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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請見

    「夫人,老太太那兒有人過來傳話。」沈詩音正坐在屋子裡和周礽玫裡聊天說話,指使著小廝侍女的搬放東西呢,在外頭幫忙的君竹就進來對著沈詩音說道。

    沈詩音有些驚訝,不過旋即又好奇起來老太太要和她說些什麼了:「讓她進來。」

    青珠進了屋,對上沈詩音似笑非笑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心虛,不過到底還是在老太太身邊見過世面的,還算是淡定的對著沈詩音行了一個禮:「見過三夫人。」

    「我也不在乎這些虛禮,客套話也就免了,有什麼事就。」沈詩音輕笑道,聲音裡帶著些微的諷刺,反正她和老太太之間也是僵的不能再僵了,她也不用和一個小丫頭的浪費時間。

    「老夫人說,這麼久沒見三夫人很是想念,三夫人在京都裡沒什麼朋友的,這一回竟然帶著朋友回來她很高興,現在時候正好,想請三夫人和這位夫人一起過去聚聚說一會兒話,若是無事的話可否移步?」青珠這話說的是恭敬謙讓無比,以至於沈詩音都要懷疑她認識的那個老太太和青珠口中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

    不過看著周礽玫臉上的神色,沈詩音就知道老太太良好的態度是出於何事了。

    畢竟老太太還是江府的當家主母,在有外人的情況之下絕對是會做的十全十美讓人挑不出錯的。這一會兒不是等著沈詩音過去發難,而是讓青珠過來,帶著幾分弱勢的態度說話,為的也是江府的顏面。

    如今沈詩音也是江府的一份子,既然老太太那個性子的人都退了一步,她也不會得寸進尺,轉臉對著周礽玫道:「礽玫姐,不若和我一起去見見我母親?」

    做客人的去拜見主人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周礽玫自然是不會拒絕。和沈詩音一起跟在青珠身後向著主院緩步走了過去,眼睛時不時的瞄向四周。

    在揚水縣的時候,無論是她出嫁前呆著的周家還是現在住著的張家也都是揚水縣數一數二的富戶,可是那畢竟是一個小縣城,怎麼的也比不得江家這一個龐然大物。

    至少單單走路就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地方,雖然腳步是慢了點輕了點,可是只是走過去就要將近一個時辰也還是感覺著幾分誇張,還有那些精緻的園林……

    周礽玫深呼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的目光完全從四周收了回來,望了眼身邊一舉一動都讓人覺得一絲不苟的沈詩音,目光微微沉凝。這個時候的沈詩音一點也都看不出當初在揚水縣,跟著她們漫山遍野玩鬧的樣子。

    這就是……所謂大家閨秀嗎。忽的,周礽玫覺得自己肩上的壓力很大。

    「沒關係的。」沈詩音回頭對著周礽玫一笑,一如過去在揚水縣的時候,「你是我的客人,不是別的什麼人的客人。」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沈詩音這一句話周礽玫心裡剛剛凝聚起來的壓力一下子就鬆開來,對著沈詩音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沒關係了。

    進入老太太的屋子的時候沈詩音就看到那坐在屋子正中間,一臉慈愛的看著她們的老太太,莫名的就感到一陣惡寒,腳步都微微頓住了一下才繼續從容不迫的上前,帶著周礽玫到老太太跟前三步左右的地方行了一個禮:「母親大安。」

    老太太呵呵一笑,目光在沈詩音身上滑過,知道這一個時候她應該說兩句話表示婆媳關係的親近,可是看著沈詩音的那一張臉卻是什麼也都說不出口,沉默了好幾秒目光就轉到周礽玫身上,招呼著周礽玫過來然後拉住周礽玫的手,親親熱熱的道:「真是一個標緻的媳婦,叫什麼名字?」

    周礽玫沒有弄明白沈詩音和老太太這一對婆媳倆的關係,眼角的餘光瞄向沈詩音,見沈詩音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也就順著老太太的話道:「小婦人夫家姓張。」

    「那老身就稱你一聲張夫人了。」對於周礽玫臉上略顯疏離的樣子不甚在意,且不說周礽玫的家世,便是她是沈詩音請進來的,老太太就不可能真心的對著她慈善。

    沈詩音無聊的看著老太太和周礽玫虛與委蛇,一隻挨到飯點的時候才結束。沈詩音瞄了一下在場的幾人臉上的表情,無論是老太太還是周礽玫,甚至於一邊站著的方氏臉上的表情都好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其實沈詩音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麼老太太非得要自虐不可。沈詩音對著周礽玫抿嘴一笑,最後被周礽玫狠狠得瞪了一眼,這才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

    晚飯的時候江子鈺被老爺子留住了,說是有事要等一會兒在吃,讓沈詩音她們先。而老大江子沛則是還在翰林院裡頭,這會兒還沒有回來。而周礽玫丈夫張舉人作為唯一一個能到場的人,因為在場的都是女眷就沒有邀請。於是乎這一頓晚餐吃的氣氛那是詭異無比。

    從主院裡頭出來,周礽玫才出了一口氣,見著周圍都是自己在揚水縣見過的人,也就放開手直接就拉住沈詩音問:「你和那老太太是怎麼了,感覺怪怪的。」

    沈詩音沉默了一下,想著現在離著會試開始還有兩個多月,這麼長的一段時間裡頭周礽玫很可能還會在見到老太太,到時候會怎麼樣也不一定,而且那事情在京都上層也不算是什麼秘密了,沈詩音略微考慮了一翻也就一五一十的和周礽玫說了。

    聽見沈詩音的解釋,周礽玫冷哼了一聲,也直接把老太太劃入心裡的黑名單了,對著沈詩音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周礽玫也有自知之明,她現在寄人籬下的身份在老太太面前和一隻螞蟻都沒有什麼差別,決計是不會亂出手給沈詩音添亂子的。

    送了周礽玫去了角院,沈詩音順便把小榮辰給領了回來。

    在馬車上睡了很長一段時間,等沈詩音去接他的時候小榮辰已經是新過來了,對著江府的環境很陌生這一會兒倒是乖巧的很,見著沈詩音過來接他,安安靜靜的就給沈詩音抱,回自己的院子也不吭聲。

    沈詩音到老太太那兒可是坐了一個多時辰,加上吃飯什麼的,給人準備的時間那是絕對夠的,更何況微院每天都是有人整理打掃的,只要人進去就可以馬上住了,等沈詩音抱著小榮辰回去的時候微院已經是完全佈置好了。

    把小榮辰放到沈詩音住的側屋裡頭,揉了揉他帶著不安表情的小腦袋,笑道:「辰辰別怕,娘親和君竹君蘭姐都在這兒呢,晚上娘親給辰辰說故事聽好不好。」

    「好!」一聽故事小榮辰什麼都忘記掉了,兩眼發亮的應下。不過旋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嘟著嘴道,「娘陪著辰辰,爹爹又會欺負辰辰了……」

    每次沈詩音晚上賴在小榮辰屋子裡不走的時候,江子鈺都是黑著一張臉站在一邊,然後第二天總是會給小榮辰佈置上一堆作業任務什麼的,累的他半死,晚上早早的睡了才算是結束,對此小榮辰那是印象深刻。

    不過對此沈詩音並不是當事人而且江子鈺做的也是足夠隱蔽,她那是完全沒有察覺到,聽見小榮辰的話哈哈一笑:「爹爹欺負辰辰是喜歡辰辰。」

    「我怎麼就欺負辰辰了?」這一會兒江子鈺正好回來,就聽到小榮辰和沈詩音後面的兩句對話,笑瞇瞇的對著小榮辰道,不過那眼神卻是滿目的威脅。

    小榮辰縮了縮脖子,然後馬上反應過來自己臉上的表情不對,立刻就對著江子鈺伸了伸手,做出一臉可愛相對著江子鈺使勁賣萌:「爹爹抱抱,辰辰最喜歡爹爹了!」

    沈詩音無語的看著空空如也才床鋪,對著那對父子翻了一個白眼。

    沈榮辰,你這個小沒節操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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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哄了小榮辰睡著沈詩音才略帶奇怪的撇了江子鈺一眼:「你今晚怎麼會回這兒?」

    聽見沈詩音這一句話,江子鈺臉上的表情一僵,眼中莫名的神采劃過,抿嘴一笑道:「過去我不都睡在這兒嗎,有什麼不對的?」

    「你都離開她們五年了,這個時候其實也該安撫她們一下。沈詩音雖然是這樣說的,可是想著自家相公還得考慮一堆,甚至於推給別人,不管在不在乎這一個人心裡總是難免不爽,既然江子鈺乖乖回來,沒有被那些個正值人生最美好年華的姨娘們拐走沈詩音也不會矯情的把江子鈺推走。

    於是沈詩音說完之前那一句話也不給江子鈺回答的時間,直接就轉了一個話題:「你和父親說了那麼長時間,到底說了什麼了?」

    「不過就是縣城裡頭的那些事,父親很感興趣的樣子,我就說的詳細了些,之前我們討論出來的東西我都說了。」說完江子鈺頓了頓,看著沈詩音目光帶著幾分歉意,「包括……這些都是我們兩個人想出來的這點。」沈詩音一直都不想讓人知道那些政事裡頭有她的事情,在揚水縣大家對沈詩音的印象完全只是在縣太爺夫人這一點上。即便是和沈詩音玩在一起的那些夫人們,可能也就周礽玫她會知道一些。

    江子鈺說之前也考慮過這樣沒有和沈詩音商量就告訴老爺子沈詩音會不會不高興,只是想起老太太……

    沈詩音和老太太不和的事情江子鈺知道的是清清楚楚,在這個家裡江子鈺沒法子時時刻刻護著沈詩音,老太太他靠不上,唯一能夠指望幫忙的人也就老爺子了,雖說沈詩音是老爺子指給他的人,可是江子鈺卻是清楚的知道這並不代表老爺子就會真正站在沈詩音的那一邊。

    之前老爺子對沈詩音一直不聞不問,一隻到東窗事發才把沈詩音喊過去他就可以略知一二。

    誰讓……

    他江子鈺是老爺子一手帶大的呢。

    能讓老爺子重視沈詩音,幫忙護著沈詩音只有一種方法,那就是沈詩音她對江家有足夠的價值值得他護,靠著沈家女兒這一點,還不夠。

    沈詩音對江子鈺告之老爺子那是一點也都不意外,在揚水縣她是江子鈺自己人,其他人都是外人,江子鈺護著她讓著她寵著她沈詩音那是非常理解。可是回了江家,姓江的才是一家人,她是外人,靠著江子鈺那才是她的愚蠢。

    五年前的事情,就足夠讓沈詩音驚醒。

    聽著江子鈺把他在老爺子那兒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沈詩音才把自己和周礽玫去老太太那兒的事也講了一回,不過因為老太太故作和睦的樣子,也沒有什麼好講的就是了。

    相互交換完信息,江子鈺沉默了一陣子才有些尷尬的對著沈詩音開口道:「其實,我這還有辰辰的事情。」

    沈詩音揚眉看向江子鈺,對老爺子提起小榮辰她並不意外,畢竟老爺子和老太太不一樣,老太太敵視她,自然對她生下來的小榮辰不待見,有意的忽略那是自然的事情。而對於老爺子來說,小榮辰可是他的嫡孫,而且是他重視的三子的嫡長子,要是一點都沒有提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辰辰至今還沒有拜過宗廟,父親說他會安排一個吉日讓辰辰見見祖宗。」說完這一句,江子鈺乾咳一聲,繼續道,「然後就是……父親說想讓辰辰養在他身邊。」

