道了,一個大一、一個大四,碰面的機率本就低,當初他不就在慶幸這一點?

  可是,他的心情就是莫名地差。

  但叫他去找她……他才不肯。

  找她做什麼?退社就退社,看到她,他也沒多開心。

  可想是這麼想,他的心情卻一天比一天差,就連彈琴也紆解不了他的煩悶。就在最悶的時候,這個女人卻自己撲上來親他,見她長得還能入眼,他也就無所謂地接受了。

  可是,他的心情還是很差,沒有因為發洩而感到一絲暢快,反而更覺得空虛,真是見鬼了!

  「妳可以滾了,我還要練琴。」整理好衣服,嚴君奕面無表情地看著女人。

  「你……」他的冷淡讓女人惱怒,被羞辱的感覺讓她氣得抬起手。

  嚴君奕抓住她的手,眉尖輕揚,唇角勾起嘲諷,「有什麼好生氣的?自動送上門的可是妳。」女人咬了咬唇,知道他說的是事實,只能難堪地甩開他的手,氣得衝向門口。

  一拉開門,卻看到站在門口的孟宛蕾,女人一愣,沒有想到自己丟臉的畫面會被看到,而且看到的還是自己最討厭的人。「看什麼看!」她遷怒地甩了孟宛蕾一巴掌。突如其來的巴掌讓孟宛蕾愣住,她伸手捂著臉頰,而女人怒瞪她一眼就立即跑離。

  孟宛蕾傻傻地站在原地,臉上的刺痛讓她傻住了。

  「妳是白癡嗎?」沒料到她會在門外,見她就呆呆地站在那裡被打,嚴君奕不禁皺眉。

  他走向她,拉她進了教室,拉開她臉上的手,看到紅腫的左頰,眉頭頓時擰得更緊。「妳的臉腫起來了,走,我帶妳去保健室。」

  「不用!」孟宛蕾甩開他的手,才不接受他的假好心。「還不是拜你之賜!」要不是他,她也不會無故被打。

  「關我什麼事?」嚴君奕挑眉,又不是他打她的。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被遷怒。」冷著臉,孟宛蕾瞪著他?看到他脖子上的吻痕,立即別開眼。

  「誰教妳要在外面偷看?」看到她,嚴君奕發現自己連日來的煩悶突然消失了,甚至起了興致與她抬槓。

  「妳在外面偷看多久了?」他傾身,俊龐靠近她。

  「誰偷看……別靠近我!」他身上的香味讓她皺眉,心頭不由得冒出一絲怒火,「倒是你,在教室和女人瞎搞,真是無恥!」

  嚴君奕聳肩,不在意她的話。「自己送上門的,我幹嘛不吃?」

  「下流!」她瞪他,轉身就想走。

  「喂!」嚴君奕下意識拉住她的手。

  「做什麼?」他的舉動讓她怔住。

  嚴君奕放開她的手、可掌心卻記得小手的軟嫩,讓他心裡起了一絲震盪,「退社信我看到了。」

  「所以?」她揚起下巴,美眸傲然與他相視。

  看到她臉上的紅印,嚴君奕微微蹙眉,薄唇習慣地勾起一抹輕誚,「為什麼退社?是輸在我手上,傷了妳的自尊心?」

  「你不是想要我退社嗎?」她如他所願不好嗎?

  「是呀,能看到不想再看到的人,真讓人開心。」他順著她的話講,覺得她今天有點怪,「奇怪,妳今天怎麼火氣這麼大?」

  孟宛蕾一怔,抿著唇,侷促地別開眼,「沒有。」

  「是嗎?」雙手環胸,嚴君奕才不信她的話,又想到前些天聽到她彈的琴,「怎麼?妳該不會被暗戀的人拒絕了吧?」

  「你在胡說什麼?我才沒有暗戀的人!」她咬著唇瓣瞪他一眼,她才不會喜歡他這下流的人!

  「是嗎?」嚴君奕才不信,打量著她,可看到紅腫的左臉,眉頭再次擰起,「妳的臉真醜,走,到保健室去。」她臉上的巴掌印很是刺眼。

  他拉住她的手,手掌霸道地將她的手握住。

  「不用了!」孟宛蕾想甩開他的手。

  「妳再掙扎我就用抱的,到時就不好看了。」他挑眉警告。

  「你!」孟宛蕾瞪他,咬了咬唇,知道他是認真的,只好屈服。「放手,我自己會走。」

  「Ok 。」嚴君奕鬆開手,見她難得溫順 ,他忍不住勾起笑容,帶著她走進保健室。打開門,沒看到駐校醫生,他走進保健室,「坐好。」食指點了點床上,「我找看看有沒有冰塊。」打開冰箱,他拿出冰塊,再找條毛布將冰塊包起來,然後走到她面前,彎下身,將毛巾敷在她臉上。

  臉上的刺痛讓她皺眉,輕哼一聲。

  「很疼嗎?」他抬起她的下巴,臉龐靠近她,拿起毛巾看一下她的臉頰,再將毛巾輕輕貼上。

  「活該,誰教妳蠢不會躲。」他輕嘲,語氣一點也不同情,可是手勁卻很溫柔。

  還不是他害的……

  她可以回他話,可是卻說不出話來,美眸怔怔地看著他,他靠得很近,吐出的氣息拂到她臉上,讓她心跳微亂。

  而他眸裡的溫柔更讓她心口坪然,這不是第一次看到他溫柔的眼神,可是這次卻是對她……

  「怎麼成啞巴了?」難得沒聽到她回話,嚴君奕挑眉,黑眸睨向她,卻也怔住了目光。這才發現兩人靠得很近,她的臉被他抬起,唇瓣微啟,只要他一低頭就能碰到瑰紅唇瓣,盈盈美眸則啾著他,眸裡閃爍著讓人迷惑的光芒。他斂了眸,緩緩低下頭,而她沒拒絕……

  就在兩人的唇即將貼上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迷離的氣氛,兩人迅速回神,急忙遠離彼此。

  該死!他剛剛是怎麼了?

  嚴君奕爬梳著頭髮,心緒混亂地接起手機。「喬喬,什麼……妳怎麼在哭?」孟若喬的哭聲讓他皺眉。

  「發生什麼……」他的臉色霎時一變。「小舅馬上到。」他掛了電話,迅速衝向門口。

  「怎麼了?」第一次看到他慌亂的模樣,孟宛蕾皺眉,快步跟在他身後。

  「喬喬發生什麼事了?」

  「我姊發生車禍了。」嚴君奕的腳步不停,臉色極是難看。

  什麼?!孟宛蕾驚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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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兩人迅速趕到醫院急診室,嚴君奕一眼就看到孟若喬驚慌地站在急診室外。

  「喬喬!」

  「小舅!」孟若喬哭著跑進嚴君奕懷裡,看到親人,她整個崩潰大哭,「小舅……媽咪會不會有事?嗚……我好怕……」

  「別怕。」嚴君奕用力抱著她,輕聲安撫著孟若喬。「有小舅在,別怕!妳爸呢……」

  「不知道。」孟若喬搖頭,「我聯絡不到他,我、我也是臨時被通知,才從學校趕來……」

  「我打去公司問。」孟宛蕾急忙拿出手機。「劉秘書,我爸人呢?有說去哪裡嗎?」

  聽到秘書說不知道,她抬眸,看到嚴君奕的臉色極為鐵青,她深吸口氣。

  「如果他回公司,請他馬上打給我。」

  「喬喬,妳媽怎會出車禍?」聽到那該死的男人不在,嚴君奕的臉色更是難看,這種時候,那混蛋在哪裡?

  「我不知道……聽警方說媽咪是在過綠燈時被酒醉駕駛撞到……」

  「妳媽一個人出門?沒有讓司機載?」

  孟若喬哭著搖頭,「她、她好像是想帶便當到公司找爸,我打回家,管家說媽咪說她一個人出門就行了,所、所以……」

  很好,帶便當找那該死的男人,而那該死的傢伙人不在公司,連秘書也不知他人在哪裡。嚴君奕臉色陰鷥,「妳爸的手機打不通嗎?」

  「打不通。」孟宛蕾回答,「我撥了好幾次,他手機一直關機。」她擔心地咬著唇,看著手術室上亮著的紅燈。想到阿姨正在裡頭急救,她的心也慌了。

  「小舅……媽咪不會有事的?對不對?」孟若喬害怕地看著嚴君奕,整個身子因恐懼而顫抖。

  「不會的,她不會有事的。」嚴君奕幫孟若喬擦去眼淚。「乖,別怕,妳坐著等,小舅陪妳。」他陪外甥女一起坐到椅上。

  「嗯!」孟若喬點頭,小手緊握著嚴君奕的手,整個人窩進他懷裡,一雙紅腫的眼緊盯著急診室。嚴君奕緊抱著孟若喬,陰沉的眼掃了孟宛蕾一眼。

  孟宛蕾緊抓著手機,看到他黑眸裡的怒火,她抿著唇,不停撥著手機,努力尋找父親。可不管她怎麼找,就是聯絡不到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孟宛蕾也放棄找人了,她靠著牆,看著亮著的紅燈,心裡的焦急加深。

  急救這麼久,阿姨的情況是不是很糟?

  「喬,餓了嗎?」見時間已晚,嚴君奕低聲詢問。

  孟若喬搖頭,一雙眼仍盯著急診室。

  「小舅去超商買些東西,不餓至少喝瓶牛奶,好嗎?」摸著外甥女的頭髮,嚴君奕不讓她拒絕。「乖,聽話。」

  孟若喬看了嚴君奕一眼,點了點頭。

  嚴君奕起身,目光沒看向孟宛蕾,也沒開口詢問,逕自邁步離開。

  孟宛蕾閉了閉眼,她知道他此時心裡的怒火,在她一直聯絡不到父親後,他也不再看她。她想,他是把帳算在她身上了吧?深吸口氣,她站直身子,站了太久,她的腳早已麻了,頭腦也微微暈眩,她等暈眩過去,才走向孟若喬,蹲到她身前。

  「喬喬,阿姨不會有事的。」覆住孟若喬緊放在膝上的手,她柔聲說著,「阿姨人那麼好,老天會保佑她的。」

  孟若喬緩緩將目光放到她身上。「爸呢?聯絡不到他嗎?」

  孟宛蕾無語,只能輕輕搖頭。

  突然,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喬喬!」孟志德著急地來到她們身邊。

  「君儀怎麼樣了?」

  「爸!」看到父親,孟宛蕾站了起來。「爸,你去哪裡了?我找了你一整天,就是聯絡不到你。」

  「我……」

  「是呀,是去哪裡了?」冷然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小舅!」看到嚴君奕,孟若喬迅速起身跑向他,偎進他懷裡,看也不看父親一眼。

  「喬喬……」小女兒的態度讓孟志德愕然。

  「孟志德,說呀!你今天一整天都去哪裡了?」嚴君奕冷著眸,緊盯著他。「怎麼?不敢說嗎?要不要我幫你說?」

  「你……」嚴君奕凌利的目光讓孟志德感到心虛。

  嚴君奕扯出一抹冷笑。「是不是和女人在飯店廝混了一整天?」他將手上的報紙丟到孟志德身上。「多精采,連報導都有了。」

  他到超商買東西,卻無意間瞄到晚報上的新聞。「孟氏企業總裁偕同新歡踏進飯店。」嚴君奕念出報導標題。「啊……難怪找不到人,想必你正在飯店裡快活,根本就不知道有個女人為了送便當到公司跟你一起用餐,卻在途中發生車禍,而且還在急診室待了一天,到現在還不知是生是死。」

