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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飛來桃花

    週六上午,聽到樓下有人大喊我的名字,不免奇怪到底誰會來家裡找我?探頭一望,嚇了一大跳!竟是南京大學的周淩!我連忙跑下樓,吃驚地問:“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我和導師來這裡開會,所以順便來看你。你不是說你是南開物理系的嘛,我先去系裡打聽,然後去宿舍找你,可你同寢室的人說你回家了,給了我這個位址,但沒給單元號。”周淩說到這裡,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天啊,就說了一次謊,因為安慰朋友釣了一次帥哥,竟然惹出此等大禍!原來天下物理系一樣神,惹上哪個大學物理系都會讓你驚奇無比!我回頭偷瞄向自家的窗戶,卻瞧見武大夫正大幅度搖擺著手向我們打招呼,而他旁邊除了看熱鬧的張文外,還有面無表情的舞蹈,冷冷地斜睨著我,讓我不禁心頭一寒。

    周淩這時從公事包裡掏出一疊資料遞給我,“這是我們學校物理系歷年的考研資料,也許對你有所幫助。”我抱著這厚厚一疊資料,眼神呆滯。果然是博士,非我等凡人可以匹敵的,這讓我不禁想起系裡的那句口號“物理讓正常人走開!”(以你現在的資質,你早晚得是博士!)

    “上次未能和你細聊,也沒有機會請你吃飯,不知道你今天有時間嗎?想拜託你找家天津特色的餐廳,我請你吃飯!”周淩露出開朗帥氣的笑容,讓人很難開口拒絕,於是我也只得點頭應下。

    搬著一堆材料上了樓,武大夫立即湊過來,“哪裡的高人啊,找到家裡來也就算了,竟然還寫了這麼厚一疊情書!不會是血書吧,讓我看看!”沾血你就興奮,我閃開武大夫的魔爪,“南京大學物理系博二,這些是考南京大學研究生的複習資料!”

    “物理?博士?還挺帥!”武大夫摟住我,曖昧地笑,“小蓉,你厲害啊!桃花開盡菜花開!”說著,意味不明地望向舞蹈。

    “大哥,別鬧了。”我也心懷芥蒂地看向舞蹈。

    “你什麼時候決定要考南京大學的研究生了?”舞蹈的語氣不含任何溫度。

    我想想一句話也解釋不清,索性搪塞道:“去南京大學時臨時決定的。”

    武大夫火上澆油地介面:“是啊,這麼帥的博士在那裡呢。”

    想到再繼續和武大夫糾纏下去,恐怕局勢會愈演愈劣。我不敢再看向舞蹈,趕忙換上衣服,拎上包,扔下一句“我出去吃飯”便跑了。

    之後,我向周淩道了歉,坦誠講明瞭那天的實情。他不但未惱,反覺得我很可愛,還反問我真的認為他長得很帥?見我點頭,他含蓄地笑了。

    和周淩共進晚餐還是很愉快的,大概我們的思維方式比較接近吧,都被物理深深地腐蝕了。天南海北地聊了許多,很晚周淩才將我送回家。躡手躡腳地回到家,本想偷遛回屋,誰想走至客廳,看到一人靜靜地坐在黑暗之中,那人正是舞蹈!

    舞蹈側頭望下我,一言未發,眼眸幽深,我下意識地向他走去,在他身邊坐下。舞蹈輕攬過我的頭放在他的肩窩處,我們靜默無語,只是這麼依偎而坐。半晌過後,舞蹈平靜地說:“那場球,我已盡力了!我不想,你與任何人約會!不過,我尊重你的決定。”說完,舞蹈站起身,走回他的房間。

    躺在,心情難以平靜,再次回想起舞蹈打球時的異常認真以及落敗時的極度不甘,舞蹈方才的話讓我更能確認他的心意。我早已知道自己的決定,可是舞蹈他到底以什麼樣的心境來喜歡我呢?情人,還是妹妹?

    轉日上午,門鈴響起,我本以為是賈畫,不想竟是周淩!只見他笑意盈盈地捧著一大束花,站在門前,直白地說:“尤蓉,送給你的,我可以追你嗎?”