    前面一句話就算是江子鈺他不說沈詩音自己也能夠猜得出來,甚至於猜都不用猜,小榮辰作為嫡孫如今四歲還沒有拜過宗廟,確實是不和法理得要抓緊了辦。

    只是聽到江子鈺後面一句話,沈詩音立刻就炸毛了:「絕對不行,要養孫子大哥大嫂家不是有兩個孩子嗎,一嫡一庶隨便他挑!辰辰絕對不行!」

    完全是意料之中的反應,不過江子鈺還是有種十分頭疼的感覺,尤其是想起之前見老爺子的時候老爺子那不容反駁的樣子還有現在沈詩音一副被人揭了逆鱗的模樣。

    這個時候江子鈺才深深的覺得為人子為人夫的難做。

    「父親也就是想親自教辰辰詩書禮義而已,中午晚上休息的時候辰辰還是回來的,而且父親還有吏部的工作要做,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家裡,和辰辰分開的時候也不長,就當請個私塾先生不就是了。」江子鈺苦口婆心的道。

    沈詩音卻依然冷著個臉:「不行!辰辰現在才四歲,誰家的孩子四歲就開始啟蒙讀書的?!再說了,詩書禮義什麼的,誰家有我沈家好!」

    沈詩音這一句話還真的是……讓江子鈺無從反駁。

    誰家有沈家這個大儒之家高啊?真的有一個人敢應聲,整個大平朝的讀書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江子鈺悻悻然,最後歎了口氣:「父親已經做了決定,我也沒法子,你若是想辰辰的話帶著幾個人陪著辰辰過去父親那兒就是了。」

    他不想和沈詩音吵,而且……就算是真的吵起來,他也吵不過沈詩音。所以江子鈺就非常無恥的把這一個麻煩全部甩給老爺子了。

    說起來這一件事情還是老爺子最先挑起來的,江子鈺這樣做那是一點負罪感都沒有。

    沈詩音冷哼了一聲,對於老爺子她有一種天然的警惕感,對於那樣的老狐狸來說,她自覺的還是差了一籌。雖然心疼小榮辰小小年紀就要受到「迫害」,可是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養在老爺子身邊的嫡孫,自然地位上就會高了很多,論起來也會不比長房那個嫡長孫差太多。

    而且江子鈺說的對,老爺子也不是一天到晚呆在家裡的閒人,論起來小榮辰大部分時間還是陪在她身邊的。這樣想著沈詩音才略微圓滿了些。

    不過這並不代表著江子鈺他就會好過了。

    這天晚上,沈詩音屋子裡那一張對於江子鈺來說絕對偏小的貴妃榻成為他休息的地方了。

    第二天起床去給老太太請安的時候,沒有周礽玫在老太太的臉色明顯就是差了很多,偶爾看著沈詩音的目光帶著幾分諷刺的意味。

    等到沈詩音回了自己屋子的時候,小榮辰就已經被老爺子接走了。完全沒有想到老爺子竟然這樣急切,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回來會見不到兒子的沈詩音嘴角抽了抽,心情那是十分的不爽,看著屋子裡比她離開之前還要明艷漂亮很多的三位姨娘們眼中帶著幾分不耐的神色。

    不過這會兒她剛回來,也沒法任性的就讓著她們退下自己休息平復一下心情,只能皺著眉頭對著趙氏道:「三位妹妹,我不在的這些年後院的事情辛苦你們,這些年有什麼事情你們大概和我說說,讓我心裡有個數。」

    完全不帶任何商量的口氣,讓原本在屋子裡頭等待江子鈺降臨卻完全沒有等到的三位姨娘們一口氣憋著,可是沈詩音的地位讓她們發作不得,只能語氣略帶著怨意的把事情都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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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其實趙氏她們三人在江府的日子一點也都不好過,家裡兩個能做主的人都不在自然是會有主院裡頭自恃身份的僕從過來欺壓。再加上沈詩音和懷淑蘭的事情讓老太太很不高興,自然也對她們三人有所遷怒,對此事情那是不聞不問甚至於還有點推波助瀾的意思。

    這一點即便是張氏這一個算是老太太的人都沒有能夠避免。

    誰讓添香自殺還有那一份遺書成為那一次事情的導火線呢?誰讓張氏和添香是姐妹的事情在江府那是人人皆知呢?

    有的時候主院裡的錢撥不下來,甚至於還是三個姨娘自己掏荷包把這些個缺漏補上安定人心,這樣才有如今江子鈺和沈詩音回來的時候看到的這樣安定無恙的後院環境。

    聽見三人的話沈詩音點了點頭:「知道了,你們掏的銀兩我會給你們補上,晚些時候你們和君竹君蘭她們做一下交接。」

    趙氏抿了抿嘴,和其他兩人一起給著沈詩音道謝。對著沈詩音的怨氣那是不由自主的濃重了起來。

    當初她們對沈詩音幾乎算是沒什麼芥蒂的接受她作為當家主母,主要的就是因為懷淑蘭的存在,而現在懷淑蘭不在,她們最大的危機算是解除掉了,現如今和她們衝突最大的就是沈詩音。再加上這五年裡頭被人欺壓原因都在於沈詩音,沒有人會是聖母完全對人無怨無怒。

    更何況沈詩音那完全無所謂,淡漠之極的態度,完全沒有一點波及她們讓她們受罪的歉意,真的是讓趙氏心中的怨怒之意翻湧不已。

    趙氏的情緒這麼多年來雖然已經收斂了很多,不過主要略微注意一下還是能夠發現的出來,沈詩音極淺的揚起嘴角:「無論如何,我們現在也都是一家人,榮辱一體,凡事要做都得要考慮一二,若是平常的小打小鬧拈酸吃醋的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了,不會計較什麼,可是若是……我也不會是一個手軟的人。」

    過去沈詩音會任由著姨娘們鬧,心不在江家的她只要自己覺得有意思就好,具體的未來……只要她安然無事,其他的壓根也就不管。

    可是現在不一樣的,這兒是小榮辰的家,未來他生活長大的地方,一個安然穩定的環境那是必要的,像是之前添香聯合外人做的事情,雖然是被人脅迫的,可是沈詩音卻是決計不能允許再度發生。

    趙氏聽見沈詩音的話,心中一慌,抬眸就對上沈詩音細長帶著銳利神色的丹鳳眼,勉強扯了扯嘴角然後迅速低頭。

    沈詩音說這一句話是為了誰她也不是不清楚,只是趙氏對沈詩音的印象一直停留在五年前高坐在上,淡漠的看著她們鬧,甚至於還添油加火的人。

    趙氏之所以如此明目張膽的把自己的神色露出來,更多的還是在於趙氏覺得沈詩音會希望她有這樣的心思罷了。雖說心中的想法不變,不過行為舉止什麼的還是收斂了起來。

    她是這裡唯一的貴妾,即便是沈詩音也不能隨便發賣轉送什麼的,只是以著沈家的身份,無論如何她都是鬥不過的。

    忍不住腦子裡回想起很多年前她要入江家門時,她父親母親那哀歎的目光。

    現在她明白了,卻也是太晚了。過去那個自由自在歡笑的趙家嫡小姐已經不復存在了,只剩下如今江家心思深重的三房趙姨娘了。

    應付完三個姨娘,沈詩音正打算再歇息一會兒呢,君蘭卻是悄悄的拉住了沈詩音的衣袖,看著其他人都退下的,才把袖子裡的一封信遞給沈詩音。

    沈詩音看著君蘭神神秘秘的樣子,失笑,拿起那一封信看見上面的字卻是愣了愣神。

    沈詩音看到那字君竹也自然是看見了,一臉驚訝,回過神卻是狠狠的瞪著君蘭,用力的在君蘭的手臂上掐了下去,怒道:「君蘭你這個丫頭,遞這東西給夫人,是想害了夫人不成嗎!」

    君蘭倒吸了一口冷氣,被君竹這一掐疼得都流眼淚,可是卻也不敢發火,淚眼汪汪的看著君竹:「我下次不敢了,我就是想著吳少爺在邊關好不容易回來,而小姐……有些可憐他而已,沒別的意思。」

    君竹被她給氣笑了,拿起手邊的雞毛撣子就往著君蘭身上打:「這還叫沒什麼意思,在沈家的時候我和小姐是怎麼教你的,你不聰明,不該做的別做都不知道嗎!而且這事你明明知道不對,還幫著外人,把這封信遞進來!你不知道這府裡多少人盯著小姐,就想著拿著她錯處嗎!」

    君蘭也知道自己不對,也不敢躲不敢逃,就站在那兒給君竹打,抿著嘴一句話不說。

    沈詩音一歎,拉住君竹道:「夠了,良卓哥也不是一個不知事理的人,既然他敢讓君蘭給我遞信,自然是準備好很多事情不會被人發現了。」

    君竹那是極為聽沈詩音話的,而且看著君蘭被自己打的手腕上都鼓起一個個紅紅的條子也是心疼,順勢也就放下來了,只是卻依然瞪著君蘭。

    沈家最為出名的就是他們那完全合乎詩書禮義的行為舉止,這一點讓他們在名聲上極為佔優勢,就像是過去懷家想要打壓沈家的時候,就是因為那沒有多少錯處的處事,所以才會那麼簡單的不了了之。可是相對來說,若是沈家裡頭爆出醜聞,也是比一般人家要嚴重的多。

    而因為君蘭的行為,小得說確實是不算什麼,不過就是舊友來信而已,可是只要有心,要扯出什麼也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君竹怒的也是這一點。

    對於君竹教訓君蘭沈詩音那是完全都沒有意見,她從君蘭手中拿到這一封信也是嚇了一跳,若不是相信那個在邊關素來出色的人,少不得沈詩音要把院子的人在清洗一翻才行。

    吳良卓這個人算是沈詩音哥哥沈桓的朋友,比沈桓略小兩歲,比沈詩音大了五歲,現今二十六歲,因為在八年前就駐守邊關參戰什麼的,至今未有娶妻納妾。大概是在沈詩音回來京都的前一年半左右剛剛被調回京城掌管京都的四個城門,算是少年英才。

    其實當初沈母也是考慮過讓沈詩音嫁給吳良卓的,雖說吳良卓的出身差了點,不過怎麼的也是沈父的半個學生,也算是知根知底,人品素質什麼的那是十分有保障的,而且有著沈家人看著吳良卓那是絕對不會做出讓沈詩音不快的事情的。

    只是可惜那個時候吳良卓到邊關從軍的意願已定,戰場上生死已經是不由人的事情,沈母才一直都不敢定下,準備著若是吳良卓回來的時候還安好,而沈詩音也還未有定下人家,就配給他的。

    卻是世事弄人。

    不過若真的是等到吳良卓從軍六年多,沈詩音那時候都已經十九了,怎麼得也得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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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其實說起來沈詩音對著吳良卓的印象也就停留在八年前的少年老成的孩子這一點上,再具體的印象那是一點也都沒有了。

    畢竟吳良卓是沈桓的玩伴又不是她的。至於母親的想法她也是略知一二,不過沈詩音倒是對吳良卓沒有什麼想法,那個時候吳良卓也不過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她的實際年齡比之他來說那可是大了不少,真的有什麼想法那就是戀童癖了。

