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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所以左府上下什麼也不曉得,只當我真是你們的女兒……」左姝靜聽完左文道說的,只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左文道點了點頭:「嗯……阿靜,現在你什麼也都知道了。」

  左姝靜語氣堅定地道:「爹您放心,我說過的,您和娘始終是我的爹娘……只是我有些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罷了。現在既然知道,這件事我也不會告訴別人,尤其是娘和阿姐。」

  左文道微微鬆了口氣:「嗯。其實你本也就有權利知道這些,只是我不確定你知道了之後會怎麼想……眼下你知道了,其實爹反而覺得輕鬆了不少。」

  左姝靜笑了笑,說:「不過爹,我想問……我娘的確已經去世了嗎?」

  左文道有些遺憾地道:「應該是的。你娘對你爹痴心一片,寧願隨他而去也不願一個人獨活於世……哎。」

  左姝靜聞言有些感慨。

  林玄月是她真正的母親,易緋是她真正的父親,可對於裴冬淨來說,自己從小似是無父無母,而對於左姝靜來說,真正的父母則是左文道和溫巧佳。

  她很難說清楚自己對林玄月和易緋是什麼感受,在她聽到的這些故事裡,林玄月是一個曾經在淪落風塵卻只賣藝不賣身的,只對易緋鍾情的女子,即便在左姝靜看來,她實在是遭受了太多的委屈。而易緋的形象相對來就單薄了許多,至少他並沒有給林玄月幸福安康的生活,也沒有保護好林玄月和林玄月的孩子。

  但,能讓林玄月如此傾心,大概也總有他的特別,何況他還是個苦苦支撐的前朝的最後一個將領。

  只是……不管是林玄月還是易緋,聽起來都太陌生了。

  曉得林玄月和易緋到底沒什麼可能是活著的,左姝靜仍舊有些遺憾:「嗯……」

  「阿靜,說起來爹也有事情要同你說。」左文道說,「眼下,元太子已被廢,懷王又將黃河決堤的事情處理的這麼好,阿靜,你與懷王入宮的日子只怕不遠了。」

  左姝靜愣了愣,說:「嗯……」

  左文道嘆了口氣:「阿靜,雖然你並不是我的孩子,但我的確一直將你當做親生女兒,你與阿嫻,我自認也未有太偏心誰。你現在應該已經知道,當初阿嫻嫁給太子之後,有意讓你嫁給懷王。那時候,我並不在京城,等我回來太后早已下旨。我……當時雖然到底沒能夠直接說出這件事,卻也確然有提醒過你。」

  說到這裡,左文道頓了頓:「也罷,說這些,似乎像是在為自己狡辯。」

  左姝靜趕緊道:「爹說的這是什麼話……我都曉得的,我也沒有怪過爹。如今和阿姐也沒什麼嫌隙了。」

  左文道欣慰地看著左姝靜:「其實這雖然是你姐姐的私心,但卻也有讓人意外的發展。如今你比從前,當真是懂事了不知道多少倍。若是嫁給懷王以前,你曉得自己身世,只怕要哭成淚人。」

  左姝靜心虛地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左文道摸了摸鬍鬚:「實際上,我說這個,是想要提醒你。你姐姐和前太子,是前車之鑑。將來無論如何,你們倆也要小心行事。懷王素來穩重,主要是你,你得大度些,比現在還要端莊些。曉得嗎?」

  左姝靜到:「爹是想說……納妾的事情?」

  左文道點頭不語。

  左姝靜悶悶不樂道:「怎麼都來提醒我……放心吧,我曉得的。」

  頓了頓,她又道:「說起來,我娘林玄月還是妾室呢……只是我覺得她和易將軍到底有點不同。哎,但說來說去,還是爹你和娘這樣最好了,就兩個人,生幾個孩子,簡簡單單的……嗚。」

  左文道笑了:「我只是個侍郎,你怎能拿懷王與我比呢?」

  左姝靜沒有接話,只道:「呃,既然事情都清楚了,那我們先回大廳吧,不然一會兒娘該覺得奇怪了。」

  左文道曉得左姝靜不願多說這個話題,便點了點頭,兩人一同回了大廳,因為他們出去的時間不算太長,所以溫巧佳倒也沒問什麼,只拉著左姝靜,讓她詳細說了這一個月去乾州還發生了什麼,又說了自己和左姝嫻的一些事情。

  不知不覺便到了傍晚,左姝靜讓下人開始準備晚膳,沒多久懷王回來了,見左文道他們有些驚訝,左文道等都行了禮,懷王趕緊回禮讓他們不必拘束。

  懷王一來,溫巧佳就不怎麼說話了,而左姝靜的家人在這兒,懷王的話也少了起來,大家客客氣氣地吃了晚膳,懷王本欲讓他們留宿於此,但實際上大家都曉得,左姝嫻這身份,到底是不適合又在王爺府留宿的,便又客客氣氣地拒絕了,一家三個回了左府。

  回房之後,左姝靜將下午和左文道說的告訴了懷王,懷王聽完十分訝然,半響才道:「所以,你果然是你自己的妹妹?」

  左姝靜:「……」

  這麼說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左姝靜托著下巴道:「其實這件事我們早就猜到了,但是沒料得其中情節如此曲折。我娘還真是痴情,居然會跟著父親殉情……」

  她看了一眼懷王,故意感嘆道:「如果是我,我才不會呢,我……我肯定找個好人家再嫁了。」

  這話本是用來逗懷王的,不料懷王聽了卻一臉理所當然地道:「嗯,你說的對。」

  左姝靜:「……啊?」

  「不必殉情,更不必守寡,若有天我出了什麼事……」懷王話還沒說完左姝靜就打斷他:「呸呸呸,你胡說八道什麼,現在天下太平不必打仗,你能出什麼事兒!」

  懷王一臉無辜:「不是阿靜你先說的麼。」

  左姝靜:「你!」

  懷王笑了笑,道:「好了,不說這個了……」

  他的笑容只是閃了閃,很快就消失了,左姝靜注意到了,道:「怎麼了?你今天去宮內一切還順利嗎?」

  懷王說:「還好,關內道的事情都沒什麼問題。只是……」

  「只是?」

  「父皇病了。」懷王道。

  左姝靜有些驚訝:「皇上他還好嗎?」

  「風寒,但太醫說可大可小,讓他多注意休息。」懷王坐在椅子上,「自從大皇子那件事之後,父皇的精神就一直不大好,太醫說他心緒波動起伏太大,對身子沒有任何好處。父皇自己也說,他常常半夜會醒來。後來看了我的信,曉得乾州的事情發了一頓脾氣,更是……」

  左姝靜說:「呃……那你今天見到皇上了嗎?」

  「見到了,不過他看起來的確不大好。」懷王嘆了口氣,「聽了我的匯報,只說讓我自己處理。又說……自己身體不適,不願多處理政務,會把更多的事情交給我處理。而我住在宮外,不大方便。」