  「爸……」孟宛蕾不敢相信地看著父親,她拿過報紙,看到照片拍出父親摟著一個年輕女人走進飯店。

  「我……」孟志德想解釋。「我不知道君儀會到公司找我,要是我知道,我根本不會……」

  「夠了!」嚴君奕打斷他的話,衝上前抓住他的衣領,「孟志德!我姊要是有什麼事,我絕不會放過你!」

  「你們在做什麼?這裡是醫院,禁止喧鬧!」聽到爭吵聲,護士低聲斥責。

  「小舅……」孟若喬呆呆站在原地,她聽到小舅方纔的話,蒼白的臉無所依憑。

  「喬喬!」孟志德推開嚴君奕,伸手想抱小女兒,誰知小女兒卻推開他,再度投進嚴君奕懷裡。

  小女兒的舉動傷了他,孟志德霎時說不出話來。

  嚴君奕抱著外甥女,黑眸冷視著孟志德。

  急診室的門在此時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醫生!」

  他們迅速走上前,卻見醫生搖了搖頭。「抱歉。」

  「不……」孟若喬搖頭,急忙跑進急診室。「媽咪……」

  「喬……」嚴君儀睜開虛弱的眼,勉強扯開笑容看著女兒。「乖,別哭。」她抬手想碰女兒的臉。

  「媽咪!」孟若喬握住她的手,「妳不要離開我……媽咪……」

  嚴君儀微微一笑。「喬喬乖,媽咪不在,妳要乖乖聽話……」她頓了頓,閉了閉眼。

  「我不要……」孟若喬搖頭。

  「喬……別讓媽咪擔心。」嚴君儀睜開眼,聲音更是虛弱。孟若喬咬唇,眼淚不停往下掉。

  嚴君儀抬眸看向弟弟。「奕……別怪他,不是他的錯……」她看向丈夫,給他一記笑容。

  嚴君奕緊抿著唇。「我要帶喬喬離開。」

  「不行!」孟志德立即開口。「喬喬是我女兒!你憑什麼帶她離開?」

  「我要跟小舅……」孟若喬哭著道:「我要跟小舅住一起。」

  「喬喬……」孟志德不敢相信地看著女兒。

  「夠了!」孟宛蕾受不了了,她打斷爭執。「你們別吵,這個時候……讓阿姨說話好嗎?」

   嚴君儀戚激地朝她看一眼,再慈祥地看著女兒。

  「喬喬,待到大學畢業好嗎?畢業後再跟小舅在一起,好不好?」見女兒要拒絕,她又道:「媽咪求妳,好嗎?」

  孟若喬咬唇,不得不點頭。

  「乖。」嚴君儀疼愛地摸著女兒的頭,抬眸看向弟弟。「奕……別這樣,這是意外,不是誰的錯……」

  嚴君奕沒說話,他不能原諒孟志德,姊姊根本不知道這該死的傢伙做了什麼,在她出事的時候,他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而姊姊卻一點都不知情,這時候還在為他說話,他為姊姊感到不值得!

  看到弟弟憤怒冷然的雙眼,嚴君儀輕歎口氣,疲累的眼眸緩緩看向孟宛蕾,「蕾,妳過來。」

  孟宛蕾走向她。

  「來!把耳朵靠近我。」

  孟宛蕾照著她的話做,嚴君儀以只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在她耳畔悄聲道:「蕾……別一直壓抑自己,要開心……還有……」

  「阿姨……」最後一句話讓孟宛蕾睜大眼,驚愕地看著她。

  嚴君儀笑了,摸摸她的臉,最後看向丈夫,看到他臉上的愧疚,她柔了目光,「我想跟志德單獨……」

  「姊!」嚴君奕開口,可看到姊姊臉上的懇求,他瞪了孟志德一眼,不得不妥協。

  「喬,來。」他扶起外甥女。

  「媽咪……」孟若喬咬著唇,看了媽咪一眼,這才轉身跟小舅一起離開。

  孟宛蕾走在最後,嚴君儀突然叫住她。「蕾……」孟宛蕾轉頭,嚴君儀對她溫柔一笑。「就麻煩妳了。」

  孟宛蕾紅了眼眶,轉身走出急診室,她看著喬喬抱著嚴君奕哭泣,她和他對上眼。

  他的目光森然,淡淡垂落,不再瞧她。

  她閉上眼,可他的眼神仍然讓她受了傷,不是她的錯,他們都明白,可是,他需要一個憤怒的對象。

  他們等待著,直到裡頭傳來孟志德的哭聲。

  「媽咪!」孟若喬一驚,迅速衝進急診室。

  孟宛蕾沒進去,她看著嚴君奕,他仍靜靜站在原地。

  聽著外甥女的哭聲,嚴君奕握拳,掄起拳頭用力捶向牆壁。

  「你做什麼!」她一驚,想上前卻又停下腳步,小臉努力維持著冷淡,聲音更冷。「你這樣只會讓阿姨走得不安心。」

  嚴君奕沒說話,他垂下手,黑眸輕揚,冷冷地看她一眼,他沒再進去看嚴君儀,反而旋身跨步離開醫院。看著他離去,孟宛蕾伸手摸著牆上的血跡,那是他方才憤怒捶牆留下的,憤怒……眼淚從眼角滑落。

  她將額頭貼著牆,閉上了眼。他離去時的眼神她記得,那麼悲傷、痛苦、她知道,他痛得哭不出來……而她,替他哭。

  自那天在醫院後,孟宛蕾就沒再看過嚴君奕,學校他沒去,連阿姨的葬禮他也沒出現。

  她聽說喬喬有去找他,到處找她的小舅。

  可是也找不到他的人,喬喬急得每天都淚眼汪汪,孟宛蕾不得不承認,她也很擔心。她知道嚴君奕和阿姨的感情向來好,阿姨的死對他的打擊一定很大,可是她沒想到他會就這麼消失,也沒想過他竟然連阿姨的最後一面也不見。

  他是連阿姨的傻也恨下去了嗎?孟宛蕾歎口氣,阿姨已經去世一個多月了,父親低迷了一陣子,不過最近又故態復萌,三不五時就看到他摟著不同的女人。她想,若嚴君奕有在注意報章雜誌,一定也都看到了吧?他一定更氣了吧?也一定更恨他們孟家人,想到這,孟宛蕾扯出一抹笑,對父親的行為她不知該說什麼,只能選擇漠視。

  只是……對於嚴君奕,她卻無法辦到。

  停下腳步,孟宛蕾看著眼前的公寓,她查出他住的地方,雖然喬喬好像也來找過很多次,都沒碰到人,不過她還是決定先到這裡找他。

  若公寓沒人,她連他常去的夜店還有時常出沒的地方也查出來了,她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找。

  阿奕……就拜託妳了……

  這是阿姨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她訝異地看向阿姨,卻瞧見阿姨眸中的瞭然。

  阿姨早就看出來了嗎?在她還不知道,還在逃避時,阿姨就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了,只是不說出口,溫柔地守在身後。

  她想著阿姨最後的笑容,心頭不由得一酸。

  深吸口氣,孟宛蕾忍下心中的酸澀,按下門鈴,等了一會兒,她開始敲門。「嚴君奕,你在嗎?嚴君奕-」敲了幾下,一樣沒有回應,她卻不死心,「嚴君奕!你在裡面就開門,嚴君奕!」她握住門把,右手繼續敲門。

  「嚴……」她停下聲音,看著彎下的門把。門沒鎖……

  她心頭一喜,他人在裡面?

  她趕緊推開門,踏進屋裡。裡面一片黑暗,厚重的窗簾蓋住窗戶,讓她看不到任何東西。

  抿著唇,她伸手摸著牆壁,摸到電燈開關,才按下開關,一個沉重的力道突然壓向她。

  「啊!」孟宛蕾嚇了一跳,燈也亮起,她一時適應不了燈光,側首瞇了瞇眼,鼻間聞到濃重的煙酒味。

  「妳來做什麼?」嚴君奕張手困住她,混濁的黑眸盯著她,身上的酒味重到連說話都有酒精的味道。

  適應了燈光,孟宛蕾看向他,向來乾淨俊美的臉龐此時滿是鬍渣,黑髮雜亂,身上的衣服又皺又乾,整個人像個不修邊幅的流浪漢。

  他身上的酒味好重,她看到地上全是空酒瓶,他是喝了多少酒?

  抿了抿唇,她抬眸與他相視,聲音淡然,不因被困在他和牆之間而膽怯,「我來看你死了沒有。」

  「哦?」他哼笑,「那看到了,我還活著,妳可以滾了。」他攤了攤手,轉身走向沙發,隨手拿起一罐啤酒,將整個人甩進沙發,仰頭灌著啤酒。

  看到他頹廢的模樣,孟宛蕾咬唇,走上前搶過他手上的啤酒。

  「妳做什麼!」被搶了酒,嚴君奕抬眸瞪她,卻見她張口將剩下的啤酒喝完。

  「咳咳……」她喝得太急,不小心嗆到,啤酒的苦讓她皺眉,她抹著嘴,將空酒罐丟到地上。「你以為喝酒就能改變一切嗎?」

  「不關妳的事。」嚴君奕伸手要拿另一瓶啤酒。

  孟宛蕾看到,急忙搶過、然後打開拉環,將啤酒全部往口中倒。

  「孟宛蕾!」她的動作惹怒了他,嚴君奕起身抓住她的手,誰知她卻低頭咬他,他痛得鬆開手。「哦!」

  孟宛蕾乘機張手抱起全部的酒,跑到門口,將啤酒全往外頭丟,然後用力關上門。

  「孟宛蕾!」沒想到她竟敢這麼做,嚴君奕瞪大眼,氣得撲向她,將她壓在門板上。

  「怎樣?」孟宛蕾抬起下巴,冷傲地看著他。「想打我嗎?動手呀!」

  「妳!」她的挑釁讓嚴君奕揚起右手,可看著她冷然的小臉,手卻遲遲無法落下。

  他又惱又怒,這女人憑什麼管他?她以為她是誰?擅自進來他的地盤,又擅自將他的酒丟掉,現在,又擅自用那種憐憫的眼神看他。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他朝她吼。

  「不然呢?眼前的你只是個沒用的可憐蟲,我真替阿姨感到難過,竟然有你這種沒用的弟弟。」她譏嘲,神情儘是同情。

  「閉嘴!妳憑什麼這麼說?她會死還不是你們孟家人害的!」他怒視她,臉龐俯向她。「她到死都不知道,在她痛苦的時候,她最愛的那個男人是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他為嚴君儀的傻感到憤怒,更氣孟志德那該死的傢伙,姊姊拋棄一切跟著他,他卻沒好好珍惜。

  「至少阿姨是幸福的。」

  「幸福?」嚴君奕嗤笑,「連個婚禮都沒有,沒名沒份的,這叫幸福?」

  「至少爸愛她……」

  「是嗎?」他伸手抓了一堆報章雜誌丟向她。「看看這些東西,再把妳剛剛的話說一次呀!」

  孟宛蕾低頭看著掉在地上的報導,上頭全是父親這些日子鬧的花邊新聞,她霎時無語。

  「怎麼?沒話說了嗎?」嚴君奕冷笑,粗魯地抓住她,他拉開門,用力一推,「滾!」

  「不要!」見他要把門關上,孟宛蕾將手伸進門縫。「啊!」門板夾到她的手指。

  嚴君奕急忙鬆開手,抓住她的手,「有沒有怎樣……」關心的話一出,他立即噤聲,惱怒地甩開她的手。

  該死!他在做什麼?他爬梳著頭髮,煩躁地瞪著她。

  孟宛蕾握著受傷的手,看著微紅的手指,對他搖頭。「我沒事,你別自責。」

  「妳……」嚴君奕閉了閉眼,「回去!」他的聲音放冷,轉身離開客廳,可卻聽到後頭跟著腳步聲。

  該死?他低咒,受不了地轉身抓住她,粗魯地將她壓在牆上,黑眸怒視她。「孟宛蕾!妳不離開是想幹什麼?」

  她沒說話,無法誠實地說出她放不下現在的他。他像頭受傷的老虎,她無法放他獨自一人舔舐傷口,無法放他一人承受親人去世的傷痛,她想陪他……因為……因為她愛上了他。

  她不得不承認,她愛上他了!愛上一個永遠不會愛她的男人。

  「說話-」他吼,而她卻仍然安靜,僅睜著一雙大眼啾著他,那如水的眼神讓他情緒波動。

  嚴君奕瞇眸,唇瓣扯起一抹獰笑。「獨自來我這裡,妳就不怕我對妳怎樣嗎?」他威脅地貼近她,手掌貼住她的腰,往上挪動,幾乎要碰到她的胸部。

  他在嚇她,要她因害怕而逃離。

  「不怕。」她回答,對他,她從來不怕,她怕的是愛上他的自己,一旦承認,就是萬劫不復。可此刻她心甘情願,就算受傷也無所謂,她自願沉淪……

  「妳……」他瞪她,她的話讓他憤怒,她的冷靜讓他抓狂,他氣得扣住她的下巴。

  「這是妳自找的!」他厲聲警告,低頭粗魯地吻住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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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嚴君奕的吻很粗暴,吻痛了她的唇,孟宛蕾擰眉,疼痛讓她啟唇,滑溜的舌頭探入她小嘴,她嘗到濃烈的酒味。