    若是沈詩音真的對別的什麼人有念想,怎麼的也輪不到江子鈺來娶她不是。

    沈母再怎麼的也是寵她的,只要沈詩音自己表示要嫁給誰的話,只要對方人品並不是差的不堪入目沈母都是會點頭答應的。

    拆開信件一看,沈詩音抿嘴,笑容深深的滿是愉悅。

    信件上說的是吳良卓在邊疆治軍的事情,當初沈詩音還是和她兩個哥哥混在一起,偶爾吳良卓也是在的。而沈詩音和家裡人說話也從來沒有忌諱過什麼,那個時候聽說吳良卓要到邊關從軍,幾個人也就說起了兵法軍營什麼的事情起來。

    沈父的兵法謀略那是十分的熟捻,只是他一個文人也沒有真正行兵打戰過,那些事情大多也都是紙上談兵而已。吳良卓通常都是在老將軍哪裡學習實戰的東西,然後到沈父這裡學習理論的,所以只是沈父的半個弟子。

    吳良卓在沈父處學了兵法,沒道理沈家的三兄妹都不會的,於是四人帶著侍女小廝什麼的一起坐在石桌邊上吃著零嘴一邊幻想自個兒在邊疆做將軍會怎麼怎麼做,然後兵法怎麼怎麼用的。

    比起其餘三人空泛的言語,沈詩音直接拿著兩千年後的那一套略微改了直接就丟了上去,馬上就把他們震懾住了,然後其餘三個人馬上就你一言我一語的把那些事情安排給完善起來了。

    論起兵法理論行軍什麼的,沈詩音那是完全沒有什麼興趣,自然是學的不深除了開始的建議點子之外,其餘的就完全都沒有說,任由著他們改動,這會兒如果沒有吳良卓的這一封信,只怕沈詩音早已經忘記了這回事兒了。而現在沈詩音收到的信件就是吳良卓在邊關實踐之後總結的東西,給著沈詩音炫耀來了的。

    看著未來的東西在這封建社會發光發熱,沈詩音這一個穿越者還是挺有成就感的,心情自然也就高興了幾分。見著君蘭對著手中的這一封信十分好奇的樣子也不避諱,反正當初沈詩音他們四個人說話的時候她們倆也都在,對那一件事情也是清楚的很。而這信裡也都是乾乾淨淨除了邊關的事情之外啥都沒有,完全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君蘭和君竹兩人看完那一封信完全覺得沒意思的很,她們也就到識字的地步而已,再深入詩書什麼的那是完全都沒有學過,那信中寫的東西完全都看不懂,只是隱約覺得很厲害罷了。

    兩人看著信高興沈詩音也沒打擾,直接和衣就著貴妃榻休息了。靜心聽著兩人看完那一封信,協商著把那封信燒掉,然後把君蘭打發了出去沈詩音才睜開了眼睛。

    君竹其實知道沈詩音沒睡,見著沈詩音睜開眼完全沒有意外,默默的看著沈詩音最後歎道:「是我疏忽了,沒想到這都八年過去了,君蘭還對著吳少爺念念不忘。」

    沈詩音兩個兄長一向是人緣不錯,交好的人不知道多少,沈詩音或多或少也都見過十幾個人了,這麼些人裡頭沈詩音能夠記住吳良卓這一個人還有他的字和一點事情其實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因為君蘭。

    君蘭喜歡吳良卓的事情她那是自認隱蔽,其實沈詩音和君竹從小都和君蘭在一起,要說發現不了那才是假的。不過吳良卓不過拜在沈父門下兩年就走了,一共君蘭和吳良卓見面也就那麼十幾次。吳良卓走之後君蘭悄悄哭了一回,之後就一切正常了。

    無論是君竹和沈詩音都覺得這一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便沒放在心上,這會兒的事情可算是打了她們兩人一個耳光。

    「這和你無關。」沈詩音自個也覺得頭疼的緊,吳良卓的身份算不上高,不過就是一個沒落的簪纓家族的孩子罷了。可是這個身份不高那可是相對於沈家江家來說,對於君蘭這一個父親不過是一大夫的貧民家女兒來說,嫁給他做嫡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以吳良卓現在的地位來說,君蘭便是做個妾侍感覺也是有些高攀的感覺。

    而且依著君蘭君竹的從小跟在沈詩音身邊的心氣,就是再喜歡吳良卓她也不可能委屈自己做妾的。

    「說起來這五年裡鄭大夫也給君蘭謀過幾門婚事,只是都給君蘭挑著刺推了,想來也都是念著的。」沈詩音歎息道,只是這事卻是無解,便是沈詩音再長了幾顆心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來,「暫時也就讓著君蘭管些閒事,也算是給她一個教訓。」

    說完君蘭的事情,沈詩音就意味深長的看著君竹起來:「君竹,當初在京都的時候,你說我剛嫁過來不放心走婚事什麼的就先給放下了,我也就沒有給你相人,在揚水縣的時候那些人你又看不上,想跟著我回京都,這會兒你都已經二十二了,都已經是一個老姑娘了,再不結可就沒人要了。若是有屬意的人,我也就給你定下來。」

    君蘭和君竹比沈詩音大了一歲多,如今小榮辰都已經被帶去啟蒙了,而她這兩個丫頭卻還是窩在她身邊一聲不吭的,看著都愁人。

    聽見沈詩音這話,君竹忍不住繳著自己的袖子,面容上帶著幾分尷尬的模樣,目光還有些閃躲,半響才幹巴巴的道:「沒……什麼人,全憑著夫人做主。」

    「你撒謊。」就像是沈詩音可以一眼看出君蘭喜歡的是吳良卓一樣,君竹那心虛掙扎的樣子沈詩音怎麼會看不出來。不過沈詩音倒還真的是沒料到君竹的心裡有人來著,於是就有些好奇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君竹,「是誰?」

    君竹手指不斷的搓揉著自己的袖子口,最後終於是下定了決心,張口對著沈詩音道:「我心儀延青。」

    對於延青,那個江子鈺身邊的得力小廝沈詩音那是絕對有印象的,無論是當初添香的事情上延青的膽大心細,處事井井有條,還是後來到了揚水縣幫著江子鈺處理公務還給沈詩音協調後院的事情,要讓沈詩音記不住這一個人那是不可能的。

    比起江子鈺一直隨身帶著伺候他的寶青,其實沈詩音倒是覺得給江子鈺善後兼理事的延青要更加出彩一點。依著延青的能力配起君竹那是絕對可以的。

    只是……

    「當初我跟著夫人的時候,就立過誓,要脫了奴籍能嫁出去做嫡妻,並不願為人妾侍或是嫁於家中僕役,世世代代為人奴役,哪怕是平頭百姓日子過的清苦也心甘情願。我雖是對延青有著幾分好感,可是延青卻是江府奴籍,我並不願。」君竹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捨,只是卻是堅定的很,「所以也算是沒人,夫人你便做主,給君竹挑一個好人家,最好還能像現在這樣幫著夫人。」

    聽著君竹的話,沈詩音歎息了一聲,聽著君竹的語氣也是定了心的,她也沒什麼好勸的,道:「我知道了,會好好給你挑的。」

    等著君蘭燒了那封信之後回來,沈詩音和君竹之間的話也都已經說完繼續躺在貴妃榻上歇息了,看著君竹和沈詩音的樣子君蘭那是完全沒有發現啥異樣,如往常一般和君竹一起守在沈詩音身邊伺候著。

    沈詩音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收到消息說老爺子有事出門了,到晚上才會回來,小榮辰在半個時辰之前就回來了,在屋子裡玩了一會兒累的不行了,這會兒正睡著呢。

    聽見者話沈詩音還有些疑惑,小榮辰的玩具沈詩音並沒有準備多少,好些還留在揚水縣了,這會兒還沒有新的補上呢,照理來說現在的那些東西小榮辰早就玩膩味沒有興趣了才是,這會兒竟然玩到累可真的是稀奇的很。

    不過沈詩音也就是疑惑了一下,馬上就把這一點疑惑給拋在腦後,直接整理了衣服往著隔壁看小榮辰去了。

    沈詩音想過自己回來看到小榮辰會是什麼樣子的,可是卻是完全沒有想中現在的情況。

    話說……誰能告訴她小榮辰懷裡抱著的那一個快要有他一半大的肥兔子是怎麼回事啊!

    「哪兒的兔子!」沈詩音黑著臉問著小榮辰屋子裡伺候著的丫鬟們。

    只是那些丫鬟們卻是面面相稽,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君竹看見沈詩音臉上黑漆漆的表情,感覺自己說話都也都有點艱難,不過作為這裡頭唯一一個知情的人她卻是不開口不行。

    「夫人,這一隻兔子是五年前買下來的,當初我們走的時候就放在家裡頭養著的。」當初沈詩音驗毒的時候就買了一隻兔子回來,死了一頭就換一頭,後來江子鈺把這個屋子都換了一遍把毒給清理了出去,後面也就沒事了,這一隻兔子也就活了下來。

    不過沈詩音當初就是把這白兔子當作白老鼠養著的,一點當作寵物的意思都沒有,轉眼就把它給忘記掉了,可是沈詩音忘了下面的人可不敢忘,沈詩音不在一個個都把這只白兔子養著和祖宗一樣,以至於當初那一個小巧可愛的小白兔這會兒卻成了一隻大胖兔子,完全不見一點可愛勁。

    「兔子的爪子和身子都清理的剛剛靜靜的,性子也調教的溫馴,決計是不會傷到小少爺的。」畢竟是寵物,該有的調教那是絕對沒少。

    聽見君竹的話沈詩音的臉色才好了點,想起現代那一句養寵物有利於孩子身心的健康成長的理論,對於這一隻大胖兔子的存在沈詩音也是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的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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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走到床邊,摸了摸小榮辰的腦袋,沈詩音嘴角的笑容帶著暖意。

    小榮辰懷裡抱著的大胖兔子驚覺到沈詩音的到來,睜開眼睛,像是有些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最後像是確定沈詩音無害之後又乖乖的窩回去繼續睡,只是那長長的耳朵卻是不足得動著。

    有些意外的看著這一隻兔子的反應,沈詩音訝然:「倒是還挺有靈性的,打哪兒買的?」

    聽見沈詩音的話,君竹君蘭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尷尬:「其實是從外頭買的小肉兔而已,花鳥市場的兔子太金貴了,當初養著仔細吃食都很難養活,所以就買了肉兔。」

    那個時候無論是沈詩音還是君竹君蘭都是以買著小白鼠的心思去養兔子的,金貴好看什麼的倒是其次,所以什麼兔子都是可以的,所以也沒有人在意這一點。只是這個時候說起來的時候,難免有些尷尬就是了。而且這兔子是肉兔幾乎就是一看就可以看的出來。

    大多數養兔子的,大多數都是希望越小越好,越可愛越好,大多數都是特別養出來的,長的再大也就那麼點,和現在床鋪上的大肉墩可是不一樣。

    沈詩音看著小榮辰抱著大胖兔子一臉愜意的枕在它身上安靜舒適的睡顏,其實這大兔子當個活枕頭還是滿稱職的。

    「那個……夫人。」君蘭遲疑的看著沈詩音輕拍著小榮辰的後背輕輕哼歌給著小榮辰助眠的樣子,最後還是出聲打擾道。

    君蘭臉上出現遲疑神色還是很難得的事情,沈詩音注視著她佯裝無意地笑道:「怎麼了?又犯了什麼事了?」

    「沒。」君蘭的樣子有些心不在焉,最後抿嘴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走到一邊把站在兩邊眼觀鼻鼻觀心的侍女中拉出一個不過十三四歲大的丫鬟,「夫人,這個丫鬟叫做黛眉,我想讓她跟在我身邊伺候著。」