  左姝靜明白過來了,她睜大了眼睛:「皇上的意思是,要立你為太子?」

  懷王點了點頭:「離之前的事情也過去兩個月左右了,本來我認為應該是過完春節父皇才會讓我去宮內,父皇似乎也是那個意思。但現在因為父皇病了,所以這件事就不得不提前了。」

  左姝靜道:「這……既然如此,那也沒有什麼辦法。一切只能聽皇上的了。」

  懷王點點頭:「嗯。只是咱們也要開始準備府內的事情了。」

  左姝靜想了想,說:「明日我便問問碧雲和珠兒她們打算怎麼樣,總得幫她們把接下來的歸宿給定好。」

  懷王好笑道:「你倒是奇怪,第一時間想著下人的事情。」

  「其餘的也似乎沒什麼要打理的……」左姝靜看了一眼這屋子,「都是下人要干的事情。這府又不會拆了,最多打掃一遍。其餘不也就安置下人了麼?入宮之後的衣物首飾,都自有賞賜,又不需要自己備著。」

  懷王道:「嗯,我忘記阿靜有類似的經驗了。」

  左姝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心裡卻苦悶悶的,雖然早知道會有被立太子的一天,但到底來的時間比她預料的快一些。

  也不知道現在有誰在盤算著想要嫁給即將新上位的太子呢……

  ***

  京城工部尚書姚先府內,大小姐姚歆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兒:「我娘今天急哄哄跟我說,宮內來了消息,懷王殿下很快要被立為太子了,她急得不得了呢。」

  那女孩兒一愣,道:「什麼?這麼快……」

  姚歆點點頭:「是啊。我娘恨不得我立刻嫁給懷王殿下呢。哎,阿雯,還是你好,自由自在的,你娘從來不逼你什麼。」

  坐在姚歆身邊的正是黎雯,懷王將她和蔣蕊送出府之後,這一個月內章盾替他們找了個不錯的宅子,這宅子恰好在姚府附近,一來二去的,黎雯和姚歆兩個年紀相當的人就認識了。

  黎雯聽姚歆這麼說,笑了笑沒有說話,臉上表情卻是不怎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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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左姝靜將碧雲和珠兒都叫到了自己跟前,暗示地說了自己和懷王即將入宮的事情,碧雲和珠兒也早就料到了,卻也不由得面上露出一些悲傷的神色。

  左姝靜道:「你二人年紀也並不算小,主僕一場,我並不打算限制你們。我和王爺若入宮了,你們若跟著入宮,那就得一直待到三十歲才出來,平白耽誤你們也是沒有必要。留在外邊的選擇也很多,可以嫁人,也可以先留在府內,或者你們要去左府也行。」

  頓了頓,左姝靜又道:「不過,最好還是找個好人家嫁了才是。」

  珠兒道:「王妃殿下,我,我不回左府……以前就是伺候您的,我回左府還能伺候誰。到時候萬一成了粗使丫鬟那就慘啦。」

  這話倒是說的十分不遮掩,左姝靜笑了笑,道:「嗯。碧雲呢,你怎麼想的?」

  碧雲略有些不好意思道:「王妃殿下也不必為奴婢擔心。我……可能到時候先去石悍那兒吧。如果可以,我打算自己開個藥局,請一些大夫來,我自己也多少懂一些。當初我父親是醫師,我這樣也算承他意志了。」

  珠兒小聲笑了起來,碧雲瞪了她一眼。

  左姝靜並不意外,點了點頭,又道:「那珠兒你呢?」

  珠兒說:「實在不行,我便跟著碧雲!」

  碧雲說:「啊?」

  珠兒眨巴眨巴眼睛:「我也可以幹活兒的嘛,什麼草藥我也可以學著認呀,我不會打擾你和石悍的!」

  碧云:「別瞎說……」

  左姝靜笑著道:「嗯,看來你們都不打算離開,這樣是最好的。等過幾日,我給你們一人一些錢財,這樣去了外邊,不管你們是想開藥局還是什麼,都總更方便。」

  碧雲和珠兒連連說了謝。

  過了幾日,皇上果然下了旨,立懷王謝興世為太子,左姝靜則為太子妃,兩人入住東宮,還付著一堆大大小小的賞賜的物品,都在東宮。

  懷王與左姝靜的東西早都已經收拾完畢,接了旨便要出發了,宮內派了下人和侍衛來,左姝靜和懷王便沒有帶著他們身邊本有的人——章盾,石悍,碧雲,珠兒。

  這四人站成一排,都眼眶泛紅地看著他們,珠兒更是不住地道:「王妃殿下……不不不,太子妃殿下,太子爺,您們去了宮內可也要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

  左姝靜笑著點了點頭,最終還是放下了車簾。

  馬車慢慢前行,左姝靜輕嘆了口氣:「我沒有朋友,朋友都是下人,和她們分開,心裡也挺不好受的。」

  她看了一眼懷王,道:「王爺有沒有覺得不好受?」

  懷王比較淡定:「還好。不過,若你捨不得,大可以帶著她們入宮。」

  「沒必要耽擱人家。」左姝靜搖搖頭,「何況她們30歲還是要出宮的,除非我讓她們一直老死在宮內。其實,我是在想,入了宮好像很多事情便不一樣了。這快一年的時間我在王府裡,已經習慣了想出門就可以出門,以後入了宮,哪有這樣的機會。將來……要見父母都不那麼容易了。」

  懷王看著她,道:「嗯。阿靜會不會覺得悶?」

  「不是說過了麼,我可習慣一個人了。」左姝靜托著下巴笑了笑,「就是隨便感慨一下。」

  懷王不贊同地道:「怎麼會是一個人呢。還有我啊。」

  左姝靜點了點頭,心想,還有……將來的各種妃嬪……

  兩人入宮之後,先是去拜見了皇上。

  皇上的狀況的確不大好,左姝靜甚至不能直接見到皇上,以往面聖,都是皇上坐在高堂之上,她們在下面跪見,這一次卻是在皇上寢宮,她與懷王隔著重重屏障。而皇上的聲音聽起來也是頗為有氣無力。

  而入宮之後,懷王需要處理的政務便多了起來,左姝靜作為東宮主母,要做的事情也不少。

  她以前雖然有當過皇后和太后的經驗,但實際上卻是基本不管什麼事的,而現在卻不大一樣了。

  皇后身死,寧妃也因為平王而失寵,如今管理六宮的是慧貴妃,每日在皇上跟前伺候的也是慧貴妃。

  左姝靜每日要跟慧貴妃請安,好在慧貴妃雖然對她態度說不上好,卻也不算差,每日沒什麼特別為難她的舉動。畢竟當初左姝靜的姐姐左姝嫻是之前的太子妃,和慧貴妃的關係並不算好,慧貴妃沒太為難她,左姝靜便已經覺得十分心滿意足了。