  很嗆人,可她沒拒絕,甚至張手勾住他的頸項,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她不怕。

  「妳……」她的反應讓他怔愣,他退開軟唇,可勾住頸項的小手卻使力將他往下拉,唇瓣主動貼向他。

  她含住他的唇,舌尖青澀地探進他嘴裡,酒味雖然嗆人,可因為是他,她不排斥。

  「孟……唔!」嚴君奕想推開她,事情不該這麼發展,開始吻她只是想嚇跑她而已。可她不但沒被嚇跑,甚至主動回吻他。

  他錯愕,可她的唇很香很軟,舌尖輕舔著他,一口一口吮著他的唇,讓他心神震盪。酒精讓他的自制力降低,殘存的理智跟他說不行,她不是他該碰的,可她好香,小巧的舌尖滑進他嘴裡,勾住他的舌慢慢地纏繞。

  嚴君奕低哼,理智瞬間消逝,手掌勾住纖腰,將她猛然摟進懷裡,火舌反客為主,熱切又帶著侵略地吮著軟嫩唇舌。

  他喜歡她嘴裡的味道,還有她的如蘭輕喘,微顫的嬌軀緊貼著他,玲瓏的曲線極是誘人。

  勾著纖腰的手掌往下,抬起右腿環在腰際,強健的身軀往前擠,裙襬因這動作而往上翻,他擠進的火熱隔著布料貼著她。

  孟宛蕾微慌地驚喘,感受到他漸起的巨大,她有點慌亂,可是卻不想逃,右腿甚至反勾住他的腰。

  她知道他半醉了,真正清醒的他不會這麼對她,是酒精讓他的理智降低,讓慾望勝過他的自制。

  可是她不在乎,她想安慰他,她想抱他,她想擁有他,即使只有短短一瞬間也好。

  閉上眼,唇舌與他熱烈交纏,激烈的吻讓兩人氣息混亂,可彼此的舌卻仍如麻花般纏吮,不放過對方一絲一毫。他的手撫過滑膩小腿,往上探進裙襬,指尖掃過私花旁邊的軟嫩凝膚,挑勾起輕薄小褲。

  他放開香唇,輕吮著紅腫下唇,唇舌往下,輕咬著細嫩下巴,另一手粗魯地扯開她的洋裝。

  脆弱的珠扣彈開,兩團酥胸高聳,淺綠色的蕾絲胸罩從乳緣下方包覆著渾圓,那如奶油般的誘人春光讓嚴君奕暗了眸光。

  他低頭張嘴含住酥胸,吮住滑膩乳肉,啃出曖昧的吻痕,濕熱的舌尖隔著輕薄的蕾絲反覆地挑逗乳蕾。

  敏感的乳尖在他的逗弄下迅速堅挺,抵著他的舌,他以舌勾下半濕的蕾絲,舌尖直接在乳尖周圍繞著圈圈。

  手掌也將胸罩拉到胸乳下方,大手握住右乳,修長的手指恣意搓揉著飽滿乳肉。

  而在裙內的手指不只挑開了底褲,甚至往前碰觸兩片花唇,在花口外黏住蕊珠,以指腹輕扯磨蹭。

  「啊唔……」他的舉動讓嬌軀輕顫,一抹異樣的感覺襲上她,小嘴忍不住吐出羞人的呻吟。聽到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孟宛蕾趕緊咬唇,可他的唇卻含住乳蕾,舌尖彈弄著蕊尖,而另一隻嫩乳則被他的手掌揉捏成各種形狀。

  胸乳不斷傳來陣陣酥麻,她感到自己的私處流出濕潤的液體,隱約地,她知道那是什麼。

  小臉不由得泛紅,就連嬌胴也染上一層誘人絆紅。

  嚴君奕放開被他舔得又濕又亮的乳尖,黑眸輕揚,看著她動情的嫵媚,在花口揉著花珠的手指突然擠開花唇,推開層層花肉,猛然進入窄小的幽徑。

  「唔!」孟宛蕾吃疼地皺眉,即使花徑已有滑液潤澤,可初次被探訪的幽徑仍然不適,花肉收縮著,想將他的手指擠出。

  可那緊窒的推擠反而讓他慾望高漲,抬頭張嘴吻住唇瓣,舌尖探入檀口,而在幽徑的手指也突然來回抽動。

  長指進得很深、摸到一層薄薄的膜,他的粗魯讓薄膜受到擠壓,也讓孟宛蕾感到疼痛。

  「唔嗯……」她輕喘一聲,眉尖皺得更緊,可長指卻不停止侵略,抽送得更快速,透明的花液混合著血絲被長指不斷攪出。而拇指則揉壓著前端的圓核,刺激她的敏感,要她更濕潤?流出更多甜美汁液。

  「嗯嗯……」她的喘息低吟全數被他吻進嘴裡,他的舌就像他的手指,在小嘴裡攪弄,吸吮著小嘴裡的甜美。

  而在幽徑進出的長指也不甘示弱,摩擦過軟嫩花肉,甚至再刺入一指,攻擊著窄小花甬。

  而另一隻手也恣意揉捏著兩團嫩乳,長指扯住乳尖,推擠著滑膩乳肉,不斷地侵犯誘人嬌胴。

  在他的夾擊下,幽徑流出更多花露,疼痛早已被漸起的快感取代,擰起的細眉早已鬆開,她的手緊攀著他的頸,唇舌熱情地與他來回舔吮,唾液流淌,濕了兩人下顎,可他們無暇理會,只能奪取對方的氣息。

  她的甜美讓他瘋狂,抽送的長指更快速,拇指用力擠弄著蕊珠,感受到花肉的興奮,他加重進出的力道。

  圓臀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揉弄擺盪,孟宛蕾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像是自己,一種奇異的快感自體內爆發。

  突然,長指猛然一擊,她再也壓抑不住,酥人的呻吟自唇瓣流洩,花液猛然湧出……她的身體也跟著虛軟,若不是他撐著她,她早倒在地上了。

  嚴君奕抽出長指,順手扯下早已濕透的小褲,伸手解開褲頭,昂然早已傲然於雙腿間。

  他架開修長的雙腿,圓碩抵著輕顫的花蕊,輕輕擠開濕灑花唇。

  他的灼熱讓她睜開半瞇的水眸,「嚴……啊!」她才開口,勁腰猛然一沉,一舉刺入幽徑,穿破她的純潔。

  孟宛蕾覺得自己的身體像被撕成兩半,扣著肩胛的指尖緊緊陷入肌理,她疼得臉色發白。

  花壁因她的緊繃而更緊窒,將男性用力咬住,那窄小又綿密的包覆讓嚴君奕根本控制不了慾望。

  而他也不想壓抑,男性緩緩退出花徑,隨著他的動作,花肉也被摩擦著,孟宛蕾忍不住皺眉。「不……」

  她想叫他別動,誰知他又猛然刺入,讓她疼得尖喊出聲,指尖用力抓住他。

  他的手往上抓住兩瓣臀肉,窄臀不斷擠進,在水穴來回進出,攻擊著脆弱花蕊。

  「別啊……」孟宛蕾咬唇,身體覺得又痛又麻,像有火在燒似的,他是那麼巨大,讓她根本承受不住。

  混合著血絲的愛液隨著他的搗弄自花穴溢出,濕灑灑地順著大腿曲線蜿蜓而下,滴濕了白色磁磚。

  小巧渾圓的胸乳在他的撞擊下晃出迷人乳波,他低頭咬住一團嫩乳,唇舌張狂地又咬又舔,在胸乳留下狂愛的痕跡。

  而抽送的男性在慾火下愈見勃發,進出著水穴,摩擦過細緻又滑膩的柔嫩花肉。

  「嗯啊……」孟宛蕾忍不住扭著圓臀,疼痛似乎漸漸轉為無法言喻的快意,她開始享受著他的抽送。

  她拱起胸乳,扣著肩胛的手往上插入他濃密的黑髮,將他的頭往下壓,要他用力舔吮她的胸乳。

  他如她所願,唇舌含吮著乳尖,舔吮撥弄,咬著白嫩乳肉,留下屬於他的咬痕。

  熱鐵在花徑不斷來回抽插,大手揉著兩瓣圓臀,將她往前推,男性撞擊著花心,一次又一次攪出更多豐沛愛液。美麗的小穴又濕又滑,男性只要一不小心就會被過多的花露擠出甬道,因此他進得特別用力,像要將小穴搗壞似的。

  才剛高潮過的身子敏感異常,才一下子,一波波的小高潮就讓她幾乎發狂。

  而他進出得太過猛烈,花徑收縮得更是綿密,不停地蠕動,熱情地擠咬著粗大男性。

  兩具火熱的身體緊密相貼,他侵佔著她的甜美,而她則仰起頭,心甘情願讓他佔有。

  「奕……」她在嘴裡念著他的名字,小手捧起他的臉,低頭吻住薄唇,將滿腔的愛用吻告訴他。

  什麼時候愛上的,她不知道。

  一開始只是習慣地注視,卻從來不知習慣會讓人上癮,會讓人無法自拔,甚至逃也逃不掉。

  她不是沒有掙扎,不是沒有抗拒,可是此時此刻,在他痛苦的這一刻,她無法再放開他。她想愛他……

  「奕啊……」他的攻擊變得更粗暴,讓她感到疼,而更多的卻是讓人酥軟的快感。香汗淋漓的嬌軀緊緊抱著他,而她的小穴也用力吸咬著他不放……

  此時此刻,她想擁有他。

  「奕……」他的舌纏住她,奪走她的呼吸,男性也來回侵佔著她最柔軟的私密。

  而她柔順回應,熱情地給予,直到他最後深深地搗入,滾燙的灼熱讓她尖吟,再也無法思考……

  是琴聲讓他醒了過來。嚴君奕緊皺著眉,頭痛欲裂地睜開眼,他捧著頭,半坐起身,閉眼等著頭痛過去。

  他是真的喝太多了,自從姊姊去世後,他就沒再清醒過。

  而昨天……

  他睜開眼,聽著琴聲,又是那首Say you love me ,同樣的彈奏技巧,只是感情卻不同了。多了哀傷,也多了澀然。那琴音讓他的心緒微亂,嚴君奕看著凌亂的床鋪,眉頭擰得更緊。他是喝醉了,可還沒醉到忘記自己做了什麼,昨天的一切他全記得。

  包括他是怎麼佔有她,而她又是怎麼在他懷裡嬌泣,他們像兩隻不饜足的野獸,互相索求著彼此。

  只是,為什麼?

  她為什麼把自己給他?他看著床被染上的些微血跡,那是她純真的痕跡,她為何把自己的純潔給他?

  他走下床,隨手拿條長褲穿上,赤裸著精壯上身,緩步來到琴室,倚著門,他沒出聲,僅是瞧著她。

  她只穿著一件襯衫,他認出那件襯衫是他的,及腰的烏黑長髮披散於後,她彈得很專心,沒發現他。

  嚴君奕瞇眸,盯著她的背影,見她穿著他的衣服,心頭起了一絲異樣,像有什麼東西竄過胸懷。

  他說不出話來,只是移不開目光。

  孟宛蕾閉著眼,手指流暢地彈出琴音,可身後的灼熱目光卻讓她分了心,她停下手指,知道他醒了。深吸口氣,她壓下心裡的慌亂,小臉維持著淡然,優雅地起身,轉身面對嚴君奕,美眸輕揚,與他相視。

  身上的白色襯衫僅到她的臀部,露出修長美麗的雙腿,寬鬆的衣服讓未著胸衣的酥胸半露,粉色的乳尖貼著白色布料,若隱若現的模樣很是誘人。

  嚴君奕盯著她,她的模樣很性感,小臉不見一絲侷促,彷彿她穿的不是他的襯衫,而是典雅高貴的禮服。

  「為什麼?」他開口,黑眸緊盯著她臉上的神情。

  孟宛蕾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你喝醉了。」她回得很淡,忍住想抓住衣襬的脆弱舉動,擺出一貫的高雅姿態。

  「我還沒醉到忘記昨天的過程。」嚴君奕走向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妳很配合。」甚至熱情得讓人發狂。

  他記得她有機會可以推開他,可她沒有,反而主動吻他、摸他,是她先挑逗他,讓喝醉的他無法抗拒。

  聽到他的話,孟宛蕾心神不由得慌亂起來,她沒想到他竟記得那麼清楚,看著他探索的眼神,她知道她不能有一絲驚慌。他太精明了,她要是露出一點心緒,他就會馬上知道。不!她不會讓他知道!