    沈詩音眉毛一挑,看了看君蘭又看了看那個看起來緊張無比一直擰著衣角的小丫鬟黛眉,沒有回答君蘭的話。

    看著黛眉的打扮,只不過是一個二等的丫鬟,在沈詩音身邊伺候那是絕對不夠格的,可是伺候君蘭那卻是過了。可是以君蘭現在的年齡提出這一個要求卻是誰都明白是為什麼。

    君蘭在找自己的接班人。

    沈詩音略微低了低頭,掩住自己臉上的表情:「你……」在沈詩音的心裡君蘭一直都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卻從未想過其實就算是孩子也終有一天會長大。

    君蘭一直都是不願意多想,一個勁的依賴沈詩音和君竹對於很多事情都比較直而已,並不是真的沒腦子。她只是知道想太多知道的太多不會開心罷了,比如沈詩音比如君竹,從小到大她看過她們兩開懷的笑容真的是小的可憐。

    「昨兒剛回來的時候,父親就差人給奴婢遞了信,說是已經給我定下人家,等著一切成了就該嫁人了,大概只能在夫人身邊再待兩三個月。」君蘭嘴角上揚彎起一個弧度,只是臉上的表情卻讓人覺得難過得很。

    其實有的時候太瞭解也不好。

    從小和沈詩音、君竹在一起,什麼都是再瞭解不過了。她一直表現得很呆很傻,逗著沈詩音和君竹開心,可是跟著沈詩音這麼久,有些該明白的事情君蘭其實都明白。

    比如把那一封信交到沈詩音手裡若是被發現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其實君蘭那是清清楚楚的,而沈詩音和君竹也是清楚,可是君蘭還是這樣做了。

    這一次她站在了別人的那一邊,赤裸裸的背叛。而沈詩音一向是最很背叛。

    本來君蘭也沒有期盼太多,可是事到頭,從沈詩音和君竹那與平時對她細微的差距,完全證實了自己的想法可是依然覺得難過的很。

    「其實這婚事再三年多前就定下了,只是那時我跟著夫人沒法回來就拖著。正好沒多久他們家的祖父過世了,正好守孝,也算不上耽擱什麼的。只是現在……」君蘭抿嘴,後面的半句話出不了口,移開目光低頭輕輕行了一個禮低聲道,「一直都沒有告訴夫人,奴婢領罪。」

    「算了,以後注意著就是了。」沈詩音輕描淡寫道,其實卻是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清楚,手握成拳指節都泛著些微的白色。

    沈詩音和君蘭說完這兩句話之後,氣氛就詭異的僵硬起來,看著沈詩音和君蘭兩人臉上的表情,君竹一歎,臉上扯出一個笑容出來,巧笑道:「一轉眼間君蘭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紀了,到時候可以別忘了給我些喜糖沾沾喜氣。」

    「嗯,絕對不會忘的。」君蘭原本暗淡的眼睛一下子晶亮起來,十分肯定的道。只是這不會忘的到底是那些喜糖還是其他的什麼,除了君蘭自己,誰也不會知道。

    …………

    ……

    「小姐。」君竹看著貴妃榻上心不在焉的看著書卻一頁也都沒有翻過的沈詩音,「心裡不舒服就睡一會兒,睡醒了就好些了。」

    「不用了。」沈詩音把手上的書放下,她一個字也都沒有看下去,也懶得在君竹面前裝樣子,「那既然是君蘭的選擇,我也不會怎麼難受,畢竟她也都大了,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君竹深深的看著沈詩音,聽著她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一笑:「要不我讓人去問問鄭大夫給君蘭定下的人家到底是怎麼樣,回來說給夫人解解悶?」

    被拆穿自己的心思,沈詩音身子一僵,惡狠狠的瞪著君竹,最後咬牙還是在君竹笑盈盈完全有恃無恐的樣子裡敗下陣來,不甘心的道:「查查,反正你都派人去了,我這會兒就是說不你也會拐彎抹角的和我說。」一起長大什麼的,真的是想要做什麼,只要幾句提示馬上就能知道對方想做什麼要做什麼,甚至於做了什麼。

    說完那一句話,沈詩音語氣又有些沉:「君蘭她……」說完這三個字沈詩音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頓了頓才繼續說道,「那信的事,其實算不上什麼,讓君蘭管著別的事情只是怕著她一時腦熱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我護不住她而已。只是看著剛兒君蘭的樣子,卻是像是認定自己背叛的樣子,有空你也勸勸她。」這事沈詩音也算是當事人,有些話她並不適合開口。

    等著君竹應下,沈詩音像是放下了什麼東西一樣,說話語氣輕快起來,君竹做事沈詩音一向都放心的很。放下一件心事沈詩音又想起別的事情,看著君竹的目光帶著些調笑的意味:「你和延青的事我仔細想了想,若是把延青的奴籍去了,再給你們倆錢在京裡做個生意,你可願意?」

    沒想到沈詩音會突然說起自己的事情,君竹錯愕之後馬上一張臉就爆紅起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君竹這一個樣子,沈詩音哪裡不知道這就是願意了,莞爾一笑也沒有再多調戲她,免得把兔子惹毛了,撓自己兩爪子。

    君竹後面和君蘭說了什麼沈詩音不知道,不過君蘭倒是真的沒有午間的時候那種帶著消沉的樣子,只是卻也不像是過去那樣一副朝氣十足的樣子,頗有一種一夜長大的感覺。

    只是君蘭的異樣除了沈詩音和君竹這兩個人注意之外,其他人倒是一點也都沒有發覺。就是一向是和君蘭蠻親近的小榮辰有了自己的大寵物之後心思就往著寵物的身上轉了,一覺起來就抱起那一隻大胖兔子一搖一擺的往著沈詩音的屋子裡去。

    那個時候沈詩音糾結著君竹和君蘭的事情好一陣子,難得睡過去所以睡的還是挺沉的,完全都沒有發現這兩個傢伙的到來,於是乎噗通一聲一隻肥兔子就落到沈詩音枕邊。

    沈詩音被狠狠的嚇了一跳,馬上就睜開眼,然後就看到兔子那放大了無數倍的毛絨絨的臉還有那紅彤彤的眼睛。馬上就從床上嚇的跳起來。

    待看清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之後,沈詩音怒極反笑,扯了扯嘴角擰著小榮辰小臉蛋笑得邪惡之極:「江榮辰,這一個月的點心都別要了!」說著沈詩音也抱起那一隻肥兔子。

    很軟和很舒服的感覺,如果忽略掉那沉甸甸的份量的話,那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寵物。沈詩音柔和下表情順毛摸了摸這只肥兔。

    小榮辰的外殼長得那是和江子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是裡芯卻是和沈詩音一樣,比如……好吃懶做什麼的。

    剛才看見沈詩音的反應,小榮辰就知道自己闖禍了,馬上要進入防禦模式準備賣萌來減輕罪行,結果還沒來得及實行呢,就被心情本來就不好的沈詩音狠狠的罰了。

    聽見自己一個月的點心都沒有了,小榮辰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一臉委屈的看著沈詩音,一句話也不敢為自己求情。

    君子一諾重如千金,沈詩音和江子鈺從小也都是這樣教育小榮辰的,而且是身體力行的,對著小榮辰的任何一句話他們夫妻倆那都是絕對實行的,不管是許諾獎勵還是懲罰都是一樣的,只要出口那就絕對沒得商量。

    也許是自小小榮辰賣萌賣多了,沈詩音抵抗力上升的緣故,面對小榮辰這一副樣子,沈詩音那是一點都沒有心軟。只是沈詩音沒心軟某隻兔子卻是發狠了,小榮辰眨巴眨巴眼睛落下一滴眼淚某兔子就炸毛了,用力的蹬了沈詩音一腳直接撲到小榮辰的身上,一副兇惡樣子的瞪著沈詩音。

    被那麼大的兔子蹬了一腳,沈詩音這輩子可是嬌生慣養的,疼的不行,目光落到那大胖兔子身上,表情一下子就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只是小榮辰一副寶貝樣子的抱著那兔子有種她敢欺負兔子他就要鬧騰的意思,沈詩音心理就更加不平衡了,恨恨對著身邊的人道:「今晚上吃兔肉!」

    晚上熱乎乎的一頓兔肉宴下去,沈詩音下午午休之後被嚇到的情緒才平復了一些,晚上睡覺的時候習慣性的在江子鈺懷裡畫著圈圈,然後問道。

    「相公,延青他是什麼身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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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江子鈺被沈詩音撩撥的性起了,這個時候的他可沒有平日裡頭的好脾氣,更何況他本來就打算開葷了,正要有所動作呢,結果從沈詩音的嘴裡聽到別的男人名字。江子鈺一口氣就憋在那裡,深吸了幾口氣才緩過來,有些悶悶不樂在沈詩音的頭上輕輕的蹭了兩下,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雖然江子鈺反問了這一句話,不過也就是隨口而已,低頭吻了吻沈詩音的眼角算是福利才繼續道:「延青當初是我從外頭撿回來的,你在院子裡頭查不到那也是正常的事。」

    「大概是十二三年前的事了,有些遠了,我具體的記得不太清楚了。印象中好像延青還是有點富貴的人家孩子,後來家業敗光了,家裡人也都死了無家可歸的時候遇到我,我就把他領回來了。」說著江子鈺的手指下滑,撥開沈詩音的衣領目光落在沈詩音精緻的鎖骨上,說話的語氣明顯心不在焉起來,「後來父親也派人查了,很乾淨的家底沒啥疑問的,問了他的意思也就簽了死契。」說完這話江子鈺就低頭有些用力的吻上沈詩音脖頸裸露出來的肌膚。

    被江子鈺的舉動氣笑了,沈詩音伸手抵住江子鈺的胸口讓自己和江子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丟給某人一個白眼:「做什麼呢!好好說話!」

    江子鈺更加鬱悶了:「夫人,你這是在考驗為夫的定力嗎?」兩個人貼在一起,而且沈詩音還衣衫不整的樣子,他也是純種的男人好不好,沒有獸性大發已經是很不錯的事情了。

    把沈詩音放在他胸口的手拿開,江子鈺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把沈詩音壓在自己的身下,伸手在沈詩音身上亂摸:「要說的都說完了,夫人不獎勵為夫一下嗎?」

    「別……」被江子鈺這樣暗示加撩撥,沈詩音也有感覺了,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只是臉頰已經開始泛起了紅暈。

    沈詩音在床上這般嬌弱的樣子和白日裡那是天差地別,可是也讓江子鈺更加的喜歡,看著沈詩音的目光一點點迷離起來,江子鈺強忍住自己的欲望,在沈詩音的耳邊低聲問道,「你問起延青的事情,是做什麼?」

    本來這事就不是不可以說的,而且這一個時候也是沈詩音對江子鈺最沒有防備的時候,被江子鈺這樣一問,沈詩音直接就說了出來:「君竹喜歡延青,我想問問延青他是什麼意思,還有就是能不能讓他們倆除籍出府過日子。」

    江子鈺一向也都不是會考慮這些事情的人,聽見沈詩音這一句話,江子鈺倒是才想起來現在寶青和延青都已經過了二十了,早該娶媳婦了。

    說起來江子鈺身邊別的小廝大多都請了婚假娶好媳婦了,可是寶青和延青都是無父無母的孩子,沒什麼人給他們操心,江子鈺腦子裡想得都是別的事情,也從來都沒有給人操心過婚事,一直都沒有注意到才會拖到現在。