  只是這份心滿意足在一次聊天中終止。

  那是快到冬至的時候,左姝靜照例去請了安,慧貴妃不咸不淡地道:「說起來,太子妃你與太子成親也有快一年了吧?」

  左姝靜道:「回娘娘,是的。」

  慧貴妃「嗯」了一聲,道:「太子妃十七了?」

  左姝靜道:「前些日子滿的十七。」

  左姝靜的十七歲生日是在入宮後沒幾天的時候過的,因著皇上在生病,並不好鋪張,左姝靜自己也沒什麼過生日的興趣,懷王卻還是擠出了時間,特意帶著左姝靜出了一趟宮。

  說來也是好玩,當初在宮外的時候,出去絕不是什麼稀奇事,但入宮之後,能出去卻是十分了不得的,不說左姝靜,就連懷王看起來也比平日開心一些。

  懷王讓侍衛們站的遠遠的,兩個人低調地在街上走著,卻也不知道要買什麼——貴重的東西?那什麼也不會比宮內的玩意兒還要貴重的。普通的小東西?其實也稀奇不到哪裡去……

  懷王最後十分抱歉地說,因著自己每日很忙,且想了很久也想不到左姝靜還缺少什麼,所以並沒有給左姝靜準備東西,又問她有什麼心願沒有。彼時兩人快要回宮了,天色漸暗,周圍是喧鬧的人群,他們兩個的手緊緊握著,看著彼此,眼中都是情意。

  左姝靜笑著道:「我沒什麼特別的心願,一定要說的話,大改便是希望每年都能像這樣一直和你一同過生日,一直到老。」

  懷王看著她,含笑道:「我是在問你的心願,不是在問你要給我什麼禮物。」

  左姝靜回憶起來自己的十七歲生日,便忍不住泛起了甜甜的笑容,慧貴妃看了她一眼,皺皺眉頭道:「聽說你們十七歲那日,太子帶著你出宮了?」

  左姝靜沒想到慧貴妃居然知道了,愣了愣,諾諾道:「回娘娘,是……」

  慧貴妃倒也沒責罵,只不快地道:「真是胡來!」

  左姝靜垂著頭沒有說話。

  慧貴妃又抿了抿唇,道:「也罷,年少夫妻多恩愛,你們兩個恩愛,並不是壞事。只是如今以太子和你的身份,做這樣的事情卻是極為不合體統的。將來若還有這樣的情況,你可要勸著太子,絕不能順著他,甚至……慫恿他。」

  這話說的,左姝靜一下就明白了,只好悶悶地道:「回娘娘,臣妾曉得了。」

  慧貴妃點點頭,說:「不過,只你一人打理東宮的事情,還要看著太子,的確不易。太子當初不肯成親,本宮也由著他去了,現在他既然已有正妻,又已是太子,東宮內只有一個女眷,是不大像話的。現在離皇后娘娘去世也有三個多月了,我也與皇上商量過,太子是該再娶幾個女子才是。」

  左姝靜沒想到慧貴妃會說這個,還說的如此直白,不由得愣了愣。

  慧貴妃一直盯著她的臉,見她聽了一句話也不說只傻傻地發呆,道:「怎麼?太子妃你不樂意?」

  左姝靜回過神,趕緊搖了搖頭:「沒,沒有……娘娘說的是,太子爺是該娶幾個女子了。」

  慧貴妃也懶得去追究左姝靜真心還是假意,見她到底是同意了,倒也頗為滿意,道:「太子每日匆匆忙忙,來本宮這兒請安也是很快就走。本宮……也不好跟他說。何況太子性子倔強,本宮說起來,也不曉得會不會讓他反而不樂意。所以,這件事,就由太子妃你去與太子說吧。本宮呢,明日就去看看哪家有年紀適合的女子,將畫像送去。」

  左姝靜只覺得十分無奈,慧貴妃要太子娶其他人也就罷了,怎麼還要她去跟太子說?聽慧貴妃的口氣和意思,倒是慧貴妃太瞭解自己這個兒子,覺得自個兒跟太子說,太子肯定不答應,所以讓她去說?!

  可再怎麼樣,她也只能同意。

  左姝靜憋憋屈屈地應了下來,又憋屈地回了東宮,眼下伺候她的,是宮內新一批的小宮女內最機靈的一個,她眉眼有些像珠兒,故而左姝靜便賜了個名字叫小珠,小珠見左姝靜從慧貴妃宮裡出來之後悶悶不樂,也不敢多問,只跟著左姝靜回了東宮,等太子回來的時候,十分機靈地先跟太子說了句,說是太子妃殿下今早請安之後心情看起來便不是很好。

  太子皺著眉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麼。

  左姝靜卻是根本沒打算拖著這件事——畢竟拖得越久她自己越憋屈,所以見太子回來了,便道:「今日清早,我去給貴妃娘娘請安的時候,娘娘給我說了一件事。說是你應該再娶幾個女子,擴充擴充東宮……」

  話還沒說完,謝興世就打斷道:「一個也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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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左姝靜愣了愣:「……啊?」

  謝興世在她身邊坐下,懶洋洋地道:「我不要娶其他女人。」

  左姝靜眨巴眨巴眼睛,道:「你是太子,怎麼可能不娶其他人……」

  謝興世看了一眼左姝靜,忽然靠近一些,在她耳邊道:「太子妃……你知道嗎……」

  左姝靜有點受驚:「啊?」

  謝興世說:「你現在臉上可是掛著很開心的笑容……」

  左姝靜:「……」

  她猛地退後了一些,哭笑不得又有些被戳破地道:「你……」

  謝興世含笑道:「阿靜,既然你也並不開心,為什麼還要提呢。」

  左姝靜老老實實地說:「貴妃娘娘讓我說,難道我還能瞞著嗎。她明日就要讓人送女子畫像來了……」

  謝興世倒也不驚訝,只說:「我明早去請安的時候會跟母妃說這件事。」

  「你現在倒是可以拒絕,但將來呢?」終於還是不可以避免地說道了這個話題,左姝靜索性也試著道,「將來若你登基了,群臣會要你擴充後宮,貴妃娘娘更是會要你開枝散葉……這偌大後宮,難道能只有我一個人?」

  謝興世卻道:「有何不可?」

  這一下左姝靜說不出話了,她愣愣地看著謝興世,心裡實在很難說是什麼感受。

  謝興世回望著她:「我喜歡的人已經是我的妻子了,那麼我為何要娶自己不喜歡的人?至於你剛剛說的,雖然的確肯定會發生,但並不代表我就必須接受他們的說法和看法。若等到我登基……」

  說到這裡,謝興世的聲音微微放低了一些,語調之中也帶了一些傷感:「那時候,父皇定然已經不在。我為父皇守孝,三年不娶是理所應當的。之後藉口也有很多,比如我忙於政務,無心擴充後宮。再不然,就強硬一些,索性不讓任何提再提這個話題。至於母妃那邊,我也自有辦法。畢竟當初我可是拖了那麼久都沒成親,直到你賜婚。」

  左姝靜愣愣地聽著他說這些,忽然反應道:「你……你早就都想好了的!」

  他說的這麼理所當然,並不像是剛剛臨時想出來的辦法。

  謝興世一本正經道:「這是自然。而且我以為,你也早就知道我的想法,所以才從未與我提過這件事。」

  頓了頓,又搖頭:「可看你的行為,原來不提這件事,並不是因為相信我,而是覺得……無所謂。方才我進來你同我說那些,一臉淡然,若不是小柱跟我說你今日心情不大好,我真不曉得你是不是當真完全不在乎。」