  他一旦知道她的感情,絕對會離她很遠,絕對會棄若敝屜,因為他不屑她的愛。

  而她的自尊也不允許,她有她的尊嚴,她不會讓自己愛得那麼可憐,就算愛他,她也要維持自己的驕傲。

  她不能忍受他不屑的眼神,不能!

  孟宛蕾冷淡地回視他,唇瓣勾起一抹淡笑。「你以為什麼?我喜歡你?所以用身體安慰你?」

  嚴君奕沒說話,可他的眼神告訴她,他確實是這麼想。

  她笑了,撥開他的手,美眸可笑地睨視他。「若是這麼認為可以滿足你的男人虛榮心,那就隨你吧!」

  「不然呢?」他看著她,黑眸仍有著審視,「昨天可是妳的第一次,我跟妳應該沒好到讓妳把第一次獻給我吧?」

  他沒記錯的話,他們兩個可是不對盤,她可是極端地討厭他。

  「就當作彼此安慰吧!」雪白指尖滑過琴鍵,她唇邊的笑一直維持著,就像昨晚什麼都沒有。

  「什麼意思?」看到她自若的模樣,嚴君奕不自覺地擰眉。

  孟宛蕾按下琴鍵,彈出前奏,這首曲子他們都不陌生。「Say you love me !」她說出曲子的名字,想起她第一次與他合彈這首曲子時,他在她耳邊說的話。

  眸光微斂,她知道自己該扯什麼謊。「你不是說我有暗戀的人嗎?你說對了,是有一個,不過我被拒絕了,那個人不愛我。」

  「他是誰?」嚴君奕直覺地問。

  「不關你的事。」孟宛蕾揚眸直視他。「我失戀了,可是還是很愛他,而你,失去了阿姨,剛好,就彼此安慰吧!所以我沒拒絕,第一次給你又怎樣?就算不是給你,我也會給其它男人,只是剛好被你拿走罷了。」她說得不在乎,笑意盈盈。

  而她臉上的笑則讓他瞇起黑眸,「意思是……昨天我沒碰妳,妳也會去找別的男人?」

  「也許。」她笑,並不否認。

  「妳以為這話我會信?」到他家來找他,就為得到安慰,既然任何男人都可以,怎麼不到路上隨便抓一個?想到她有可能讓別的男人碰,在別的男人懷裡嬌吟擺弄,嚴君奕就覺得心裡一陣不爽。

  「信不信由你,我無所謂。」她知道他為何會懷疑,美眸坦蕩蕩地看著他。「會來找你是因為喬喬生病了,一直吵著想見你。」

  「喬喬生病了?怎麼會?她病得嚴重嗎?」聽到外甥女生病,嚴君奕立即變了神色,關懷的神情毫不掩飾。

  見狀,孟宛蕾的心頭不由得泛酸,她知道,他永遠不會對她露出這種神情,忍下心頭的酸澀,她淡淡開口。「沒事,醫生看過了,休息幾天就好了。」

  聽到外甥女沒事,嚴君奕鬆了口氣,俊龐又恢復冷淡,「明天我會去看她,妳可以走了。」

  他的態度讓她胸口一痛,抿著唇,忍住胸口的疼,見他冷淡,她也擺出高傲姿勢,「我沒衣服。」她的衣服早被他扯破了。

  嚴君奕想起來了,她的洋裝早成了地上的碎布,而始作俑者則是他。

  「去買衣服給我。」她命令,姿態有如女王。「還有我們上床的事別說出去,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懂嗎?」她看他,驕傲的模樣讓嚴君奕瞇眸。

  「妳現在是在指使我怎麼做嗎?」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怎麼,她以為他會纏著她嗎?

  「這樣對彼此都好,不是嗎?」孟宛蕾挑眉,知道自己的話惹怒了他,可她不在乎,她是故意的。

  不愛她沒關係,氣她也好,她不想就這樣和他沒有交集。

  「反正能安慰我的也不只你一個。」她勾唇,美眸泛著嘲弄和挑釁。

  嚴君奕挑眉,薄唇勾起譏誚。「這是那個高雅又尊貴的孟家公主嗎?怎麼,才嘗過一次男人味道就欲罷不能了嗎?」

  「不關你的事。」她不因他的話而生氣,就算難過,她也不會讓他知道。

  又是這句話!嚴君奕上前,粗魯地擒住她的下巴。「是不關我的事,不過既然想要男人安慰妳,我們昨天配合得那麼好,不介意再來一次吧?」

  「不……唔!」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嚴君奕粗暴地吻住她的嘴,她的態度惹惱了他,讓他想狠狠地對她做些什麼。長指探入襯衫,挑開花瓣,用力刺入花徑。「嗯……」她擰眉,感覺他的手指放肆地進出,才一下子,她的身體就起了反應,滑液被他揉出。

  「這麼敏感……妳也想要的,是吧?」他抽出手指,讓她看著指上的透明滑液。

  她輕喘?敏感的身體輕易就動了情,美眸啾著他,不甘示弱地抬起右腿撩撥他早已繃起的褲襠。

  「你不也是?」她高傲地抬著下巴,不馴又嫵媚地睨著他。

  這女人……昨晚明明還青澀得緊,此刻卻像個熟練的老手,大膽地挑釁他的男人慾望。

  嚴君奕抱起她,將她放到鋼琴上,琴鍵頓時發出聲響。

  孟宛蕾微怔,「你做……」話還沒說完,雙腿被他扳開,私花暴露在他眼前,她一驚,想合上腿,誰知他卻突然拉下褲頭。

  看到彈跳而出的巨大男性,她傻了眼,而他趁此將赤鐵抵著粉嫩花瓣,深沉地刺入幽徑。他的進入很粗魯,她感到一絲疼,花肉迅速收縮,吸絞著進出的碩大。不顧她的疼痛,窄臀狂猛地挺進,撞擊柔軟花心,琴鍵也被上方的震動壓出聲音。

  修長的手指探入襯衫,抓住飽滿圓乳,他將她的身體當成鋼琴,不停地撥弄彈奏。而碩大在柔潤的包圍下更形灼熱,不停地穿刺著柔美的花器,要她為他發出美妙的樂曲。

  他的侵略太過勇猛,小嘴忍不住發出嬌吟,她扭著臀,耳邊聽到凌亂的琴聲,就像她無法說出口的愛。

  她只能攀住他,雪白的雙腿勾住勁腰,讓花穴一次又一次地吞噬他,讓她有種擁有他的錯覺。

  就算是幻想也好,她抬頭,咬住他的唇。

  他輕哼一聲,反而用力吮住她,嘗咬著粉嫩唇瓣,舌尖攪弄著甜美檀口,昂揚也侵佔著另一張甜美小嘴。

  她熱切地回吻他,身體歡然迎合,指尖因過多的快愉而深深陷入他的背脊,可是不夠,她想要更多更多。

  滑膩的嬌軀緊貼著他,向他索求,她只能這麼做,只能用這種方式擁有他。

  「妳……」她的熱情讓他幾乎發狂,嚴君奕盯著她的水潤美眸,而她也回視他,美眸裡的情慾毫不隱藏。

  她只會讓他看到這個,再多的,她會隱藏。

  她知道,她會藏得很好。

  她對他勾起挑逗的媚笑,粉舌輕舔過他的唇,小手撫過他汗濕的胸膛,

  「怎麼?不行了嗎?」

  挑釁的話一出,惹來更狂野的衝刺。

  「妳會為這句話付出代價的。」他咬牙道,火舌擒住丁香,狂猛地侵佔她的甜美。

  而她則笑了,任他侵略她的身體。他要什麼她都會給他,只除了她真正的心……

  她會隱藏,不讓他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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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是的,她不會讓他知道,永遠不會。孟宛蕾知道她會隱藏得很好,她早已習慣戴上面具,隨著時日過去,她的面具愈戴愈自然。自然到,連她都幾乎快忘了真正的自己。

  「唔……」赤裸的嬌軀橫陳在白色餐桌上,她的手被捆綁住,長髮披散於桌面,細緻的臉蛋泛著潮紅,小嘴不斷吐出媚吟和喘息。

  飽滿胸乳早已沉甸不已,粉色乳尖堅挺,綻放著嬌艷,平坦的小腹下是迷人的幽谷。

  而那細軟的柔毛滿覆著透明花露,連乾淨明亮的桌面都濕了一塊,而她難耐地扭著腰,花穴裡的震動讓她渾身輕顫,快意充斥著全身,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經歷了幾次高潮。

  「這麼興奮,瞧,妳濕成這樣……」嚴君奕拉開她的腿,讓她面對自己,手掌輕輕抹過花口,就沾到豐沛的濕潤,甜膩的味道極濃。黑眸欣賞著她動情的迷人模樣,美麗的小臉早已褪了當年的青澀,不變的是那高貴優雅的氣質。

  明明身體被他擺弄得這麼浪蕩,被綁住的雙手高舉過頭,這姿勢讓豐盈雪乳高聳,雙腿大張著,粉色的私花不住流淌出稠液,堅挺的乳尖輕顫,雪胴泛著迷人瑰紅,她像朵綻放的妖冶玫瑰。

  可是那張臉卻潔淨如百合,不管他再怎麼蹂躪、調教,那如月光般皎潔的氣質就是不變。

  而她的脾氣也沒變、十年來,驕傲尊貴的姿態依然,她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只是,誰知道公主私底下卻是個浪蕩的妖姬?

  勾著唇,嚴君奕將手上的搖控器開關往下推。

  「嘛州- 」小穴裡的震盪更猛烈,孟宛蕾幾乎哭喊出來,尖銳的快意讓她又爬上一次高潮。

  她扭著身子,水潤的眸子怒瞪著他。「拿……拿出來……」喘著聲音,她的聲音媚得酥人。

  「反應這麼大,怎麼,妳的未婚夫都沒滿足妳嗎?」指尖輕彈殷紅的乳尖,眉尖挑起一抹嘲弄。兩年前,她訂了婚,多了一個未婚夫,他以為有了未婚夫的她會斷了他們的關係。

  可沒有,她仍然來到他在台北的公寓,和他繼續維持這種不能公開的關係。

  嚴君奕不得不承認他搞不清楚這女人在想什麼,就算失戀需要人安慰,都十年了,她失戀的痛也太久了吧?

  而且除了她那個未婚夫外,這十年來,他從沒看過她跟哪個男人走得比較近。

  他問過她,她卻只是冷淡地回道:「不關你的事。」

  想到這,黑眸不禁微瞇。

  這女人最常用這句話打發他、擺出高傲的姿態,拉出疏遠的距離,明明他比誰都熟悉她的身體;而一旦離開床鋪,她就是尊貴的孟家千金,無人能觸碰的孟家公主。

  他實在討厭她那模樣,還是這樣浪蕩的她合他的胃口。

  「他……」孟宛蕾輕喘,媚眸啾著他,修長的雙腿相互摩擦,蹭出澤澤水聲。她的姿態撩人,可說出口的話卻一點也不動聽。「他最近忙……不然你以為我有空來你這嗎?」她和他見面的次數不多,他住東部,有時一個月到台北一次,有時則兩、三個月一次,他們總是約在他大學時住的公寓見面,而每次一見面就是這情形。

  除了身體契合外,她跟他,宛如陌生人。

  她的話還真刺耳!嚴君奕手指夾住乳尖,用力扯弄嫣紅,惹來小嘴宛轉嬌吟。「那還真是委屈妳了。」

  他冷哼,惡質地將手上的開關開到最大。

  強烈的震動讓她尖喊出聲,戰慄的刺激讓眼淚滑落,她受不住地縮著身子。

  水潤花唇不住地顫抖,花露不斷流洩,而他的手掌則揉捏著胸乳,增加她的快意。

  「啊……拿出來……」孟宛蕾嬌聲吟哦,姣美胴體不斷扭動搖擺,蕩出誘人的曲線。

  在他的調教下,她早已不再青澀,玲瓏有致的身軀輕易就能誘惑任何男人,更不用說她此刻浪蕩的模樣有多迷人。手掌搓揉著兩團椒乳,夾繫著乳尖,他曲起膝蓋頂上水灑花穴,用力一陣磨蹭。