    「延青我身邊一時半會兒還離不開,估計還得要等兩年,除籍出府這一點倒是沒問題,若是延青願意的話先把婚事給辦了,將來再把契子給他們也就是了。」江子鈺不甚在意的說道,現在這一個時候最重要的事情才不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呢!江子鈺說話間就把身下人的衣裳全部都解開來,而自己身上的衣服也已經被自己弄的所剩無幾。

    「那你明兒……啊……」沈詩音要出口的話一下子被身子突然傳來異樣的情潮打斷,忍不住呻吟出聲。

    江子鈺舌頭舔弄著沈詩音胸前高峰上的那一點朱紅,再度惡劣的輕咬一口,聽見沈詩音又一聲尖叫才作罷,手搓揉著那一團柔軟嘴卻是吻上沈詩音那晶瑩小巧的耳垂,然後啞聲道:「現在我們做正事呢,別說別的話,再給辰辰添一個弟弟妹妹的也免得總是抱著那一隻兔子不放。」

    現在小榮辰是把那一隻肥兔子當作寶了,左右都不離手,看著小榮辰那寶貝的樣子,便是江子鈺自己都有些吃味。而且那一隻兔子也是懶的可以,半天也不見動一下,一直都無精打采的趴著,放桌上就趴桌上抱懷裡就趴懷裡,如果不是那眼睛和耳朵時不時的動一下,江子鈺都會覺得那一隻兔子是不是都死了。

    這個時候沈詩音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整個人攀附在江子鈺身上,回應江子鈺的只有那緊緊抓住他的背的手,雖然那話已經入了沈詩音的耳朵,她這時已經是完全沒有精力去想江子鈺到底說了什麼,用力的在江子鈺背上劃出一道道紅痕,表示著自己對某人磨磨蹭蹭行為的不滿。

    江子鈺目光深邃的看著沈詩音滿臉愉悅享受又帶著幾分壓抑痛苦的表情,這麼多年早已經熟知沈詩音的每一個反應的含義,知道沈詩音已經到極限了,再繼續只怕沈詩音就真的要惱了,江子鈺終於是不再逗弄,用腳撥開沈詩音的雙腿,帶著安撫性質的吻了吻沈詩音的唇,一個使勁那帶著滿滿欲望的東西就擠入沈詩音的身體裡面直達最深處的地方。

    那種極致的感覺讓一直都還保持著一絲理智的江子鈺瞬間迷失,聲音充斥著無限的滿足喚了聲身下人的名字:「音兒!」而沈詩音回答江子鈺呼喚的是她那驟然升起音調的呻吟。

    這樣的聲音讓江子鈺極有成就感,撫摸著沈詩音身體的手力道不由自主的重了起來,指腹在沈詩音光滑的脊背上用力滑了上去,充斥著掠奪的意味,最後在沈詩音的後背肩胛骨的地方停住,低頭在沈詩音鎖骨的位置用力吻下去留下一個紫紅色的吻痕。而下身也沒有放過,一下又一下毫不停歇的撞進沈詩音的身體,將兩個人都帶入巔峰,良久才渲洩而出。

    連續經歷了幾場場情事,沈詩音渾身都酸痛極了,睜開眼滿目都是疲倦,強打起精神拉開了自己和江子鈺之間的距離道:「身子粘粘糊糊的,我先去洗個澡。」

    說完這一句話沈詩音正準備起身,結果才剛剛使力就被江子鈺再一次壓在床上。沈詩音抬眼看著江子鈺目光帶著莫名,在揚水縣的時候她完事後也都有洗澡,而江子鈺也從來都沒有拒絕的意思,甚至於沈詩音洗完之後他也會去清洗一翻,有的時候性致起來了和沈詩音一起洗來一場鴛鴦浴也不是沒有,在情事上江子鈺一向都很放得開完全不見白日裡文雅。

    而事後沈詩音要做什麼江子鈺卻是從未反對過,其實說起來,即便是平日裡沈詩音下了決心的事情江子鈺也從未有過異議。而現在江子鈺這樣鄭重其事的樣子,沈詩音完全沒想到現在江子鈺這是要幹什麼。

    在沈詩音的諸多猜測中,江子鈺卻是伸出自己的一根手指輕輕滑過沈詩音的唇角,目光深深的看著沈詩音,然後低頭不帶多少欲望的吻了一吻,淺嘗即止,聲音微啞:「辰辰今年已經四歲了,是時候再要一個孩子了。」說完那這一句話後,江子鈺就放開了沈詩音任由她離去。

    只是聽完那話沈詩音卻是沒動,直勾勾的看著江子鈺,目光複雜到難以言喻,最後伸手撫上江子鈺的臉龐,抬頭吻上江子鈺的唇。

    這是沈詩音第一次主動的親吻,以至於江子鈺的眼睛裡頭都帶著極為明顯的錯愕。

    「我知道了,放心。」沈詩音在江子鈺耳邊輕聲道,說完才起身向著屏風後的浴桶走了過去。而此時江子鈺卻是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然後忍不住,嘴角揚起一個大大的弧度,低低的笑出聲來。

    沈詩音躺在浴桶裡頭一下又一下的擦拭著自己的身體,沈詩音看著自己身上紫紅色的吻痕,嘴巴緊緊的抿住,腦子裡一遍一遍回想起剛才江子鈺那帶著懇求的目光。

    她生下沈榮辰已經四年了,這四年裡頭她也沒少和江子鈺做過,要說第二個孩子應該也是早有了才對,可是卻是一直都沒有來。

    這個沒來的原因也是簡單的很,之前沈詩音在京都的時候就做過,一碗避子的藥而已,甚至於沈詩音還讓人做成的藥丸,只要完事的時候吃一下就可以了。

    對於這一件事情沈詩音自認做的隱蔽,而且歷史上結婚十幾年都沒有懷上孩子的夫妻也不是沒有,沈詩音一直覺得江子鈺並不會發現,可是剛才江子鈺的表情……沈詩音知道自己錯的離譜。

    為什麼江子鈺在揚水縣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說過,而一回到京都沒兩天就對她揭開這一件事,甚至於明知道揭開很可能她會惱羞成怒,好不容易在揚水縣五年裡緩和融洽的狀態再一次冰凍。

    這個答案其實已經是呼之欲出。

    沈詩音閉眼,心裡頭千百種念頭轉過,最後全部都不留痕跡。在揚水縣的時候江子鈺對她到底是怎樣,沈詩音也並不是感覺不出來,人心也都是肉長的。

    再給自己一次機會。沈詩音對自己說道。起身,沈詩音隨意拿了一件衣服披上,赤腳走到床前看著江子鈺。

    「怎麼了?」沈詩音異常的狀態讓江子鈺蹙眉,伸手拉住沈詩音微涼的手問道。

    「以後,除了我你不准碰別的任何一個女人,可以嗎?」沈詩音十分直接的對著江子鈺說道,這是沈詩音最低的一條底線,如果不行那她就決定和原來一樣,而且永遠也都不會再動那情弦。

    江子鈺完全沒有想到沈詩音會說這一句話,原本以為自己會猶豫很久,甚至於勃然大怒,可是實際上嘴巴卻是比他的心理更加快速的給出了答案。

    「好。」

    不帶任何猶豫。

    五年前沈詩音和君梅話至今還縈繞在他的耳邊,隨著時間的推移江子鈺也越來越瞭解沈詩音這一個人,沈詩音要的是什麼江子鈺也清楚。

    既然現在沈詩音會和他說這一句話,那麼就代表著一點。

    她,已經開始在意了。

    拉住沈詩音的手一個用力直接把沈詩音拉到他懷裡,一個翻身再一次把她壓到身下,手往著沈詩音的衣縫滑了進去。

    「再來一次如何?」江子鈺毫無誠意的問道,身下那物已再一次抵住沈詩音。

    感受到那一股熾熱,沈詩音咬牙:「你混蛋……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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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因為那一聲「好」正式開啟了三位姨娘的空閨之路。

    開始的前兩天姨娘們還可以當作江子鈺給沈詩音這個嫡妻的體面,所以才接連在主屋留宿,可是一連十幾天江子鈺都從未去過別的地方姨娘們就知道有哪裡不對了。

    江子鈺現在的官職是一個閒職,不像是過去在太常寺做事的時候上個好幾天的班才一天的沐休日,員外郎這一個編外職務只要不是非常忙,很缺人手的話基本上都是無事可做,報個道差不多就可以回家的。

    而這一段時間江子鈺和沈詩音的感情開始進展,江子鈺正沉浸在熱戀中呢,自然經常的回來和沈詩音窩在一起,看得姨娘們那是咬碎自己一口銀牙,然後開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開始自己的勾引大計。

    張氏和趙氏到還好,張氏是老太太賜下來的,該有的矜持她還是有的,而趙氏她也是有點身份人家出來的良家閨女,很多事情還是放不開的。大多數都是給江子鈺送些湯湯水水的,頂多就是再寫一個情詩啥的,也算是一個格調。

    只是這些事情對江子鈺那是完全都沒有效果,都態度很好的把吃食書信都留下了,人卻是一個也沒有留,自己更是不會過去。

    至於李氏那卻是另外一番光景了,李氏本來就是樂籍出身,有什麼放不開的,哪怕江子鈺呆在沈詩音那兒她都敢身上穿的薄薄的,一副欲語還休惹人憐愛的樣子對著江子鈺頻頻的拋媚眼,惹得江子鈺一陣尷尬。

    對於這些事情沈詩音倒是沒有什麼怒意,本來就是已經料到的事情罷了,只要江子鈺沒真的和她們走沈詩音都樂得看好戲。不過就是江子鈺真的受不了她們勾引跟著她們走了,沈詩音也不會對她們咋樣。

    女人嘛,何苦為難女人。

    不過剛剛給了沈詩音承諾的江子鈺卻是沒那麼好過,或者說根本不可能過。

    在這一群人裡頭最輕鬆的自然是看好戲的沈詩音,剩下的無論是為了寵愛或者子嗣,為著自己下半生發愁的姨娘們還是好不容易熬到沈詩音鬆口了,生怕什麼時候沈詩音看不過眼了把他給發落了的江子鈺都覺得壓力很大。

    這樣連續又鬧了半個月,最後江子鈺終於是受不了了,乾脆不在自己的院子裡帶著了,只要老爺子在乾脆就帶著沈詩音躲老爺子那兒看著小榮辰學習,美其名增進父子母子感情。若是老爺子不在江子鈺也是非常乾脆的溜戶部去幹活,哪怕沒事做也去。

    對這樣的發展沈詩音那是非常樂見其成的,她對小榮辰的感情可是比江子鈺深刻了不知道多少,能夠過來看著小榮辰她就覺得非常不錯。

    兒控什麼的,看沈詩音就知道它這個詞全部意思了。

    對此……雖然也非常疼小榮辰,可江子鈺那還是牙疼不已。

    對於江子鈺的情緒,沈詩音並沒有多少顧忌,只是在某人怒氣達到頂峰的時候安撫一下,比如說輕輕靠過去抱住某人手臂,在他耳邊說兩句話一切都沒有問題了。嗯,非常好哄。

    而且這一點其實也適用在小榮辰身上,只要小榮辰對著某人賣個萌,或者抱住他大腿哀嚎幾聲只要不是太過分的要求江子鈺還沒有過不答應的事情。

    比如說現在,寫完五頁大字的小榮辰被老爺子大手一揮放了半個時辰的假,就過來撲出江子鈺大腿哭,說要坐高高,江子鈺馬上就把他放到自己的肩上帶著小榮辰滿院子跑。

    「老三外任回來之後明顯整個人都開朗了很多。」老爺子臉上帶著笑意向著沈詩音走過來,然後站在沈詩音身邊看著江子鈺父子倆人道。

    沈詩音對著老爺子禮了禮,很得體的喚了一聲「父親」,只是接下來的話卻算不上恭敬,嘴角噙著笑意道:「江家也就這麼大,就是京都也只有這麼點,走出去了心自然就開闊了,人也自然就開朗了。」

