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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冒名曝光

   清晨,接到老媽的電話,才知道她們二老昨天便旅遊歸來了,今早才想起家裡曾有只狗,而我也是經由他們的提醒,才想起狗還在張大夫那裡。(狗:我命真苦,所托非人也就罷了,現在還在張大夫家當兔子餵著受罪呢。)

    去打卡,遠遠就在場看到舞蹈,見到此人比看到張文更讓我怵頭,皺著眉頭走過去,卻發現舞蹈的臉上青了一塊。不是吧,舞蹈這麼厲害的人也被人揍了?這強盜是什麼級別的?專挑高手打!怎麼想,都覺得舞蹈自己摔的可能性比較大些。舞蹈見我盯著他的臉,戲謔地說:“尤同學,看你這副表情,好像很關心老師嘛!”

    “嗯,我關心哪個高人在你臉上留下的印!”我嘟囔著。

    “哎,你這麼無情,也休怪我不客氣了。給你帶來個壞消息。”舞蹈佯裝失望。

    “我家狗怎麼啦?”我立即聯想到狗已遭不測了。

    “狗至今早為止,還活著。”我吁了一口氣,聽舞蹈繼續說:“不過是你有事了。教導主任通知你中午12點去趟他的辦公室。”

    教導主任?難道是轉系的事情?我木木地點了點頭。

    舞蹈笑了笑,“看來你一點憂患意識也沒有啊,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你去我死得更快!(袁悅:這是我對你的臺詞!)”

    洗漱過後,我和范彩一起去上課。已經提高警惕的我,以高超的技術躲過幾撥要撞上我們自行車的男生。但是最後,在轉彎處,終於大意被撞。這次我聰明了,扔下自行車立即奔去拾書。那男生一愣,隨即也湊過來幫我揀,他剛拿起一本,我利馬將手裡的書扔給范彩去搶男生手裡的那本。男生已經想偷偷塞到衣服裡了,就這麼被我生生伸手進他的衣服將書又掏了出來。都已經拿出來了,沒想到他竟還死捏著不放。我說同學,您不用偷拿不著就明搶吧!我和他拉扯間,終於無奈地說:“同學啊,你拿個本子去吧,再拿書,我們大學四年的課本都要丟光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吧!”我將范彩一下推到他跟前,說:“這樣吧,我給你創造還書的場合,就趁現在吧,不過希望你長話短說,趕緊借還書認識,我們現在趕著去上課呢。”男生被我這麼一通搶白,呆站在那裡,不知所措,最後只得將書還給我們。哎,真是個通情理的好青年!

    下課後,我直奔教導主任辦公室。離十二點尚有五分鐘,在門口碰到一名男生,和我一起等待。十二點整,我和他同時要進辦公室,雙方愣了下,隨即推開辦公室的門。教導主任見是我們二人,讓我們一起進來。辦公室裡除了教導主任還有一人,很面熟,一時想不起,仔細回想,才驚覺原來是門衛。難道說,我冒寫王偉名字的事曝光了?我心虛地站在一邊。門衛看了我一眼,便向教導主任說:“第二天門禁留名的就是她。”教導主任點了點頭,就示意門衛出去了。

    教導主任看了看桌上的表單,對那名男生說:“你叫王偉?”男生木然地點了點頭,我則在聽到他名字的時候頭麻了一半。為什麼我冒了別人的名字還是被捉到了?這下要被那個男生罵死了!想到這裡,立即蔫了下來。只聽教導主任對那名男生說:“有人過了門禁時間回校,留下你的名字,我已經查清楚了,不關你的事,你可以回去了。”

    男生走後,教導主任讓我坐下,我開始冒汗。教導主任喝了口水,慢悠悠地說:“以後晚入校需要攜帶學生證了。”

    我乾咳一聲,有些尷尬。教導主任看了我一眼,站起身,走到我身爆說:“你既是害人宅又是被害者。”教導主任把表遞給我,我一看,就懵了。原來表上,除了我冒寫的一個王偉名字,其他被登記的名字竟一連串都是晃眼的兩個大字——尤蓉!

    我張著嘴說不出話,竟然有人比我還絕!我想大罵那人缺德,可是想到自己也冒寫,又吃了啞巴虧罵不出口了。教導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特理解地說:“以你第一天來冒名別人的情況來看,後面這幾天肯定都不是你!”

    教導主任!我好感動,您真是明察秋毫,善解人意。您終於瞭解我做名人的苦惱了?

    “尤蓉,轉系的事情你想得怎麼樣了?”

    “我想我還是不轉了。我媽說我好不容易適應物理系,再轉恐怕又多出很多是非。”

    教導主任想了想,隨後認同地點了點頭。

    “不過,我想改名字!”這名字在學校沒法混了!

    “你想改成什麼名字?”

    “尤大!”我見教導主任一愣,又猶豫地說:“要不尤二姐或者尤三姐?”

    教導主任搖,歎道:“不轉系也好!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我出來直奔校醫院找張大夫。一進醫院,看到我家的狗安然無恙,我的心終於放下來了,不過狗有些精神不濟的樣子。(狗:換你去張大夫家住幾天你就瞭解了!)

    “小蓉,你來了!狗已經無礙了,但是為了以防下次開刀,有些注意的事情,如果可以,我想和你父母當面談,囑咐下。”

    “不用了,估計沒下次了!(下次我直接找和尚超度它!)”

    “必須要說的,否則我沒法讓你把狗帶回去!”張大夫話音剛落,我家狗就虛弱的汪了一聲,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好吧。”

    “我自己送狗過去就好了,你好像晚上還有課吧。”張大夫體貼地建議。

    我本不想讓他這個BT和我老媽遭遇的,但是考慮到晚上是令我頭疼的英語課,也就勉強答應了。不過張大夫怎麼知道我晚上有課的?

    臨走前,張大夫突然想起,“小蓉,聽說你上攝影展了?”張大夫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看起來特別可疑。

    “我怕肚子疼,多帶一個腰帶捂肚臍不行啊!”

    “恩,好主意!我以後也要將這種辦法在我的病人中多加推廣!”張大夫竟首肯我的觀點,“不過,這和你的名字好像不太相符!”

    張大夫我恨你!“胸小怎麼啦,我的志願又不是當奶媽!”

    張大夫拍了拍我的肩膀,特認同地說:“說的對,沒胸是不錯,免得下垂!”

    “……”你比舞蹈更可惡!

    我受不了了。落跑前,想起那雙鞋子,猶豫了下,還是問道:“張大夫,那雙鞋子……”

    “鞋子?哦,對,那雙鞋子你喜歡嗎?合腳嗎?”張大夫微笑著問。

    “恩,很喜歡,也合腳。”我被他這麼一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鞋一定要合腳,這樣才容易學會穿高跟鞋走路。那雙鞋子很配你!”張大夫稱讚道。

    我不好意思地道謝,離開了醫院。原來這雙鞋子是張大夫送的。

    晚上英語課,我無精打采的,估計張大夫此時已經到我家了吧,他和老媽相見又會是個什麼情景呢?對了,他不會碰到張奶奶了吧,想到這裡我就腦仁疼。英語老師見我走神,指了指黑板上的“burning the midnight oil”問我是什麼意思,我十分鎮靜地站起來,畢竟早已習以為常。想了想,沒頭緒,直譯不通,只得意譯,不過又覺得自己那個答案可能不對,狠了狠心,答錯總比傻站著強,於是試探地答:“半夜的印度神油?”

    英語老師這次沒有被氣得變五色臉了,他面不改色地恩了下,我一時間竟以為自己答對了,正露出喜色,就聽英語老師慢條斯理地說:“你還直譯和意譯相結合啊!”是稱讚我嗎?我也不太確定。英語老師頓了下,穩穩地道出正確答案:“開夜車。”>_<

    明白過來的同學又是一陣狂笑。我不甘心地囔囔:“半夜用印度神油和開夜車,其實在某種角度上也是一個意思嘛!”英語老師本來無事,可聽了這句話後,臉瞬間轉紅,張著嘴想說話,半天竟沒說上來。最後,也是一聲長歎,讓我坐下了。

    晚上,回到寢室連忙打電話回家,實在是擔心張大夫和老媽認識將有什麼驚天大事情發生。令我意外的是,老媽竟說對張大夫的印象極好,說他是個難得的好男人。老媽是您看男人的眼光有問題,還是說張大夫今天人模狗樣的在我們家裝了一天狗人?

    睡覺前,回想開學的這兩天,心情鬱悶,仿佛又回到了開學的那幾日,慘事連連。幸好還有令我欣慰的事情,那就是收到上大學以來的第一份禮物——那雙鞋子。不過那雙鞋子真的是BT張大夫送的?瞥眼看到窗臺上那盆翠菊,不知為何竟突然產生一種念頭,不想將它還給舞蹈了。搖了,還是儘快找個機會還了吧,否則我的第一份禮物就變成那盆翠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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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舞蹈家訪

   星期五早上,舞蹈一進教室,神情竟是異常低沉,二話不說直接開始講課。課程過半,突然有人的手機不知死活地響了。舞蹈黑著臉轉過頭,扶了扶眼鏡,緩緩轉過身,眯眼掃了眼正惶恐關手機的學生,冷冷地說:“如果是比爾蓋茨發給你的,我就原諒你!”那位同學開始冒汗,舞蹈又繼續說:“不是他的話,胡景濤發給你的也可以。”這不是宣佈這個同學的死刑了嘛!舞蹈淡淡的語氣隨即突然轉為憤怒:“如果不是他們的話,你有什麼急事,非點上我的課開著手機呢?”我們都被舞蹈的氣勢嚇呆了,從來沒見他如此憤怒,我們還是及早給這個同學準備吧。不過奇怪的是,舞蹈頓了下,望了下我,似乎又想起什麼,轉回身繼續講課了。那個同學見自己莫名逃過一劫,連忙擦了擦額頭的汗。

    大概同學們此時已經有今天會很多作業的危機感了,快下課時,男生們示意讓上次提供PLAYBOY的男生趕緊掏出書來。果然如他們所願地被舞蹈發現了,舞蹈腳步沉沉地走過來,拿過書,看也沒看一眼,順手扔到了窗外。咦?這動作怎麼這麼熟悉啊!

    男生驚呼:“我的PLAYBOY!”舞蹈也一愣,俐落地說道:“下課!”說完,第一個走出教室。同學過來安慰那個男生,雖說犧牲了一本書,但畢竟成功地沒讓舞蹈留作業。不過那個被扔書的男生卻恨恨地死盯著我。不是吧,以後別人扔書還全怪到我頭上了!

    我們下了樓,到了系門口,只見舞蹈身上蹭了點樹葉,手裡拿著那本PLAYBOY!我倒!他第一個衝出教室竟是為了跑花園裡揀書。早這樣,您先前就不要那麼酷了,好不好?