  「不要……」敏感至極的花口根本經不起他的挑逗,孟宛蕾覺得她快被他玩得瘋狂。

  這該死的男人,愈玩愈過分,每每都要讓她失控他才甘心,而她明知他是故意的,卻總是栽在他手裡。

  誰教、誰教她……

  她咬唇,又氣又惱,可身體卻誠實地扭擺,劇烈的快意讓小穴不住收縮,擠出更多花露。

  「再叫大聲一點。」她的呻吟,比那些不中聽的話迷人多了!他的手指來到花口,粗魯地刺入。

  他明白她的身體,知道怎樣讓她快樂,對她他從來不溫柔,他知道她喜歡他的粗魯。

  她從來就不如表面上溫馴乖巧,她的熱情足以讓男人甘願死在她身下。

  他的手指狂猛進出,每一個抽撒都摩擦過花肉,更惡劣地將震動的跳蛋移到她最敏感的地方。雪白的腳趾忍不住蜷起,被綁住的小手緊握成拳,過多的快感讓她整個暈眩。

  「妳那未婚夫也這麼玩過妳嗎?嗯?」他低頭舔過嫩乳,舌尖彈弄著蕊尖,「他也看過妳這副淫蕩的模樣嗎?」

  孟宛蕾根本聽不清楚嚴君奕在問什麼,她渾身都被快感侵佔,根本無法思考,想也知道這男人開口絕對沒什麼好話。

  「當、當然:… 」她直覺回道,暈沉的腦子只記得回他的話不要用否定的。「啊!」

  他突然用力咬住乳尖,在花穴進出的長指用力一勾,她又痛又麻地拱起圓臀,悸動的滑液大量灑出。

  手指抽出仍在震動的跳蛋,他拉開她的腿,將早已堅硬的赤鐵擠進花瓣,用力一擠,惡狠狠地搗入花心。

  灼熱的進出讓她尖吟,將高潮快意推向頂鋒,花肉不斷蠕動,吸附著男性。

  這麼美麗的小穴不是只有他一人享用過……想到這,嚴君奕沉下臉,覺得胸口湧起一抹怒焰。雖然早就知道她不可能跟那個該死的未婚夫維持純純的關係,不過聽到她親口承認,他還是覺得很不爽。

  他把這歸類在大男人的自尊上,他不是在乎她,只是不愛跟人享用同一個女人!

  那為什麼不結束這種關係?

  他瞪她,見她妖嬈地扭著雪胴,雪白胸乳儘是他揉捏的痕跡,乳尖也被他舔咬得紅腫,迷人小穴緊絞著他,他隨意一動,她的身體就給予讓人心蕩神馳的回應。

  好,他承認,他喜歡她的身體,所以還不捨得放手,她被他調教得太好了,他們的身體太過契合。

  勁腰猛然使力,用力抽送著水穴,手掌也將她往下拉,男性跟著衝刺,搗入柔美花心。

  「嗯啊……」她勾起雙腿纏住他的腰,圓臀搖擺,迎合他的進出,豐沛的愛液不住被搗出,淫靡的水澤聲蕩人心神,激發兩人更多情慾。

  他的手掌往上抓住兩團嫩乳,五指收攏,讓乳肉在手中扭曲變形,殷紅乳尖被擠出指縫。孟宛蕾激動地搖著頭,手腕早因掙扎而磨出紅痕,可她感覺不到疼,身體蔓延著麻人快感,高潮過好幾次的花徑敏感至極,他才衝刺一下子,花肉就又迅速痙攣。

  「這麼快……」手掌緊握住嫩乳,他含住蕊尖,窄臀抽送得更快速,甚至旋轉進入,故意摩拿過細嫩花肉。

  「嗯啊……」她受不住太多高潮,在他一次又一次強烈的進出下,小嘴迸出嬌啼,腦袋瞬間空白,孟宛蕾厥了過去。

  勾住勁腰的長腿垂落,可花肉卻仍綿密收縮,他伸手架開長腿,享受著花徑綿密蠕動,灼熱赤鐵不斷地來回抽送。

  直到最後一刻,他才甘心爆發,將灼熱噴灑而出……

  孟宛蕾緩緩睜開眼,耳邊聽到的沉穩心跳讓她有點回不了神,恍惚地以為自己在作夢。

  可偎在身旁的溫暖是那麼真實,她倏然睜開眼,看著睡在身旁的男人,他的手佔有性地勾著她的腰,而她側偎在他懷裡。她眨了眨眼,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這十年來,她從來沒在他身邊睡醒過,兩人歡愛完,她就離開公寓,從來不會在他這裡多做停留。

  她不敢在他身邊過夜,怕睡著的自己失了警戒,不小心說出什麼,而他也從來沒摟過她睡。

  通常歡愛完,他就會將她推開,逕自進入浴室清洗。

  他們的關係就是這樣,純粹地肉體,他對她沒有任何感情,只有對她身體的慾望。

  孟宛蕾靜靜看著他,柔順地讓他抱在懷裡,見他睡得熟,她才放心讓眼神流露出情感。

  手腕被解開了,她看著腕上的紅痕,想到昨天她暈過去了,是他將她抱到床上的吧?他怎麼沒叫醒她呢?

  她不懂,像這種親密依偎在一起的舉動是情人才會做的吧?她和他向來不是這種關係呀!

  可是呀……唇瓣忍不住柔柔勾起,她偷偷伸出手抱住他,臉頰貼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聲,心裡不由得感到一絲甜蜜。這時候,讓她偷偷幻想一下可以嗎?幻想他是喜歡她的,是屬於她的。

  孟宛蕾閉上眼,容許自己作個小小的夢,「奕……」她極小聲地喊著他的名字,以往,她都只敢在心裡這麼叫他。

  睜開眼,她溫柔地看著他的睡顏,睡著的他看起來有點稚氣,她忍不住笑了。

  她知道他長得極好看,十年過去了,歲月讓他多了股成熟的男人味,他只要站在原地,不需做什麼,就能輕易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 尤其是女人。

  而她從來不敢問他是否有別的女人,她沒有那個身份詢問,她從來就不是他的誰。

  唇瓣的柔美轉為苦澀,這些年來,她小心翼翼地隱藏對他的感情,她裝出淡然,裝出無謂,甚至有了未婚夫,也在他面前製造出和未婚夫感情很好的假象,她不讓他知道,她只有他一個男人。

  只有他碰過她,她的熱情只給他。她暗戀的人,是他。而且,她愛得連心都痛了,淡然的面具她早已戴得習慣,自尊讓她無法對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說愛!這是她僅存的驕傲。

  抿著唇瓣,孟宛蕾拿開放在腰際的手臂,坐起虛軟的身子,緩慢地步下床。

  老天!她的腿甚至還在發抖,可見昨天他有多惡劣。

  她勉強站著身子,彎身拿起一旁的襯衫。

  「妳要去哪?」沙啞的聲音讓她一震,她轉身,看到他睜開黑眸,傭懶地瞧她。

  孟宛蕾的胸口突然一緊,心頭掠過一抹驚慌。他是什麼時候醒的?剛剛她的舉動他有看到嗎?

  她的心緊張不已,可小臉卻仍擺出冷靜,「我要梳洗一下,你昨天怎麼沒叫醒我?」這可是她第一次在外頭過夜。

  「怎麼?怕妳爸追問?」手臂撐著頭,嚴君奕側躺著,欣賞她美麗誘人的身子。

  昨天見她累得睡著的模樣,他不知哪根筋不對,竟捨不得叫醒她,反而將她抱進房,抱著她睡。他不得不承認抱著她睡的感覺不錯。

  「我只要說我在士赫那裡就行了。」她說出未婚夫的名字,知道這是很好的擋箭牌。

  聽到她提起未婚夫,嚴君奕瞇起黑眸,好心情頓時消失無蹤,心情莫名惡劣起來。

  孟宛蕾穿上襯衫,低頭扣著扣子,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你這次要在台北待多久?」

  她知道他現在的工作是作曲家,他寫出的曲子膾炙人口,往往都能讓拿到曲子的歌手一唱而紅,也因為如此,他作的歌曲很搶手,一堆人搶著跟他合作。

  只是他很隨興,合作只看心情,作詞作曲也是,他會到台北來,大多是為了工作。

  不過他通常只待兩、三天就走了,今天是第三天了,他今天就要回去了嗎?

  想到又會有一個月以上無法看到他,孟宛蕾的心情不由得低落。

  「半個月左右吧!有個電影配樂的合作我有興趣,會花比較長的時間。」奇怪,他幹嘛跟她說這麼多?

  「半個月?這麼久?」孟宛蕾抬頭,努力壓抑心頭的驚喜。

  「怎麼?」嚴君奕誤會了她的反應,輕哼一聲。「放心,我不會無聊到每天纏著妳,我可是有工作要忙,我反倒怕妳胃口太大,三不五時跑來這裡上我的床。」

  知道他誤會了,可孟宛蕾也不打算多說什麼,她撥開長髮,冷傲地回他。

  「你放心,我也是很忙的,再過不久我就要和士赫結婚了。」

  「哦,恭喜。」嚴君奕回得冷淡,只是話語卻像是從齒縫中迸出。

  「謝謝。」她對他優雅一笑。

  他瞪她,那笑容多麼刺眼,而她總是對他露出這種笑容,疏遠又有禮,此刻,她又擺出那副千金小姐的模樣。

  掃興!

  嚴君奕跳下床,跨步踏進浴室。

  見他消失,孟宛蕾鬆開緊繃的心,他的態度讓她放心了,看來他是在她下床後才醒來的。

  她鬆了口氣,可是他冷淡的態度又讓她黯然,就算她說出要結婚的事,他也不在乎……她幽幽地垂下眸,不一會兒,聽到他走出浴室的聲音,她急忙將臉上的失落隱藏好,抬眸看他。

  他腰間只圍著毛巾,濕潤的黑髮整個往後撥,露出飽滿的額頭,深邃的五官俊美迫人,古銅色的胸膛淌著小水珠、她看著薄薄的水珠順著精壯的胸膛往下滑,慢慢地滑進毛巾裡頭。

  老天……此時的他性感得要命!

  抑住心口的坪然,孟宛蕾故作淡然地別開眼。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嚴君奕接起手機。

  「喬喬。」聽到外甥女的聲音,俊龐立即轉為溫柔。「花蓮好玩嗎?」

  孟宛蕾看著嚴君奕臉上的笑容,那眉眼間的溫柔讓她嫉妒,只有孟若喬才能讓他露出這表情。

  「是。小舅會好好照顧自己,妳好好玩,記得在外要小心,嗯,拜!」嚴君奕一掛掉電話,唇瓣的笑容立即收起,他看向她。「妳一直站在那幹嘛?那麼閒來幫我擦頭髮。」

  聽到他的話,孟宛蕾沒想太多,正要上前為他擦拭頭髮時,換她的手機響起。孟宛蕾拿起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時她微怔,按下通話鍵。「嗯,好,我知道,我會準時到。」她簡短回答,迅速掛上電話。

  「誰?」他沒錯過她方才臉上閃過的異樣。

  「士赫找我,晚上有個宴會我們要一起出席。」她垂眸,說著謊話。電話是孟若喬打的,她根本不在花蓮,而是在范士赫!她未婚夫的身邊當秘書,而這事嚴君奕完全不知情。

  「哦?」嚴君奕挑眉,輕哼一聲,「你們感情不錯嘛!」

  「當然,士赫人很好。」她拿起衣服,轉身走向浴室。

  「那妳人很好的未婚夫可知道他的未婚妻讓他戴綠帽?」聽她稱讚未婚夫,嚴君奕覺得整個人都不舒服,譏嘲的話想也不想就從薄唇逸出。

  孟宛蕾停下腳步,回頭給他一抹笑。「那真該感謝你教了我許多,他可是很喜歡呢!」語畢,她走進浴室,關上門。

  瞪著關上的門,嚴君奕立即咬牙咒出髒話。

  該死的!她的話讓他整個火大,這女人真有惹火他的本事,而且隨著她年紀愈長,惹他不爽的本領就愈高。

  「該死!」他用力捶床,她方纔的話讓他心情極端惡劣。莫名地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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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范先生,可以麻煩你把注意力放到我身上嗎?」察覺身旁的男人又分心了,孟宛蕾噙著典雅笑容,向熟識的朋友點頭,一邊小聲地開口。「嗯?」范士赫自若地挪回目光。