    我立時懵了,見武大夫舞蹈和張文在我身後一字排開,連忙將燙手山芋扔給他們,“他們是我的哥哥,你問他們吧。”

    我回頭使眼色示意武大夫幫我拒絕。武大夫壞笑著,隨手拿起一塊厚木板,輕而易舉地一腳踢斷,然後兇神惡煞地瞪了下周淩。舞蹈則抄起一支細鐵管,用手硬生生地撅彎,扔在了地上,然後也冷厲地瞟了下周淩。舞蹈和武大夫齊齊望向張文,張文愣神的功夫,舞蹈已塞了塊鐵板給他。張文用腳比劃了比劃,搖,又用手比劃了比劃,皺皺眉,之後顫巍巍地舉起鐵板在頭上試了試,最後無奈地含淚看向舞蹈和武大夫。但在他們兩人殺人的眼神下,張文只得跺了下腳,閉著眼,照著鐵板吭哧就是一口!然後指著鐵板上淺淺的牙印給我們大家環看一周後,才得意地扔掉,仍不忘也例行公事般地瞪了下周淩。

    周淩將花放到我的懷裡,敬畏地望著我們全家,然後拿出一張紙,寫完遞到我手中,“這是我的信箱,我一年後去美國,如果你想嫁給我的話,可以和我聯繫!”說完,他便飛奔下樓。昏倒,周淩同學,這是不是太不符合邏輯了啊!咱倆要回火星結婚嗎?你可真會給我添亂!舞蹈臉色鐵青地關上門。而張文則摸著腮幫,哼唧道:“MD,只是來看個熱鬧,倒楣了我的牙!你們一人木板,一人鐵棍,輪到我就鐵板了!NND!”

    (後記:周淩離開前,遇到了八卦的小餘,於是我們家這幕被添油加醋地傳得神乎其神。武大夫踢碎石板,舞蹈折斷鐵棍,張文齒斷鋼磚!以至此後張文上體育課的時候,都不敢露齒而笑了,因為曾經一次,他剛露出他的一排小白牙,一個女生就當場暈倒了!可憐我的臭名也漸漸有外傳到其他院校的趨勢!而我經由周淩博士之事,再不敢找男生搭訕,也再不說謊,覺得說謊還是留給那些智商高的人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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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離別重逢(大結局)

    我的桃花運曇花一現之後,日子又恢復正常,我還是學校那個讓大家敬而遠之的尤蓉。武媽媽的身體越發不好,躺在的時間日益增多。武大夫已經徹底不去校醫院上班了,天天在家照顧武媽媽。舞蹈的脾氣還是像八月天氣般陰晴不定,我無法看透他的心思,卻總是因他而忽悲忽喜。很快,我再度迎來了考試。舞蹈再不像上次考試那般給我複習,不過所幸我已從上學期摸到門路,所以考試也就順利通過了。舞蹈的那門考試尤其難,最後需要開根號乘十才能保證大部分同學及格,所以原本得99分的神人們,則有些微詞。

    考試剛過,便開始了新的惡夢——軍訓。一直努力低調的我,才短短幾日就“低調”到團長、營長等對我無一不曉,似乎我的人生總是重複著大一一開學時的那種“低調”,這讓我苦惱不已。我開始脫髮,好像也有了歇頂的趨勢,不知是因為遺傳,還是因為范彩之事的報應。

    今年的夏天格外酷熱,雖然我很惦記武媽媽的身體,卻無法回家。每日單一的模式化生活,累得我倒頭便睡,鈴響起。緊張忙碌的生活令我無暇去想舞蹈,不過我卻十分期待他能見到我此時的英姿颯爽,而他卻根本不曾出現,這讓我若有所失。100米打靶時,我邊瞄準邊罵著“臭舞蹈竟然不來看我”,看成績時,靶子居然中了十,不過我們一人才發給五發子彈!唉,這就是所謂的天譴吧!