    就在我發呆的時候,舞蹈逮住我,說:“正好!我找你有事!”

    “剛才手機響的,和看書的都不是我啊!”今天他心情不好,找我肯定沒好事!

    “知道,我有其他事找你!”說完,就強拉我回了教室。

    到了教室,我小心地問舞蹈:“您找我有什麼事?”

    “你還記得你曾經欠我頓飯吧。”

    我點了點頭。

    “時間就定在今晚,地點嘛……在你家!”

    “啊?”我大吃一驚,“為什麼要在我們家?我父母都在家!

    “沒事,就是和你父母一起吃!”

    “我不接受家訪!”早知道就不答應時間地點由他定了。

    “不是家訪,是你請我在你們家吃飯!”

    “死也不同意!”我的態度堅決。

    舞蹈拍了腦袋,突然想起什麼,“對了,我今天忘留作業了,還是按你要求的那種不太簡單的題目。這可怎麼辦好呢?要不這樣,派你去把這道題目佈置給系裡的同學!”舞蹈說完,壞笑著等著我的反應。

    我恨恨地睨著他,不甘心地說:“是不是請你上我們家吃飯,就沒作業了。”

    “尤同學,你真聰明,沒白上我的電磁學課。”舞蹈拍了拍我的頭。

    你去死!我一輩子估計最錯的就是上了你的電磁學課!我沖舞蹈哼了一聲,氣呼呼地轉身就走就聽舞蹈在身後大聲囑咐我道:“下午我給你打電話!”我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為什麼我是學生他是老師呢?上天啊,您忍心看我這個可憐學生天天被這個禽獸老師挾持嗎?(上天:忍心!)

    中午,越想越不對勁,昨天張大夫剛去我家,今天舞蹈又要變著花樣去,到底怎麼了?昨天張大夫在我們家發生什麼了嗎?我趕緊給老媽掛了個電話,卻聽老媽對張大夫讚不絕口,說以後要好好感謝他,還說他是我的大貴人!張大夫,您給我媽下藥了嗎?

    我又前往校醫院去見張大夫。張大夫見到我,比以往更為熱情地迎我坐下。還未及我問他,他率先說道:“小蓉,你好幸福啊,有這樣的媽媽!”

    我乾笑了一聲,“是嗎?(我不這麼覺得。)你昨天在我們家怎麼樣?”

    “特別好!我很久沒如此愉快了!”張大夫由衷地說。

    也是,張大夫您這個捕獸夾和老媽那種訓獸師在某種角度上應該有很多共同語言!“張大夫,你除了和我媽談論我家狗的病情外,還講了什麼特別的事情嗎?”我還是很不安。

    張大夫神秘地一笑,說:“小蓉,很快你便會知道了。”

    之後,任憑我如何追問,張大夫就是不告訴我,於是我只得失望離開,走了幾步,聽到張大夫在我身後喊道:“小蓉,你家門口有個姓張的奶奶,特別風趣,我和她相談甚歡!”

    我一聽到張奶奶的名字,腳下一踉蹌,充耳未聞,開溜了。張大夫和張奶奶竟就如此相識了,如果他們兩人聯手的話……後果不堪想像!

    下午,接到舞蹈的電話,我們兩人在校門口見。我不情願地對舞蹈說:“坐公車!自己準備零錢,請你吃飯,但沒說管車票費!”(天津的公車,自動投錢,一塊五一位!)

    我自己找出一塊五角錢,舞蹈翻了半天就找出兩張一塊的,我白了他一眼,把錢塞進口袋,顯然不願意和他兩人一起付三塊。舞蹈笑了下,不以為意。環顧了四周,這時剛巧有個要飯的過來要錢,他笑著和要飯的商量:“我可以給你五毛,但是我沒有零錢,我給你一塊,你找我五毛,否則我就不給你了!”

    要飯的先是一愣,隨即從自己錢盤裡撿出五角和舞蹈換了張一塊。舞蹈拿著那五毛沖我得意地笑。

    “……”你這個禽獸!真是什麼事你都做得出來啊!

    汽車來了,車上很多人,舞蹈將我扶到一處稍微寬敞的地方,用身體擋著外面的人,站在他身前的我周圍不再那麼擁擠,我有些不好意思,不著意地背朝著他站,避免他看到我的臉。

    “哪站下?”舞蹈在我身後問道,因為太過近,他因說話而吐出的氣噴在我的耳朵上,我感覺癢癢的,心跳竟抑制不住地加速,支吾道:“到了,告訴你!”

    一路無語。這時,車突然一急剎車,我沒站穩,猛地一頭撞進舞蹈的懷裡。舞蹈一手緊握著扶手,另一手迅速扶住我,將我抱個滿懷,而我在接觸他溫暖懷抱的那一刻,心亂成一團,頭白成一片。待車稍微穩住,我連忙站好。舞蹈也適時地鬆了他扶我的手,揉了揉被我頭撞的心臟位置,開玩笑地說:“你撞得我心撲通撲通的。”

    他的玩笑話,竟讓我的臉刷地一下變紅了。舞蹈見我臉紅竟先是有一秒的驚訝,隨即轉為笑意。而生怕被他笑話的我,話梗在喉中半天也不知該怎麼回擊,最後只得深吸一口氣,悶悶轉過頭,再次背對著他,心裡暗自自責,剛才應該好好罵他一下才是的,真沒出息!

    好不容易熬到了站,一下車,我便不客氣地問舞蹈:“喂,你一會怎麼和我父母說啊!”想到父母追問怎麼帶個人回來吃飯我就頭疼。

    “如果你覺得困擾,那我就說我是來家訪的。”

    “你說家訪,我媽不留你吃飯,你到時別又追討一頓啊!”對待禽獸老師,一定要謹慎!

    “你放心,那次承諾從到你家的時候就算兌現了!”你哪次讓我放心過?

    走到門口,看到張奶奶,我立即全面戰備狀態。張奶奶這次倒也沒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一直笑呵呵地看著舞蹈:“你是尤蓉的孩子他爹吧!”

    我差點撲地上,張奶奶您真是語不驚人誓不休啊!我還是法律不允許結婚的年齡啊,難道我真長相老得跟孩兒媽似的?張奶奶,您越來越傷人於無形之中了!我拉著舞蹈要賺舞蹈卻掙開我,朝張奶奶走過去,蹲下身,笑意盈盈地說:“您是張奶奶嗎?”

    不是吧,張奶奶原來是這麼有名的人物啊!

    張奶奶仔細地打量了下舞蹈,“昨天那個大夫是你哥哥吧?”

    哥哥?誰啊?張大夫嗎?我疑惑地望向舞蹈,卻見舞蹈笑著點了點頭。驚世大號外!原來張大夫竟然是改良型的武大郎!

    張奶奶歎了一聲,特遺憾地說:“我和你哥哥挺談得來的,只是有一點我勸不通他。你回去好好勸勸你那個當大夫的哥哥,尤蓉長得這麼水靈標緻,千萬別讓他破壞了這份美!”

    標緻?!張奶奶一直以來我都誤會您了,原來我在您的心目中竟是如此完美啊!淚~不知道是為您的審美觀,還是為自己一不小心了迎合您的趣味和審美觀!

    我拉著舞蹈趕緊賺張奶奶在背後喊道:“尤蓉,你以後一定要生男孩啊!”

    “為什麼?”我忍不住回頭問了句。

    “那孩子會比較像你,和趙本山也像。”

    “……”趙本山,你快去給張奶奶簽名,您就當是救我的善行吧。張奶奶啊,我不知道您對我的相貌流芳百世竟然如此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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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酒桌失策

   舞蹈忍著笑被我拉走,終於進了家門,我鬆了一口氣,每次在門口碰到張奶奶我都有種跑了八百米的疲憊。老媽見我帶了個男人回家,挑眼看著我,喊在沙發上的老爸過來看上帝!

    我趕忙解釋說:“這是我們的級導師,武老師,來家訪的。”

    舞蹈卻接過話,不卑不亢地說:“我叫武術,是昨天來您家拜訪的那位武史大夫的弟弟,(哦,原來張大夫不是張大夫啊,是巫師啊!)同時也是尤蓉的老師,很突然地被尤蓉請到家來做客,希望不會太過唐突。”

    喂,禽獸你怎麼不按理出牌!什麼很突然地被我請啊,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嗎?“不是說好了是家訪嗎?”我有些急。

    “我當初說的是‘如果你覺得困擾,那我就說我是來家訪的。’可我剛剛沒覺得你有什麼困擾啊!”舞蹈慢條斯理地陳述理由。

    “你個……禽獸!竟然禽獸到我們家裡來了!關門放狗!”反正現在是我的地盤我做主。

    狗還真配合,立即衝了過來,不過是衝到舞蹈的懷裡,他!啊~~你這條變節的狗,虧我養你那麼多年!(狗:他是我的恩人,在張大夫家的那幾日,他就是我的耶穌,救世主!你趕緊嫁出去吧,我不希望你繼續養我了!(看了看尤蓉老爸),我那麼多年也不容易啊!)

    我把狗從舞蹈的懷裡生拎出來扔在了一邊。這時老媽終於發話了:“原來禽獸是他啊?久仰久仰!”

    舞蹈禮貌地接話:“實不敢當!其實我還沒來及禽獸令千金呢,是她單方面給我起的昵稱!”

    “昵你個頭!”我要被禽獸逼瘋了!他簡直來我們家給我砸場子的!“你第一天就騙我遊湖,後又給我起外號奶大,你還嫌自己不夠禽獸啊!”

    “原來名字是你起的啊!”老媽的眼睛一亮,似乎十分開心,熱情地將舞蹈迎進了屋。完了,禽獸好像得到起名字的罪魁禍首——老媽的賞識了!世界啊,從此失去了光明!

    我也要跟著進屋,卻聽老媽說:“尤蓉,家裡來客人了,去好利來定個蛋糕去!”

    “不是吧,還給他買蛋糕?!那麼遠,老爸去!”禽獸憑什麼在我們家當上賓?我又憑什麼給他去買蛋糕?

    老爸剛點頭,打算穿衣服,突然老媽瞪了他一眼,他又趕緊坐下,無奈地說:“女兒啊,老爸的腿病今天犯了,還是你去吧!(如果我去了,就是沒犯腿病,估計回頭也有可能被你媽折騰成犯!)”

    老爸啊,不是我不想去啊,門口有個張奶奶啊,那是個比豺狼虎豹還兇狠的老太太啊!對我造成的心靈痛苦不比老媽對你的威脅小啊!你也要理解我啊!

    我們父女彼此哀怨地望著對方,用眼神無聲地交流著。隨後我拽過老爸,小聲和他爭論。

    “女兒啊,你還年輕啊,老爸一把老骨頭了,你就可憐可憐老爸我吧,我很可能是精神和上的雙重折磨啊!”

