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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6-14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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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意外
左姝靜坐在溫巧佳旁,時不時伸手替溫巧佳掖被子。
溫巧佳悄悄道:「阿靜,娘有點熱,不用掖了……」
左姝靜:「……哦……好……」
她默默又把被子弄開了一點。
溫巧佳裝病裝的十分難受,但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兒也不得不如此,眼看著天色終於漸漸暗了,溫巧佳道:「阿靜,你一會兒出去千萬要小心……」
左姝靜連連點頭,又道:「對了,娘,我要見那人的事情,您沒有告訴過其他人吧?「
溫巧佳微微愣了愣,說:「沒呢。」
左姝靜放心了,道:「還好阿姐在宮內,不然真怕您告訴阿姐。」
溫巧佳:「……」
溫巧佳想了想,道:「為什麼不能告訴阿嫻呢?」
左姝靜說:「這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想牽連阿姐。」
溫巧佳尷尬地點點了頭,也不敢說自己告訴了左姝嫻這件事,又想,即便說來了,想來也沒什麼大事——畢竟當時左姝嫻聽了之後,只是微微訝異,多問了幾句,而後表達了一下對左姝靜的擔憂也就沒再多說什麼了,應該不至於影響到左姝靜。
終於,府內的燈一盞盞被點亮,已到了掌燈十分,左姝靜隨便吃了點飯,手裡握著金條,深深吸了口氣,屋外,珠兒忐忑地看著面無表情的碧雲,而碧雲則盯著緊閉的房門。
另一邊,被派來監視羅義的鄭飛在宮外,默默地看著值完班走出來的羅義,羅義身後跟著個藥童,兩人步履匆忙,羅義臉上的表情頗有些緊張,藥童走慢了一些,他便回頭大聲訓斥,和平日平和的模樣截然不同。
鄭飛眯了眯眼,不動聲色地跟上。
夜一點點深了,明天大約是個陰天,沒有月亮,只有極少的星星在如蒙著藍墨色輕紗的天幕上閃爍。
溫巧佳慢慢閉上眼睛,一副熟睡的模樣,左姝靜出了門,守在外面的碧雲和珠兒同時看向左姝靜,左姝靜一臉倦怠,道:「我累了,回房休息。」
珠兒扶著左姝靜兩人回房,伺候著左姝靜躺下了才熄燈離開,然而過了沒一會兒,左姝靜房外不遠處忽然傳來陣陣火光,而後幾個下人大吼:「走水了!」
珠兒和碧雲一愣,外面守著的強彪強炳也一愣,幾個左府下人急匆匆從她們面前跑過,手裡拿著木桶,見了他們,吼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去打水?!」
強彪強炳身強力壯,不得不跟著去幫忙打水滅火,碧雲皺了皺眉頭,不願跟著去,只伸手敲了敲門,道:「王妃殿下,外面走水了,為了安全,您要不要先出來?」
裡面左姝靜的聲音顯得十分困頓:「走水的地方離這裡很近嗎?」
「看起來挺近的。」
「在救火了嗎?」
「在。」
「那讓我繼續睡著吧,情況不對你們再來喊我。」左姝靜打了個哈欠,「照顧阿娘一天了,我真的很累。」
碧雲只好應了一聲,站在門外,珠兒看起來有點擔心,一直看著那火光,最後說了句「我也去看看」便直接跑了,碧雲無奈至極,一人站在房外,總覺得哪裡不對。
羅太醫府外,鄭飛一直站在附近晃蕩,白天人多一些,他還可以混在裡面,到了晚上,路上空空蕩蕩,鄭飛只能躲在屋簷之上。
終於,不遠處響起馬車的踢踏聲,鄭飛精神一震,眯眼看向馬車來的方向,便見一輛十分簡樸的馬車朝著羅義居所駛來。