    軍訓很快尾聲,到了最困難的三十公里拉練,我們大家高唱著“其實不想走其實想坐車”和“我們都是神手,每一個子彈消滅一個戰友”,累得半死地回來了。最後的理論考試,每個人搬把凳子當桌子,集體坐在場上答卷。我眼見要答好了,突然一陣風將一張紙吹起,正糊在我的臉上,我拿下來一看,趕緊撇掉,不知道誰做的小抄。不了竟被團長看到,他笑眯眯地將紙撿起,我緊張地解釋:“這不是我的!”團長點點頭,然後將紙條放在我的桌上,和藹地說:“既然飛到你這裡了,你也順便抄點吧。”昏……

    就這樣,我熬過了軍訓。軍訓結束當天,舞蹈破天荒地來到宿舍接我。我開心地撲進他的懷裡,嗔怪:“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我?”舞蹈苦笑了下,“媽媽很想你。”之後便將我拉去醫院,路上不停地催促司機。

    推開病房門,看到武媽媽那一場消瘦的臉,我一下子呆站在門口。武媽媽虛弱地招手讓我過去,我伏在床頭,武媽媽如往日般溫柔地摸著我的頭髮,面含微笑,聲音微弱,“小蓉,軍訓好玩嗎?”淚水瞬間滑過臉龐,我點著頭,哽咽道:“媽媽!”武媽媽慈愛地替我拭去淚水,“小蓉,媽媽很高興最後的日子有了你!”她轉向武大夫,欣慰地說:“你以為我老了,也呆了嗎?我知道一切,也明白你們的心思,委屈你們了!”武媽媽示意舞蹈走近,她拍拍我的手,對舞蹈說:“我相信你會照顧好她!”舞蹈眼中淚光閃動。

    最後,武媽媽的視線停駐在張文身上,她定定地望著張文,眼淚緩緩滑落,“媽最對不起的就是你!”武媽媽拉過張文,輕撫著他的臉,痛苦地自責:“是我耽誤了你!你別怪哥哥們!生了你這張臉……卻又丟了你妹妹!”武媽媽已是哽咽難語,淚水浸濕了她的衣裳。她反復地撫摸著張文的臉,表情逐漸柔和,又更為淒切,“小玲,你過得幸福嗎?媽臨走前,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武媽媽失聲痛哭,說是看著張文,卻仿佛透過他望著另一個人。張文由起初壓抑的抽泣,慢慢地轉為嚎啕大哭,那哭聲仿佛積累了一生的沉重……

    武媽媽安然辭世,望著她平靜的容顏,我的呼吸驟然停止,心被緊緊地攫住,碎掉般地痛。武大夫心疼地望著我,攬住我的肩膀,沉痛地說:“媽一直在忍耐,等著見你最後一面。”他用眼神示意舞蹈同我說話,舞蹈面露難色,嘴唇蠕動了半天,卻未說出隻言片語。武大夫見狀,轉過我的肩膀,平視著我,一字一頓地說:“小蓉,你不是這個家的女兒!我們騙了你!”武大夫的話使我腦袋嗡嗡作響,我難以置信地轉向舞蹈,以眼神無聲地質問,他明知道我喜歡他,怎能還用這樣的謊言來騙我?舞蹈毫不躲閃地迎上我的目光,半天後才艱難地點了點頭。我的心似乎被瞬間掏空,思維霎時停頓,手腳也失去了行動能力,只是恨恨地望著舞蹈,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片刻之後,突然“哇”地一聲大哭倒在武大夫懷中,一發不可收拾。武大夫低聲安慰:“你是個堅強的女孩,一定可以熬過的,可以的!”他擁著我,手臂漸漸收緊……

    就這樣,我重新搬回了家。在此期間,雖然有很多話想問舞蹈,我卻再未見到他。老媽難得大方地給了我一筆錢,讓我趁最後的假期出去散心,於是,我獨自坐上了去南方的火車。

    旅行的前幾日,每當思及此事,便會淚水滂沱,心中抽痛。直到有天在旅途中聽人提起,剪掉頭發,會連同煩惱一併剪掉,等頭髮再長長的時候,一切均已忘掉!因此,我成了禿頭!