  「壽星來了。」孟宛蕾低聲開口,今天的她陪他出席壽宴,這是身為未婚妻應盡的義務。

  雖然今天她的未婚夫完全不稱職,不過她知道原因在哪,她的異母妹妹孟若喬是讓范士赫分心的主因。

  她不吃醋,早在訂婚前她就知道范士赫的目標是孟若喬,她也不在意,甚至主動和范士赫提出交易。

  她需要一個擋箭牌,而他想要得到喬喬,她可以提供他喬喬的消息,也可以幫助他。

  范士赫也同意了,因此他們訂了婚,這兩年來,兩個人相處得還不錯,范士赫跟她很像。他們都是驕傲的人,不輕易卸下心防,都習慣戴上尊貴優雅的面具,因為他們怕受傷。

  只是范士赫比她幸運,他如願地接近了喬喬,而她看得出來,喬喬也對他動了心。

  「劉董!生日快樂。」范士赫舉起酒杯向主人道賀,手臂輕勾住孟宛蕾的腰,微微使力,提醒她該回神了。

  孟宛蕾自然地揚起笑容。「劉叔,生日快樂。」孟家和劉家有生意往來,劉董算是她認識的長輩。

  「呵呵,蕾蕾,妳愈來愈漂亮了。」劉董呵呵笑著,「你們兩個的婚禮也快了吧?都訂婚那麼久了。」

  他們兩人淡笑不語,彼此都心知肚明根本不會有婚禮。

  突然,他們聽到落水聲,望過去,只見泳池那起了騷動,范士赫穩重的神情霎時一變,立即放開孟宛蕾奔向泳池。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劉董挑了挑眉,「蕾丫頭,我可是第一次看到范執行長失了冷靜。」

  孟宛蕾溫婉一笑,她想范士赫該是怕出事的是喬喬,果然,沒一會兒就看他抱著濕淋淋的喬喬走過來。「劉董、跟你借個房間。」

  「哦,好。」劉董吩咐僕人帶路,范士赫急忙跟在僕人身後,早忘了他還有個未婚妻在一旁。

  「蕾丫頭,這……」劉董完全摸不著頭緒。

  孟宛蕾微微一笑,姿態仍然自若,臉上的笑容得體,「劉叔,你認不出來啦?那是喬喬,她最近在士赫那工作。」

  「咦?是喬喬呀!那麼久不見,我還真認不出來。」劉董一臉驚訝,剛好有賓客也來到一旁。

  「老劉呀!生日快樂。」

  「老李,你現在才來呀!」看到老朋友,劉董立即笑開懷。

  孟宛蕾則趁這時悄悄離開,她想她那個未婚夫應該不會再出現在晚宴了?

  想到范士赫抱著喬喬的畫面,美眸不由得掠過一抹欽羨。

  走到後院,知道這裡不會有人來,她坐到長椅上,輕輕吁口氣。在無人的時候,她才敢卸下防備。小臉不再戴上虛假的笑容,她疲累地閉上眼。突然覺得好累好累,想著喬喬被范士赫抱著的情景,她好嫉妒,嫉妒一直受人疼愛的喬喬。

  父親愛她,阿姨愛她,范士赫愛她,他……也愛她。

  喬喬輕易就得到所有人的愛,包括她最想要的那個人,只有面對喬喬,他才會露出溫柔,也只有喬喬才能得到他疼寵的凝視。

  她一直是嫉妒的,每每看到喬喬幸福的模樣,她就好想傷害喬喬,好想讓喬喬臉上的笑容消失。

  唇瓣扯出一抹嘲弄,孟宛蕾笑著搖頭,她知道她只是一時脆弱而已,自怨自艾從來就不是她的個性。

  她是驕傲的,深深吸了口氣,她睜開眼,準備再掛著笑容走進宴會,可一睜開眼,卻看到前方站著一個人。

  孟宛蕾嚇得站起來。「你怎會在這?」她驚愕地看著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他來多久了?

  「不能來嗎?」嚴君奕聳肩,手上拿著餐盤,黑眸漫不經心地看著她,沉靜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他的思緒。

  「你……」孟宛蕾瞪著他,見他穿著深藍色西裝,白色襯衫解開幾個扣子,微長的黑髮抓出造型,看來像個走在時尚尖端的雅痞。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他這副模樣。

  在她錯愕時,嚴君奕也上下打量她,她的頭髮盤起,露出瑩白的玉頸,削肩的白色禮服剛好襯出她的典雅氣質,她穿得簡單,毋需多餘的裝飾,尊貴的氣質就自然流露。

  很美,可是讓他覺得很礙眼。

  她像高高在上的瑩月,彷彿在告訴他人,她不是平凡人能碰觸的。

  走上前,他將手上的餐盤遞給她。「拿著。」

  「什……」孟宛蕾直覺接過,而他的手則乘機解開她盤起的漂亮髮髻,烏黑長髮瞬間垂落。

  「嚴君奕,你做什麼?」孟宛蕾摸著頭髮,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她這樣怎麼走出去?

  嗯……好多了,垂落的長髮讓她看起來平易近人多了!嚴君奕滿意地點頭,拿過她手上的餐盤,逕自坐上長椅,拿著叉子吃起盤子裡的東西。

  一直無視於她的話,孟宛蕾惱了。「嚴君奕!」

  「幹嘛?」嚴君奕懶懶揚眸,注意力還是放在食物上。

  「你……」孟宛蕾咬唇,努力找回冷靜,她暗自深呼吸,再次問道:「你怎會在這裡?」他剛剛站在那裡看了多久?是不是把她方纔的模樣全看進去了?

  不知他有沒有看到喬喬……不!應該沒看到,若是有,他早衝上前抓住喬喬了。

  想到這,孟宛蕾暗自鬆了口氣,可是想到他不知看了她多久,她的心就又懸了起來。

  「剛好這家主人有投資電影,導演就帶我來了,不過沒想到會看到妳,倒是妳,怎會一個人待在這?妳的未婚夫呢?」

  其實早在他一踏入宴會就看到她了,她就站在宴會主人旁邊微笑,後來一個人獨自走開。

  他本來想跟上去,不過卻被導演拉去跟宴會主人打招呼,他是不耐煩,不過看在導演面子上,還是得圓融一下。

  聊了幾句無聊的話,他就整個沒耐性了,找個借口離開,拿了盤食物,想著她方才離開的方向,也來到後院。然後,就看到她獨自一人坐在長椅上。她閉著眼,不知在想什麼,向來冷靜自若的笑容不見了,臉上的落寞是那麼鮮明。這樣的她,對他而言不算陌生。

  當年,她推喬喬下水那晚,他也曾看過她獨自一人在庭院裡哭泣,驕傲的千金小姐,連哭都不讓人瞧見。

  他還以為那個孤單的她早已消失了,可沒想到還存在著,只是她從不讓人看見。

  他知道他該離開,這樣的她不是他該看到的,可理智雖然這麼告訴他,他的腳步卻無法踏出。

  不知怎地,他沒辦法這樣放她一個人,正在猶豫時,她卻突然睜開眼,除了一開始的慌亂,她又漸漸恢復冷靜的模樣。

  「不關你的事。」孟宛蕾冷淡地回他。

  早知道她會這麼回他,嚴君奕聳肩。「反正我也只是隨便問問。」手上的叉子繼續將食物送進嘴裡。

  「你……」她原想問他什麼時候站在她前面,可是問了又覺得怪,咬了咬唇,見他輕鬆的模樣,她想,他應該沒看到吧?

  「幹嘛?」他朝她挑起右眉。

  「沒什麼。」抿著唇,見他只顧吃東西,而她卻一顆心慌慌然,這個始作俑者怎麼可以吃得那麼開心?她忍不住譏笑他,「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沒辦法。」嚴君奕聳聳肩,對她勾著笑,只是那笑並不入眼。「我可沒妳好命,茶來張手、飯來張口,我可是忙到現在還沒吃晚餐,哪像妳,打扮得漂漂亮亮陪未婚夫參加壽宴,雖然我看妳那個未婚夫應該是拋下妳跟哪個女人風流快活去了吧?」

  對!而且那個女人還是你最疼愛的外甥女!

  孟宛蕾相信她只要說出這句話,眼前的男人絕對會變臉,絕對沒辦法說這種嘲諷她的風涼話。

  可她不能說,只能瞪著他那討厭的笑容,厭惡地別開眼。

  她知道她可以離開,省得看到他討厭的模樣,聽到他那些討厭的諷刺話,可是……她不想走。

  孟宛蕾在心裡苦笑,就算他這麼對她,可是她卻還是想跟他在一起,她真的是好傻。

  「怎麼,沒話說了?」嚴君奕走到她旁邊,玩味地看著她。「嘖嘖,妳的臉色真難看,被我說中了嗎?」

  「不關你的事!」孟宛蕾懶得理他。

  見她微惱的模樣,嚴君奕微勾唇角,對嘛!這樣高傲不馴的她才是孟宛蕾,這樣他剛剛胸口莫名湧現的心疼才會消失。

  那種奇怪的心情不該對她產生,他跟她沒有能讓他心疼的關係。

  「不關我事就不關我事,何必生氣呢?」他叉起一塊魚肉。「吶,吃個東西消火吧?」

  「我不……嘔!」聞到魚肉味,孟宛蕾突然覺得反胃,她捂著嘴將他的手揮開。

  「怎麼了?」她的舉動嚇到了他。

  「唔……拿開……」她捂著嘴巴,緊皺著眉,勉強忍住想吐的感覺。她最近不知怎麼回事,動不動就想吐。

  嚴君奕將盤子放到椅上,她突然蒼白的臉色讓不該有的心疼又竄上胸口。

  「妳哪裡不舒服?我送妳去醫院。」

  「不用!」她搖頭。「我只是最近腸胃……」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臉色整個更白。

  「喂!妳的臉色很差,走,去醫院。」他抓住她的手。

  「不!」孟宛蕾用力甩開他的手,可又發現自己的態度太慌亂,見他皺眉,她高傲地抬起下巴。「我沒事,而且別忘了這是哪裡,我跟你沒熟到可以走那麼近,我累了,先回去了。」

  語畢,她隨即轉身離去,背部挺得筆直,步伐優雅,只是一顆心卻整個失措慌亂,尤其是想到自己的月事似乎好久沒來……

  小臉霎時白得不見血色。

  真的懷孕了……幾乎是踩著虛浮的步伐走出醫院,她想著方才醫生說的話。

  「兩個多月……」孟宛蕾摸著肚子,這麼久了,而她竟完全沒注意到。

  她沒想過自己會懷孕,嚴君奕都有做防護,所以她以為懷孕這事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小手輕撫著肚皮,這裡有個小孩,是他和她的小孩……震驚過後,喜悅立即襲上胸口,可才一會兒,她又冷靜了下來。若是他知道有小孩,他會怎麼辦?會娶她嗎?不!她不要這種婚姻,這種施捨的感情她孟宛蕾不要!

  可是要拿掉嗎?

  不!她搖頭,她不拿掉,這是她的小孩,她絕對不拿掉,但她該怎麼辦?

  又不可能把這孩子栽在范士赫頭上,雖然他名義上是她的未婚夫……

  孟宛蕾整個茫然,等她回神,才發現自己來到嚴君奕的公寓,下意識地,她還是來找他了。

  她澀然一笑,伸手按下門鈴,等了一會兒,沒看到有人來開門。

  他不在嗎?

  她想了下,還是從包包拿出鑰匙。鑰匙是他給她的,他說這樣比較方便,無謂的模樣像給她鑰匙不算什麼。

  可他不知道,拿到鑰匙的她好開心,當晚甚至還抱著鑰匙睡。

  她打開門,走進屋裡,習慣性地走到琴室,指尖摸著光滑的琴身。他不常待在這,倒是她,總是常常獨自過來。

  他不知道她會過來打掃這公寓,他以為是他請的清潔人員固定時間來打掃,卻不知整理的人是她。她不喜歡公寓讓別人踏進來,這是她和他的地方,她幻想著她是唯一踏進這公寓的女人。

  纖指按下琴鍵,不需默背,閉上眼,她熟稔地彈出最熟悉的曲子。

  Say you love me(說你愛我)

  You know that it would be nice(要知道那會是多麼美妙》

  If you'd only say you love me(只要你能說愛我)

  Don't treat me like i was ice(不要對我冷若冰霜)

  Please love me(請你愛我)

  Please love me……

  她只是想要他愛她……可這個願望卻好難實現,現在還有了孩子,怎麼辦?她該跟他說嗎?寶寶,你說,媽媽該不該說呢?