  左姝靜立刻道:「我怎麼可能會覺得無所謂……只是,我的確也沒想過你會決定除了我之外誰也不娶。所以只能不斷告訴自己,你將來總會有三宮六院的……而且,我以前跟高宗的時候,他後宮內的妃嬪多的我都記不過來,我一點兒也沒有不高興。所以我想,我應該也是能接受有其他女子的。但是……」

  謝興世道:「但是?」

  「但是我發現,不是這樣的。」左姝靜托腮嘆息,「一想到你要娶其他女人,我心裡就十分苦悶,完全受不了。」

  謝興世頗為滿意地道:「這才對。」

  左姝靜道:「對?哪裡對了……」

  謝興世卻沒有回答,而是道:「明日我會去和母妃說的,你放心便是了。」

  左姝靜看著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嗯。」

  見左姝靜也點頭了,謝興世笑了笑,問她今日還發生了什麼,兩人如常地一邊輕聲聊著天,一邊感受著夜幕降臨。

  因著皇上病了,所以左姝靜和謝興世去慧貴妃那兒的請安時間並不一致,謝興世要先去皇上那兒再去慧貴妃那裡,有時候忙著政務,便會差人去同慧貴妃說一聲今日不去了,慧貴妃也從不為這些小事而不快。

  而第二天,左姝靜照例先去了慧貴妃那兒,慧貴妃果然提起了昨日說的事情,她甚至沒有問左姝靜有沒有向謝興世提起此事——因為很顯然,左姝靜不可能會隱瞞這件事。

  慧貴妃讓下人將十幅畫卷抬上來,一邊道:「這些,都是本宮覺得還不錯的,這一次為太子挑選兩到三個女子便差不多了,太子妃也可以先看看。畢竟將來你們要一同相處,一同協助太子。」

  左姝靜心緒不寧地點點頭,隨手打開一幅,卻見畫上的字寫的是「工部尚書姚先之女姚歆」。

  還真是……

  左姝靜頓了頓,慧貴妃注意到了,道:「姚歆是姚尚書的嫡女,本宮見過一次,太害羞了些,不夠大方,但舉止端莊,面容也頗為清秀,還算不錯。」

  她倒是以為左姝靜覺得姚歆好了。

  左姝靜不知道該怎麼回,尷尬地低著頭,還好此時外便傳來通報說是太子殿下來了。

  慧貴妃奇道:「今日太子怎麼來的這麼早……」

  左姝靜臉上露出心虛的表情。

  慧貴妃卻會錯意了,笑了笑,瞭然道:「哦,太子是想親自來看看吧?這樣也好。」

  左姝靜「呵呵」地笑著應和了兩聲,謝興世已經走了進來,左姝靜站起來,對謝興世微微行了禮,謝興世點點頭又對慧貴妃行了禮,慧貴妃擺擺手,倆人才復又各自坐下。

  慧貴妃道:「太子今日來的真早。」

  「今日跟皇上請了安就立刻趕過來了。」謝興世道。

  慧貴妃笑了笑,道:「還真心急,來,那些女子的畫像都在這兒。」

  慧貴妃擺了擺手,讓身邊的太監將那些畫像要送到謝興世跟前去,謝興世卻看也不看,直接道:「母妃,我不算娶其他女子。」

  慧貴妃一愣。

  她身邊那個捧著一堆畫像的太監也一愣,左姝靜手上還握著姚歆的畫像,趕緊也捲了卷,放回了那太監手裡。

  慧貴妃看了一眼左姝靜,左姝靜只低著頭當做什麼都看不到聽不到,慧貴妃眯了眯眼,重新看向謝興世:「太子說什麼?」

  謝興世又重複了一遍:「兒臣不打算娶其他女子。」

  慧貴妃對謝興世也當真是寬容,聽他這麼說也絲毫不見發火的樣子,只微微頓了半天,才道:「既然如此……也是,你父皇還病著,你也要處理政務,現在不想娶其他女子,也是理所當然的,等以後……再說吧。」

  慧貴妃幫謝興世找到了台階,可謝興世並不領情,只道:「母妃,我以後也不會娶的。」

  「……太子不要胡鬧。你的年紀可也不小了,身份更是比不得常人,什麼該說什麼該做,你應該比本宮更清楚。」慧貴妃道。

  左姝靜聽出她聲音裡已經隱隱帶上了一些怒意。

  謝興世卻道:「阿靜……太子妃,你請完安了嗎?先回東宮去吧。」

  左姝靜點點頭,正要起身告辭,慧貴妃卻道:「不許走。本宮說你請完安了嗎?留在這兒,本宮倒要聽聽你們到底是在想什麼!」

  左姝靜只好低聲道:「是。」

  謝興世見慧貴妃執意如此,只好道:「母妃,正是因為兒臣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所以才不想娶其他女子。兒臣當年便與母妃說過,此生也不想娶不喜歡的女子,母妃不記得了嗎?」

  「本宮自然記得。」慧貴妃道,「當初本宮還幫你拖延著賜婚的事情。可這又如何?當初讓你娶太子妃,你同意嗎?你也不同意,可現在呢?你與太子妃感情卻是一日比一日好,本宮心裡是很滿意的。這也說明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你現在與太子妃新婚未滿一年,感情自然極深,可將來……」

  慧貴妃說到這裡,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不對,頓了頓才道:「總之,以你的身份,不可能一生只有一個女子伴在身側。」

  謝興世卻道:「有何不可?當初四國戰亂,西泱國的那位娶了鄰國公主的皇帝不是就終生只有一位皇后嗎?」

  慧貴妃道:「你……這是極少發生的事情!」

  「可兒臣卻只願意如他一般。」謝興世道。

  左姝靜在旁邊聽著,又是幸福又是尷尬,一開始謝興世想讓她離開,只怕就是不想她聽到自己和慧貴妃爭論的這些……

  慧貴妃閉了閉眼,道:「太子,你真是讓本宮……哎!」

  謝興世依然道:「只求母妃能夠理解兒臣。」

  慧貴妃嘆了口氣:「也罷也罷,這終究是你的事情,你如今年輕,跟你說再多又有什麼用?將來本宮什麼也不必說,只怕你……哼,行了,本宮還說你今日怎麼來的這麼早,卻原來是為太子妃解圍來了。行了,本宮不會再提這件事,你快去幹你自己的事情罷。」

  謝興世單膝跪下,道:「多謝母妃。」

  左姝靜也趕緊跟著跪下:「多謝貴妃娘娘。」

  慧貴妃道:「太子快去吧,本宮還有些話要與太子妃說。」

  謝興世有些遲疑,但慧貴妃既然已經答應,便不會再為難左姝靜,左姝靜對著他點點頭,謝興世才向慧貴妃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這一切慧貴妃都看在眼裡,等謝興世走了,她才道:「年少夫妻總是恩愛。誰沒有過這樣濃情蜜意,以為天下只二人執手便可一生相伴的時候呢……呵。」