    開學前的一個星期,我回到了家,卻傷心地發現,我那兩盆菊花竟然枯萎了。轉日,意外地接到張文的電話,約我見面,地點就在我曾經打工的那家咖啡廳。到的時候,張文已等了很久。沉默半晌,張文沉聲說:“我下個星期要去法國了,媽給我留下了留學的錢。”看來他終於可以去尋找他最愛的畫、最愛的女人了。只是令人羨慕!想到這裡心頭一痛,乾澀地說:“恭喜你!”又是一陣沉默後,張文抬頭對我說:“關於那件事,我並不知情。”他頓了頓,“謝謝你上次陪我喝酒,還有你生日……對不起!”張文邊說,邊拿出一張包著的大幅油畫,遞給我,“這是補給你的生日禮物。”我想打開,卻被張文制止,他要我回家後再看。張文起身告別,快走出房間時,又猶豫地停下,折回,出乎意料地,蜻蜓點水般地在我臉頰上吻了一下,“新年祝福的回謝!”

    回家後,我小心翼翼地打開油畫,原來數年時的“全家福”。武媽媽和我坐在前排,他們三兄弟站在後排。舞蹈正站在我的身後。雖是整容前,張文卻將我畫得很美,也許那個時候,最幸福的我就是如此的美麗吧。我的眼圈漸漸泛紅……

    開學前兩日,我無意地望向窗外,誰知看到武大夫正拎著箱子站在樓下,也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武大夫看到我時,一如既往地露出熟悉而親切的笑容,“我的運氣真好!”

    武大夫摘下我的帽子,乍見我的禿頭,不若旁人般驚訝,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他寵愛地摸著我的光頭,“我最愛的頭髮不見了!”悲傷從武大夫嚴重一閃而過,隨即他如平日那般打趣我:“小蓉,沒想到禿頭這麼適合你!”

    “別亂摸人家的光頭!”我被武大夫摸得很不好意思。武大夫放下手,忽然正色道:“對不起!就因為你比其他女孩堅強,我便自私地選擇了你。別恨我,好嗎?”我搖了,他繼續說:“我要去英國工作了。臨走前,能給我個祝福嗎?就要新年祝福的那種!”武大夫眨了眨眼,將臉側向我,指著他的臉頰,我猶豫了一下,緩緩親下去,就在將要親到的時候,武大夫突然一扭臉,我的吻就這樣錯了位,吻到了他的嘴角。武大夫滿意的笑笑,雙手捧住我的臉,認真地說:“如果他對你不好,你就來找我!”武大夫頓了下,接著說:“我替你揍他!”武大夫轉身前仍是面帶笑容,可是離開的背影警示如此的寂寞,我第一次真切體會到他那笑容背後的悲傷。

    開學第一天,我的禿頭和舞蹈並非兄妹的事情又一次掀起軒然,我再度成為焦點,早已習慣別人指指點點的我對此置若罔聞。只是舞蹈在見到我的禿頭時,足足怔了幾分鐘,眼中掠過難言的痛楚,一言不發地走掉了。

    開學第三天,聽聞舞蹈辭去級導師的消息,系裡再次炸開了鍋,所有人都在猜測我和這件事的關係,謠言漫天,再無寧日。

    開學第五天,舞蹈約我見了面。

    “我要去英國繼續進修博士,大概三年。”這麼久之後的正式見面,舞蹈的第一句話竟是如此生疏的開場白。

    我平靜地問:“還有呢?”那日以後,我一直都在等待他的解釋。

    “當初我媽已是癌症晚期,她天天想著今生不能再見的妹妹小玲,還督促我和武大相親,希望在有生之年見到我們的媳婦。剛巧你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又是一個武大認為他所見過的最堅強樂觀的女生,於是武大便去見了你的父母,之後你就知道了。”說著舞蹈掏出一張照片。我瞟了眼,“這不是張文小時候男扮女裝的相片嗎?”舞蹈又拿出另一張相片放在第一張的旁邊兩張幾乎看不出分別。

    “這張是我妹妹的照片。她除了年齡,和張文簡直就像雙胞胎。這也是為什麼我和武大經常會打張文的原因,他長著一張我們最思念的人的模樣,卻又偏偏不是她!”