    “老爸啊,要怪也只能怪您自己啊!誰讓你當初沒給我生個弟弟什麼的,一可以和你共同抵抗老媽暴政,二來遇到現在的情況可以讓他去買嘛!”

    “不是我不貢獻你弟弟啊,實在是生了你之後,我發現咱家教育出來的絕對不可能有我這邊陣營的,所以我也就徹底死心了!”

    “你早就應該和老媽搞分裂獨立了,所以今天的結局也是你自己造成的!”

    “我不是沒想過啊,一是怕分裂獨立不成功反造滅頂之災,二是我捨不得你這個女兒啊,可是我帶著你,估計有你在,除了你親媽,估計也沒別的女人敢養你啊!女兒,我全是為了你啊!”

    老爸,算你厲害,繞來繞去把責任都繞到我頭上來!果然是在老媽長期暴政下培養出的刁民!

    老媽看我和老爸還杵在那裡,不耐煩地說:“爺倆嘀咕什麼的,尤蓉快去買蛋糕!尤蓉爸給小武沏些茶來。”哎,留在家裡也逃不掉沏茶端水的事,還不如出去眼不見心不煩呢,於是我便出了門。

    回來時,竟見一桌豐盛的菜。而老媽和舞蹈也是相談甚歡,也不知道他們剛才都談了些什麼,怎麼感覺更為熱絡了呢。舞蹈見我回來,別有意味嘴角輕揚。還挑釁?!蹭飯都蹭到我們家裡來了,對這個禽獸中的禽獸不能有一點疏忽,真是悔不當初答應他時間地點由他定。

    我剛放下蛋糕,屁股還沒來及沾椅子,又聽老媽說:“尤蓉,和你老爸下樓買點酒上來!”不是吧,你個禽獸在我的地盤你還得寸進尺了,別以為你得了我媽的歡心就踩到我頭上了!我氣得直指著舞蹈的鼻子,還沒來及大罵,已被老爸倒著硬拖出了屋。

    出了門,我埋怨老爸,老爸勸解我:“你媽從昨天見了那個武大夫後就心情特好,今天又碰到個能和她痛飲幾杯的酒友,很久沒見她這麼開心了。”

    我怎麼覺得她天天都挺開心的呢?“咱家不是挺多酒的嗎?怎麼還要買啊?”

    “昨天那個武大夫來,陪你媽隨便喝了些,喝光了!”

    “隨便喝了些?”我提高嗓門,“那可是一箱啤酒啊!”你個巫師果然不是大夫,一點醫生的健康意識都沒有!

    “所以,今天你媽剛聽你那武老師的口氣,似乎是比武大夫還能喝,興奮得不得了。而且你也回來了,這不,估計至少買兩箱,所以派咱倆一起下來買酒嘛!”

    我無語,我簡直帶個禍害回家!感覺今天就是世界末日,地球和彗星相撞了!

    張大夫啊,不,武大夫啊,你們家是酒荒了嗎?哎,為什麼我早沒想到舞蹈和張大夫他們倆都這麼BT,肯定是兄弟才是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千萬別把你們家的BT氣息帶到我們家來!(其實張大夫他們這些BT只是受你們家同樣BT氣息的吸引罷了!)

    一通張羅,終於屁股著了椅子,恨恨地瞪著舞蹈,他則側過臉對我微笑,讓我火更不打一處來。看了看我剛辛辛苦苦抬回來的啤酒,我憤憤地想,今天你要醉死殺場,看我不灌死你丫的!

    我上來先虛情假意地給舞蹈敬酒:“舞蹈,感謝你今天光臨寒舍!”

    舞蹈眯了下眼,我剎那間竟有種被他洞徹心扉的錯覺。舞蹈客氣地說:“小蓉,這是你第一次向我敬酒。一杯怎麼夠,怎麼也要三杯慶祝,不是嗎?”舞蹈挑眉看向我,我心裡反倒犯起了嘀咕,是他真的沒看穿我要灌他的意圖,還是他另有詭計?

    老媽邊給我們兩人倒滿三杯酒,邊說:“舞蹈說的對,三杯才成!”老爸低聲哎了一聲。

    我說老媽啊,電話費要錢,酒不要錢啊,你給我倒一杯就行了吧,不用連我也倒三杯吧,你到底站哪邊的?

    我和舞蹈兩人爽快地將三杯灌入肚中,剛坐下,就發現我和舞蹈那已經空了的三個杯子又被老媽在我們邊喝的時候就已經重新倒滿了。老媽!你倒戈啊!卻聽老媽說:“喝完啤酒,我們再喝法國紅酒和俄羅斯沃特嘎啊!”

    “咱家啥時買的這些啊?”我這時順著老媽的視線看過去,才見到兩瓶洋酒。

    “小舞太客氣了,說第一次來咱家沒什麼好帶的,就帶了兩瓶從國外捎回來的酒!”

    舞蹈看我納悶,“咱媽是酒神,拙獻兩瓶酒,不成敬意!”

    別在我家咱媽咱媽的,我不舒服!另外,他把酒藏哪兒放著呢?路上我咋沒看到呢?不愧是機器貓他弟弟!

    舞蹈隨後又和我媽喝了一杯,我爸因為不會喝酒,於是主要戰場落在了我們母女二人和舞蹈這半桌。老媽還照顧周到地給舞蹈夾菜。

    灌酒要急!沒等他吃菜,我又說:“舞蹈,我們再喝一杯,感謝你在學校一直以來對我的特殊照顧!”說到特殊兩字的時候,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小蓉,不用客氣!這都是出於我的本職(質)應該做的!”舞蹈似乎語意雙關,“本職”兩個字的發音更接近於“本質”。

    含終於承認你的禽獸面目和本質了!

    又是一飲而盡,我給舞蹈把酒再次斟滿,舞蹈滿意地笑望著我道謝,一點也沒有被灌人的覺悟。

    酒過幾旬已經不知,只是這時情況稍有改變,從開始的我敬酒倒酒反改為舞蹈向我敬酒倒酒了。隱約記得老爸中途曾勸阻過一次,但被老媽瞪退。我倒下閉眼的最後一刻,迷糊地看到桌上還沒動的紅酒和沃特噶,混沌的大腦中突然閃過一個意識,我好像中招了!隨後,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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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疑竇從從

    早上爬起來,洗臉醒酒,回想昨天,才發現原來我搬來的這幾箱酒全是用來灌我的。死禽獸,拿兩瓶洋酒就把老媽給收買了。邊刷牙邊低聲咒駡,誰知道一回頭,呆住,牙刷從嘴裡掉在地上,大白天竟碰到惡鬼——舞蹈!

    “喂,你怎麼在我家?”蓬頭垢面的我話衝口而出。

    舞蹈輕抹了下臉上被我噴濺到的牙膏沫,若無其事地說:“尤蓉,早上噴牙膏的生活習慣可不太好!”說完,繞開我去洗臉。

    你~我草草漱完口,撿起地上的牙刷扔掉。洗完臉的舞蹈瞥眼看了下垃圾桶的牙刷,問我:“哪個毛巾是你的?”

    我不假思索地指了下,見他拿起來隨意地抹了把臉,又擦了下手,然後淡淡地說:“謝謝!”就轉身走了。

    你~你~太囂張了!毛巾我不也要了!正要發怒,老爸及時出現了,喊我們過去吃早飯。

    咦?怎麼沒見老媽?“老媽呢?”

    “她昨晚喝得高興,剛躺下。”老爸解釋道。

    不是吧!我睜大眼睛看著旁邊安然無恙正在吃飯的舞蹈,心裡卻是瞬間驚為天人,供奉起來!能和老媽徹夜痛飲而沒去醫院的,他乃我平生所見第一人,估計也是最後一人!要是手頭有香,估計我早就開始膜拜磕頭了!老媽那人,咱就不提了,曾經有次她回家渴了,剛巧家裡沒水了,老媽就開了瓶56度白酒解渴喝了。想不到舞蹈這人深藏不漏,竟和老媽是一個級別的酒精無極限吸收者。

    我內心正無比澎湃崇拜的這空,舞蹈早飯都吃完了。竟發呆了,忘了這頓飯不應該屬於被請範圍的!

    舞蹈和老爸告別:“伯父,昨天打擾了,請您見諒。”

    “武老師,你客氣啦。我家尤蓉以後還要勞煩你多多照顧!”老爸客套地說。老爸,你不明事理啊,讓他照顧我,你這是所拖非人啊!

    “我和我哥都很喜歡尤蓉,雖然我哥人怪,但醫術絕對沒有問題,這次拜託的也是他英國的同學,伯父您不用擔心。”被你和武大夫喜歡?我好可憐啊~不過你到底在講什麼啊?我聽不明白.

     “我也總算放心了。”老爸一副托孤的表情,讓我越發不安。

    我送舞蹈到了樓下,“禽……你和你哥到底跟我爸媽說過什麼啊?什麼醫生啊,不用擔心啊?”

    “禽……愛的尤同學,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能確定的一件事情是,很快你的空手道將會突飛猛進,人也會變得可愛多了。另外,你別總‘親,親’的叫我,這會讓我很困惑的。”舞蹈說完,笑著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我。

    回家再追問老媽老爸,他們卻是一點口風不漏。武大夫和舞蹈兩人來我們家到底是何目的?大家又在瞞著我什麼?思緒繁亂,我靜下心來,一點點想。武大夫來我家後,舞蹈隨後緊至,舞蹈又提到什麼英國醫生,老爸則有些擔心。蛋糕幾乎沒動,難道說老媽讓我去買蛋糕是為了支開我?那我買蛋糕的時候他們又談了些什麼?心不在焉地翻著書,一不小心將手劃破!看到血的時候,我腦中跳出一個念頭!難道是抽血結果?我得了重病?可是,那為什麼老媽似乎很開心的樣子?難道老媽上次戲言我是撿來的也是真的?

    無心在家過週末,週六晚上便回到了學校。在宿舍樓下,看到一男生在深情地吹薩克斯,不知在向哪個女生訴真情呢,令人羨慕得心緊。腦中突然閃現出那天拉小提琴的舞蹈的神情,不知道那黑色蒙布後閃爍的眼眸望的又是誰?

    回到寢室,卻見小余塞著耳機在聽音樂,范彩則顰緊秀眉,對著桌上的一堆書愁容滿面。范彩見我進來,眉間一喜,跑到我身邊懇求我說:“尤蓉,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吧!

    難道說?我連忙從視窗探頭望下去,那個吹薩克斯的男生是越看越面熟。啊!是前幾天撞的男生們——之一!也是,那幾天一連撞了十幾二十個,不過總算有個有才藝的!