  左姝靜不曉得慧貴妃是什麼意思,疑惑地看著她。

  慧貴妃看了一眼左姝靜,道:「可,男人是最容易變的。太子妃,本宮只問你一句,今時今日你為太子一番話感動的飄然,可若將來他忘記自己今日所言,帶了其他女子入宮……你待如何?」

  左姝靜毫不猶豫地道:「臣妾不願想沒發生的事情。至少今時今日,太子爺句句發自肺腑,臣妾聽得出,也感受的到。太子爺自己都如此深信不疑,那麼臣妾為何還要去懷疑,去猜測未來呢?且,即便來日……太子爺當真有了其他女子,今日情誼也並不是假的,臣妾擁有過這一份真心,便也會覺得心滿意足。當然,說到底,臣妾是相信太子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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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大結局

  皇城內的冬天總是來的早走的慢,而整個冬季,皇上的身體越來越差,在冬至那日,甚至無法主持冬至宴,最後冬至宴只好取消,大家口中都說著,等迎春宴皇上總會好起來的,實際上卻都在想,不知道皇上能否熬過這個冬天。

  而在冬至那日,皇上甚至還私下傳喚了一次廢太子。

  沒人知道他們談過什麼,只知道廢太子最後依然回到了掖庭,而皇上則昏睡了一整天。

  只是那之後,對廢太子的看管鬆了一些,他除了可以在掖庭內活動之外,還被允許去其他地方。而負責照顧他的人也增多了一些。

  即便如此,也沒人會覺得皇上還會改變心意,大家都知道,格局已定,再難更改。

  朝廷內外大大小小的事務基本上都已是由新太子負責,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新年來臨,歷來肅穆莊重的皇宮內外也掛上了大紅燈籠,宮女太監也在新年期間被允許可以在手上,頭髮上,鞋子上這些無關緊要的小地方添加些自己的心思,有些宮女在辮尾綁了紅繩,有的則在袖口繡上了紅色的花紋,整個宮內上上下下看起來多了幾分喜氣,加上長安內落了雪,白色的雪映著細碎的紅色,顯得十分暖心。

  新年的第二天便是迎春宴,皇家要邀請朝廷內數得上名號的官員來宮中舉辦宴席,皇上倒也勉強撐著起來為迎春宴做準備,謝興世則不得不守在皇上身邊,隨時防止出事。

  左姝靜披了一套大紅色的暗金雲紋大氅,在迎春殿門口碰見了前來的周俊佑和虞不蘇,虞不蘇身後還跟著侍女打扮的秦豔豔。

  入宮之後,左姝靜能與他們見面的機會就幾乎沒有了,這還是她入宮以來頭一次見到他們。

  見到左姝靜,他們三人也有些開心,周俊佑和虞不蘇都行了禮,秦豔豔作為侍女,不能走的太近,但也在後頭悄悄地擠眉弄眼。

  左姝靜對著秦豔豔微微一笑,才對周俊佑和虞不蘇道:「不必多禮。」

  虞不蘇抬起頭,笑著道:「所謂今時不同往日,您現在可是太子妃,怎麼也應該好好行禮。只是之前匆促,微臣和周大人甚至沒來得及去王府祝賀一下您和太子殿下。」

  周俊佑則認認真真地道:「那麼現在補上罷。恭賀太子妃殿下。」

  左姝靜微滯,虞不蘇則尷尬地摸了摸臉,道:「周大人你這麼說感覺怪怪的,聽起來怎麼那麼不像在祝賀太子妃殿下呢……」

  周俊佑疑惑道:「有嗎?」

  左姝靜很贊同虞不蘇的說法,但她自然曉得虞不蘇完全是真心祝賀,於是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虞不蘇身後的秦豔豔,道:「你今日怎麼帶你師妹來了?」

  虞不蘇道:「她沒入過宮,這次想跟著來見識見識……這次回來之後,她可能就要離開京城了,我便想著帶她來看看吧。」

  左姝靜疑惑道:「她要去哪兒?」

  虞不蘇輕咳一聲:「去塔達。」

  左姝靜:「……」

  虞不蘇趕緊解釋道:「她可不是要投靠塔達,只是覺得想去塔達隨便玩一玩……」

  左姝靜點頭:「我曉得。」

  虞不蘇小聲道:「你到底還是入宮了,也不知道你哥哥如果曉得了會怎麼想……」

  左姝靜心裡一動,正要說點什麼,一旁的周俊佑卻疑惑道:「左大人?難道左大人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入宮?」

  他這是把虞不蘇所說的哥哥當做左寧昊了。

  虞不蘇只好道:「呃,也不是,只是擔心宮內複雜,太子妃殿下會很辛苦……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周俊佑好笑道:「擔心歸擔心,到底肯定是欣慰的。」

  虞不蘇連忙點頭,怕他再多問,匆匆地拉著周俊佑入了殿。

  虞不蘇和周俊佑依次入座,沒一會兒謝興世來了,左姝靜才正式與他一同入殿。謝興世顯是處理完政務匆匆趕來的,雖然衣服已經換了相應的,但面容卻有些疲倦。入殿之後,殿內的官員們紛紛起身行禮,謝興世有條不紊地依次應對了過去,最後兩人在最靠近正位的右側坐下,謝興世微微嘆了口氣。

  左姝靜輕聲道:「怎麼了?」

  謝興世也輕聲回答:「我剛從養心殿回來,父皇的情況很不好。但他堅持要來迎春宴。」

  左姝靜愣了愣,道:「那……」

  「母妃也在勸。」謝興世揉了揉太陽穴,「只希望父皇能聽母妃的。」

  可惜謝興世的祈禱並沒有起什麼作用,到了晚宴開始時,皇上還是來了,他的兩邊都跟著戰戰兢兢的隨身太監,還有臉色不怎麼好看的慧貴妃,皇上在正位上落座之後,底下眾臣還有謝興世左姝靜都紛紛行禮。誠如謝興世所言,皇上看起來十分疲乏,而且不住地咳嗽,與左姝靜最後一次看到他的臉孔相比,他彷彿老了許多歲。

  皇上在正位上端坐著,勉力地說了一些希望新的一年大閔可以風調雨順,又說自己身子不適,如今一切都交給太子打理,辛苦太子了……都是一些吉祥卻也像在託付後事一樣的說法。

  眾大臣心知肚明,同樣附和著皇上,眼看一頓迎春宴就要其樂融融地過去了,皇上看起來也沒什麼大問題,謝興世和左姝靜正要鬆口氣,卻不料殿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嘩。

  皇上對聲音不知怎的分外敏感,皺了皺眉頭,道:「外邊怎麼回事?」

  就在皇上問出這句話的當口,外邊傳來了通報之聲,通報之人的聲音十分無奈且惶恐:「大……大皇子求見陛下!」

  皇上一愣,而後怒道:「他怎麼來了?!」

  「難道兒臣不能來?!」

  誰也沒想到,大皇子竟然仗著侍衛不敢使用武力阻攔而就這樣硬闖入了迎春殿!