    老爺子也笑了:「你是說我束了老三不成。」

    「確實如此。」沈詩音這話回的乾脆,「在揚水縣的時候為了揚水縣奮鬥的相公比在這兒開懷多了。」

    江子鈺那帶著聖母的性質的希望所有人都好的性子依然都沒有變,在揚水縣的時候也是一直在努力平衡著富戶和貧民之間矛盾,不得不說江子鈺做的很成功。

    可是京都太大,以江子鈺的地位和水平都不足以平衡很多事情,他注定是要碰壁,不討喜。而江子鈺自己也知道,聰明如他也明白自己想法的天真,可是人的一生中總是有些東西不想改變,諸如江子鈺的天真,諸如沈詩音的驕傲。

    老爺子難得沉默了,最後沉聲道:「你也看出來了,我屬意老三,所以有些事情不能以喜歡或者不喜歡就可以說做或者不做的,當初我一手把老三帶起來,我不可能放棄。」

    「嗯。」如果老爺子能夠被沈詩音這一句話打動的話,他也就不是縱橫官場幾十年的老狐狸了,而且不得不說老爺子這一句話說的也是很對,人生在世不稱意的才真正是人生。

    其實老爺子還有很多話要對沈詩音說,可是沈詩音這好不反駁的嗯了一聲放倒是把他的話全部堵住了,看著沈詩音的表情老爺子也知道沈詩音不想再聽他說什麼了。

    不過這世界上活得好的總是那些厚臉皮的,老爺子看了沈詩音一眼,毫不在意她臉上的表情,自顧自的繼續道:「老三心軟,有些事他拿不下主意的時候你也幫襯幫襯他,他對你可是實心實意的沒有攙和一點假。」

    老爺子後面半句話指的是什麼,沈詩音那是聽的明明白白,不由得眉毛一挑,嘲弄道:「我還以為你更希望江家能更好的開枝散葉。」

    江子鈺窩在沈詩音這兒,他受到姨娘們的壓力,沈詩音也是收到了老太太的斥責。不過沈詩音對老太太的態度那是一點也都不在意,直接把江子鈺搬出來了,對著老太太直接說,是她兒子不去姨娘房裡的,只要那些姨娘有本事把人拉走,她絕對不攔,也不會做什麼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事情。

    這話說的直接就把老太太氣得半死,那個時候老爺子也在家裡,要說他老人家一點都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結果他就依然在自己屋裡教小榮辰識字讀書,到最後也沒有發一句話。

    老爺子眉毛一樣,撇了沈詩音一眼,那目光威懾十足:「無論你母親性子怎麼樣,她都是當家主母。」如果說剛才老爺子和沈詩音說話是一個家庭的祖父話,那現在老爺子的樣子才是江家這一個大家族的族長。

    沈詩音閉嘴,收斂起臉上的表情,默默的看著遠方依然嬉鬧著的父子倆,明白老爺子那剩下未出口的話。

    「只要她沒有犯大錯,到不可調和的地步的話,我是絕對不可能插手的。」

    所以說,沈詩音才最討厭這些所謂的大家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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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父親,我先離開一下。忽然院門口出現了一個臉上帶著忐忑神色的丫鬟,沈詩音看過去,然後揚眉一笑對著老爺子道。

    老爺子側目,看清那人是誰後揮手放行。

    那是一個在老爺子眼中極為陌生的丫鬟,而在這個家裡頭能夠讓老爺子感到陌生的丫鬟只有來自一個地方,那就是和沈詩音一起回來來自角院的客人。

    來人叫做束香,是周礽玫身邊的丫頭。

    見著沈詩音走過去,束香明顯的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隱隱帶著激動的樣子,對著沈詩音一禮道:「江夫人,我家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沈詩音輕輕點頭:「嗯,跟我走。」然後轉臉對著給著束香引路的丫鬟道了聲謝,也沒和江子鈺父子倆人打一聲招呼就帶著束香走了。

    一走進角院沒有多久,周礽玫就迎了上來,見著沈詩音身邊也都是熟人也就一點也都不跟沈詩音客套,直接道:「我要出去走走,陪我。」

    沈詩音抿嘴一笑:「我還在想你會忍著多久呢,沒想到這才一個月就受不了了。」

    沈詩音說這一句話的後果就是收穫了周礽玫的白眼兩枚。

    周礽玫可不比沈詩音,偶爾收到些邀請還能出去聚會什麼的。不知道是不是老爺子警告了老太太什麼的,老太太這方面倒是沒有再壓著沈詩音,該帶沈詩音去的還是都帶著,不過在宴會上也都一直被老太太壓著做壁花就是了。

    而周礽玫的丈夫張舉人平日裡不是在書房裡頭就是到京都裡頭各個書院地方轉,期望遇到什麼和他一樣的迎考舉人或者其他的書生什麼,討論些詩詞歌賦的。

    剩下的一個她兒子張岳銘則是被張舉人送到京都的一個書院暫時寄讀了,基本上除了晚上的時候都是不在家的。

    這樣的情況下雖然沈詩音還是有經常過來陪她,可是作為一個在揚水縣出入自由的周礽玫來說,肯定是遠遠不夠的,周礽玫竟然能夠忍了一個月才對著她說出這一句話,也算是難得。不過沈詩音對著周礽玫一向是嘴巴壞,還是奚落了周礽玫一翻。

    如果什麼事都和沈詩音生氣的話,周礽玫肯定在不知道多久以前就被沈詩音氣死了,拉住沈詩音的手臂然後在她腰部軟肉上輕輕一擰,半威脅半笑鬧的道:「你說,你答不答應。」

    「答應答應!」沈詩音連忙求饒的應下,周礽玫用力確實是不重,可是……沈詩音怕癢,被周礽玫這麼一抓,差點被直接蹦起來。

    待到周礽玫放手沈詩音馬上就退後,和周礽玫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那我先去換一下衣服還有安排一下馬車什麼的。」

    「馬車用我家的,你這兒的太招搖了。」來京都一個月了,該知道的事情周礽玫也都知道了,京都上層最大的八個家族裡頭就有江家,雖然排名只是再中間,可是也足夠俯視大部分眾生了。如果坐著那一個帶著江家家徽的馬車出去,她們也別想玩什麼了。

    「好。」沈詩音應下,然後指了指周礽玫身上的衣服飾品什麼的,道:「你也別穿的太輕便,該拿出來的底也都要拿出去,這京都裡頭壞人可不少,可別給人欺負了去。」

    周礽玫愣神一下,然後馬上明白過來沈詩音說的是什麼意思,嘴角抽了抽:「真是麻煩。」不過麻煩也得要做,周礽玫她在京都可是沒有什麼勢力可言,而且她們又不坐江家的馬車,那穿的華貴一點免除一些窺視那是再好不過的選擇了。周礽玫低聲抱怨了一聲,就乖乖回去換了衣服。

    沒多久兩人就換好衣服聚在一起了,沈詩音差了人去給江子鈺通了信就和周礽玫出去了。

    這個時候還是夏天,天熱外頭自然也就人少,周礽玫靠在窗子旁邊看了一會兒也覺得沒意思,重新坐正了對著沈詩音問道:「去哪兒呢?」

    「先去十街巷,那兒都是一些貴人們開的店,賣的東西也好,而且治安也不錯,京都裡頭的夫人小姐的也經常出來到那兒買東西。」沈詩音道,「這大熱天的去外頭山山水水的也難受,到那兒走走也是不錯,到了秋天的時候我再帶你去棲鳳山上看紅葉去,那時候你應該還沒走。」

    「好。」對京都地理環境完全不瞭解的周礽玫表示對沈詩音的完全聽從。

    十街巷的位置離江家並不算太遠,搖搖晃晃的沒有多久就到了。下了馬車前沈詩音就拿出一個紗笠給周礽玫讓她戴上。雖然現在對男女之防並不算很嚴密,而且沈詩音和周礽玫也都不是那種閨閣裡頭待嫁的閨女,不戴這些東西也沒啥事情,不過這熱天的當作遮陽傘用還是不錯的。

    周礽玫偏愛首飾什麼的,一直往著首飾店鑽,其實沈詩音倒是更想去古書店淘淘書的,可是看著周礽玫高興的樣子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再說她自己以後出來的機會也多的是。

    跟著周礽玫走了幾個首飾店,賣的倒是不多,不過被周礽玫買下來的無一不是極為精美的物件,看著都讓人喜歡,而且還越看越耐看,就算是不戴著放在未來都能漲錢。

    輾轉間沈詩音就跟著周礽玫轉了四五個鋪子了,看著周礽玫一臉興奮的挑東西沈詩音卻不太好這些,陪著周礽玫買了兩個就有些無聊的在店裡頭歇息了。

    坐在椅子上,君竹幫著她打著扇倒也是愜意,只是沈詩音目光落到一個人身上的時候卻是目光卻是一頓。

    那是一個小姑娘,不過就是十歲左右的光景,身上的衣服很簡單也很乾淨,頭上兩朵銀白的珍珠頭花看起來俏麗可愛的很,只是這樣的打扮在這十街巷裡頭卻是顯得寒磣了,雖說京都裡頭隨便一個磚頭砸下來都能砸到一個皇親貴戚的,沒人會隨便得罪人,只是卻也少不了一些異樣的目光就是了。

    沈詩音注意的是那人的那一雙手,青蔥白玉,用一句言情小說裡頭常見的的話說那就是很適合彈鋼琴的手,只不過這個時代並沒有鋼琴那玩意就是了。

    這樣美麗的手是極為少見的,不過沈詩音很久前倒是見過一次,不過那是一個美婦人,說起來她們倆人的眉目還有些像。

    沈詩音目光一直落在那女孩身上,君竹自然是注意到了,低頭附在沈詩音耳邊低聲問道:「夫人認得那丫頭嗎?要我喊她過來麼?」

    「不必。」沈詩音收回目光,「不過是一個逃家的小鬼罷了,既然認出來了我們看著她要做什麼,小心護著別出事就是了。」

    君竹應了一聲,轉身對著身邊的幾個侍從吩咐了兩句。

    沈詩音默默的看著那小姑娘在店裡頭溜躂了幾圈,像是確定了什麼,臉上的表情帶著幾分失望就悄悄的從店裡頭出去了。沈詩音微微偏了偏頭,示意那個侍從跟上,看著隨著自己侍從出去的兩個不起眼的人,沈詩音目光一洌,起身走到還在店裡挑選著東西的周礽玫身邊,拉了拉她的衣袖。

    「這店你也挑的差不多了,到下一家看看?」沈詩音笑道,暗地裡卻是給周礽玫甩了一個眼色,示意她和自己出去。

    看著沈詩音的樣子也像是有正事,周礽玫也是乾脆,馬上就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回道:「好,下一家去哪?」

    「隨便走走唄,走哪家算哪家。」沈詩音低笑,順勢就把周礽玫拉了出去。

    出了店,看著四周沒什麼人,周礽玫才悄聲對著沈詩音問道:「怎麼了?」

    「沒,剛才店裡進來了幾個麻煩人物,避著點好。」沈詩音道,然後吩咐君竹讓人把剛才那個侍從喊回來。

    她剛才以為那小丫頭是一個人甩開了侍衛出來的,卻是猜錯了,這回若是弄不好自己的好意也會變成惡意,沈詩音可不想冒這個險,乾脆就揣著明白當糊塗,把那人領回來。

    那個店也不知道裡頭有幾番人的眼線,雖說她們也是光明正大,可是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波及到,還是離得遠遠的才是正理。