    回頭又看了看堆在桌子上的書,不僅我們丟的那些電磁書和課本被還回來了,而且還平白多出好幾本不知道是誰的書。為了創造還書的機會,搶不到書的同學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這時,范彩又無奈地從書桌裡掏出一大疊情書給我看。我不禁熱淚盈眶,我要是能有這麼多情書,該多好啊,賣廢紙一定能賣不少錢!

    讀自己的情書像吃了蜂蜜,甜心;而讀別人的情書像喝多了醋,反胃。草草讀了一兩篇肉麻的情書後,我的胃也抗不住了,不耐煩地說:“要不你就選一個從了得了!”_

     “是啊!選一個吧,選完你就解脫了,而我們也不用再這麼痛苦了!”小余也摘掉耳塞,一臉的睡眠不足,憔悴地說:“前天和昨天,吉他,口琴,笛子,甚至不知名的少數民族樂器都巡迴演出一遍了,你也該下決心了,再過幾天,我也應付不了來抱怨的其他寢室的女生了!”

    范彩不願意地搖著頭。小余大概終於忍無可忍了,打開窗子,對樓下大聲喊:“別吹了!否則我潑洗腳水了!”

    沒想到還真管用,那男生停下來,仰頭回道:“你要尊重音樂!”頓了下,又說:“另外,是范彩的洗腳水嗎?”

    “……”無力,被你打敗了!我真想扔花盆了!

    小余挫敗地躺在,我頂上,對男生和氣地說:“范彩她現在不在寢室,出去了。”

    男生聽了,想了一會,就收拾回去了。

    哎,早知道回學校遭這罪,我還不如在家待著呢!明天一定要去找武大夫問清楚我的抽血結果,否則無法安枕。如果真的是疑難重病,只希望有生之年,能讓我做一日的超級大美女,嘗嘗眾星捧月的感覺,那樣~我今生也可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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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歇頂福音

    周日,想不到鮮花戰略發起正式總攻。才一個早上,寢室已被鮮花占滿,幾乎沒有可以自由走動的空間了。不久,樓下又響起了洪亮的嗩吶聲。天~連嗩吶都來了!小餘的精神已瀕臨崩潰!

    忍無可忍的我沖下樓喊道:“同學,范彩是拉小提琴的,不喜歡嗩吶,也不喜歡吹嗩吶的你!”不過按這個邏輯的話,那范彩應該喜歡拉小提琴的舞蹈了。

    “音樂無國界,無種類之分,只要我和她同時擁有一顆熱愛音樂的心就行了!”男生停下嗩吶,仰頭回應我。

    惡~“那你就不管我們這些因為你們而擁有了一顆痛恨音樂的心的其他女生了?”

    “因為你們的心和我不能相通!”男生振振有辭。

    你腦袋被驢踢啦,我沒法和你溝通!(其實別人也是這麼認為你的!)被逼上絕路的我找來一刷子(實在找不到毛筆),從做衛生阿姨的髒水桶裡沾了沾(也實在找不到墨),洋洋灑灑寫下幾個大字“嗩吶和小提琴永遠無法合奏出和諧的旋律,我們的戀曲只能是令世人痛苦的噪音,所以讓我們理智地首先畫上休止符吧!——范彩(緣起性空,一切生滅俱為幻象。施主回頭是岸啊。阿彌陀佛!——寢室其他女生)”我讓你和我談什麼音樂!

    樓下沒了聲音,男生也不見了蹤影,我們吁了一口氣,他可算死心了。可是不久,就聽樓下傳來更大噪音,探頭望下去,剛才那吹嗩吶的男生不知道從哪裡搞來個擴音器,學電影裡那樣扯開嗓子,用地方口音狂叫:“范彩,你下來,俺耐(愛)你,你快下來。從中秋表演見到你的那一天起,你就用你那小提琴拉傷了俺的心。俺賊拉賊拉耐你,俺不能沒有你!”昏厥!

    笑話越鬧越大,樓下漸漸圍觀了很多學生。男生卻喊得更帶勁兒了,“范彩,俺耐你,比你想像得還耐你,不管你咋想,俺真的耐死你了,比你爹娘還耐你。如果你沒想好,俺給你足夠的時間去考慮,五年,十年,二十年,俺都能等,但你在這期間只能考慮耐我,不能是別人,否則,你處對像,俺跟蹤;你結婚,俺搶婚;你生孩子,俺拐賣;你死了,俺還要把你從地裡刨出來和你過幸福的僵屍生活!這輩子俺要定你了!”

    同學,算你狠!連旁觀的我們聽了都心有餘悸,再別提范彩了,早被嚇傻了。我只能代替她下樓替她解圍,小余則樂顛地跟著我去看熱鬧。

    下樓後,圍觀的人給我讓了條路,我直走到那男生跟前。“同學,你叫啥?”

    “俺叫李喜春,你是誰?”

    “我就是范彩。”

    “不可能!”

    “俺卸了妝就這樣!”有幾個男生聽了我的話立時倒退了好幾步,好像見到了鬼。

    “少來了,誰不認識你啊!你就是表演滑稽節目的那個女生!”男生的鄉土腔突然消失,用十分標準的普通話,痞痞地對我說。我被他弄得一愣。好啊,你小子還真有手段。為什麼人家中秋節目出的都是好名,就我~

     “我不喜歡平面感覺的女人,我喜歡3D立體感強的人,你叫范彩下來,我親自和她說。”男生邊說還邊比劃胸前弧度。

    哎呀,我後退一步,你竟敢揭我的短!我上前一步,蠻橫地說:“我是范彩的代理人。我這就轉述范彩為什麼不選你的原因。”

    “什麼?”男生瀟灑地摸了摸他那搞得特挺特濃密的頭髮,他的動作恰好提醒了不知怎麼繼續下去的我。“因為范彩喜歡歇頂的人!”

    眾人大嘩,那個男生則納悶地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我娓娓道來:“所謂男人,就是能給女人幸(性)福的。為什麼有些男人會歇頂呢?通常是因為他頭髮過度油性。而雄性激素分泌過剩就會造成頭髮過度油脂。所以……”我指了指那男生的頭髮,“為了長遠考慮,你明白了嗎?”

    在場的男生們在我解釋後,異口同聲地哦了一聲,隨即便彼此打量對方的頭髮,可憐有個頭髮稀疏的男生被人看完頭髮又繼續被盯著看,害他不好意思地彆扭地捂住那裡,而我也趁機趕緊溜了。小餘跟了上來,低聲問我:“你從哪裡聽來的這怪理論啊?”

    “什麼怪理論啊,這是真理!當初我媽就是因為我爸歇頂的原因才嫁給他的啊!這是我媽密傳給我的。她還說,當男人有反抗情緒不好搞定的時候,就要往……啊啊那個方面去打擊他們,包准見效,立即蔫!”我指了指後邊還處在歇頂噩夢中的男生們,“他們就是有利證明!”(作者:你還是不要將你媽的理論搬出來四處宣揚,禍害純潔的大學男同胞了!)

    忙碌了一個早上,幫范彩回復拒絕那些送花人。下午沒有在校醫院找到武大夫,卻在回來的路上偶遇陳曉曉,手中的鮮花幾乎遮住她整個臉,一看便知她定和范彩近來遭遇相同。我本想遠遠避開,不料她卻主動喊住我,先是得意地顯擺她懷中的大捧鮮花:“中秋之後,真是讓我大為煩惱。尤蓉,聽說你中秋節目也獲獎了。”然後輕蔑地笑了下,“被評為最滑稽節目都發什麼獎品啊!”

    不知道為什麼陳曉曉總是和我過不去,我每次見到她也是又妒又恨的,於是我不客氣地回她:“胸衣!”

    “胸衣?你需要那東西嗎?”陳曉曉一副嘲弄的口吻。

    “我也覺得應該勸他們轉發給你,我不帶是對身體沒啥影響,可是如果你不帶的話,恐怕沒幾個月,胸前就耷拉得像沙皮狗了!”說完,我就扔下氣得直跳腳的陳曉曉走了。

    回到寢室,被陳曉曉氣得內傷的我即興寫了一份《美女導致不幸》的文章。

    “首先由眾所周知的女人=惡魔公式:Girls=Evil.

     (First we state that girls require time and money,Girls=Time*Money;As we all know “Time is money”,Time=Money,Therefore,Girls=Money*Money=(Money)2;And because “Money is a root of all evil”(Money)2=Evil;At last we are forced to conclude that Girls=Evil.)括弧中為補充證明資料。

    顯而易見,追求美女需要比追求一般女孩消耗更多的金錢和時間,所以美女自然也是惡魔中的惡魔。當然不排除經過心靈的徹底淨化最後成為天使中的天使的美女,但是,所謂天使,也就是,等你們死後天堂後才能有機會見到。

    愛情在高考壓力過後被過度的催化,於是大範圍大面積地在大學裡萌發,從高中的有購買約束的奢侈品立即降為沒有購買約束的日常品,因此大學也就成為了青春期發情的集中地。(不明白的可以參考動物世界裡講的動物交配期解說。)

    大學中的美女,都不是花瓶,而是擁有才學的美女,則不是只具有單一美貌條件的綜合美女。在這裡,我們只分析大學中的美女。

    1.美女限量版,極少數人能擁有。

    一般人的大學戀愛是單線或者雙線的(三角戀,最多四角),而美女卻是多線甚至布郎運動。(多邊不規則形狀都算好的了)醜女基本沒有在大學戀愛的機會,留待慢慢最後成為社會問題,當然如果醜女在理工學院,還是有一線光明能碰到饑不則食的男生的。(不知道我們系有沒有,我很關心!)因此,追求美女無形中便將自己置身於多邊形和布郎運動中了,其中耗費的青春和金錢,無法用數學進行統計。總之正比於,美女的條件,競爭者的數目,競爭者的耐心,美女做選擇的時間長短,等等。在較量精力財力人力毅力耐力過程中,實力不夠雄厚者,永遠都會在某一刻被殘酷的淘汰出局。就是你成為那跑得最快的一個精子,最後也有可能流產,因為美女畢業後就會和你分手(其實不僅僅是美女),最後嫁給了有錢的哥哥們,而不是同期的窮光蛋學生們。她們和你們同享青春和愛情,卻不會和你們同享貧窮和生活。男生們,這就是人生的殘酷現實,請正視和面對吧!所以,美女就像是世界名牌店櫥窗裡的限量版精品,喜歡的人都可以看,膽小的在店外看,有點信心的進店去看,但是有真正購買力的人很少,而最後能擁有的卻只能是一人。

    即便你突破重重困難,抱得美人歸,你以後的生活未必就有幸福可言。因為:

    2.美女性格缺欠

    通常美女的性格都不會很好,溫柔和體貼這種軟體多為出現在一般女人甚至醜女身上,因為只有當女人不置身於焦點中心時,她才不會自我中心,而去考慮其他人的感受,久而久之就形成善解人意和體貼忍耐的美德。而美女容易得到男人的寵愛,越來越多的男人趨之若騖,就讓美女越來越驕縱。而如果你一不小心愛上了一個被寵壞的美女,男朋友其實和男傭人無大多分別,如果你愛的美女又不肯讓你一親芳澤的話,那就更慘了,其實你約等於太監的角色。

    3.美女容易性冷淡

    女人90%都有自戀傾向,美女則由於條件優勢而更容易過度自戀。然而過度自戀則容易間接導致性冷淡。一,首先從心理分析,水仙花的心理會是什麼樣的表現,似乎顯而易見。二,從飲食結構分析,美女通常很在意自己的苗條身材,因而會對肉類食品進行控制,而這樣的飲食習慣和結構就是導致性冷淡原因之一,再加上女人生育之後的生理影響,得到美女的男人們的下半身的幸福很快就結束在他們的上半生了。

    於是,大部分男人在追求美女的過程中,耗費了大量原本可以用來學習進步或者開創事業的金錢,而由於費盡心計追求美女,而使學習的時間減半,學習精力分散,等他們畢業時再被拋棄了。這樣,在畢業的平臺上,和同期的那些繫緊短褲,化青春騷動動力為學習動力的人相比,處於明顯的劣勢,在就業壓力越來越大的現代社會,前途更為渺茫。而前途渺茫,就算美女在畢業時不拋棄你,你被拋棄的日子也會在參加工作後很快到來,最後你悲慘的發現,美女最後都去主動追求當初大學那些沒空追美女從而發展前途光明的男人了,人家最後落得人財兩得,而你卻是人財兩空,只是在大學期間鏡花水月了一把。

    最後,我們再來談談可能的悲慘結局。現在大學就業如此緊張,如果你長得帥又好吃懶做,那很有可能最後淪為風塵,墮落為牛郎,然後染上病,病死床榻。如果你長得兇狠,又好逸惡勞,最後很有可能走上歧途,成為強盜,最後在監獄中鬱鬱而終。如果你心靈脆弱又禁不起失戀打擊,很有可能自尋短見。當然也有可能從此你奮發向上,最後出人頭地,結果發現自己娶了個賢慧但是不美的老婆,那你前幾年又何苦來呢?傻缺了吧!

    總之,男生們,從今天開始覺悟吧,讓我們一同迎接視美女為蛇蠍的偉大時代吧!哈里路亞~”

    雖然被范彩極力阻攔,最後我還是將《美女導致不幸》論貼在了宿舍的窗外,以抵擋男生對她的追求攻勢。雖然成功地削減了男生們對范彩的熱情,但此文卻是引起轟動,引來無數男生駐足觀看,是前幾日追求范彩的男生數目根本無法相比的。一時間,我們宿舍樓下竟是門庭若市。

    范彩變得惶惶不可終日,小餘則比較興奮,而我卻挺後悔的,覺得自己衝動之下好像又幹了一件超級大蠢事(不是好像),只得囑咐她們千萬保密是我寫的。哎,我總有個錯覺,我覺得我的生活比美女還要鮮亮。(賊亮賊亮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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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禍從口出

  星期一,上課的路上被人指指點點,看來美女禍害論影響不小,想必系裡的男生也早討論開鍋了。(他們從開學起,豈止開鍋,都熟好幾輪了!)果然不出所料,進教室時,所有視線立即在我身上聚焦。從他們的眼神判斷,大概有90%同學認為是出自我的筆下。(其實是100%認為,沒辦法,沒人不瞭解尤蓉你的風格啊!)

    剛坐下,週末一直沒出現的賈畫低聲說:“繼你出名之後,咱寢室也難逃成名之路了!”我被賈畫說得頭一垂,只聽她繼續說:“今晚七點,新開湖邊心理輔導!我希望你的心理輔導能早出成效,很迫切地!”我的頭垂到了桌子底下。不知道今天會是誰給我輔導,上天,請賜給我正常人的生活吧!不過首先,先賜給我個心理正常的心理老師吧!

    課間,王吉和幾個男生過來問我:“你那帖子裡的話都是哪裡考證出來的?”

    “啊?帖子啊,不是我寫的!”我矢口否認,不過眾人皆不相信,大家認准了是我的大作,我被他們七嘴八舌地問得要發狂了,最後站起來吼了一聲,大聲宣佈:“這個是心理老師輔導時給我講的,你們要問去問你們的心理老師去!”彌天大謊說完,我鎮靜地坐下。這個問題剛解決,又有其他男生小聲問我:“范彩真的喜歡歇頂男人?那豈不是只有老頭了?”

    我早被他們問得不耐煩了,隨口說道:“頭髮稀疏,有歇頂傾向的也行,老爸是歇頂,有遺傳基因的也成!”

    男生們啞言,而范彩則紅透了整張臉,迅速收拾了課本,小跑出了教室。我站起來,本想喊住她,卻被賈畫攔下。

    心不在焉的上完最後一堂課,一下課,我就率先衝出了教室。一進寢室,就見范彩趴在哭泣,我心中瞬間充滿愧疚,默默地扯下窗外牆上的帖子,小心地坐在范彩床邊不知該如何開口勸解。這時,小余賈畫也回來了,見到這情景,小余看了看我,也坐過來,勸范彩:“尤蓉說的你喜歡歇頂男人確實太過了,但是你昨天沒下樓,追求你的那個男生實在是太難打發。”

    范彩一聽到“歇頂”兩字,猛然抬頭,難得用特別衝地口氣說:“什麼性福,虧你說得出口,你讓我以後怎麼做人!”

    一向溫柔的范彩頭一次發怒,對我大聲吼,我立時愣住了。心裡卻也是萬般委屈,不知怎麼回她,話梗在喉中,半天說不出,最後才澀澀地小聲說:“我想反正那些追求你的男生裡,也並沒有你中意的,又有什麼關係。(心想,而且我媽確實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嫁給我爸的,也是這麼教育我的。)”

    沒想到范彩聽了,口氣更凶,邊哭邊喊:“對你是沒關係,對我卻很過分!你不在乎你的名聲,但是我在乎!”

    我完全被喝怔,胸口頓時陣陣作痛。小余也因范彩的反常而呆住,賈畫這時突然厲聲喝止范彩:“別說了!”

    我感覺眼淚好像就要湧出來了,一刻也不想留在寢室了,乾澀地說了句“對不起,我中午和武大夫約好看血檢結果”就匆匆逃離了寢室。

    心緊緊的,出了宿舍,在無人的角落呆了半晌,想起范彩剛才的話,眼眶再度濕潤,又過了很久,才逐漸穩住情緒。深吸了三口氣,鼓勵自己打起精神,便前往校醫院,這次在武大夫的辦公室見到了他。

    “武大夫,當初為什麼騙我說你姓張啊?”

    “是武二說我是張大夫的吧,我只是應了下而已。其實說我姓張也可以的。”原來是禽獸從中作梗,隱瞞他和武大夫的兄弟關係。

    “還有,我的抽血結果如何?”我忐忑地問道。

    “結果很好,正好星期三全校動員獻血,你也去吧。”武大夫表情很自然,不像是在說謊。“對了,小蓉,昨天聽說你發表了一篇美女導致毀滅論,反響不小啊,估計全校男生大半都已經認識你了吧。”武大夫笑眯眯地說,還親昵地捏了捏我的臉,可我的心卻瞬間裂成三瓣。大半數男生都認識我了?!完了,看來就連饑不擇食的男人也不可能來找我做女朋友了!我仿佛已預見到在未來的道路上,寒風瑟瑟中我一人孤獨寂寞的身影~

     “是不是咱媽密傳給你的?果然是我喜歡的小蓉,一般男人哪欣賞得了?”我不可思議地看向武大夫,他怎麼知道是老媽傳的?難道是心理醫生兼獸醫的直覺?“武大夫,我已經很困惑了,你就不要再提我的傷心事了,你沒看見我的心在汩汩流血嗎?”

    “血?”武大夫眼睛一亮,隨即又暗了下來,“心流血就算了!”

    我被武大夫氣得閉上眼睛,想到剛剛與范彩的爭執,心中抽痛,發洩地大吼:“本來我就平胸,還長得不漂亮,沒人關心我的感受,更沒人愛!而人家呢,胸大,還長得漂亮,我是臭名昭彰,人家卻是芳名遠播,我為了幫人解困才寫的那篇怪文章,現在卻又落得個豬八戒照鏡子!”我說著說著,眼圈就紅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武大夫見我流淚,有片刻的失神,全沒了往日戲弄我的逍遙,神色之間竟有些慌亂,忙掏紙巾遞給我,“小蓉,你怎麼哭了?別哭別哭!”武大夫拉我坐在他身邊,邊給我拭淚邊安慰:“誰說我家小蓉沒人關心,我可天天念著你呢。誰說你臭名昭彰沒人愛,有人愛得失了方寸呢!誰說那篇美女論怪,我也有套胸大致命論,還沒來及跟你交流呢。”

    武大夫見我淚水還是撲漱撲漱地落,張開懷抱,不正經地說:“來~來~來哥哥的懷裡哭個夠吧!”

    看著武大夫張著手臂的滑稽樣,我破涕為笑,抽了抽鼻子,反駁道:“你關心我什麼啊,天天就想著怎麼抽我的血!還有你說誰愛我啊?”

    武大夫短暫地一愣,隨即說:“還是我啊!你看我剛才一看你哭,都失了方寸了!”

    “含花花公子,巧舌如簧!”我嘴裡嘟囔。

    “另外,父母愛子女,老師愛學生,也都是天經地義的啊!”

    “喂,老師那是愛護學生。”

    “哦,哦,反正差不多啦!”武大夫搪塞我道。

    被武大夫這麼東拉西扯安慰一頓後,竟真的好受很多,想起他剛才的話,問:“對了,你剛說的什麼胸大致命理論啊?”

    武大夫見我止住了淚水,深吁一口氣,低聲嘀咕:“我以為你是個不會哭的女孩呢!登出那樣的照片,都不見你哭,所以一直以來才玩得那麼開心!”

    “你還好意思說,欺負我你就這麼開心嘛?你不說我還忘了問你,那照片是不是和你有關?”我又擦了擦鼻子,總覺得那天是不是武大夫做了手腳。武大夫嘿了一聲,趕緊回到主題:“其實胸小是個很健康的身體特徵,胸大反而有很多致命因素。首先,胸大的人容易引發乳腺增生,而乳腺增生有可能引發乳腺癌,所以胸大致命論絕非危言聳聽。哈佛大學最新一項研究指出,身材瘦小但是擁有D罩杯以上胸部的女性,患乳癌的幾率遠遠大於胸部偏小的女性。第二,生活上的方便程度,這個我不用講,你肯定也比我清楚吧,例如在跑步上你就比她們占了些許優勢不是嗎?從奧運會的比賽上,我們就能注意到,游泳跳水體等比賽專案上,優秀運動員的胸大多比較平。就拿平衡木這個簡單項目來說,不僅胸要小,而且還要長得左右大小對稱才好!”