  謝興世立刻站了起來,揚聲道:「侍衛都在做什麼?!」

  這一聲卻是吸引了大皇子的注意,他看了一眼謝興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道:「怎麼?!難道我讓你害怕了?!也對,你狼子野心,用盡下作手段毀了我在父皇心中的形象,搶了我的位置,現在看到我當然會心虛!」

  他看向皇帝,以手指猛地一指謝興世,而後高聲道:「父皇,兒臣必須要趁著今日這個時候,當著眾人的面,揭發這個人的真面目!」

  左姝靜敏感地注意到,大多數臣子們都是一臉震驚,而少數幾位,臉上卻是待著一絲緊張,且身子僵直,彷彿準備著要隨時站起來似的。

  謝興世還未來得及再開口,皇上已然震怒,他在身邊太監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嘶吼道:「孽子!前些日子你是如何跪在朕的床頭哭泣懺悔的,今日……眾人面前,你怎敢如此,你怎敢如此?!」

  大皇子冷笑了一聲,還要說什麼,皇上卻又道:「來人,將這個孽子壓下去,終身圈禁,若再踏出掖庭一步,便以鴆酒賜死!」

  大皇子顯然沒想到自己話還沒來得及說,皇上便聽也不想聽地將自己轟走了,他不可置信地呆愣在原地,還要張口,卻已經被再沒什麼好顧忌的侍衛們給押走了。

  而那幾個原本蠢蠢欲動的臣子見此狀也都面如菜色,而後垂頭不言彷彿剛開始自己什麼也不曉得一般。

  但是左姝靜相信自己注意到了的話,謝興世定然也注意到了。

  可眼下並沒有時間處理這些,因為皇上喊完那幾句話之後,臉頰便漲紅甚至隱隱發紫,而後整個人就直愣愣地往後栽去,還好他身邊的內監一直攙扶著他,所以不至於讓他真的倒地。

  坐在皇上身邊的慧貴妃難得失態地大喊了一聲「讓太醫進來」——因為擔心皇上的身體,所以太醫們雖然沒有入殿資格卻一直守在殿外,眼下聽了慧貴妃的命令,立刻全部湧了進來。

  謝興世站起來讓群臣先退出殿外,以免人過多反而影響皇上的救治,而後自己帶著左姝靜也退到了迎春殿之外。

  這當真也算是奇景了——迎春殿外烏泱泱地站了一大片朝堂官員還有太子太子妃,外邊則包著一圈圈的侍衛和下人,大家都盯著嚴寒站在外頭,卻沒人敢多說一句話,每個人都看著大殿,聽著裡邊的微小的忙亂之聲,心思各異。

  虞不蘇經過左姝靜時,輕聲嘆息道:「帝星隕落……」

  左姝靜心裡一跳,看了一眼謝興世,見他同樣盯著大殿,眉頭緊皺面上微帶焦急,不由得悄悄伸手握住他的手。謝興世微怔,側頭看了她一眼,而後不動聲色地回握住她的手。他們的手都不算熱,但握在一起卻給了彼此無限的力量。

  可惜的是,他們一直這樣站到了半夜,忽然殿內傳來了嚎哭聲,一陣大過一陣,眾人面面相覷,心中有數,而後果然殿內傳來帶著哭腔的太監的聲音:「陛下駕崩了!」

  這句話一傳出來,所有人立刻全部跪下,哭號之聲傳遍宮內。

  接著慧貴妃傳喚謝興世入殿,主理全局。

  這是極為忙碌,也略為混亂的一夜,謝興世與左姝靜還有後宮眾妃嬪以及內臣全部沒能入眠,皇宮上下原本的紅色裝飾也通宵地換為了白色,宮女太監全部著孝衣,原本因過年而喜氣洋洋的皇宮上下,一夜過去便不再見任何喜慶之色。

  國不可一日無君,第二日,太子謝興世登基,生母慧貴妃封為慧太后,太子妃左姝靜為皇后。

  每一次的先帝與新帝的交替,都是哭聲與笑聲同步暗自在宮內響起的,先帝駕崩,眾人猜測依照他與先帝的關係,想來他是會高興非常的,而實際上卻只有左姝靜曉得,雖然先帝從前對謝興世有諸多猜疑甚至蓄意打壓他,但謝興世雖有失望與無奈,卻絕無一絲嫉恨。

  只是一切這些事情,外人知道與否也都不再重要。

  當左姝靜再次踏上白玉台階時,有一些恍惚。

  大約六年前,她也是這樣,慢慢走上去,成為一國之後。

  然而那一次是晚上,她也身著鳳冠霞帔,可這一次,卻是在白天,直接穿著皇后之服。

  原來當了皇帝再娶女子為皇后,和從太子妃成為皇后,儀式是並不一樣的。

  她一步步往上走去,最後終於走到了謝興世身邊。

  左姝靜看著謝興世,而謝興世也看著她,兩人目光交匯,最終嘴角都微微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而後他們並肩而立,正對天地。

  這近一年的時光恍若夢境,卻又比她以前所有的時光都要來的幸福。

  最初成為左姝靜的時候,她覺得一切都是那麼荒唐。

  而如今,她卻慶幸人生是如此荒唐。

  若非如此,她怎能擁有此時此刻,怎能擁有身邊之人?

  左姝靜想到了很多人,她完全不記得了的生父生母,還有始終神秘莫測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的哥哥與虞不刑,年邁的高宗,那些哭啼著離開的妃嬪,負責替自己看病的羅義,照顧自己的琉璃,面善心惡的元皇后……她曾以為那些人充斥了她整個的生命,也以為這就是她一生能遇到的所有人了。

  可他們卻終究如雲煙消散。

  而如今天地廣大,側頭一望,眼中心底,唯一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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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番外

  塔達現在的可汗獨孤恨,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黑歷史。
  
  當年他不過十多歲,意外和當時大閔的太子聯繫上了,最後在他們的幫助下,與太子妃的妹妹相識。
  
  太子妃的妹妹名喚左姝靜,當時還是個年幼天真不諳世事的少女,而獨孤恨當時看起來充滿了神秘之感,加之處心積慮地引誘左姝靜,自然很容易就讓左姝靜傾心於他。
  
  而左姝靜到底是小家碧玉,且有左姝嫻在一旁耳提面命,所以獨孤恨和左姝靜,最多也不過拉了一次手。
  
  獨孤恨對左姝靜並沒有什麼真心實意,但原本也打算若能將懷王扳倒,自己帶左姝靜回塔達,是要好好照顧她的,可天算不如人算,左姝靜卻莫名地倒戈,和懷王一同扳倒了自己。
  
  被懷王送回塔達之後,獨孤恨心如刀割,卻也不得不佩服懷王起來。
  
  之後他韜光養晦,一點點除掉自己的競爭對手,終於成為了可汗,正如當年的懷王,如今的大閔天子所說的那樣,他的確有超乎自己想像的才能。
  
  如今一晃竟然已經過去了十年。
  
  在他被送回塔達的第二年,他就知道懷王繼位了,左姝靜也成為了大閔皇后,當時他的心中千萬感慨,直到第六年,他也成為可汗。
  
  現下塔達與大閔邊境十分不太平,隱有要開戰的勢頭,如果是當初的獨孤恨,必然會毫不猶豫舉兵,但時光悄然走過,改變了原本有些一根筋的獨孤恨。如今大閔在謝興世的帶領下國富民安,且獨孤恨也很清楚謝興世還很擅長打仗,自己貿然舉兵,雖然大概可以給他們一擊,但必然自己這邊也沒有好果子吃。
  