    “還有呢?”我逼視著舞蹈,迫切地等待著我想要的回答。舞蹈卻不再繼續,我終於崩潰,拍案而起,“只有這些嗎?混球!”我已經歇斯底里。我等的不是這些,根本不是!

    舞蹈猛然將我攬入懷中,憐惜地摩挲著我的臉,凝視著我的禿頭,眼眸滲出靈魂深處的苦楚,幽幽地說:“頭髮會再長的。”他執起我的右手,在我食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鄭重承諾:“這是約定!等你畢業了,我來接你!”然後毅然轉身而去。

    良久之後,我跌坐下,仿佛一切只是一場夢,沒有痕跡,唯有食指上殘留的痛楚,開始慢慢滲出血絲……

    這日,我洗了好幾遍頭,雖然我已沒有了頭髮。不知為何,我沒有流淚,只是將他送給我的那雙鞋決然地扔進新開湖中。我的大學就在這天宣告結束。舞蹈小時在我的生活中,我沒有留下有關他的任何東西,除了那怎麼也無法抹去的綿延記憶……

    隨著舞蹈的離去,謠言漸漸平息,一切也隨之冷卻。新生入學時,小余替我極力爭取到去迎新的任務,說是見見新來的帥師弟,換換心情,可是我卻只想著去尋帶臉盆的,並希望能出現打破我臉盆記錄的新生。迎新第一天,我錯把打扮成熟的師妹認成阿姨,(賊:你不和我一樣?你憑什麼打我?)第二天,師弟錯把禿頭的我,認為是師兄,我還好死不死地說:“大哥,我是你師姐!”小余笑得不行,說我還是那個尤蓉,沒有變!其實,我變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不久,我的生活同其他學生已無兩樣,我終於過上了期盼已久的低調生活。日復一日地學習,頭髮漸漸長長,升至大三時我拿到了獎學金,大四上學期,學校已決定將我保送研究生。

    順利答辯的這天,原本是我期盼三年的日子,但真正來臨時,我卻平靜如常。手裡拿著證書,心裡卻清楚地知道,真正能讓我大學畫上圓滿句號的,並不是這張紙!我一直期盼的也並不是大學畢業的這天,而是能在這天再見到那個人!

    將證書卷了卷便回家了,在門口遠遠見到張奶奶,不知怎麼,覺得張奶奶竟是如此親切,於是我主動走了過去。

    “小蓉啊,怎麼一個人回家啊?老公呢?”

    “走了。”

    “我早說了,鼻子高了,人醜了,你說能不離婚嘛!”張奶奶無限惋惜。我不在意地笑了笑。

    張奶奶瞟到我手中卷著的證書,問:“拿什麼回家啊?”

    “答辯給的。”

    “哪個廁所啊?真棒,大便還發品質這麼好的紙!”

    “……”您不怕用這麼硬的紙擦出痔瘡來啊!張奶奶的一句話,讓如今已長髮及腰的我似乎又回到禿頭時,頭皮發涼!

    此時校內男生的表白了最後的瘋狂倒計時。靦腆的,喝瓶二鍋頭借醉到女生宿舍樓下向暗戀四年的女生大吼表白;直白的,用上千支蠟燭在樓下擺上心形;恐怖的,衝上女生宿舍,說不和他好,就抱著女生一起跳樓;衝動的,拿著小刀自殘表白。其中那個要跳樓的就是范彩的愛慕宅大一入學便放在床下的磚頭和啤酒瓶只能終於起了作用。

    賈畫申請到美國大學全額獎學金,小余考上了浙江大學的研究生,范彩放棄了保送研究生的機會,決定和男朋友去同一個城市工作。大家開始收拾東西,擺攤處理各自的“大學記憶”。我的大學記憶好像一直停滯在大一,大二之後的所有東西,我毫不吝惜地擺出來賣掉。

    離開前的最後幾天,每日都是聚會喝酒,以往彼此敵視的同學如今全部化敵為友,大家都顯得依依不捨。而我每次都是大醉而歸。因為越是臨近畢業,我越是徹夜失矛腦中,一個被我強制遺忘的身影開始逐漸變得清晰,我感到空前恐懼,害怕他的承諾就此變為謊言。

    離校的最後一日,我喝吐了,賈畫扶我出去,我們靜靜地坐在新開湖邊吹風。

    “我下個星期的飛機。”賈畫難得主動開口。

    “自己一個人?”