    聽不下去第二條了,我趕緊讓武大夫第三條。“第三,從將來發展前途上講,女人生育後,會繼續發育,而胸小的你哺乳後就會長成合適的SIZE,而胸大的女人則會面臨下垂的窘境。第四,從胸的度上講,小胸部比大胸部更為,從而更容易從性中獲得快樂。通常胸小的女人的慾望會比胸大的女人強烈,這和雌性激素等問題有關了……”我再度聽不下去,連忙打斷武大夫的話,“你怎麼……這麼懂?是不是玩弄了很多女人得出的經驗?剛剛還說借我懷抱,一看就是老手!”我邊說邊往遠處蹭了蹭,遠離武大夫。

    “絕對冤枉!我可是第一次如此慷慨地主動獻出我的懷抱呢。”武大夫一臉無辜。

    “是嗎?”我極度懷疑地反問。

    “是的,絕對是第一次主動獻出我的懷抱,以前都是別的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的!”武大夫笑著扶了扶眼鏡,原來他不是武大郎,是西門慶!

    武大夫這時湊近我,而我猛然站身,高聲說:“武大夫,聽了你的一番話,我已經從胸小的陰影中徹底解脫出來了,而且那顆哭泣的心也被你完全治癒了。謝謝你,我下午還有課,先走了!”話還沒說完,我就已經跑出去了,回頭瞥了一眼武大夫,看到他輕揚起嘴角。

    出了醫院,站住身,仔細想想,我好像沒問到什麼就出來了啊?不過卻也不敢再跑回去問他。可是,方才武大夫因我哭而束手無策的樣子,真的很可愛,還有他安慰我的話,讓我的胸口感到很溫暖,很溫暖!難道說武大夫真是能治百病的神醫?(神經醫生,簡稱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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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首次擁抱

   下午快上課時我才進教室,甲魚她們三人已到了,范彩眼神複雜地望向我,我卻避開了她的視線。賈畫坐了我以往坐的范彩的臨桌。

    下課時,舞蹈來到教室,向同學們宣佈:“星期三全校義務獻血,希望同學們踴躍獻血。”舞蹈的話並未引起我們的重視,他繼續說道:“學校為獻血的同學免費提供一次自助餐。”大部分同學還是興趣懨懨。舞蹈冷哼了一聲,“考慮到咱們系男生較多的情況,這次我們系自助餐時間和金融系中文系分在一起。”咦?這最後一句怎麼這麼有力量,系裡大半數男生的眼眸已在熊熊燃燒。看來青春期男人的就像火藥,只要一點關於女人的火花便能點燃。“另外,做心理輔導的幾名學生沒特殊原因的話必須獻血,作為對學校特派心理教師的回報。”不是吧!你們也不怕我們的血帶著心理病毒!

    舞蹈掃了我們女生一眼,視線在我的臉上稍作停留,便離開了教室,同學們也先後離開。我慢悠悠地收拾東西,范彩也是。小余收拾好經過我身邊時,湊近我低聲說:“這次是范彩不對,不過……你別太怪她。”賈畫路過的時候,直直地望著我,只是輕輕地拍了下我的肩膀。而她這無聲的安慰,竟使我的眼眶立時紅了,我第一次有種感覺,她的心似乎比任何人都溫暖,不是她冷漠,而是我一直不瞭解她。

    教室只剩下我和范彩兩人,我們各自坐在座位上,相隔兩個座位,彼此無言。我瞭解范彩內向,很難先開口,但經由此事,我明白了,我的想法做法也許會無意間給別人帶來困擾。半晌後,我張了張嘴,卻不知怎麼說才得當,最後又閉上了嘴。這時范彩咬著嘴唇,率先說道:“對不起,我知道你做這些事情都是為了我,可我……,說出那樣的話,很對不起!”范彩說著,臉頰已然掛上了淚珠。我緊抿著嘴,想說勸慰的話,卻梗在喉中說不出,只感到鼻子泛酸,眼見淚水就要流出,只得將她緊緊抱住,努力地使口氣自然,“別說了,傻瓜,我怎麼會有事?”趁抱住她的時候偷偷抹去眼淚,然後扶住范彩的肩膀,扯出一個笑容,“你還不瞭解我嗎?世上有什麼能傷害我的?小余也說了,我的神經堅不可摧。別哭了!”我溫柔地抹去她臉上的淚水,我知道這時的我不能哭,否則她會更傷心、更內疚。

    過了會兒,范彩止住淚水,她沖著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回給她一個微笑。我們兩人一起離開。

    出了教室,沒想到正碰到舞蹈迎面走來,喊住我:“尤蓉,找你有事!”舞蹈對我說話,可卻望向我身邊的范彩。范彩臉一紅,垂下頭,半擋著紅了的眼睛,匆忙與舞蹈告別。

    我和舞蹈一同望著范彩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中,隨後舞蹈轉向我,自言自語:“原來是這麼回事。”我懷疑地望向舞蹈,難道他剛剛看到了教室裡的一幕?我半懷疑半指責地說:“你剛剛偷看?”

    “你沒必要這樣委屈自己,這不符合你敢說敢做的性格。”舞蹈口氣異常溫柔,可這份溫柔卻深深觸痛我內心的那片脆弱。我高聲說:“那你讓我怎麼樣?讓我在她面前,邊哭邊罵她忘恩負義!說,你以後死活也別再來找我幫忙!說這些嗎?……”我已哽咽難語。舞蹈的話正正說中我的心情和痛苦,於是我的最大忍耐也崩潰於這句話下,眼淚止不住地大滴大滴湧出。

    舞蹈突然將我攬入懷中,淚水滴融在他溫暖的胸膛上,我竟是沒有絲毫不自在,只是痛快地將一切不快委屈全部倒入他的懷中,仿佛那才是我痛苦應該的去處。舞蹈沉沉地說:“你就該是這樣的,這樣的!不該有任何事情讓你傷心,你就該永遠掛著呆呆的笑容,伴著蠢蠢的煩惱,委屈的時候大哭出聲!”舞蹈的話讓我淚如潮水,從舞會的受傷、同學的嘲笑、開學的一切都一股腦湧上心頭,我哭出了聲,大聲地,毫不壓抑地,仿佛我一直沒有痛哭,只是因為我在等待一個能夠接納我,能讓我放情哭泣的懷抱。此時,我才感到,舞蹈的懷抱原來是,這般的溫暖,這般的寬闊,又是這般的可靠。

    淚水漸漸少去,就在我離開舞蹈懷抱的這刻,卻正巧被吳玉賈畫還有幾個系幹部看個正著。我和他們面面相覷,舞蹈則自然地解釋:“她怕死抽血了,求我能不能讓她免掉,我不同意,她就嚇得哭成這德行了。”你謊話來得真快啊!

    “尤蓉,雖說我早知道你怕抽血,也不至於丟人到這樣吧!”賈畫冷嗤了一聲,然後含有深意地瞟了我們一眼,便扭頭率先走掉了。咦?她為什麼要幫我掩飾?

    其他同學們紛紛議論,說看不出來平時連蟲子都吃的怪人,竟然怕抽血,嘲笑了我好幾句,方才走掉。吳玉走在最後,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

    “喂,你破壞我的名聲!”他們剛賺我便不滿地抱怨。

    “你也該體會下范彩的苦惱,否則這對她不公平,更何況人家的名聲剩下的比你多得多得多!”我低著頭,舞蹈邊遞給我紙巾,邊繼續說,“世界上原本就沒有不吵架的真正朋友。一件事情,兩個人也許都沒有錯,但卻因為思考方式的不同而造成彼此的傷害。你的眼淚應該更珍貴才是,不該為此而流。”舞蹈此時的表情和溫柔,讓我無法不為之所心動,我羞赧地回望舞蹈。這一刻,我覺得他是個很體貼的老師,不,是個很體貼的男人。

    “好了,今天的心理輔導結束。”舞蹈最後結語。

    “咦?不是吧,我的心理輔導老師這個星期改成你了?”我一臉愕然。

    “不僅這個星期,以後都是我!”

    “為什麼?”

    “我比第一個星期的我大哥正常多了吧?”

    “嗯。”我點了點頭,如果和武大夫比的話,恐怕沒幾個人不比他正常的,我說舞蹈你的標準也太低了點吧。

    “我比你第二個星期的那人,為人師表多了吧。”

    “恩。”我又點了點頭。是啊,世界上原本就沒幾個比那個人更不能入眼的。對了,他是不是你找來讓我用以找到外貌自信的反襯啊?

    “和他們倆比,我是不是簡直就是天使在人間啦?”

    “應該算吧。”

    “那你還有什麼意見啊!”

    “我……我……”我還來不及想到怎樣回答,舞蹈就搶先說:“就這麼決定了,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將整包紙巾塞到我手裡,“反正是專門買給你的,拿去慢慢用!”說完,帥氣地在頭邊用兩根手指做了個再見的動作。聽了他的話,我心裡又是一暖,從未有人像他這般關心我。我呆呆望著他走下樓,眼看舞蹈就要消失在我的視線中,他突然回走了幾階樓梯,探出頭,一臉嫌棄地說:“你哭起來真醜!”然後得意地走了。

    剛才的感動瞬間消散。這是安慰人的話嘛!果然禽獸,嘴裡連句人話都沒有!

    晚上,我和范彩又恢復了以前親密無間的關係,甚至彼此感覺更為親密。而通過今天,賈畫的神秘開始變得半透明,她並非一個如表面般冷漠的人。雖然今天是讓我感到痛苦的一天,但正是因為這個痛苦,讓我感到來自他人的關心竟是如此的溫暖,連冰冷的眼淚都會因此而化成熱淚!老媽說的果然沒錯,痛苦也會因為隨之而來的幸福而變成一種幸福的煎熬,這大概就是生活!