  於是獨孤恨主動派使節前往大閔,要求議和,而議和的條件是,他希望親自和謝興世見面。
  
  為了表示誠意,他願意親自去大閔皇宮。
  
  此舉讓塔達臣子十分震驚,紛紛進言懇請他不要肆意而為,獨孤恨卻頗為篤定,當初謝興世能放自己回來,現在自己更是為了兩邊議和之事親自去皇宮,謝興世又有什麼理由扣押他或者傷害他呢?何況,謝興世實在很想去看看當年的那個左姝靜,十年過去變成什麼樣子了……
  
  說來也頗為讓人意外,就是這十年以來,大閔後宮之內都只有一位皇后,皇后生了一位皇子兩位公主,皇子如今不過四歲,已被立為太子。
  
  而他獨孤恨可都已經有四個妃嬪,七個孩子了。
  
  即便獨孤恨並不喜歡左姝靜,如今想來卻還是會有一些不甘——看起來,謝興世和左姝靜的感情的確極好,這可能也是當初讓左姝靜倒戈的最直接的原因。
  
  獨孤恨回塔達之後想了很多,首先就覺得懷王說這整件事是他自己和太子一同策划來害獨孤恨這件事很有問題,因為他當時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實在不值得兩位皇子聯手害他。何況左姝靜當初的表現也實在不像是裝的,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完全是左姝靜臨陣倒戈,然後賣了自己。而當時的懷王順水推舟,讓他覺得懷王與太子聯手了。
  
  可那已經是頗久之後的事情了,他即便知道了也沒什麼用,何況說到底,的確是懷王饒了他一命。
  
  大閔那邊很快來了回覆,說是應允獨孤恨入皇宮,但親兵不得超過六十名。
  
  獨孤恨便帶了六十名親兵,將政務——實際上塔達是遊牧民族,並沒有太多政務要處理——交給了自己十分信任的下屬,頗為低調地前往了長安。
  
  一路顛簸,抵達長安時已是近兩個月之後已經入夏,到了長安,獨孤恨才發現大閔的確更加繁華,長安街道之上人來人往,小販和街鋪看起來也比十年前繁盛許多。
  
  而入了皇宮,獨孤恨終於在御書房內見到了謝興世,他看起來比十年前更加威嚴了一些。
  
  看見獨孤恨,謝興世發出一聲低笑,道:「塔達可汗不遠千里不辭辛勞特來長安,還真是……」
  
  獨孤恨本以為他會誇自己愛國愛民,結果謝興世卻說:「還真是很閒。」
  
  獨孤恨:「……」
  
  之後兩人坐在御書房裡,談了議和的事情,謝興世態度強硬,不管什麼條件都是一副「你不同意我就要舉兵打你們」的感覺,獨孤恨深深意識到自己來長安實在是個不怎麼正確的決定。
  
  好在到了傍晚時,有內監在外通報,說是皇后娘娘帶著小太子還有大公主來了。
  
  獨孤恨一愣,謝興世也愣了愣,而後道:「讓他們進來罷。」
  
  左姝靜一手牽著一個小孩走了進來,一個是大約七歲的小女孩,粉雕玉琢,另一個則是大約四五歲的小男孩,一身明黃袍子,看起來也是十分乖巧俊朗。
  
  而中間的左姝靜,十年的時光似乎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印記,但仔細想來,她也不過才二十七歲。
  
  只是毫無疑問,她看起來要比獨孤恨當年見到的時候,要穩重,端莊了許多許多。
  
  左姝靜進來之後,禮都沒行就往裡走了好幾步,而謝興世一言未發,表情也沒有任何不愉悅,顯然兩人私下從來不必行禮,倒是兩個小孩乖乖喊了父皇,而後大眼睛望著獨孤恨,一臉疑惑。
  
  左姝靜也才看見獨孤恨,微微一愣。
  
  她並不曉得獨孤恨今天就到了,太子吵嚷著想見父皇,大公主也是,她就牽著兩人來了,一來卻見了獨孤恨……
  
  獨孤恨站起來,笑了笑:「皇后娘娘。」
  
  「可汗。」左姝靜不卑不亢地微微點了點頭,而後去了謝興世身邊,謝興世讓內監在一旁加了一個帶明黃軟墊的椅子,順手將大公主抱過去,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一旁的太子見了,立刻道也要爹抱,左姝靜敲了他腦袋一下,謝興世一陣大笑,將太子也抱了過來。
  
  謝興世道:「馨兒呢?」
  
  「馨兒在睡覺呢。」左姝靜道,「何況我一邊帶一個就夠累了,難道手裡還要再抱個。」
  
  謝興世好笑道:「讓下人抱著牽著就是了。」
  
  「還不是你把他們寵壞了,一個個非要母后父皇。」左姝靜瞪了他一眼,惹得謝興世笑了笑。
  
  兩人的談話十分普通,還有點像一般的小家小戶裡的主人和妻子的對話,但放在他們身上,就十分不普通了。
  
  獨孤恨看著兩人這樣,不由得有些晃神。
  
  身居高位卻如同民間夫妻一樣,這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他這麼想著,也這麼說了:「二位感情如此深厚,真是羨煞旁人。」
  
  對於左姝靜和謝興世來說,他這句話卻是十分莫名其妙——他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幹,怎麼就感情深厚了?雖然這倒是真的……
  
  左姝靜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道:「呃,多謝可汗誇獎了。聽說您後宮有不少妃嬪,也是很讓其他人羨慕的。」
  
  獨孤恨一聽,立刻道:「說起來,這一次來的匆忙,我未帶上塔達有名的美女。塔達的女子,大多能歌善舞,身材姣好,大閔泱泱大國,後宮卻如此空虛,這怎麼行呢?待我回塔達之後,差人送一些女子來罷。」
  
  左姝靜:「……」
  
  謝興世哭笑不得,直接擺手道:「不必了。」
  
  獨孤恨道:「怎麼呢?」
  
  謝興世道:「朕對其他女子毫無興趣。可汗大可以留著自己享用。」
  
  「可是……」獨孤恨張嘴還欲說什麼,謝興世卻嚴肅地打斷他:「此事不必再提。」
  
  獨孤恨想,好吧,不提就不提……他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但獨孤恨沒料到,自己離開的時候,卻被大公主殿下給攔下來了。
  