    逛了半天的街也到了正午的時候,沈詩音和周礽玫乾脆也不回去了,直接就在外頭的酒裡頭直接吃了,尋了十街巷裡頭最出名的酒燕歸上去,剛要了一個雅間上了二沈詩音就遇到了自己熟人了。

    用熟人來說還不太對,應該直接說親人才是。

    「二哥!」沈詩音驚呼了一聲,然後歡歡喜喜的快步走了過去,「二哥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沈凌聽見沈詩音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想妹妹幻聽了,看見一個帶著紗笠的女子一副激動的樣子,還有那一句話馬上就確定了對方的身份,迎了上去:「小妹!」

    沈詩音直接拿下了自己的紗笠,上上下下好好打量起沈凌,嗯嗯兩聲然後感歎:「五年不見二哥長高了,也長胖了。」

    聽見沈詩音說的前半句話沈凌還一臉驕傲,後面半句瞬間就讓沈凌炸毛:「我這是壯,才不是胖。」

    「一個意思。」沈詩音聳肩,然後把周礽玫招呼過來,對著周礽玫介紹道,「這是和我從外面回來的朋友,夫家姓張。」然後比了比沈凌,「這是我二哥,和我一樣叫二哥就好了。」

    沈詩音介紹完兩人相互行了個禮。

    「沈二公子。」周礽玫也知道自己和沈詩音的差距,不過過去在揚水縣混的太熟了,對著沈詩音才忽略掉地位上的事情,只是沈凌她並不熟悉,沈詩音雖然給周礽玫遞了一個梯子,只是周礽玫還沒有那個臉皮就順著往上爬。

    和沈詩音交友周礽玫絕對是真心的,她並不想在這一段友情裡頭沾染上別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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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聽見周礽玫的這一聲,沈凌面對她的笑容也真誠了很多:「張夫人。

    「好了,我們先進雅間再聊。」沈詩音拍了拍手,然後拉著周礽玫進去。

    沈凌搖頭失笑,對著一邊的小二道:「再多上三盤菜,把點的酒都換成茶水。」看著小二麻利的應下沈凌才走進雅間坐下。

    進了雅間沈詩音先和周礽玫說了會兒話,安了她的心,然後看著沈凌進來對著他問道:「你一個人坐這吃飯還是約了人?」

    「嗯,約了良卓過來喝一杯,倒是沒想到會見到你。」

    沈詩音一怔,倒是沒有想到沈凌約的人會是他,過去和吳良卓關係最好的是沈桓,其實沈凌和他的交情只是一般。

    看見沈詩音的表情沈凌就知道她在想什麼,解釋道:「大哥現在領了太學院的差事,一般不在家裡,我又經常在外頭走偶爾遇到良卓也會坐下說會兒話,然後就慢慢熟絡了,有的時候也會想現在這樣聚一聚喝喝酒。」

    沈詩音黑線:「我記得良卓哥他現在掌著城門呢,你們竟然還喝酒。」

    沈凌乾笑:「不過就是幾杯清酒而已,不礙事不礙事。」

    說話間就傳來一陣敲門聲,隨後一個身形英武挺拔身著官服的男子就邁了進來,這人皮膚似乎是因為暴曬的關係而顯得黑,不過卻也給他增加了一股硬朗的感覺可整個人並不顯得粗野,放現在來說應該是那種陽光健康型的美男子。

    他走進來目光在沈詩音和周礽玫身上掃過然後停在沈詩音身上,行了一個拱手禮,然後道:「沈家小妹,這倒是很久不見了。」說著目光落在沈詩音頭上的髮髻,然後喟歎,「不過現在也應該喊江夫人了。」

    「當初我在邊關的時候也想過,沈家這個驕傲任性的小丫頭會不會嫁得出去,若是嫁不出去的話指不定還得我回去娶呢,結果回來你都出嫁兩年多人都不見了,還真的是白操心了一場。」說著吳良卓就坐桌子邊喝了口水,佯作不經心。

    在場的無一不是人精,聽見吳良卓這話哪裡聽不出來他話裡更深的意思。沈詩音心中的感覺已經不是用詫異可以形容的了,她一直覺得自己沒有什麼桃花。結果她現在都結婚五年了,忽然冒出來一個,她真想感歎一句這人生果然是如同狗血一般甘慘淋漓。

    一時之間氣氛就僵硬起來,沈凌更是一臉恨恨,礙於沈詩音和周礽玫兩個在不敢發作,可是桌子底下卻是沒少動作,踹踢踩一個都不少,而且力道絕對不輕,即便是以吳良卓的功夫水平也得要青了一片。

    吳良卓和沈詩音見面的那幾次他和沈桓也都在,竟然就在他們哥倆的面前打他們妹妹的主意,真的是不想活了!沈凌妹控情緒完全發作。

    這樣焦灼的氣氛也沒有維持多久。

    酒下面傳來了一陣喧嘩聲,惹得在場的四人面面相稽,這裡可是燕歸,能在十街巷裡頭辦得有聲有色還沒有被打壓的自然是身後背景非同尋常,大傢伙都能估計的出來這背後皇家宗室什麼的在背後的作用。

    自從這酒開業至今已經數百年了,在這酒裡頭鬧的人還重來都沒有好下場過,有了那麼幾回前車之鑒這裡一直都是太太平平穩穩當當的,以至於當這喧嘩聲出來之後除去不太知情的周礽玫之外,沈詩音他們三人都有些詫異,同時也好奇起這膽敢捋虎鬚的人是誰。

    「到外面看看?」最後沈凌作為這一次的東道主,出聲提議道。

    沈詩音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對著還不太明白情況的周礽玫道:「你先坐在這兒,回去我和你說。」能在燕歸里頭鬧的無一不是自恃身份的大人物,對於周礽玫來說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來得好。

    京都周礽玫不熟,在外頭也都是聽著沈詩音的,聽見她這樣一說也完全沒有意見,點頭看著沈詩音和沈桓、吳良卓出去。

    燕歸是才用天井式的結構,沈詩音他們只要走出雅間就可以看到一下面發生的事情。

    鬧事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二十七八歲穿著華貴錦服,頭頂白玉簪帽腰佩錦繡鯉佩,手拿畫著水墨河山的紙扇一下一下輕搖著的青年男子,那男子臉色泛著些微不健康的白色,眉目有種花花公子的輕浮感。

    沈凌和吳良卓的目光主要就是放在他的身上,只是那個目光卻是帶著不善、厭惡、警惕等等的負面情緒。

    而沈詩音的目光卻是落在另外一個人身上,那是一個小姑娘,沈詩音前不久剛剛見到過。沈詩音再看了看四周,很快就發現那幾個暗中保護那個小姑娘的護衛們。

    有人護著沈詩音對那姑娘就不再關心,發現沈凌和吳良卓異樣目光之後沈詩音才向著那男子看了過去,最後發現自己那是完全都沒有見過,於是問道:「二哥,良卓哥,那人是誰?」

    聽見沈詩音的問話,沈凌和吳良卓臉上的表情都帶著幾分猶豫,最後還是回答道:「季王府的小郡王謝宏寧。」

    沈詩音挑眉深深的看著下的那一個人,算是把這兒模樣給記住了!謝宏寧這一個名字沈詩音是第一次聽到,不過季王府的小郡王她卻是如雷貫耳。

    當初他弄出來的風流韻事結果波及到江子鈺,雖說離開京都對沈詩音的好處其實不小,可是因為他的緣故被趕出京都可是讓人非常的不爽。

    「別衝動。」沈凌也是跟著沈詩音一起長大的,對沈詩音的性子哪裡會不瞭解,瑕疵必報什麼的有的時候也是非常讓人頭疼。

    「我知道。」沈詩音也不是那個熱血的人,利弊還是懂得的,「季王府不是懷家,而且他得罪得是江家又不是我,我有什麼好衝動的?」才怪!

    沈詩音嘴裡這樣說著,心理卻開始打算著怎麼做才能讓那個小郡王倒霉而自己卻不會被波及到一點。

    現在的情況非常好,尤其是沈詩音知道小郡王對上的那個小姑娘到底是誰的情況下。

    沈詩音的言不由衷誰都看得出來,沈凌嘴角抽了抽,知道他家小妹已經下定決心了,他也勸不了只能道:「你注意一下分寸就是了。」

    聽見沈凌這一句話,沈詩音輕笑然後對著那小姑娘努了努嘴:「那個是榮孝公主。」

    榮孝公主,是當今皇帝最喜歡的嘉貴妃生下的孩子,在公主裡頭排行第十,也是所有的皇子皇女裡頭最受寵的公主,在其他公主還是用排行稱呼的時候,年僅五歲的她就被皇帝賜了「榮孝」的封號,算是恩寵無雙。沈詩音未出閣的時候也陪著沈母到宮裡參加過幾次宴會,作為皇后之下第一人的嘉貴妃沈詩音自然也是拜見過的,甚至於還見過還是小豆丁的榮孝公主。

    相比之下季小郡王就差了很多了。

    一直惹禍的侄子和自己最寵的女兒相比較,當今皇帝會偏心誰那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沈詩音爆出來的料太猛,沈凌和吳良卓的目光都有點發虛的飄向榮孝。他們兩位都是男子,不得入後宮,所以無論是嘉貴妃還是榮孝公主那是一面也都沒見過,對於榮孝這一個傳說中哭了一聲結果讓皇帝陛下直接杖責了太子的彪悍人物表示壓力很大。

    只是知道榮孝的身份之後,沈凌和吳良卓倒是看出來季小郡王和榮孝之間氣氛不太對,不像是他們以為的那個季小郡王常做的強搶民女的事情,反倒像是一臉苦惱的和榮孝商量些什麼。

    吳良卓沉吟了一聲:「看起來季小郡王倒是認出榮孝公主了。」

    仔細想想沈凌也不意外:「畢竟兩人都姓謝,更沒出五服,見過倒是不出奇。看著榮孝公主的打扮不像是正經出宮的,只怕是小郡王發現榮孝公主要帶她回去。」

    沈凌和吳良卓三言兩語之間倒是把下面的情況才了個全中,只是卻忽略了一點。

    「十妹,這會兒都已經過了午時了,家裡頭現在肯定是已經鬧翻了,外頭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季小郡王苦口婆心道。

    「不要,你剛硬帶我回去我就去和爹爹哭!」榮孝瞪著季小郡王,威脅道。

    這威脅好,季小郡王完全被這一句話給震懾住了,心裡千百種想法一一略過,最後定格在一點上,對著榮孝笑得一臉狼外婆的樣子,哄道:「十妹難得出來,不想回去也是常理,要不我帶你好好玩玩,然後十妹你跟我回去?」說完這話季小郡王還不放心,再補充了一句,「保證十妹玩的盡興!」

    「不要。」榮孝一臉鄙夷的看著季小郡王,「宏寧哥你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想著玩,難怪五伯伯總是為你操心。」

    季小郡王一口氣堵在喉嚨裡差點沒憋死他。他季小郡王在京都也是一霸了,誰敢給他一點氣受啊?敢的都被他以牙還牙千百倍的還回去了,可是偏生榮孝他還真的惹不起,硬生生得要嚥下去。