  「妳怎麼來了?」低沉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孟宛蕾迅速睜開眼,停下手,看向門口。「我……」

  「阿奕!」一雙手突然勾住嚴君奕的手臂,一名女人探出身子,緊挨著他。「我好渴,我想喝……咦?你有客人呀!」

  女人像是喝醉了,眨著微醺的眸子側首看著孟宛蕾。

  孟宛蕾怔怔地看著那女人,她沒想過他會帶女人回來,她是誰?

  她看向他,可他的目光卻在女人身上,神情有著無奈,他的表情讓她胸口一揪。

  她以為他只會對喬喬露出這種神情,只有喬喬能享用他的溫柔,可是眼前這女人卻也擁有……

  「都叫妳不要喝了。」嚴君奕伸手輕彈女人的額頭。

  「我又沒醉。」女人皺眉,「算了,你招呼你的客人,我自己倒水。」晃著腳步,她熟悉地走進廚房。

  「她是誰?」看到女人似乎對這裡很熟,孟宛蕾輕聲開口。

  「朋友。」他淡聲回答,她蒼白的臉色讓他眉頭微蹙。「妳怎會來這?」她不能來嗎?

  她來這裡這麼多次,他從沒問她這句話,可現在卻問了。

  右手摸向肚子,指尖緊抓住衣服,小臉習慣性地揚起笑容,她看著他,眼神卻空蕩蕩的。

  「沒什麼,我要走了。」不說了,沒什麼好說了,寶寶,我不能跟爸爸說了。

  他對別的女人的溫柔讓她冷了心,原以為他只有她,不愛她也無所謂,可是呀……原來是她自以為是了。

  他的冷淡,他的嘲諷,他的無視,都只對她而已……

  「妳……」孟宛蕾異樣的神情讓嚴君奕的胸口起了騷動,他忍不住抓住她的手。「孟宛蕾……」

  她卻甩開他的手,小臉一樣對他笑,「不打擾你了。」轉身,她獨自走出他的屋子。

  嚴君奕怔怔地看著她離去,雙拳不由得緊握。

  「你不追上去嗎?」喝醉的女人倚著牆,慢條斯理地喝著水。「我看她好像誤會了。」

  「沒什麼好誤會的。」他想著她蒼白的臉色,飄忽的神情像受到了打擊,可是卻仍然對他笑。好礙眼的笑容!

  「是嗎?」女人走到他身旁,看著他沉凝的臉色,挑了挑眉。「那小姐很愛你呢!」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呢!

  「妳想太多了!」孟宛蕾愛他?怎麼可能!

  「那麼明顯,我不信你看不出來。」女人睨著他,認識他這麼久,他的精明她會不瞭解嗎?

  方纔那女人表現得那麼明顯,她就不信他看不出來。

  而且,她還看出一點- 「阿奕,你也很在乎她嘛!」

  「單小芙!閉嘴!」他低喝,怒瞪著她,他才不在乎孟宛蕾,一點也不!

  他和她只是床伴關係,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是!

  被他一凶,單小芙聳肩,照樣嘻笑。「在不在乎你自己最清楚,凶我也沒用。」拿著水杯,她優閒地走進客房。

  嚴君奕沒心情理她,他想著孟宛蕾方纔的模樣,她在笑,只是笑容卻少了以往的倔強。看著他的眼神也極空,她想隱藏,可她眼裡的脆弱卻那麼明顯,明顯到揪疼了他的心。

  「該死!」嚴君奕低咒,為那不該有的感覺。

  那天之後,孟宛蕾沒再來找過嚴君奕,連他的公寓她也沒再踏進一步。她像是憑空消失了,不再在他面前出現。無所謂,他也不在意!嚴君奕這麼告訴自己,可心情卻一天比一天惡劣,連脾氣也極差。

  「孟若喬!妳在發什麼呆?」他拿筷子敲著外甥女的頭,這丫頭從花蓮玩回來後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突然被打,孟若喬疼得摀住額頭,「小舅,你幹嘛打我?」嗚……小舅最近脾氣好差。

  「我也想問妳,吃個晚餐妳可以發那麼多次呆,是在想什麼?」嚴君奕瞪著孟若喬,她的模樣讓他整個狐疑。

  孟若喬被問得膽戰心驚,飯根本吃不下去,決定逃開,「我吃飽了,小舅,我有點渴,我去雜貨店買個飲料,順便幫你買煙。」

  「喂!」見外甥女慌張地逃出門,嚴君奕皺眉。「這丫頭,一定有鬼!」

  大手爬梳著頭髮,他隨手點起煙,緊蹙的眉頭遲遲未舒展,他整個人很煩。

  不是為孟若喬,而是為另一個姓孟的女人。

  他的腦海一直揮之不去她最後離去的模樣,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看得就惹人煩。

  她憑什麼對他擺出那副表情,一副他傷了她的模樣,他有對她做什麼承諾嗎?

  兩人的關係向來分明,是她自己說被暗戀的人拒絕需要安慰的,而他也喜歡她的身體,明明只是各取所需,什麼情啊愛的、在不在乎的,他和她之間根本沒這些字眼!

  她不愛他,他也不在乎她!

  「Shit !」嚴君奕煩躁地丟下煙。「那丫頭是買什麼東西買那麼久?」他踏出腳步,煩悶地準備出門找人。可一打開門,卻看到讓他煩躁的始作俑者。沒料到門會突然打開,孟宛蕾抬起頭,怔然地看著嚴君奕。看到她,嚴君奕的眉皺得死緊,她的臉色一樣蒼白,甚至有點憔悴,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像被風吹了就會飄走一樣。

  她是沒在吃飯是不是?

  「妳怎會在這?這裡不是妳該來的地方。」冷漠的話不經大腦,立即自薄唇迸出。

  他的冷淡早在她意料之中,她根本不該來的,只是……她好想見他,這些日子,她孕吐得難受,整個人動不動就想哭。

  而且她好想好想他,最後,她再也克制不住,想也不想地就跑來了。

  可看到他冷漠的模樣,她又覺得自己的舉動好可笑,她來做什麼呢?明知道自己不受歡迎。

  「說話!沒話說就滾!」他不是想說這些話,可卻控制不了自己,她的眼神讓他難受,也讓他憤怒。

  別用那種受傷的眼神看他!

  他受不了地上前抓住她,用力吻住她的嘴,他吻得粗魯,一點都不溫柔,她嘴裡的甜美一如以往,纖弱的身體讓他想用力揉進懷裡。這個想法讓他悚然一驚。

  「嗯……」唇瓣被他吻得好疼,孟宛蕾微微擰眉,可他卻突然推開她,她反應不及,退了幾步。

  「喬喬快回來了,妳該離開了,以後別再來這裡。」他的語氣冷淡,看也不看她一眼,立即關上門。

  看著關上的門,孟宛蕾咬著唇,努力地深呼吸,忍住眼眶裡的酸澀,告訴自己不要在意。

  她早就知道他會這麼對她,也早就習慣了他的冷漠,沒什麼好在意的,沒什麼……

  她轉身離開,可走了幾步,卻看到一抹人影站在路燈下,她抬起頭,看到孟若喬震驚的臉。

  孟宛蕾一愣,明白她看到了。「妳看到了。」她扯出一抹笑容。

  「妳……」孟若喬抖著手指著自己家門,想到自己剛剛看到的畫面,她的老天爺啊……

  「別說出去。」看著妹妹,孟宛蕾開口請求,「喬喬,可以嗎?」

  「你、你們……」孟若喬根本說不出話來。

  「除了士赫,妳是第二個知道的人。」孟宛蕾微微一笑,想到自己對喬喬說的謊。

  前幾天,范士赫陪她到醫院做完檢查,走出醫院她卻遇到喬喬,而她騙她小孩是范士赫的。

  「范士赫也知道?」孟若喬瞪大眼,「小孩……」

  「不是士赫的。」對於欺騙她的事,孟宛蕾一點也不後悔。「那天在醫院的話全是騙妳的。」

  因為嫉妒,她騙喬喬,她嫉妒喬喬擁有那麼多,而她卻什麼都沒有,她忍不住想傷害喬喬。

  她想看喬喬難過,她嫉妒喬喬臉上的幸福,所以壞心眼地想破壞一下下,只是她卻發現,看到喬喬難過的模樣,她卻沒想像中那麼快樂。

  因為除了嫉妒,她還有羨慕,她羨慕喬喬的勇敢,喬喬的直接,不像她,總是放不下驕傲。

  再說,范士赫也很無辜。她得不到幸福,至少也要讓跟她相似的未婚夫幸福吧?看著異母妹妹,孟宛蕾向她解釋一切,然後她看著喬喬飛奔離去,離去前,她突然轉頭彆扭地對她說道:「雖然妳說妳討厭我,不過我還是同樣一句話,我不討厭妳,還有……謝謝妳跟我說這些。」說完,孟若喬朝她揮手,轉身跑離。

  孟宛蕾怔怔地看著妹妹離去的身影,忍不住笑了,「其實我不是真的那麼討厭妳。」喬喬讓人討厭不起來,她只是羨慕喬喬,好羨慕……

  「愛情跟自尊有什麼關係?自尊心太高,最後傷的還不是自己?」

  她想著方才孟若喬對她說的話,唇瓣勾起一抹苦澀,是呀……她的驕傲讓她受傷。

  可是呀,若她真的放下自尊,他就會愛她嗎?

  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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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姊,妳真的不跟……呃……講嗎?」孟若喬小心翼翼地開口,她還是沒勇氣提起那兩個字,一雙眼直盯著孟宛蕾仍猶平坦的肚子。她和范士赫已經在一起了,而且老爸也知道了,唯有小舅她還不敢講,她沒勇氣呀!

  小舅要是知道她和姊姊的未婚夫在一起……孟若喬打個寒顫,小舅一定會大抓狂,而且……想到小舅和姊姊的關係,她就一個頭兩個大。

  她也不敢問小舅,只能繼續裝作不知道,可這種事哪能裝一輩子?再說,她和范士赫也不可能偷偷摸摸一輩子呀!

  小舅遲早會發現的,到時候……

  孟若喬愈想愈覺得恐怖,可是面前的女主角卻一臉平靜,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姊,妳也說說話吧!」不要讓她一個人唱獨腳戲好嗎?

  「沒什麼好說的。」孟宛蕾不是沒去找過嚴君奕,可他的態度那麼冷漠,讓她根本不知該說什麼。小手摸著肚子,他的冷淡讓她黯然,不是不難過,只是她拉不下臉在他面前坦誠。

  她太倔強,而他……離她太遠。

  「拜託,妳的肚子會漸漸大起來,妳以為能瞞多久?再說我和士赫的事,小舅遲早會知道……」

  「我的男人一定只能是他或士赫嗎?」她就不能有別的男人嗎?

  「妳……」孟若喬被她的詁嚇得瞪眼。「姊,妳、妳這是什麼意思?」

  「想當我孩子的爸的人多得是。」憑她的條件還怕找不到男人嗎?「再說,我也不是一定要嫁人,孩子我可以自己養。」

  她已經打算好了,過些日子她就要到國外待產,甚至不打算回來了。

  至於他……孟宛蕾閉上眼,不想再想了。

  「對,妳可以自己養,問題是我要怎麼跟小舅解釋?妳別忘了范士赫的身份!」

  「那是妳的事。」孟宛蕾回得冷淡,睨了異母妹妹一眼。「總之,妳別讓他知道就是了。」

  哦……孟若喬真的覺得頭好痛。是怎樣?她這個姊姊個性有這麼倔強嗎?她不是向來都笑得很溫柔有禮嗎?怎麼現在這麼難搞?

  她趁著小舅北上談工作的時候,也跟在後頭上台北,原本想跟孟宛蕾商量該怎麼辦;誰知道孟宛蕾只想當鴕鳥,讓事情擺爛,就是不想跟她小舅談清楚。

  孟若喬頭痛地揉著太陽穴,無奈地看著孟宛蕾。「我真的不懂妳在想什麼,喜歡就說呀!有什麼好扭扭捏捏的?」

  「難不成妳之前就有對士赫直接嗎?」孟宛蕾清清淡淡地堵回去。

  「那不一樣呀!」拜託,她和她不同好不好?「之前范士赫是妳未婚夫,我未來姊夫耶!我就算喜歡他也不敢承認呀!因為我們卡在尷尬的關係上面,可是妳和……呃,不同。」孟若喬繼續消音,頓了頓,再加上最後一句。「所以有什麼好僵持的?」

  看著妹妹直率的神情,孟宛蕾笑了。「喬喬,我真羨慕妳。」

  「啊?」什麼跟什麼啊?她說了一大堆;孟宛蕾就回她這莫名其妙的一句?