  大公主殿下氣勢洶洶,叉著腰撅著小嘴,道:「你剛剛在說要讓父皇娶其他女子?」
  
  獨孤恨看了一眼大公主殿下身邊焦急的奶媽和不知所措的太監,笑了笑:「是啊。你好聰明。」
  
  大公主殿下跺了跺腳:「才不是,是好多人都想讓父皇娶其他人,我都知道!你們怎麼這麼壞!討厭死了!」
  
  獨孤恨忍不住笑道:「哦?可是這世界上每個男人都不會嫌棄自己的妻子少的。」
  
  大公主原本眼睛就圓圓的,聞言更是將眼睛瞪的老大,看起來可愛又滑稽:「你你你,才不是這樣的!父皇就一點兒不喜歡別人!你是外邦人我知道,我告訴你,我們中原有很多詩詞說的都是一個男子和一個女子在一起白首偕老的!比如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哼,父皇和母后就是如此!」
  
  獨孤恨愣愣地看著她。
  
  大公主殿下只以為他沒聽懂,只好無奈地擺手:「算了算了,你是外邦人你不懂!總之你不必白費心思了,父皇是不會娶其他人的!」
  
  獨孤恨想了想,道:「我的確不懂,不過,你們一家人還真是讓人莫名地不爽啊……」
  
  大公主撲閃撲閃眼睛:「啊?」
  
  獨孤恨伸手,忽然捏了捏她的臉:「謝謝你的提醒了,公主殿下。」
  
  大公主:「嗷——不准捏我臉!!!」
  
  獨孤恨大笑幾聲,轉身走了,只留下後頭大公主嚷嚷地去告御狀了。
  
  左姝靜聽了自己大女兒氣呼呼的控訴之後,無語道:「獨孤恨怎麼回事,不是要給你送美女,就是欺負韻兒。開始你們議和的事情沒談好?」
  
  「談的挺好的。」謝興世搖搖頭,「約莫是因為十年前的事情?」
  
  左姝靜十分鄙視獨孤恨:「心眼也太小了吧……」
  
  遠處的獨孤恨打了兩個噴嚏,揉揉鼻子,嘆息著走的更遠了。

  番外2
  
  左姝靜是個頗為清閒的皇后,後宮裡除了她只有太后和太妃,她們都是上一輩的人,並不怎麼跟左姝靜有太多往來,左姝靜雖然清閒,可也的確無聊,謝興世畢竟政務繁忙,故而左姝靜一直挺想要有兒女陪著,可入宮三年,也就是她們成親的第四年,左姝靜的肚子都沒有任何動靜。
  
  一直裝著淡定的太后娘娘十分不淡定了,一直跟謝興世說,雖然曉得他們夫妻感情好,但若皇后無法生下一子半女,終歸是不行的。太后娘娘尚可以應對,而大臣們的呼喊聲卻是達到了最頂峰——入宮三年,皇上的守孝期也過了,皇后也並沒有懷孕,於情於理,皇上都該擴一下後宮了!
  
  一時間,源源不斷的女子畫像通過太后,太妃送到皇上的跟前來。
  
  為了防止左姝靜曉得之後心裡壓力太大,謝興世一直將這事瞞著,可謝興世的御書房一向是對左姝靜開放的,某次左姝靜來御書房,謝興世正埋頭伏案批閱奏摺,左姝靜忽見一旁一堆小山高一樣的畫卷疊放在地上,十分不解。
  
  於是她伸手隨手拿起一副打開看了一眼,謝興世聽到動靜待要伸手阻止已來不及,左姝靜已經展開看見上面是個如花似玉的年輕女子。
  
  左姝靜:「……」
  
  謝興世:「……」
  
  謝興世斟酌道:「不必理會這些。」
  
  左姝靜倒是很淡定,將畫卷捲起來重新丟回那一疊裡,幽然道:「也是到第三年了。讓本宮猜猜……除了說守孝期已過之外,還有就是說本宮肚子沒反應,對吧?」
  
  「阿靜不用在意。」謝興世勸道,「你我尚且年輕,不急。」
  
  左姝靜心想他們是不急但其他人估計都急得不得了……
  
  尤其是太后娘娘,每次她和謝興世去請安,太后娘娘看他們兩個人帶笑對對方說話都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彷彿在說——我的皇兒啊,你怎麼還沒厭倦呢……
  
  彼時正是下午,因著沒有臣子要來訪,故而太醫便趁著這時候來請平安脈,左姝靜在御書房裡,便也一道診了,結果太醫診了又診,表情神秘莫測。
  
  謝興世不由得皺眉,道:「皇后怎麼了?」
  
  太醫猛地跪下,連聲道:「恭喜陛下,恭喜殿下,皇后娘娘這是喜脈!」
  
  左姝靜一愣,謝興世也完全呆住了。
  
  半響,謝興世才幾乎是顫著聲音道:「當真?」
  
  那太醫連連道:「應是無誤!」
  
  謝興世果斷地讓人又去喊了幾個太醫來,最後發現果然是喜脈,謝興世喜不自勝,看著左姝靜卻又小心翼翼不敢去碰她,而左姝靜一臉呆滯,完全沒能接受這個訊息。
  
  而兩人的小心翼翼和驚訝過去之後,隨之而來的便是興奮,謝興世完全像個傻父親,小心翼翼的程度簡直超乎想像。而太后知道了這個消息,也是喜不自勝。可對左姝靜來說這份高興並沒有持續太久,就因為左姝靜開始害喜而不得不停止了。
  
  她害喜太厲害,吐的死去活來,幾乎什麼也吃不下去,謝興世急得不得了,讓太醫統統去御膳房準備藥膳給左姝靜補身體,結果左姝靜勉強雖然能喝下一點白粥,聞到藥的味道卻是立刻又吐了。
  
  左姝靜吃不下東西,謝興世也跟著吃不下,兩個人都日漸消瘦。
  
  好在過了兩個多月,左姝靜害喜的症狀減弱了不少,但好景不長,沒到一個月,她又開始失眠了……
  
  於是謝興世也跟著睡不著,第二天還要早朝,整個人看起來比左姝靜還要憔悴。
  
  群臣議論紛紛,表示簡直不知道是皇后懷孕了還是皇上懷孕了……
  
  而等到分娩那日,左姝靜在房內痛的死去活來,謝興世在外則幾乎要將自己的衣袖抓破,等大公主的哭聲傳來,謝興世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辛虧母女平安。
  
  而左姝靜徹底昏過去之前則哭著道,再也不生了……
  
  周圍的產婆,乳娘,下人,還有太后,當即都嚇了一跳,尤其太后臉立刻黑了,接了小公主過去,想讓皇上看看,可謝興世卻是看也沒看,只在左姝靜身邊,道:「好好好不生了。」
  
  眾人皆驚。
  
  而謝興世倒是十分信守承諾,之後哪怕左姝靜做完月子身子好了,也絕不碰左姝靜,如此過了好幾個月,直到某一夜左姝靜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說:「我忽然想到,韻兒是個女孩子,將來要是你沒太子,皇位豈不是要讓給平王的孩子?肥水不流外人田……」
  
  話還沒說完,謝興世便親了過去。
  
  於是大公主出生的第三年,左姝靜懷上了後來的小太子。
  
  小太子乖多了,左姝靜既沒有害喜,也沒有失眠,生出來性格也乖巧不愛哭鬧,左姝靜十分喜愛。
  
  故而大公主謝韻自弟弟出生之後,最擅長的事情就是爭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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