    而且虎毒不食子,季小郡王再壞,榮孝也是他妹子,血緣還連著呢,怎麼得也不會真的對榮孝惱了。

    季小郡王把那一口氣嚥下去,然後對著榮孝投降道:「那十妹你想怎樣?你宏寧哥陪你。」這時候他也沒法把不過十歲的榮孝小丫頭丟外頭不管,只得陪著榮孝給她鞍前馬後的。

    榮孝嘟嘴道:「我是出來找人的……」說完榮孝目光裡突然投影出一道亮黑色的人影,仔細確認了那一個官服臉上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也不再理會季小郡王,直接提著裙子奔上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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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看著榮孝奔上二,沈詩音她們三人還有心思看熱鬧,可是看著榮孝上來直奔著他們這邊過來,自己要成為被看熱鬧的,那就一點都不覺得高興了。

    只是事到臨頭,榮孝的身份他們也不敢直接撤退的事,只能站在那兒等著榮孝過來。

    果不其然,榮孝一路奔過來最後一臉興奮的停在吳良卓的跟前,一臉崇拜神色的看著他,道:「你是吳將軍,我聽我身邊的人說起你的事情!真的好厲害好厲害,能教教我嗎!我也要跟你一樣帶兵打戰,為國爭光!」

    大平朝是雖然有過幾任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將,可榮孝是公主,還是極為受寵的公主,手上劃一個傷口都是大事,無論如何當今皇帝都不可能讓她去做那行軍打仗拚命的事。

    如果不知道榮孝的身份,沈詩音三人大概還會稱讚榮孝一聲好志氣,可是知道之後沈詩音他們只能嘴角抽了抽,然後默默的望著也從一往上走上來的季小郡王。

    這位混賬郡王也就這一個時候才會有救世主的光芒。

    季小郡王看著榮孝滿臉期待和興奮的樣子,也是忍不住有扶額的衝動,只是卻也不能拒絕榮孝的話最後只能對著吳良卓道:「有雅間嗎,進去說話。」沈詩音他們沒有做被看熱鬧的,季小郡王也同樣沒有。

    這個時候的情況,進雅間慢慢說才是最好的,吳良卓自然是不會拒絕。一進包間沈詩音就快步走到周礽玫的身邊拉住她,然後跟在吳良卓和沈凌對著榮孝、季小郡王行禮。

    「見過榮孝公主、季小郡王。」

    聽見這一個稱呼榮孝的臉一下子就變成包子了,氣鼓鼓的看著在場諸位,最後撇嘴讓沈詩音他們都起來,盯著吳良卓問道:「你是怎麼認出本宮的?」

    「非是在下,而是江夫人認出告之的。」榮孝問了,吳良卓也不敢隱瞞,如實的回答道。

    榮孝睨向沈詩音,上下打量了一翻,嘟嘴:「我沒見過你。」榮孝一向是聰明,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得皇帝的喜歡,幾乎是她所見過的人都會記得住,就是記不住也會有一個大概的印象,而沈詩音這一張臉榮孝卻是很肯定是一張極為陌生的臉。

    雖說榮孝並沒有惡意質問的意思,沈詩音還是解釋道:「小婦人未出閣的時候和家母進宮見過貴妃娘娘,也曾遠遠的見過公主一面,那時已經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公主記不得也是正常。」那個時候榮孝還是個三歲孩子呢,能夠清清楚楚記得她,那才是變態呢。

    對於自己和嘉貴妃有多相像榮孝也清楚,沈詩音的解釋完全合情合理,再說她這一次目的並不算和別的什麼人糾纏的,得到沈詩音解釋後榮孝就沒有再注意沈詩音,而是目光晶亮的看著吳良卓道:「我聽過你當初在邊關下令把俘虜捆在軍營裡頭,裝作軍營裡頭有人的樣子設埋伏,誘敵夜襲然後一舉將敵軍殲滅的故事。於是早上的時候我就按著你的方法,把我身邊的丫鬟敲暈了,搬我床上裝作我的樣子,然後穿著她的衣服就順順利利的出來了!」

    「吳將軍,你看!我是不是很聰明,我絕對是一個很好的學生的!父皇給我安排的幾個老師,她們教給我的我也都有好好學,我差不多都學會了!」榮孝一臉期待的看著吳良卓,只等著吳良卓答應了。

    吳良卓這一個時候卻是白著臉一句話也都說不出來。

    按著榮孝的那幾句話來說,吳良卓絕對是少不了一個挑唆教壞公主的罪名,最少也得要罰上幾個月的俸祿。這還是最輕的,是皇帝看在吳良卓辛辛苦苦在邊疆給他贏回了無數場戰役,穩定了一大段的邊界,回來之後表現的又良好,徹頭徹尾的皇帝黨的份上才有的待遇。

    而且公主的老師一向也都是女子,從未有過讓一外男去教導的事情發生。若是吳良卓真的答應下來,到時候一向寵女兒的皇帝知道了,哪怕吳良卓對他是忠心耿耿也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可是若是拒絕了……看著榮孝的樣子只怕會傷心死,到皇帝面前一哭……吳良卓依舊也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這坑爹啊!吳良卓智力一向是不錯,只是在分析清楚自己的未來之後,真的是希望自己沒有這智商才是。深呼吸了一下,咬著牙故作溫和的把自己心裡所有的暴躁情緒壓下,努力和顏悅色道:「公主殿下,若是陛下答應了,臣下自然是不會拒絕。」

    讓這丫頭磨她老爹去,之前的那一道選擇題吳良卓真心覺得無能為力。

    榮孝嘟嘴,對這一個答案並不算很滿意,不過她好歹也是跟著皇帝在御書房看過他處理朝政的,很多事情也是知道,明白吳良卓回答的才是正理。臉上的表情帶著些不滿,卻也沒有再強求。

    在吳良卓處得到了答案後,榮孝才開始注意起這雅間裡頭另外的幾個人。周礽玫聽到榮孝和季小郡王的身份之後就有些被嚇到了,目光有點飄,整個人都不在狀態,這樣的表現榮孝見多了,也就不在意了,而沈詩音這一會兒正扮著賢淑,拉著周礽玫的手安靜的坐著,榮孝也忽略掉了。

    剩下的也就季小郡王和沈凌了。

    季小郡王,她的堂哥,平日裡雖然算不上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可也從來都沒少看到,榮孝對他那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這樣榮孝自然就注意起了沈凌。

    沈凌練武只是修身,並不像是吳良卓那樣是實戰用的,所以看起來也比吳良卓纖弱了很多,臉是如京都公子一般白皙和吳良卓的麥色的皮膚相反。只是比起吳良卓這個時代並不怎麼流行的健康陽光美來講,沈凌俊秀清濯的樣子明顯是更招人喜歡。

    不過榮孝這時只是一個十歲的丫頭,對於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那是不怎麼瞭解,看見沈凌的樣子也就是心裡讚歎了一聲好看之後,就琢磨起沈凌的身份了。

    和吳良卓交好的人並不多,榮孝從吳良卓在邊關立功的時候就開始關注他了,對於吳良卓交友的情況也是有所瞭解,本身吳良卓的朋友就不多,而符合沈凌樣貌的就很是少。沒一會兒榮孝就睜大眼睛,盯著沈凌道:「你是大儒文豪沈家的公子!」

    這前面綴著的名頭雖然不是第一次聽人提起,可是從榮孝這一個公主的口中說出來無論是沈詩音還是沈凌都有種與有榮焉的自豪感。不過沈凌可沒有被這一句話給誇花了頭,袖手對著榮孝一禮,應聲道:「小民沈凌。」那大儒文豪四個字倒是被沈凌毫不客氣的接收了。

    沈凌這一聲確定,榮孝的表情又一次燦爛起來了,高興的拍了一下手道:「我正糾結我老師一天到晚教著我列女傳,女誡什麼的無聊的東西了。你是沈家的人一定很厲害,而且你和吳將軍又是朋友,正好一起到宮裡教我,等我長大了就文武雙全了!」

    在吳良卓那兒榮孝還徵求了他的意見,對於沈凌榮孝那是完全替她做了決定了。

    沈凌張口真想要反對呢,結果還沒發聲就被榮孝給打斷了。榮孝撇過臉看著吳良卓,目光發亮:「現在時間還很多,吳將軍可以和我說說邊疆的那些事嗎?我可以一直在這裡呆到申時過完,你可以慢慢說!」

    聽到這裡季小郡王終於是有些忍不住了,拉住榮孝道:「吳將軍還要守著城門巡邏呢,吃完這頓飯就得要回去,你這樣耽誤正事。」

    榮孝聽見季小郡王這話,吐了吐舌頭。她是把吳良卓當作宮裡那些陪她玩的人了,完全沒有考慮到職位的事情,嘟嘴有些不開心。

    繼承了嘉貴妃的容貌,榮孝那是長得漂亮極了,而且雖然最初的時候要求確實是有些過分,可是卻也一直都沒有強行命令他們什麼,嬌而不縱,並不讓人討厭。

    現在榮孝臉上露出難過的表情吳良卓也忍不住道:「不若我吃完飯再和你說邊疆的事?不過未時正的時候我就一定得要走了。」

    這是意外的收穫,榮孝哪裡有不高興的,馬上就點頭應下。而且正好榮孝和季小郡王也都沒有用餐,也乾脆讓人加了幾道菜一起吃了。

    六個人坐在一起有些擠,沈凌就只能靠著沈詩音坐著,看見沈詩音沒啥存在感的吃著飯沈凌最後忍不住捅了捅她,低聲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聽得到的音量道:「沒想到你這麼乖,剛才你出聲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會把事兒往小郡王身上說呢,那樣公主必然是會惱了他的。」

    聽見沈凌的話沈詩音抿嘴,看著目光柔和一臉寵溺樣子給榮孝夾菜的季小郡王,最後淡淡道:「食不言。」

    剛才在一的時候隔得遠看不太清楚,沈詩音倒是沒覺得什麼,只是覺得兩人在對峙而已。可是等著榮孝上了二,而季小郡王也跟了上來,沈詩音才注意到一些細節問題。

    比如二某位客人對著榮孝指了一下,季小郡王就一副兇惡相的把他瞪了回去,比如走到他們身邊的時候,有意的把榮孝護在身後,防著他們三人同時也擋著別人窺視的目光。

    其他地方可以偽裝,有些微小的事情卻是偽裝不了的。據說季王府這一代三人都是男丁,季小郡王真的是把榮孝當作自己妹妹一樣疼著照顧著的。

    見著季小郡王這樣,沈詩音也回憶起自己小時候在沈家裡頭,沈桓和沈凌兩個也都是這樣,護著她寵著她,就算她要星星要月亮都想著法的弄給她。

    說到底當初那事雖然對江家並不是太好,可是沈詩音卻是得利者之一。說她愛屋及烏也好,知恩圖報也罷,現在沈詩音那是沒有和季小郡王做對的心思。

    之後到了時間,吳良卓走後季小郡王也帶著榮孝回去了。榮孝之所以這麼容易逃出來可是因為現在嘉貴妃在京都外的吉山寺禮佛祈福,她跟著來的緣故,若是不早點把她送回去什麼時候吉山寺的人在寺廟範圍裡頭真的找不到她,派人往著京都一報,那宮裡頭還真可能像是他說的一樣亂了。

    而沈詩音和周礽玫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也沒有啥心情逛街了,沈凌也做了一回護花使者送了她們倆回去。

    這一次逛街到底還是沒有盡性,沈詩音有些鬱悶的回了屋,結果卻發現屋裡一大一小兩個傢伙比她表情更加鬱悶不知道多少倍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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