    躺在,手裡拿著那包紙巾,反復地想著在舞蹈懷中的那一刻,心跳急速難抑,嘴角卻掛著微笑,今天的他帥得讓我怦然心動,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秒殺愛情?這個念頭出現的時候,也著實嚇了自己一跳。不可能!不過看到窗臺上那盆舞蹈一直沒有要回的翠菊,難道說他原本就是打算送給我的?此時心裡驀然湧出一種陌生的甜蜜,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愛上今天的他!也許,甜美的夢就從今日開始。

    (後記:據說我的那篇美女論還得到了校領導們的肯定,說是校園戀愛在此文張貼後,一段時間內成功地得以遏止,同時明顯增加了很多勒緊短褲,努力學習向上的大好青年!而武大夫的胸大致命論,我本想拿去氣陳曉曉,最後鑒於內容稍顯,就再未擴散傳播!而范彩從此則對歇頂產生了心理障礙,“歇頂”這詞自然歸列為本寢室的禁忌詞彙。最無辜的是我老爸,第一次去寢室探望我,卻被范彩莫名其妙地瞪回去了,而且回家後,那被兇狠視線盯過的頭頂竟然起了爛瘡!我一直沒向老爸講明真相,善良的他,到現今還以為他上輩子一定虧欠了范彩,否則怎會初次見面便被她如此恨之入骨?所以總是囑咐我多照顧范彩,替他贖上輩子的罪,可我卻覺得主要是他怕再頭上長爛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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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挑戰張文

    星期二早上,昨天的陰霾一掃而空,感覺身輕氣爽,原來在男人懷中大哭這麼有益身心健康,應該推薦婦女兒童老奶奶廣為使用,並指定為2008北京奧運會唯一安慰手法。想到昨日,我又開始傻傻的笑,開心地給窗臺的翠菊澆水。早早跑去打卡,一陣子沒見張文了,沒想到今天他的臉又青了,似乎比前兩次更為嚴重。舞蹈幹嘛又打他啊,心情不錯的我主動和他打招呼:“張老師,早!記得以後和舞蹈切磋,讓他別打你那可愛的臉嘛!”

    張文聽了我的話,氣得渾身發抖,突然扔下章,拽住我的前襟,兇狠地說:“雖然我打不過他們倆,但是打贏你還綽綽有餘,要不是你是我學生,我早就……”

    他們倆?除了舞蹈還有誰啊?怪不得今天比以往更嚴重了,原來是被混合雙打所致啊,你看看你這破人緣!我甩開他,不屑地哼了一聲,“你早就什麼啦?!切~別以為我就好欺負了!你也未必打得過我!成天一臉淤青,你威脅別人還能有多少說服力?”張文被我氣得面色鐵青,我撿起地上的章,連著蓋了三個,然後扔還給他,趕緊跑了。

    十點去上課,誰知“我和舞蹈”師生戀的謠言已是滿天飛了。我雖然感到有些尷尬,畢竟剛對舞蹈有好感就便被發現了。但未曾想,心裡也暗藏幾分竊喜。

    一下課,我本能地跑去找武大夫了。

    “武大夫,不好了!同學在傳我和舞蹈……師生戀。”我緊張地說。

    “那又怎麼了?”武大夫不以為然。

    “還怎麼了?影響多不好!”我難得有些害羞

    “你做的哪件事是影響好的?”

    “那倒也是!”

    武大夫十分嚴肅地說:“你放心,過幾天謠言不攻自破。這是預言!”

    怎麼會這樣?難道說舞蹈不喜歡我,他會很快澄清?心莫名一沉。武大夫好像看穿我的心事一般,問我:“他們傳歸傳,問題你這生戀師嗎?”

    “戀?我剛從對他的壞印象裡擺脫出來,戀還差遠了吧。”我的話有所保留。

    “真可憐。”武大夫嘟囔。

    “誰可憐?”

    “哦,張文。”

    “你怎麼知道的?他今天又被舞蹈和另個人打得滿面青果!真不知道他空手道都學哪裡去了?”

    武大夫不回答,只抿著嘴笑。

    “對了,今早張文還威脅我呢,說如果我不是他學生,他早就揍我了!我看我和他打起來是遲早的事。雖然老媽也密傳了我點功夫,但是……武大夫,你快給我算算,我這時單挑他,有勝算嗎?你當初不也說我有貴人什麼的嗎?”

    “嗯,他有弱點,你一喊他‘張三哥’,他立即心軟,樂得失神了。對了,把姓去了更好!”

    “真的嗎?”我半信半疑。

    中午回去,小余拿“師生戀”的謠言打趣我,看來她根本覺得不可信,而賈畫則冷冷地說了句“世界上原本有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然後輕瞥了我一眼,我頓時感覺我那點小小的心事在她面前展露無疑。

    下午體育課上,張文總找我的茬。個人練習的時候,陳曉曉粘著他問東問西,他總是耐心解答。輪到我和另個女生一組時,他竟漠視我,只教授另個女生,“空手道就是鍛煉心,首先要讓心堅強起來,才能漸漸變得強大。”說完,又瞥了我一眼,陰陽怪氣地說:“不過尤蓉不用學這個,因為她的心已經BH得堅硬無比了!”

    忍耐了一節課的怒火終於爆發了,我怒聲說:“每次你臉青了,你就看我不順眼!我再不來上你的課了,我忍夠你了!我們單挑!我贏了,你給我個滿分過,早卡給我打滿,我輸了,任你給我不及格,我明年重修!”MD,姑奶奶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我豁出去了!今天不教訓你這個半獸人,你就不知道訓獸師……她女兒有多厲害!

    全班女生都被我的宣戰震住,張文也沒想到我就這兩把刷子還敢和他叫板,愣了一會才爽快地說:“好!求之不得!只要我倒一次,就算你贏!”看來他對我也是積怨已久,正好今天來個了結!

    我和張文彼此仇視地站在場地中央,同學們圍成一圈。我有些緊張,整理了幾下衣服,張文不屑地哼了聲,大概看出了我的慌亂。

    我們雙方在開始前互相鞠躬行禮。我率先鞠躬,張文隨後,趁我鞠完躬而張文彎著腰尚未直起身的這空,我決定先下手為強,抬起右手肘直搗他的面門,沒想到被張文迅速地用雙手擱擋住。他陰笑了一聲,似乎對我的偷襲早有防備。幸好我還有二手準備,在他對我笑的同時,我突然喊了聲:“三哥!”張文吃驚得張大眼睛,我卻趁他失神之際,左手迅猛地再次搗向他的面門,雖然沒有正中,卻成功地讓張文身體因閃躲而稍微失去了些平衡。而我則抓住這個機會再飛起一腳,直踢他的腹部。這腳狠狠地踢中了他,我心中大喜!只聽張文一聲哀嚎,已是應聲倒地,身體蜷成了蝦米狀。

    原來,我本來踢向他腹部的那腳,由於我踢得高度不夠和他身高過高的原因,錯中了他男人最虛弱的部分。我向其他女生趕緊澄清:“我不是故意的!純屬事故!真的!”而女生們已全部呆住,傻站在一邊望著我,卻沒人做出反應。我見無人上前,忙蹲下身,緊張地問張文:“你沒事吧?”

    張文疼得直流汗,那痛苦的表情令我也跟著皺起了眉頭,看來他應該傷得不輕,大概他疼得說不出話,此時只是血海深仇般地瞪著我。我也有些害怕,想想我平時踢折木板的力道,換到那裡,……他不會就被這斷子絕孫腳這麼意外毀了吧。這時,張文從牙縫裡吃力地擠出幾個字:“無恥!奶大!"

     竟然罵我無恥!還當眾叫我奶大!我都說了我是不小心的嘛!既然他不領情,我也不客氣了,“你算不錯的了,想當年老媽傳授我的是蛋蛋十連踢呢!”咦,張文怎麼翻白眼了?回過神的女生這時已一窩蜂地湧了過來,我低聲囔囔:“我早說了嘛,我們倆身高上的差距主要在上身嘛,這次你相信了吧。”哇?他嘴角開始往外冒白沫了~喂,你別死啊,此時我也慌了心神,頭腦裡只剩餘一個念頭:教導主任,你有給員工上生育保險嗎?

    一堂體育課最後就以送張文進了校醫院而告終,本來我是想跟著同學們一起送他過去的,但卻被女生們攔住了,說為了張文老師能夠活著被送到醫院,我最好別跟去!哎,人家也是好心,怕你一不小心投到武大夫科下真的被治死,不領情就算了!

    才一個晚上,我單挑打傷空手道老師的事蹟便被添油加醋地傳遍了整個校園。以前我算在系裡小有名氣,而現在我真能算是全校赫赫有名了!由於在我身上每天都有突發事故發生,甚至還有人戲稱辦個《尤蓉日報》,我痛苦~

     (後記:事後武大夫轉達張文的話,說這次單挑算我贏,於是我這個學期的體育課成功地以滿分結束,可沒想到卻產生了後遺症,之後學期選體育課專案時,我卻成了燙手山芋。另外,張文被我打敗後,就再不當空手道老師了,轉去教太極拳了,說是要修心養“性”。我看修心次要,主要就是休養生育功能!還有就是,學校並沒有給員工上生育保險,據說張文當日看病的費用最後被學校批下來報銷了,算是——“公”傷!我想其他體育老師大概就因為怕出公傷,所以不願意接收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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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隆重告白

   星期三早上八點舞蹈的課,我已想到昨日單挑張文的事情會成為課前熱門話題,本以為這件事會沖淡同學們對師生戀的猜測,可在舞蹈進教室的那刻,同學們還是不由地望向了我。畢竟以前確實和舞蹈交往過密,舞蹈課後很多次都單獨將我留下,這似乎給同學們的猜測提供了一些所謂的依據。

    課間,舞蹈毫不避嫌,單獨將我叫出教室,這又引得同學們齊刷刷地側目。舞蹈在樓道找處無人的地方,“小蓉,你對張文下手不必這麼狠毒吧。”

    “我本想踢他肚子的,要怪就怪他上身太長。”我替自己辯解。

    舞蹈不認同地輕搖了下頭,“張文的身材還是很標準的,我想問題出在,你沒有考慮到你腿短的客觀條件吧!”

    我的臉瞬間紅透,強辯道:“你還不是經常把他打得慘不忍睹,你沒資格說我!”

    舞蹈笑了下,逍遙地說:“我和你不同,張文可是我的親弟弟!”

    轟隆隆~機器貓武大夫是你大哥,我也認了,怎麼連張文肯定姓張的一個人也成了你的親弟弟?!