最後馬車果然停靠在羅義府邸之外,車伕下了車,輕輕敲門,裡邊響起個人聲,道:「備了轎子沒有?」
車伕道:「大半夜的,又沒人在,讓姑娘直接進去就是了。」
裡面的人道:「小心些總是好的……也罷,你讓姑娘下車進來吧,動作快些。明日卯時初你來接她。」
車伕應了聲,撩起簾子,扶著一個女子從車內走了下來,鄭飛凝神細望,而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
左姝靜坐在馬車上,心裡十分緊張。
這一次能出來,真是多虧了溫巧佳。
溫巧佳先讓自己一個貼身丫鬟在左姝靜房內等著,派另一個人直接放火燒了左府內一個基本被廢棄的屋子,吸引了強彪強炳和碧雲的注意力,左姝靜在屋內則匆忙換好衣服,由屋內的丫鬟扶著她,讓她從另一側的窗戶那邊越窗而逃,之後小心翼翼地從左府後門離開。
左府後門候著一個車伕,是一直跟著溫巧佳的哥哥溫子安的,可以信任,瞧見左姝靜,他低了低頭,沒敢喊左姝靜「王妃」,左姝靜也直接上了馬車沒有說什麼。
車伕帶著左姝靜一路往昇平坊駛去,因著有宵禁,所以車伕十分小心,無比寂靜的街道上,馬蹄踢踏和車輪軲轆都顯得格外大聲,左姝靜坐在馬車內,靠在車壁之上,緊緊握著金條。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下,車伕輕聲道:「到了悅家茶館。」
左姝靜「嗯」了一聲,將金條塞回袖子內,動作敏捷地下了馬車,那車伕坐在車欄上,低聲道:「我在這兒等著您,請儘早回來。」
左姝靜皺了皺眉頭道:「你別在這兒等,免得萬一被人瞧見了節外生枝,你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著,每過一段時間回來看看便是。」
車伕只好揚鞭催馬離開,左姝靜看著他離開,才慢慢地向著荒宅走去。
左姝靜並不曉得這間荒宅是如何變成荒宅的,只隱約曉得和什麼鬧鬼有關係,大概是因為虞不刑的緣故,她本並不太信鬼神之說,而後來成為左姝靜,已讓她震驚萬分,如今又有虞不蘇出現,弄的左姝靜也不得不信有些事情的確超乎常理。
荒宅外的牌匾已經掉落,不知道最後這宅子到底叫什麼,左姝靜伸手推門,門竟然並未鎖上,門外還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走入荒宅內,昔日的花草早已枯黃,院內斷壁殘垣,厚灰堆積,如今在極為稀薄的星光照耀下顯得十分淒楚,又帶著三兩份詭譎。
冷風獵獵,一向畏寒的她即便如今已成了左姝靜,也依然畏懼寒冷,故而不由得縮起身子,小心翼翼地憑著記憶朝小院的方向走去,荒宅依稀有幾分昔年裴家的影子,卻也改了不少地方,這讓左姝靜頗為頭疼。
然而走了沒兩步,就有人伸手從後面摀住了她的嘴,那人的手掌冰涼,似人非人,左姝靜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就要尖叫,卻因為被摀住嘴巴而無法發出聲音。
那人一路拖著她往一旁走去,而後閃入了一間堆滿灰塵的房間,接著,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是我。」
是虞不蘇的聲音。
同時他也放開了左姝靜,左姝靜心神未定,喘著氣回頭,果然見是虞不蘇,虞不蘇一身黑衣,還帶著黑色頭罩,顯得十分滑稽,他對著左姝靜笑了笑:「你說,我是該喊你阿靜呢,還是喊你阿淨呢?」
往日裴則是喊她阿淨的,虞不蘇會曉得並不稀奇,但他怎麼知道就是裴冬淨的?左姝靜道:「你怎麼知道我……」
虞不蘇輕聲道:「十三日前,你的星象忽然驟變,原本微微閃光,一日之間忽然黯淡而新後星灼灼生亮……」
左姝靜心驚肉跳:「我的星象?難道當初你哥哥說我適合當皇后是真事?」