    “一個人。”

    “你那喜歡的男生呢?”

    賈畫望著湖面,異常平靜地說:“我至今喜歡的兩個男人都喜歡你!”

    “誰?”她的話讓我立即醒了酒。

    賈畫淡淡一笑,我驚異於她的笑顏而短暫失神。這一笑猶如驚鴻一瞥,她隨即恢復了往日的冷漠,“不重要了,你決定直博了沒有?”

    我正要回答,卻聽見身後傳來那令我魂牽夢縈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天堂的另一彼岸,如夢境般令人難以置信。“你還是直博吧,反正長成這樣考不考都嫁不掉……”賈畫轉過頭,而我的身體則以僵住。我甚至無力回頭去確認那聲音,也許是,不敢去回頭。

    賈畫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走了,我依然望著湖水,巋然不動,知道有人出現在我的視野。眼前這人,身著我打工買來的休閒衣,嘴角照例掛著那極為熟悉的魔鬼微笑,他的身影在我眼中變得朦朧,我的視線模糊了。

    舞蹈慢慢走向我,伸出他的食指,塞於我的齒下,我用盡全力咬下去,血從我的嘴角淌出,與臉上的淚水漸漸融於一處。舞蹈捧著我的臉,重重地吻上我的唇,肆意狂放地宣洩著他的思念,直吻得我頭暈目眩,幾欲窒息,他才停下,吸了口氣,跟著細密的吻點點落於我的臉上,吻去我的淚。良久,舞蹈頂著我的前額,蹭著我的鼻頭,沙啞地說:“這就是替你保存的生日禮物!”

    我的眼淚再度洶湧而出,舞蹈卻欣喜地說:“看來你很喜歡這個禮物。”我哽咽難言,只是不住地點頭。舞蹈玩笑著說:“那你嫁給我吧。”

    我吃驚地說不出話,他無賴地說:“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我大哭出聲,出其不意地一腳將舞蹈踹到湖裡,叉腰兇狠地說:“你撈不上來我丟的那兩隻鞋,就休想從禽獸老師升級為禽獸老公!”

    這就是我的大學生活,有我的淚、我的笑、我的痛與愛,還有我的“低調”,一切都是如此之真。人的一生只年輕一次,生命也只能承受這麼多。

    結婚當日武大夫並未出席,他從英國給我寄來了一份結婚禮物,有一張我和舞蹈身穿圍裙的合影,還有一個精緻的首飾盒,武大夫說那是愛麗絲的寶盒,用來存放我的寶物。我立即將聖誕老人的禮物與今生收到的第一朵玫瑰花,放入其中。那天起,不知舞蹈哪根筋不對了,竟然開始學起了足底。另外,伺候每年耶誕節我都會戴上那個胸針,可舞蹈總會莫名不滿。若干年後,還非要另買個給我。於是,聖誕老人的胸針,以及那永不凋謝的紙玫瑰,就這樣一輩子躺在了我的愛麗絲寶盒中……

    (後記:我出嫁時,老媽哭了,說是她的天津大鼓終於後繼有人了!邊哭邊找舞蹈報銷當年買電腦的錢;老爸也哭了,說盼了這些年,可算有和他站在同一戰壕反抗暴政的戰友了,畏畏縮縮掏出他那少得可憐的私房錢,一副可算找到貧苦農民兄弟的感覺!同學們也哭了,說世界總算和平了,大家激動地抱在一起,好像盼到了八年抗戰的勝利!再後來,兒子出生的當天,舞蹈抱著他激動地說,所幸不像他媽!不過幾年後,他卻越來越後悔兒子不像我,因為舞蹈剛將長相男性化的老婆改造成功,現在又開始面臨長相女性化的兒子,我看他註定這輩子被兩性問題所困擾!最後,忘了說了,我老媽是少數民族,姓“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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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三歲時,我們全家去青島旅遊。到海灘時,我發現一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女孩,她和我衣服非常相近,並穿著相同的鞋子。我和她一同拾貝殼時,突然她被一個男人強行抱起,我見她大哭掙扎,便去拽住男人的腿,問他能否帶上我,不想卻被他一把甩開,以至我摔倒在石頭上。男人嘟囔著我太醜沒人要,我非常生氣,脫下一隻鞋扔他,他則抱著小女孩跑掉了。