    “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不是這件,而是以後將要發生的事。”舞蹈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便回教室去了。

    張文從性格上,BT程度上,伶牙利齒度,怎麼想,都不可能和舞蹈武大夫是親兄弟啊!可是張文確實和武大夫還有舞蹈走得很近,舞蹈替張文出早,以前他們也叫過張文張三,難道三人樂隊裡的歌手是張文?我愣了很久後,才慌忙趕回教室。

    一進教室,臉上殘留的可疑紅暈,又引起同學們的低聲議論。舞蹈,到底在想什麼?可惡~

     後面的一堂課,我根本沒聽進去,一是張文的疑問一直纏繞著我,另個更為主要的原因便是,每當我看向舞蹈,都會感覺很不自然,不得不將視線轉到他處。如果偶爾和舞蹈視線相撞,那更是不得了,會立即心跳加速。這種危險的關係意外地讓尚不知舞蹈心意的我,興奮不已,從而更為忐忑地想瞭解舞蹈到底是如何想我的,只是一個會惹禍讓他發笑的學生,亦或是有萬分之一可能的他也喜歡我?我沒有一點自信能成為後者,卻還是無法抑制地充滿了極大期待。此時的我似乎走在天堂和地獄的交界,左邊跌入地獄,右邊踏入天堂,而左右這一切的,只是,舞蹈的一句話。

    終於熬到下課,我長舒了一口氣。這時候,卻聽舞蹈語氣異常認真地說:“最後,我還想說一句關於私人的話,那就是——我是真心喜歡尤蓉同學!”說完,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瀟灑轉身,走出了教室。

    教室先是一片可怕的寂靜,隨即便炸開了鍋。我腦袋一片空白,周遭嘈雜的聲音變得十分遙遠,眼前人和物由模糊漸變為消失。世界靜靜的,純白的,我失去了思想,失去了呼吸,也失了心。沒有狂喜,沒有感動,毫無所覺,全世界只餘那句話在我心頭像午夜鐘聲般重重地迴響。原來踏入天堂那刻的感覺是這樣的,沒有任何情感的純淨,只需要一句咒語幫你打開天堂的門,一句咒語而已!

    回神之際,眼前才逐漸清晰。范彩正焦急地喚著我,小余則在用力地搖晃我。其他同學早已不見蹤影,他們最後是怎麼散去的,我完全不知。我扔下小余和范彩直奔校醫院,不知為何,此時唯一想到的就是,立即見到武大夫。

    一口氣衝進武大夫的診室,他剛巧看完病人。武大夫送走病人後,將上氣不接下氣的我扶坐下,“怎麼了,小蓉?什麼驚天大事能讓你這麼驚慌?一定不是張文的那件事。”武大夫第一次見我如此失態,推斷卻是準確無誤。

    “那個……”我有點難以啟齒,“那個……”想到自己要說的話,我就開始臉紅。

    武大夫端詳著我的神情,揣測道:“難道是我說的桃花運,你知道啦?”

    我重重地點著頭,害羞地支吾道:“舞蹈說他……喜歡我!”剛說完,我就感到臉頰火燒火燎的。

    武大夫沉吟片刻,問我:“他怎麼說的?”

    我不太明白武大夫的意思,遲疑地答:“用嘴說的。”

    “我問你當時的情況。”武大夫異常認真。

    “下課時,當著班上的所有同學說的。”講到這裡,充盈於身體的幸福感漫溢而出。

    武大夫冷哧一聲,一副斥責口吻,“這個臭小子!”

    “那你喜歡他嗎?”武大夫反問我,我羞赧地低下頭。武大夫若有所悟,轉移了話題,“小蓉,你想怎麼懲罰他?”

    “我為什麼要懲罰他?”武大夫的問題讓我頗為不解。

    “算了,這已是對他的最大懲罰了。”武大夫語含玄機,“小蓉,有些真話聽起來很假;有些假話聽上去很真,體會感情要用心,否則很難辨出真偽。”

    武大夫將糊裡糊塗的我送出了醫院,走前,我聽到他自言自語:“世界上最大的痛苦往往都衍生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武大夫的話搞得我莫名其妙,卻讓沉浸在最大幸福中的我同時感到一絲不安。難道說舞蹈今日的當眾表白是假話?

    下午獻血,和系裡的同學準時來到校醫院。武大夫誠如我所想,抽血抽得雙目放光,臉色微紅,低哼著小曲,可見其興奮程度。他那餓狼般的眼神嚇壞了不少本來就是壯膽才來的同學。除了武大夫,還有一名年輕的小護士,雖然看起來剛剛畢業,沒什麼經驗,但在她那裡排隊抽血的人卻比武大夫還要多些。我本想也排在護士那列,但想及武大夫平時給予我的照顧,也只得禮貌地排在他那隊。不過話說回來,武大夫抽血的技術很棒,有些女生的血管又細又滑,他還是能一針下去立即見血,乾淨俐落地完成工作。

    這時,小護士正在給一名白淨瘦小的男生抽血。她按了半天,最後猶豫了下,紮了進去,可卻不見血流出,然後她就在肉皮下調整針的方向,東挑一下,西挑一下,可憐的男生就這麼生生地暈倒了。我在邊上看得眯起了眼,而有個女生只看看,便已暈針了。排在護士的那隊,眨眼間已所剩無幾,全轉到武大夫這爆只有當初因醉酒曾被送往校醫院的同班幾個男生巋然不動,個個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看來他們是寧被抽死也再不願遭武大夫荼毒了。

    武大夫哎了一聲,將那個已經昏過去的男生扶在座位上,換了個胳膊,繼續放血。汗~而且他從這個男生身上抽的血,似乎比別人還要多出許多,看得其他同學倒抽涼氣。眨眼間,又有很多同學回歸到女護士那隊。沒辦法,一個是沒人性的大夫,一個是沒經驗的護士,大家也只能暗自叫苦。

    武大夫叫我扶昏過去的男生去病床。我扶他躺下後,武大夫又示意我給他蓋上床單,於是我只得順手用白床單替他蓋上臉!然後在胸口熟練地畫了個十字,可憐的孩子,安息吧~

    (後記:有幾名學生自那日起,就不幸地暈針了!最倒楣的還是那個昏過去的男生,他的臉色此後越發慘白,曾經一次深夜走在胡同,如鬼般蒼白的臉竟然把跳出來準備搶劫的歹徒嚇得抱頭鼠竄!此外,自助餐也由餐廳改為三食堂二樓,隨時可去,無系別區分,使得那些被中文系金融系女生噱頭哄騙來的獻血志願者頓足捶胸。而舞蹈並不擔心,據他所說,明年自然會有下一屆的物理新生前來上同一個當!他說這是自然界中雄性永遠無法克服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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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信心受創

  次日,滿面笑容地醒來,喜滋滋地去上學。早上的課,我不可避免地再度成為話題,雖然男生都不看好我,甚至誇張地認為舞蹈的人生會就此走向毀滅,但這些根本無法影響我的好心情。喜歡我的人又不是他們,他們討厭我,又有什麼重要?

    晚上英語課,人逢喜事精神爽,我難得一點不犯困,英語老師便叫我讀課文。開開心心地讀完,英語老師感歎道:“這裡是laboratory,尤蓉,你能不能別念成LATORY啊?”

    “恩?!”我沒聽明白,“您剛說的兩個詞不是發音一樣的嗎?”

    英語老師的頭頹然一垂,“一個是實驗室,另個是廁所!你嘴總呲著念,當然讀錯了!”

    小余替我解釋道:“老師,她有天大的喜事,這麼揚著嘴角呲著牙一整天了,嘴角肌肉組織估計已經僵硬壞死了!”

    “girl’s fantasy?”英語老師有幾分驚奇

    “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於是小聲問范彩,她也搖,賈畫回答我說:“少女情懷。”

    我奇怪地反問:“少女情懷不是girl’s breast嗎?”

    英語老師臉色微變,趕緊說:“我們繼續下邊的課文……”看來他是徹底放棄我了!

    英語老師下課後將我單獨留下,偷偷塞給我本材料,“尤蓉,我相信以你的悟性和運氣,不需要考什麼英語一級二級了,簡直浪費時間,直接考取四級好了!”

    “謝謝您給予我的殷切厚望!”我接過材料塞進書包,誠摯地問:“您是不是不希望下學期再見到我了?”

    英語老師深切地點了點頭,感動地說:“沒想到你還是個如此善解人意的學生。”

    我萬分認真地說:“我也是不想再上了。”於是,我們彼此緊握著對方的手,深深地為對方的體貼而感動……第一次,我和英語老師有了思想交集,不過卻是在強烈要求彼此不再見面的想法上。

    離開教室後,感覺英語學習的熱情頓時高漲,於是決定去自習。在自習室巧遇正在埋首查字典的李冰,便過去打招呼:“複習英語呢?”

    “看來你眼睛不瞎,問題出在說話不經過大腦上。”李冰頭也沒抬,便把我噎回去了。為了扳回些面子,我自鳴得意地說:“我打算這個學期就考四級,你呢?”

    “恩,我順便把TOFEL一起考了。”李冰還是埋首於牛津大字典,可他的一句話卻將我打擊得立即原地縮水,變得渺小。

    李冰不時在字典上用彩筆標注,我這才發現他的字典竟用各色彩筆標畫了很多。不是吧,大一就背牛津字典?我寒了一下,心悸地問:“你背到第幾個字母了?”

    李冰終於抬起頭,不耐煩地瞄了我一眼,將字典合上,冷漠地說:“我背第二遍了!”說完,踩著七彩祥雲而去。重創~人,做了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就會漸漸變成——神人!眼前消失的這位就正是~

    一路上,我安慰自己,幹嘛非同那些神人比呢,可縱然如此,還是很難修復自己那幾近枯萎的自信心。(其實除了智商,其餘同學都覺得你更神!)

    想一想,我高考英語成績還是滿高的嘛,134分呢,不和李冰比,和別人比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想到這裡便又釋懷了。一回寢室,我便急渴渴地問小余:“你高考英語多少分?”

    “問這個幹嗎?我又沒拿成獎學金。”

    “到底多少分?”

    “138!”比我還高4分,鬱悶~沒尋求成心理平衡,不過沒關係,還剩下兩人。

    “范彩,你多少分?”

    “142。”

    “……”感覺我的心靈和自信不是在恢復中,好象是在繼續嚴重摧毀中。

    於是,賈畫便成為我最後的希望了,我迫切地轉向她,她也讀懂了我的表情,淡淡地說:“146。”

    我不想活了,她們還特意搞等差數列來刺激我!老媽,還是您先知啊,在南開這樣的學校,我張狂的餘地,我這樣的人就該默默地生活在某個犄角旮旯,最後再默默地畢業嘛!(你的張狂使於天性,無需自信,只需本能!)

    我高聲宣佈:“我要這學期去考四級!”

    “那我也去考考看吧。”范彩附和說

    小余也接上話茬,“明天大家一起去報名吧,系裡很多男生也是打算這個學期考的,他們抱怨英語老師不是漂亮年輕的女老師,不想繼續忍受了。”

    賈畫不冷不熱地也跟了句,“沒你,英語課也沒什麼意思,我也去好了。”恩?你這話什麼意思?

    全寢室難得在我的號召下,一個晚上都在研究英語老師發的複習資料,並制訂了攻克四級的學習計畫。晚上熄燈後,她們幾人很快便夢鄉。一個磨牙,一個夢話,一個打鼾,我則覆枕難眠。大概是今天我信心飽受創傷,不行,我要堅強,在心靈挫折中頑強地匍匐前進。我這樣的人不需要自信,也能堅強地活下去!(眾人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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