虞不蘇想不到她會說這個,微微頓了頓,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但你後來成了皇后,哪怕那後星本不是你,最後也變成你了。」
左姝靜十分無語:「……是嗎,我還以為,你兄長和你都是胡編亂造的。」
虞不蘇不滿道:「我和兄長的師父司徒老人可是不世出的高人,一身神力可達天聽,已有一百零一歲的高齡,我和兄長可不是騙子!哼哼……今上身體一向不錯,帝星光芒最耀,其次便是你的,驟然熄滅,讓我十分驚疑,以為是你死了,然而宮內卻毫無消息,我還特意找羅義探聽了,羅義卻說你染了風寒,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羅義說我感染了風寒?!」左姝靜睜大了眼睛。
她忽然想明白了,能夠將自己弄死,還藏屍宮中,必然是要人幫忙指點的,琉璃畢竟只是個下人,對這些事情是全然不懂的,而太后生病,也總是要召太醫去看看的,琉璃和皇后再厲害,若沒有羅義的幫忙,是斷不可能瞞天過海的。
之前左姝靜還在羅義身上寄予厚望,如今看來,羅義根本就和琉璃她們是一夥兒的!真是可笑之極!只是不知道,羅義為何要去找懷王,他們說了什麼?
虞不蘇點頭:「我心下疑惑,又以大衍之數算了三日,出屋再看星象,卻見帝王之星也逐漸黯淡,而另有明星升起,加之我大衍之數所算的,正是在懷王殿下附近出沒。我並沒有想出你和懷王殿下的聯繫,去上朝才曉得左姝靜要嫁給懷王……以前兄長大人給我看過一本書,上面說過類似的情況,卻是借屍還魂,我便想出了唯一的那種可能,此後我每日白天用大衍之數算數,夜裡觀天象,心裡頭差不多確定了,便趁著你歸寧之日,特意在半路攔住你。那句『巢裡藏珍珠』便也試探出了你。」
左姝靜半響沒有說話,只覺得十分離奇,又覺得有些怪異:「『巢裡藏珍珠』不是你以前常拿來炫耀的嗎,萬一不是我呢。」
虞不蘇笑眯眯道:「我可見都沒見過左家二小姐,她怎麼會知道這句話?何況,我小時候不懂事才敢到處亂說,長大了之後,兄長叮囑過我不可到處說這件事,只說……」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左姝靜也沒什麼心情追問,道:「那我現在還能回得去嗎?原本的左姝靜又去了哪兒?」
虞不蘇搖頭:「宮內太后大概是早已死了,你怎麼回得去呢?至於原本的左姝靜我也不知道,她只是個平常人家女兒,可不像您地位尊貴,還有特別的星象可看……」
左姝靜頭疼萬分,虞不蘇還火上澆油:「何況你現在又變回二八少女,還有懷王那樣帥氣英勇的丈夫,可不比你以前待在宮內來的好?」
左姝靜無語地看著他,道:「既然如此,你幹嘛來找我?」
「這不是念在好歹舊時候有些交情,怕你不知所措,來通知你一聲這件事還有其他人曉得,也免得你憋死了。何況你本身無病無痛怎麼會忽然死亡,必然是奸人所害,你要揪出那人,可不得要有幫手?」虞不蘇笑眯眯的,「何況,今時不同往日,既然你依然是一顆後星,足見這天下……」
虞不蘇表情一變,道:「我早算到今晚不會順利,想不到懷王殿下來的這麼早,我先走了,下次再說!你留在這兒,不必怕出事!」
說完虞不蘇便把那頭套往下一拉,快步走了,左姝靜呆在原地,想,什麼?!懷王來了?!而虞不蘇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走了?!什麼不必害怕出事,懷王一會兒抓著她追問她大半夜來這裡,她要如何回答?!
虞不蘇轉眼就不見了,而很快外面亮起了火把的光芒,大約七八個人直接衝入了荒宅之內。
左姝靜忽然覺得事情不大對,因為若是懷王帶人來找他,想必是不會帶太多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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