  「我和他沒有那麼簡單,他……不可能喜歡我,除了妳之外,他討厭孟家所有人。」

  「啊?」孟若喬抓抓頭,直覺想到罪魁禍首。「因為老爸?」

  「嗯!」孟宛蕾斂下眸,神情幽然。「阿姨的死,他一直忘不了。」

  「媽咪的死又不是妳的錯……」

  「可爸那時在哪,妳比誰都清楚。」她知道嚴君奕在為阿姨不值,把一輩子浪費在風流的人身上。

  孟若喬啞口,她當然記得,她那時也是氣了好一陣子不理老爸。「可那明明是爸的錯……」

  「可我是爸的女兒。」孟宛蕾扯出一抹澀笑,「他不恨我,只是也不可能愛我,因為我是他討厭的孟家人,而且……」她頓了頓,看向孟若喬,「而且,我傷害過妳。」

  「啊?」孟若喬一愣。

  「妳記得妳十歲生日那天掉下泳池的事嗎?」

  「記得呀!」孟若喬點頭。

  「那是我……」

  「我知道是妳推我下水的。」

  「什麼?」孟宛蕾驚愕,「妳怎會知道?」

  「拜託,我那時十歲了,就算年紀小也是有記憶的好嗎?」孟若喬翻個白眼,「我掉下水前有看到妳,想也知道兇手就是妳。」

  「那妳怎麼沒說出來?」

  「是小舅要我不要說的。」孟若喬皺眉,努力回想。「我記得小舅說妳不是故意的,妳只是難過又寂寞才會衝動地把我推下水,其實妳也很後悔。小舅還叫我要原諒妳,不要把這件事說出來,那時我還和小舅打勾勾,約定好這是我和他的秘密。」

  為什麼……

  聽到喬喬的話,孟宛蕾茫然不解,不懂他為何要這麼做……他不是討厭她嗎?她記得他那時厭惡的神情,可是他卻要求喬喬不要說出去,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覺得小舅應該不討厭妳吧?」孟若喬搔著頭,「小舅的個性我瞭解,他真討厭一個人,連看一眼都不屑,妳看他怎麼對老爸就知道了。」小舅對路邊的狗都還會瞄一眼,可是對老爸真的視若無睹。

  孟若喬的話讓孟宛蕾的心緒起了波動,有可能嗎?他真的不討厭她嗎?「可是……」

  「哎唷,別可是不可是的。」孟若喬受不了了,「想那麼多有個屁用?妳就坦白跟小舅講嘛!」媽的,不消音了啦!她火大了。

  「反正最慘妳就是被小舅拒絕而已,有差別嗎?妳不鼓起勇氣怎麼知道結果會是怎樣?驕傲是能當飯吃嗎?別羨慕或嫉妒我,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妳一直站在原地只會讓幸福溜走!」

  孟宛蕾怔怔地看著孟若喬,這些話她都懂,只是面對嚴君奕,她就是沒有勇氣,在愛情面前她向來膽小。

  是怕受傷吧?明明就已經傷痕纍纍,可是她的驕傲支撐著她,她鴕鳥地覺得只要沒親口說出愛,她就不算全盤皆輸。

  至少,她還有一點自尊,她不需要他同情的目光。

  槓!看到孟宛蕾倔強的神情,孟若喬就知道她白講了!「啊!隨便你們,我不管了,大不了就叫范士赫當現成的爹,你們結婚算了!我當他的小老婆,咱們來個現代版的蛾皇女英,共事一夫啦!」哼,便宜姓范的了。

  「恐怕我沒這個好福氣。」范士赫一走進屋裡,就聽到自己女人的鬼吼鬼叫,他也不發怒,冷淡地駁回她的話。然後,他將手上的雜誌放到桌上,「妳們看吧!」

  「這哈?」孟若喬看著雜誌封面,立即瞪眼。「范士赫!你偷吃還被拍到?馬的哩,你親的那女人是誰?給我……咦?這女的長得真面熟,背景好像是我住的公寓樓下耶!」

  「孟若喬,妳可以再繼續耍笨沒關係。」范士赫受不了地白她一眼。

  孟宛蕾則鎮靜地看著雜誌,冷靜地看向范士赫。「看來我和你的婚約得提前解除了。」

  她原本還想拖幾個月,至少讓她準備好到國外待產的事,可沒想到卻提前曝光,這下擋箭牌沒了,她得想想該怎麼辦,而且她擔心若嚴君奕看到雜誌……

  「完了,小舅應該沒看到雜誌吧?他向來對這種八卦消息沒興趣……」孟若喬話還沒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皺著臉,抖著手拿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的名字,她的臉色更難看了。

  「是小舅打來的……」

  聽到是嚴君奕,孟宛蕾臉色也微變。「接吧!」她有心理準備了。孟若喬按下通話鍵。「小舅……」

  「妳人在哪?」嚴君奕極冷的聲音從話筒另一端傳來。

  孟若喬吞了吞口水,很想說謊,可她沒種,只好囁囁嚅嚅地回答:「我在台北……」

  「很好,妳在孟家吧?」

  「是。」小舅怎麼這麼神?嗚……

  「我人正在孟家門口,開門吧!」

  「哈?你人在門口?!」孟若喬尖嚷。

  而孟宛蕾的臉色霎時更白了。

  嚴君奕簡直不敢相信他看到的,瞪著雜誌封面,男的他不陌生,孟宛蕾的未婚夫,只是女的他更熟,是他疼愛的外甥女。他看著上方的標題,雙拳立即緊握!

  「不倫之戀,T • K 執行長雙劈兩姊妹」要不是他剛好經過,聽到合作的組員在談論八卦,他根本不會知道這件事!

  「耶?嚴先生,沒想到你對這八卦也有興趣?」旁人一臉訝異,嚴君奕工作向來冷淡嚴肅,很少和他們交談,沒想到此時卻停下來,直瞪著他們討論的雜誌。

  「是呀- !這消息真勁爆!」另一個工作人員一臉八卦。「那個孟宛蕾可是有名的社交名媛耶!她被稱為千金小姐裡的公主,又美又有氣質,可沒想到未婚夫竟然劈腿,而且還劈到她妹妹身上。」

  「看上面寫的,還是同父異母的妹妹……咦?嚴先生,你要去哪?」

  沒理會工作人員的叫喚,嚴君奕大步離開公司,拿起手機撥打家裡電話,沒人接,他乾脆直接打到鎮長家,卻得到孟若喬上台北的消息。

  很好,他前腳離開,她就後腳也跟著出門了嗎?

  嚴君奕沉著俊龐,想也不想就來到孟家大門,直接打孟若喬的手機,果然,她人在孟家。

  「小舅……」孟若喬苦著張臉,畏畏縮縮地躲在范士赫身後。嗚……小舅的臉色好嚇人。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嚴君奕將手中的雜誌丟到桌上,雖是問著眾人,可目光卻放在孟宛蕾身上。喬喬是什麼時候和范士赫在一起的?而且看這情形,孟宛蕾也是知道的,范士赫不是她未婚夫嗎?為何最後卻和喬喬在一起?

  孟宛蕾白著臉,面對嚴君奕的憤怒,她習慣性地武裝,挺直背脊,倔然面對。「雜誌寫得那麼清楚,你有眼睛不會看嗎?」

  「姊……」沒想到孟宛蕾說話這麼嗆,孟若喬嚇死了。

  而范士赫則面無表情,他將孟若喬守在身後,卻發現嚴君奕自從進來後視線就一直在孟宛蕾身上,忍不住挑了挑眉。

  「孟宛蕾!妳早就知道喬喬和姓范的在一起,為什麼不告訴我?」嚴君奕冷聲質問。

  「我有必要告訴你嗎?你是我的誰?」無視他的憤怒,孟宛蕾抬起下巴。

  「妳……」孟宛蕾的態度讓嚴君奕怒火更熾,他瞇了瞇眼,幾天不見,她的身形更瘦弱,可是倔強卻依舊。

  「范士赫不是妳未婚夫嗎?你們到底在搞什麼?孟若喬,妳給我站出來!」他瞪向外甥女。

  「小舅!」孟若喬瑟縮了下。

  「別凶她。」范士赫將她守在身後。

  「姓范的,我在跟我外甥女說話,輪不到你插嘴。」嚴君奕冷視著他,目光看向躲在范士赫背後的孟若喬。

  「孟若喬,妳之前跟我說到花蓮玩是不是騙我的?」他想到孟若喬前陣子的不對勁,懷疑她根本就沒到花蓮過。

  「我……」孟若喬咬著唇,知道瞞不過了。「小舅,對不起……」

  聽到孟若喬承認,嚴君奕深吸口氣,冷冷看向孟宛蕾。「妳也是幫兇嗎?」

  「不是,不關姊的事……」孟若喬想解釋。

  「是又怎樣?」誰知孟宛蕾卻開口,「不是又怎樣?嚴君奕,你今天憑什麼在我家質問我?」

  「憑喬喬是我外甥女,而這該死的男人是妳未婚夫!」嚴君奕的口氣極冷,黑眸銳利如刃。「我很好奇,為什麼和妳感情極好的未婚夫會纏上我外甥女,孟宛蕾,妳在玩什麼把戲?」

  嚴君奕惡意扭曲她,想戳破她冷傲的面具。「還是妳想利用喬喬?想用妳未婚夫來傷害她,進而來報復我對妳做的,嗯?」

  孟宛蕾咬牙,指甲陷進掌心,「隨你怎麼想!」

  「隨我怎麼想?」嚴君奕冷笑,伸手用力擒住孟宛蕾的下巴。「所以妳承認了?承認想報復我?可妳憑什麼?我和妳之間是你情我願的,而妳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床伴!」

  他故意傷她,像是想逃避什麼,故意說出傷人的話,他想證明,他根本不在乎她!

  「小舅,不是這樣的!」孟若喬聽不下去了。「姊根本不是想報復你,你不知道姊她……」

  「孟若喬妳閉嘴-」孟宛蕾狠厲地打斷孟若喬,「這是我的事,妳少插嘴!」

  「可是……」孟若喬還想說什麼,可范士赫卻拉住她,對她搖頭。

  孟宛蕾輕輕撥開嚴君奕的手,她的臉色很蒼白,可驕傲的模樣卻不變。

  「對,你說得對極了,還有嗎?你還想說什麼?」她的語氣很輕、很淡,看著他的眼神脆弱如薄冰。

  那眼神讓他胸口緊縮,他握緊拳,不想再面對她,轉身離開孟家。

  「小舅!」看到小舅離開,孟若喬氣得跺腳。「姊,妳在胡說什麼?為什麼要讓小舅誤會?事情明明就不是這樣!」

  「無所謂……」孟宛蕾輕喃,神情卻是空蕩。

  「無所謂個屁!」孟若喬氣死了,超想拿鏡子讓孟宛蕾看看她現在的表情。「妳要是真無所謂的話,幹嘛擺出這一副想哭的臉?妳幹嘛要這麼倔?幹嘛不老實跟小舅說,說出來妳有損失嗎?為什麼要那麼執著妳的自尊,為什麼不放手一搏?」

  「妳不懂……」

  「對!我不懂!我也不想懂啦!我只知道我要是跟妳一樣的話,我今天和范士赫根本不會在一起,我只會像妳這樣,自哀自憐,當個沒人同情的可憐蟲!」

  孟宛蕾不說話,僅是靜靜閉上眼。

  放手一搏,在他這麼討厭她的時候,說她愛他有用嗎?他都講明她對他而言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床伴而已……

  可是……孟宛蕾睜開眼,迅速跑出大門。

  她想給自己一個機會,不管驕傲,不管自尊,她要跟他講明白,至少被拒絕後,她可以毫無遺憾地離開。她孟宛蕾絕不當個自哀自憐的可憐蟲!

  「嚴君奕!」看到他的身影,她朝他大喊。聽到她的聲音,嚴君奕頓了頓腳步,卻又繼續往前走。

  「嚴君奕!你站住!」見他繼續走,孟宛蕾想也不想地追在身後,「我有話要跟你說,嚴……」

  「啊!姊!」

  突然,孟宛蕾聽到孟若喬的尖叫聲。

  她一愣,還沒瞭解情形,耳邊卻聽到刺耳的剎車聲,然後一股巨大的疼痛便撞上了她。

  嚴君奕也聽到後頭的聲音,他心頭一驚,迅速轉身,卻看到孟宛蕾被車子撞到而墜落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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