    我撿了個貝殼接在流血的鼻子下,這時,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孩走過來,見我滿臉是血,緊張地上來抓我,還喊我小玲。我怕他也將我抱走,便用手狠抓他。他被我抓的腳下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頭撞在了石頭上。我擔心他血流得太多會死,於是將自己接血的貝殼留給了他,然後用他的衣服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才放心走掉。

    不久,碰到另個男孩向我打聽小女孩,我告訴他,小女孩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帶走了,之後他便傷心地望著我手中剩下的那只鞋,好像在哭。我想他也一定非常喜歡這鞋子,便將僅剩的一隻給了他。

    老媽見我弄丟了鞋子,弄髒了衣服,還磕破了鼻子,將我痛打一頓,今天真不愉快,我要把今天忘掉,不過我的鼻子好像從那天起就不再長了……

    石頭:事實就是這樣的,所以說,武大夫因尤蓉而變態,而之後尤蓉被武大夫折騰也實屬報應。(一堆雞蛋迎面PAI來)浪費又鳥蛋可恥!另外,大家也明白了吧,舞蹈的那只鞋其實是尤蓉同學的。

    舞蹈:(恍然大悟狀)我說呢,鞋子上有股常年不散的腳氣味,就和那次尤蓉腳傷送醫院被熏得站不起來的程度差不多呢!熏得我屋子也是養花花死養魚魚漂,萬般無奈,只得去新開湖去扔了,誰想還是被個女的給撈出來了!這回我想明白了,這本來就是她的鞋子!我的命好苦啊,怎麼也擺脫不了這只臭鞋!(番茄來了……)你們扔也扔的有點創意,好不好?(話音剛落,腦門被一個土豆砸出個包!)還是應該繼續將傳統發揚下去的!

    武大夫:(看到舞蹈腦門淤血,早就躥上來了,擋在舞蹈身前)大家要扔就扔我吧,我最喜歡番茄這種仿血效果了!(眾人都住手了,不敢再扔番茄了,怕效果太逼真,武大夫發狂開始抽血了!因為武大夫此時拿麥克風的手型和拿針頭看著一模一樣!)話說,其實我也很喜歡尤蓉同學的,我覺得我和她的基因一定能生下個驚世駭俗的孩子來!(眾人點頭)可惜啊,被武二這小子先下手了!(眾人籲了口氣,得救了!給舞蹈記一大功!)

    張奶奶:我講兩句啊,趙…(尤蓉臉色發青)照我的意思,武大夫更適合尤蓉,趙…(尤蓉呼吸苦難)罩得住尤蓉,我支持你,(面向武大),你拿出點第三者的氣魄來,現在,趙…(尤蓉沒出場已經倒下被運出會場!)兆頭是好的!啥叫第三宅定義為他們兩人結婚後你再“吭哧”下手!我們兩個好好商議下!(兩人勾肩搭背,竊竊私語下了台!)

    尤蓉:(從擔架上跳下,衝上臺)其實我就是趙本山失散多年的女兒!(說完,又咽氣躺回擔架了!)

    賊:我也說兩句啊,我回去和我們竊賊委員會商量了下,他們說如果我再找不出那個大娘,就要開除我!

    小玲:作為一個鬼魂,我實在不甘心啊,連我的鞋子都是假的,你說我能甘心嗎?只能冤魂不散了!

    范彩:少來了,我才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女兒!我已經做過DNA檢驗了!

    周友:(突然抱住尤蓉)二嫂,你原諒我吧!(被眾人踢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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